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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鹄苍舔了舔他的手背,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陈听宋皱了皱眉,轻柔地将它抱到怀里,触手却是一片湿意。他像是明白了什麽,眼泪簌簌落下,喉间像是有刀片在剐,“太医——张大式——!救救它......快来人啊,鹄苍,鹄苍......”
待时光恢複流转时,鹄苍早已通体冰凉。
“陛下!”
“阿隽!”
长岁和陈非琉一拥而上,挤到他面前查看着他的情况。
陈听宋双眸失神,呆呆地抱着鹄苍,像是与外界完全隔绝了一般。
“鹄苍......来人......”
他的唇角淌下血液,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古书有云,北戎有圣犬,身长而通体雪白,可破一切邪祟。
这是陈望熙和林昭留给他的,最后的庇佑。
会面
“咳......”陈听宋悠悠转醒,吐出口淤血,“唔......”
陈千禾率先发现,小跑着去倒茶水,“叔父醒了!”
长岁擦拭去他唇角血液,扶他坐好后接过陈千禾递来的茶水小心喂他,“陛下慢点喝。”
陈听宋看了眼床畔,落寞敛眸,“鹄苍它......”
张大式跪下请罪道:“臣无能,没能救回陛下爱犬,请陛下责罚!”
“罢了,不能怪你,”陈听宋摇了摇头,“那些人可处置了?”
长岁回道:“徐大人按着您的吩咐处理了。”
陈听宋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递给长岁,“你去将这个交给他,上面的朝臣不论品级,一律按叛贼计。再把鹄苍安置到朕的地宫,棺椁用金丝楠木的便好。”
“是。”长岁接过书册,转身离去。
陈听宋看向陈非琉,目光沉静,“大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陈非琉说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你说就好。”
“我想......亲自去北戎一趟,”陈听宋攥了攥锦被,“你能不能代为监国一阵子,你放心,有顾川他们在,处理政务不会很麻烦的......行吗......”
陈非琉闻言,面色难看下来,“张大式,你告诉阿隽,他的身体如何?”
张大式禀告道:“陛下身上不止有皮肉伤,您的髒器还在打斗中受了损,应当好好静养。”
陈听宋抿了抿唇,整个人好似一潭死水,“从那次意外之后,太医院一直让朕静养,朕已经足足静养六七年了。大哥,京中叛贼已尽数捉拿,我这次去北戎,一是为了看看前线战况,二是想去故人那儿取些旧物。”
“故人,你和林家那小子是有一阵子不见了,”陈非琉想了想,“要我监国也可以,只是你要多带些人去,刚好我的副将要带兵回去了,你跟他们一起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行,”陈听宋乖顺地点点头,“那我先睡会儿,你们下去吧。”
“也好,”陈非琉起身牵过女儿,“小禾,叔父要休息了,和他告辞。”
陈千禾笑得很甜,“叔父,小禾明天再来看你!”
等几人走后,陈听宋屏退殿内侍从,翻身下床,换了件月白色圆领袍,随意抓了几包银钱和一小包甘藜香,小心避开途中宫人,向宫外走去。
他到京郊马场挑了匹汗血马,星夜驰行,赶往漠北。
三日后。
林承元坐在军帐中给新添的伤处洒金疮药,“嘶......岱钦这小子下手可真黑......”
陆盛伸手烤火,脸上是解不掉的忧愁,“我们靠着鹤奴的火器追到这里,前面就是北戎王城,怕是难打啊。”
“这有何难?说是王城,却没有修筑城墙,一眼看过去全是帐子,就那一座宫殿稍微棘手些。火器、投石车轮番上,我就不信打不下来,”林承元拿布条包扎好伤处,“本来麻烦的也只是羽涟他们饲养的虫蛇,现在有了那些火器,他们也不足为惧。北戎人就更不必说了,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只有他们在一直跌倒。烧粮仓那法子我用了多少次了,他们依旧疏于防备。”
陆盛哑然失笑,那种情形下,哪怕是经验老到的乌尼日也绝对想不到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带了区区几百人就敢去烧他们的粮仓。
“夜袭最是有效,”林承元兴致勃勃,“你觉得怎麽样?”
陆盛不置可否。
“禀告将军,拉克申携礼前来求和。”军士进帐跪地道。
林承元挑了挑眉,“打到家门口才知道认怂,北戎王準没安好心。不见,让他滚。”
“等等,”一道悦耳的声音传入帐中,“告诉他,让敖登来谈。”
陈听宋拂开帐帘入内,“二位,许久不见了。”
“参见陛下。”陆盛跪下行礼,“此处兇险您怎麽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