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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联盟党内的竞争非常激烈,在这样的要紧关头,这个故事会是一个大爆点。”总编辑看上去十分满意,“你从哪儿找来的消息?”
“我有自己的渠道。”金灿然含糊其辞。
总编辑笑了笑:“明白,得保密。这篇文章处理得也太好了,不需要观点,只讲述故事。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让越多的人加入讨论,我们的流量也越大。而且把军方也拉进来,我都能想到讨论度会有多可观。”
事件一经披露,立马在媒体和网络上引发了热议,连续好几天都高高挂在社交媒体的热度榜高位。《公理报》获得了绍恩的独家采访权,完完整整借由当事人之口,更详细地披露了事件经过。绍恩在采访中掩面哭泣,承认自己当时作出了错误的决定。
有评论家和学者甚至为这件事专门在电视节目上展开了辩论,讨论在战场上是否应当遵循普世道德原则。而在舆论压力下,海军陆战队的发言人表示当年军事法庭的记录的与文章内容有出入,他们会重启事件调查,以后也会更加注重军人在战场上的行动规范。
民众的看法则与塞涅尔的预测接近,受到此前军事基地遇袭事件的余波影响,民众对杀害平民的事情非常反感。他们认为联邦出兵是基于人道主义和普世价值下的正义感,为的是帮助有需要的人,而为了目标去杀死手无寸铁的平民,是对使用武力的意图的本末倒置。在媒体和民众的不断攻击下,社会舆论对帕特变得十分不利。
在罗宾的竞选总部办公室里,克莱蒙斯和塞涅尔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只是冷笑了一声:“手无寸铁?一群白痴没上过战场,当然不明白这些所谓的平民在屈从于反人类分子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平民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指向你头颅的枪口。”
塞涅尔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抽着烟,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论他们心里是什么想法,这一招成功了。
帕特不得不出面解释自己当时的动机,但民众并不买账。一直到五月底,他的支持率不断下跌。不仅如此,他和他的家人都收到激进反战人士的死亡威胁,家门口一直有示威人群,家人根本无法出门。还有人往他的竞选总部寄死老鼠、往他在议会的办公室寄不明白色粉末,导致议会临时封锁。并且,由于枪杀牧羊人事件的影响,帕特需要接受军方的重新调查,哪怕现在退选,在年底参议院改选中的席位也不可能保住。虽然军方大概率只会象征性地作出处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他的政治生涯也很可能因为丑闻就此终结。
这其中少不了艾希曼兄弟的报复。
罗宾这边几乎实现了全方位的压倒性胜利,在年中初选的党内投票中,毫无悬念地胜出,成为了民主联盟党的总统候选人。
投票结束后,塞涅尔在民主联盟党总部外见到了帕特,两人一起抽了根烟。
帕特对他的态度反倒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了,而是温和了许多。
“倒是没想到你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是我大意了。”帕特笑了笑,神情很放松。
塞涅尔的眉眼还是冷冷的:“没能杀了我,觉得可惜?”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帕特微笑着回道。
“这是我还给你的礼物。”塞涅尔也勾起了嘴角,眼神格外凌厉。
帕特不以为意地觑着他,吸了口烟,慢悠悠地说道:“当时如果换做是你,恐怕下手会比我还要快。”
塞涅尔的笑意淡去了些:“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事情就是对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假设。”
“你应该祈祷自己这辈子都不需要去思考这样的假设,你不会想碰到那种人的。”帕特抽完最后一口烟,转身离开了。
在凌深出院后的第一次发情期里,塞涅尔是靠打抑制剂度过的。凌深肩膀上的伤恢复得不错,只是很长一段时间做动作还是会痛。他怕影响丈夫的伤口恢复,初选又近在咫尺,因此在那几天里用了很大剂量的抑制剂。
六月中旬开始,议会将休会一个月,不过由于是大选年,年底议会也要改选,塞涅尔手头上依旧有很多事情要忙。唯一让他心情不错的是他和凌深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有一天早上,凌深竟然主动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塞涅尔有些惊讶,不过既然丈夫提了出来,他就找了个借口推掉晚上那个并没有特别重要的应酬,在工作结束后赶回家吃饭了。
晚餐看上去比平时丰盛了一些,都是塞涅尔喜欢吃的东西,两人坐下来后,凌深还开了一瓶红酒。管家早早离开,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