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1 / 2)

('直播成绩尚可,林戟并未刁难州巳,回君山苑睡过午觉,醒时夕阳渐收,是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手机上未回复的信息有很多:赵京颐说后天晚上想吃茄汁大虾;张有文叫他打游戏;奶奶给他打了视频;乐正彦约他喝酒;宋时驭问他明天下班要不要去看展;老刘说今天看了他的直播还填了问卷,就是不知道写的对不对;栾继徽问他什么时候休年假;解朗邀请他去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反正一路翻下来,唯独没有归林!

一整天,归林没有给自己回一条信息。

他真有这么忙,忙到一个字都没空回?想着想着,州巳一点都不饿了,哈哈,他才懒得理那个大忙人又有什么情绪,嚼了两粒薄荷糖,就顾自先给奶奶回去一个视频。

她新染了头发,看起来容光焕发,“大宝儿,今年过年回不回来啊?”

“回,今年我肯定回去,我去年就和航司申报过要今年春节的时候休年假了。”

“好啊,快回来吧,平时你总飞国际航线,都不往家里飞,给奶奶想的哟,到时候奶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锅包肉。”

“我还想吃烂炖……”

“好!想吃什么奶奶都给你做!回来待几天呐?诶,前几天看新闻上说你谈恋爱啦?”

“啊?”州巳还想装傻充愣,可对上奶奶早已看透一切的眼神,没打草稿的谎话又憋回去了,“是在谈恋爱,不过…”

没等他说完,奶奶就抢过话去,“既然确定关系了,就要好好的对人家,可别像现在那些小孩一样三心二意朝三暮四的不学好。”

“诶呀奶奶我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好,奶奶知道你没有,只是也别太上心,不然失恋了又要自己难过好几个月,”她扶了扶老花镜眯着眼睛看着州巳溺爱地笑了,“你知道的,奶奶可最不会安慰人了。”

……

当晚州巳哪都没去,就待在君山苑和张有文打游戏,直到凌晨一点两个人才在互联网上正式互道晚安,关了电脑洗完澡,他披了件浴袍准备吹头发时,忽然听见门响。

一定是归林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算了,原谅他吧,大概他真的很忙吧。

于是州巳跑出来拥了上去,“哥——”

“又不回我信息,好想你。”

被抱住时陈延脊背一紧,老板这时候会说什么?会说一些煽情的话吗?为什么非要安排狗仔这时候来偷拍,我今晚怎么办,我今晚是一定要走的,可要是没走掉怎么办……

还滴着水的头发蹭湿了西装衣领,陈延一双手迟疑了片刻,还是松松回抱了州巳,“嗯。”

他竟然回抱了他。

拥抱,虽然是个爱侣之间不值一提的动作,但州巳还是愣了一愣,归林不应该抓着他后颈皮把他从怀里捞出来吗,或者一只手从腰后揽过去摸一把屁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这么见外,还有点绅士?是还在生气么?不对,生气的话他不会回抱自己的……

二人双双头脑风暴之际,身经百战的狗仔早就抓准时机借位拍到两人接吻的照片收拾收拾提前下班了,徒留两位主人公尴尬地站在原处。

州巳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便顺势加深了这个拥抱接着去牵“归林”的手,然而当小羊皮温润的触感流过指尖时,州巳霎时浑身起粟见鬼似的退了两步。

是陈延。

州巳呆了一刻,转而又抬首注视着陈延这张和归林一模一样的脸,看着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

就算归林今晚不回来,自己也不会怎么样,他大可不必找陈延来应付自己。

陈延看州巳神色不对也不敢轻易开口,思虑再三,准备赶紧找个理由脱身,“我还有事,回来看看你,先走了。”

州巳堵着气,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他心一横径直带上了门把人拉进客厅,“哥,你别生气了,昨晚是我不好。”

听到监控转动的声音,州巳更是直接一头扎进了陈延怀里,“哥——我真的好想你,昨晚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的,还疼么?”

昨晚?

昨晚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儿疼?

啊?

州巳越抱越紧,陈延被老板的老婆贴的毛骨悚然,脚下一个没站稳就跌在了沙发上,他看着隐隐闪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只觉后背发凉命不久矣。

可转念一想,陈延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都是老板授意自己这么干的,自己如果露馅了才是真的工作失误。

州巳握着陈延的手腕驾轻就熟将他压在沙发上,还屈膝抵进他两腿之间,作势就要吻上去。

陈延额上遍布了层隐秘的冷汗,双唇近在咫尺时他血压骤升赶忙挣开州巳,等回过神才恍然刚刚行为太过突兀,“……”他垂眼匆匆扫过沉默坐在沙发上的人,看见他头发还湿着。

陈延取了干毛巾回来时,州巳还是坐在沙发上,他没有看他,只缓缓站起身,朝卧房走去,陈延近几步叫住他,同他保持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擦干再睡。”

州巳接过毛巾,一声不响地把头发揉到半干才开口,“谢谢你,陈先生。”

陈延的心一下子惊跳起来,面上却又尽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勉强笑了一笑,右手下意识隔着西装搭上了腰后的枪,“不用。”

州巳抬头看着他僵硬的笑容倒憋不住笑了,“穿帮会扣工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握枪的手一紧,陈延错开他的眼神,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毛巾。

“他向我介绍过你,道歉会那天我就认出你来了,所以在我这里穿帮应该没什么吧?”

“……”

“你手上有伤么?”他看着陈延手上的小羊皮手套又问。

“嗯。”

“所以一直戴着手套?”

“嗯。”

“夏天怎么办?”

“还没到夏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对。”见陈延脸色难看,州巳便随口换了个话题,“那他怎么说?今晚是要你留宿么?”

“老板并没有提这种要求,我只是来配合出镜,仅此而已。”

“出镜?”州巳回房间换好睡衣,替陈延倒了杯温水,同他像朋友一般寒暄起来,“直播人气不够,还要炒作么?”

“大概是这个意思。”

“那我要怎么配合你?”

“今晚已经配合过了。”陈延如实答道。

“下一次什么时候?”

“这无需你担心。”

“今晚你要走么?”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照这么说,狗仔还在吧?”

“那是自己人。”

“那我送送你。”

“不必麻烦。”陈延起身回绝。

“好吧。”州巳笑着朝他摆了摆手,“下班早点睡。”

州巳说这话的时候,陈延并未为此留步,可等带上门,他却走不动路了。

晃晃荡荡挂在半空的月亮被云雾柔弱了光晕,陈延想不通,为什么那双眼睛湿润时竟格外闪烁……

直播第四天。

“如果您乘机时被安排到安全出口的位置,一旦飞机遇到紧急情况,您知道该怎么做吗?”

【网友A:知道!赶紧坐到机长身边!/害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B:AS下次能不能设计一款让机长能在客舱开飞机的飞机,公司发展这么多年了没有一点长进,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C:什么紧急情况?耶耶机长经过我的座位吗?

D:嗯……如果是耶机长的话……

榜一:嗯…有点难办,只能等下飞机教训一下机长了。

网友E:什么?下飞机做机长??

网友F:知道了,下次飞机遇到紧急情况下飞机就教训机长!!!

网友G:靠,飞LA那次走早了,忘了教训机长了!】

州巳看不见弹幕,他还坐在安全出口靠窗位置一本正经地讲解,“安全出口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民航对于乘坐安全出口的人群有严格的筛选要求……”

然而无论州巳再科普什么,他的学生们早都心猿意马,直到他起身示范如何释放滑梯时,直播间的话题才算被拉回正轨。

然而只是对一秒二十万的感叹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大家的重点就转向了州巳跳滑梯的动作有多标准有多完美有多直戳人心。

科普结束,又到了答题环节,州巳每次看弹幕都好像在开盲盒,自己分明是正儿八经直播,一看评论活像擦边直播间,州巳实在绷不住了,他边监督学生答题边杜绝一声声老公的呼唤。

【网友:为什么不让我叫老公?是因为你老公会生气吗?

:二公子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耶耶机长真的是他老公吗

:我一直都觉得耶耶机长是二公子老公啊

:姐妹们出息了,都有和林氏二公子抢老公的资本了

:当然了,晚上你们谁都别答题,我必须让冀运的少爷给我舞一曲

: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看清了吧

榜一:特权大飞机x10,配文:什么身份?

网友:夺?夺少个?一个飞机夺少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飞机八万八!!!

:多少?你说多少?

:榜一是谁?二公子有竞抗了?

:榜一是二公子吗难道?

:二公子刚才不是我要抢你老公的

榜一:特权大飞机x10

榜一:特权大飞机x10】

看到一架飞机八万八的天价后,州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说话的语速都不自觉加快三五倍,可一张嘴就是说不过榜一点礼物的一根手指,“别刷礼物,大家别刷礼物!公益直播!公益直播!”

榜一:特权大飞机x10

接连不断的礼物特效致使直播间热度越来越高,工作人员拍手叫好,然而屏幕里州巳急得都要鞠躬了,这是刷了多少钱啊,怎么能让人这么刷啊?后台怎么还不关闭打赏功能啊?这话他敢想不敢问,忽然直播间又跳出一个匿名用户,大手一挥:尊享长江K533联名苍穹逐梦x10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数网友的手机被酷炫的特效一度刷的闪退,弹幕爆炸的同时直播间人气也再创新高。

【网友:!!!!!!!!这什么玩意???

:这玩意九万九一个啊!!!

:多钱?多少钱????

:谁啊这是!!!!】

999万,刷礼物刷了999万,州巳这回真就90度鞠躬,嗓子都要喊冒烟了:“别刷了,真的不要刷了!”

匿名新榜一:嗯

一句嗯之后,他真就停手不刷了。

【网友:这么听话?

:二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肯定是二公子!

:二公子有危机感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二公子也太听老公话了吧?

……】

州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直播到尾声,摄像头拉远,州巳五句话走完最后流程赶紧下播,以为闹剧告一段落,却没想这才是闹剧真正的开始———

直播结束没多久,就有一个账号在平台上发表出两张截图:州巳站在滑梯旁鞠躬的时候摄像头动了一下,二楼围栏后一个穿着西装的身影一闪而过,等镜头拉远州巳准备下播,直播画面恰好可以看到刚才二楼围栏后的人就是归林。

不等AS投流,两张截图浏览量就已赶压各大热门,当晚流量高潮节点之后一小时,营销号和各大花边新闻网站发力,直接将《二公子恋情实锤》顶上头条,环世科研惨遭中美联合抵制的热度也被轻而易举掩盖过去。

近来归林日不暇给席不暇暖两天一夜都未曾合眼,这边才刚攀亲带故查清Elect公司新飞机出厂交付一事,那边环世科研GWT国中子公司就因涉嫌存在违规失信行为而被空军后勤部采购供应局“暂停全军物资工程服务采购活动资格”。

归林作为法人,避无可避被请到市监察委喝茶。

“林总,据我们调查,GWT子公司DIN于2038年参加空军战略部队下属一家科研院校项目招标,中标价格为1350万元,中标后因合同内容未明确验收方法与指标,政府以及军方验收人员与DIN工作人员产生争执,闹得很不愉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038年?那时候我还不在S市,和当时的DIN攀不上关系。”归林双手叠搭膝间不卑不亢道,“更何况,1350万金额不大,对公司业绩影响较小,这事我在军中也有所耳闻,军方与企业争执不下,最后还是DIN主动放弃该笔订单并承担了所有损失。”搁下茶碗,他抬目看向坐在身前的人,“齐主任,人老了是容易怀旧,但到底您身体健朗,还不到退休的年纪。”

“是啊。这一上年纪,是越来越想从前的那些老朋友,”齐志长啜了口茶,回味无穷似的啧了两声,“严老当了几十年的S市市长,寿辰佳节年年高朋满座,可回乡几载,谁人还记得当年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市长呢?”

“世俗之间有利便图无利则避,但像齐主任这样重感情的人,肯定不时就要去看望严老吧?”归林面沉如水,只渐浮眼底的戏谑让人以为他在笑似的,“听说严老近日新得一盆赤楠树桩爱不释手,也不知是谁送的?”

“哟,林总也去探望严老了?”齐志长一拍大腿,“这不巧嘛!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就喜欢侍花弄草,严老退休清闲,也好这些……”

“是么?那您太太和您也一定是同道中人吧?我前日还在西牌楼的园艺展上碰见过她,您太太是姓邓?”归林忽而敛目叹息,“记起幼时见过的一位叔叔也姓邓,同他很是投缘。”话落稍顿,归林眉宇轻收又叹一声,“只是造化弄人。”

齐志长面色一暗,无话可接只能连声称是。

邓国祥。

他的岳父,十年前突发脑溢血死在了长春监狱,从那以后,他太太邓丽娟就着魔一样迷上了打麻将,好在她为人精打细算,牌打得不大,每场下地输赢只有一两百元,可即便如此,每每输钱她都十分心疼,回家又要唠叨许久。

因此,她没有什么亲近的牌友,可她从不缺打牌的人,就像她的工作一样,虽然从不去工作,但每个月公司的一把手都会把工资一分不少的送过来。

只因为她有一个靠得住的老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邓丽娟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太太,可齐志长到底有愧于她,毕竟邓国祥是他得了严老市长和某位书记授意而铲除的人。

这件事他一辈子都不敢和邓丽娟坦白,从那时开始,他就与林氏踏上了同一条船。

齐志长无意找归林的麻烦,只DIN一事实在是大势所趋,新市长表面上自诩一钱太守两袖清风,暗地里却背靠军警两座大山赚了无数黑心钱财,自然,钱不是白挣的,出头鸟是必须要当的,于是首当其冲的只能是被新市长赚了把柄在手里的齐志长。

难,实在是难。

齐志长两边都不能得罪,DIN有问题不假,可哪个大企业没问题呢,难不成他还真派调查组下去吗,调查组里掺上一两个理想主义的愣头青不好管束,把事情弄麻烦了倒难收场。

所以他思前想后,决定从历年案例中翻出个无伤大雅的事和归林公对公地见一面给归林提个醒。

可归林刚刚那两句话什么意思?是拿他太太和他的公职敲山震虎?就因为自己拿这不痛不痒的事作引请他来喝茶了?

怎么想怎么不对,于是齐志长从长计议,喝光了一碗茶,才试探地问:“西牌楼?”

“嗯,那地方可谓历史悠久啊,严老没和您提起过么?他年轻时候常去那的三佳茶馆。”

西牌楼、严老、怀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老提起过什么?

齐志长回忆起来,前些日去探望严老,他似乎同自己聊了几句家风一类的话。

家风。

齐志长茅塞顿开,眼睛一亮看向归林,“知道,知道,我也常去,记得三佳茶馆的老板好像姓张?”

“是姓张。”归林笑了,“那的豆汁儿别有一番风味。”

“之前喝不惯,现在倒是惯了。”齐志长接道。

“您喝惯了是好,只可惜,我听您太太说那三佳茶馆要闭店歇业了。”

“怎么会这样?”

“西牌楼不是要拆了?”

“要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便是您太太同我讲的。”

话点到这儿,齐志长才算是将将明白归林的意思——老张家嫌那祖宗碍眼,要挪走。

他虽早已习惯和半官半商的资本打交道,但张氏所求还是令他大跌眼镜。

这祖宗放着又能怎么样,当初认祖归宗简单,今时今日要把祖宗体面的请走谈何容易。

归林肯帮他们开这个口,恐怕不是想卖张氏个面子这么简单,齐志长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然又想到邓国祥。

他后背冒了一层冷汗,手机嗡嗡地响了,低头一看,是邓丽娟打来的第二个未接电话。

“那今天就先这样?”齐志长挂断电话,示意秘书送客。

归林起身先离,等上了车,司机说有人给他送来几样东西搁在后座——归林打眼一瞧,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牛皮纸袋子,里面大概是齐志长送的礼。

“那人长什么样子?”

司机想了想回答说:“听声音很年轻,他戴着防晒面罩看不清脸,穿着送外卖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林打开袋子,看见一份精致的茶点上面贴着一张便签:好久没见,想你。

好久没见?

便签翻了一面,也没看见署名,归林掀眼要问什么,却恰巧于后视镜中捉到司机心虚的目光。

“什么好久没见?”一抹微不可查的狐疑飘过眼底,归林收起便签纸宠溺地笑了,“昨天不是才陪他吃过午饭?他骑摩托来的吗?”

“我没有仔细看,也许吧,他是走过来的。”司机模棱两可。

当时是中午十二点半。

政府在黄埔区,距航司有一段距离,今天是州巳最后一期直播,州巳本人肯定是来不了的,更何况陈延不会将自己的行踪告诉州巳,而且退一步想,就算这真的只是他点的外卖,订单信息也不可能精准到车牌号。

是有人要试探陈延的身份。

可这手法未免拙劣了些,拙劣到他只需要问一问州巳就能真相大白……

只需要问一问州巳,且这件事情只能去问州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州巳。

他只明白告诉过州巳一人陈延的存在,以及陈延是怎样的存在。可站在州巳的角度,他既已知道一切,又何必做这种事情。

手机里州巳还在直播,一切如旧,唯一不同的便是照前几天比起来,他显然对直播这份工作更加游刃有余,短短七天,航司官方借势吸粉八千万,皆归功于陈延的配合与新闻媒体对两人关系的发酵。

随手往下翻几条短视频,十条里有八条都在讨论州巳和林氏二公子,热度最高的就是那两张君山苑门前两人接吻拥抱的照片。

航司目的达成他这个老板本该高兴,可归林越看越不对劲,自己特助和自己老婆贴出了几千万cp粉,这个事怎么想怎么不是个事。

工作手机震动一声,是陈延在工作群发了一条讯息:老板,下午州先生与您的综艺记得参加。

看似一句简单提醒,其实是在问需不需要他来代替。

“好的”二字板板正正躺在屏幕正中,归林犹疑片刻,把这两字替换成了一个“嗯”。

———意思是,他会亲自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午间君山苑,归林与陈延简单谈过近来事宜,又暗示陈延自己怀疑州巳身份,却没想到陈延竟情绪略微激进地替州巳做保票。

“七天而已,你魂被勾走了?”归林看着那一晚的客厅监控似笑非笑。

陈延盯着归林看监控的表情心里打鼓,他不着声色往后退了半步,“抱歉老板,但州巳..不..州先生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看起来?这几天很难忘,是么?”

七天,他和州巳的交往并不仅仅局限于他在扮演归林时,他隐隐能感受到,在州巳眼里,陈延只能是陈延,不能成为任何人的代替。

尽管他知道这大概源于州巳对归林爱得深切,可即便如此,即便是因为他对别人的爱才会如此看待自己……

二十一年前,陈延出生在利红曼的一个小村落,他的母亲是一位女性omega,白种人,父亲则是个瘾君子。

八岁那年的一个夜晚,母亲被父亲打得体无完肤,她奄奄一息之际要他离开这个家,他看着母亲满身的血慌了神,想都没想就趁夜出逃,最后还是被父亲和村民一齐抓了回来。

“Mark,卖了他,还能换些钱,白种人的孩子有什么好留的?”

“说得对,可哪里会要他呢?他身上流着白种人的血,童子军都不会收!怪我手里没钱,只能买个白人当老婆!”Mark咬着牙说。

“你的命根子不是Kiwi卖给你的吗?问问他,也许有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陈延被五花大绑捆在露天的牛圈晾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早上,一辆皮卡停在了他家门前。

“Kiwi!你终于来了!”

“你儿子呢?”

“在那儿!哦我的主,你看看他,才八岁,已经长得这么高了,五官也像他母亲!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吧!”

Kiwi指挥手下把陈延从牛圈里拉出来,色眯眯地打量了他几圈,“一千万利红曼盾。”

汇率1:10000,相当于人民币一千元

他父亲笑得天花乱坠,连声道谢:“我不要钱!帮我换些好东西!”

Kiwi笑得更开怀了,他随手漏些低质量的毒品就将这可笑的瘾君子打发到一边,接着拎着陈延头发把人扯上了车。

八岁的陈延虽然长得高些,可身上精瘦,自然也没什么力气,在那辆皮卡露天的货箱上,他经历了这一生都不愿意去回忆的事情,他想不起有几个人,他只记得有许许多多的人在车旁围了一圈拍照录像……

当然,这只是一切的开端。

他先是被带去拍卖,但因为胸下突兀的的肋骨并没有卖出好价钱,丧心病狂的人贩又把他转手到卖血的机构,他在那里挨过一个月后,最后被转送到了毒品试用基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阳光晃进阴暗的车厢,陈延在昏睡中睁开眼,看见了一眼望不见头的罂粟花海。

这也许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风景了,八岁的陈延想。

下车后他被带去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衣裳,小陈延很是释然,因为他终于要死了。

从出生开始,他便找不到生的意义,却也没有坦然赴死的勇气。

可见识过真正的苦难以后,他才知道,悲惨的人世之间,死是唯一逃脱的方法,他开始羡慕他的母亲,羡慕他死去的母亲。

玻璃房中有五个孩子,他们的脖子上都戴着镣铐,陈延是第六个,他被和他们栓在了一起。

身穿白大褂的实验人员走出房间,他身边的孩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陈延愣住了,自己的名字?他好似与那名字阔别许久似的,怔了许久才说出话来:“Kyle.”

话音未落,颈间镣铐便被通入电流,电击感从脊椎迅速绵延全身,陈延浑身瘫软倒在地上,鼻尖闻见的是发丝的焦糊味。

白大褂的实验人员推门而入,恶言厉色地说教:“1、2、3、4、5、6,这里没有名字,记住你们各自的编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那以后,陈延再也没有提过自己本来的名字。

可为什么要记住编号?

很快,前几名孩子替他解答了这个疑问。

在注射药物之后,实验人员会通过实验体是否能准确无误的说出自己的编号辨认实验体是否存在清醒意识。

如果在心跳骤停前一秒意识尚存,那么这种产品即会宣告试验成功。

1、2、3、4…半年里,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出玻璃房,再也没能回来。

陈延很平静。

他知道,自己能去死了,自己终于要死了。

直到他九岁生日的第二天。

事实上,他在玻璃房中根本不知今夕何年,是因为九岁生日的第二天,是他走出玻璃房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固定在了实验台上,针管插入皮肤的时候,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

“等等,换个实验体,这人我带走了。”

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贵气,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那少年便是林戟。

陈延被带下实验台,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他不惧怕死亡,可他惧怕未知的一切,他扒着实验床的床腿不愿离开,林戟懒得理他,转身便走,四个实验人员抻着他四肢就把他大头朝下悬空抬了起来,他们跟在林戟身后,陈延梗着脖子,看见走在前面的少年,连鞋底都一尘不染。

这一次,他坐上了一辆黑色埃尔法,林戟用鞋尖抬起他的脸,十分挑剔地评价,“可惜,刚那股要死不活的劲怎么没了?面貌和归林也就像七成,这下白花钱了。”

陈延那时听不懂中文,但他听得出林戟不满的语气,他不知道自己又要被卖到哪里,他拼了命地要挣脱绳缚,颈后忽然就被扎了一针……

后来他随林戟辗转多国,最后回到国中,他被带到林氏本家关在一处布满监控的房间中,他的任务是模仿监控里的这个孩子。

断骨增高,整容,甚至归林身上受了什么伤,林戟都会立马他身上复刻出一模一样的来。

这样见不得光的日子持续了十六年,直到四年前那次空难之后,他才被允许和他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林坐在轮椅上,脖子上戴着电子镣铐,湛深如海的瞳孔里荡漾着淡淡的死意。

“你叫什么?”

陈延又愣住了,他下意识不愿说出从前的名字,可林戟也并没有给他新的名字。

“敬业到连名字都一样?”

“不是的。”陈延低下了头。

“你总有一天要代替我活着的。”

“您别误会,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陈延。陈列的陈,延续的延。”

因为他的敏感身份,他此生都不可能有成为个体的机会,乔装作归林特助时,陈延分明是在做自己,却怎样都又好像在扮演另一个角色似的,似乎只有在成为“归林”时,陈延才做回了陈延。

七天,短短七天,并不足称以难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短短七天,他在州巳眼里看见的,始终都是陈延的倒影。

“这是想他想得出神,烟都不会点了。”归林自己从陈延口袋里掏出火机,点燃了指间的香烟,陈延被嘲得面红耳赤,等归林一支烟抽完,他也没再憋出半个字。

“不要多想。”归林起身帮陈延扶正领带,又从柜中拿出一双和陈延一模一样的小羊皮手套戴在手上,“他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我明确告知过他,你的存在。”

“老板。”陈延看着归林手上的小羊皮手套沉吟片刻,“州巳不是靠这东西分辨我们的。”

“我知道。”归林架了副眼镜在鼻梁处深按一下,“我要试的不是他。”

别墅前院,司机还在等。

“老板…?”车门作响,黑色小羊皮手套映入眼帘,司机话音一顿,等归林在后排坐稳,意料之内在后视镜中对上司机怀疑的眼神。

“怎么?”归林摸了摸鼻梁处的眼镜印,“别愣神,开车。”

归林虽是公众人物,但向来与娱乐圈保持距离,此次能应导演组邀约,也算一句百年难得一遇,即便并不参与正式录制,但能拍到几个两人互动的镜头,这档节目一经播出也必将大火。

节目开录十分钟,镜头在观众席一晃而过,“碰巧”不经意录到归林披着见白色双扣羊毛大衣独身站在观众席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节目继续,弹幕却已经炸了开来。

【:摄像机!往回转!

:等等,我花眼了吗,我看见谁了!

:往回转啊!这摄像怎么不是声控的啊?

……】

于是摄像“顶不住压力”偷摸往回转了一下,迅速给了归林一个45度角超清特写镜头,剪辑还特意地给换了滤镜调了个色。

谁也没想到,这短短1.5秒,摄像师竟歪打正着拍出了一张够他吹十年的神片段。

米白西装和白色大衣冲淡了人与生俱来般的沉郁,棚顶排型射灯的光打在归林身后,他逆着光影抱臂而立,款款注视着站在台上的小机长。

现场一阵喧扰,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那个不起眼的角落,聚光灯适时落下,却不见归林身影。

“咳咳,这个…二公子并不是本场嘉宾。”导演拿过麦克风向大家解释,“主持人,节目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的,摄像别找了,快转回来吧,没有二公子长得帅不是你冷落我的理由!”主持人幽默地圆场,观众却不依不饶。

“把二公子找回来啊!!!”

“二公子有什么错!他只是想看看耶耶机长!!”

“二公子连老公都不能看吗!!”

“你们节目组凭什么不要请二公子,二公子不配吗!”

张有文站在州巳旁边,一直在私底下用手戳他,“你说句话啊..!你帮着解释解释啊哥。”

奈何州巳无动于衷,他知道这又是在摆拍,人家陈延拍完就下班,非要把人拉回来做什么。

主持人这边说得口干舌燥,也没能稳定住现场沸腾的观众,最后还是导演上台,说工作人员已经去请过二公子。

“那二公子呢!”

“二公子…”导演看了看州巳,才犹犹豫豫地说,“二公子就在后场,但他说能不能上台还要看州先生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千双眼睛齐刷刷盯了过来,州巳后背一凉,“?”

“州先生,您是什么意思呢?”主持人顺着话直接把麦递到了州巳唇边。

州巳一时语塞,苦笑了两声才说:“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你们是吵架了吗?”主持八卦地贴在州巳耳朵边问。

“我怎么敢和他吵架?”

“看这话说的,怎么不敢?”

“瞧您这话问的,我们航司上下谁敢和林教吵架?”张有文跳出来替州巳解围说,“再说了,归林人呢?我们州机长不是让他上台了吗,还磨蹭什么呢?”

“州机长还没说什么,张副倒急不可耐起来。”归林不紧不慢走上舞台,站到张有文和州巳中间,朝观众席微微颔首,“各位抬爱了,无意搅扰,只是想来接州机长下班。”

小情侣恋爱的酸臭味熏得人头晕,张有文皱着眉头站到了主持人另一侧,一脸都是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天嫁闺女呢。

归林贴得太近,州巳不解“陈延”今天又有什么表演,但毕竟在公众面前,他不好和“陈延”靠得太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骑车了,不用接的。”州巳低声说完,也往主持人的方向蹭了半步。

“不用我接么?”归林无辜耷睫。

他声音虽不大,但刚好够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不用他接吗!!!”

“真的不用他接吗!!!”

观众席掀起潮潮热浪,州巳一看“陈延”这番神态,才忽然发觉这不是陈延,这是归林。

真是见鬼了。

他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来的。

州巳敢怒不敢言,一肚子气没处撒,深呼一息才算平下情绪,“真的不用。”他对着麦克说道,“我不想占用他太多时间的。”

“怎么,平日里少占了?”归林覆住州巳唇边麦克,低首附他耳侧,神情暧昧地,“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咦——说什么呢——”主持人起哄调笑,“也别咬耳朵了,拿我们当外人呢!”

州巳死攥着归林手腕,同他拗着一股劲把他的手从麦克上推了下去,面上却笑起来,“他在凶我。”

“凶你?”主持人睁大眼睛问。

州巳点点头,一臂轻揽过归林腰身,“我老婆问我昨晚为什么没回家。”

归林还没说什么,张有文先替州巳打抱不平起来,“年轻alpha总不能天天睡家里吧,林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管得太严了点,难怪州巳这两天愁眉不展的。”

“情侣之间还有要多多包容的!”主持人一看这势头不对,赶紧又当起和事佬转移话题,“我听说最近林总也是比较忙的呀?”

归林也不替自己辩解,只敛目拍落了州巳攥在腕间的手,放下挽起的毛衣袖子挡住皓白腕上的红痕。

“又碰疼你了?”州巳皱着眉头托起归林的手,那样子是真的在自责,“给我看看。”

“没关系。”归林摸了把他的头,含笑无奈叹了声,“总这样不知轻重。”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综艺以游戏为主,归林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节目组替他安排了特邀嘉宾席,他便坐在那里看着州巳在台上闹,那档综艺不只邀请了州巳和张有文,更有一众明星,却无一入得他的眼。

回程,州巳执意要骑摩托,归林便也纵着,叫司机控制车速跟着他,州巳这次倒不死命提速,就在归林车旁遛弯,让归林一抬眼就能看见他。

路口处一个一百多秒的红绿灯,州巳敲开归林的车窗,掀起镜片神秘兮兮地说,“哥,昨天晚上看电影的时候你怀里好香,喷的什么香水?”

“?”陈延并未说昨晚和州巳看过电影,归林莫名其妙看着他,但当着司机的面,他也只好顺着州巳圆,“没有喷香水,那也许沐浴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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