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男人有着白皙瘦削的后背和湿滑到仿佛能从指缝中漏出来的肉屁股,就那样被搂着腰,一下一下地颠着,线条清晰脆弱的蝴蝶骨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他嗯嗯啊啊地低声叫着,一把细腰塌下去又拱起来,高潮的痉挛就没有停下来过,仿佛每一次插入起落都毫不留情的侵犯过他的敏感点。
他捂着小腹,头抵在在女人的肩膀,不时地去蹭她的耳朵,断断续续地发嗔,娇气地求饶着,不行了,太里面了,要被捅穿了,不能再射了。
但仍被女人握住腰窝,狠狠地一按,“啊”的一声便尖叫出声,双手慌不择处地抵住了摄像头,“呜啊——!”黑暗中,又是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男人的手缓缓地从摄像头上滑了下去,划到了上官玲的衬衫上,他无力地抓住衬衫,晶莹的眼泪和唾液全蹭在了上面,双眼染上薄红,爱红了眼似的,没什么光彩,却糜烂又鲜艳。
“别把视频给那些人看好吗?”他仿佛被干傻了一样,怀春少女般痴痴地去追着上官玲的嘴唇,不太会接吻的样子,嘴里细细碎碎地叫着,“玲,玲,只想给玲看……想要玲……”
“虽然别人总说我无法无天,但只要你真心待我,我总会顾及你的心情的啊。”举着录像机的上官玲这么说着,抚摸着图尔嘎深深的脊柱沟,沾了一手香甜的汗水。
男人迷离地注视着镜头,身上泛起了病态的潮红。他顺着上官玲的手劲慢慢地抬起莹莹颤抖的屁股,有黏腻的淫液顺着圆润的曲线流下,上官玲将录像机放在床上,双手钳住他的腰,舔舐他备受蹂躏的乳尖,他整个身体顿时紧绷起来,半响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不要了……好痛……嗯啊……不要咬了……”这样说这,男人的腰明明已经软得不行,还在不停地向上官玲挺胸。
真他妈浪。
志斌一瞬间从梦中惊醒,他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出头。
那具风流柔软的身体,让他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虎!”志斌把头伸到窗外,声音沙哑地冲楼下的同事喊,“我今天不去上班了,帮我请假!”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们署里请假不会扣钱吗?”
【10】
山丹今日穿着简单清爽,但仍掩不住身上的强硬气质。
“你昨天的案情本拿过来。”
志斌看了一眼方正,有些心虚地双手捧上了案情本。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山丹翻看之后随手将本子扔在桌子上:“你真的有八年的工作经验吗?”
“我觉得这两个人的脑子多少都有点问题,我实在不理解他们的行为。”志斌太委屈了,不由顶了回去。
“方督察,你们这里的下司都这么跟上司说话吗?”
“真的,督察!那个图尔嘎,一个大男人,不仅傻乎乎的,说话还畏手畏脚,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伤到脑子了,要么就是被药控制了。”
“傻?”山丹一挑眉,“畏手畏脚?”
“纯属观后个人想法……”志斌小声嘟囔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法不错。我给你写几个重点寻找的方向,省的你看片子的时候漫无目的,注意力全在不该注意的地方。”山丹打开随身携带的钢笔,洋洋洒洒写了一整篇,志斌接过来一看,是很贴心的繁体,笔迹飘逸,他不知为何,突然就在这张薄薄纸里体会到了一种巨大的隔阂。
听说山丹是内蒙古人,但他还会说英语,粤语,上次警署有大毛的人来报警,发现他的俄语也很流畅。志斌想山丹督察一定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不像他这种西贡出生的小混混,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当个警员……
这样想着,再抬头时,两个上司已经走了,晨风伴着海的腥味吹进他十二楼的窗户。
山丹走下逼狭的楼梯道时,突然转头问方正:“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呃……”方正一时语塞,“很聪明,也很有能力。”
“我是说性格方面——请你说实话,我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比较清楚的。”
“个人观点,嗯,我觉得你嗯,有点儿太冷漠自持了,就给人一种很高贵的感觉……”
“那你是觉得我的家境很好喽?”山丹摸着下巴,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一听风向不对,方正立刻改口:“我没有!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有信念有理想的寒门贵子!”
“可我确实家境很好。”
方正讪讪地扭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论有钱,图尔嘎家比不上我家,因为他家里人不允许经商,可论‘家境’,他家比我家好多了,”山丹点了一支烟,也不吸,反而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他爷爷是一名打仗的军人,是将军,他妈是一名搞科研的军人,也是将军,他的父亲,姥爷和奶奶——配军人当保镖的大官儿。”
这比我自己脑补的夸张多了,方正瞠目结舌。
“他本人,回国后在和他母亲一起从事基因研究的工作,只要他愿意,四十年后他也能成为将军。”
“我在你眼中的高贵,冷漠,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你知道他在国外研究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方正不自觉地顺着山丹的话走了。
“fork——是fork和cake啊。”山丹用一种迷人的,漫长的语调说出了这个单词。
“方督察,你觉得,他会傻吗?”
“傻是不傻,就是有点,”方正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吞吞口水,“有点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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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一次平常的宴会上。
图尔嘎继承了他母亲近乎风流的高贵美貌,如果不是唇下那一颗小痣,山丹都不敢去认。倒是自己的父亲三步作两步走了上去,对图尔嘎父亲说:
“好多年都没有再见到这孩子了,长得倒是越发白净俊秀。”
图尔嘎父亲摆手示意儿子自行活动,待他走远,才叹出一口气:“这年头吃饭可不用脸。”
“不是听你说,他在国外也在进行研究吗?”
“是上面,”这位忧愁的父亲顿了顿,“上面对他的研究方向不是很感兴趣,所以现在只能在他妈的研究所里待着,就混口饭吃。”
“他今年才回国,又年轻,机会还是很多的。”
更何况图尔嘎家这一辈只有他这一个嫡亲的男孩。
“就是怕萨日朗嫁过来要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不好意思啊,我还在想,不要等他立业了再成家。”
“可惜今天萨日朗陪她母亲去买药了。哦,对了,山丹!为什么不去和你未来的妹夫聊一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丹和图尔嘎其实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他小时候和图尔嘎确实是玩伴,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都在十多岁时被送到国外,明面上是学习,其实是保证手握大权的父母‘心无旁骛’。他去了苏联,因为后来政局不稳,没过几年就回来了。但图尔嘎却在南斯拉夫待了整整十年。
不过他还是坐到了图尔嘎的身边,小声说:“什么年头了,还包办婚姻。”
“我要娶的不是你妹妹吗?”图尔嘎动作轻缓地搅动着碗里的酒糟甜汤圆,走神似的问。
图尔嘎身上是一股酒精消毒液的味道,他小时候就是这个味,山丹知道那个女将军因为职业病,所以对洁净有严苛的要求,做完任何事情后都是要用消毒液洗几遍手的。
是一种高高在上,很疏远的味道。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她很不公平,你又不爱她。”
“她爱我吗?”图尔嘎抬头,山丹猝不及防的便撞上了他月光般破碎清凉的目光,他就用这样没有焦点的懒倦眼神,长时间地盯着自己,让山丹不知所措,仿佛被不知名的情绪黑洞烫伤。
下意识地吐露谎言:“她当然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
大家都不是傻子,在这种场合下,被谎言骗到才符合社交礼仪吧。
果然,图尔嘎点点头,平静地说:“和他们说的一样。既然这样,我当然也会喜欢她的。”
“不是——你都不挣扎一下吗?”山丹忍不住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想过来和我聊天,为什么不挣扎一下?”
这根本就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事吧!但听到图尔嘎下一句话,山丹语塞了。
他翕动瑰色的唇轻轻吐露:“而且,她不是爱我吗?”
【2】
“说吧,又叫我出来有什么事?”上官玲露出愉悦的笑容,“不要仗着你长得还不错就浪费我的时间好吗?”
桌子上摊开的杂志上“上官玲二进宫”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有话快说,好吗?等被那群记者发现,我就成三进宫了——啊,真棒,不是吗。”
“今天我不是用警官的身份与你交谈。”山丹想与上官玲合作寻找图尔嘎,这是最省时的方案。
女人推了一下眼镜,轻笑:“哦,真是感激涕零。”
“前几天你和我说,1994年,你被警察找上门,是因为他们怀疑你入侵美国的某个重要网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他们好像还为了抓那个黑客把整个香港的区域网都切了,结果还是没有找到。”语气带上了几分嘲笑。
“你有想过那个黑客是谁吗?”山丹故意问。
“之前没有想过,现在……”上官玲将喝得很干净的黑咖啡推离自己,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我要走了。”
“你给他买电脑是什么时候——”山丹起身拦住她,却猛的被上官玲一把抓住衣领,按到了沙发上。
“十月份吧,我记不清了,”她黑色的瞳孔显出失控的光泽,薄薄的眼皮掀起来,目光越过平光镜,直直看向山丹,“还有,别跟我提他了,你们趁早把他带回内地,我就当他死了。”
“要是被我逮到,”上官玲好看的卧蚕让她的笑容亲切极了,“不管他什么身份,怎么恳求,都会被我锁到地下室里,拷上锁链,烂在那里,永生,永世,不能,见光……”
直到为她的花园献上最后一丝芬芳。
是呼机的声音救了仿佛要被这个fork生吞活剥的山丹。
上官玲松开他的衣领,贴心地抚平褶皱:“那么,日安,向您挥别,后会无期。”
待上官玲走了山丹才后知后觉地接起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督察,我已经把视频重新筛选了。”志斌在那边说。
笫一次被人威胁,山丹气得不行,竟然有人会猖狂到在警察面前诉说自己的犯罪计划!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好,你再把1994年10月的视频调出来,我去你家看。”
【3】
视频时间:1994年,10月21日。
上官玲在镜头后说:“我的宝贝小亭,我带你出去玩好吗?”
“嗯,我们两个人吗……”图尔嘎坐在沙发上,迷迷瞪瞪地抬头问。
“是舞会,我要让很多人都认识你,”上官玲向他伸出手,“来到香港,不体会一下这里的纸醉金迷怎么行呢?”
图尔嘎听到“舞会”二字,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截,他咬着嘴唇,扣弄沙发的缝隙,色泽如腐烂草莓的眼珠子不安映出了上官玲等待的手。
“我,我还是不去了,”他声音沙哑,“会给你添麻烦的……”他眼中的上官玲沉默极了,手仍放在他的脸前,仿佛下一秒就要扇到他的脸上,
“我嗓子……难受……玲……”他指了指自己的喉结,嘴唇微张,在索吻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真是娇气,叫床把嗓子叫哑还要委屈这么多天。”上官沉默了很久,慢条斯理地开口,倒也不是责怪,反正也不开心。她把录像机放在一个高度适中的架子上,第三次把手递给了图尔嘎:
“那么,至少和我跳一支舞,怎么样?”
图尔嘎显然没有别的选择,用细长的手指攀上了fork的手背。
生疏的脚步并没有让上官玲生气,反而给了她在图尔嘎身上揉捻的机会,很快,笨拙而左右顾及不暇男人就衣裳不整了。
很快这场舞蹈就彻底变味,上官玲顺着图尔嘎的颊侧向下吻去,吻过赤裸敏感的颈窝,锁骨,前胸,最后在殷红的乳尖处用力地允吸了起来,裤子本来就没有串皮带,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几下就摇掉了,cake嫩色的肉茎,龟头吐着水,挺得好高,上官玲握着它,用拇指揩了一些蜜液。
“呜啊……”谁承想图尔嘎敏感得站立不住,腰一软便倚靠在了沙发背上,一根细长银丝从乳晕处扯出,转瞬即逝,上官玲顺着沙发背按住图尔嘎的腰,亲吻他的脐,顺着腰线一路亲下去,把软肉亲得挺硬,汁水淋漓的发着光,因为腰像是被沙发分流了的热水,两条腿只能顺着打开,肉穴渴望地显露着湿润的自己,像流动的镜面奶油一样往下滴着黏腻的水,图尔嘎扑腾着脚,呜咽着说:“想要玲。”
上官玲啧啧嘴,向录像机那边看了看,然后低头哄着图尔嘎:“你趴在沙发背上,只能拍到你的正脸,拍不到下面。”
闻言图尔嘎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向上官玲望去,这女人从未如此好心,平日里都是不顶着拍不满意。
不知有什么陷阱,他仍顺从地伏在了沙发背上,缓慢地蜷身子,给上官玲留了两瓣肥嫩的白屁股和一道隐秘的沟壑。
不知上官玲是用那哪种尺寸的狰狞的肉茎抵在图尔嘎的双腿间,才把他肏得支离破碎,舌尖颤抖。不知图尔嘎作为cake,对于上官玲来说究竟是怎样的香氛型毒品,才让她掐着图尔嘎的腰肢,失去了理性一样不停咒骂妖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面中只能看到图尔嘎微长的褐发散乱在脸上,只留下一张薄薄的红唇时咬时叫:
“呜……不要了……不要——啊……!……”
“玲……救救我……呜……喘……喘……不上……啊……”
“太深了……不能再射了……好涨……”
“小亭不喜欢?嗯?”上官玲还在笑,“深一点不喜欢?”
“喜欢……啊嗯……好喜欢……”图尔嘎的身体好像已经被阴茎填满,再也装不下智商之类的东西了,上官玲问什么他接什么。
“喜欢跳舞还是喜欢被干?”上官玲把图尔嘎软成一摊水的腰捞起来,把汗也衔去泪也咽下,再缠着香甜的软舌吮吸。
“唔……喜欢……被……喜欢被……”图尔嘎被亲得支支吾吾,涎水顺着下颌滴落,“喜欢……唔被玲干得这么深……啊——!啊——!嗯……”
图尔嘎在猛然袭来的高潮中痉挛着哭泣。“我爱你,宝贝。”上官玲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甜心,能听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亭,我好爱你。”
可是图尔嘎累极了,连睁眼的力气也没,别说回应了,泪珠顺着细长的眼梢滚落下来,被上官玲吃去,她还不满足似的,含住图尔嘎凉凉的唇,辗转舔舐。
从山丹这看过去,那两个人贴得那样紧,鼻尖抵着鼻尖,脸颊与唇齿间都没有一丝距离,吻得好缠绵。
这是早上说着要杀掉怀里男人的上官玲吗?她说这话时嘴里简直装满了蜜糖,不见一丝阴霾。
或许fork和cake对于对方来说,都是对身体不好的东西。
待图尔嘎呼吸均停,上官玲才去洗澡,换了一身衣服——不是睡衣。
她这是要去参加舞会了。
“路姨,”楼上的电话接通,上官玲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安排,“小亭他在楼下沙发上睡着,你注意一下他的动静。”
“架子上的录像机照旧不要关,我两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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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尔嘎只有在射得精疲力尽后才能睡得好一点。其他时候都处于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来的状态。
窗帘紧紧地将阳光明媚的日子隔绝在外。雷声大作时却诡异地窗户大开,能把半个床漂湿,他总微笑地抱臂坐在地上,毫无血色的脸颊被雨水浸得如栀子花,将整个屋子都染上近乎辛辣的毒性芬芳。
且不说地板是木的,床单是绸的,单单是请医生就是一项不小的花销,如果不是上官玲反复确认过图尔嘎手臂上的针孔的来历,她真的怀疑这人在嗑药。
一个突如其来的cake,背后不知受谁指使。但这种神秘感足够吸引人,上官玲乐意付费。
拍下艳照并不只是用来收藏和威胁,还是她的重要道具,比如说在哪一天他的小尾巴露出来了,上官玲肯定会以点烟的姿态点燃胶卷,在噼啪声响中忧伤地说:“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你是警方的卧底了,但我爱你又怎么办呢。”
或者“那个人如果在乎你的话肯定不会让你以身犯险,不要白白赔上自己的人生,将错就错,让我陪着你好吗。”
再或者“你父母的仇家其实是谁谁谁,你被他给利用了,傻瓜。”
没错,上官玲超爱演的。
但显然男人拿的是一个超出了上官玲预料的狗血剧本,他没有丝毫离开的想法,一天天的消磨时间,不爱吃不爱穿,对钱对权至今没有表露任何的兴趣。你要说他无欲无求吧,他又总是对于上官玲的一切试探展现出急切的妥协,敬业到上官玲都感到受之有愧的程度。
毕竟养个宠物都知道挑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你返嚟了。”钟点工从楼上下来,看到倚靠在博物架上不甚体面的上官玲和她身后的几个搬着箱子的繁忙西装男人。
走近上官玲,吃喝嫖赌毒的艳俗味道疼得钟点工心尖尖直哆嗦。
怪不得屋子里消毒水气这么浓,是该好好消消毒,不过用量再多都是徒劳吧。
“要去洗洗咩?”她问。
上官玲醉眼朦胧地点点头,把门钥匙放下,扶住太阳穴下意识地说:“谢了,路姨。”
“夫人,路姨儿子刚刚出车祸了,让我嚟替几天。”
闻言上官玲瞪大了她疲惫的眼睛,垂下眼眸:“让人悲伤嘅消息,唔好意思,我……有点……饮醉了。”
她需要如履薄冰,路姨平常不叫她夫人,这种低级错误的不应该犯。
fork只能记住cake的脸,其他的人不管多么讨喜漂亮,在他们的脑海里都只有几天保质期,几天后,便只剩下一个单薄的名字。
所以有的fork一直都没有遇上他的cake,寂寞孤独,以至于制造出流血事件,在警察的子弹下结束他们走马般模糊不清的记忆。
上帝还是喜欢看戏的,他热衷于曲折情节,所以把那个男人派到自己身边,上官玲捂住嘴,若有所思地看向沙发:“上官亭去哪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系讲,果个明星似嘅靓仔?喺楼上瞓觉呢。”
“上官经理,电脑已经安好了,联网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们经理再联系。”
过来安电脑的男人们听到上官玲客套地说出“您们辛苦了,都喝一点水吧”这样的话时,都开始自觉地摆手。
西装男上道地说:“怎么会辛苦,我们来到香港一无所有,您愿意给我们老板投资,就是救了我们的梦想,我们的命。”
上官玲头疼得要死,只想快点结束对话:“因特网我并不懂,他很自信,算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男人了,是他成功地说服了我相信这是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事业……”其实她只是想把电脑买回来给图尔嘎解闷罢了。
突然上官玲凭借着异于常人的听力察觉到了一份紊乱的呼吸声,她转头看向二楼,发现男人就站在梯口,那是楼下的灯光照不到地方,以至于他的面容晦暗不清。
上官玲冲他招手,想把他介绍给众人。
之前去参加一个富豪的晚宴,女主人实在不懂人情,娇憨单纯。富豪却摇着酒杯,煞有其事地说:“娶老婆嘛,还是娶个傻一点的,没事可以逗着玩。”结果被老婆听到了,被打得嗷嗷叫,其实也没下多重的手,人家只是在秀恩爱罢了。
上官玲也想,可是男人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他仿若未闻,依旧站在那里,好像刀尖上的人鱼,一见到光就会化成泡沫似的。
当上官玲走到他面前时才发现,从暗处看,楼下的水晶吊灯和云英地板有多刺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的眼珠不知是因长时间的凝视而酸涩,还是被嫉妒染红,翻涌着不知名的潮水。有句老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纵然上官玲善水,面对这样的情绪漩涡也手足无措起来。
“睡得还好吗?”上官玲笑着问,露出虎牙。
图尔嘎的细长的手指扣着栏杆的镂空缝隙,有青紫色筋脉暴起,他不说话,张开唇瓣去亲吻上官玲的脸颊,亲吻她的耳垂,他还想继续向下走去,他就要跪下去了,却瞬间被捧住了脸,女人贴心地将唇贴了上来,软肉间的辗转触碰太过轻柔简单,似乎是在诉说着一些图尔嘎不曾体会过的事情。
这样干燥的吻让他感到恐慌,他咬破舌头,伸出香甜湿润的舌尖去尽可能的挑逗,主动把双手环上官玲的脖颈,摘去女人碍事的眼镜挂在指尖。
上官玲从他嘴里尝到血味时脸色顿时就不是很好看了,但还是按他喜欢的那样把他的舌头卷到嘴里慢慢地允吸着。
图尔嘎的身体不知餍足地颤抖着,发出让人爱怜的喘息。
楼下的几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情况变成了这样,于是识趣地告别了。
听到沉重的关门声,上官玲立刻分开两人粘湿的唇,从衣服兜里摸了一颗硬糖细细地嚼碎了。
她低着头,又剥开一颗,把糖纸握得噼啪作响,很无奈地说:“你这个疯子,人都走了,这下高兴了吗?”
对,她可以控制吃人的欲望,并且一直控制得很好,但不能因为这种幸存偏差就觉得控制住很容易控制,图尔嘎刚刚简直在找死。
他像一个破娃娃一样倒在楼梯上,凌乱的头发堪堪遮住半张脸,只留下红唇微张,印着小小的痣,丝丝缕缕的鲜血和唾液混在一起,像未熟的酸涩草莓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很娇气吗?”
“……真是令人深刻的,证明自己不娇气的方法。”
“明明我也是个勇敢的人,明明我已经很坚强了……”
“我当然知道,并且很感谢你做的事,小亭。”上官玲把手放在他面前,呼唤着他的名字。
“是吗?你知道就好,”他低下头,忽略了女人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轻轻帮她带上眼镜,赭石的欲色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钉子一般,尖锐,执着。
他突然又笑了,褪去不合时宜的情欲,带着一种植物般的放肆清朗,葳蕤自生光。
“毕竟我只有你了,对吧。”
这样说着,他把头抵在上官玲的肩膀上,神情放松得仿佛在做一个甜蜜的白日梦。
【5】
在萨日朗眼里,图尔嘎是典型的官家子弟。
自怜,自恋,自爱,自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端正到夏天衬衫都扣到最上面一颗的那种人,文雅干净,前途无量。再挑剔的老丈人也找不出什么错。
每次约会的时间,他总是踩着点从研究所出来,但还没走远就有人跑出来说数据对不上云云,她只能“善解人意”,表示改日再约,他会象征性地露出失望的表情,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到她手上,转身上楼。
到图尔嘎离开之前,她的抽屉里已经有了十条项链,六个胸针,三根手链——本来有五根的,在游泳弄丢了。
那些小玩意说不精致是假的,说不昂贵也是假的,但丢了她一点也不心疼,因为不喜欢送礼物的人。
图尔嘎是一摊死水,是一眼可以望穿的平静完美的,父母安排好的未来。
她爱上的是一个幼稚的香港少爷,虽然经常被他气个半死,但至少让她感到这份爱情是鲜活的,是触手可及的。
所以听到图尔嘎消失的消息,她非常不人道地笑了。但山丹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让她准备准备,图尔嘎要回来了,别搞得太难看。
“该死,有本事他就消失一辈子,永远别回来啊!”萨日朗奔溃地对着电话那边吼。
“甜心,你不要慌,让我来解决这件事。”电话那头的男人操着奇怪的港普,语气依旧轻快。
“上官……”萨日朗欲言又止,“活着好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们就一起自杀,你觉得割腕是不是挺有艺术感的?”
萨日朗笑出声:“白瞎了你投的这么好的胎。”
“你不是天天把及时止损挂在嘴边吗?人生不如意,还在意那些东西干嘛,及时止损啦。”
“你倒是不留恋……挂了,今天加班。”萨日朗无奈地叹气。
男人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手表,又给谁打了过去,笑嘻嘻地叫了对面一声:“阿姊。”
“上官亭,你再唔滚返嚟就要被社会性死亡了呢。”上官玲正在会所前台写支票,钢笔在她指尖轻盈地旋转着。
“阿姊好冷血哦,三年嚟都把弟弟嘅长相畀忘了吧”
“一干二净呢。”
“那你点解要让图尔嘎回内地呢?万一你把弟弟嘅名字都忘了该多唔好呀。”
啪塔一声钢笔落在了地板上,飞溅出点点墨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你乜事,还有,”上官玲捡起笔,“你点知他叫图尔嘎?”
图尔嘎在香港时一直用上官亭的名字生活消费,这件事上官亭是知道的,因为他三年前回过一次香港,见过图尔嘎,但那时的图尔嘎,应该是个没名字的黑户。
“喂,图尔嘎是萨日朗的未婚夫啊,当初唔仲系我死活求你把他骗……”
“你开玩笑咩?我又没有成功,谈什么骗不骗的。”上官玲不置可否。
萨日朗的未婚夫她还记得,一个军职人员,婚姻观念很强,传统保守,打人很疼,是她突破不了的铁壁,一夜情事业的滑铁卢。
而图尔嘎是个cake,病恹恹得天天床都懒得下,软得像一摊捞不起来的水,他们两个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6】
乍暖还寒,草原上的春天在残雪中闪过,一夜南风过境,焕然碧透。
图尔嘎一直是住在北京的,很少到他老家来,呼吸着有些陌生的清冽空气,迷路的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一个游荡的孤魂。
他不属于北京,不属于内蒙,不属于南斯拉夫,不属于斯洛文尼亚,不属于生物基因研究室,更不属于生命科学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可怕。
他盯着太阳,却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发现而手脚冰凉。
这时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对说成浩浩荡荡也不为过的人马,萨日朗赫然其中。这时图尔嘎才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把她带回去结婚。
前几个月萨日朗调任盟政府,成为盟长秘书。职如其名,她的身边正是笑意堆满的盟长。
盟长在滔滔不绝,其对象是一个骑在枣红马上的女人,穿正规骑装,气宇轩昂,好像罗马皇帝在视察领地。
图尔嘎下意识地退了几步,撞到了年轻的牧羊人。
“这里不是被暂时封住了吗?你怎么进来的?”牧羊人疑惑地问。
“如果你是指那些不足一米的小栅栏……那我就是跨进来的,不好意思。”图尔嘎垂下眼睛认错。
“你快出去吧,这里要来贵宾了。”
“是那个人吗?”图尔嘎指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她是什么贵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是个香港来的富商,来咱们这边考察投资环境,建厂什么的,上面可重视了,恨不得把她绑在这不走了,”牧羊人吸了吸鼻子,“咳,咱们这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投资的,比不上深圳上海。”
图尔嘎沉默不语,他知道和牧羊人说草原的巨大经济价值他也不懂,但看盟里认真的架势,不再是之前那样只喊着“支持民营经济”口号。相信牧羊人很快就能亲眼看到家乡的变化了。
“喂,你怎么还不走!”牧羊人显然是对于图尔嘎的沉默有些不满。
“你怎么不走?”他还想和萨日郎打一声招呼。
“我可是贵宾和领导钦点的观赏项目!”肤色黝黑的草原汉子自豪地大声说,“你看我的羊多肥多白!”
真的好白啊,图尔嘎赞同地点点头。
太阳升得老高,风吹拂着羊羔卷曲的绒毛,仿佛一块块蓬松的奶糕在金屑里打滚。
【7】
这里的风景美否暂且不说,地方领头人的认真态度倒是让上官玲很满意。
三个月前她就让上官亭来到这里写了考察报告。这一趟主要是看有没有政策红利可以争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哪都不闲着的上官亭到这里还抽空交了个漂亮女朋友,让人不由开始怀疑他考察报告的完整性。
“巴图盟长,就在这里停下吧,我想带着自己的人去养殖示范基地看看。”
“还是要一个熟悉的人陪着吧,万一您有什么急事,这里手机没信号,也不方便。”盟长贴心地说。
“那就是她吧。”上官玲指了指萨日朗,上官亭顿时触电了似的点头,欢喜得忘乎所以,像个傻子。
上官玲本来想着让这对笨蛋情侣好生腻歪,别来打扰她工作,可是他们还是找来了。
“阿姊,快帮我一个忙嘛,”上官亭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对于在内地说国语有着谜一般执着的他这时竟急出了老家话:“小萨的未婚夫竟然也喺呢度!”
“你有病啊,闭嘴。”上官玲皱着眉头警告,并加快步伐。
“好阿姊,包办婚姻啊,你作为新时代嘅女性点能视而唔见呢?”
“我系度工作。”
“包办婚姻毁了多少女孩,别人唔清楚你还唔清楚咩?”上官亭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了面色阴沉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好烦呐,上官亭,重申一遍,我系度工作。”姐姐笑着伸手狠狠勒住了弟弟的脖子,细长的马鞭在草地上悠悠地摩挲,似乎蓄势待发。
“呜有……本事……你……咳咳咳。”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并没有让弟弟停止嘴硬,他擦了擦嘴角说,“你真系冷血,上官玲。”
“够胆撩我,你赢了,扑街。”上官玲摘掉手套,“他在哪儿?”
上官玲最受不了家人说她冷血,哪怕上官亭只是她同父异母的兄弟。真的很可笑不是吗?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总是想证明自己的血是热的。
上官亭指向前方蒙古包前正在交谈的两个人。
穿着衬衫的高挑男人背对着他们站着,腰线美好,妥帖卷起的袖子下露出一小截清白的手臂。
对比某人在沙滩上到处蹦跶晒成的古铜色皮肤,上官玲露出了费解的眼神。
“你不要把审美强加到别人身上。”上官亭有些恼怒。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上官玲收回目光,俯身随手摘下一朵玫瑰花当道具,递给身旁的女助理。草原上的这些野玫瑰野芍药长得都比花店里瘦小,但很红艳,勉强能用。
等一会再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萨日朗和图尔嘎在争执,她能听见。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回去?”萨日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摇头,“我的人格永远都是独立的,谁都不能让我当他的附属品!”
图尔嘎想不通自己哪句话惹到了一向温柔得体的未婚妻:“事情都是可以沟通的,你先冷静下来。”
“哦?”萨日朗露出几分讥笑,“我很冷静,这些都不是气话。你家权大势大,我就是市侩的小商人家庭,高攀不起。”
“你得了什么严重的疾病吗?”图尔嘎走到她的亲密距离范围之内。
萨日朗一时语塞——是了,图尔嘎就是这样,你根本分不清他是在嘲讽你还是其他的什么。怪不得她多想,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当年图尔嘎多爱憎分明啊,小小年纪就偏激刻薄得很,让他饶恕谁不如让他去死。
“你被强奸了?”
“你他妈真会说话啊。”
“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劳你记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为什么突然……”图尔嘎微微歪头,焦糖般的眼流露出纠结。
“你看多了吧!现实生活中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我讨厌你不痛不痒的样子,讨厌你暮气沉沉,讨厌你高高在上,讨厌你像个傀儡任父母摆布……”
“我们小时候都听老师讲过狼来了的故事,人的信任是相互的,有限的,说谎没有好下场,”男人无动于衷地倾听了一会,打断了未婚妻的话,认真地说,“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不能陪你一起克服的。”
“你真的尊重过我吗?你真的好好听过我说话吗?!”萨日朗扶额,撂下这样一句话,断然转身离开了。
这句话打破了多年礼仪性质的心照不宣。
当人人都说萨日朗爱自己时,他就不得不信了,不然还想让他怎么样呢?图尔嘎是多么敏感的人啊,他当然知道萨日朗的感情并没有到可以支撑二人结婚的程度,但还能叫他怎么办呢?
挂在嘴边的,说给他听的爱,就够了。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一对儿女,就是他对于未来奢求的全部了。
可如今女主角刚领完工资,却连戏都不愿演了。
你以为你是独立的,可刚二十五岁的你怎么当上盟长秘书的,你哥哥怎么进的保卫部,你真的不清楚吗?
做了婊子还要擅自立牌坊,真是崇高,不默哀三分钟都表达不出自己的敬意,图尔嘎差点嘲讽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终究忍住了,纵然他不擅长修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是要去追萨日朗,只要她家不正式提出解除婚约,他就不能消极应付,以免落下话柄。
“秘书小姐怎么走了?”上官玲一下捞住图尔嘎的手腕,用文件挡着太阳,“你别走啊,不然一会怎么联系?”
“放开,我不是官员。”图尔嘎看着萨日朗消失的背影,顿时气血上涌,有些恼怒地转头,脸颊染上嫣红。
看到未婚夫正脸的一瞬间,饶是阅人无数的上官玲也忍不住在镜片后兴奋地眯起眼睛——真优越啊他。
以她初中肄业学历自然说不出“秀骨清相,文羸示病”之类的词,但她喜欢图尔嘎这类股票型的人,高风险也高收益,事实上,她的相机里有很多这样的男人。
“这么不友好?”上官玲像只逮到兔子的狐狸,颇有兴趣地看着图尔嘎想把手甩开的细小挣扎。
只见他咬着嘴唇,大臂发力一下把已经被捏红的手腕抽出来,上官玲轻敌了,顿时失去平衡。
快要跌倒的她鬼使神差地借力用腿向图尔嘎的下盘扫去,刚稳住身形,却发现侧身躲过的图尔嘎可能也是出于动作的惯性来了一个旋式高扫。
男子修长的腿从耳畔带风而过,被打到应该很痛吧。
上官玲十六岁之前还是个混混,每天以械斗为乐,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大小姐,但也算是勿忘初心,宝刀未老。图尔嘎最后因为被上官玲用马鞭抽到了大腿,摔在草地上,他倒下时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不要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挺能打的。”上官玲用马鞭的柄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自己肩膀,有些得意忘形了,完全忘了来找图尔嘎的目的是什么。
听闻两人打起来匆忙赶来的副盟长心死莫大于哀,警械地致歉:“会几招军体拳罢了,他条件反射,万分抱歉,请您不要介意。”
怪不得招数招数中规中矩的,真正打架都是谁流氓谁赢。
“秘书不在,让他陪我转转,应该可以吧?”上官玲走近耳尖红到滴血的男人,他的白衬衫脏了,倒在地上,好不狼狈。
谁知他突然又狠狠踢了上官玲的小腿一脚。
“真好,呵,真好。”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的上官玲抓住男人被黑袜子妥帖包裹的纤细脚腕,把他往自己身边使劲一拉。
眼看着斗争一触即发,副盟欲哭无泪,小心翼翼用蒙语对图尔嘎说:“别打了,委屈一下带贵宾转转也没有什么。”
“我、对、这、里、不、熟!”图尔嘎用普通话字正腔圆地对上官玲大声说。他的眼可能因为情绪激动有些湿润,像是要蹦出珍珠来似的。
没人知道,图尔嘎最怕疼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
秘书接过上官玲手中已经看完的剧本,放进包里,又将备用的衬衫和风衣递给她:“那我就先回香港了。如果您不能在八号夜赶回九龙机场,记得和我联系。”
草原上的三月还是寒冷,上官玲穿上衬衫,扣子也没有去扣,只是用衣摆擦拭着镜片,带着可有可无的漠然,完全没有在听的样子。半响她才缓缓说:“回去后帮我联系驻港联络办。”
没有一句“辛苦”,更不会有“小心”,她本质上就是一个冰冷的资本家。你不能指望她是一个贴心的老板。
但人就是不能比,一比下限就低了。秘书在许多富豪身边待过,纸醉金迷是他们的,留给他的只有胃病和针眼。上一个老板更是登峰造极,不管是鲜花还是酒店,甚至连安全套都指派他去买。
正所谓不抱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他跳槽来到这里,却惊喜地发现衣冠楚楚的上官女士是多么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追求男孩子一向亲力亲为,办公室俨然属于正统一派,没有藏污纳垢着那么多计生用品,更不会有撅着屁股在桌子底下舔鸡巴的娇软美人。
“那边刚才说会让你得到一个道歉的,不至于……”秘书被打断了,上官玲似笑非笑:“我找联络办是因为他们几天前想借广场办活动——我还没有小学鸡的那种地步吧?”
见秘书低头不语,上官玲戴上眼镜,慢条斯理地把扣子扭上:“他们也没有问问到底是谁的错?”
“毕竟他们是东道主……”
“是我性骚扰他,严重了说是猥亵罪,为什么要他道歉。”上官玲眼神正直。
“老板,猥亵罪是台湾那边的,大陆只有流氓罪,”秘书瞄了一眼她,不确定地答,“成熟的男人,不管怎么样都要学会弯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对!男人总要承担起责任来!”上官玲恍然大悟地点头,向秘书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是的,一个社会中的人,有脾气固然是硬脊梁的表现,但不添麻烦才更加重要。”秘书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这么说他不仅不是软弱,甚至还是个有担当有骨气的人!”上官玲击节称赞,嘴角迸发出灿烂的笑意。
“外不殊俗,内不失正。”被她的情绪感染,秘书也有些激动。
“懂了,这就去强奸他,反正他也不会怪我,他会弯腰的,对吧!”
此时她的笑没有损失一分一毫,在骤然沉寂下来的空气中却有些触目惊心的讽刺味道。
秘书低下了头,委屈又嫉妒。
【2】
其实在听说两人扭打起来的消息后,盟长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释然。
和上官玲接触了一圈下来,发现她确实如传闻中那般冷漠古怪,到这里两天了,还没有把她拉到饭局里一次,没有一点人情味儿。再想想图尔嘎是哪家的孩子?生下来就不争不抢就高人一等,就是要当完美主义者的。
原来他们也是人,也会有失去风度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年过年在翠园看到你,这么多年过去都已经是大人了——请假回来准备结婚?”
“嗯。”
“你们现在做研究辛苦。不过我们也不容易,什么的都要靠自己……”
“我知道,盟长,”图尔嘎接过地图,平静地说,“这是个好机会,但是不要忘了,我爹前几年在福建被那姓李的奸商耍得多惨。”
怎么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是大家都闭口不提的事,盟长听出来他还有气,在故意说教呢,所以只能低低地应着,想要这位太子爷道歉还是要哄:“哎,我知道的。”
“您知道就好。招商还是要摸清底数,毕竟草原的生态恢复起来也是很难的。”图尔嘎撂下阴嗖嗖的几句话,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事实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经常牺牲,明明他习惯顺从,但今天却感觉到格外的委屈。
周围突然有些安静得异常,他回头看到了上官玲,人们自觉让出一条路来,于是她就这么径直地走到面前。
“您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吧?”盟长关切地问。
“抱歉,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我感到十分愧疚,对不起。”青年随之欠身,深深垂下他高贵的头颅。周围的人不少,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一丝局促焦躁。
上官玲手抄在风衣口袋里,俯下身在他耳边悄声低语:“你怎么换裤子了?”
“脏了。”他撇过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会被弄脏的哦。”
图尔嘎沉默,选择性忽视其中歧义:“对不起,我不会再冲动了。”
“可我已经冲动地爱上你了,怎么办?”
盟长看到两个人窃窃私语地交头接耳,突然图尔嘎直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一度呆滞,不可置信地皱起平直的眉宇,他好像无语凝噎,憋着一口气,瞬间涨红了脸,一直红到耳尖。
盟长看到了,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图尔嘎惊慌地环顾四周,探究的目光快把他戳成筛子,更加笃定上官玲在羞辱他。
“得饶人处且饶人,上官女士。”盟长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安抚性地把图尔嘎拉到自己身后。
“我可没有为难他,更没有要求他道歉。”上官玲不满地拽住从她身边晃过的手腕,又把图尔嘎拉了回来,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条药膏放到他的手心里。
“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我们也只是希望能有一次愉快的合作。”盟长轻抬眼角,带着深深的责问。
气氛凝固成了胶状,难以呼吸。
是图尔嘎先受不了了,他晃晃手里烫手的地图,试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别说那些了,我带你去看养殖试验基地……”
图尔嘎从未从象牙塔上走下来过,仍稚嫩于浑浊世俗。他以为自己聪明,从书上看到就能应付。但那些真实尖锐棘手的情绪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扎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图尔嘎把药膏塞回上官玲手里。
“想让我帮你涂?荣幸之至。”她作势去碰男人的大腿。
“你真自以为是!”图尔嘎厌恶地扭过头,内侧的肉火辣辣地痒。
“拿着吧,”上官玲无所谓,“这是处方药,在药店可买不到,我试过别的,要么会淤血要么费时间。”
“你以为是谁——”
女人笑眯眯地抢了个先:“都是我错了,原谅我吧。”
图尔嘎喜欢上官玲笑的样子,比他家附近胶卷冲洗房窗户外挂的TVB花旦的照片好看。但一想到这笑带着纯粹的功利成分,心肌梗塞就上来了。且不说上官玲只是他捉弄他恶心他,退一万步讲,她来真的,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索取的东西。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你别总对别人的丈夫笑。”
意外地坚贞呢,明明未婚妻那么肆无忌惮。
“你喜欢她?”
“反正不会喜欢你。”图尔嘎目不斜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像我一样爱你吗?”
这话给了图尔嘎致命一击,铁壁倒塌,他还要心酸地一个一个捡拾散落在地上的小瓦片再拼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让我觉得爱很廉价,我没兴趣回应一份廉价的爱。”图尔嘎凶又冷地瞥她。
像一只急红眼的兔子,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如此虚张声势。
“那你能回答我,嗯……”上官玲完全不介意,她还在思索着能从哪一个点动之以情,正好路过了马厩,她就问,“还有多远啊,我们可以骑马去吗?”
“不会。”
“开车也行啊。”
临来内蒙刚买的奔驰s在马厩旁停着。
“不会。”
“那你会开飞机坦克装甲车吗?”
图尔嘎知道是因为副盟说他是军人,上官玲才理所当然地这样想,但不开心的情绪还是无缘无故地支配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文职人员。”他把头抬得很高,因为有踏空的失落感。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期待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会花心思了解他?哦,那又有何意义呢。
“文工团?”上官玲单纯凭借个人兴趣猜测。
“……研究院。”
“哦,高知。”她就觉得兵痞子不应该有这么一股清高气,果然还是没有走下来过的学究,端着那个劲儿呢。
“搞化学的吗?”
图尔嘎抬头:“为什么觉得我是学化学的?”
“因为,”上官玲露出了隐秘的微笑,“我的弟弟,他曾经很喜欢化学,我觉得你们有些像,脾气都那么坏,但很懂事……”
也许是上官玲悲伤的分寸把握得太好,触动了图尔嘎敏感的神经:“曾经……”
“他很多年前就自杀了,从我爸的办公室跳下来,”上官玲笑,“没人再逼着他继承家业了。”
此时上官亭在餐厅里连打了三个喷嚏,萨日朗责怪他穿得单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了……”男人目光放空,陷入了某种柔软的想象,呼吸很轻,仿佛胎儿在温暖的子房。
上官玲敢肯定图尔嘎在想一些危险的事,这些被当成传家宝一样好生珍藏的知识分子,在混乱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过把自己摔碎的想法。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骑马过去吧,时间宝贵。”她收束世界线。
【3】
枣红马不名贵,没资格进赌马场,不过上官玲很喜欢它。因为被阉了之后,脚步温和又平稳,很适合看风景。
图尔嘎被突然伸过来的马头吓到了,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听到耳边微弱未闻的嗤笑声,他拧眉把手往上官玲面前一摊。缰绳立刻被放到了粉白的手上。
眼见着他长腿一跨翻身上了马,上官玲转身去牵另一匹,却突然被揪住了衣领,原来是马踢了一下腿,把男人吓得不轻,他慌张地说:“你先别走——”
看到上官玲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才意识到自己多蠢,只听她在马身上使劲一拍,“跑一圈再回来!”,瞬间,天旋地转。
管他有几分马背上的民族血统,没人能拒绝飞驰的魅力,上官玲双手环胸。
许久,她看到图尔嘎在远方消失又出现,整个人腾着热气,发丝飞扬,脸上红扑扑的,浸渍薄汗,显示出年轻人才有的鲜活明媚,那么奢侈,血脉偾张的俊朗,多汁的肉体,让光阴嫉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把自己糟蹋成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呢,上官玲摘下眼镜,想不通索性不想,只希望摄影师可以一次性拍的好的角度。
“后天凌晨的夜航应该有吧……”她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图尔嘎有些耳鸣,大声地问。
“过来,把耳朵伸过来。”
图尔嘎照做了。他在马上被颠得晕乎乎的,智商情商双双下线,还不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呼哧呼哧小声喘着气,好奇而懵懂地盯着女人的嘴,想听她又能想说出什么个花来。
什么都没说,只是,吻了他。
不是简单地触碰,上官玲捧着他的脸,直接勾起了粉舌,像含宝贝一样含住,吮吸舔咬,图尔嘎只是一开始没什么意义地推了几下,他的腰本来就在一来一回间颠软了,颠散了,被销魂的吻技挑拨得人都酥麻,一直麻到尾椎骨,快要从马背上淌下去,眼见着男人的眼皮逐渐沉重,呼吸炙热,情迷意乱地松开缰绳,环上对方的脖子,溢出类似幼兽含糊不清的呜咽,身体颤抖,摇摇欲坠。
他真是在勾引人这方面天赋异禀,幸亏他不是警察,不然有多少性犯罪者要被钓鱼执法?上官玲凝视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卷上撩拨的暧昧。
这样好看的皮囊,白衬衫下深埋的肉欲,这么一个金玉的壳子不多看几眼,过几天就全忘了,毕竟这次的照片要全部交工。
一阵热风吹来,吹凉了他下颌晶亮的水,他突然意识到了很多事情,睁开朦胧的醉眼,慌乱地把头从旁边扭了过去,糜红的唇被映得润泽可人,张合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懂什么叫,自爱吗?”
声音近乎咬牙切齿。其实他讨厌自己一副受害者的无赖样子,把所有的错都责怪到对方身上。
但他现在真的不想再承担任何责任了,不想再做出任何反省,只是受够了。
他可以任性一回吗?可以吧。
初到国外的时候,性解放运动的阴影仍在欧洲盘旋,母亲只要参加国际会议顺便来看他时一定会提醒他不要滥交;生理课上老师也多次建议过他们自慰,射精的感觉说不上多坏,也没有所谓“天堂般的快乐”,他不能理解以性交为乐的人,于他而言,不以生育为目的的做爱都是在浪费生命,他情愿在实验室里做一天的观察报告。
但上官玲的触碰带着一切他不明白的感情,暖洋洋的。他会这样的美好而头晕目眩,应该也清楚,那不是属于他的,他不能接受。
“我一个星期后就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吗。”他冷漠的脸上有尚未冻结的媚意,下一秒就完全破碎——
上官玲说:“哦,那我们算在偷情吧。”
“哪有!我们哪有情!”
那是他的初吻啊,连父母都曾给予过的,来到人世间的第一个吻,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交付了出去,明明他都精打细算了二十四年了,为什么会这么鲁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先生。”上官玲看到男人仿佛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中,而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你看——”她掏出一块格纹手帕盖在手上,手指蹁跹灵活,熟练而轻巧地晃了几下,血红的野玫瑰就出现在眼前。上官玲用帕子包起短短的花梗,抬手插进他衬衫的口袋里,像新郎官的礼花。
“我祝你婚姻美满,子孙满堂。”
只要萨日朗聪明一点就可以在撕破脸皮的最坏情况下,凭借照片,无损己方利益,解除婚约。
说实话,她也不想萨日朗捡这个便宜,她还太年轻了,不知道一个优雅而稚嫩的男人有多珍贵。
演出结束,她该退场了。
“上官玲……”
闻者惊然回头,她刚才听到了什么?这么馋人的哭腔,谁哭了?是从她刚亲过的嘴里发出来的吗?
人和人的情感显然不共通,更不要说fork是否有感情这种东西尚待研究,上官玲只是有些兴奋地看着气派的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仿佛误入浮华的少年草原神,风流缱绻的眼角充斥无助的泪,摔落在他手心里玫瑰心尖。
好想安慰他,可惜现在自己身无长物,不然肯定要把他压在马上掰开腿狠狠地插,这样他就没空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只是想想,上官玲真实的安慰方式很无趣,她走进图尔嘎摸摸他的耳垂:“别哭别哭,我再给你变一个天女散花。”
五颜六色的珠光糖纸被撒了出来,因为她随身带的水果硬糖也吃完了。
“你……”男人痴迷地抬头望着一场纷纷扬扬,他的眼皮会在哭过之后变得多,染着层层叠叠的绯红,鼻翼还在因为没缓过来的哭泣而抽动,睫毛糊在一起,成了蹼一样的东西,“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啊?这……”上官玲发出迟疑的声音。
“你亲了我,还伸了舌头,竟然不准备和我结婚吗?”
“啊……这!”
男人偏执而认真地歪头:“既然你爱我,就应该和我结婚。”
“结婚那天我也会送给你玫瑰花的。”他补充。
当晚上官玲销毁胶卷后直飞香港,谁都没有告别,更是什么合同都没有签。盟长在许多年后升任四大家之一,仍然搞不清楚本来明码标价的事,怎么突然黄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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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尔嘎在上官玲已经忘记的时光里,把一张张空白的他都交由其书写了。
初夜是在1994年3月15日,她嘲笑他在春天发情了,他想想也是,不然他为什么要跨越四千多公里和她上床。
他借开会来到香港时才发现这女人早结婚了,只是没有冠夫姓。她的丈夫是个英语系教授,叫邵君岩,比上官玲还大两岁,是香港人喜闻乐见的,穷小子和富家女的爱情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