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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落禛笑笑,也没拆穿他,“和好了就好。阿隽,伴读不止是陪着你读书的人,在你入朝听政后,一个得力亲近的伴读总比那些两面三刀的下属好,而且林公子的出身必是一股巨大的助力。”陈听宋没说什麽,若有所思。
他跟了陈落禛一路,光看着他狩猎,心下不禁发痒,“二哥,我也想猎。”陈落禛支使随行侍卫去把香獐捡回来,“太小了,杀生不好。二哥给你弄些东西来,免得父皇说你。”平时陈望熙看在林昭的面上不会斥责他,但这次秋猎林昭有事没来,他要小心点,免得挨骂。
他怏怏地点头,看见旁边有一株梨树,“二哥,我想摘梨吃。”陈落禛亲自给他摘了些,兄弟二人一人一个拿着吃。吃好后,陈听宋拿帕子擦了擦手,将剩下的梨放进马鞍旁的袋子,“二哥,走吧。”陈落禛笑道:“阿隽要带回去给谁啊?”陈听宋脸一红,“给父皇和大皇兄!”陈落禛揶揄道:“没了吗?”陈听宋羞恼道:“我就拿了这麽多。”
说话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陈落禛面色一凝,示意几人安静,屏息听了片刻,“这声响,怕是个大东西。阿隽,上马!”说罢,他一把抱起弟弟,将人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他一手攥马缰,一手扬鞭朝马身一甩,“快跑!”
马儿还没跑几步,吼声便清晰地传入耳中。陈落禛暗道不好,“这声音......是熊瞎子!”真是怕啥来啥,若只有他一人还可一搏,但阿隽也在,他得思量一二。
忽地听长岁惊呼道:“殿下,它、它......来了!”陈落禛匆匆回头,发现黑熊正向这儿跑来,眸中兇光毕露。
来不及呼救了,他薄唇微抿,从背上拿下弓,又从箭筒里抽出三支箭,蜂腰一转,向黑熊射去。两支射中黑熊右臂,另一只擦着脸斜插在黑熊身后的土中。
黑熊似是被激怒了,龇着牙,口水和着血落在地上,大吼一声,树林震动。
陈听宋咬咬牙,掏出那几个没吃完的梨向他砸去,拜那几日练武所赐,他臂力有所增长,一下便砸在黑熊头顶,发出一声闷响。
陈落禛看着它眼中不加掩饰的兇光,断定今日必有一场恶战,挑唇下马道:“阿隽,你先回去,顺便叫些人来扛野熊肉,二哥给你弄张熊皮大氅。”陈听宋哪见过这种场面,震惊之后便强装镇定道:“不行,二哥。哪有让一国储君涉险的道理!”
黑熊跑了过来,洒了一路的血。
陈落禛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抓紧了,长岁,照顾好你主子!”他看着陈听宋哭叫着离开的身影,道:“还愣着干什麽?快上,本太子今天带你们开开刃。”侍卫拔刀上前对着熊身便要砍下,不料刀尖还未触及腰腹,人便被巴掌甩飞出去。
侍卫蜷在地上,脸上添了三道划痕,道道见骨。
黑熊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侍卫一眼,径直沖着陈落禛跑来。
他面色一凛,此事看上去并不简单,他得小心应对。近战不便用弓箭,他将弓和箭筒扔在地上,抽了几支箭塞在腰带上。他抽出佩剑,疾步向前跑去,在黑熊身前一跃而起,单手持剑狠狠劈下。
黑熊也不是吃素的,故技重施,一巴掌拍向陈落禛腰侧。他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另一只手快速从腰间拔出箭,径直插入黑熊的掌心后又将它拔出。这箭的箭镞和箭身都是精铁所制,平时只供他和陈望熙使用,极难折断。
黑熊吃痛,大吼一声,熊掌再次拍下,这次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直击陈落禛面门。陈落禛手腕一转,用剑来挡。熊爪和宝剑相碰,冒了一串火星。
人力终究难抵野兽,他被硬生生往后推了好远。一直这样挡着也没用,他将剑一收,飞身向后跳去,但还是不慎被划烂了胸前的软甲和衣衫,伤及皮肉。
他轻吸一口气,“畜生,敢坏本太子衣衫!”他飞跑上前,一脚狠狠踹在黑熊小腹上,满意地听到它的惨叫声。黑熊疼惨了,双掌在空中胡乱抓着,陈落禛躲避不及,手臂被抓了好几道,亦是见了骨,血汩汩地淌出。
他足尖一点,轻轻跃起,一个前空翻后落在黑熊两侧肩膀上,修长的小腿夹住黑熊的脖颈,不顾黑熊的逃窜,慢慢收紧,“本想用剑捅死你的,但说好了给阿隽做大氅的,皮毛不干净怎麽行?”
黑熊双掌不停地扒拉他的腿,撕裂了布料和皮肉,而他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继续收紧双腿,腿间传来骨骼缓缓断裂的声音,最后伴着一声呜咽,黑熊庞大的身躯向前倒下。
他及时跳开,但脚一碰到地就钻心的疼。他慢慢上前,探了下黑熊的鼻息,很好,被他送走了。他满意地看看油光水滑的皮毛,“今年阿隽的生辰礼有着落了,对了,让那小子回去搬救兵,怎麽还没来?莫不是没到营帐,回去看看。”他弄来阿隽和侍卫的马,想把熊弄上去,却发现这东西死沉死沉的,怕是会把马压死。他长叹一气,只有等巡逻的士兵队来了才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