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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捡起香囊拿到周悝眼前,半跪下来,攥着他的衣领,定定地看他,“现在张大人查出这里面混有引诱猛兽的粉末,你说你不知!孤对你很失望。”
周悝残躯僵直,想靠近陈落禛却被刻意避开,“殿下,我……”陈落禛目光複杂地看着他,“是我眼拙,竟相信了你,反倒害了阿隽。要是阿隽……,你纵使万死,也难辞其咎!”周悝面色灰败,“殿下,我自认并未做错什麽,三殿下虽小,但对您也会构成威胁,不若将此扼杀在摇篮里……”
陈落禛大惊,陈望熙还在一旁,周悝就敢这样挑拨!他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眼瞎至此,找了个愚蠢至极的下属。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放肆!阿隽是我弟弟,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我陈落禛是瞎了眼,当初才会和父皇求情饶你一命!”说罢,他转过身去不愿再看他。
陈望熙看向陈落禛,上挑的丹凤眼里带着试探,“这是你的下属,你来处置他吧。”陈落禛听出了个中意味,怎麽敢当真,跪下道:“父皇说笑了,周悝行事再不堪也是朝臣,只是恰巧在儿臣手下做事而已。不如等阿隽醒来再行审问,毕竟阿隽和长岁一身的伤也没法现在解释。至于周悝,到时按着律法一条条的来算。现在先要把这事瞒下来,不能让北戎的人看了笑话。”
陈望熙点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把周悝带下去好好看着,别让他随便死了。”说罢,他转身掀了帘子进去,“张大式,阿隽如何了?”张大式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跪下回禀道:“陛下,三殿下被狼群咬的如此严重,伤口淋了雨发炎了,现在又烧得厉害。好在有贴身内侍护着,未伤及根本,但之后数月要好好静养。”
陈听宋躺在床榻上,浑身绑满了白纱,像极了陈望熙的脸上不见半分红润。
陈望熙默了默,“早点让他醒过来,朕还有要事询问。”张大式被他的薄情惊到,“陛下,三殿下年岁尚小,请三思。”陈望熙不鹹不淡地看他,“是吗?”张大式见状,硬着头皮开口,“是,还请陛下三思而行。”陈望熙沉默良久,开口道:“朕知晓了,按你说的办吧。”张大式磕了个头,“陛下英明。”
他这一治,便是七天。
七天后,陈听宋悠悠转醒,借着婢女的力半坐起来靠在软枕上,“去请父皇,我有要事禀报。”一个婢女福了福身,去请陈望熙了。张大式闻声进来,“殿下,您醒了?”陈听宋略颔首,“张大人,我昏睡了几日?”张大式浅笑道:“快七日了,不过还好您醒了。”
陈听宋听出不对,“这七天发生了什麽事?”张大式答道:“也没什麽大事,就是大皇子和林公子不知道在哪打听到了您出事了,火急火燎赶到关押周悝的地方大闹了一场,说是要杀了他洩愤。后来被太子殿下拦了下来,之后两人被罚跪了一天。”
陈听宋略有些错愕,大皇兄就算了,性格沖动暴烈,最是护短,干出这种事不稀奇,林承元和他只是表面客气,私下里关系并不算好,怎的也同大皇兄这般胡闹?不过还好二哥头脑清醒,把他们拦住了,不然传到北戎人耳里,还不知会怎麽样。
他一边让张大式给他检查,一边漫不经心地套话:“周悝被关起来了?”张大式给他换着药,“对,他谋害您和太子殿下,还试图破坏这次秋狩,陛下仁厚,只将他关起来,待后审问。”
他蹙着眉,“长岁呢?”张大式答道:“陛下见长岁公公忠心护主,特準让胡太医医治他。长岁公公比您醒得早,就是身上伤得不轻,该花些时候养伤。”陈听宋吩咐婢女道:“长岁于我有恩,你们多送些补品去,他那儿的金创药也要用最好的,短了什麽就从我的月例里划。”说罢,他估摸着陈望熙要来了,垂下头酝酿情绪。
片刻后,外头小太监通传,说陈望熙和陈落禛一块来了。陈望熙掀开珠帘,“阿隽,你醒了。找朕有何事?”陈听宋猛地擡头,漂亮的丹凤眼里蓄满眼泪,带着哭腔委委屈屈地开口:“父皇,儿臣怕……都怪周悝!”陈望熙皱了皱眉,“周悝怎麽你了?莫怕,父皇在。”陈听宋边抹着眼泪,边添油加醋地讲起周悝坑害他的事情。
他年岁小,身份贵重,在旁人眼里,遇见狼群能活下来都是上天眷顾,断不会想其他的,所以有些事由他开口最好。
陈望熙听后一把将案上的瓷杯扔在地上,“把周悝给我带过来!”但他也没那麽好糊弄,挥手让张大式和下人出去,“周悝膝上插着的那两柄匕首是你干的吧,太医想拔,但怕他腿废了就没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