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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后背有种怪异的感觉,回过头看了一眼,客厅里很安静,什么也没有。
客厅沙发旁还亮着灯,电视是关着的,盆栽也没有动静,所有东西都如往常一样。
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但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他又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确认没有风吹草动后,才迟疑地回到房间。他把信件全都收到角落里,暂时不想管这件事。
今晚孟允柯想研究新的助眠视频。自从花店搬到大学城后,他的闲暇时间少了许多,粉丝们整天在旧视频下催更,他也不好意思让他们等太久。
他疲惫地摘了眼镜,指腹揉按着高挺的眉弓,正为视频内容发愁时,听到了敲门声。
来者小心翼翼,从敲门声里也能听到犹豫。
孟允柯摘下耳机,警惕地走到玄关处,透过猫眼朝外面看了一眼。
他愣了愣,赶紧打开门。
“小梁?”
门外,梁思眠头发湿漉漉的,抱着身体瑟瑟发抖。
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连衬衣扣也是胡乱扣上的,腰上围着浴巾,肩膀处已经完全被淋湿,隐约透出肤色。
“孟哥,我家花洒的水管爆了,”梁思眠打了个喷嚏,“你能帮我看看吗?”
楼道里刮着风,孟允柯推开门,连忙将他带进家里。
“天气太冷了,你先在我这里洗,我帮你去看看。”
孟允柯推着他进浴室,发现他是光着脚的,又给他找了双新拖鞋。
躬身将鞋放在地上时,孟允柯无意间抬头一瞥,瞥到了毛巾遮掩下不该看到的部分。
梁思眠身上的确很白,某些地方很有肉感,而且因为热气泛着红。
孟允柯立刻移开视线,帮梁思眠关上了门。“快去吧。”
梁思眠冻得鼻子通红,钻进浴室,隔着门与他道谢。
待他进去后,孟允柯不自然地系紧浴袍的腰带,去隔壁查看花洒。
隔壁的房门敞开着,孟允柯胸中滚烫,直到走进浴室,被凉水浇了满脸,才终于冷静下来。
花洒掉在地上,水管像个喷泉似的往外冒水,已经尸首分离了。
孟允柯尝试了几次,怎么也无法接上,只好暂时关了水,把旧花洒和水管全都拆下来,放在洗手台上。
损坏到这种程度,估计完全报废了,也不知道梁思眠是用了什么神力,居然能把包裹着金属的软管弄断。
孟允柯抹了把脸,用一旁的拖把拖干净地板上的水,从浴室里走出来。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敢回到自己家去。
还是再冷静一会儿吧。
他站在客厅中央,有些无所适从,视线扫视过自己的周围。
客厅里有一串湿脚印,从浴室一直蔓延到客厅靠墙的木椅前,然后往门口去了。虽然偷偷观察别人的客厅是不礼貌的行为,但他还是被那串脚印吸引了注意力。
为什么从浴室出来之后,要走到这把木椅前呢?是拿眼镜吗?
孟允柯盯着那串脚印看了许久,终于平复了心情,走到了玄关处。
梁思眠没有带钥匙,孟允柯四处寻找,打算用物品挡在门中间,以免房门合上。
他扫视脚边,忽然发现地上有一个蓝色的药盒。
药盒里沉甸甸的,发出药片碰撞的声响。
孟允柯捡起来,将其放在门槛的角上,却无意间看到了上面的字。
方形的标志非常醒目,写着——精神类药物。
孟允柯的手顿了顿,下意识地看了眼药品的名字。
这种药,他曾在作为精神科医生的姑姑那里见过。
孟允柯垂下眼,不动声色地将药盒捡回鞋柜上,换上一只棉拖鞋,堵在门口。
隔壁,孟允柯家的浴室里。
水汽氤氲,热水流淌过梁思眠的头顶、脸颊、锁骨、胸膛,终于将他从几乎冰冻的寒意中解救出来。
他脸上蒙着一层红晕,兴奋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眼中露出得逞的神色,像只掉进粮仓里的小动物。
孟允柯的浴室收拾得很整洁,干湿分离,用一张推拉门隔开。洗手台上放着水杯和牙刷,毛巾平整地挂在墙上,角落里有一个脏衣篓,里面放着两件还没来得及洗的衬衣。
梁思眠站在花洒下,视线侧移,身旁的墙壁上挂着黑色的三层置物架,上面放着各式的瓶瓶罐罐。
他满脸好奇,看到什么都想拿起来瞧一瞧,但又害怕被孟允柯发现,于是只好凑近了闻一闻。
洗发水是常见的清爽型,还有一瓶类似护发素的东西,闻上去没什么味道。沐浴露是茉莉花香的,香味很淡,但一下就能联想到孟允柯身上的味道,想起他在花店里专心修剪花束的模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