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色相误人,有州巳陪在身边,归林错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重要会议也是在所难免。
二把手的电话拨不通,秘书只好亲自找到家里来,谁知道又扑了个空。
秘书在别墅门口沉沉叹了一口气,虽然内心对资本家简直是深恶痛绝,但面上还是挂着职业假笑给资本家录上了一条视频留言:林总,您有空时请留意工作手机,张总有急事要谈。
归林从厨房走出来,才要开门,就从实时监控上看见秘书已经驱车离开。
真是不巧。
归林转过身,背后视频留言自动播放,恰好州巳笑着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手上还端着刚出炉的爆浆蓝莓蛋糕。
“哥,快来尝尝!”
“总有急事要谈….”
归林在原地愣了瞬,什么总有事要谈?
李总杨总王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林戟还在公司呢,况且,自己家里还有位州总。
“哥,快来!!”
“来了。”归林加快了脚步,州总的急事自然是半秒耽误不得的。
首都,冀运集团。
张总被鸽了视频会议,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在他的记忆里,这大概算是生平第一次从林氏受到奚落。
已经下午五点了,张靳明打了视频过来,问事情是否谈妥,张总一吹胡子,把茶杯往办公桌上一磕,茶水溅了他满手。
张靳明见惯不惊,只是边翻文件边笑,“爸,别是您这一天什么都没干,就等着归林给您回信儿呢?”
“是又怎么样,你老子我这回算是看透他们老林家了!”张总忿忿地骂说,“流氓假仗义,大包大揽的屁他们脱口就放,现在真有点儿事儿托他,影子都抓不着一个,真是前门楼子搭把手——好大的架子。”
“得,您先别气了成吗,我正好出差去S市,顺手帮您把事儿办了,再叫归林好好儿的给您赔个不是来。”
“得,少在这跟你爹逗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挂断视频,张总就撒气似的把手机扔在茶台上,去吸烟室抽烟去了。
曹叔,是张总雇了半辈子的司机,看着张总关上吸烟室的门,他就在安全通道的楼梯上坐了下来,静静等着,办公室有几个爱八卦的同事,经常来找他打听张总的私事,曹叔呢,也愿意和他们闲谈天,久而久之,这安全通道就成了公司的八卦胜地。
“张总很少这么发脾气啊。”
“这是怎么了?”
“AS那边鸽了张总什么急事啊?”
起初曹叔还故作神秘地啧啧有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兜里赫然多出了半包软中华,精明的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打火机咔哒一声,犹如惊堂木响,曹叔则像是说书先生一般,打开话匣子,娓娓而谈起来。
“张总有两个儿子,大的叫张靳明,小的叫张有文,都是alpha,都没订婚。”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有人打断说。
“这小儿子啊,是张总的老来子,从小当少爷一样养大,一点儿苦没吃过。”
“这和张总发脾气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叔,别卖关子了。”
“你们几个怎么听不懂呢!”曹叔摆摆手,“张总的私事儿,我可不能瞎说!这么些年了,能让张总生气骂人的,除了和小少爷有关的事儿,就再没其他的了。”
八卦组心领神会。
张总遗憾下班,办公室就开始传小少爷和AS集团老总的花边绯闻。
“听说那个林戟的老婆长得比明星还带劲,难不成小少爷去勾搭人家老总家的媳妇儿了?”
“小少爷怎么能去插足人家…太过分了!怪不得张总这么生气。”
……
远在S市的张有文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绯闻已经连匪夷所思四个字都难以囊括,他还一边啃着鸭脖,一边接起了张总的视频。
“张老板,有何贵干啊?”
“你不准去直播,不准去抛头露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有文咂咂嘴,回味着刚咽下去的的糖醋鸭脖,转面又拆了一包,“航司安排的,我有什么办法?”
“我去和归林说,你明天不准上班!”
“不准上班,不准抛头露面……”张有文喝了口鸡尾酒,吊儿郎当地笑了,“林教能听你的?人忙着谈恋爱呢,能搭理你就怪了!”
“反正你明天不准上班!航司那边我让你哥去谈了!1077和你一起的不是还有一个机长?让他去直播,你在外头别成天给我出这个洋相!”
张有文听不惯了,他虽然口才不怎么样,但论起顶他老子的嘴,这世上还没谁比他更厉害的,“张老板,逼着我上班的是您,不让我上班的还是您,您要我怎么样啊!怎么呢,我直播就是出洋相,我在您眼里就这么不正经吗,能不能对你儿子我有点好印象,好歹咱俩认识这二十四年我没真给你出什么洋相吧?”
张总的眉毛都要被他气竖起来了,“你出的洋相还少吗你!”
“可以了可以了张老板,”张有文把手机立在桌上,从沙发上起身离开了镜头范围,“六点了,我还约了朋友去睡觉,啊不,去聚一下,挂了吧,我赶时间。”
“呸,臭小子!”
一句话还没骂完,张有文就戴着墨镜出现在了视频画面里,双掌合十朝着张总九十度鞠躬拜了拜,“财神爷!”
“保佑我明天之前能收到我亲爱的父亲给我爆出的金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有文戴上墨镜活像个不着道的二溜子,张总越看越生气,还谈何爆金币,于是他破口就骂了一声,“滚!”
开车的曹叔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道张总有了小少爷,也是多了不少快乐吧?
比如可能被气的少遭好几年人世间的罪。
“喳!”张有文装模作样扫了两把衣服袖子,一拍膝盖,蹲下捞起来手机按挂了视频,“完了,六点零三了,又得让小蜜多等我两分钟了。”
张靳明落地已是两个多小时后。
因冀运与AS的合作关系,他所乘的航班一向是由AS航司高端航空客运部承包的私人专机。
廊桥对接完毕,空少在引他下机乘车的空档,同他攀谈了两句。
只因为二人之间大概有些缘分,这是这位空少第三次排班被排到张靳明的专机。
“前两次是什么时候来着。”张靳明心不在焉,坐在前往贵宾楼的专车上向外望,夜色里,只模模糊糊看见航站楼上头四个有棱有角的红色大字:S市桦光。
“一次是两年前,一次是去年十一月中旬。”空少把着扶手站在前侧笑着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张先生,您的眼镜起雾了。”
他说着,递来一片防雾湿巾。
张靳明扫过他的手,默默摘下眼镜,接过湿巾,“谢谢。”
“S市天气比首都暖和很多。”
“嗯。”
等他擦去镜片上的雾气,车子已经驶过亮堂的航站楼,眼镜重新架回鼻梁,张靳明继续往车窗外看去,夜幕四合,车内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微弱的暖色灯光,车窗变成了镜子。
空少站在张靳明的斜对侧,张靳明抬头就能看见他倒映在玻璃上的眼睛,异常漂亮,像极了一个人。
他将身体悄悄后倾了些,想再看清一些,空少却以为他是疲累了,煞是识趣地转过身去,不再打扰他。
“这两日有些感冒。”张靳明又坐直身子,往上拉了两下并未滑落的口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着凉了吗?”空少侧首,窗玻璃中,他的眼里忽然浮起了灯火。
摆渡车越走越慢,缓缓地停在了贵宾楼前。
“按时吃药,好的快一些。”空少关怀道。
车门已经完全打开了。
“好。”
张靳明不舍地站起身,却没再看一看那双眼睛,只低着头下了车,一只脚才着地,一阵风就不温不火贴着脸刮过去,凉嗖嗖的,湿漉漉的。
像是刚刚他起雾的眼镜。
深呼一吸,哈出来的水蒸汽照旧往上跑,但镜片却不再起雾,眼前清清楚楚,张靳明有些遗憾,却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些什么。
他跟着地勤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进了贵宾楼,身后感应玻璃门自动关合,极轻的一声响飘过耳畔,他站在原地反应了片刻,接着回过身,朝走来的方向张望。
“张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先生?是落东西了吗?”
地勤的声音很脆,张靳明停止了胡思乱想,他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林戟也是才到,等了不过三两分钟,烟还没点着,张靳明就敲响了他车窗户。
林戟瞟了他眼,毫不客气地伸腿踹开了副驾车门,“真拿我当司机呢?”
“林总,就开这个来接干部?”张靳明说完,便把林戟指间的烟抽过来拉下口罩衔在唇间,他皱了下眉,又摊手,“真抠门儿,火儿呢?”
林戟摸出火机扔他怀里,发动车子,“干部不坐奥迪坐什么?”
“坐红旗咯。”张靳明若有所思地靠着车窗吸烟,高架两侧转瞬即逝的霓虹灯映入眼帘,就好像那双曾浮起灯火的漂亮眼睛也宛然在目似的。
“架子真大。”
“真是不会说话。”
“嗓子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冒了。”
“感冒还抽烟?”
“嗯。”张靳明顺声把烟蒂掐灭扔进了烟灰缸,随口应付了句,“林总的烟总比别人的好抽些。”
林戟笑了声,不再搭茬,竟真一门心思当司机去了。
许久,两个人都忘却了说话这档事,张靳明半仰着头望天,又连吸了两支烟。
感冒抽烟这偏方是读本科时林戟手把手教给他的,当年,他高烧烧得下不来寝室床,林戟下课回来递上来一条荷花,说:“包治百病。”
意思是一包烟治不好,那就两包,以此类推。
现在倒好,这开山鼻祖不认账了。
就好比时移势易,张氏产业自上一辈从头到尾洗白之后,同林氏的世交关系就再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谈,只撇下那数不清的三方灰色产业链合同赔款,两家谁都不认账,到了还是林老爷子出面自掏腰包抹去了那茬儿。
那时候省委派了两支调查组进驻S市,一支负责盘查张氏祖辈底细,另一支负责核对冀运近二十年大额外贸款项。虽说张氏这三代人捐给政府的善款堪称天文数字,但政府部门办事,主打就五个字:一码归一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架下去不远就是西牌楼。”张靳明没头没尾地说,他语速很慢,像是要给林戟讲个什么故事似的,林戟等啊等,等在最后一个红灯前刹停了车,也没等来后话。
“西牌楼怎么了?”他问张靳明。
“跟我装傻充愣,当我是张樊松呢,他老花眼看不透你死德行,我看得可真清儿的。”
西牌楼。
顾名思义,是西边儿的牌坊区,就在康健街虹桥南路那一带。
十九世纪末,人老张家的的祖宗还是正儿八经的京城人,可自打二三十年前,调查组到S市查来查去,横扒拉竖扒拉,没抓着张氏什么纰漏,张樊松好吃好喝把人送走,该打点的,一个都没落,哪成想调查祖辈底细的那一组转头回到中央一下子变了卦,非说张氏背景不清白。
“不清白,哼,怎么算清白!他们吃的每一口饭菜喝的每一口酒哪个是清白的!”
两代人的努力因为调查组一句话,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与林氏的和家宴上张樊松就憋不住了,他摔了酒杯破口大骂,给林家老爷子都骇得一愣。
林戟、归林、张靳明,他们仨都在场。
可二三十年前的那次和家宴,林戟正照顾他那还没满三岁的弟弟呢,他满眼睛都是归林咿咿呀呀嘬奶瓶的小嘴,满耳朵都是他奶声奶气的哼哼唧唧,小归林白白嫩嫩,漂亮得跟瓷娃娃似的,他这当哥哥的,哪有耳朵去听什么清白不清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家宴不欢而散,林戟和父亲祖父坐一辆车,看着他二人给哪位领导致电,又给哪位秘书发邮件,要替张氏摆平这件事。
团结,实在团结。
搭着人情去办别人家的事儿,谁见了不念叨一句这人真傻,小林戟也是这么想的,办谁家的事不好,非替那个死狐狸家里卖力气办事,他老子真是傻透了!
“一定要把黑的抹成白的吗?”他问父亲,问祖父。
父亲没理他,祖父倒是放下手机,笑着回答说:“这世上所有东西,都没有黑白之分。”
当晚不出一个小时,S市市长与一位邓姓专员便下榻君山温泉度假酒店,林老爷子亲自为两人斟茶,算得一表诚心,他把林戟和归林带在身边,什么都没交代,就说让他兄弟二人玩尽兴就是了。
邓姓专员姿态很高,在他跟前,市长平日比脸盆大的面子现在还不如一个茶碗大。
谈正事谈不拢,只能先寒暄着。
市长尽量缓和着屋里的气氛,讲得口干舌燥,邓姓专员直接怒斥他一味偏倾资本,对于城市建设发展百害而无一利。
市长把他的批评全领了,又给他添了碗茶,“专员,罗汉果茶,最润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专员板着张脸端了茶碗,只一口茶还没润到喉,旁边小归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林戟蹲在他身前把他抱起来,拍着他的背耐心地哄。
“哥哥从小就知道照顾弟弟,兄弟俩以后感情定然感情不会差。”市长顺势打趣道。
专员点头,看向林老爷子,“这孩子懂事早,是当家的料。”
“治身齐家,家风为要。”林老爷子笑着递给专员一支烟,“至于当不当得家,还要看国家政策。”
专员叼着烟,与林老爷子对视半秒,两个人便都开怀似的笑起来。
烟点着了。
“您刚才说,家风…..”专员思忖片刻,忽就恍然,“明代学者张子象专为后世子孙撰写的家训颇有名气,清乾隆时多次在康健那一块为张氏立牌坊,褒其家风有道,代代孝子贤孙,二位在S市这么久,想必也听说过西牌楼?”
“哟!”市长也恍然,“您说得对啊!”
专员顺水推舟,频频点头,“我以为啊,家风文化建设能融合推进社会进步,正需要这个,和张氏、同根同源的人物,出来当形象代表,好把家风文化在社会上大范围推广出去。这个事情就拜托林老爷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此,老张家的祖宗就多了一位明代的大学者,年年都得拜,一次不能缺,全国人民看着他们老张家拜。
就冲着“家风文化”这四个字的人设,冀运集团的企业文化里,“家文化”足足占了四分之一版面。
虽说,张林两家是“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好交情,但时移势易,林戟现在不想管他老张家平白无故多出来的祖宗,没道理当初求着林氏给他找祖宗,现在又让林氏把祖宗清理了去。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祖宗是归林嚎那一嗓子招来的,合该由归林把这祖宗请回去,而不该来找他林戟,他边停车边数落张靳明,嘴上半点不饶人,“张口闭口张樊松,少拿你老子压我,当了这些年外交官,说话做人也不见圆滑一点?”
张靳明只觉好笑,圆滑这俩字,林戟这辈子都没学会,要求别人却毫不费力,上下嘴皮子这么一碰,直接把张靳明在官场浮沉这半辈子打上一个大大的红色叉号。
张靳明还有话要说,但听林戟这话外音,就知道他是万万不乐意再往下听了,他扶了扶眼镜,顾自笑了声——也是,自己和这二哈似的玩意有什么好谈的,要谈也该找归林谈才对。
“笑个什么劲,下车。”林戟打断他思绪,绕过来拉开他车门。
“这又是什么新鲜地方?”
“观猎茶舍,你弟弟挑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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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门廊,两扇车门旁若无人般地敞着,保安面面相觑,才要拦,就看林戟阔步进门,立马有人来迎,“林总!”
“小李。”林戟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了他,“没找着泊车员,帮我停个车。”
小李接了钥匙,咧嘴笑开,“好嘞。”
电梯里,张靳明怎么回想怎么不对味儿,只因为林戟口中的小李,实在不小。
林戟白了他一眼,说他臭讲究,“四十岁的年轻人,怎么不能叫小李?人听着也乐呵啊。”
张靳明笑笑,“嗯,乐呵。”
俩泊车员就站在大堂门口,看着这辆不识抬举的奥迪迟迟没人管,正在对讲机里叫保安部的人给拖走呢,小李上前把车钥匙怼他怀里,脸都要气绿了,“拖走?你要把谁的车拖走?”
“哎,李总。”泊车员哪成想在这看见老总,一紧张,手上的车钥匙差点掉地上,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李总,愣头愣脑地说:“就门口那辆奥迪A6啊?”
“A6?”李总气得语无伦次,揽着他的肩膀出门绕车一周,“再说一遍,这什么车?”
泊车员挠挠头,“A8改的A6?”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车是S8!”
“啊?”
李总气急攻心直跺脚,薅着他耳朵气急败坏,“教你们先敬罗衣后敬人,结果你们连罗衣都认不出来,养你干什么吃的!”
“李总,疼疼疼疼疼!!!”
说这泊车员虽然不认识林总的S8,但刚刚那辆AMGONE他可认得比谁都清楚,AMG刚停到门口,火还没熄,他就屁颠屁颠跑上去献殷勤,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少爷地叫,少爷车门一掀,墨镜一摘,露出张天生吃软饭的清俊小白脸,开口就是一股子北京味儿,“瞎叫什么,车租的。”
林戟和张靳明由一位穿着战国袍的女随侍领到一间高端包厢外,推开三米多高的沉重木门,便见外阁一汪清池,有活水汩汩外涌。
“此池名廉让池,取自廉泉让水。”女随侍放缓步伐,侧首柔声介绍,绕池而过,抬首见一长匾,黑底描金,小篆书“秋霜”二字。
“‘当为秋霜,无为槛羊’么。”张靳明微微笑着,他声音极好听,虽带些老北京的调性,却温和文雅,这时候感冒哑了嗓子,说什么都像是软语温言般。
“是的,是王荆所书与东海王疆的八个字。”女随侍应声答道,她起先并未注意到林总身后戴着眼镜口罩的男人,只以为是秘书一类,等听见声音,她的脸就热了起来,不禁仰头去看,即使仅仅能看见男人眼角眉梢一带,也觉得他定然长得不差。
“你们顶包和次顶包就差门口那一汪池子?”林戟忽然发问。
“是,也不是。”女随侍收回目光,看向林戟,“是差一汪池,可两处差的也并非仅仅是一汪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戟听笑了,“少绕圈子。”
女随侍被他笑得胆寒,便低眸轻声,悄悄提了口气,壮壮胆继续和林戟绕圈子:“先生,佛经有云:诸法所生,唯心所现,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
林戟听得直皱眉,女随侍心里一紧,稿子都背完了,她可再没话敷衍这位活爹了。
好在张靳明替她解了围,“多出来的这汪池,有三层义:池中活水至清,则源清流洁,源清流洁,方可为廉泉让水,然水至清而池中无鱼,池上无桥,欲至彼岸只得绕路而行,才知池中一切不过幻象罢了,杜甫诗曰: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出山泉水,焉能自清?欲为秋霜,也不过是理想主义。”
林戟越听越头疼,没再追问,张靳明还望着那块匾出神,林戟拍了拍他的肩,“喜欢这俩字,改天让老林头写一副送你。”
“怎么好麻烦林老爷子,不如林总写一副送我?”张靳明咳了两声,觉得身上有些冷,可能有些低烧,但他并没当回事。
“算命的说我这辈子沾不得文墨。”
“……”
廉让池中没有鱼,但石头很多,水从石头的缝隙间流过,声音圆润动听,这让张靳明想起来少年时候林老爷子带着他和归林一起钓鱼的日子了。
“叮咚——”
是女随侍按响了秋霜阁的门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几秒钟,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泊车员口中的少爷。
“哟,稀客!”
见着亲哥,少爷本来还挺开心,兄弟俩挺长时间没见,正想着唠唠闲嗑,可等拉开门再往外瞧一眼,少爷的红润的好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林总,晚上好。”张有文撤回一个给哥哥的大hug,板板正正往旁边挪了两步,和侍应生站去了一列。
张靳明把他拉到身边往里走,林戟就跟后头看热闹,虽然摸不清张家的小少爷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从小看见自己就躲,但这小玩意儿总归挺好玩,他乐意多瞧两眼。
张有文一边听他哥和林戟唠那些什么国际形势什么军政财经,一边吃他的花生米打蔫儿。
一桌子菜。
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
一口都吃不下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张有文神游天外半辈子,忽然就被林戟点了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有文。”
他没应,他在想刚才提前离开的小蜜。
“张有文?”
他听见了,但他在思考谁是张有文,这是叫谁呢。
“张有文。”
“啊!?”张有文一激灵,“怎么了林老板!”
林戟似笑非笑,“你叫我什么,林总,林老板,林张是世交,你就这么见外?”
“在航司当牛马当习惯了,实在不好意思,”张有文顿了顿,支支吾吾地喊了声:“哥..哥们儿??”
“嗯,行,”林戟点点头,也嚼了粒花生米,“好哥们儿。”
“没大没小,白在外头胡混这些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会儿,什么叫在外头胡混,”林戟打断张靳明说,“这人在我这儿健健康康的,活得滋润不说,还交了不少朋友,在航司里,给安排陪飞的也都是最好相处的十佳机长和经验最丰富的教员,教训你弟弟胡混,是在这儿点我呢?”
张有文一面唉声叹气,一面又适逢知己一般,端起酒杯,隔着张靳明,倾身单方面跟林戟搁在桌上的茶碗碰了一碰,“哥们儿,说得对啊,还是你懂我。”
林戟挑眉笑了,端起茶碗食指压着碗盖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那干了吧。”
“干!”张有文看他动作,肌肉记忆似的也爽快地把杯举到了唇边,猛地回神想起自己这是满杯的飞天茅台。
“干..干什么?”酒杯擦唇而过,丝滑地重新落到桌上,张有文心虚地赔了个笑脸,拎了外套站起来就要溜,“我去个卫生间,你们聊,你们先聊哈。”
“等等。”林戟叫住他。
张有文转过来半个身子,朝他哥打了个byebye的手势,“走了,有空再会。”
张有文走后,室中静了有几刻,席间袅袅而起的檀香倒真给这各怀鬼胎的二位烘托出了吃素参禅的氛围,林戟和张靳明都没撂下筷子,布菜的服务生给夹什么他们也不挑,就低头专心吃饭。
并非观猎茶舍的菜品做得有多好,多招人得意,而是张靳明真的饿了,他在首都政府开完会直接赶往机场,一分钟都没耽误,虽说今晚的飞机餐也是机组用心准备过的,奈何张靳明嘴挑得很,飞机餐他向来一口不碰,就算逢遇长途航班迫不得已,也要提前同航司打好招呼,航司那边给另外安排妥帖他才勉为其难食之裹腹。
简单来说,吃饭这档事,张靳明除了不挑食以外什么都要挑,食材口感品相一样不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都是早年间娇惯出来的毛病,若真要深究,张靳明一点不比张有文好伺候,张有文是锦绣堆里包装出的表面少爷,放养长大,吃喝不挑,和什么人都能交个朋友,张靳明则是拿金玉喂出来的实在少爷,讲究俩字是从小就刻进了骨子里,轻易难改。
林戟最看不上张靳明这副做派。
归林吃饭也挑剔,参军入伍不还得跟着吃食堂,锒铛入狱照样一日三餐吃牢饭,要林戟说,张靳明就是活得太顺遂,打生下来张樊松就恨不得把儿子拴裤腰带上,试问改革开放一百年以来哪有集团董事边带孩子边开会的,他张樊松算开天辟地头一个。
面前摆了盅霜皮冬瓜汤羹,很精致,白瓷盏中冬瓜雕成了朵花,撒了些香菜屑和食用金箔点缀,底下用小火煨着,金黄的汤汁温吞地冒着气泡,看着花瓣上零零星星的香菜碎屑,林戟想起来好像有人不喜欢吃香菜,却一时记不得是谁。
他愣了会儿神,听见张靳明替他弟弟说情。
“有文出国早,被教坏了,你别介意。”
“除了闹腾点,没什么不好,孩子嘛。”
林戟侧头看向张靳明,手里的汤匙不经意压碎了冬瓜花。
他舀起盏中的汤羹送进嘴里,接着又重复了一遍,“孩子嘛…”
“总是好的。”像是之前的话没说完似的,林戟补充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就你还把他当孩子。”张靳明舀了勺冬瓜吃,笑得极是不怀好意,“单论年纪,你确实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年长的,可论起世交的辈分,张樊松是林老爷子的兄弟,你还要叫我和有文声小叔叔。”
林戟差点没笑出声,他搁下汤匙,后靠椅背,展眉打量张靳明,“叔儿,今年怎么还未婚配啊?有三十二三了吧?”
“合着您还好意思问呢?”张靳明也一搁汤匙,朝服务生挥了挥手,要他们先撤下去。
林戟没应,他知道张靳明话未说完,就皮笑肉不笑地默默等屋里人走干净。
门一关上,张靳明就叹了口气,“林总。”
“嗯。”
“我和您敞开天窗说亮话儿,此行,我出的不是公差。”
“这话不敞亮。”林戟点了支烟,他把烟盒递过去,张靳明推了。
“张老板六十二了,是该颐养天年、儿孙绕膝的年纪,虽然还在集团挂着董事的名儿,但每天脑子里就是想看有文和我成家,看着我们俩一辈子平安顺遂。”
“张靳明,你知不知道,林贺右被我送进精神病院陪归林那个疯妈之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想看见我和归林顺遂一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亲的身份使然而已,”张靳明饶有深意地说,“林贺右一辈子都没体会过顺遂二字,临了说点疯话也能理解。”
“你倒会安慰人?”
“但我们张家不一样。父亲脑子里就他这两个儿子,这个事情你清楚的,对于我和有文,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对于我妈妈,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
“长话短说。”林戟弹下烟灰,语气已有些不耐了,“半支烟时间。”
张靳明点点头,不疾不徐道:“说白了,这其一,张氏虽然在S市发家,但祖上到底是实实在在的北京人,父亲不愿意让我和张有文成家时拜的是别人家祖宗,死了更不愿意埋进别人家祖坟,对着别人的爹喊爹。”
绕来绕去,还是为着这点破事儿,所以说他讨厌张氏,这满天下就他们家最讲究了,什么长幼尊卑,端的谱比清朝人还大。
是,张樊松再讲究那些缛礼烦仪,他为了钱,为了冀运,不也是要求老林头给他想办法?张氏那么多条条框框,最后不还是出了一个张有文?
“这其二呢?”
“我父亲不希望让张有文去帮航司直播,还请林总放句话下去。”
“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张靳明端起张有文逃了的一满杯白酒,和林戟指间的烟蒂一碰,“应了?”
林戟牵唇笑了,按灭烟蒂。
张靳明仰头干了酒,镜片下的眼睛有些充血,林戟的表情不算友好,实在使人见之悚然,张靳明索性摘了眼镜,凝视林戟身后的盆景,“另有件事,由于美方出台的新军售政策严重威胁我国特别行政区社会安全,中央冻结了美国联营公司、陆新环境公司、环世科研GWT等多家军工企业在国内的所有资产,其中包括林总汇给环世科研CEOZephyr·Zoe·Morris的五千万美金。且环世科研一事热度迟迟压不下去,这对作为环世科研国中友司的AS来说影响非常恶劣。”
“那是公账。”林戟又帮他满上一杯。
“是公是私您自己心里门儿清。”张靳明端了酒杯又放下,“前日我主持例行记者会,有记者指出美方政坛以安全风险为由给GWT施压要求其终止子公司与国中产业的合作,问我中央对此的态度以及看法。”
“你怎么说?”
“我当然要谴责美国政坛,说他们搞针对。”
“嗯。”
室内静了会儿,张靳明拿起酒杯了。
林戟忽然按下他的掌背,张靳明手上一抖,酒洒了满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账款追踪不在我责任范围内,但中央已知这五千万美金的外汇无凭无据,只有你林总口头一句,和朋友买来的机载监控。”
“林戟,Zoe是美国人。”张靳明一字一顿道,“美国政府,永远只会偏袒美国人。归林是GWT在中国境内子公司DIN的大股东,更是DIN的法人,一旦这笔款的去向在Zoe手里出现任何不该出现的意外,林总,你觉得AS和美国政坛,哪一个在Zoe心里更重要一些?”
“……”
“你要看着归林第二次身陷囹圄么?”张靳明扶起酒杯,帮林戟倒满了,“后日,我将作为我国新任驻美大使抵华盛顿履新。五千万美金对于AS财团不值一提,甚至给GWT子公司的投资对于AS也只是九牛一毛。”
“可是林总,长兄如父。”
“林老爷子亲缘淡薄,他只剩你一个哥哥了。”
他只剩你一个哥哥了。
林戟的神情还与方才一样,甚至于唇角上扬的弧度也半点没变,可他接过那杯酒后,眼皮都没眨一下,举杯把酒全洒在了地上。
酒渍溅上了二人的皮鞋边缘,林戟少见地流露出一点悲伤。
“这杯,敬林贺右。”他笑着说,“他只剩我一个哥哥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或许我该谢谢他还留给我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靳明也笑了,转而又叹惜道:“林贺右留给您的太多,林总真是要好好儿谢谢他。”
“得,聊点你们老张家的正事。”林戟接着他的话说,“和这件事有关的那位专员十年前就死在了长春监狱,原先的市长也退休了,回乡养老好多年,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但他家往下数三代都从军,归林倒是同他有些渊源,你可以去和归林商量商量,让他带你去见老市长,毕竟张家这事儿托知情人去找关系暗地里办好也方便一些,另外张有文直播与否等航司的一干事宜,目前也是归林着手在管,所以有些事情你最好去找他对接一下,到时候他做了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二人谈话至此,便没了下文,瓷盏下的火星已灭了,羹汤温凉,酒杯空荡,无一不是友人相别的最好时机。
是张靳明先起身的,他讲自己明早有记者会,今晚就需要把事情办妥,但一直联系不上归林,所以还要请林戟帮忙。
林戟说这好办,转头给陈延打去一个电话就知道了归林的位置。
等上了车,他问张靳明:“BDSM俱乐部要不要去?”
“去什么?”张靳明又气忿又诧异,以为林戟在耍他,“从前竟不知道林总是这么好奇尚异的一个人。”
“去找归林,不然你们改天有空再约?”
“……不必,走吧,我和归林也有两年没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Animals,是州巳解锁的第二个BDSM俱乐部,入场须验资,会员实名制,虽然要求苛刻了些,但胜在玩法多样,私密性强,安全系数高,是上流社会BDSM爱好者的聚集地。
这里少有新面孔,来来回回就那几个投缘的人,一回生二回熟,归林也交下不少朋友,今晚是他们前些天约好一起给归林接风洗尘的日子,下午出发前,一个个还都在群里发消息特意嘱咐归林千万要带个伴儿来,没别的,主要是大家都成双结对,怕他一个人尴尬。
归林看完聊天记录,退群的心思都有了,这帮人哪是怕他尴尬,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撬他的萨摩耶吧?
傍晚私人律师到君山帮州巳开完验资证明后两人便出发了。
州巳总惦念着归林手腕不舒服,什么都不让他碰,连开车也不行,于是他乖乖听话,心安理得的坐上了州总的副驾。
君山的车库没停几辆车,州总挑来拣去,最终选择了一辆黑色法拉利Roma,就是那天晚上他因为严哲的事误会归林,从张有文家里跑出去找他时他开的那辆。
“喜欢法拉利?”
“一般。”州巳边调导航边说,“我就是想知道这车到底跑多慢才能让我骑摩托甩开那么远,是不是发动机什么的出问题了?”
“哦,你说那天。”旧事重提,这萨摩耶他还记仇呢?归林想了下,随口编造出个有根有据的理由,“车没问题,没油了而已。”
州巳拐出别墅大门,挂上L档,在不太笔直的路上压着中间单实线就轰了一脚油门弹射起步,引擎高速运转,法拉利瞬时加速急飞猛进,突如其来的推背感没把归林怎么样,倒是把还没放稳的手机甩了下来。
“谁教你这么开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开飞机压线走压习惯了……”州巳词钝意虚,隔了会儿又给自己找补了一句,“这车确实没问题…”
得力于州总高超的车技,三十分钟后,二人终于坐在Animals娱乐厅中央的卡座间享受朋友们的冷嘲热讽了。
“归林,你这就不地道了,背着我们吃这么好?”
“哟,这什么手机?不是你家萨摩耶送的礼物啊?”
“我感觉归林哥脸上好像长了点肉呢,州机长做饭有这么好吃?”
“真有本事,把最挑嘴的都喂胖了。”
州巳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脸热,归人牵起他手笑骂了句,“行了,别贫了。”
“还护短,啧啧。”
“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州巳,我的..”
归林话音未落,就有嘴欠的借着酒劲接话,“你的小男友——”
“不用介绍了哥,真当我们不看电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林,“真够可以的…”
觥筹交错,传杯换盏,暗昧的光影下,州巳忽然觉得归林很陌生,也许是从未见过归林以这样一种放松的姿态与朋友谈笑风生。
归林摩挲着州巳手背凸起的骨节,说狐朋狗党就是这样,虽不算过从甚密,但好在没有市道之交,玩乐不必劳心。
室内上了些温度,归林挽起衬衫袖口,向州巳介绍,“最能插科打诨的,叫乐正彦,swi。”
“你好乐先生。”
州巳伸出手,乐正彦却把手机递了过来,“来,贴个。“
“好。”最喜欢和E人交朋友了!州巳犹豫都不带犹豫,立马开心地交出了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
叮咚一声,好友添加成功,这回旁边一众都坐不住了,也不用归林费口舌做介绍,就纷纷自觉递了手机过来。
归林虽未有什么意见,但面上的笑意是愈来愈淡——死性不改,谁冲他招手他都摇着尾巴跑过去,归林用力握了下州巳的手,却被州巳皱着眉头嫌弃地看了一眼。
“…..”还会瞪人了,归林哭笑不得,最后直接松手撒缰。
萨摩耶空出来一只爪子,必然不能让它闲着啊,于是他一面加vx一面跟人握手,交朋友交得好不快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正彦,swi,躺平的富二代。
詹彬,sub,小有名气的大提琴家;
褚阳舒,dom,心理治疗师。
晁连,dom,投行MD。
栾继徽,dom,旅行作家,写过许多有关野生动物的。
解朗,S,国际名模。
六个新朋友耶!
州巳的社交能力在航司和机场也是得到过保洁阿姨们金牌认证的,现下这小小酒局,一个唠六个,那简直叫一个绰绰有余。
归林全程无话,只含笑看他。
怎么,和乐正彦这么投缘?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临走要不要交个杯,定个兄弟情啊?
哟,又和栾大作家聊上了,这么有话题,明天就要请辞跟他去澳洲拍袋鼠了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国际名模嘛,人家身材确实好,多看两眼也是应该的。
中途林戟来电,说张靳明找他有事,要他去商务间小聚,归林不声不响地离了席,等过半小时再回来,州巳正和晁总挨身坐着,一起听大提琴家讲乐理呢。
州总真是雨露均沾啊。
归林旁边的位置空了出来,褚阳舒从吧台点了两杯冰割威士忌,慢悠悠地走到他旁边,“真好,一点儿也不认生。”
“嗯。”归林没什么反应。
“一笑起来,看得人心里暖融融的,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酒端他身前,褚阳舒食指点了两下杯壁,以引起他的注意,“新来的调酒师,尝尝?”
归林接过去,把酒搁在了桌上,“天气不好。”
“吃药了?”
“嗯。”
“好吧。”褚阳舒遗憾地说,“本想替你庆祝一下的。”
“有什么好庆祝的?”归林看着杯身上的冰雾出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庆祝你命好——”褚阳舒碰了一下他闲置在桌上的酒杯,“遇到了这么好的抚慰犬。”
归林两指握了酒杯在桌上轻轻一碰,道了声谢。
“刚才见谁了?”褚阳舒问,“一回来就无精打采。”
归林回忆着,从张靳明诸多场面话里捡出了几句有用的。
【“中美矛头联指环世科技国中产业,意图不明。”
“内政机密,中利安全形势复杂严峻,两年之内恐生变数,美方违背联合国武器贸易条约,默许利红曼恐怖分子走私军火,致使利红曼境内又崛起多方军阀抢夺政权,撤侨行动已在计划、撤侨之后,便要撤军了。”
“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帮张氏引荐一下老市长,那件事情后,严老退休颐养天年,我们再没能得到他的消息。”
“再有就是,张樊松不希望有文这样抛头露面,一旦履历里留下什么污点,就不好看了。”】
……
默了几息,等褚阳舒杯里的酒见了底,归林才答他,“要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短三字,任谁听了都觉得是戏言一句。
加上州巳七个人,只褚阳舒的眼神暗了一暗。
“能还清么…”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喝光了杯里的酒。
酒局散时,州巳还在和解朗聊天。
“你是不是登过Vogue封面,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
“对,十年里我登过很多次,最近一次是和孟与一起,登了去年的十一月刊。”
“十一月吗,那就对了,我正好在LA,闲的没事做。”
“州机长还记得AS1077么?我也是你的乘客。”
简简单单一句话好似很难理解一般,州巳怔了一怔,讷然之后只说了句抱歉。
解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什么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伤到没有?”州巳担忧地问。
“怎么会。”
“那就好。”
“每天在天上飞也很危险,真不考虑刚我说的?去我朋友那当模特试试,你这条件绝对够得上。”
“可我的肖像权已经转让给航司了。”州巳顿了顿,“更何况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何止肖像权?”解朗打趣说,“人都转让了吧。”
“也不算。”
“州巳。”归林站在车旁,朝州巳勾了勾手,“过来。”
州巳阔步过去,“哥。”
冰凉的掌心覆上后颈,若有似无地压按腺体,激得州巳打了个寒战,被归林掐脖塞进车后座时,他人都还是懵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新款Roma车内后排空间已改良升级,可州巳两条长腿还是十分憋屈的蜷在一处,连头顶也零距离贴着车顶。
车门关合,归林点火启动,低昂声浪骤鸣,州巳探臂去抓归林胳膊,借酒意抻着长音同他撒娇,“哥——”
“我坐前排去好不好?”
“我想坐你旁边。”
归林钳住他手腕,把人往前一拉,州巳上半身卡在前座之间的缝隙,一腿膝盖抵着驾驶座后侧,另腿跪在了中间扶手上。
掌背轻轻拍了两下微醺泛红的侧颊,归林侧首轻睨一眼,语气轻飘飘地,“州总当真海量。”
又这样冷言冷语阴阳怪气,州巳垂了眼睛也不同他争辩,只喉咙发哽,挣脱了他的手,把自己摔回后座,“当然海量。”
归林莫名其妙,不再多言,他脱了大衣搁在副驾,又将暖风开到最大,最后把副驾脚底的包扔到后座,“新的消过毒,衣服脱光,自己戴好。”
那是一个中号男款浅蓝色lv老花斜挎包。
颜色太浅,款式太招摇,显然不是归林的风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沾着陌生的橙花香水味。
包里是什么,州巳看都不想看,他径直嫌恶地把包丢回副驾,接着负气地开始脱衣服。
棉袄、连帽衫、打底衫、牛仔裤,内裤被一件一件扔垃圾一样扔到了副驾。
“州巳。”归林沉声警告,然成效甚微。
“怎么了林总。”州巳眼也不抬,闷头把一丝不挂的自己缩成一团躲在驾驶位后,声音闷闷的,“你还有什么不满。”
“?”驾驶位车门忽被推开,冷风从豁口鱼贯而入,州巳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把身子往里侧躲,那六位还站在俱乐部门口闲侃,就看归林冷着眉目下了车,把前排座椅往前一扳,提膝跨坐到了后排。
“诶——这大好的日…啊!褚阳舒,你扯我衣领干什么?”
“就你话多。”褚阳舒松开乐正彦,回身朝几人摆了摆手,“都散吧,林总难得闲情逸致,咱几个就别站这观摩了。”
正说着,法拉利后排小窗忽然降下小半,青筋怒起的苍白掌背慢条斯理地搭上窗边,虎口处还挂上了两排隐隐渗血的齿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互联网流量时代的高峰虽然已经过去,但人们的生活节奏依旧不见放缓,一则新闻在流量风口的停留期只会越来越短,但它产生的社会舆论影响却将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深入人心。
流量是相对公平的,即使是资本也无法一直抢占热点头条,他们能做的只有在有限的时效内利用一切所能利用的媒体资源尽最大可能使舆论导向有利于己。
直播,只是AS重塑品牌形象的第一步。
然而对州巳而言,这份工作并没有开飞机来的得心应手。
早上七点半,桦光机场AS航司专属休息室中,化妆师和助理就开始围着他和张有文打转,从妆容到发型,全都打理的一丝不苟,硬生生把两人包装的像明星似的。
州巳上一次这么打扮还是替航司拍广告的时候,算算也过去两三年了,他老老实实坐在镜前,任化妆师自由发挥。
而张有文就不一样了,他在这一方面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审美,一会儿觉得眉毛细了,一会儿嫌唇膏颜色太浅,一会儿又说发缝分的太偏,总之挑挑拣拣个没完,好在他长了张还算健谈的嘴,化妆师也是个有耐心的人,俩人边聊天边修妆,氛围倒还算融洽,后来不知唠到什么,那化妆师说起从前在娱乐公司就职,还帮孟与化过妆。
“孟与?那个很出名的影星吗,他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张有文没想起那朋友具体叫什么名字,只依稀记得是自己的前任,张少爷皱皱眉,一脸若有所思,不再讲话,但好在一提到大明星,大家可谈的话题便多了起来,屋里总不至冷场,州巳提了几部孟与主演的电影,在旁边忙活的助理也过来搭茬,“对,都捧他演技好,但我更喜欢他那张脸。”
“我也觉得,”化妆师点点头赞成道,“尤其是那双眼睛,真的很惊艳,我帮他化妆的时候他还是小有名气,现在都已经在国际影坛上站稳脚跟了。”
孟与这个名字家喻户晓,因其太过坦荡的星途,近几年这两字一度成为人们对“时运亨通”的代名词,他本人也凭借这个人设包圆了无数天价代言。
你为什么没有成功?答说:“因为我不是孟与。”更有锐评:“命这么好,周瑜的东风吧就是被你偷的吧?”
有关他的绯闻热点数不胜数,说着说着,州巳忽然觉得之前隐约在什么地方听身边人叫过这个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在LA那个俱乐部里,谁说了一句:大明星来了,他得去看看。
但具体指的是谁,州巳记不大清,现在回忆起那一晚,他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归林,归林的每一个表情、归林的每一个动作和归林对他说过的一字一句……
【“是我没教好你。”
“站好,你还没资格跪。“
“未经询请,就这样专擅么?”】
他正想着,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是导演组来催着要人了,化妆师没搭理,以为来是哪个助理,就随口打发说:“等二十分钟就好。”
“二十分钟?航司品牌处的总监已经在客舱坐了十分钟了,你们最多还有十分钟时间!”
【“州先生,你还有十分钟时间考虑。”】
州巳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
也不知道归林正在做什么,昨晚自己似乎把他惹生气了,今早就醒也没见归林人影。
可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喝的有点多而已,况且归林从头至尾都没有向他解释那个LV包的来处。
虽然州巳和张有文一个想现任,一个想前任,双双神游天外,但这一嗓子既突兀又浑厚男中音可是把化妆组的工作人员全都吓了一跳,几个人同步转头,才看见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助理,而是负责本次直播工作的总导王卓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总导不管论资历、论成就,在圈里绝对称得上是行业翘楚,除此之外更是是冀运旗下国娱传媒的股东,化妆助理反应算快,立马撂下手头的活去给人接了杯热水送过去,“王导,您怎么亲自来了?!您先坐,这边马上就好,绝不会耽误工作进展!”
哪知王卓群接过纸杯转手就递给了州巳,州巳道过谢看看王卓群,看看手里的纸杯,心想自己和这位也没私交,对方客气的实在有点冒昧了,王卓群应了州巳两声,接着又转过身去亲自接了杯热水递到张有文手里,不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连说话音量都比刚才低了好几个度,“张副,州机长,没事儿,先喝点水,不急、不急。”
化妆师看得目瞪口呆,给州巳挑口红都不小心挑艳了一个色号,后来就看张有文接过杯随手往桌上一放,嬉皮笑脸地和王卓群闲侃,“王叔,你这是跳槽还是出差啊?咋?和张老板闹掰了,你俩不上个月还约着一起喝茶呢吗?”
“还不是你张老板担心他宝贝儿子,特意让我来看着你的?”
“……”
当张老板的眼睛是吧,行。
他都从首都躲到S市了,他老子还要他怎么样啊。
张有文越寻思心里越堵,于是他拍开化妆师的手,解开衬衫领前几粒纽扣,自己找了支红嘟嘟的唇釉往嘴唇上涂完抿了两下,接着又拿起直板夹,对着镜子三下五除二便把自己捯饬回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搞完这些,他又把助理递过来的制服外套薅着领子一拎,回身朝王卓群牵唇就笑,“王叔,帅不帅?”
王卓群那边正与州巳没话找话地客套,闻声回头一看,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好好儿的权门公子没半点大家风范就也罢了,现在倒好,打眼儿一瞅竟和活猴儿无二,甚至较之活猴儿都更胜一筹。
“王叔,怎么不说话了?”
张有文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副墨镜架在了鼻梁上,他在王卓群眼前摆摆手,见王卓群还没反应,又贴近给了他一个大脸攻击,“老王?”
王卓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有文整张脸上就属那双眼睛生的人畜无害,现在这么一遮上,连笑容都瞬间变得流里流气不伦不类。
他老子可是冀运老总,那是国中着名企业家、首都的民众代表,他哥更是玉树芝兰,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国中首屈一指的外交官,功成名遂。
他呢?
他这损样儿与那些轻薄无行的膏梁纨绔有什么区别?!
王卓群简直无言以对。
他和张老板十几岁时就是好兄弟,俩人交往了大半辈子,这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张有文八九岁时张老板还托自己带着他一块儿跑剧组,想看看小儿子有没有这方面天赋。
结果呢,到最后天赋不见有多少,给人添堵的本事倒是大得很。
丢人!实在丢人!
他放下一句抓紧时间转身就走,半秒都不想再多留。
等州巳和张有文乘坐机组摆渡车到达停机位已经是八点四十分,直播组工作人员下机相迎,给二人介绍稍后的直播模式后便准备开展工作。
首播时间定于当日十一点半,在这之前二人将配合摄影组和剪辑组完成直播前花絮片头的制作,工作很轻松,只需根据导演组的指示录三四句自我介绍,再拍几条视频就可以了,州巳和张有文还算有些镜头感,提前半个小时完成了任务,恰好机场工作人员送来了小食,两人便在机组车上一边吃一边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春节将至,张有文说他不想回首都,春节几天假他要计划计划出去旅行,州巳不以为然,劝他哪怕是回去一天半天,也要回去看看。
“你呢?”张有文从州巳手里顺了瓣橘子问。
“我么?”州巳想了一想,“我爸妈不回来的话,我就回哈尔滨找我奶奶,我爷爷去年四月底走了,年节里她一个人在家怪冷清的。”
“回哈尔滨?”张有文皱了皱眉,“叔叔阿姨还不回来?这眼看都出去快两年了,而且哈尔滨离S市那么远,你奶奶一个人在那边有点什么事也没个照应的人,怎么不把她接过来?”
“她不愿意,总说人老了不能挪地方,就想在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守着,”州巳叹了口气,顿了会儿才继续说:“其实上小学之前我都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四岁时在爷爷教课的大学里听他讲了小半节有关飞机的课,虽然听得跟天书一样,但从那一刻起,我就励志要成为一名空军,谁知道……”
张有文用叉子叉了一块芭乐塞进州巳嘴里,“得,甭提了,合着您四岁就确立远大志向了,我四岁还在幼儿园讨人嫌呢!”
州巳没再说话,就听张有文喋喋不休地谈天说地,谈六组那位机长对哪位空姐一见钟情表白被拒,说航司哪位高管婚后不到半年就出轨,讲自己那哥哥三十多了还不娶老婆,甚至连个情人都没有,还和林戟走得很近……
提到林戟,张有文神神秘秘地揽过州巳肩膀同他咬耳朵,“哥,我和你说,你和归林谈恋爱就算了,但可一定要离林戟远点啊,那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多说一句话都是要折寿的。”
“有这么夸张?”州巳回想了一下当初归林带他去医院,林戟闯进来凶赵京颐时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寒战,于是他点点头,对张有文的话表示认可,“对,有文你说的有道理!”
张有文还没来得及继续叮嘱州巳,助理就慌慌张张跑来喊人,“州机长,张副,林总来了,提前开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有文头一次这么期待见到归林,然而走上舷梯他就开始战战兢兢,州巳还跟在身后问他看见是谁没有,是不是林教?
还问,还问?!他都闻到味儿了!那股熟悉且呛人的白肋烟叶…张有文吸吸鼻子打了个喷嚏,只觉欲哭无泪,“不是林教,我闻出来了。”
“闻出来了?”州巳什么都没闻着,他看张有文那可怜样实在好笑,“你狗鼻子?”
“你瞧好儿吧。”说着,张有文就侧身把州巳推到前头当挡箭牌,自己悄么声儿猫后头去了。
州巳不信邪,归林一个beta都没信息素,张有文怎么闻出来不是林教的?一定是这人在故弄玄虚。
他大步流星地往上走,才迈进登机门,余光便发现左侧驾驶舱舱门没关,再近几步,隐约又看见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鞋尖,州巳喜不自禁,除了林教还有谁能坐驾驶舱里?于是他脑袋还没探到舱门前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喊人,“哥!你怎么来啦?”
“嗯,来了。”
州巳,“!??”
驾驶舱内传出的声音陌生又佻薄,州巳脚步一顿,直直懵在了原地,林戟慵闲地坐在辅助位上看着他受惊了似的背影嗤出声,“州机长,张副,两位可叫人好等啊。”
州巳一声哥喊错了人本就尴尬,被林戟这么一逗愣是当场尴尬得脚趾扣地,他回过身低着头朝林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林总,我们…”
话没等说完,张有文就上来搂了州巳脖子往把他往后舱带,“都说了别搭理他,折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有文。”林戟站起身唤道。
一听见自己大名,张有文身子明显一怔,“哈哈,林总,怎..怎么了?“
他吓得说话期期艾艾,林戟反倒看起来心情不错似的悠然走到张有文身后附他耳边低声“嘱咐”道:“好好上班,别在我跟前耍少爷脾气。”
张有文一激灵松开州巳,像军训一般向后转去,脚底下蹬蹬踩了两声立正接着冲林戟打了个不像样的军礼,“得嘞林总!保证完成任务!”
公司运营部计划每场直播一小时,一天两场,一场于午间十一点半至十二点半由州巳直播,另一场于晚间七点半至八点半由张有文直播。
直播内容则是由两位机长分别向民众科普民用航空常识及理论,在每场直播结束前二十分钟系统会自动在直播间发布测试题,观众答题准确率的数据将成为两位主播pk的成绩,七天以后决出最终胜负,负方机长由观众决定相应合理惩罚。
因某位不速之客的到来,首播三十分钟被提前,十一点整,各大平台纷纷向用户推出一条名为“AS航司开展公益直播,十佳机长转行主播”的引流消息,直播间内人数瞬间破十万,后台看准时机砸钱抓取定向流量,一分半的花絮片头播完,直播间累计观看人数就已经超过70万。
州巳按照剧本,站在后舱过道介绍AS航司,张有文就在旁边点头应声,俩人说相声似的一个捧哏一个逗哏,配合的天衣无缝,一套话术下来,成功将直播间人数稳定在五十万人上下。
“大家好,我是AS航司的机长州巳,很高兴有这个机会能与直播间的各位朋友见面,即日起我将在每天中午十二点半到下午一点半准时开播,希望我们能共同愉快地度过未来七天。”
“大家好,我是AS航司的副机长张有文,我今晚七点半到八点半上班,直播内容跟州机长大差不差,没功夫看他可以来看我,有功夫看他单看他就行了,他比我讲的好。”
其时归林正在本部扮演批斗大会的主角,二十多个股东圆桌会议坐了一圈,你一言我一语,讲归林私生活不检点,把AS的形象败得一干二净,指责归林本就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成了公众人物还不知收敛到处沾惹是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茶香馥郁,归林把玩着手里的玉狮子,就默默坐那听着。
果然,农历的年底总是最像年底,就连本部的地下室里都挂上了新春贺联,人模狗样的东西们欢聚一堂,气氛热闹些也无可厚非,吠声钝而震耳是送灶的炮仗,高而刺耳的是迎财神的窜天猴,两者虽不同宗,可一个个争先恐后放着火药味的屁把自己捧上天的习性却暴露了他们刻在基因里的劣根。
“单是这些就够过分,二公子前几天居然还在道歉会上官宣了绯闻对象,这让AS的脸面往哪里放?”
“二公子,虽然老董事长没有挑明您的婚事,但身为林总同父异母的亲弟还是要有点自觉性的。”
“林总几任妻室皆由大局而定,就算是现在这位再不济,他也是赵瑞南的独生子。”
“赵瑞南好歹是工程院院士,又任首都第一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他儿子也算是国际医学界的翘楚,二公子呢,二公子是找了个什么回来?”
“二公子,您找了个机长和找了个司机有什么区别?”
“噤声。”归林打断他们说,“那请问诸位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
“哼,偌大的AS财团,二公子一人持股将近百分之三十五,就算是林总也才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近来财团祸事不断,还是要找因清观的道长算上一卦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林看看坐在身侧的人,敛目笑道:“陈老所言有理,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您看看您,这些年活得也太滋润了些,哪里像个行将就木的人呢?”
随玉狮搁桌,耳畔枪声同响,归林佯作欲止不疾不徐仰掌,然再抬眼,碰巧是一片鲜艳夺目的血色映入眼底。
“陈延。”
陈延会意递过手枪撤后半步,归林指尖将将碰触余热未散的枪口,沉吟许久,才缓缓起身,以鞋尖拨挪开挡路的头骨碎渣。
“下属无能,连累诸位脏了眼。”他声音淡淡,如似袅袅茶烟轻若无物,而低垂的眼却较幽潭深寒,“新春将至,晚辈便提前贺祝陈老,安享天年。”
……
归林一干走后,只留下一桌心怀鬼胎的股东们面面相觑。
陈老的身份他们所有人都怀疑过,只是全球经济局势紧张,资本大洗牌,没人愿在这个节骨眼上站队堵死自己的后路,归林这时候一枪崩了陈老,是一刀刺瞎了警方的眼睛,也是给他们一个警醒——无论军方警方或是政界的手伸了多长,AS财团永远都是林氏的一言堂。
“AS旗下Elect公司两年前接受了4000架新型混动eSTOL飞机的预售订单,然今时今日实际产出只有3692架飞机,这之间差出的308架飞机皆在安全检测中因各式各样的奇葩理由被遣回返厂重造,如不能再约定好的时限内交付订单,我们将要为此承担上千亿美元的天价违约金。他们这帮人正事一点不关心,反倒关心起您的家事,仿佛亏损千亿对他们毫无影响似的,”陈延嗤了声,“不过也是,他们手里的股份多少就代表着他们被林氏收购了多少产业,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荣华富贵,也是奇耻大辱。”
“环世科研遭国中抵制,eSTOL出厂必然困难重重,明天我会去处理相关事宜。”正说着,归林忽然想起那件本不该出现在州巳卧室的军装,他一边在手机上查找会议链接一边补充。“另外州巳那边,还要你去关照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未已,归林无意识间误点进AS航司直播分享,直播间中州巳正在示范氧气面罩的佩戴方式,“遇到紧急情况,氧气面罩会自动掉落,氧气面罩掉落之后,我们将面罩用力向下一拉,佩戴在口鼻处即可。”
赶巧不巧,摄影师刚好给了他一个45度面部特写——英逸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还有遮住面中的黄色圆筒形氧气面罩在他颊侧留下的浅浅勒痕……
或许是光线问题,又或许是角度问题,好好的氧气面罩明明正儿八经戴在他脸上,却莫名其妙让人想入非非,尤当一簇簇长直的睫毛每每眨动时,敛在眼睑下的光影也随之颤抖。
“?”那边被莫名委任的人不解又诧异,以老板对州巳的重视程度,怎么会让自己扮演他出现在州巳面前,于是陈延又试探地问了一遍,“老板,关照一下是?”
疑似之间,归林看着屏幕里州巳的眼睛,到底什么都没能再说出来,他按灭手机转面望向窗外,车子转过三个路口后才缓缓开口。
“航司直播重在作秀,少一个演员就少一分炒作的机会,近来诸事繁身,我恐怕无暇顾及那边。”
“需要告知州先生吗?”陈延又问。
“……不必了。”
再点开手机,直播已经到了最后的考核环节,直播间人气暴涨,打开弹幕,满屏的“耶耶老公”毫无征兆炸进归林眼眶,更有一条粉字挂着嘉年华特效,大摇大摆横在了屏幕中央:别再给航司当牛做马,姐给你买大飞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直播成绩尚可,林戟并未刁难州巳,回君山苑睡过午觉,醒时夕阳渐收,是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手机上未回复的信息有很多:赵京颐说后天晚上想吃茄汁大虾;张有文叫他打游戏;奶奶给他打了视频;乐正彦约他喝酒;宋时驭问他明天下班要不要去看展;老刘说今天看了他的直播还填了问卷,就是不知道写的对不对;栾继徽问他什么时候休年假;解朗邀请他去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反正一路翻下来,唯独没有归林!
一整天,归林没有给自己回一条信息。
他真有这么忙,忙到一个字都没空回?想着想着,州巳一点都不饿了,哈哈,他才懒得理那个大忙人又有什么情绪,嚼了两粒薄荷糖,就顾自先给奶奶回去一个视频。
她新染了头发,看起来容光焕发,“大宝儿,今年过年回不回来啊?”
“回,今年我肯定回去,我去年就和航司申报过要今年春节的时候休年假了。”
“好啊,快回来吧,平时你总飞国际航线,都不往家里飞,给奶奶想的哟,到时候奶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锅包肉。”
“我还想吃烂炖……”
“好!想吃什么奶奶都给你做!回来待几天呐?诶,前几天看新闻上说你谈恋爱啦?”
“啊?”州巳还想装傻充愣,可对上奶奶早已看透一切的眼神,没打草稿的谎话又憋回去了,“是在谈恋爱,不过…”
没等他说完,奶奶就抢过话去,“既然确定关系了,就要好好的对人家,可别像现在那些小孩一样三心二意朝三暮四的不学好。”
“诶呀奶奶我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好,奶奶知道你没有,只是也别太上心,不然失恋了又要自己难过好几个月,”她扶了扶老花镜眯着眼睛看着州巳溺爱地笑了,“你知道的,奶奶可最不会安慰人了。”
……
当晚州巳哪都没去,就待在君山苑和张有文打游戏,直到凌晨一点两个人才在互联网上正式互道晚安,关了电脑洗完澡,他披了件浴袍准备吹头发时,忽然听见门响。
一定是归林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算了,原谅他吧,大概他真的很忙吧。
于是州巳跑出来拥了上去,“哥——”
“又不回我信息,好想你。”
被抱住时陈延脊背一紧,老板这时候会说什么?会说一些煽情的话吗?为什么非要安排狗仔这时候来偷拍,我今晚怎么办,我今晚是一定要走的,可要是没走掉怎么办……
还滴着水的头发蹭湿了西装衣领,陈延一双手迟疑了片刻,还是松松回抱了州巳,“嗯。”
他竟然回抱了他。
拥抱,虽然是个爱侣之间不值一提的动作,但州巳还是愣了一愣,归林不应该抓着他后颈皮把他从怀里捞出来吗,或者一只手从腰后揽过去摸一把屁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这么见外,还有点绅士?是还在生气么?不对,生气的话他不会回抱自己的……
二人双双头脑风暴之际,身经百战的狗仔早就抓准时机借位拍到两人接吻的照片收拾收拾提前下班了,徒留两位主人公尴尬地站在原处。
州巳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便顺势加深了这个拥抱接着去牵“归林”的手,然而当小羊皮温润的触感流过指尖时,州巳霎时浑身起粟见鬼似的退了两步。
是陈延。
州巳呆了一刻,转而又抬首注视着陈延这张和归林一模一样的脸,看着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
就算归林今晚不回来,自己也不会怎么样,他大可不必找陈延来应付自己。
陈延看州巳神色不对也不敢轻易开口,思虑再三,准备赶紧找个理由脱身,“我还有事,回来看看你,先走了。”
州巳堵着气,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他心一横径直带上了门把人拉进客厅,“哥,你别生气了,昨晚是我不好。”
听到监控转动的声音,州巳更是直接一头扎进了陈延怀里,“哥——我真的好想你,昨晚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的,还疼么?”
昨晚?
昨晚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儿疼?
啊?
州巳越抱越紧,陈延被老板的老婆贴的毛骨悚然,脚下一个没站稳就跌在了沙发上,他看着隐隐闪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只觉后背发凉命不久矣。
可转念一想,陈延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都是老板授意自己这么干的,自己如果露馅了才是真的工作失误。
州巳握着陈延的手腕驾轻就熟将他压在沙发上,还屈膝抵进他两腿之间,作势就要吻上去。
陈延额上遍布了层隐秘的冷汗,双唇近在咫尺时他血压骤升赶忙挣开州巳,等回过神才恍然刚刚行为太过突兀,“……”他垂眼匆匆扫过沉默坐在沙发上的人,看见他头发还湿着。
陈延取了干毛巾回来时,州巳还是坐在沙发上,他没有看他,只缓缓站起身,朝卧房走去,陈延近几步叫住他,同他保持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擦干再睡。”
州巳接过毛巾,一声不响地把头发揉到半干才开口,“谢谢你,陈先生。”
陈延的心一下子惊跳起来,面上却又尽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勉强笑了一笑,右手下意识隔着西装搭上了腰后的枪,“不用。”
州巳抬头看着他僵硬的笑容倒憋不住笑了,“穿帮会扣工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握枪的手一紧,陈延错开他的眼神,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毛巾。
“他向我介绍过你,道歉会那天我就认出你来了,所以在我这里穿帮应该没什么吧?”
“……”
“你手上有伤么?”他看着陈延手上的小羊皮手套又问。
“嗯。”
“所以一直戴着手套?”
“嗯。”
“夏天怎么办?”
“还没到夏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对。”见陈延脸色难看,州巳便随口换了个话题,“那他怎么说?今晚是要你留宿么?”
“老板并没有提这种要求,我只是来配合出镜,仅此而已。”
“出镜?”州巳回房间换好睡衣,替陈延倒了杯温水,同他像朋友一般寒暄起来,“直播人气不够,还要炒作么?”
“大概是这个意思。”
“那我要怎么配合你?”
“今晚已经配合过了。”陈延如实答道。
“下一次什么时候?”
“这无需你担心。”
“今晚你要走么?”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照这么说,狗仔还在吧?”
“那是自己人。”
“那我送送你。”
“不必麻烦。”陈延起身回绝。
“好吧。”州巳笑着朝他摆了摆手,“下班早点睡。”
州巳说这话的时候,陈延并未为此留步,可等带上门,他却走不动路了。
晃晃荡荡挂在半空的月亮被云雾柔弱了光晕,陈延想不通,为什么那双眼睛湿润时竟格外闪烁……
直播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