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学期拿的奖学金多。陶希洪把水果塞进他手里。
季院长看着站在一旁不做声的许江同,欲言又止。
院长,许老师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陶希洪看出他的顾虑,大方地牵住了许江同的手。
小陶!许江同难为情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陶希洪拍拍他的手背:别不好意思。
季向笛见两人如此亲热,错愕地愣了几秒,欣慰地笑道:那就好。抱歉啊许老师,小陶自尊心强,初次见面的时候没有告诉你,还望你不要介意。
许江同会意地点头:季老师你放心,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陶希洪又和老院长寒暄起来,聊这一年发生的故事。
对于优秀的老师来说,他们的影响远不止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以身实践,正确引导学生。对吧,小江老师?陶希洪假装夸他,脑中回忆的却是每晚食髓知味的片段。
两人语速很快,许江同正在走神,听他喊自己的名字,应了声嗯。
陶希洪看他游离的眼神,知道他肯定没听懂,捂嘴偷笑起来。
许江同不置可否,看他笑得不对劲,又不知道问题所在。
和老院长聊完天,陶希洪又拉着他去见云云。季希芸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阅读区靠窗的桌边,右手攥着盲文笔,呆呆地看着窗外。
云云,我来了。陶希洪和她打招呼。
听到声响,她扭头看向门口,朗声问候:小陶哥哥,新年快乐。
在想什么呢?
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打雪仗?季希芸指着窗户问。
京州这几天都在下雪,室内窗户紧闭,很难听见声音。陶希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外看,一下就认出了三个活宝。
穿着义肢的小钱推着因为小儿麻痹症无法走路的小路,正在和另一个孩子打闹。
季希芸羡慕地仰起头:小陶哥哥,我也想出去玩。
好,我带你去。陶希洪摸了摸她的脑袋,把挂在椅子上的外套递过去,转头问许江同,老师,一起吗?
许老师也来了?季希芸方才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到还有别人,闻言利索地穿上外套,摸着桌椅走过去,老师,你拍的视频特别有画面感。谢谢你和我分享这些故事。
你都看完了?许江同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孩是盲童,慌乱地道歉,抱歉,我
没事,老师不用这么拘谨。季希芸反而朝他一笑,听视频的时候我确实想到了很多画面。老师,您有兴趣看我的作业吗?
先去打雪仗吧,一会天黑了。陶希洪弯腰对季希芸耳语,许老师现在是我的人,他跑不了。
?季希芸疑惑地歪头。
陶希洪牵着她手,又邀请道:小江老师?
密集的雪花如鹅毛般飘落,望出去白皑皑一片。许江同缩了缩肩膀,把手搁在暖气片上:你们先去玩吧,注意安全。
那好吧。陶希洪朝他挥挥手,搂着季希芸的肩膀出去了。
走到屋外,他捏了个小雪球,塞进季希芸手里:抓紧我的手,我带你从后面包围他们。
好!季希芸激动得小脸都红扑扑的。
看着兄妹俩跑远了,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院长季向笛突然开口:许老师,没想到你和小陶发展得这么快。
这话听起来有些暧昧,可惜许江同的理解能力有限,含糊地默认了:说实话,我很佩服他。
老院长的神情凝重,像是托付终身一样:关于陶希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您说。许江同侧身转向他。
小陶是我刚到福利院就接手的孩子,我从事这行二十多年,很少遇见遗弃健康婴儿的案例。
你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
小陶刚送来的时候,我们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幅西洋画,问了一圈没人知道啥意思。您是学美术的,或许能看出点什么。
许江同闻言郑重地点头。季向笛从手机相册翻出一张照片:画的原稿交给小陶了,我这里只有照片。不过这幅画磨损得很严重了。
许江同接过手机,看到一幅破旧的油画。画面的色调非常压抑,色彩饱和度极低,几乎到了看一眼就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的程度。
许江同难受地眯了下眼,放大照片,仔细辨别画上女性的身份。画面上一共有两人,从天而降的那人已经模糊到难以分辨。女性站在地上,穿着西方神话中常见的戎装,一只猫头鹰翱翔在她身侧。
密涅瓦?他喃喃地报出一个名字。
什么意思?季向笛听得一头雾水。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是罗马神话体系中的智慧女神,密涅瓦。许江同指着猫头鹰说,她是罗马十二主神中,诗人、艺术家和手工艺人的守护神。
说完,许江同又凝神反复看了几遍作为从小学罗马史长大的人,他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可是作者为什么要引用罗马神话?这个人又和陶希洪有什么关系?
终于到我最喜欢的部分了~今天换了新封面,希望能有个新气象~
注:密涅瓦的猫头鹰在黄昏起飞(德)黑格尔
第45章 酒后吐真言
许江同把手机还给季院长:这件事我记下了,等有机会我和他慢慢聊。
过年的时候就别提了,让他开心玩几天。
放心,我有分寸。许江同从院长这儿要来了照片,打算先研究几天,等有眉目再说。
屋外时不时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许江同系好围巾,走出了门。
雪地上留着一串大小相间的脚印。陶希洪把云云护在身后,一手捧着一个雪球,玩得不亦乐乎。季希芸拽着他的衣服下摆,在一旁加油助威。
见许江同走到屋外,陶希洪趁其不备,飞快丢来一个雪球。许江同来不及躲避,随手用传球姿势把球拍了回去。
顿时,冰冷的触感袭来。他收起手,哈了几口气,不满地抱怨道:你欺负我。
我哪敢?陶希洪见状拉着妹妹走到过去,抬手掸掉了许江同头上的雪。
许江同不觉缩了缩脖子,把下巴埋进围巾里,看到陶希洪白中泛红的手,取出一副手套递过去:你的手都冻红了。
嘿嘿,陶希洪接过手套,蹭了蹭上面的毛,不冷,谢谢老婆。
最后一个字他说得很快,以至于许江同没有听清,犹豫地把话收回去。
时间不早了。他提醒道,不是说要做年夜饭吗?还没买菜。
我知道。陶希洪把季希芸领进屋,说了几句悄悄话,等过完年我把你的画带回去给小江老师看。
季希芸总算听出了端倪,小声问道:小陶哥哥,你经常去老师家吗?你们该不会是那种关系了吧?
没错,陶希洪得意地看了眼许江同,俗话说的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