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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我在这里陪你,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跟我说。

齐宴说完之后,两人之间的空气便沉寂下来。

尽管这些善后处理细致又妥帖,但原本它并不需要出现。

几秒钟后,齐宴平静道:庄樾不会再出现在俱乐部了。

一切都会跟以前一样,不用担心任何改变。

他显然把这场事故发生的原因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段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齐宴就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医院有病号餐,你想吃的时候告诉我。

他已经决定了要承担这场意外的责任,决定了要彻底远离前任搭档,决定了要在故事里重构现实,就不会改变想法。

他是段殊见过最固执的人。

也是最神秘的。

所以段殊没有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他想了想,小声道:我想吃甜品。

齐宴有些惊诧于他突然跳转的思路:你应该吃清淡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蓦地停住了。

齐宴当然知道病人应该遵守的规定,清淡饮食,少油少糖

但他看见段殊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清亮的眼眸里只盛着近在咫尺的自己。

那只是一个很小的要求。

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你想吃什么甜品?

提拉米苏。

好,我去买。

窗外悄然而至的黄昏里,没有那栋阴影般的巨大建筑物,不需要躲开任何人的视线,段殊喜欢这段独处的时光。

没有哥哥,没有俱乐部,也没有比赛,只剩下他们。

片刻之后,齐宴带着清淡的病号餐和不够清淡的提拉米苏回来了。

当看着段殊拆开点心盒子的时候,浓郁的奶油香气飘逸出来,他反射性地往后躲了躲。

段殊发现了他的闪躲,好奇道:你不喜欢这个气味吗?

太甜了。齐宴如实回答,我不喜欢甜食。

段殊愣了愣,他想起那个会做甜品,而且做得很好的齐宴,心头微微一颤。

所以你以前从来不吃甜食吗?

齐宴没有发觉他的复杂心绪,也没有意识到这个以前的另一层含义,颔首道:嗯,几乎不吃。

这个更青涩的齐宴,一定想不到后来的自己,能制作许多漂亮又精致的甜点。

夜幕垂落,一扇扇灯光明亮的窗口与繁星交相辉映。

为了防止段殊一个人住在这里太无聊,齐宴会待到快睡觉了才回家。

晚餐后,段殊想了一会儿,主动提议道:你想看电影吗?

这是消遣时间的好方法,齐宴没有拒绝,他打开了病房里的电视机,准备调到影视频道。

想看什么类型?

段殊的心里已经有了某种隐约的预料:看轻松一点的喜剧。

齐宴不知道他的想法,依言调到了喜剧分类,结果原本还令人眼花缭乱的影片列表,像是发生了某种程序错误,所有影片都变成了同一部,一模一样的封面和名字,叫《一路狂奔》。

段殊一看到这个名字,眼里便泛起了笑意。

菜单不过是个装饰,反正无论如何,店里只供应拿铁。

齐宴很意外:电视出问题了吗?

段殊看着这个对此浑然不知的罪魁祸首,语气轻快道:就看这部吧。

曾经在酒店早餐厅里遇见的林导,因为刮掉了胡子而没被段殊认出来,那时他和坐在对面的男人激烈争论的,正是这部影片。

这部光看名字就很有烂片相的电影,是林导当时大胆转型的突破之作,却招致了身边同伴毫不留情的批评。

齐宴听到他的决定,微微蹙眉,他并不觉得这个电影会好看。

但看到段殊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只好咽回了想说的话,点开播放键。

段殊对此视若无睹,装作认真地看起了这部他早已在现实世界里看过的电影。

只是在观影过程中,他时不时就会偷偷移开视线,观察齐宴的表情。

这是早些年相当流行的公路喜剧片,主角们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踏上旅途,追逐真爱或是仇人,结果在这个过程里发生了一桩又一桩的爆笑琐事。

当感□□业都一团糟的主角,开场便苦着一张脸花样自杀未果时,齐宴面无表情。

满口低俗笑话的损友来找主角,嚷嚷着要去追寻真爱的时候,齐宴皱起了眉。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上路,又和途中偶遇的朋克美女被迫绑定在一起之后,齐宴开始彻底走神。

走神之后,他才察觉到段殊的视线,如释重负地把眼神从电视机屏幕上移开,轻声问道:怎么了?

段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没什么。

齐宴看起来真的很讨厌这部电影,怪不得那天会对着拍下它的导演,说出那一长串直言不讳的刻薄评价。

逼着观众开心,如果你喜欢这种效果,不如像老式的情景剧一样,直接配上机械的罐头笑声,想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不要为难影厅里坐立不安的可怜观众。

坐立不安的可怜观众。

段殊发现这个可怜的观众好像正望着电视机旁边的花瓶发呆,也许在思考,身边人为什么能对着这样的烂片笑出来。

有一种奇怪的、柔软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心脏。

虽然许多记忆还不清晰,但有酒店餐厅的那段回忆作为依据,他肯定没见过现实里的齐宴第一次观看这部影片时的样子。

但现在,这个第一次不可思议地重现了。

从头来过。

段殊记得那天他对林导说过:在听见您的同伴对它的评价时,是我唯一一次为了这部电影笑。

可今天,记忆重写了。

再次观看这部一点都不好笑的电影时,段殊一直是笑着的。

不再是因为那段评价,而是因为那个同伴。

病房里的灯光被特意调得很暗,只有电视机屏幕发出的光亮,在他们的面孔上闪烁摇曳。

在身边人频频投来的目光里,齐宴终于迟钝地发现,段殊似乎也没有在专心看电影。

荧幕里聒噪的热闹持续着,他们之间却很安静。

视线偶尔交错,眸光隐约浮动,一切都交汇于静谧无声,落点是怦然作响的心跳。

半晌后,齐宴低声打破了这种静谧,夜色隐约,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柔和了许多。

今天的提拉米苏好吃吗?

空气里似乎仍然残留着那种苦涩的甜蜜。

好吃。段殊惋惜道,你也应该尝一下,那是很特别的味道。

虽然没有齐宴亲手做的好吃。

很久以前,我好像尝过一次。齐宴搜索着回忆,不确定道,是我的表姐买的,那时候她在学意大利语,在第一堂课上,老师就教了这个单词。

她说这个单词的含义很浪漫,还给我讲了一个长长的爱情故事,然后骗我吃了一口。

我记得它吃起来很甜,也很苦。齐宴一点点打开了自己的记忆,感慨道,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但的确很符合那些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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