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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终南用最快的速度闯进了忘尘峰,慢一瞬他都怕在玄天宗再也见不到活人了。
“师叔!师叔可还安好?”
殿门外,他不敢直接推门进去,手按在殿门上声音都是颤的。
“呦,宗主这是怎麽了?慌什麽呢?”
随着江岁宁带着几分戏谑笑意的声音,殿门缓缓打开,陆终南最先对上的是他面对面坐在无渡身上过分亲昵的姿势,而后便是一道幽深的目光。
隔着大半个正殿,陆终南看到无渡如墨的眸色,整个人都僵住了。
魂灯未曾出错,真的是师叔有了走火入魔之兆,至于为何没有大开杀戒……
陆终南目光扫过那坐在他师叔怀里笑颜如花的美人,还有师叔放在美人腰间的手,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果然是江余,江岁宁就是江余。
他就知道,这世上只有江余能让师叔另眼相待,也只有江余能让师叔疯魔。
“岁岁与你说话,宗主为何不答?”
无渡并不在乎他能猜到什麽,更不在意自己走火入魔被他知晓,只冷淡的问了这麽一句,语气平静,却透着只有陆终南能感受到的警告。
警告陆终南他知道这是江余,但不能让旁人知晓,甚至要陆终南跟他一起装聋作哑。
“突然想起今日未曾给师叔请安,所以急着过来,打扰了师叔与江师叔,是终南思虑不周。”
陆终南还能说什麽呢,一个走火入魔的师叔,再加上一言不合能灭了玄天宗满门的魔尊,他这个宗主还能说什麽。
若是不装傻,怕是玄天宗几千年的基业都得毁在他手里。
“是麽?”
无渡放松身体,让怀里的人靠得更舒服些,垂眼不再看他,“我记得你想与岁岁谈些事,还以为此番前来是找岁岁。”
陆终南一脸懵。
什麽时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岁岁心情不错,宗主长话短说。”
无渡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见江岁宁被勾起了兴趣,立刻放手把人扶起来。
“岁岁想去麽?若是不想去……”
“想啊,閑着也是閑着。”江岁宁撚了他一缕墨发在指尖缠了两圈,“我去听听宗主想说什麽,要是有意思,回来讲给夫君听啊。”
“嗯。”
两人有商有量,陆终南站在门口生无可恋,眼看江岁宁朝自己走过来,耳边突兀的响起一道传音,惊得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之前差点说漏了,师叔还拦着不让说,如今又让我仔细说给江余听了?
一刻钟后,江岁宁坐在主峰的书房里,百无聊赖的喝了一口茶,以为迟来的正邪不两立那一套要来了,陆终南一定是说他这个狐妖跟无渡不相配,让他知难而退,不曾想陆终南第一句竟然是——
“江师叔,你知道江余吧?”
江岁宁:??!
“两百年前,师叔曾为江余欺师灭祖,屠戮同门。”
江岁宁:!!!
二十七、死对头给我报仇了?
“你说两百年前?”
“屠戮同门?”
“还是为了江余?!”
江岁宁一连问了三句,一句比一句声音大,险些震惊到忘了僞装女声。
“正是。”
看他是这样的反应,把这个秘密憋了两百年的陆终南心里终于舒坦了点。
看吧,此事谁听了能不震惊,连另一位当局者都被吓到了。
想到自己当年外出历练归来,整个宗门一片尸山血海的场景,时至今日陆终南还后背发凉。
“当年江余不知为何突然强闯玄天宗,一路从护山结界打至师叔的忘尘峰,彼时师叔正在闭关,并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也就错过了江余被衆人合力暗算,重伤封印到蛮境。”
“不过似乎是师叔在江余身上留了一缕神识,发觉不对他便提前出关了。”
这里面的具体细节陆终南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件事的结果。
“师叔原本想闯蛮境救人,奈何蛮境封印是上古流传下来,他那时根本撼动不了,在封印外不眠不休站了两个日夜,第三日不知从何处知晓了前因后果,竟然走火入魔了。”
“我那时被师尊派出去做事,并未亲眼得见,但这世上应该也没有人亲眼看到了,未曾参与暗算江余的人被师叔关在执法堂的地牢,参与其中的……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江岁宁僵住了。
他曾经想过或许无渡并不知情,但他从未想过无渡竟然提前出关,还想要帮他打开蛮境封印,甚至后来还走火入魔了。
是因为他走火入魔吗?
一个活口都没留,也是在为他报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