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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听宋瞥了眼,没什麽兴趣,“搁这吧,朕晚点吃。重重抵御之下,难辨其真心,是该好好派人盯着。若动向有异,就地格杀,不必回话。”
长岁颔首,“是。方才京兆尹府邸有异动,疑似叛贼开始行动。”
“现在什麽时候了?”
“还有一个时辰您便要上朝了,龙虎军和十二卫已经就绪。”
“真是会挑时候,”陈听宋笑笑,“走吧,回宫去。对了,茶具先别收,朕收拾完烂摊子便回来,听说明日有新曲目听。”
勤王
临近黎明,皇城的石街上幽幽飘蕩着兜售白粥的吆喝声。
陈誉舒骑在大宛马上,身后浩浩蕩蕩地跟着大队兵马,他怔怔看着眼前那扇朱门,嘴里念念有词,“几十年了......哈哈哈哈哈......”
兰蔚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殿下,咱们是强攻还是?”
陈誉舒闻言回神,志得意满地笑了下,“不必强攻,张大人出入宫闱多年,早已打点好了。”
对上兰蔚诧异的眼神,张大式勾勾嘴角,略一拱手道:“下官在宫中有几个旧相识罢了,何足挂齿。诚如殿下所言,已安排好了。”
下一刻,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露出了漆黑幽深的宫道。
“皇帝不仁,置黎民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实在枉为一国之君,”陈誉舒微微擡手,扬声道,“尔等随我进宫劝谏,以铲除奸佞、重振朝纲!”
擡起的手甫一下压,黑压压的兵马便跟着他向皇宫内压去。
“稍等,”在宫道上走了片刻后,兰蔚勒马,微微皱眉,“殿下,你不觉得有点太安静了吗?”
宫道上静悄悄的,他环顾四周,竟是一个侍从也无。
陈誉舒显然也觉察到了,假意调笑道:“张大人,你这旧相识也真够神通广大的。”
“二位误会了,”张大式眨眨眼,拿出早就準备好的说辞糊弄,“陛下这几日思虑过盛,辗转反侧,所以苍梧宫附近不许侍卫巡逻,怕扰其安眠。”
“思虑过盛,”陈誉舒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罢了,再不济还有齐枫在京郊等候支援。”
随后,兵马继续踏上宫道,穿过道道宫门,停在玉阶下。
陈誉舒看了眼亮着微弱烛光但门户大开的宫殿,微微一愣,随即翻身下马,带着几人向殿内走去。
陈听宋坐在龙椅上,膝上放着玉玺和一匹黄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誉舒,展颜笑道:“皇叔,诸位爱卿,你们这是?”
“陛下既已知我等来由,又何必装聋作哑?”兰蔚冷声道。
陈听宋接过他的话头,很给面子地配合道:“勤王若是师出无名,则与反叛同论。你们对朝中政事有不同见解,可以在早朝时提出来,朕从未阻塞过言路。方式有许多,尔等为何不顾九族安危,选择这条道路?”
“你执政数年,罪行许多,”兰蔚清了清嗓子,“听信林氏奸佞,枉顾祖宗律法,随意处死朝中许多功臣,其罪一;改变田亩制度,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其罪二;纵容西洋邪书荼毒我朝子民,其罪三......”
陈听宋很有耐心地听他说完,而后长眉挑起,“朕知道了,尔等待如何?”
“罪行如此,实在不堪为君,”兰蔚回头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官员们,咬了咬牙,“我等欲请立新帝!”
陈听宋点了点头,捧起膝上玉玺,“欲立新帝,朕没意见。只不过宗室人员衆多,爱卿们想让朕禅位给谁?”
“豫亲王是先帝长子,且功勋卓着,自然是豫亲王殿下!”京兆尹说道。
“胡来!”兰蔚呵斥道,“豫亲王不善理政,不宜为君。依我之见,直亲王智勇双全,是明君之选!”
陈听宋好整以暇地看着阶下诸人对皇位评头论足,半晌,他拍了拍手掌,唯恐天下不乱,“此位能者居之。大哥,你与皇叔谁有能耐谁就是新帝。”
说罢,陈非琉从龙椅后走出来,站到陈听宋身旁,表态道:“阿隽你何必啰嗦,这等乱臣贼子直接拿下便是。”
陈听宋把玉玺和黄绢放到一旁,“好吧,来人!”
话音刚落,殿外喊杀声四起,十二卫自殿内屏风后鱼贯而出,制住阶下衆人。
兰蔚瞪大眼睛,“说好了退位让贤的,你言而无信!”
“能者居之,大哥不愿争抢,若是皇叔有这个本事拿到玉玺,那朕自然可以退位让贤,”陈听宋掀了掀眼皮,面上带了些挑衅的意味,“不过皇叔年迈,想来没有那个能耐。时候不早了,朕还要上早朝,没那麽多功夫陪你们耗。”
“你将我们拿下又能如何?”兰蔚嘲讽道,“誉亲王世子连同数千兵衆就等候在京郊,蛮夷率衆自西北而来,不论怎样,你都坐不稳皇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