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错,刚才看了是铜的,她还挺有眼光。
楚擎说完就又回了厨房,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一趟一趟把羊肉,牛肉,毛肚,蔬菜,宽粉,蘑菇,还有各种丸子运了过来,慢慢的铺开了整张桌子。
最后又跑到了厨房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在切什么,不一会儿楚擎端了一个盘子出来,上面是葱姜蒜末,手上还拿了一瓶香油,坐下后拿起一边的蘸料问了一下对面的人
蘸料你要辣的还是不辣的?
不辣的吧。
楚擎点点头把不辣的递给他,火锅辣的那一面已经开锅了,看着那翻滚的辣油楚擎眼睛都已经有些冒火了,他将翻开的辣油杳出来一勺浇在碗里切好的碎末中
我先不客气了啊。
说完一筷子夹了牛肉和毛肚就倒下了进去,莫裕辉探了一下身子看了一眼他碗里的料饶有兴致地问
你这是独家配方?
那当然,葱姜蒜末,加上盐,鸡精,一点香油,再浇上这滚烫的辣油简直不能更好吃。
如果问什么是楚擎心中的朱砂痣,他一定会回答你四个字麻辣火锅。
确实看着很有食欲。
连莫裕辉这种食欲寡淡的人看着都觉得确实应该很好吃
锅里的肉就要能吃了,楚擎刚要下筷子,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起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出来,还冲屋里人晃了晃
你喝不喝?
算了你还是别喝了。
还不等那人说话,楚擎直接打消了他这个念头,又从冰箱里取了一个柠檬出来,切了几片冲了柠檬水。
你还是喝这个吧。
楚擎将柠檬水放在了莫裕辉的面前,自己抬手起了一罐啤酒,仰头就喝了一口,不错,很凉,过瘾。
莫裕辉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柠檬水上,眼角的纹路明显了几分,冰镇啤酒,他还是喜欢喝这个
这边的肉熟了,那边的清汤也开了,莫裕辉往里面夹了些羊肉和菜,楚擎则是捞了一大块儿毛肚,卷起碗里的蘸料一口塞进了嘴里,顿时美得闭上了眼睛
好吃,还是那个味儿。
莫裕辉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又看了看他的碗里
你要不要尝一块儿?吃一点辣的应该不要紧。
楚擎说着又捞了一块儿毛肚蘸了下自己碗里的蘸料,夹在半空中问他,莫裕辉拿起筷子夹了他筷子上的那块儿毛肚
嗯,挺好吃,蘸了料好像没有那么辣了。
当然,这葱姜蒜其实也会解一些那麻辣的味道。
没过一会儿楚擎手边的那罐啤酒就见了底,他抬手又打开一罐忍不住感叹一句
还是国内的啤酒好喝。
在那边没的喝吗?
莫裕辉夹了一个鱼丸问了他一句
楚擎晃了晃易拉罐中的啤酒叹了口气
也有,只不过没有这么讲究的,我们去的地方普遍比较穷,只有桶装的啤酒,味道也很不固定,有的地方能喝到水果味的,有时候会喝到麦香味的,总之有什么喝什么吧。
此刻楚擎身上的感觉与这一屋子古典雅致的风格很不相符,他更像是一个漂泊已久的浪子回到了家乡,一杯浊酒静静诉说着动荡的过往。
而他对面那个眼中浩瀚又纯净的中年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讲那些他离开家发生的故事。
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啤酒了。
莫裕辉眼中的神色突然有些复杂
你一个人在家自然不会喝,而需要你去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喝啤酒。
楚擎咧嘴笑了笑,他脑中浮现的是那天酒会上的场景,琉璃杯葡萄酒才是那样的场合正确的打开方式。
是啊,那些地方不需要啤酒,需要的是人民币堆起来的夜光杯。
莫裕辉自嘲地笑了一下
楚擎看出他的自嘲,抬手冲他推过去一罐啤酒,他是大夫,深知有时心情比身体更重要
今天要不要来点?度数低问题应该不大。
莫裕辉伸手拿过那罐啤酒,从桌子的另一头拿过一个玻璃杯,打开后倒在了空玻璃杯中,楚擎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一下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莫裕辉倒酒的动作只有一点极细微的颤动,却全都落在了对面那人的眼中。
什么人?
莫裕辉的声色此刻与平日没有分毫的区别
他叫秦铮。
楚擎的目光盯着那人的眼睛,时间仿佛有一瞬间的静止,那人的眼中这次却再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有些好奇地问他
是你在东非认识的?
是啊,在我刚去东非的时候,他和你一样,那时候能喝到易拉罐装的啤酒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有人都是对着易拉罐直接喝,只有他会费力去找杯子倒出来喝。
楚擎仿佛眼前就是那人从架在房顶的梯子上下去,找到玻璃杯后再爬上来的画面,他还无数次笑话过他,多此一举。
作者有话说:
两个影帝开始飙戏了
小楚的不成熟都是相对的,27岁的青年其实找不出几个比他经历丰富的
这注定是一次不平凡的火锅
第七十七章 你有没有想过要回来
楚擎说完就拿起易拉罐冲对面那人举了举杯,莫裕辉也抬手和他碰了下杯子,他之前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能以莫裕辉的身份坐在桌前和他这样喝酒。
楚擎将那易拉罐剩下一半的酒直接干了,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边的酒,肆意不拘小节,火锅冒着的白烟回荡在两人中间,就像那隔在两人中间无形的屏障一样。
莫裕辉看见他的动作甚至有些恍惚,仿佛面前的人还是那个和他一起坐在东非村庄屋顶上,对着满天星空一起喝酒聊天的那个青年。
但是五年时间已过对面的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迷惘的青年了,轻轻叹了一句
你这些年的经历一定很丰富吧,可以和我说说吗?
楚擎吃了一大口的牛肉,辣的有些嘶嘶哈哈,听见他这句话撤了撤嘴角,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若是比起当初毕业留在国内医院,这五年的经历确实算丰富了,其实我刚去的时候吃不惯住不惯,去的地方大多是穷乡僻壤,或者是交战的停战区,总之是缺医少药的地方,药品供应不上的时候,我们就只能看着那些人在我们面前无助的挣扎,最后走向死亡。
他学了六年的医,当了五年的大夫,见惯了死亡和离别,但是只要想起那些人渴望生存而他们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他还是无法释怀。
那些人在他们眼中只是无法挽救的病人,但是在他们亲人的眼中那是无法化开的绝望。
他抬手又开了一个易拉罐,狠狠灌了一口,莫裕辉的目光闪了闪,曾经有个五官稚涩的青年在一对因为感染病毒又无力施救的母女面前掉了眼泪,那副画面与眼前这个仰头喝酒的人渐渐重合。
当时觉得很难过吧?
莫裕辉轻声问他,也端起酒杯陪了他这一口。
楚擎突然抬头看向他
我那时候哭了,你信吗?
莫裕辉顿了顿叹道
信。
楚擎只笑了笑没有再接下去,看着这丰盛的一桌子的酒菜有些感叹
那时候三顿都没有肉花,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让我可够吃肉,可够的喝酒,没想到愿望实现的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