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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秦柯明知另有隐情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回到房间的望舒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用衣袍慢慢擦着,眼光深邃不知在想什麽,手里这把匕首是军营统一分发的,他自己的那一把已经用来换了主人喜欢的猫咪了,那只猫咪被望舒藏在房间的角落里养着。
望舒心中坚定但却又慌张,他走到关猫咪的笼子,打开小门,一把把毛茸茸的白色小猫捞起来,自己坐在髒兮兮的地上,却把洁白的小猫抱在怀里,双手搂着,轻轻抚摸着柔软的毛发,动作轻柔像是在服侍主人一般,但他现在看不到主人,他即将要做的事情主人也许不会同意。
望舒很庆幸还没有收到主人的回信,他想着,主人会写什麽呢,是要他去刺杀裕乌,还是留下完成任务。
如果是要他留下,更多的一定是为了查明真相。
他知道。
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那有没有一点点可能,是因为主人还不想他这麽快就死。
主人也许根本就不会在意他会不会死,也许根本就不知道去刺杀裕乌有多危险,望舒的内心总是在偏向主人,他担心主人真的让自己去刺杀,但是也担心主人不让自己去刺杀。
望舒心里很清楚,自己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是这次的刺杀关系着幽州成能否守住。
很可惜的是,命运没有给望舒更多的思考时间就替他下了决定。
楚衡的回信到了。
小川收到回信并没有自己打开,而是拿到了望舒面前,让他自己去看,这是望舒自己的命运应该让他自己去看。
楚衡的回信很简略,只有廖廖几句,字迹也不往常神形兼备,轻重得宜,多了些潦草杂乱,空白的纸张上只写了两句。
“称病推托,不可妄动。”
在楚衡的字句中望舒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也感受不到主人任何期望。
主人认为自己不能做到吗?
主人觉得自己不够有能力替主人完成他曾经的愿望吗?
不,他想告诉主人,他是可以的。
主人无法去做的事情自己要替主人完成,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让主人失去了现在这个机会,如果没有自己,那主人现在一定义无反顾的去刺杀。
望舒像是疯了一般想,我必须去,我不能让主人觉自己是个没用的影卫,我不能让主人对自己失望,他像是鬼迷心窍了一样,疯狂地对自己洗脑,逼迫自己去完成主人因为自己而放弃的愿望。
望舒手中紧紧攥着这张薄薄的信纸,眼中充满了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神情,那目光中带着不甘,充满着委屈,还有一点点思念。
手中紧紧攥着的纸张眼见就要被望舒发颤的手给揉碎了,眼尖的小川一把把手压在望舒的手上,强迫望舒回神。
被猛的触碰到的望舒打了个激灵,才反应过来,手中的信纸,主人给他的信纸被他给揉皱了,连忙松了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令他胆寒惶恐的话语,转身放在自己的小塌上。
单薄的纸张放在偌大的床榻上显得孤零零的,床头点着的那盏即将燃尽的蜡烛,还在不遗余力的发挥余光,不再耀眼的烛光洒落在冰凉的纸上,这样的烛光照亮不了纸张上的文字,也温暖不了望舒沉落已久的心。
小川站在距离门口几步的位置上,门外篝火明亮,恣意燃烧,时不时发出刺啦的爆破声,热烈的火光将小川的面容照的清晰,而在房间一角的望舒和那张冰凉的信纸被笼罩在了暗色中。
等待着望舒主动走出门外,迎向光亮。
悲凉的氛围并没有将望舒沉浸多久,小川看着望舒将那封阁主的信塞进了猫窝上面的柜子里,没有犹疑,径直走过自己,前往主帐。
小川站在望舒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跟上去。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这是望舒第一次自己做出决定,没有对错之分,没有什麽可以劝说的,让他自己选吧。
同一天的夜晚,同一弯明月,楚衡应邀赴约,晏饮笙歌,望舒潜入凉城,以命相搏。
楚衡不会想到一想对他言听计从,恭顺乖觉的望舒居然会抗命不遵,自作主张。
望舒也没有想到,事先安排好接应他的人居然没有按时来,他被裕乌的人发现了,更确切地说是,裕乌的人再等着他来。
刚潜入凉城的望舒意外发现城中守备不算森严,往来巡逻的军队换防时间也很长晚上正是城中百姓商贸集会的时候,也显得不那麽热闹,这不对劲。
这个意识只在望舒的脑海中存在了一瞬,便被望舒要为主人完成愿望,得到主人认可的强烈的主观意念打碎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