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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
翌日,陈听宋被安置回皇子帐里。
午后林承元听说这个消息后来看他,身后还带了条小尾巴。小尾巴一拱手,“陆鹤之见过三殿下。”
陈听宋半靠在软枕上,略一回想,“你是陆盛将军的幼弟?”说是幼弟,其实是陆盛在剿匪时捡回来的,记在他父母名下。陆鹤之看着瘦弱的很,眼睛也不太敢直视他人,唯唯诺诺地点头。
来者是客,陈听宋让侍婢给两人看茶上座。林承元抿了口茶水,“阿隽身子可好些了?鹤之听说我来找你,他也要跟着来,还得麻烦你招待。”
陈听宋没理他,看着陆鹤之低垂的眼睫莫名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来,“鹤之似乎是比我小几岁?应该还未取字,那我就这麽喊你好了。”陆鹤之白皙的脸蛋涨的通红,“殿下……殿下高兴就好。”陈听宋笑道:“若非今日不便,我们就可以耍耍投壶,然后再去看看北戎人带来的异兽了。”
林承元脸色突然变得奇怪,“殿下好雅兴,可惜……”陈听宋莫名道:“怎麽了?北戎人去岁贡了他们在大漠掠来的白毛的狼,也不知道今年是什麽。贡品会比使者晚几日来,不过算算日子,也该快了。”陆鹤之犹疑道:“殿下……今年的不是异兽……是……女、女子。”
陈听宋看向侍婢,玩笑道:“这麽大的事情怎麽都不见你同我讲?这下你主子丢人了。”侍婢跪下回道:“那女子是今日刚到的,奴婢听说是北戎伊仁台的女儿诺敏。”陈听宋眼睛一转,伊仁台这是吃错了什麽药,居然肯把他的宝贝女儿送来给陈望熙做小?
婢女添道:“据说晚宴的时候使者就会把诺敏姑娘带来。”陈听宋颇有兴味地眯了眯眼,“你準备下,我觉得身上的伤也没什麽大碍了,可以去晚宴了。”婢女犯难道:“这……这不成,您伤还未好,奴婢要是私自让您去晚宴,长岁公公回来还不剥了奴婢的皮!还请殿下三思。”
陈听宋想了想,不怀好意地看了林承元一眼,假意妥协道:“好吧,那就不去了。你去替我看看长岁的伤治得怎麽样了。”长岁的住处离这儿很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婢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奴婢走了。”陈听宋笑得意味深长,“你去吧,我和他们说几句。”
婢女出去后林承元问道:“阿隽,你支开她做甚?”陈听宋丹凤眼眯起,“当然是带你们看戏去。”陆鹤之挠挠头,“可、可是没有叫戏、戏班子啊。”
陈听宋吃力地挪了挪身子,指着案旁的木箱子,“阿衡哥哥,劳你去那里面替我取件衣衫来。鹤之,能否帮我拿笔墨来?”林承元暼了他一眼,掀开箱盖,发现里面竟藏着一件太监的常服,顿时不知该说他什麽好。
陈听宋接过吸饱了墨的狼毫,吃力地擡手在陆鹤之捧着的宣纸上写下了他的去向,再把纸张放在枕畔。
他见林承元迟迟不把衣衫拿来,开口催促道:“阿衡哥哥,还没找到吗?我记得放在最上面了啊。”林承元抿唇,“阿隽,要是被陛下发现了该怎麽办?”届时还有不少北戎人在,要在他们面前丢了面子,陈望熙绝不会轻饶。陈听宋一愣,转而笑道:“怕什麽,山人自有妙计。放心,绝不会让阿衡哥哥你担责的。”林承元面色一僵,把衣服递给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听宋接过衣服小心地套在亵衣外,没听清他说了什麽,含糊应了一声,转头对陆鹤之笑道:“嗯,鹤之,咱们走吧。”
林承元攥了攥拳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愉,随之用笑盖住了。
陈听宋下床向外走去,腰板挺得笔直,步伐很稳,忽略他冒汗的额头和紊乱的气息,一点都看不出是个身负重伤的人。
陆鹤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但他一贯胆小,不敢开口询问。
陈听宋出去后看了眼天色,林掩赤鸦,火烧流云。
时间差不多了,“阿衡哥哥,劳你带我赴宴。”林承元这时倒也痛快,知晓拦不住他,也便随他去了。三人就那麽鬼鬼祟祟地到了校场。
陈听宋习惯性的要到陈落禛下首坐,不料刚踏出几步就被林承元拉住衣袖,“小宋子,你去哪儿呢,三殿下不是让你照顾好我的吗?”陈听宋一脸不忿地瞪着他,什麽小宋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一道声音响起,“姓林的,你在这里和个太监拉拉扯扯的是要干嘛?整天没个体统!”
陈听宋怕被认出来,吓得不敢擡头,飞快地把袖子扯回来,尖着嗓子低头拱手道:“这位公子,我家三殿下让我替他尽力照顾好林公子,方才是一时情急,冒犯了。”那人笑道:“原来是三殿下的人啊,哪有什麽冒犯不冒犯的。听说三殿下身子不适,可好些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