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秘书接过上官玲手中已经看完的剧本,放进包里,又将备用的衬衫和风衣递给她:“那我就先回香港了。如果您不能在八号夜赶回九龙机场,记得和我联系。”
草原上的三月还是寒冷,上官玲穿上衬衫,扣子也没有去扣,只是用衣摆擦拭着镜片,带着可有可无的漠然,完全没有在听的样子。半响她才缓缓说:“回去后帮我联系驻港联络办。”
没有一句“辛苦”,更不会有“小心”,她本质上就是一个冰冷的资本家。你不能指望她是一个贴心的老板。
但人就是不能比,一比下限就低了。秘书在许多富豪身边待过,纸醉金迷是他们的,留给他的只有胃病和针眼。上一个老板更是登峰造极,不管是鲜花还是酒店,甚至连安全套都指派他去买。
正所谓不抱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他跳槽来到这里,却惊喜地发现衣冠楚楚的上官女士是多么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追求男孩子一向亲力亲为,办公室俨然属于正统一派,没有藏污纳垢着那么多计生用品,更不会有撅着屁股在桌子底下舔鸡巴的娇软美人。
“那边刚才说会让你得到一个道歉的,不至于……”秘书被打断了,上官玲似笑非笑:“我找联络办是因为他们几天前想借广场办活动——我还没有小学鸡的那种地步吧?”
见秘书低头不语,上官玲戴上眼镜,慢条斯理地把扣子扭上:“他们也没有问问到底是谁的错?”
“毕竟他们是东道主……”
“是我性骚扰他,严重了说是猥亵罪,为什么要他道歉。”上官玲眼神正直。
“老板,猥亵罪是台湾那边的,大陆只有流氓罪,”秘书瞄了一眼她,不确定地答,“成熟的男人,不管怎么样都要学会弯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对!男人总要承担起责任来!”上官玲恍然大悟地点头,向秘书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是的,一个社会中的人,有脾气固然是硬脊梁的表现,但不添麻烦才更加重要。”秘书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这么说他不仅不是软弱,甚至还是个有担当有骨气的人!”上官玲击节称赞,嘴角迸发出灿烂的笑意。
“外不殊俗,内不失正。”被她的情绪感染,秘书也有些激动。
“懂了,这就去强奸他,反正他也不会怪我,他会弯腰的,对吧!”
此时她的笑没有损失一分一毫,在骤然沉寂下来的空气中却有些触目惊心的讽刺味道。
秘书低下了头,委屈又嫉妒。
【2】
其实在听说两人扭打起来的消息后,盟长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释然。
和上官玲接触了一圈下来,发现她确实如传闻中那般冷漠古怪,到这里两天了,还没有把她拉到饭局里一次,没有一点人情味儿。再想想图尔嘎是哪家的孩子?生下来就不争不抢就高人一等,就是要当完美主义者的。
原来他们也是人,也会有失去风度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年过年在翠园看到你,这么多年过去都已经是大人了——请假回来准备结婚?”
“嗯。”
“你们现在做研究辛苦。不过我们也不容易,什么的都要靠自己……”
“我知道,盟长,”图尔嘎接过地图,平静地说,“这是个好机会,但是不要忘了,我爹前几年在福建被那姓李的奸商耍得多惨。”
怎么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是大家都闭口不提的事,盟长听出来他还有气,在故意说教呢,所以只能低低地应着,想要这位太子爷道歉还是要哄:“哎,我知道的。”
“您知道就好。招商还是要摸清底数,毕竟草原的生态恢复起来也是很难的。”图尔嘎撂下阴嗖嗖的几句话,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事实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经常牺牲,明明他习惯顺从,但今天却感觉到格外的委屈。
周围突然有些安静得异常,他回头看到了上官玲,人们自觉让出一条路来,于是她就这么径直地走到面前。
“您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吧?”盟长关切地问。
“抱歉,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我感到十分愧疚,对不起。”青年随之欠身,深深垂下他高贵的头颅。周围的人不少,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一丝局促焦躁。
上官玲手抄在风衣口袋里,俯下身在他耳边悄声低语:“你怎么换裤子了?”
“脏了。”他撇过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会被弄脏的哦。”
图尔嘎沉默,选择性忽视其中歧义:“对不起,我不会再冲动了。”
“可我已经冲动地爱上你了,怎么办?”
盟长看到两个人窃窃私语地交头接耳,突然图尔嘎直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一度呆滞,不可置信地皱起平直的眉宇,他好像无语凝噎,憋着一口气,瞬间涨红了脸,一直红到耳尖。
盟长看到了,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图尔嘎惊慌地环顾四周,探究的目光快把他戳成筛子,更加笃定上官玲在羞辱他。
“得饶人处且饶人,上官女士。”盟长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安抚性地把图尔嘎拉到自己身后。
“我可没有为难他,更没有要求他道歉。”上官玲不满地拽住从她身边晃过的手腕,又把图尔嘎拉了回来,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条药膏放到他的手心里。
“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我们也只是希望能有一次愉快的合作。”盟长轻抬眼角,带着深深的责问。
气氛凝固成了胶状,难以呼吸。
是图尔嘎先受不了了,他晃晃手里烫手的地图,试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别说那些了,我带你去看养殖试验基地……”
图尔嘎从未从象牙塔上走下来过,仍稚嫩于浑浊世俗。他以为自己聪明,从书上看到就能应付。但那些真实尖锐棘手的情绪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扎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图尔嘎把药膏塞回上官玲手里。
“想让我帮你涂?荣幸之至。”她作势去碰男人的大腿。
“你真自以为是!”图尔嘎厌恶地扭过头,内侧的肉火辣辣地痒。
“拿着吧,”上官玲无所谓,“这是处方药,在药店可买不到,我试过别的,要么会淤血要么费时间。”
“你以为是谁——”
女人笑眯眯地抢了个先:“都是我错了,原谅我吧。”
图尔嘎喜欢上官玲笑的样子,比他家附近胶卷冲洗房窗户外挂的TVB花旦的照片好看。但一想到这笑带着纯粹的功利成分,心肌梗塞就上来了。且不说上官玲只是他捉弄他恶心他,退一万步讲,她来真的,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索取的东西。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你别总对别人的丈夫笑。”
意外地坚贞呢,明明未婚妻那么肆无忌惮。
“你喜欢她?”
“反正不会喜欢你。”图尔嘎目不斜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像我一样爱你吗?”
这话给了图尔嘎致命一击,铁壁倒塌,他还要心酸地一个一个捡拾散落在地上的小瓦片再拼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让我觉得爱很廉价,我没兴趣回应一份廉价的爱。”图尔嘎凶又冷地瞥她。
像一只急红眼的兔子,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如此虚张声势。
“那你能回答我,嗯……”上官玲完全不介意,她还在思索着能从哪一个点动之以情,正好路过了马厩,她就问,“还有多远啊,我们可以骑马去吗?”
“不会。”
“开车也行啊。”
临来内蒙刚买的奔驰s在马厩旁停着。
“不会。”
“那你会开飞机坦克装甲车吗?”
图尔嘎知道是因为副盟说他是军人,上官玲才理所当然地这样想,但不开心的情绪还是无缘无故地支配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文职人员。”他把头抬得很高,因为有踏空的失落感。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期待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会花心思了解他?哦,那又有何意义呢。
“文工团?”上官玲单纯凭借个人兴趣猜测。
“……研究院。”
“哦,高知。”她就觉得兵痞子不应该有这么一股清高气,果然还是没有走下来过的学究,端着那个劲儿呢。
“搞化学的吗?”
图尔嘎抬头:“为什么觉得我是学化学的?”
“因为,”上官玲露出了隐秘的微笑,“我的弟弟,他曾经很喜欢化学,我觉得你们有些像,脾气都那么坏,但很懂事……”
也许是上官玲悲伤的分寸把握得太好,触动了图尔嘎敏感的神经:“曾经……”
“他很多年前就自杀了,从我爸的办公室跳下来,”上官玲笑,“没人再逼着他继承家业了。”
此时上官亭在餐厅里连打了三个喷嚏,萨日朗责怪他穿得单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了……”男人目光放空,陷入了某种柔软的想象,呼吸很轻,仿佛胎儿在温暖的子房。
上官玲敢肯定图尔嘎在想一些危险的事,这些被当成传家宝一样好生珍藏的知识分子,在混乱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过把自己摔碎的想法。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骑马过去吧,时间宝贵。”她收束世界线。
【3】
枣红马不名贵,没资格进赌马场,不过上官玲很喜欢它。因为被阉了之后,脚步温和又平稳,很适合看风景。
图尔嘎被突然伸过来的马头吓到了,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听到耳边微弱未闻的嗤笑声,他拧眉把手往上官玲面前一摊。缰绳立刻被放到了粉白的手上。
眼见着他长腿一跨翻身上了马,上官玲转身去牵另一匹,却突然被揪住了衣领,原来是马踢了一下腿,把男人吓得不轻,他慌张地说:“你先别走——”
看到上官玲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才意识到自己多蠢,只听她在马身上使劲一拍,“跑一圈再回来!”,瞬间,天旋地转。
管他有几分马背上的民族血统,没人能拒绝飞驰的魅力,上官玲双手环胸。
许久,她看到图尔嘎在远方消失又出现,整个人腾着热气,发丝飞扬,脸上红扑扑的,浸渍薄汗,显示出年轻人才有的鲜活明媚,那么奢侈,血脉偾张的俊朗,多汁的肉体,让光阴嫉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把自己糟蹋成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呢,上官玲摘下眼镜,想不通索性不想,只希望摄影师可以一次性拍的好的角度。
“后天凌晨的夜航应该有吧……”她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图尔嘎有些耳鸣,大声地问。
“过来,把耳朵伸过来。”
图尔嘎照做了。他在马上被颠得晕乎乎的,智商情商双双下线,还不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呼哧呼哧小声喘着气,好奇而懵懂地盯着女人的嘴,想听她又能想说出什么个花来。
什么都没说,只是,吻了他。
不是简单地触碰,上官玲捧着他的脸,直接勾起了粉舌,像含宝贝一样含住,吮吸舔咬,图尔嘎只是一开始没什么意义地推了几下,他的腰本来就在一来一回间颠软了,颠散了,被销魂的吻技挑拨得人都酥麻,一直麻到尾椎骨,快要从马背上淌下去,眼见着男人的眼皮逐渐沉重,呼吸炙热,情迷意乱地松开缰绳,环上对方的脖子,溢出类似幼兽含糊不清的呜咽,身体颤抖,摇摇欲坠。
他真是在勾引人这方面天赋异禀,幸亏他不是警察,不然有多少性犯罪者要被钓鱼执法?上官玲凝视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卷上撩拨的暧昧。
这样好看的皮囊,白衬衫下深埋的肉欲,这么一个金玉的壳子不多看几眼,过几天就全忘了,毕竟这次的照片要全部交工。
一阵热风吹来,吹凉了他下颌晶亮的水,他突然意识到了很多事情,睁开朦胧的醉眼,慌乱地把头从旁边扭了过去,糜红的唇被映得润泽可人,张合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懂什么叫,自爱吗?”
声音近乎咬牙切齿。其实他讨厌自己一副受害者的无赖样子,把所有的错都责怪到对方身上。
但他现在真的不想再承担任何责任了,不想再做出任何反省,只是受够了。
他可以任性一回吗?可以吧。
初到国外的时候,性解放运动的阴影仍在欧洲盘旋,母亲只要参加国际会议顺便来看他时一定会提醒他不要滥交;生理课上老师也多次建议过他们自慰,射精的感觉说不上多坏,也没有所谓“天堂般的快乐”,他不能理解以性交为乐的人,于他而言,不以生育为目的的做爱都是在浪费生命,他情愿在实验室里做一天的观察报告。
但上官玲的触碰带着一切他不明白的感情,暖洋洋的。他会这样的美好而头晕目眩,应该也清楚,那不是属于他的,他不能接受。
“我一个星期后就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吗。”他冷漠的脸上有尚未冻结的媚意,下一秒就完全破碎——
上官玲说:“哦,那我们算在偷情吧。”
“哪有!我们哪有情!”
那是他的初吻啊,连父母都曾给予过的,来到人世间的第一个吻,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交付了出去,明明他都精打细算了二十四年了,为什么会这么鲁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先生。”上官玲看到男人仿佛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中,而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你看——”她掏出一块格纹手帕盖在手上,手指蹁跹灵活,熟练而轻巧地晃了几下,血红的野玫瑰就出现在眼前。上官玲用帕子包起短短的花梗,抬手插进他衬衫的口袋里,像新郎官的礼花。
“我祝你婚姻美满,子孙满堂。”
只要萨日朗聪明一点就可以在撕破脸皮的最坏情况下,凭借照片,无损己方利益,解除婚约。
说实话,她也不想萨日朗捡这个便宜,她还太年轻了,不知道一个优雅而稚嫩的男人有多珍贵。
演出结束,她该退场了。
“上官玲……”
闻者惊然回头,她刚才听到了什么?这么馋人的哭腔,谁哭了?是从她刚亲过的嘴里发出来的吗?
人和人的情感显然不共通,更不要说fork是否有感情这种东西尚待研究,上官玲只是有些兴奋地看着气派的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仿佛误入浮华的少年草原神,风流缱绻的眼角充斥无助的泪,摔落在他手心里玫瑰心尖。
好想安慰他,可惜现在自己身无长物,不然肯定要把他压在马上掰开腿狠狠地插,这样他就没空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只是想想,上官玲真实的安慰方式很无趣,她走进图尔嘎摸摸他的耳垂:“别哭别哭,我再给你变一个天女散花。”
五颜六色的珠光糖纸被撒了出来,因为她随身带的水果硬糖也吃完了。
“你……”男人痴迷地抬头望着一场纷纷扬扬,他的眼皮会在哭过之后变得多,染着层层叠叠的绯红,鼻翼还在因为没缓过来的哭泣而抽动,睫毛糊在一起,成了蹼一样的东西,“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啊?这……”上官玲发出迟疑的声音。
“你亲了我,还伸了舌头,竟然不准备和我结婚吗?”
“啊……这!”
男人偏执而认真地歪头:“既然你爱我,就应该和我结婚。”
“结婚那天我也会送给你玫瑰花的。”他补充。
当晚上官玲销毁胶卷后直飞香港,谁都没有告别,更是什么合同都没有签。盟长在许多年后升任四大家之一,仍然搞不清楚本来明码标价的事,怎么突然黄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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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尔嘎在上官玲已经忘记的时光里,把一张张空白的他都交由其书写了。
初夜是在1994年3月15日,她嘲笑他在春天发情了,他想想也是,不然他为什么要跨越四千多公里和她上床。
他借开会来到香港时才发现这女人早结婚了,只是没有冠夫姓。她的丈夫是个英语系教授,叫邵君岩,比上官玲还大两岁,是香港人喜闻乐见的,穷小子和富家女的爱情童话。
去教室旁听了一节课,只听了个寂寞,图尔嘎只是盯着他的脸看。上官玲喜欢他哪里?是高挺的鼻梁吗?是不爱笑的眼睛吗?还是金丝眼镜?可明明那些东西并不稀奇,甚至她照照镜子自己也有。
下课了,图尔嘎站在护栏边,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但教授过来了。
“你也喜欢看电影吗?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他说。
图尔嘎回想起教授刚才确实在讲外国电影来着。
“什么电影?”他听见自己说。
“《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12号上映了,你有兴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纯英文幽默喜剧电影,但图尔嘎昂着头一直在走神。
“很无聊吗?”教授凑近,檀香古龙水的味道萦绕,清冷的五官在暗处有些鬼魅,“我们走吧,房钱我出。”
“我不会和你开房的,”图尔嘎眯起眼睛,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对教授说,“我要去你家。”
【2】
床很大,却只有一个枕头,图尔嘎穿好衣服在床头发了会呆,对面一整面墙都是精致的飞机模型。他家里有两个,是之前坐民航送的。
“唔,果然北仔就是猛。”邵君岩衣衫不整地在床边荡着脚,像个娼妓。
“你怎么知道我从北方来?”
“你的长相确实香港,但一看就是大陆来的。”
“为什么。”
“气质谈吐很明显的,香港人……都是用舌头思考的诡辩家。”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多说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邵君岩阖上眼,细细地说,他是快四十岁男人,却还有清雪般的面孔。
“这样。”图尔嘎抬眼。“你的妻子知道你和男人出轨吗?”
很长很长时间邵君岩都没有回话,好像是睡着了。
“哦,妻子。你是说她?”他再开口,已恍如隔世。
“这是什么语气呢。”
邵君岩抹着床单的褶皱,缓缓开口:“看过《纳粹母狼爱尔莎》吗?”
“所以她也会把男人的阴茎割下来吗?”图尔嘎不置可否,那是一部在欧洲很火的色情电影。他虽然没看过,但也知道里面最过激的情节。
“她是一个鬼畜色情狂!”邵君岩猛的把手放在心口再划出去,语无伦次的样子,俨然掌握真理的少数派,面向的是已经受蒙昧太久的大众,“她是个变态,是二分论的支持者,喜欢肏男人,喜欢看别人的丑态,她——她——”
“肏……男人么……”图尔嘎认真咀嚼着他从来不会用的字眼。
欧美工人阶级的女性喜欢这种玩法,也确实有很多天真的中产男孩愿意配合,从学术的眼光来看,这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性癖不是道德问题,所以为什么要出轨呢?大家口中轰轰烈烈的爱情是这么容易消散的吗?
这时门突然开了,上官玲歪头靠在门沿,用指骨顶了一下眼镜:“你们在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带着学生去喝咖啡,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吵起来了。我去劝架结果被泼了一身。”邵君岩简单解释了一句,冷漠地整理好了衣服。
在这个丝毫没有咖啡味的房间里,一个敢说一个就敢信。上官玲点点头说:“哦,这样。那你换吧,我帮你送学生。”
她是没有嗅觉?还是信任太多?看到自己一点都不惊讶,不怕是来寻仇的吗?图尔嘎跟在上官玲后面胡思乱想,脚下自然踩空了。
“小心,”上官玲轻轻带了一下他的胳膊,又迅速收回,“所以我不喜欢住在这里,楼梯设计得太不合理了。”
“你是一个人住吗?上官玲。”图尔嘎声音好小好小。
他刚从一个男人的身上转身下来,却依旧渴望着被亲吻,渴望被带到她的床上去,他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可憎面目。
“我就住在前面那一栋别墅里,步行一分钟就到了。”上官玲把图尔嘎送到门口。
“哦,对了。”她自然地从皮夹里面数出一打美刀,“辛苦。”
图尔嘎不明白这是什么,嫖资?
此时正是黄昏,一股带着潮气的凉风鼓起了他的发丝,为他深刻的五官添上了一种油画的质感,只落下一声轻轻的叹息:“我可不是拿来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上官玲回想了一下,平静地说,“喝咖啡的钱,他肯定没付吧。”
【3】
一个星期后,图尔嘎扫到小报上传出离婚的消息,立刻就被牛奶呛得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那两千美金绝对是嫖资吧,她心里绝对清清楚楚吧。
图尔嘎别扭,再好的宾馆他都不住,一直借住在小舅舅陈卫的家里。陈卫启发了他对生命科学的兴趣,向他打开了对fork研究的大门。不过十几年前,陈卫和图尔嘎的母亲发生了巨大的矛盾,与家庭决裂,南下香港开了一家医院。
“嘎子,你去哪儿啊?”陈卫放下喷壶,走出花圃,“现在不安全,没有大事就不要出去了。”
“不,我有事,无论如何都要去干的事。”男人有沉静的脸,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峻,陈卫虽然已经多年没有回去,但想来自己那个强势的姐姐生出来的孩子,放在偌大的四九城里肯定也是数一数二的气派。
【4】
对面的人敲敲桌子。示意上官玲向窗外看。
香港中心的咖啡厅地基都很高,而且装的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性工作者会站在窗前,盯着潜在的客户,用轻盈的小腿打圈,告诉所有带钱包的人,这具年轻的身体是待价而沽的。
上官玲和窗外的男人对视了,感觉他清晰唇线旁那颗小痣好可爱。不过还是她礼貌地询问桌子对面的人:“楚老板有兴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无声地摆手,又侧头问:“顾导演呢?”
导演倒是很喜欢图尔嘎英挺的烈性子长相,一看就是高贵的婊子。奈何人家直勾勾地盯着上官玲——难不成他还能嗅出了谁最有钱不成?
“可以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来演戏。”
上官玲点点头,摇铃叫来了服务生,把地址写在了便签上,让她连同一把钥匙给了图尔嘎。
“这里怎么会有流莺呢?”楚老板随意开口。
“流莺?哼——谁知道呢?”上官玲从鼻腔里拉长了漫不经心的调声,把西装的袖子卷起一点,“让我们继续正事。”
兼做皮条客生意的大老板也多,有时候难啃的单子,突然间顺畅了,里面肯定少不了浪荡美人的名器把那些个铁石心肠沁成渣渣。这几天她卡了好些人的项目,也是该有动静了。
【5】
“为什么不带我去你家呢?”
上官玲刚打开门就听到那软刀子这么说,莞尔,走到床前扯下他的西装裤角,倾身解开领带,细细地蹭着他脆弱的脖窝:“酒店很棒呀,这是我特意留的房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国语,还穿得正式,那应该就是大陆老板挑的。她把图尔嘎推倒在床上,挤进他的白到病态的腿间,用手指慢条斯理地把他脸上凌乱的头发拨到后面去,端详了好久才问:“你是谁家的?”
这张脸清白,里外透出一股贵气,确实是北边的口味,而老港都喜欢鸡味浓的。
“我……不对……那都是你的错啊……”他睁大了眼睛呢喃。
谁家的?你竟然还敢问我这个问题吗?上官玲。
本来我今天就应该有家了的,逃了婚,是想和你在一起,可你又让我那么生气,所以我才和他上床的,不是我随便,是你的错啊。
上官玲看图尔嘎就像受惊了的兔子,面色苍白,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湿漉漉的红眼是那么诱人。
“帮我摘眼镜。”
“呜……嗯……”图尔嘎指尖酥软得几乎握不住镜腿,这熟悉的吻,他依旧招架不住,被肆意地搅动温热的口腔,不知过了多久才从他迟钝的舌尖拉出颤抖的银丝。
上官玲起身把一个玻璃瓶里的白色粉末倒到手心里。
“把这个吃了。”她也不解释,只是命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居高临下地,可以看清男人神情恍惚地跪坐起来,用粉舌一下一下舔着她指尖的白粉,像兔儿喝奶。他做得好认真,把每一根手指都濡湿。好像怎么也吃不够,上官玲好奇了:“这东西味道怎么样?”
他把软舌抵出唇缝,不知是想说话,还是在回味,他下眼睑上了妆似的红,如此干什么都有一种风流淫乱之态。
鲜红的血从图尔嘎的鼻腔中留下来仿佛是一瞬间的事,他慌乱地捂住了鼻子,可还是从他细细的指缝里渗了出来,滴落在他无瑕的腿间,仿佛被壮汉爆了菊。
他蜷缩起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床,被沉重的身体直接拖跪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上官玲坐在床沿边也没有想扶他的意思,只是把手里的玻璃瓶高高举起,在水晶灯下仔细观察:“药效很猛啊。”她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反正是朋友给的好东西,据说灵感来自武侠里的化尸水。
真的化出好多水,她都看见男人隐秘的臀缝间黏腻的晶亮,流到了大腿根处,紫红的肉茎吐露着爱液,地上又有那么可疑的斑驳,好像他射了血精似的。
“你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吗。”上官玲瞄到了一双微微弯起的眼睛,挤在里面的瞳仁浅而涣散,却含着不可言说的快乐。
图尔噶捂着口鼻,含糊不清地说:“望来你真的湿和变害。”
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用想都很脏很丑很糟糕,上官玲却放松地叠放着双腿,一双款式简单的商务高跟鞋,那尖尖的鞋头几乎都要顶到他的心口。
“怎么?谁跟你说过我是变态了吗。”上官玲竟然听懂了,她站起来,一边说一边悠悠脱掉鞋子裤子,从床下的储物柜里拎出假阳穿上,转身又大马金刀地往床头一靠,“我是变态,你怎么这么开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图尔嘎好看的手攀附住她的膝盖,留下一个血印,他借力站了起来,直接跨坐在上官玲的大腿上,细软的臀瓣轻轻蹭着,带着笑触碰女人的唇,在吻中捞起她的手指,去剥弄那本来就散的差不多的扣子。
来之前图尔嘎在帮小舅打理花圃,所以带着袖箍,被血染花了的衬衫脱了一半只能挂在他的臂弯处。
“你还在等什么呢?”图尔嘎颔着下巴尖问。
男人潮湿的小穴已经把那逼真的龟头都沁透了,好像只要轻轻捅几下,柔嫩的秘境就会把那份硕大递送到汁水盈溢的最深处。
但上官玲俨然柳下惠,掐着他的腰就是不让他坐下去讨个酣畅淋漓。
图尔嘎在十六岁遇见过一个东欧妓女,她站在囚笼似的花园外,对男孩儿说:“如果有人不同意你的要求,你就应该这样对她说——”她演示道,“求求你……”
“求求你。”男孩认真地学舌。
“不对”妓女严格极了,“help一定要轻,me要有咬,拖长!”
“求求你。”
“眼睛,弧度呢?”她再次示范,“先生——求求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求求你。”
“就是这样!没事要对着镜子多练习,学会了这个,你离家出走就不用睡大街了。”
图尔嘎学会了,但这个没用的技巧是真的没有用过。
“求求你。”他捧起上官玲的脸,染血的薄唇嗫嚅着。
事实证明,妓女是一个尽责好老师,图尔嘎是天才学生。那含情万千的三个音节如同高山滚石把上官玲砸得不省人事,当她回过神来,已经压着图尔嘎猛肏了。
而他的大腿根处不知什么时候被勒了一个腿环似的皮铐子,连接着床头的锁链,一边有锁链扯着,一边由上官玲掰着,真正的荡妇也不会像他这样门庭大张。
“疼……啊……!呜……嗯啊……”图尔嘎痛苦地揪着床单,抓出波浪般的褶皱。
他的童真被放在地上践踏了,当女人磨过松软的穴口,一直挤到娇嫩逼狭的深处时,他感觉自己被刺了一刀,眼前一黑,只留下溺水般的耳鸣。
“我是第一次啊……”他带着哭腔,“轻点儿……”
可上官玲只是扫了他一眼,图尔嘎感觉这个神情他那么熟悉,好像他在同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见过无数次,哦,是fork吗,好像那些被解刨之前的fork啊,又轻蔑又戏谑,他现在根本无法去细细回想,上官玲丝毫不在意他的剧烈挣扎,借着泛滥的汁液狠狠地抽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底冰清玉洁,就算化了一点水,深处也是冰芯,更不要说上官玲选的尺寸都是给吃人的妖准备的,没想过会用在涉世未深的雏儿身上。她像个好奇心旺盛但同理心淡薄的儿童,深压身下人的腿弯,盯着交合之处,窄小的穴含着狰狞的性器,翻出烂红肠肉。
可图尔嘎太疼了,那东西看上去是一回事,放进肚子里面又是另一回事,他的挣扎是动物发自本能的。
“不行,得把你铐起来,以防你发疯咬人。”上官玲模糊的声音传到了耳边,一个冰凉的物什就绑在了他的左腿上,他像只畜生一样被拴住,可干脆粗暴的碾压和研磨确确实实顶到了他童稚的敏感点,一步步让他走向高潮。他的性器无助地晃动,那硕大的火热现在只是一个视觉上的装饰,一个情调,那人会在乎他舒不舒服?反正他的身体会射精,会为一场侵犯喷的到处都是水。
“呜……我……啊哈讨厌……呜啊……啊……”图尔嘎本来已止住的鼻血又在激烈的俯仰中流了出来,就报复性地去蹭这上官玲的脸。
上官玲宛如一个疲劳驾驶的司机在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清醒了,她看到图尔嘎痛苦而狂热的眼神,拿指头抹了一把脸——她打赌自己现在一定像一个杀人犯,不,杀人魔。
几十年来,上官玲经过父亲不懈地洗白,俨然已经改头换面。很少有人把一个文雅多情的长发女性和暴力联系起来。唯有偶尔听到低俗笑话时嘴角仓促而逝的弧度,依稀透露出一点大尾巴狼的影子。她承认最近几年是有点控制不住fork精力旺盛的身体了,被条子枪毙太掉价,如果让她选,她倒是乐意把身体献给科研机构,听说欧洲那边就有一个,没仔细了解,因为她还不想死,所以才需要一夜情,毕竟性虐不入刑。
招应,说难听点就是性奴,送过来都是熟的,单纯干不可能干坏,可能关节脆点,容易残废。可她左看右看都没从图尔嘎身上找出一点骨折的迹象,总不可能只是顶了顶他就露出这种濒死的神情。
我没往里面放玻璃渣子吧?她拔出假阳,图尔嘎濒临射精,直接抽离的空虚让他近乎奔溃了。
“上——官——玲——!”他扣着床单,一字一字地往外蹦。
女人正忙着把手指放到他合不拢的屁眼里又刮又摸,几乎要把整个脸都凑在上面勘察是否有异物,哪有功夫回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处炙热的甬道吸得很紧,她感觉手指都要被化在里面了,出来时甚至从指尖拉出蛛丝般的淫水。
这不是好好的吗?装成那个样子还以为她又把危险品塞进去了呢。上官玲对刚才记忆模糊,不知道图尔嘎是初夜,不然她会意识到那种尺寸的阴茎本身对未经人事的穴来说就是危险品。
“你真奇怪,一会哭一会笑,到底笑什么?”上官玲不止一次看到男人脸上病态的浅笑,藏在带着杂质的玻璃珠子后面。
“我笑你,”图尔嘎昏昏沉沉地爬起来,因为被腿环上的链子扯住距离,一个趔趄倒在上官玲身上,他把鼻尖对着女人的鼻尖,弯起眼,“你算什么变态,除了给我带来低级的疼痛还有什么手段?”
他不怕变态,真的。什么变态他没有见过呢?当他和同事把那些人的身体组织分成一片一片时,谁能区分不同?
所以无所谓,一切都可以无所谓。他可以臣服于疼痛,但甜蜜的恩宠必须给他,玫瑰可以生锈,盐巴可以腐烂,但他不能接受上官玲不珍惜他,不说爱他,不亲吻他,不使用他。
上官玲哑然失笑,这是谁家调教出来的货色啊,比她还能装。
“别生气,做鸡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啊,”上官玲轻啄他的眼角,从鼻腔一直延伸到下颌的血半凝固,她把床头插花的瓶子推倒汲来清水濡湿血腥,小心地把砖红色的水从男人脸上吮去“你明明是小淫妇,想要快乐,为什么不自己摇屁股?”
图尔嘎以为她又再借两千美元讽刺他,酸着鼻子絮絮地抱怨:“那是你的错……”
可是上官玲以为图尔嘎在责怪刚才没有让他射精,于是含住那聒噪的舌头,分开白桃般多汁的屁股,把柱头浅浅地放在肛口。她本来是抬着他的腰,如同托举清圆的荷叶,突然松手,图尔嘎直接坠坐下去,动作并没有比刚才轻柔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尖尖的呻吟溢了出来,却因为克制的尾音染上娇憨。
他的面部神经好像瞬间失控了,左眼痴痴地瞪大,满是被填满的充实安心,右眼却痛苦地眯起,干脆利落地挤出一颗泪,他停了近十秒,任不正常的潮红从耳根一直蔓延。
“救我……”
“求你,救我……”
上官玲不会再被媚眼横湿的夜游神蛊惑了,她只是拿手指逗弄着图尔嘎的性器,迫不及待的肉茎不像它的主人,诚实而颤抖地吐出浓稠的奶精。
“别……嗯……别碰那里…”图尔嘎胡乱地抓住上官玲的手往脸上贴,“不要看我……”
因为他在慢慢耸动着身子,被粗鲁地肏透后,他好像找到让自己舒服快乐的诀窍,叫床声明显地放荡开来。
“啊……哼嗯……”
“亲我……啊……唔嗯……”
“嗯……呜啊啊……要射精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塞满了……啊啊……!”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为了让自己的屁股抽动的幅度更大,把软腰下塌得扭曲,整个前胸都要贴在上官玲身上,娇嫩的乳尖在雪纺衬衫上被揉得充血,演绎着冲突的美感。
上官玲想他因快感而失控的脸一定比任何时候都符合婊子这个定义,可是他虽然哭着要人亲他,头却一直往自己的脖子窝里塞,她好不容易把他的红脸扒拉扒拉给捧出来,这小玩意就立刻拉住她的手腕往他均停紧致的胸脯肉上放,挺起腰向后仰坐,那么狠得上下捣弄刚熟的芯蕊,满腿是溅出的白汤,巨大的摆幅晃乱了他的发,把上官玲想看的一切都遮在阴影下,只有尖细的小牙近似焦躁地扯着唇瓣,时不时放出浪荡不堪的淫叫让满屋子的拍肉声不再单调腻味。
“啊啊啊……嗯……嗯……呜——!”他像只因多次受精而痉挛的兔子一下子躬身蜷缩起来,节骨分明的手指紧紧揪着上官玲的衣领,然后无力地滑下。
不知道他射了多少,他把头埋得那么深,上官玲只能看见他白嫩的后颈凸起的骨。
“为什么不给我看你的脸?”上官玲把化成一滩水的人倾倒在床上,把潮湿的龟头顶在洞口再次蠢蠢欲动。
“罚你。”
男人无神的眼珠动了动,他额头上汗津津的,像刚打完球的男孩。
我刚才的丑态,你一定喜欢看,但我才不让你遂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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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我?”上官玲狠狠地顶弄进去,贴在他耳边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真的好奇这么绝的荡货是哪位有想法的老板调教出来的。影视城的小顾总?还是建材行的李大人?
图尔嘎的手臂勾住她的脖子,清冷的脸上潮红未退,直率地低诉:“是你啊,女士……”
“啊……!嗯……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