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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少元手中拿着平板第三次看监控,“山庄内所有公共区域都装有监控,但山庄绿化很不错,要想避开监控也不难,一直趴在地上往前就行了,而且道路上也的确有爬行的痕迹。但这样做很消耗体力。”他擡头看向张平,“非常抱歉,张老先生,你暂时不能离开。”
张修狐疑问道:“不是,我爸已经立了遗嘱,为什麽柳……大嫂会被杀?不对,不是,这人是跟我们有仇!不是为了钱,这人是複仇!不是,兇手不是我们,不是为了争家産!”
萧少元道:“我已经查过玉潭乡的交通,从张老先生修建这座山庄开始前一年。外来的人是婚嫁,并没有任何问题,然后是一些公务出差,也没问题。至于自驾前来,并没有发现。这人不是外来的,就在玉潭乡。”
张修一个劲儿后退,一屁股跌坐在柔软沙发上,“这根本就是複仇,不,如今大哥四哥大嫂都已经死了,接下来是不是就是我了?我要回上海,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上海。”
“闭嘴。”张平烦躁吼道。
魏琪走过去坐在张修身边,轻轻拍着儿子肩膀安慰。
“我在玉潭乡并没有仇人。”张平严肃道。可这仇人又不是外来的,那这个仇人是哪儿来的?
萧少元按照流程走完便要离开,结果还没出大门,就在花园中被张旺找上。
张旺佝偻着背,脸上充满着小心和害怕,“同志好。我、我想要离开。”
“非常抱歉,你们现在谁都不能离开。”萧少元冷静地回答。
“可再待下去,我也会被杀的。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才开始过好日子,我不想死啊。”张旺说到最后已经痛哭流涕,“都这麽多天了,你们怎麽还没破案啊?兇手到底是谁啊?兇手是和谁有仇?爸?那他怎麽不去杀爸?干嘛要对我们下手?”他擡手擦去眼泪,继续道;“对啊,张顺他们是第一次回玉潭乡,对,这人肯定是爸的仇人,所以才会杀死爸的孩子。这人是故意的,兇手要杀光爸的孩子报仇!毕竟我爸已经这副模样了,杀他好像也没什麽意思了,可是我爸在老家真的没仇人啊。”
萧少元认真问道:“你确定?或者说你凭什麽确定张老先生在玉潭乡没有仇人?”
“当年我爸去沿海闯蕩,就我们兄弟和我妈一起在村子里过。虽然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但那个时候本来就大家日子都过得苦,这人要真跟我爸有仇,当年干嘛不趁机对我们孤儿寡母下手?干嘛要等这麽多年?我们孤儿寡母活了这麽多年,又到我妈没了,从来都没有人刻意欺负过我们。”张旺认真道:“不信你去打听,虽说大家都在一个村子,有时候难免闹点儿口角,但都不是仇啊。”
萧少元沉默着低头。也是,若仇人跟张平果真仇深似海到这种地步,那当年何不对张平的原配和两个孩子下手?为何又要等这麽多年?他正在沉思,张旺哭着道:“我一定要离开!先是四弟死,然后是大哥死,现在连大嫂都死了,我再不走,死的人一定是我!警察同志,要不你把我抓进警察局吧!在警察局我反倒安全了。”
“哎——”萧少元沉沉叹气,“你再好好想想,张老先生在老家真的没有仇人吗?”
张旺愁眉苦脸地想着,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张嘴要说什麽,随之又摇头,“真没仇人,不然我们孤儿寡母在老家这麽多年咋都活得好好的?依我看,肯定是爸在外头的仇人,人家找过来了。”
萧少元没有放过张旺那一瞬的想到却又否认,刚要问,就见张平坐在轮椅上独自前来,“张旺,你先回去,我和同志说几句话。”
“哦,好。”张旺胆颤心惊地往回走,将求救的目光时不时回头落向萧少元。
萧少元道;“兇手故意在这个时候杀死柳秀芳,明摆着是不让你离开。”
“嗯,然后兇手再将山庄内的人都杀死。”张平笑着摇头,“这样的手段,的确是报複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最狠的手段。”停了一停,又道:“但我在老家并没有仇人,不然张富和张旺活不到现在。退一万步说吧!就算年轻的时候真的因为几句口角而结仇,那这个人如今也和我一般年纪了,又怎麽能杀这麽多人?那人杀柳秀芳,为了避开监控,全程趴在地上借用绿化做掩护前行。恕我直言,这样的精力恐怕连同志你都没有,只能是年轻人。只有年轻人,才能靠着年轻的强壮身体支撑。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意志力必须屈服给日渐衰老的身体。”
萧少元摘下帽子,烦躁地抓头,“而且这人非常熟悉山庄内的情况,这绝对就是山庄内的人干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