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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需要留留肚子,就不用上太多点心了。”
女仆长芙雅从年轻的女仆们那里得到通知,虽然只是小聚,毕竟涉及了宰相和财政大臣,于是立刻提起裙摆前去彙报主管。紧闭的小会客厅前,她轻轻叩门,得到许可之后走进去,步履轻盈地避开了地上不断扩大的血泊。
“主管,安德烈大人希望在花园布置下午茶。”
血迹不断扩大,在将要触及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时,皮鞋的主人移动脚步。瓦沙克从旁边拿起柔软的布巾擦了擦鱼鳍上的血迹,将挂在衣架上的燕尾服外套重新穿上——刚才脱下,仅仅是为了避免沾上飞溅的血迹而已。
“我知道了,立刻安排。”他一边穿外套一边动鱼嘴巴,“这间小会客厅没有铺地毯,死了的奸细应该很好处理。芙雅,让两个干练的姑娘过来清理干净,喷上除味的香水,这里的花束也该更换了。”
芙雅垂下眼眸,她看到血泊之中,鲜豔的玫瑰愈显浓豔,花茎正钉着一只手。她微笑着提起裙摆,行了一个礼。
“是,主管,马上处理。”
下午茶安排在阳光灿烂的小花园进行,浓荫之下,主管瓦沙克亲自摆好茶点,然后与女仆长立在一旁。
“别这麽拘谨,瓦沙克,你可以一起坐下来。”安德烈笑道,却被拒绝了。
“这是身为主管的素养。”瓦沙克说道,“也请不要在我面前谈论涉及政治的话题,主管明面上不许参与政治。”
安德烈顿时大笑。
“你都拿到了陛下赐予的印契,还佯装不参政呢。”
“您知道的,明面上。”
说到印契,蔔噜噜好像颇有怨言。
“蔔噜噜不喜欢那个,也不想要封地,只想留在苏伯比安城……”他突然变得更加粉红了,触角伸出来“啪”地捂住脸。
“……只想留在陛下身边。”
瓦沙克的鱼嘴巴也动了动。
“虽然不该妄自评价至高的陛下,但是赐予印契,总令人觉得有些……”
像在交代身后事。
安德烈沉默了几秒钟。
“毕竟陛下在进行先前历代魔王都无法企及的伟业,我等臣子,只能接受陛下的好意,这样才能让陛下安心。”
“而实际上,谁都不会走。”蔔噜噜挥舞着自己的触角,“你快走吧安德烈,过几年我跟着陛下去讨伐你。”
“说笑,不可能。”
“瓦沙克呢?瓦沙克也快走吧。”
瓦沙克大惊。
“您要让我下岗吗?!我干了好多年才当上主管的!”
蔔噜噜独占陛下忠心臣子名号的希望一个个破灭了,他最后看向芙雅。
“芙雅……”
魅魔女仆长有些困扰地笑了。
“您可别为难我了,蔔噜噜大人。除了刺杀和做女仆,我什麽都不会啊。”
好一个什麽都不会!
呜呜。
蔔噜噜好难过。
虽说赐印了就是封为恶魔领主。
但是实际上谁都不想走嘛!
作者有话要说:
安斯:他想把我收入麾下。
塞罗斯:我想把他收入麾下。
#完全不同的解读#
大家都好爱陛下的!
安斯这个忠诚度百分百的全明星阵容,隔壁利维都馋哭了。
安斯艾尔与古辛一同走到了某处避风的角落,营地里处处燃烧着篝火,这些篝火由魔法啓动,轻易不会造成火情,亮度却很充足。然而第七深渊终究荒芜而黑暗,所以有大半的营地依旧沉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什麽事?是阵线上出了问题吗?”
“不,阵线没有问题,只是……”熊熊皱着眉头,“我好像听懂了【皇后】的咆哮,它在憎恨地喊着一个名字。”
“陛下,是您的名字。”
安斯艾尔的瞳孔顿时收缩了一下,他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这条阵线上,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些怪物们。他曾与那些怪物战斗,直至精疲力竭;他曾在最惨烈的战场上送走无数同族,见证无数牺牲与愚昧;他也曾孤身一人,挽着黄金的弓弦,以燃烧羽翼的代价暂时终结了一切……
但是,现在却有怪物憎恨呼叫了他的名字,这绝不可能。
他理应将昔日的怪物们焚尽了。
见安斯艾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古辛没有作声,只是稍微侧过庞大的身体,为陛下挡去了一些夜风。兽人都不太聪明,西迪那样聪明的姑娘是少数,但是古辛也可以自豪地说,陛下就是他的大脑,他要做的就是听从号令,然后无数次为陛下捧回胜利。
大概几分钟之后,安斯艾尔才再度出声。
“如果我没想错,有一些东西,在它们中间可以继承,比如记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