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悲痛交加,俨然濒临崩溃边缘:殷荇之,你太过分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等过几日师尊云游归来,我定要向他禀明此事,为我讨个公道。
她说完愤怒冲出房间,殷荇之拦都拦不住。
沈婉走后,殷荇之阴沉着脸,眼底隐隐笼上层杀气。
藏明仙尊最是疼爱沈婉,若让他知道这件事,自己在修仙界的声誉定将毁于一旦,没准还会连累观云阁。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沈婉。
殷荇之想着立刻站起身,匆匆忙忙往外走。
他得去见一个人。
*
第三试将于一周后开启,其他考生都忙着打探消息,试图通过往届考核内容,提前做点准备,唯独宴凛一点不慌,对考核内容丝毫不感兴趣,只勤于往楚宥这跑。
每晚楚宥忙完回到房间,都会在里边见到宴凛的身影。
他刚开始还不适应,想赶宴凛走,不许他没打招呼就擅自进入,后来架不住对方死缠烂打、撒娇装可怜,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渐渐竟也习惯了。
这晚夜色浓黑,不见半点光亮。
楚宥带着满身寒气回到房间,就见宴凛早已躺在床上,见了他往旁边挪了挪,笑开了花般道:阿宥快来,被窝都给你暖好了。
他语气熟稔,仿佛躺的不是楚宥的床,而是自己的。
楚宥和他掰扯过几次,已经没了争论的心思,自顾自走过去,在对方暖过的位置躺了下来。
宴凛一脸邀功的表情,问:阿宥,是不是很暖和?
楚宥有些疲倦,闭上眼轻轻嗯了声。
很累吗?宴凛也放轻了声音。
楚宥道:头有点疼。
其实只有一点,不碍什么事,但不知为何,话说出口就带上了点委屈。
宴凛一脸心疼:那我给你揉揉。
楚宥拒绝道:不用了
话还没说完,宴凛已经从被窝钻了出来,他横坐在床上,让楚宥脑袋枕在自己腿上,不由分说道:别这么客气嘛,我告诉你,我按摩技术可好了,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是吗。楚宥似信非信。
但很快他就发现,宴凛的确没说谎,他按摩技术是真不错,手法有轻有重,让自己紧绷的神经跟着放松了下来。
两人一坐一躺,没再说什么,安静享受着此刻的静谧和美好。
楚宥昏昏欲睡时,听见宴凛轻声道:阿宥,我想亲你。
他没说话,佯装睡着了,心想哪有人亲之前还提前通知的。
没得到回应,宴凛安静了好一会,期间呼吸沉沉,更不自觉咽了好几次口水。
眼前美人勾人心魂,他到底没能忍住诱惑,又低低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松开给楚宥按摩的手,改为轻托着他脑袋,低头一点点往下,又在距离楚宥唇瓣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真亲了啊。他小声呢喃着:提前告诉过你的,你不许生我的气。
楚宥呼吸平缓,一句话没说,像是真的睡着了。
宴凛做贼心虚,盯着眼前殷红柔软的唇,心跳如擂鼓,不断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
谁知这时,窗外忽地传来声巨响,像什么重物砸倒在地。
受此一惊,楚宥眼见快要醒过来。
宴凛见状懊恼又心慌,顾不上自己僵在半空的唇,迅速直起身来,佯装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60章
外间漆黑一片,两人冲出房间,透过照明法器映出的光,瞥见地上躺着个摔碎的花盆,一道人影从远处飞快掠过。
宴凛好事惨遭破坏,当先气势汹汹追了上去。
楚宥紧随其后,速度比不上他们,只能眼见彼此距离一点点拉开。
前方人影身法诡异,似乎有什么逃跑法器,快被宴凛堵住时,身影忽然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宴凛身前悬着一盏明灯,绕着对方消失之处看了许久。
正准备折返回去找楚宥,一道身影忽然拦在他面前。
宴宗主。傅知一身寒气,脸色沉沉:我是答应过,对你假扮褚彦参与考核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太过分了。这是琅琊仙山,不是魔界,更不是刹天宗。
宴凛好整以暇打量着他,没说话。
傅知深吸口气,显然忍无可忍:你日日纠缠楚宥,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还不肯罢休,想伺机对他下手?你之前掳走过他也就罢了,若还想打什么歪主意,我和师姐定不会善罢甘休,哪怕
话没说完忽然被宴凛打断:你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在追求他。
况且阿宥都没说什么,更没赶我走,哪轮得着你来多管闲事。
他语气很不客气,说完冷笑一声:还是说,你见我和阿宥恩恩爱爱,联想到自己形只影单、孤身一人,所以心中妒忌?
可这事你找我也没用啊,你得去找钟胥南。知道什么叫有花堪折直须折吗,你不抓紧点,万一他有了喜欢的人,你后悔都晚了。现在嘛,没准还有机会,万一钟胥南也暗恋你呢?岂不两全其美。就算他对你没意思,你也可以追他啊,只要肯努力,没有追不上的人,这事我有经验,你可以来问我。
他一脸春风得意,连话都多了起来。
傅知眼底悄然划过抹痛色,无动于衷道:我不该对他动情,此事违背伦常,应尽早遏止。
宴凛不耐道:什么违背伦常,你们名门正派就是规矩多,对谁动情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何必拘泥于身份形式,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傅知垂眸不言。
他没告诉宴凛的是,他和钟胥南不仅师徒有别,对方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他那日亲眼所见,钟胥南和一位女修有说有笑,举止亲昵。
那位女修身材高挑、相貌好看,和钟胥南站在一起很般配。
傅知躲在暗处久久凝视着这幕,何时将掌心掐出血痕的都未发现。他知道自己该祝福钟胥南,弟子有了心仪的女修,这本是好事。
但他那一刻心底升起的更多是嫉妒和愤怒。
他想冲出去把钟胥南从那女修手里抢回来,他想让钟胥南永远陪伴自己、永远只属于那一人。
他一时不察,竟生出了心魔。
也是这时,傅知陡然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得想办法掐断自己心中不该升起的念头。
他想,或许是时候多收一名弟子了,日后多一个人分散注意力,不必和钟胥南日夜相对,一切应该自会好转。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宴宗主费心了。傅知收回思绪,语气疏离道。
宴凛也懒得管他:随你。
傅知郑重道:答应我的事,还望宴宗主一定办到。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钟胥南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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