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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坐在了拐角的阴影里。
击杀法官。五人得胜。胜利规则很明显了。
在这场游戏里,没有说“不能杀人”就是“可以杀人”。
但是首先起头的,就很容易被针对,需要足够的勇气。这是对人类社会未褪尽的野蛮的隐藏的保护规则。
但如果他们不知道呢?
如果是“无心之失”的陷害呢?
如果利用自己是忏悔者的信息欺骗他人,然后转为法官,信息的高地就掌握在自己手里。
“没有这麽简单。”诺顿触摸着坚不可摧的墙壁,“你要我相信你,却什麽都隐晦地瞒着我。”
“我选择考虑一下这个方案,只是因为最终他们都会想害死我。”
『我不会害你,无论在什麽时刻。』
『我们都不在这里,但我永远在你的身边。』
罪与罚
『人类最天然的念头,天真的出现的,来自他本性最深处的,就是自己的无辜。』
“这事不如让他们自己解决。”黄色卷毛的人首先坐不住了,“大家不如都介绍下自己的身份呢,反正就一个人,还是好解决的。”
——法官。诺顿顺便记下了他的身份。这三个身份里,最坐不住的,大概就是法官。
但这样很荒谬。
如果不是?他本来就处于信息弱势的状态,没办法苛求完美。
随机就有人反驳“小黄卷毛,咱不能这麽来事儿啊。这哪有忏悔者敢冒头?”
忏悔者。
吵闹声此起彼伏,诺顿没有说话。他很快摸索到佣人们準备的美食,它们正被随意地摆放在那里。
没有家人的地方,哪里都很陌生。所以他并没有不习惯环境的危险。他只是觉得真的很想吃东西。
愚人金安静地欣赏着他。那种看起来无害的、平静的,实际上却铺垫着漠视底色的神情。
——多可爱啊。
仿佛他真的曾处于什麽安宁的环境一般。
有人接腔:“不如找几个人慢慢推断他的身份,很容易找到起码一个忏悔者。”
“少爷啊!是您!”反驳小黄卷毛的人精神一振,蚂蚁群爬向糖水似的迅速转身,诺顿认出是一位霸淩过自己的工友,
“少爷,您的名声可响了。我当初见过您一面,嘿嘿,您照顾了一下我,现在我也想尽一份力。”
他是一位有些小聪明和运气的不幸者。他曾以为沾上了一位少爷的光,实际上不过是那位小少爷争夺权利的免费祭品。
后来他很快就死了,但他自己还不知道为什麽。
“哦?那还真是感谢。你说。”
“我认识一位罪大恶极的矿工,很多矿友都厌恶他。他现在就在这里,杀了他,也是一件正义事儿。”老矿工的扭曲笑脸像长条的动物爬行着折叠在一起,
“而且他啊,很不会来事,也绝对不找别人帮自己一把,被人打碎了牙夜就知道往肚子里咽。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他掀起什麽风浪……”
诺顿早有预料地啃了口抓在手里的蛋糕。
……麻烦。
『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如果他们不把你逼到死地,你曾是腐烂尸体上唯一的白鸟。』愚人金难得严肃起来,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情。
『没办法,他们是多麽正义啊。』他微笑着感叹一句。
诺顿停顿下来。他擦了擦手——找不到工具很麻烦,但他也不喜欢一直沾着黏腻奶油的感觉。更不喜欢看见它们沾上灰尘的样子。
“我也不为难你。不如你主动起个头,说说你的身份呗,看看你的运气好不好,保的大家都开心。”
诺顿俯下身子咳嗽,周围人都凝视着他,仿佛突然成为敌意的中心。长久的沉默与猜疑,尽管他在痛苦着。
“我是……我是法官啊。”诺顿平静而艰难地说。
“那不如劳烦你告诉我们,法官牌的内容是什麽?”少爷挑了挑眉,自如的说道。
法官?
“那后面人想扮演法官就简单太多了。”诺顿难受的闭上眼睛,“但我知道谁是忏悔者。”
“他就是心虚!”老矿工慌乱起来,“谁都没特权,他这不是诓那些新玩家呢吗?才开局谁知道谁是忏悔者啊?”
“那位黄色卷毛的是一位法官。这位少爷……咳咳……是一位无辜者。”
小少爷明显感兴趣起来,诺顿知道自己赌对了。
一直以来,被称作少爷的他根本不担心时间被拖延,反而更像是——挑选合适的拉拢伙伴,和一次性的消耗品。
自认为无辜的人可以心安理得地旁观苦难者的不幸。
“你俩快说啊,对不对?”人群里有焦急的声音传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