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林佑晨躺在床上,灯早就熄了,窗外的雨不知什麽时候停了,只剩偶尔几滴水珠从屋檐滑落,啪答啪答地坠落,像某种机械反覆咀嚼的声音。
他盯着天花板,眼皮重得像石头,但脑子却清醒得过头。
那群组里的对话还在耳边回荡,朋友们的好消息像是一张张无声的嘲讽贴纸,一张张贴满他的内心。
「至少梦里,我还能动。」
他喃喃地说,轻轻阖上眼。
黑暗像水一样淹没了他的意识——但这次,不再只是普通的梦。
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无法眨眼。
那是一双木头做的眼睛。
视线僵y,只能看向正前方。
眼前的世界模糊又诡异,天空是浓浓的紫蓝,像油画一样晕开在天际;地面由一种闪烁着光的石头铺成,泛着幽微冷光。
他试着张嘴说话——却发现自己没有嘴巴。准确来说,是没有真正的「喉咙与舌头」,有的,只是一张被雕刻出来的嘴型,像舞台木偶的笑脸,SiSi地刻在脸上,永远定格。
他想举手m0m0脸,却发现手也不听使唤。关节卡卡作响,就像锈蚀的机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低头——是的,那是一具木制的身T,四肢被粗大的线绳悬挂着,从头顶延伸向看不见的高空。
那线动了一下,他整个身T也跟着被拉高——双脚腾空。
他心中骤然一紧,没有恐惧的叫喊,因为他根本叫不出声。只有清醒的思考、急速跳动的「意识」,在这具被夺去自由的身T里挣扎。
谁在拉动我?
他在心中呐喊,但没有回音。
线再度拉动,他像是表演开始的木偶,踉跄地被带往前方。
脚底的动作不自然,就像是学步的孩子;每一步都显得笨拙又充满违和——但他无法拒绝,只能被迫前行。
他「看」见周围开始出现影子,那些影子像人,又不太像。
他们的脸模糊、没有五官,只是苍白一片。他们在看他,有些似乎在指指点点,有些则是张开嘴,发出无声的语言,像静音影片里的嘴型一样,不断咀嚼空气。
他心里出现一GU难以言喻的不适,像被剥光站在万人前。
我不是演员,我不属於这里。
但他无法反抗,这身T不是他的——它只是个壳,一个被C作的、制作出来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