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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之内让他S出来(1 / 2)

('“嗡——”

段景行是被砸醒的。

手机原本放在床头桌,位置太靠边,一震就直接掉下来拍在了他鼻梁上。

还好是平着掉的。

忍着鼻骨传来的钝痛,摸亮手机屏,看了眼上面显示的“甘菲菲”,划向接通。

甘菲菲开门见山地说了个他熟悉的酒吧,让他马上到。

他等着对方先挂断电话,放下手机。

身边光溜溜的女人哼了一声,侧过身从被子里伸出一条俏白的腿搭上他的腿,带着软乎乎的鼻音开口:“要去跑下一单?”

段景行把横自己身上的腿摘下去,下床捡地板上的裤子穿回去,正拉裤链,突然被一双手搂住了腰:“让我看看,她给多少?”

他回过身,翻过来床上扣放的手机,直接点开短信页面。

最顶上是一条未读的转账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的视线扫上屏幕,惺忪的眼睛瞬间瞪圆,一骨碌爬起来,撅着屁股,脸几乎要贴上屏,过了会儿才坐回去,顺了顺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天,真多,那你还搭理我这种小散客?”

段景行看着她笑了一下,把T恤套身上,外套搭在手臂:“走了。”

“哎——”女人叫住他,“明天我飞米兰去陪我爹地,那个老不死的,每次折腾掉人半条命,下个月再打你电话,好吧?”

段景行背对着床挥挥手:“好。”

从公寓楼单元门出来,迎面一阵冷风吹得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拢起敞怀的皮衣,拽着拉锁拉到顶,走到马路边儿——凌晨三点,加上路段偏,公路上半天不过一辆车。

前阵子打台风,下了三天暴雨,气温骤降十来度,现在雨停了,但处处漫着钻骨头的凉气,越站越冷。

等了十五分钟,终于来一辆出租车。

天凉不影响人们过夜生活,酒吧街还是隔挺远就能听见鼎沸的老样子。

段景行觉着自己的神经大概有那么点衰弱,离动次打次的鼓点儿声越近,脑袋就越条件反射似的疼。

威汀酒吧近吧台最大一张卡座,他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的甘菲菲,大波浪,红色短皮裙,光着大腿,拧着眉毛,在瞪她对面的什么人。

段景行走到旁边,这才看见她对面坐的是个男人。酒吧里黑,天棚上那个来回转的灯不照过来,谁的脸都看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照过来时,甘菲菲看清是他,白了他一眼,往里挪挪屁股:“不愧是头牌,架子大啊,让我等了半个小时。”

他坐到她旁边:“不好打车。”

甘菲菲听见什么笑话一样从鼻腔出气:“我这一年给你的钱还不够买车?”

他没答话,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重新晃在卡座的桌上,靠着这点光亮,他看清了对面的男人。

黑色V领T恤,黑色无领皮衣外套。

嘿。

撞衫了。

这人脸长得相当行,刘海儿还有两绺挑染成银色——倒比他看着更像干这行的。

那人也发现了撞衫,本就不快乐的装逼脸看着更不快乐了。

甘菲菲翘起二郎腿,夹着纤细的女士烟离唇,扭过头朝段景行脸上喷了一口烟。

段景行一动不动让她喷,甘菲菲这烟里夹着一股淡淡的巧克力味儿,闻着鼻腔发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的男人摸兜点烟,不小心和他对视上,揣回烟盒的动作卡了一下,可能以为他想要,便伸直手臂递来烟盒。

天棚上的霓虹灯又晃别的地儿去了,段景行盲人摸象一样从人家那儿接回烟盒,摸一根咬上嘴,把烟盒递回去时,误触了那男人的手,噼啪被电了两下。

“……”

电得还挺疼,这穿的也不是毛衣。

咬着烟往嘴里收了收,舌尖忽然蔓延开烟叶特有的苦味儿,于是意识到自己这根烟多半是叼反了——应该不赖他,他摸出来就是反的,烟厂装颠倒了。

脑子里还在琢磨这点屁事儿,那边儿叮的推开打火机金属盖,递来了一簇小火苗。

他往后要躲,对方莫名其妙又往前凑凑,小火苗燎上香烟滤嘴,当即张牙舞爪地变作一大团橘色的焰,把小半截滤嘴全点着了。

热度传到段景行的手指上,他索性放下手,炫技一般慢慢吸了一口。

“过山乌,你不是说自己是gay吗?”

周围鼓点吵吵,加上他正专心看桌对面的小子玩儿花活——秦晚压根儿没听清甘菲菲说的什么。

火焰在那对瞳仁里摇啊摇,照亮了那张确实‘头牌’的脸,这人鼻梁上有个小小的节,骨骼感很重,垂眼时,淡淡的卧蚕强调了眼睛微微上扬的形状,被暖色调的火一映,逼得别人不看都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他心不在焉地问甘菲菲。

“你拒绝我,还当着那么多家里人的面,”甘菲菲好像在试图压过鼓点,扯着嗓子喊,“我知道我爸钟意你,我为难你,又要说我不懂事!”

她举高夹烟的手,上半身探过来,晃晃指间的烟指着她旁边的那位:“这人叫段景行,我最近玩的男妓,你不是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吗?让他给你口一管,你糗我的事儿就算过去了。”

还不如说自己性无能。

秦晚站起来要走,后背登时被坚硬的金属杵上,他回头扫见面无表情的保镖和那支袖珍枪,重新坐下来,抬眼看着甘菲菲:“这是国内,你别太过。”

“你他妈别有事没事管教姑奶奶!”

甘菲菲坐回去,靠上沙发靠背,脑袋贴上段景行的肩,头也一同偏过去,变脸似的作小鸟依人状,软着语气发嗲:“老公,三分钟之内让他射出来。”她说着,摊开自己贴了血红甲片的手比划道,“五万块,好嘛?”

段景行坐着没动:“十万。”

甘菲菲沉默片刻,忽然端起面前的酒杯,将大半杯湛蓝色的酒液连着杯里的冰块劈头盖脸泼到段景行脸上,做完这些,她仍是捏着嗓子说话:“好啊,但老公要吞下去哦。”

秦晚被甘菲菲膈应得满脑子冒脏话,霓虹灯闪过来又晃过去,甘菲菲的保镖索性坐了过来,抬手支着枪横着对准他。

闪过来的彩光被人遮上,一股薄荷酒的味道扑来,段景行一副湿淋淋的模样,半跪在桌下,正对着他的两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先是摸出手机,戳了几下,放在桌上,然后抬眼看着秦晚:“抱歉。”

说着拉开他的裤链,眼睑微阖,将捧出来的器官毫不犹豫地含进嘴。

性器官触碰到这人凉透的嘴唇,秦晚被冰得一激灵。

他感觉自己漏电一样浑身滋滋冒火花儿,被那句‘抱歉’搅得心发软,下边儿却噌的硬成一杆枪。

酒水在段景行头发上滴滴答答往下掉,秦晚看过去,对方正含着自己那玩意儿,吮吸一根棒冰一样,舌头在他的阴茎上抹匀了涎水,手握起它,然后直接吞进口腔,给他做深喉。

秦晚想让他不用这么敬业,余光扫见那把枪,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被枪指着,地上还跪着个长成这样的男的在含他的“枪”。

挪开视线,感触反而更清晰了。不知道是插到了人家喉咙的哪里,那块充满弹性的肉裹得他相当舒服,脑袋里白光一闪,憋太久的性器冲刺似的缴了械,一股一股的释放在对方口腔里。

回过神,视线无意间扫过桌上亮荧光的手机屏,他看清楚屏上居然定了个倒计时。

更居然的是,倒计时还剩下近一分钟。

刨去缓缓的时间,他大概只坚持了两分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分钟,也就是120秒。

秦晚:“……”

他再度把视线落下,还跪着的段景行被噎得流了眼泪,但依然按甘菲菲要求的那样吞了下去。

看别人吞咽自己精液,实在有点烫眼睛,秦晚摸了桌子上的纸巾盒递过去。

又膻又咸的浓稠精液挂在嗓子,咽都咽不下去,腥甜的血味又偏偏一股股反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哪里的黏膜被顶破了。

段景行不受控制地咳了一阵,接过对方递来的纸巾盒,抽纸擦擦脸上的眼泪。

手机嗡一声,在身后的桌上一边震一边转圈。

他回身,看见来电显示的是市中心医院的座机号码,一把抓起手机。

口腔里还有咽不下去的精液,他清了下嗓子,就这么开口:“喂。”

市中心医院,临终关怀病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很多同意书的单子需要他签。

医院规定,艾滋病患者的遗体必须就地火化,遗物也要统一消毒后才能给家属带走。

他写了很多遍自己的名字,一路跟着他的那医生终于收起厚厚的纸:“卡上剩的钱,去前台等一下退款,”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妹妹发病后还坚持了三年,这种情况很少见了,节哀。”

他注视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嘴,等着人家走了,才走到靠着蓝墙的座椅旁边,扑通一声,砸着坐下来。

正对着他的窗户里透出来灰蒙蒙的一小条光,天已经乌突突变亮了。

段景行哭不出来,心里有什么东西压死着他,喘气也像一口口吞玻璃。

从医院出来,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漫无目的地走,走到腿酸,一抬眼看见那片外立面缠得像鸟巢的小区。

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小区里有他们家以前的房子。

后来房子抵债了,他家搬去了老楼的出租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妹妹段景玲是不懂这些的,有事没事偷跑回来,三番五次从人家大门上的猫眼里往里瞄,新房主发现,直接报了警。

他从派出所把段景玲领回来,糊弄她过阵子就能搬回家。唬不住她,出租房隔音不好,她喊得楼上楼下都来找,段景行只能带她回这个小区的凉亭里坐着,等她消停了,再把她带回去。

路过那个凉亭,他坐了一阵子,夜风太凉,又钻进亮灯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

天上的月亮很胖,他仰头看着,忽然想离得再近点。

进了单元楼,顺着电梯到最高一层,走消防楼梯,上到楼顶。

这里的风比楼下更凉。

他坐在地上,喝光了买来的啤酒,身上渐渐热腾起来,于是开始脱衣服。

与此同时,秦晚正在听刀疤刘絮絮叨叨地分析甘菲菲她爸甘耀明:

“大超偷秘下老板的钱,老板毙了他之后,身边能打的剩不下几个,老板那人吧,惜命,下次出货时估计得带你……乌哥!”刀疤刘突然一声惊呼,伸直手臂指着对面那栋楼,眼珠都快瞪出眶,“你快看,那儿,有人要自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晚回过头,用自己5.2的视力定睛一看,对面楼顶真有个黑黢黢的人影贴栅栏站着,不知道是不是要跳楼。

“你先回,我去看看。”他跟刀疤刘交代一句,直奔消防楼梯,一步两个台阶地迈下楼。

跑到正对的居民楼,放轻脚步上到楼顶时,忽然迎面刮来一阵风。

风吹起了疑似自杀的这位身上穿的黑皮衣,露出了里面贴身的黑T恤。当它再次打着旋往上刮时,吹出来一小段瘦削的腰。

撞衫那位?

不能这么巧吧。秦晚刚这么一想,对方就横腿跨过铁栅栏,同时,他也看清了这人侧脸——真就这么巧。

段景行两只脚都跨了出去,只剩下双手还抓着栏杆。

怕突然出声容易把人吓得直接掉下去,风还突然咋呼起来,呜呜叫唤的像狼嚎,秦晚矮下腰,放轻动作往前走两步,没想到对方突然石破天惊地喊道:“啊——”

他趁机一跃过去,死死抓住段景行两条手臂,一个寸劲儿把人一把拖回来。

扔抹布似的摔在水泥地上,他跟着半跪在人身旁,发现段景行眼神迷离,对焦都对不上,他观察了下这人的脸,开口问:“没事吧?”

地上的这位眨眨眼,吸了一口气,烧开了水的铁壶一样拉长声又开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的秦晚脑仁差点穿刺,赶紧伸手捂上段景行的嘴:“大半夜的,别瞎喊。”

段景行颧骨潮红,上眼皮遮了些瞳仁,直勾勾地盯着天,慢吞吞地移动视线看向他。

他摁着段景行,目光扫向天台,看见了几罐空的啤酒易拉罐。

喝醉了。

看段景行安安静静地躺着,好像没有再作妖的意思,他松开了手。

没了酒吧乌七八糟的灯光,灰蒙蒙的天空上太阳颜色浅淡,另一个方向,还没落下的月亮清晰皎洁,这样的光线下,他再一次看清了这张脸。

完全是张二十出头的脸,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少年感,肤色和月光有相类似的味道,罕见的白。

段景行也注视着他,半天之后,出了声:“你是……120秒。”

秦晚迟钝一会儿,反应过来这是他“小兄弟”上次缴械的全部用时。

不和小孩一般见识,伸手在段景行衣兜里翻翻,摸出手机,琢磨给人家长打电话。

没设密码,通讯录里存的不是张医生马医生刘医生、李护工王护工,剩下的都一看就女孩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哪个的备注像是家长。

秦晚皱起眉,把手机原样揣回去,手指擦过段景行身上的T恤,顿住,指腹压平,又在他T恤上摸了下。

看不出来,但摸着很明显,T恤起了球,大面积的。

给人口一管就张嘴要十万的男妓,穿这种全是小毛球的T恤。

秦晚略微抬起眉梢,伸去手在他脸上拍拍:“你家住哪儿?”

段景行扔在神游,可能是觉着这只手冰凉凉的贴着舒服,还无意识地靠上来蹭了蹭。

蹭得秦晚烫手似的抽回来,段景行便侧过身,脸颊贴上水泥地,蛄蛹着脱下皮衣:“热……”

脱完皮衣,他撑着地坐起来,套头脱了T恤,然后一刻不停地去解裤子。

——几罐啤酒喝出伏特加的效果,估计啤酒厂商知道得挺欣慰。

秦晚吸了口气,捡来还热乎的T恤往回套,无奈这位主子有人伺候还不配合,他耐心告罄,两手死死拉着衣摆两边不让人脱:“穿着!”

话音未落,嗞啦一声,T恤从V字领口那儿往下裂,直直撕到了小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肩头仅存的布料失去支撑,扑闪扑闪慢动作滑下来,大面积的冷白色露出来,变成破布的T恤全堆在了这人腰上。

秦晚莫名有点不好意思看。

手机忽然在兜里响起,他一只手扣住段景行手臂避免他突然抽冷子,一手摸出手机。

刚接通,那头着急忙慌地开了口:“乌哥,KTV这边有人闹事,你快来一趟吧!”

“让他再闹一会儿,”秦晚皱起眉毛,“我手头有事。”

刚巧这时段景行突然乱哼哼了一声“热”,传进话筒,那头立即猥琐地嘿嘿笑道:“哥,你正办事呢!?”

秦晚沉着脸挂断电话,把段景行裤子扣好,扛水泥袋一样扛人上肩。

时间正值清晨,小区里人少,就一个正拿自个儿后背撞树锻炼身体的大爷多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脸“世风日下”的感慨表情。

走到马路,秦晚拦了辆出租,把段景行甩在后座:“去城东派出所。”

想了想,他自己也坐上去,管司机要了个纸袋,怕段景行一会儿再吐了。

司机大概是为了省油钱,没打空调,但开着窗。沥青味钻进窗,行道树树杈上骑着的小鸟儿‘咕爪咕爪’的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环卫洒水车慢悠悠路过,带着泥巴气息的水味儿吸进鼻腔,秦晚恍惚间觉着自己不是一宿没捞着睡,而是八小时好眠刚刚自然醒。

“嗡——嗡——”

震动差点被轮胎压沥青的颗粒声盖过去,是段景行裤兜里的手机。

秦晚把它掏出来,挂断,对面立即又打过来。再挂,再打。

——只好划向接通。

“您好,我是残障青少年公益画展活动的志愿者小崔,请问您是段景玲的监护人吗?”

秦晚想说不是,可对方根本不留气口,“非常开心地通知您,段景玲的画被选中了,可以参与这周日在东秀B2百货一楼举办的画展了。”

“我不是机主,”秦晚瞥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上午七点半,这么早就开始打电话也是够敬业,他继续说,“麻烦你中午再给他打。”

段景玲。

秦晚侧过头看了段景行一眼。

这名字一听就是妹妹。妹妹是残障青少年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租车拐弯不点刹车,把段景行直接甩在了他身上。

阳光朝这小子俊俏得要命的五官上洒了一把金粉,秦晚无意间看见他睫毛上颤巍巍地缀着一滴水珠。

两个小时后,段景行在派出所一楼开间办公室的长椅上醒过来。

腰酸,背痛,腿麻了。

没装窗帘的窗户投射进来火辣辣的阳光。

大概有好心人给他披了一条毛毯,毯子被劣质烟腌入味,嗅起来……也火辣辣的。

胃里火烧火燎,他掀开毯子,发现自己身上的T恤好像大了一码。用手搓了搓,手感很滑,确实不是他那件。

抬起头,看见办公室里十来个着装民警齐刷刷看他,他愣住不动,过了片刻,问道:“我怎么在这儿?”

一个秃顶的老头儿端着大茶缸慢悠悠踱到他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成年没有?”

段景行一来还断片在自己去楼顶喝酒的那段,二来看着这么多穿警服的有点发憷,下意识诚实答道:“二十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儿点点头:“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

段景行又愣了下:“我怎么想不开了?”

老民警:“你想得开怎么会要跳楼?”

“……”

他没想自杀。也不可能跳楼,他妈就是跳楼死的。真要死,不会选跳楼。

段景玲病发三年,在临终住了三年,他有心理准备。

现在是没有负担了,可也没有了盼头。

有时间感觉段景玲多喘一天气,就能多撑着他一天。

他盯着眼前这民警一张一合的嘴走神,一个字没听见,等对方停下来,才关了屏蔽,开口问:“我能走了么?”

民警回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十一点整,他转回来看段景行:“再等会儿吧,有人说要过来取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娶?”

“取!”

不忍心看他越描越黑,段景行抬手抵着自己太阳穴:“那人长什么样?”

——民警描述的特征太鲜明,段景行一下子就猜到是谁。原来脑子里那几帧带“120秒先生”的画面不是癔症。

T恤上传来淡淡的洗衣粉清香,他知道自己身上是谁衣服了。

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自杀,又签字又留身份证手机号的,可算是从派出所出来了。

刚走下大门那三节台阶,手机开始震起来。

没存备注的号码。

直觉让他的太阳穴一下下鼓着疼,划向接通,对面沉默了两秒,气若游丝地说:“景行,是老爸。”

顿了下,那声音显得更可怜了:“能不能借爸点钱,高利贷说今天还不上,就打死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疼惹得段景行耳鸣眼花,他闭了闭眼:“你在哪儿?”

段平顺自从沾上那玩意儿,十句话得有九句是撒谎,但这回他还真没撒谎。

段景行到地儿时,段平顺正在挨打。

像一只死狗似的,抱着头蜷成一团,围着他的六七个流氓拿他当桩子踢,一脚一脚的,最开始还有人一边打一边问“乌哥说没说还不上钱会怎样”,最后可能是问累了,所有人嘴里都是整齐划一的“操你妈的”。

巷口有个倒闭的火锅店,门口叠了着一大摞儿坏了的折叠椅。

秦晚站在一边,咬着半支烟,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琢磨着让他扔派出所那位醒没醒。

地上这中年男人大约被打得实在受不了了,嗷嗷哭着喊:“乌哥、乌爷,别打了,要不……你剁我只手吧,我真没钱……”

“电影看多了吧。”秦晚揣回手机,抬头看他,一阵黑影嗖的冲过来,他嘴里的烟没咬住,啪嗒掉在地上。

——段景行手里拎着个锈迹斑斑的折叠椅,毫不犹豫地砸向地上的中年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仔听着风响,都自觉避开了。

段景行手里的椅子奔着脑袋砸的,一下就崩得那中年男人满脑袋血花儿,腿抽搐两下,声儿都不出了。

再砸两下,地上这人得没。秦晚一个箭步扑上来,去抢段景行手里的折叠椅,可这小子不知哪来的疯劲儿,愣是让他没抢成,一时情急,他朝着段景行胃部连着狠捣两拳,把人揍消停了。

“操!”马仔们杵到旁边面面相觑,“这人干什么的?”

秦晚从段景行身后捞着他两只胳膊,段景行可能胃部痛极,蜷着腰,盯着地上的中年男人,忽然开了口:“景玲没了。”

地上看似已经失去意识的中年男人突然爆发出针扎脑仁一般的尖锐哭声。秦晚简直要不相信,这副瘦的像枯树枝的身体还能发出这么洪亮的动静儿。

景玲。秦晚反应了下,这是段景行妹妹的名字。他妹妹死了。

秦晚心里倏然一沉。

“松手。”段景行说。

这人从始至终没往秦晚这儿看,秦晚也不知道他认没认出自己。犹豫松不松手的功夫,力道松懈了,段景行甩开他,捂着小腹,稍显趔趄地走向巷尾。

马仔们不知怎么一回事,看了看段景行背影,又看回秦晚,反应快的开口请示:“乌哥?这小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他走。”秦晚说。

这段巷子就这么十几米,等着段景行拐弯没了影,秦晚蹲了下来:“你儿子?”

男人哭得一脸鼻涕花儿,呜呜着点了头。

秦晚瞄了眼这张原本被血糊住的脸,泪水冲刷出来两道滑稽的白皮肤底子,颧骨高耸几乎要顶破脸上的皮,人瘦得脱了相,连个人样都没有,根本不在好看赖看的范畴。

“女儿死了,你儿子为什么揍你?”

“我借钱……”男人艰难地坐起来,佝偻着后背,双手捂住脸,“还不上钱,我女儿一出生就脑子不好,但长得漂亮,借钱给我那男的看上她了……谁知道他有艾滋……”

“所以,”秦晚说,“你当初为什么沾上毒品?”

段平顺抬头瞄了他一眼,无端觉着那双眼让他不寒而栗,这么几秒,他的后背就凉透了。再去看,秦晚已经恢复懒洋洋的模样,仿佛刚才的眼神只是他的错觉。

秦晚重新叼了根烟,略略低头,喷出一口雾,朝巷尾看过去,这角度正好能看见矮楼后面露出来的山,天色晴朗,山和天的分界线深刻且分明,绿的绿,蓝的蓝,色调十分马卡龙,造出一种俏皮的卡通味儿。

处理完手上的烂事,他回了家,一觉睡到晚上,睁眼一看手机,有十来个未接来电。

一个个滤过去,停在最后一条未接通的红色名字上——甘耀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上个月捡回来一只缺了半个耳朵的橘猫,现在它正高高悬挂在卧室的窗帘上,荡秋千一样勾着窗帘晃来晃去。

他起身,伸手揉了一把猫脖子,刚好手机嘟嘟声停下,电话接通,他先开了口:“明哥,你找我?”

晚上十点,晴了一整天,温度回升,夜里单穿件半袖也不冷。

秦晚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件黑色V领T恤。

大概不会再和那小子有交集,T恤也估计回不来了。

威汀酒吧,甘耀明约他在这儿见。

果然和刀疤刘说的一样,甘耀明手边缺人。约他见面,说的是下月初去南边出货的事儿,要带他一起去。

说完正事,甘耀明先走了。

秦晚坐在卡座里,无所事事地打算喝完手里这杯血腥玛丽。

DJ切歌的间隙,酒吧里全场静下来,他忽然听见隔壁卡座传来个耳熟的声音:“……剩了十万多一点,我下午刚从医院领回来,你给我个卡号,我先把你的钱还上。”

职业原因,秦晚对人脸和声音,基本能过目不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腥玛丽还剩个底儿,一口就能喝完,他坐那儿啄了六口。

隔壁卡座那边,还完了钱,对方劝慰了几句作完结束语,段景行站起来走了。

秦晚身体快于大脑,唰的站起来。

又坐下了。

五秒后,还是站起来了。

主要是自己T恤还在这小子那儿,秦晚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迈开步子心安理得地跟出去。

他这一跟上去,就发现尾随段景行的不光自己,还有几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小青年。

出了酒吧的门,那些人推搡着段景行直接进了后巷。

周围没了人,打头的那个赖赖唧唧地往段景行身上黏:“知道你不接男客人,牵线给你介绍有钱姐姐也不行?”

“我不做了。”段景行说。

“啊?”对方一愣,“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的也不接。”段景行说,“我不做了,听不懂吗?”

秦晚卡着十米开外的死角,忽然看见那小青年朝带来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站段景行身后的另一个青年接收到讯号,嗖的掏出一块白色湿手帕,一把蒙在段景行脸上。

剂量肯定是用足了,段景行一声没吭就腿一折滑了下去。

那几个青年架着他,之前要给他牵线介绍漂亮姐姐的人凑上来,直接上手在段景行胸口乳点上搓了搓:“不是不接男客人吗?今天给你开个苞,不把你操开花老子跟你姓!”嫌不解气,他朝段景行脸上吐口唾沫,“出来卖的,天天拽什么拽!”

十米,秦晚再快也没赶上那口唾沫。

他在几个小青年对面站住脚,没等说话,‘唾沫’瞪凸一双眼珠先气势逼人地伸手指着他:“我告诉你小白毛,别他妈管闲事啊!”

秦晚扫了眼其中一名青年还攥手上的湿手帕,压低眉头,驱驱手:“走吧。”

“神经病啊?”他们架着完全昏迷的段景行,刚要擦肩过去,秦晚再又开口:“让你们走,人留下。”

“操!觉着自己挺牛逼是吧,小白毛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唾沫’骂着,把段景行推给别人,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钢刀,一甩亮出开了刃的刀身,直接朝秦晚扑上来。

秦晚侧身一避,对方摔了个踉跄差点脸贴地,这小青年站直,侧头一看,自己手里的刀不知啥时候没了。

秦晚松开刀柄,让刀滑下大半个身子,只二指捏住刀尖,友好地递刀柄还给人家:“没看清?不然再来一次?”

十分钟后,他扛着段景行走出那条小巷,走了有一段距离,累了,把人放下改成架着的,摸手机拨通了城东派出所座机号码:“威汀酒吧后巷有人受了外伤,有一个可能肋骨骨折了,其余的都是轻伤。就不占用120资源了,你们来辆车,送他们去下医院,”顿了顿,又道,“顺便挨个给他们做一下尿检。”

“呕——”

挂在他身上的段景行在这时候闹出了动静儿,他低头看了一眼,从自己衣领往下,汤汤水水,黄黄绿绿,一直挂到裤腿,滴答滴答。

馊味儿热烘烘地飘上来,秦晚熏得眼泪都要流,差一点就跟着吐了。

后半夜的街道,蛐蛐都不叫了,他站在马路边,味道刚散了散,一股迎面的风又把它拍回来。秦晚斜了眼段景行那张脸,反正都已经吐了他一身,不在乎其他了,他伸手过去,给人家擦了擦沾在鼻梁上剩余的那点唾沫。

段景行醒来,先看见了一只缺半只耳朵的橘猫。

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然后用爪子蹭脸,段景行往后退了些,以便能看到它完整的躯体,然后发现它胖得吓人,没脖子没腰,乍一看浑身全是屁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橘猫发觉他醒了,停下洗脸,熟练地往床单一躺,打了半个滚儿,露出肚皮顺带着头朝他一歪,圆滚滚的黑眼珠儿盯准他,娇滴滴地张嘴:“喵呜——”

段景行深谙猫可以露肚皮,但人千万不能直接摸的道理,于是伸手过去挠挠橘猫的下巴,橘猫“咔咔”颤着眼眯起眼,把下巴抻得更长。

玩了会儿猫,他往下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一条内裤都没有。头发湿着,手臂上还凝着一颗没蒸发的水珠。

愣了下,忽然坐起来盯着这房间里的米黄色的墙壁。

——这是他小时候住过的那鸟巢楼里的户型。因为开发商卖的是精装修,装修全是统一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拽着床上的毛巾被子裹腰上,走出卧室。

养猫的人家里一般都整齐,除了客厅那明显是猫挠的全是流苏的米色窗帘之外,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段景行一低头,看见阳台上坐在地上的年轻男人。

那人正在专心盯着手机屏。

两绺挑染的银发嚣张地斜在前额,表情严肃认真,下颌线绷紧,微微眯着眼,本就往下勾的内眼角更尖锐了。

他发现这个人长得很经得住端详,应该算最近热捧的‘淡颜’,看着显小,无端还有一种清澈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走过去站在人背后瞄了眼对方的手机屏,花花绿绿的——连连看。

他半蹲下来,眼看着屏幕上倒计时变成个位数,这人还不动,赶紧出声:“下边那行小熊!”

这人停住不动的手指抽筋一样乱比划,好几次路过那行小熊,就是不点,最终倒计时归零,也没能戳到小熊。

段景行伸手过去点着屏幕底下倒数第二行的熊:“看不见吗?”

对方一下子直起腰回过头:“那是小熊?明明是小狗!”

距离太近,鼻子差点磕一起,段景行往后退退,坐在地上。

客厅墙上安着好几个木雕仿古壁灯,墙壁一水用的米色,天花板偏偏展示着莫奈风格的抽象画,盯着这不伦不类但熟悉的装修,他开口:“哎,120秒,这是你的房子吗?”

‘120秒’幽幽看过来:“你再这么喊,我现在就让你验验120秒能不能完事儿。”

段景行点点头,顺势问道:“那你叫什么?”

秦晚噎了下,假名字在舌尖转悠一圈又咽回去,又没法儿报真的,索性一脸阶级斗争地抬头看滚筒洗衣机转圈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甘菲菲喊你过山乌,”段景行又说,“过儿,能让我穿个衣服么?”

秦晚指了指正滚着的洗衣机:“你自己的衣服你吐上了。我这儿没有新内裤。你随便挑条裤子挂空档吧。”

说完,他坐着没动,听见卧室里衣柜打开,过几秒又合上的声音。段景行重新站过来,这回穿着他的裤子,黑的运动裤,裤线上一长条白,显得腿长得像刚P好的。

段景行重新在他旁边屈腿坐下,上臂无所谓地挨上了他:“你跟甘菲菲说你是gay啊?你烦她,怎么不直接说阳痿?”

“不,我看见你不烦别人。”

秦晚说完,往左边挪了下,避开了二人贴在一起的手臂。

段景行扫了眼刚分开的胳膊,略扬高音调:“真是?你看着不像那些死同性恋。”

“恐同是要被……”秦晚一边说一边转过去,发觉自己对着这张脸无法随心所欲地开下流玩笑,溃败地咳了下,把头扭回来。

“我不恐同。”段景行改口,“你看着不像那些活同性恋,行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晚盯着他看了两秒,破功笑了:“你这小孩怎么这样?”

“对,我是小孩,你就不一样了,”段景行瞄了眼秦晚额前挑染成银色的头发,意有所指,“是个成熟的杀马特。”

洗衣机滴滴了两声,滚筒滚得越来越慢,最终停住。

秦晚站起来,垂眼看着段景行:“请帮我这个成熟的杀马特晾下衣服,谢谢。”

说完,他走到阳台对着的厨房,拧着火,开排烟罩,下了两包泡面,卧了两枚鸡蛋。

等他端着碗放上饭桌,一抬眼,看见晾衣架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衣服了。而晾衣工正蹲地上揉搓他的猫。

秦晚开了盒鸡胸肉做的猫罐头,控控水,添到墙角的白瓷食盆里,招呼道:“金百万!”

橘猫噌的抻长脖子,看见食盆里的罐头肉,拧着屁股一溜烟儿跑了过来。

秦晚指了下饭桌,看向段景行:“吃饭。”

坐下之前,他习惯性地从靠着饭桌的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顺手撂桌上之后,回手关冰箱门,易拉罐磨木桌的声儿传入耳,一看,刚拿的啤酒被段景行搂过去了。

和金百万偷东西吃被抓住的模样很像,从下往上地瞄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又拿了一罐给自己,坐下之后警告段景行:“喝了不许跳楼。”

段景行垂眼抠着易拉环:“那可说不准,我们家跳楼遗传。”

这个玩笑让秦晚感到很不舒服。

二十分钟后,他开始后悔让段景行碰酒。

这人连一杯倒的水平都没有,他得是对酒精过敏。

一罐啤酒就能上劲儿。

上劲儿了以后,这小子直勾勾地看着他打了个嗝儿,脑血栓后遗症一样哆哆嗦嗦掏出手机凑到他面前,凑到一半,没拿住掉了,半空中被秦晚接住,还到了他手上。

段景行浑然不觉这么个插曲,抓着自己手机调出相册,光是小图,秦晚就能看见里面存的全是那种简易的图画。

“我有个妹妹,小我两岁,画画很好。”段景行点开第一张,“你看。”

黑乎乎的一坨,有眼睛有鼻子,勉强能看出是个画的是个动物,秦晚仔细辨认了一下,硬着头皮夸:“乌鸦么,画得很像。”

段景行脸上的笑僵了下,语气有些失落:“画的是我们家的猫,叫黑妞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失落了一秒,又开始往后翻,“给你看最近两年的,开始画的不那么好,不过景玲进步很快。”

秦晚陪他蜷在沙发上,用了一个多小时,看完了他手机里存的、估计也是段景玲全部的画。

其实就是六七岁孩子没学过画画的水平,偶尔有几张能辨认出画的是什么,但绝对和好不沾边儿。

等着段景行兴奋劲儿过了,迷迷糊糊、哼哼唧唧地倒在沙发上要睡觉,秦晚忽然脑子一抽:“你还上学么?”

“嗯?”段景行傻笑了两声,闭上眼,“上学,学顶缸。”

“……”

段景行蜷得像一只猫,睡着了变得安安静静,不打呼噜不流口水。

秦晚进卧室拿了一张毛巾被,盖在他身上。

吃饱喝足的金百万扭着屁股过来蹭他的腿,蹭完左腿蹭右腿,转圈蹭。

沙发上那部手机震起来——是段景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瞄了眼那串没备注的号码,除了人脸,他对数字也算敏感——是那个什么残障青少年公益画展活动的志愿者小崔。

犹豫一秒,拿起手机,再次替人接通。

“喂,您好,那个什么,真不好意思,”果然还是那个小崔的声音,“展厅的位置不够了,近一半的画无法展出,包括……段景玲的,可能要等下一次了。”

秦晚问:“下一次什么时候?”

“明年……或者后年,我们不是每年都办这个公益活动。”

意思就是没戏,他把话绕回来:“方便透露一下为什么会突然不够?”

“东秀百货的租金太高,我们的公益经费不够,负担不起一整层的面积。”

秦晚:“你刚刚说,东秀的展厅,对吧?”

结束通话,他拿着段景行手机,播了一串手机号。

响了几声后接通,电话那头的男声彬彬有礼:“喂,你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是我。”

那头立即高八度破了音:“你这个憨比,疯球了直接打我电话?”

秦晚拎着手机拿远了些,对着手机话筒问:“市区那个东秀百货,你家开的吧?”

段景行一觉睡到了中午。

瞪着窗上耀眼的阳光,愣是反应不过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天花板上满是莫奈的天蓝色抽象画。

恍惚间,他觉着自己还是十岁出头,在家里睡懒觉,老妈陪着妹妹去特殊学校上课,段平顺也没破产,前阵子刚说要换一套更大的带阁楼的顶层。

手边儿的橘猫“喵”了一声,把他拽回现实——这里是那位‘120秒’的家。

120秒给他留了纸条,大概怕他看不见,黄色便签纸就沾在他手边沙发面上。

上边的字迹龙飞凤舞,像医生开的药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蒙带认看半天,拼全了一句话:“我出门办事,你去看一眼猫拉没拉屎,拉了铲一下。”

段景行蹲在猫砂盆前,翻出一泡猫屎,铲完了顺马桶冲走,洗干净手,找到茶几上的圆珠笔,在那张便签纸底下另起一行:“你这种塑料猫砂铲不好使,得买那种钢的,猪八戒耙子形状的。”

笔锋一顿,又写:“别买了,我还你T恤时给你带一把。”

撂下笔,头还有点晕,他坐回沙发上,旁边盘成元宝的橘猫睁开一只眼瞄瞄他,换了个四仰八叉的姿势,俩爪朝着天,又闭眼睛了。

手机震起来,怕打扰猫睡觉,他几乎是立即就划向了接通。

“请问您是段景行先生吗?”

他说了句‘是’,对面语气瞬间高亢起来:“我叫小崔,是市残障青少年公益画展活动的志愿者,打电话是通知您,之前您寄过来的画评上奖了!可以参与下周日在东秀B2百货一楼举办的画展了。”

握在手机上的手指微微发抖,他跟对方又确认了一遍,才舒出一口气:“知道了,谢谢。”

那边挂断后,段景行慢慢低下头,把脸埋进橘猫暖烘烘的软毛里,橘猫乖乖不动,他抬起手,揉了揉它温凉的半只小残耳。

傍晚时分,晚霞把整座城烧成了赤红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从甘耀明住的酒店回来。

——买家改了交易时间,甘耀明决定迁就对方要求,提前交货。

也就说,他们今天半夜就得走陆路口岸出境。

家里只有挂窗帘上荡秋千的金百万,灯没开,金百万的两只眼球锃光瓦亮的。

摁开壁火,屋里亮起来,他首先注意到还贴在沙发上的黄色便签纸。

上边挤了不少字,摘下来一看,发现段景行给了一段针对猫砂铲的差评,说要还T恤时给他带一把钢的,最下面清晰地写着一串手机号。

注视着那行手机号看了两遍,大理石瓷砖模模糊糊映出他上扬的嘴角。他把纸攥成团,保险起见,掏出打火机直接烧了。

晚9点29分。

水城,陆路边境口岸。

过海关时,例行检查,打头的边防警察不知从耳麦里听见什么,拧起眉沉下脸,带着几个武警兵走过来:“把这箱水果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要彻检了。

秦晚瞄了眼副驾上的甘耀明,发现他肩膀微耸,看起来有点僵。

他从驾驶位上跳下来,迎着边防警察,完全流氓做派地开起玩笑:“警官,这一车是贵妃芒,皮薄,娇贵,跟处女膜一样,检查可以,弄坏可是要摊上事儿的。”

年轻气盛的执勤警察一把搡开秦晚,带着六个武警兵冲上去卸货。

甘耀明也下了车,站在货车门口,眼睛有意无意地溜向里头供人躺着休息的那趟黄色胶皮垫。

一个边防兵弓着腰把皮垫从头摸到尾,对着挂衣领的对讲机呼叫了两句。五分钟后,警犬被牵上了车,直奔着皮垫,嗅完了还搭上爪子比划了一下,示意得很明白。

“拆坐垫!”边防警察一声令下,其余的人纷纷蹲下,开始起下方的钉子。

甘耀明额头上冒了一层汗珠儿,秦晚则是不慌不忙。

皮垫被掀开的瞬间,“噗”的一声,里头的东西猝然炸开了花!

焦糊的味儿冲出来,灰烟滚滚,然而这么大的动静,只是崩得车上警察一脸灰,丝毫没伤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触即自动爆炸的炸药分量不多不少,刚好彻底毁掉那两公斤4号海洛因,还就近崩坏了压在货上的几枚芒果。

先前那警察顶着一脸芒果汁跳下车,抬手抓起秦晚衣领:“你搞了什么鬼?”

秦晚一米八八的身高,那名警察因为比秦晚矮半个头,得抬头看秦晚的脸,一下子就显得气势没那么足了。

秦晚挑了下眉:“我站这儿一下都没挪,跟我有关系?”

对方松开他的衣领,朝自己带来的武警大手一挥:“通通带回去!”

秦晚被架起来,塞上车,一路穿过颠簸的土路,最后被关进一间没挂牌单位的审讯室。

有人给他倒了杯温水,水刚喝见底儿,走进来个制服穿的立立正正的男人,浓眉大眼,身形挺拔,肩上四角星花被天棚灯一照,反射出好几条白线。

秦晚打了个哈欠,背顶着椅子往后一悠,椅子两条前腿离地,他两条腿则斜着搭上了桌:“穿这么整齐,真不像你,你还是李展诚吗?”

“开完会直接过来的,”李展诚在对面坐下,抬手叩了叩桌面,“哎,你那事儿,我可给你办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晚放下了腿,让身下椅子的四只脚稳稳着地。

李展诚接着说:“我昨晚下班去东秀展厅逛了一趟,看见那智力缺陷丫头的海报了,长得真漂亮。”停顿片刻,他以审视的眼神打量秦晚,“这丫头还得有个长成天仙的姐姐吧?”

秦晚没喝水愣是喘气喘呛了。

“提醒你一句,甘耀明多疑,指着他钓大鱼呢,你别给自己找麻烦。不看看这么些人忙活,为给你做这个套儿多不容易,还在那儿琢磨泡妞。”

义正言辞训完秦晚,间隔几秒,他忽然问:“真有那么好看?”

秦晚烦死他了:“给我两千五。”

桌对面的李展诚,眉毛差点从脸上跳出去:“凭啥?”

他回答道:“那车芒果过了夜不能卖了,正常流程得赔甘耀明钱。”

折腾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秦晚重新跳上货车,掉头往市区开。

甘耀明毕竟五十来岁的人,被讯问一宿,在副驾上睡了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点货,甘耀明有20倍的利润赚,成本其实并不高,所以货没了事小,被逮住,可就得无期起步了。

高速路蓝色标识牌显示还有500米下市区出口,秦晚瞄着牌子上超大号的“500”,莫名自动默诵了一遍某个手机号码。

飘弹幕一样在脑子里飘出来,等它滑过去了,秦晚才意识到这是段景行的手机号。

“后生可畏!”

甘耀明说梦话似的蹦出一嗓子,秦晚没发现他什么时候睁的眼睛,笑了笑,不卑不亢地搭茬儿:“明哥醒了?”

甘耀明搓了一把自己布满抬头纹的额头,又满面红光地看向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真是后生可畏,还会做炸弹!”

秦晚:“撒尿和泥,明哥见笑了。”

等回到了甘耀明的贼窝KTV,甘耀明把手下基本全召去了。

当着一众人等的面儿,他用大拇指指着秦晚,转身对着他的手下,气吞山河地开口:“叫乌哥,以后这就是我亲兄弟!”

呜泱呜泱的“乌哥”喊得像秦晚要登基当皇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散了,甘耀明贴在秦晚耳边,小声说:“明晚咱们一起,和菲菲吃个饭,你们俩的事儿,就算拍板定了。”

秦晚嘴上滴水不漏地附和,心里暗暗一沉——明天晚上,东秀百货公益画展开展。

周日晚八点,东秀B2百货一层。

展厅大门准时打开,杵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段景行第一个进去。

他对段景玲每一张画作都熟悉至极,一路顺着走,看了十来分钟,没有看到她的画。

展厅的尽头是个圆弧形状的房间,拐进去,一抬头,毫无防备地看见墙壁上挂出来的巨幅海报。

——是段景玲还没发病时照的,无意间抓拍的一张,那双永远充满懵懂的眼睛看起来并不呆滞,像对什么东西好奇一样,微微睁大眼睛看过来。

段景玲发现端着相机的是哥哥,扬起唇角笑出一边一个小梨涡,犬牙也跟着露出来,俏皮可爱。

他就是在那时按下的快门。

眼前的海报模糊了,眼泪流下来,他抹了一把脸,忍不回去,索性蹲在地上,伸手盖住了上半张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来回回的走路声渐渐多了。

脚步在他旁边停住,纸巾的塑料包装擦响,他放下手,发现有人递来纸巾。

“谢谢。”段景行接过纸巾,擦了一把脸。

递纸巾的男人死盯着他,盯得他又拿纸巾重新擦了一遍,对方才开口:“海报上的,你妹妹?”

“嗯,”段景行说,“我们长得挺像吧?”

那男的还是盯着他:“你跟……过山乌什么关系?”

段景行反应了一下,才回过味儿来这个“过山乌”是谁。被盯得有点反感,他把问题抛回去:“你是谁?”

“东秀是我们家的,我叫李展诚,”对方说,“你不会不知道吧?”

段景行觉着他莫名其妙:“我是不知道。”

“不是说这个,”李展诚哈低腰迁就他,“我是问你知不知道,你妹妹能上展,全因为过山乌,他可是第一次求我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诚简单地说了下来龙去脉,段景行被震得说不出话。

谁知道这人全倒个遍之后,神色诡异地摸了摸鼻子,突然开始往回找补:“其实我跟过山乌不认识,他二叔和我是拜把子兄弟。”

说完,他站直双手理了下衣领,昂首阔步地走了。

这个人,简直是奇怪他爸给奇怪开门——奇怪到家了。

但他带来的消息让段景行心情变得挺好。

段景玲去世之后,他还是头一次觉着心情好。

一路上的夜风都似乎换了风格,轻慢地从脸上拂过,留下一抹清爽的凉意。

东秀百货离他住的出租屋不远,走路二十分钟,门上的密码锁是段景玲身份证后六位数,她记不住自己的生日,唯一能倒背如流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证号。

这房子之前他和段景玲一起住,怕段景玲进不来门,所以设的这个密码。

段景行推开门,先是听见咣啷咣啷的翻东西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里进了人。

他直接进屋,循着声源,在摆他妈妈遗照的那间房,看到一个枯瘦的男人。

他背对着段景行,急匆匆地在一堆旧书间噼里啪啦地翻,又顺手拿起来段景玲的首饰盒,大概是看见里头全是不值钱的树脂发胶、彩头绳,忽然泄愤地把首饰盒摔回桌上。

他不讶异段平顺进的来——记得女儿的身份证号,再正常不过。

“不用找了,”段景行叹了口气,“我这儿一分钱也没有。”

段平顺噌的转过身看向他,惊恐的神色一掠而过,随即堆出满脸讨好的笑,几步凑过来:“借老爸点钱……”他额头上还有前两天被段景行抄折叠椅砸出来的细碎伤疤,表情像有蚂蚁爬脸似的轻微抽搐着,“老爸真的很急!”

段景行相信他,看得多了,他已经熟悉段平顺犯毒瘾是什么样了。

好心情烟消云散,熟悉的窒息感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段景行的视线越过段平顺,注视着被段平顺扒歪的遗照,他垂下眼,看着地板上缺了角的瓷砖:“段平顺,你这样活着,不恶心吗?”

段平顺没有立即回答,短暂的沉默后,这个瘦得风都能吹倒的男人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一把推向段景行的肩,直接把他推倒在地上:“我恶心?”

“我破产了,我吸毒,我借高利贷,我是该死!”段平顺梗着脖子嘶喊,“可你呢!家里都什么样了,你还到处去比赛!你那天要是在家,景玲会让那些人祸害吗?你妈会跳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告诉你,”段平顺伸出蓄满黑色指甲垢的手指,指着段景行,“这个家会这样,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他似乎要把肺子嚎破,声嘶力竭的动静儿震得段景行的脑袋‘咝咝’拉扯着疼。

喊完,段平顺颇有骨气地甩上门走了。

过了许久,段景行才回过神,屋子里乱的和刚进过贼一样。

他苦笑了下,觉着其实就是刚进过贼。

他上前两步,伸手扶正他妈的遗像,避开和照片里的漂亮女人对视,忽然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原地坐下来。

秦晚跟甘耀明一家的饭局结束得挺早,赶去画展,那边已经闭馆打扫卫生了,手机屏显示时间“22:11”,路边刚好有一家修手机的小店。

他去小店买了张不用绑定身份信息的手机卡,卸下原来那卡,换这个装进手机,播了一串号码,接通之后没等对方说话,开口就问:“说好的铲子呢?”

电话那头半天没应,秦晚等得刚有那么点紧张,就听见段景行说:“你在家?”

声音沉沉的,似乎有些低落。

秦晚招了辆出租,加钱让人卡着市区限速上限飙到了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了车,他跑得跟家里着火了似的。

电梯门一开,还在呼哧带喘地想着段景行肯定没他快,一抬眼,看见人家正靠着他家防盗门抽烟。

楼道灯光昏黄,小区里不回家睡觉的小孩在楼下吱吱哇哇的喊,香烟味醇厚,飘飘渺渺的烟雾中,段景行捻灭剩下的半截,扔进在秦晚那一侧的垃圾桶,没等靠回去,自然而然地抬起头:“景玲的事儿,谢谢你。”

距离太近,秦晚一口没喘匀的气憋胸腔里,愣生生改成平缓舒气。

他清了清嗓子,摸钥匙开了门,先欲盖弥彰地蹲下来揉了揉金百万,把人家好好一张猫脸搓得像套了丝袜往起提溜一样。

身后莫名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他回头,眼眶都吓大一圈——段景行把自己上衣脱了。

“我不喜欢欠人的,你上我吧,我没被干过。”段景行从裤兜里摸出了银色包装的避孕套,朝他丢过去,“不喜欢也可以不戴套。”

顿了顿,可能是由于秦晚一动不动,他又补充道,“不收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晚抱着猫,看段景行脱衣服,一撇头发现猫仰着脖子,比他看得还专注,他拍了一把猫屁股,金百万“喵”一声跳下去,奓着毛弓着腰蹦回阳台上。

秦晚捏着那枚避孕套,眼看着段景行脱只剩一条白色内裤,才后知后觉地松手撒开它:“你等等……”

段景行没有‘等’,直接脱了个干干净净。

秦晚的眼睛不听话,溜达一圈把该看的全看了——长得白就是不一样,底下那玩意儿也跟刚灌好的米肠似的。

他吞咽下一口唾液,段景行已经走到他面前,视线往他胯下扫。

秦晚扯了下裤子,希望这些布料往下堆堆,帮他挡一下。

小动作还没做完,段景行突然半跪下来伸手够向他两腿中间,他条件反射地一把握住了对方手腕。

人体特有的热度扑面而来,秦晚抓着他往自己这头一带,然后直接将人扛起来摔在沙发上。

顺手扯过沙发上成团的毛巾被,三下两下把不穿衣服的这人卷成一只蛹,开口:“你抽什么风?”

段景行不动了,头仰过去在沙发上躺平,一声不吱地消停下来。

屋里安静了,便只剩下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的手还搁在毛巾被上。想到隔着薄薄一层布,底下就是段景行光溜溜的肉体,他倏地撤开手,站到一边儿。

沙发挨着窗,他摸了根烟点着,咬着烟打开窗放味儿。

段景行就是在这时候突然说了话。

——严格来说,不算说话,他抻着嗓子呻吟了一声,淋漓尽致的。

秦晚瞪着眼睛看过去,嘴里的烟掉在裤子上,迸出一串火星儿,手忙脚乱地捡起烟头丢了,对方又“嗯啊”了第二声。

秦晚赶紧关上窗,关得急,差点掩手。走到沙发旁边,又不能拿这人怎么着,走了半个圈转回去,呵斥捣蛋小孩那样说:“闹什么!”

段景行坐起来,盯了他两秒,‘噗’一声开始笑,低着头捂着胃笑,笑够了,他说:“你这人真他妈假!”

脸不红眼神不散,不像是喝酒了。秦晚正观察他的脸,一滴豆大的眼泪毫无预兆顺着段景行的眼角淌下来。

五官也没纠成一团,神色静静的。只有眼泪流得像断线的珠子。

段景行淌了会儿眼泪,伸手拿过茶几上的纸巾盒,抽了两张擤鼻涕。

秦晚转回身,把地上正和自己尾巴激烈搏斗的金百万抱起来,扔上沙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百万这猫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着段景行就立即眯起眼发动引擎,开始呼噜噜,一边呼噜噜一边把下巴颏儿抻到段景行腿上放着。

秦晚由着他哭了一会儿,忽然问:“我铲子呢?”

“在你楼下的快递寄存点,”段景行回答,“写的我的名字和手机号,想着再来时给你拿上来,忘了。”

想起刚才在门口,段景行说的妹妹的事儿,秦晚一下子反应过来:“你妹妹的事儿,谢我干什么?”

段景行:“有个自称东秀集团太子、兼你二叔兄弟的男人,说你求的他,多开展厅。”

秦晚:“……”

他在脑子里就差把李展诚祖坟刨了。

看见段景行伸手进纸巾盒摸半天没掏出来纸,又去给他拿了包新的。

等到擤鼻涕的纸填满沙发边的垃圾桶,这人终于是不哭了。

他裹着毛巾被起来,一件件捡起他的衣服,躲卫生间里穿去了。

秦晚有点哭笑不得,现在又知道害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穿好走出来,毛巾被子叠成一个小方块,搭在沙发背上:“我走了。”走到玄关,又鼻音浓重地补充道,“T恤下次来还你。”

秦晚:“……”

第二天一大早,秦晚绕小区转了一圈,可算找到物业办公室后边那个寄存点。

回家给金百万铲了尿团,发现确实是比网孔的塑料铲好使。

给段景行打过一次电话的手机卡照旧被他烧毁了,甘耀明带他去了趟缅北,天天有应酬——赌场、地下拳庄、逛罂粟田看今年收成。

但没见着核心人物,也没带他去看工厂。

天天连轴转,一晃儿半个月才回来。

甘耀明特意嘱咐让他多陪陪甘菲菲,还夸自家女儿性格多么多么体贴,现在只是有点叛逆,其实内心很善良,诸如此类。

从甘耀明嘴里听见“善良”这个词儿,秦晚觉着挺有意思。

回水城这两天,甘菲菲给他打的电话得有十几个。

不好让她告状到她爸那儿,秦晚答应今晚陪她一起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甘菲菲选的是家西餐厅,在一家商场的四层,对面那侧是装修成几何风格的健身房。

秦晚比约好的时间提前十分钟到的。没等走进去,甘菲菲打来电话,说没做完头发,让他稍微等会儿。

他明白这个“稍微”至少半小时起步,他也没别的地方去,逛了一圈,看见一层某个一线品牌展示橱窗里挂了件白色V领T恤,想象了一下段景行穿白色的画面,脑子一抽直接买了。

回到四层,甘菲菲还没影儿,去了趟洗手间,出来路过健身房的透明玻璃墙,无意间往里扫了一眼,猝不及防地看见了熟悉的身形。

背对着他,但也足够让他认出来了。

肩宽,腰窄,腿长得能玩一年。

屋里女孩子多得人挤人,段景行转回来面对着她们,坐在台阶上,摁下身侧音响的按钮,女孩子们跟着鼓点开始群魔乱舞。

段景行抬手拍了拍:“大家幅度小点,不要飞别人脸上。”

那只手落下,却捂在了胃的部位,段景行低头皱起眉,呼出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看向女学员,眉峰舒展开,带上笑给她们打拍子。

秦晚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他握着手机快步从走廊出来,才划向接通。

“乌哥,我快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楼下迎你。”秦晚打断道。

他把刚买的T恤留在健身房前台,匆匆下了楼。

截到甘菲菲,秦晚随口说有一家更好的西餐厅,直接拉着她走了。

——四层就那一间洗手间,要是留在那儿吃,说不准甘菲菲会不会碰上段景行。

秦晚带她去的西餐厅临海,窗户开着,海风吹进淡淡的咸味,浪花一遍遍翻涌,哗啦哗啦的回荡。

甘菲菲精心打扮过,身上穿了一件玫红的修身裙,一边切牛排一边问:“我爸说准备让我嫁给你,他说真的?你真的愿意跟我结婚?”

秦晚没说是或者不是:“先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断一断。”

“我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甘菲菲扮乖嘟起嘴唇,“就你上次看见那个男妓嘛,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同性恋,气不过,让他给你口,你那时一定感觉很恶心吧?”她捏着铜叉子,把盘子刮得嗞嗞响,“其实,我们女生和你们不一样,男人就为了那个,我们可不是,我们就想有人陪、有人疼。”

甘菲菲放下叉子,神色委委屈屈的,“那阵子根本叫不动你,才找了他。你从来都不陪我喝酒。但那种男妓,给钱就喝,倒多少喝多少,洒地上让他狗一样舔他也干。有一次还喝到胃穿孔呢!那时可把我吓坏了,要是真闹出人命,我爸肯定要骂我……”

秦晚不动声色的听着,手机在他腿上垫着。趁着甘菲菲掏小镜子补妆,他删了购物车里的消食片,挑了几样胃药放进去,点了下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秒钟做完这些,他抬眼静静注视着甘菲菲:“菲菲,以后就算我没时间陪你,也不能去找那些下三滥。做的到么?”

甘菲菲脸颊涨红,忙不迭点点头。

一节课45分钟,下课了,段景行才出来找。

他刚才上课时看到门外的“120秒”了。

现在距离他看见120秒隔了20分钟,那人已经杳无影踪。

他站在前台,掏手机给对方拨过去。

这半个月一直关机的号码,这回不一样了,女声温柔地提示他:“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火噌的烧起来,胃跟着又是拧劲儿又是针扎地一通疼。

穿黄色工作服的骑手把一大包药放在前台,段景行无意间瞄了一眼,看见单子上写的名字像自己的。

低头凑近一看,还真是。名字后边标注了中间四位数打星号的手机号,前三后四和他的手机号都一样,就是给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行哥,”前台的小丫头甜甜地招呼他,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平扁的包装盒,“有人把这个放前台,让我交给你。”

段景行接过来,打开盒子,发现里头是件白色T恤。

面料微微反光,胸口加了老虎的同色刺绣。

他毕竟是正经富养长大的,看剪裁,就认得出哪个牌子。一翻衣标,多么的贴心,120秒先生单单把价格签扯下去了。

他扣好包装盒盖儿,在十来盒胃药里扒拉一通,选了一盒常吃的,抠了两片塞嘴里,没用水送,苦大仇深地嚼嚼咽了。

——半小时后,胃不疼了,还是火大。

出来已经8点半了,9点前还要赶到另一个健身房上课。

他现在总共跑4个健身房,3个舞蹈工作室。

因为段景玲生病,欠了挺多人的钱,拢一块堆儿,还剩30万要还。

这天之后,120秒又没信儿了,上次见面是那么个场景,他也不能再冲人家,暴露癖一样脱光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干憋着,憋得舌头上长了水泡,喝水都疼。

又过了三天,在这间四层的健身房,他刚下课,毫无防备地看见来无影去无踪的120秒先生坐在健身房门口长椅上。

差点以为自己相思成疾出幻觉了,视线一偏,看见120先生一左一右的两个美女教练。

二位给出的私课价低到刨完给健身房分成剩不下什么,段景行看见同事才敢确认自己不是癔症了。刚想打声招呼吸引一下注意力,心脏突然变成一面军鼓,扑通扑通的,眼前一黑,脚也仿佛踩棉花一样往下陷,就这么完全无法控制地直挺挺砸下去。

再有意识时,段景行已经在医院里了。

手背上贴着三条白色医用胶带,一仰头就能看见倒挂的点滴瓶,药液一滴一滴落进塑料囊,他撑着要往起坐,床边的人伸手搭上他后背,扶了他一把。

“我第一次见着活人还能饿昏过去,”120秒先生伸手比划了一下当时场景,“朝着我扑过来的。但凡我手慢一点,你这张漂亮的脸就得着地了。”

段景行脑子还是浆糊,捉住关键词反问:“漂亮吗?”

120秒先生抿了下唇,转移了话题:“医生说你低血糖挺严重的。”

“低血糖算什么毛病,”段景行回答,“吃顿饭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忙的吃不上饭?”

段景行不搭茬,刚才说话牵扯得嘴里那个泡好一阵闹腾,他指了下自己的嘴:“起了个泡,帮我看看是不是在舌头上?”

对方站过来,大概也没多想,伸手捏上他的脸,他便张开嘴。

人家专心找他口腔溃疡的位置,段景行则是撩起眼皮直勾勾注视这人的眼睛。片刻之后,对视上了,他没有移开视线,挑衅似的眨了下眼睛,继续看。

120秒先生松开了手,退回旁边椅子上坐着。

“在舌头上么?”段景行问。

“没看见。”

段景行又问:“为什么没看见?”

对方抬眼看着他,迟了会儿才说:“不要调戏老人家。”

嘴角噙着一点笑,有了表情,肌肉走向改变,段景行惊奇地发现这人有酒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角两边,一边一个,浅浅的。比梨涡深,比酒窝浅。

段景行莫名其妙地为酒窝窃喜,嘴上不动声色地接道:“你能比我大几岁?”

“26。”

“5岁。”

“5岁一个代沟,没听过么,”顿了顿,男人话锋又转了,“赶这么多场,你还欠别人多少钱?”

段景行犹豫了下,如实回答:“30万。”

30万。

——秦晚活到26岁,大大小小的比赛攒下来的全部奖金,刚好30万。

话在他舌尖滚了一圈,算是经过了慎重考虑,他开口:“你欠我一个人的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段景行似乎没听懂,神情呆滞着定格了住,过了会儿,移开视线,说:“好啊。差点忘了,你是放高利贷的,利息怎么算?”

秦晚一怔,发现段景行没崩住弯起了嘴角,才反应过来他是开玩笑,心里小火花左一簇右一簇,扑都扑不灭,索性不再动用理智阻拦:“利息肉偿。”

“我没问题,”段景行认真地点点头,“也不介意你只有120秒。”

秦晚挑起眉梢:“还来?”

段景行看着他:“债主,你有时间的话,能主动讨讨债么?”

这话不能细琢磨,一细琢磨就能咂出许多别的意思。几秒钟的功夫,气氛变了调,幸好护士来了,喊他缴费。

他赶紧站起来跟着去了。

心口像被人偷偷塞进去一只小麻雀,扑腾着,开心地叽叽喳喳。窗口交钱时朝收费的年轻女孩笑了半天,笑得人家满脸通红,扒拉扒拉刘海儿,还算错了一遍数。

回到病房时,靠窗床位上的段景行正坐着看向窗外。

一束阳光斜着打在地砖上,光所经之地的灰尘被映照得无所遁形,像无头小虫似的旋转、逃窜。

没人和段景行说话的时候,他静静的,瞳仁一动不动,显得眼神有些涣散,微微驼背,低着头,如同一个精致的木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读警校时,微表情选修科目是满分过的。从中辨认出了悲伤,他几步走过去,把一沓单子压床头,伸手在段景行后背上拍了一把:“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直一点。”

段景行眨了眨眼,看向他:“我很直,谢谢。”

挂完水,秦晚送他回家,在旁边看着他打电话辞掉了一半的工,然后把自己那张有30万存款的银行卡塞到了他手里,密码就写在银行卡的背面签名条上。

段景行翻过来看见,乐了半天,可能是没见过他这么耿直的人。

秦晚没来得及说别的,甘耀明一个电话把他叫走——三缺一找他打麻将,他趁着对方赢钱赢得满面红光时开口提道:“明哥,快过年了,我想回一趟老家。”

兴头上的甘耀明一点儿没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了。

小年这天,商街附近有烟花秀。

段景行住的地方能看见,烟花被前边几栋高楼遮住大半,只露出一点边角料,冲得低的,干脆只闻其声。

他现在就剩下一间健身房和两间舞蹈工作室的课,晚上十点上完最后一节课,健身房和工作室全开始放假,一直放到大年初三。

没事儿干,就杵在窗户旁边看烟花边角料。

一旦闲下来,他总会控制不住地想段景玲和他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妈18岁嫁给段平顺,一辈子没上过班,一直过的是公主一样的日子。

在他记忆里,他妈难过的次数大概只有三次。

第一次是发现景玲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时候;第二次是段平顺破产的时候;第三次是看见景玲衣衫不整、唇角破皮,趔趄着走回家的时候。

也是这第三次,要了她的命——她从12层直接跳了下去。

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亲人离世,失声痛哭,再慢慢从悲痛中走出来。

段景行觉着妹妹和老妈就长在他心里,时不时地疼一下,再疼一下。

如影随形。

“咚咚”声响了有一会儿,段景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人敲他家的门。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酒敲错门的醉汉。

这么想着,突然一滞。

直觉好比一串电火花,捋着他的神经末梢窜上去,电得他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心脏和敲门声跳成了同频,莫名感到些口干舌燥,他走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觉和现实重合——门外站着的120秒先生定住两秒,然后直接拽起他的手腕往外拖:“走。”

楼下停着一辆白色SUV,他坐副驾上扣好安全带,开口问:“去哪儿?”

没人应,他抬头,发现120秒先生看着他,噙上一点笑,两边脸颊对称地凹出一双小小的坑,视线朝他脖子以下撩了一趟。

段景行到家之后还没把身上的白T恤脱下来,衣服是眼前这男人买的,他眼疾手快地戳了一下对方嘴角的坑:“眼光不错。”

120秒先生往后退了退,有点不自在:“瞎摸什么?”

“摸摸,”他回答,“试试酒窝甜不甜。”

白色SUV拐上高速,赶上了出城高峰,高速上也开一会儿堵一会儿。

120秒先生调低车载音响的音量,伸手把对着段景行的空调风扇叶片扳向上头:“睡会儿,得天亮能到。”

前后左右的车灯映得SUV车玻璃闪闪烁烁地变颜色,车窗关着,玻璃是灰底色的,仿佛从人堆里硬生生圈出来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内室。

段景行:“我睡会不会传染的你也犯困?”

“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靠着座椅往后调,找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酝酿困意时,静静注视着驾驶位上男人的侧脸,看了半天,他出声:“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看见那双眉头微微蹙起,于是他改口:“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前车的红色刹车灯映亮了前挡风玻璃,又到了堵着不动的路段,男人挂上刹车档位,偏过头看向他:“秦晚。”

“我叫秦晚。”

与他对视着,段景行琢磨了下,开口:“晚哥。”

秦晚一怔,脸颊上的酒窝变深:“还想不想试酒窝甜不甜?”

他轻轻点点下巴,秦晚随即慢慢压过来。

段景行阖上了眼睛。嘴唇碰到之前,热气先缠在一起。

他的呼吸滞住,怕打扰秦晚正靠近的动作。

“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车偏偏在这时摁住喇叭不撒手了,段景行睁开眼坐起来,看见前边儿堵着的车已经开出挺远了。

秦晚也端正地坐回去,单手撑着方向盘,换档踩油门,脸上没什么鲜明表情,只有脖子微微泛红。

段景行也原样躺回座椅上,头转向车窗那侧,忍着笑,闭上眼睛装睡。

司机的车技好,一路上稳稳当当,装了一会儿就真睡着了。

等到秦晚叫醒他时,车窗外的天刚好蒙蒙亮。

车窗嗡嗡着降下来,山涧的凉风吹上脸,脑子瞬间就清凉了。

——眼前是看不到尽头的山,呈现出和天空一模一样的蓝灰色,延绵起伏,最远处渐渐淡进云里。

段景行摸上车门扣手,要下去,听见秦晚说:“等一下。”

这人跳下去,绕到他这边,腰板笔直地帮他打开车门,开完还颔首往后退开半步。

段景行窝在座位上,愣了愣,没忍住笑了,肩膀都笑得抖:“您糊弄小姑娘的技术很好,下次别用了。”

说着,他伸腿落地往外出,谁知道秦晚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摁了一把:“带你出来玩儿,还拆我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没当回事,脚踩着地要站出来,又被秦晚突然出手一把摁回了车里。

他也不嫌秦晚幼稚,再要起身时,抓准时机两手擒住秦晚的手腕,没等发功,秦晚已经轻松抽出去,顺道在他侧腰上抓了一把,惹得段景行顿时笑岔气了,急忙摆手认输:“怕痒怕痒……晚哥饶命!”

车外风更大,衣摆被风撩起来,身旁的秦晚帮他伸手拽了下去,而后他指着近处的悬崖峭壁,说:“我小时候住那座山顶上。”

秦晚指着的那座山,陡得不像人能爬上去的。

锈红色的岩石一块接一块,凸出尖利的棱角,几乎没什么附着的植被。

他静静看了会儿,听见秦晚的声音被风吹出淡淡的悠然:“山顶上的村子叫云中村,我在那儿出生。村子里家家户户种玉米,收了就搓下玉米粒,背到山下卖。”

“那时市场价是十斤五块,我八岁的时候也背十斤,爬一会儿歇一会儿下山来卖,”他把脸侧向段景行,“你知道收玉米的给我多少钱?”

段景行想了想,问:“十块?”

秦晚伸出两根手指:“两块。”

段景行:“为什么?”

“人家知道我从云中村下来,心里很明镜,山那么陡,我下来不容易,不大可能扛着筐再爬回去,欺负我我也只能认。”秦晚抬起手臂抻了个懒腰,一边抻筋一边随意地喟出一声,“小时候以为从山头到山脚就够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五味杂陈地远眺着山顶,正凝神专注着,脑袋上忽的被拍了下,那只手拍完还摁了摁他的头:“所以吧,人不该困在过去,得往前走。”

所有的话堵在嗓子,反而一句也倒不出来,倒是一颗心要先蹦出来似的,他想象了一下八岁的秦晚,问:“你父母就让你背十斤的玉米?”

“不在了。”秦晚说,“我七岁那年,他们进城打工,过索时没检查好绳子,绳断了,一起掉振江里了。”

其中听起来最像交通工具的字眼太陌生,段景行只好开口问:“什么是索?”

“上车。”

秦晚跳回车上,载着他一路向前,轮胎不停地蹂碾着碎石,不一会儿他听见了水浪声。

车停下,秦晚抓着他的手腕带他钻进了黑黢黢的山洞,脚下滑溜溜的,生满潮湿的苔藓,山洞是打通的,大概只有十几米,冷不丁一抬头,光线扑进来,水汽扑面,豁然开朗。

——混黄的江水汹涌地奔腾着,伫立其中的大石头把江水劈成两半,却丝毫没影响它的凶猛流速。

秦晚指给他看,一条铁索从这头横跨到对岸,端头简陋地扎在山腰的岩石上。

段景行细细端详这条索,看着它被磨得锃亮的乌黑色,忽然问:“现在还能过么?”

秦晚睁大了些眼睛:“你想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点点头。

“站这别动。”嘱咐了一句,秦晚直接踩着两块湿滑的石头跨过去,牵起铁索上的安全绳,一截一截地看半天,又回头看他:“你认真的……哎!”

他没有听话,有样学样地踩着石头跳过来,秦晚大概怕他分心滑进江里,不敢再出声。

他站在秦晚身边,呼出一口气,答道:“认真的。”

伸手在索道上压了压,秦晚说:“无论如何,别碰这儿,滑起来速度过50迈,碰一下能刮掉块肉。”

段景行点点头,然后配合着伸手伸脚,让秦晚把他五花大绑地吊上索。

脸朝上,类似蜷着的姿势,后背明显能感觉到振江水星儿溅上来的一阵阵凉。

他在索道上挂了不到一分钟,秦晚也上来了,和他面对面,一只手抓绳,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别往下看,也别喊,容易翻。懂么?”

“懂。”

浪涛声轰隆隆的,他有种正处在海啸中央的错觉,秦晚也只能喊着跟他说:“你说好,我就带你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尾音直接破了。

秦晚在他出声的瞬间猛扥了绳子,风立即呼呼开始剐耳孔,周遭的景物全打了晃儿,生理泪水直接顺着眼角斜着飞过太阳穴,这速度绝对不止50迈。

距离不远,拢共也就花了几十秒,到了对岸。

可岸上全是嶙峋的怪石,怪石半人多高,感觉要碾上来,他身前的秦晚抓着绳子转过身,熟稔地落在其中一块石头上,二人一同停住了。

段景行仰着头的姿势,看得见秦晚抓的是他的吊绳——怕他磕石头上,先帮他停住了。

他解开身上大大小小的安全带卡扣,抓过秦晚的手,果然看见对方手掌磨破油皮,渗了血丝。

段景行回头看了眼吊索,转回头,鬼使神差地说:“心理学研究,在类似吊桥的场景表白,成功率会更高。”

秦晚微微挑起眉梢:“因为人会本能地把自己的心惊胆战,当成对另外那人的鬼迷心窍?”

段景行的手心冒了一层的汗,他没有松开秦晚的手,定定看着他,直截了当:“我喜欢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晚的身体明显僵了下,下巴略微往回收,默然片刻,撩着眼皮看他:“闹着玩儿?”

他松开秦晚的手,往前迈了小半步,鞋底把泥沙摩擦出轻微的响动,这个距离几乎是紧挨着秦晚了。秦晚没后退,段景行没比他矮太多,刚好看见了这人自然曲翘的睫毛,他偏过头,再次凑近,嘴唇差一丁点就碰到秦晚的嘴唇,呼吸之间被对方皮肤上的细小绒毛刮搔出一束一束的痒,他放轻了声音:“不是闹着玩儿。”

还没等贴上,秦晚就一把搂住他,猛地覆过来。

振江涛涛的流水声似是把他们包裹住了。

四周的杂草灌木被潮气滋润,不少草茎野蛮地长过了一米高。

年轻的绿叶特有一种冰凉的芬芳,鼻息间沁满了这种冰凉,嘴唇却被火热地吞吃啃咬。

江水翻滚的声音并没能盖住秦晚的喘息,这些喘息钻入段景行的耳孔,全身都跟着酥麻,甚至抑制不住地震颤,腿软得要站不住,秦晚的手搂上了他的后腰,往近一带。

身体相贴,他清晰地感觉到硬邦邦的东西铬着他的腿。

秦晚硬了。

那只手沿着衣摆钻进了他的衣服里,携着凉气,贴着他的小腹往上摸,与其说是摸,更像用指腹磨他,磨得他有近乎撕扯的疼痛感。

秦晚终于是意识到自己手劲儿重了,搁在他肋骨上缓了缓,然后放到了腰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片是段景行的痒痒肉,他不由得弹着往后躲了躲,别过头笑出了声:“痒。”

秦晚把他捉回来,已经肿胀发麻的嘴唇再次被吮上,虎牙不小心磕在秦晚下唇,淡淡铁锈味儿在唇齿间蔓延,一直到铁锈味被津液融到消失,秦晚退出来,在他衣服里摸了一大圈的手钻出衣摆,伸上来揉捏着他的耳垂,一边揉搓他,一边开了口:“你能不能等我?”

迟了会儿,秦晚又说,“可能会稍微久一些。”

段景行感到困惑,不明白秦晚要让他等什么,又联想到这个人动不动就失踪,手机号打不通,人也神神秘秘,他开口:“你是已经结婚了么?”

秦晚明显怔了下:“没。”

他接着刚才的话追问:“有小孩儿吗?”

“我没结婚。”秦晚笑了笑,放开他,转过身指着山腰上那片建筑物,“那是个民宿,我们住那儿。”

段景行一向不愿意刨根问底,秦晚不说,他也不好再提——就算想提,他压根儿不知道该问什么。

民宿门前的水泥地上镶了一块块鹅卵石,木头搭的前台很像武侠里大侠住的竹楼。

办理好入住,秦晚回过头看他:“以前和朋友来过,这家菜不错,当时就想着以后得带……”

秦晚又笑,一笑起来,仰仗那对位置靠下不知该算梨涡还是酒窝的玩意儿,气质瞬间就变得单纯腼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段景行感觉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人家受委屈的事儿。

前台后面的餐厅是露天的,一间一间,像许多拼在一起的凉亭。菜都是人家后头园子里种的,鸡鸭也是民宿自己圈篱笆养的。

秦晚点菜时完全不遵守中华传统节俭美德,段景行在旁边听着都知道吃不完,这人还想再点,被他及时拦住了。

等菜码齐了,最占地方的是一盆小龙虾。

秦晚套上塑料手套,一只接一只地给他扒虾。

扒完就伸手送到他嘴边,段景行这么吃了一会儿之后,发现邻桌小姑娘老往他们这儿看,看一眼,侧过头和闺蜜挤着脑袋一通笑,然后再瞄过来。

段景行一点儿招也没有,抬头看秦晚:“你快收了神通吧。”

他们住的房间不大,但有个宽敞的阳台,台阶形的木架上摆满了多肉,每个都爆了盆,绿的、红的、蓝的、粉的,又肥又艳。

两张单人中间的床头柜上放着个伴手礼纸袋,里头是一条手工扎染的丝巾,渐变蓝,染得颇有意境。

跑了一上午,身上攒了一层汗,黏糊糊的,段景行想去洗澡,一脱T恤,发现衣摆附近破了个洞,还沾着点铁锈,大概是过索时扎坏的。

“我衣服破了。”段景行把T恤上的洞亮给秦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接过去,抻开看了看,翻床头抽屉,找着了个小针线盒,伸手朝他驱驱:“我给你缝,洗澡去吧。”

十分钟后,等段景行腰上裹着浴巾走出来,那件T恤已经缝好了,扎染的丝巾从破洞中穿过,轻盈地垂下,像T恤原本的一部分,没有半点违和感。

破洞的位置被一匝白线封了边,整整齐齐的。

他由衷夸道:“晚哥手真巧。”

窗帘拉着,浅灰色的窗帘并没完遮住正午的阳光,屋里的光线又暖又昏,秦晚笑出一对酒窝:“是,你晚哥的手可巧了。”

说完,他一把抱住段景行的腰,反手扣他在床上,手指一挑,勾开了他腰上的浴巾。

这人身上到处是水珠,一看就是囫囵擦擦直接从浴室出来了,摸起来温温凉凉的。

秦晚顺着腰上薄薄的腹肌摸到人鱼线,最后落在他腿间,握住。

段景行哼了一声,看过来,瞳仁像泡在水里,亮晶晶的。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脸,握着手里的阴茎撸动起来。

秦晚很快就发现控制住自己手劲儿是件挺困难的事儿,就像小时候看见漂亮的猫,偷偷溜过去拧人家耳朵那样,总想要轻轻弄疼他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身上的水珠渐渐变成热腾腾的水汽。

还有个别顽固的水珠还贴着这副身体,在他轻颤时滑落下去洇湿了床单。

段景行一直偏着头,脸贴在床单上。

秦晚近乎自虐地隔着半个手掌的距离欣赏他,手里抚弄着的阴茎像只顶他掌心的小兽。

直到那双眼忽然摄过来,段景行极尽坦然地喘,眼睛注视着他,皮肤莹白,微张的唇瓣透出一种盈润的水红。

秦晚没有亲下去,他怕现在亲下去之后会失控。

床上的身体绷成了一张弓,头仰起,下颌到喉结,再到明晰的锁骨,全是流畅的线条。

他加快手上的速度,直到这具身体痉挛似的往起一弹,那根被他握着的阴茎跳动着,喷射出几股精水。

段景行的喉结慢慢地上下动了动,喘息时脖子上绷出若隐若现的筋脉,显得那几节颈骨意外地有种脆弱感。

过了一会儿,段景行的视线重新聚焦,依然是看着他。

秦晚觉着再这么待会儿自己就要扑上去了,避开相对的视线,他坐起来,无意间看见段景行那根白净净的器官被他撸得红通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下意识开口问:“弄疼你没?”

段景行贴过来,湿发隔着秦晚薄薄一层上衣戳在他腰上。

秦晚从床尾摸到刚才放那儿的手机,一脸认真地低下头瞎划拉。

“晚哥,”段景行靠着他又拱了拱,“你想干能弄疼我的事儿么?”

秦晚觉着这都能忍就不是男人了。

两秒后,不是男人的秦晚站起来靠到了对着床的墙壁上,仔细阅览着手机屏上显示的天气预报,头都不抬,正气凛然地说:“补觉,晚上带你看星星。”

说完,他去冲了个凉,把浑身的火儿全浇消停了才出来。

结果刚走出浴室,一抬头就看见段景行兴冲冲地掀开被子,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地方:“晚哥,来不来?”

房间里两张正常酒店标间那样的单人床,靠着窗的那张床,床单崭新得没一条褶。

靠着门的,也就是段景行占着的这张床,皱皱巴巴的。

秦晚走过去,伸手抻平了床单,犹豫片刻,还是躺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上另一个热源如小狗一样盯着他,刚要开口说话,他立即先发制人:“别撩了,祖宗。我开了一宿的车。”

热源又往里靠了靠,然后像被人拔了电源似的栽在枕头上,眼睛还盯着他,眨了眨。

等人睡着,秦晚才凑过去把头埋在他肩窝闻了闻,奶香奶香的。

他跟八百辈子没见过活人似的,贴着段景行稀罕不够,恨不得炖了吃肉,直到倦意卷上来,兴奋的神经歇下,才终于睡着。

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

段景行还没醒,秦晚起来穿好衣服,拉开窗帘,直接抬头看向夜空,漫天繁星——挺好,天气预报是准的。

他想叫人起床,回过头,发现对方已经睁开了眼睛,还在枕头上蹭了蹭脸。

民宿坐落在半山腰,海拔算比较高了。

院子很大,地面是拱形的,正好骑在了较缓的山坡上。

木头亭子一个挨一个,三三两两的情侣坐在亭子里的秋千椅上,你侬我侬地说话。

音响播着一首曲调轻快的情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先是注意到亭子外挂着的那个朦朦的球灯,像月亮,走近一看,灯的表面坑洼不平,连月亮的凹槽暗影都仿出来了。

他最后才发现天上的星星。

他第一次见这么多星星。

亲眼见着了,才知道跟画报有天壤之别。星星居然是一层一层铺在夜空上的,明暗参差,层次分明,很容易辨别哪颗近一些,哪颗远一些。

仰到脖子都酸了,他看了眼身后的秦晚:“我要蹦一蹦。”

说着,原地蹦了两下,然后趁没人发现,揪了一支路边的牵牛花揣兜里。

秦晚没反应过来他干什么,直到他抡直胳膊,转了转脖子活动筋骨。

他一开始跳,秦晚就感觉视线是自动黏上去了。

那段窄腰柔韧得不像话,手在地上一搭,两条长腿就从眼前利落地翻了过去。

正播放着的情歌仿佛已经和他融成一体,没有突兀的地方,副歌部分重拍起来,段景行的脚轻飘飘点着地,轻松地跃起来,在半空飞一样地转了两圈,也许是三圈,快得打晃了,没查明白。

亭子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围过来,还有几个举起手机对着段景行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机转过来,快要拍到他,秦晚往后退了一步。

拿手机的女孩子抱歉地对他笑笑,转回去继续拍段景行。

歌曲尾音落下,段景行踩着拍跃到他面前,脸上潮乎乎地挂着汗,从兜里摸出那支藏好的牵牛花递向他。

紫色的花筒,白色的花蕊上缀着星星点点的花粉,秦晚伸手刚要接,绿色的纤茎忽然折下去,连带着牵牛花也耷拉下去脑袋。

围观的游客互相传染着笑成一团,然后起着哄鼓掌。

一片闹吵吵中,他捏过那朵花,揣进T恤胸前的口袋,拽着段景行一路儿远离人群,逃到了稍僻静些的草坡上坐着。

段景行浸着汗,喘着气,一口一口的,听得秦晚要魔怔,四下无人,他刚要亲上去,手机突然响起来。

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弹出来的备注,秦晚皱起了眉。

接通之后,甘耀明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还在老家呢?”

“嗯,”秦晚说,“您找我?”

甘耀明:“我要出门一趟,带别人我心不安。这样,你明早先来找我碰个面,赶得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犹豫了一下:“赶得回。”

甘耀明出货一般至少提前一个礼拜码人,这回实在有些突然。

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迎上段景行的视线。

“老板找,我们得回去了。”他说。

两人并肩坐着,段景行移开目光,看向不远处摇摇晃晃的草枝儿,安静了一会儿才说:“晚哥。”

“你除了放高利贷还干什么?”

秦晚沉默着没说话。

蝉鸣一声接一声,才使得这里不至于空寂。

段景行仍是垂着眼。

他伸过手,揉了揉段景行潮热的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坏人吗?”

嵌在对方发丝之间的手指一顿,秦晚说:“我不是。”

回程的路没有来时那么堵,副驾上的段景行一直没说话,他几次看过去,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

到了段景行家楼下,没忍住,凑过去把人摁在座位上啃了半天。

那两片嘴唇被他嚼得殷红殷红,他抹了下上面的水光,看见段景行正看着他:“不混黑社会行么?”

他伸手捋着段景行T恤下摆的丝巾顺了顺:“胃不好按点儿吃饭。进去吧。”

段景行下了车,回手关上车门,关门声并不大,明显是刻意放轻了,却撞得他心口忽悠一下。

他摇下车窗,看着那个背影,一直到他走进单元门。

在车里静了十来分钟,秦晚把玩着从T恤胸前口袋拿出来的紫色牵牛花,把它放在车前,重新挂上挡,调头出了小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天一早,秦晚准时出现在甘耀明的别墅里。

穿着真丝睡裙的甘菲菲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他来了,又退回楼上去了。

过了十来分钟,简单化了淡妆的甘菲菲重新走下楼,快到他跟前儿时碎步凑来,紧挨着他坐下,没长骨头似的往他身上倚。

手臂接触到甘菲菲丰满的胸脯,他想挪开,甘菲菲立刻搂得更紧,然后嗲着嗓子跟他说没买到限量款的包。

直到甘耀明站在楼梯上干咳了一声,她才收敛了,端端正正地坐好。

“菲菲,你先上楼。”甘耀明说。

他打发走了这位独生女,坐下亲自给秦晚沏了茶,倒上。

茶叶放多了,茶水乌青,入口全是苦味儿。

秦晚放下汝窑的茶盏,开口问:“明哥,这次是什么货?”

甘耀明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领子,压低声音:“‘钻石’。”

‘钻石’是比四号海洛因纯度更高的玩意儿,这两年他跟在甘耀明身边,还从没见他拿到过‘钻石’来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甘耀明又整理了下衣领:“有三公斤。”

甘耀明摸了两次衣服。

这跟婴儿喜欢抱毛绒娃娃比较类似,都属于明显的安慰反应——他对自己说的话没底气。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甘耀明身上穿的改良麻料面的唐装,随意地开口:“明哥,这衣服很搭你,什么牌子?”

“这件?”甘耀明的眼球向左上方微抬,眯起眼慢慢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前年菲菲给买的,你一会儿问她。”

秦晚顺其自然地陪着甘耀明聊了半天甘菲菲,然后趁着气氛放松时突然提道:“您居然能搞来‘钻石’,我以前还以为这玩意儿是垄断货。”

甘耀明卡了下,身体明显往后仰了些:“说来话长,是我以前在缅北赌黑拳认识的,一见如故,聊得不错,没想到他手里有‘钻石’,还愿意散给我来卖。”

撒谎了。

甘耀明回忆身上衣服时,眼球向左上方瞟。后来秦晚问了别的,他也都是这个反应,可说起钻石来源,他的眼球忽然改往右边转了。

——‘钻石’的来源有问题。

晌午10点,秦晚从甘耀明家出来,手机叮一声,提醒有新短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摸出来一看,上面的火星文写着:“亲,有空帮小店写好评吗?每单返现60元,每天500左右……”

招了辆出租,到了个快递中转站下车。

楼与楼之间有一条逼仄的窄道,他靠着墙,点上一支烟。

烟雾打着弯儿往上飘,一只飞蛾冲过来,扑扇着翅膀劈开了连成线的白雾。

抽完手里这支烟,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迎面走来,停在秦晚身边,抬手把帽檐儿顶高一点,露出了的脸。

那条诈骗短信,是他们之间的暗号。秦晚看向对方:“老李,你换个健身教练吧,发力肯定不对,你脖子练得越来越短了。”

“放屁!老子脖子可长了!从小就有人夸我是天鹅!”李展诚蹦了起来,就差撸袖子干一仗,大概及时想起来他是干什么来的,拧着眉毛忍气吞声,转到正事上,“鱼上了钩,鱼饵确定能行吗?”

和李展诚简单汇总了下情报,秦晚从巷子口拐出来,拨了那批‘钻石’的买家的手机号。

电话接通。

对面沉默着,‘喂’都不‘喂’,秦晚索性直接开口:“钻石是有主儿的,买了会惹上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摁下挂断键。

晚上11点,甘耀明开了他自己的KTV里最豪华的一个包厢,等买家来碰头。

秦晚陪着他干坐了半小时,那位神秘的买主终于现了身。

甘耀明迎上门口去跟对方握手,脸上绽出灿烂的笑,不过只笑了两秒,就突然中风了似的嘴角抽搐两下,表情如同见鬼。

——跟在买家后面进来一个男人,走路微微有些外八字,三十岁上下,个子一七五左右,身材匀称,五官没什么特点,不丑,但属于扔进人堆里不好再找出来的大众脸。

甘耀明僵着不动,包厢门自动关上,嘭的一声,吓得他回过神,膝盖咚的砸在地板上,他跪在这男人面前仰起头:“谭先生……误会!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秦晚早知道买家是谭潘。钻石是谭潘垄断的货,他听见有人卖,扮成买家,钓上来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秦晚曾在无数资料上看过这个人的照片,这人从爷爷辈儿就开始干这行,子承父业,现在整个南亚的毒品市场基本都在他手里。

“谭先生,我根本不知道这批钻石是你的……”

“是别的还好说,”谭潘悠然开口,“老甘,你跟我说不知道‘钻石’是我的?”

甘耀明脸上满是惊恐,和站一旁的秦晚对视上,立即信口开河地伸手指过来,声音抖得不像样:“是过山乌!我今年收的这小子,我带他去过缅北!一定是他,他偷你的货,骗我说是‘野钻石’,不是您那批……我才敢帮他出手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谭潘点点头,“可是,交易之前他特意打电话嘱咐我,不要买,‘钻石’有主儿,真按照你说的那样,他会拆自己的台?”

甘耀明这下子完全慌了,嘴唇剧烈抖动着,眼球几乎脱眶地瞪向秦晚:“老子把女儿都要嫁你……你害我,你……”

“嘘。”谭潘半蹲下来,视线和甘耀明齐平。甘耀明就像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神色惊惧,连大气都不敢出。

谭潘叹了口气:“你从我老爸那辈就跟着,你最知道我们家的事儿。从种田的农工、到加工出售,都只用自己的人干……”

说到这,谭潘摇摇头,“就这样,还是防不过来。”

“我一定改!”

“谭先生,我以后不敢了,”甘耀明说着,伸手朝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我把吞的货折成钱还你……不,三倍,十倍还你!”

“你看啊,12年一次,13年一次,”谭潘掰出两根手指数着,“前两次我都没管你。加上这次,老甘,事不过三吧?”

他招招手,扮成买家的黑瘦青年靠近甘耀明,秦晚要冲过去,一把枪立即顶在了他头上。

随即,那青年从甘耀明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一用力,青年手臂肌肉噌的隆起,暴起一条条虬结的筋,包厢里只有咔咔的颈骨挤压作响,他用另一只手捂死了甘耀明的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甘耀明抖得茶几上的烟灰缸都跟着发出摩擦的震鸣。他一声发不出,只剩下眼睛睁着,血丝几乎要从眼球上炸开一样。几分钟后,抖动慢慢变得微弱,睁大的眼睛也凝住不动,那青年松开手,他便直挺挺地一头栽向地板,就这么生生被勒断了气。

谭潘踢了下甘耀明的尸体,把他翻到正面,确认他确实死了,这才踱到秦晚面前:“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老板卖的东西不能买?”

秦晚把视线从甘耀明的尸体上撕下来,闭了闭眼:“因为我不想他变成现在这个下场。”

“讲义气,挺好。”

谭潘点点头,伸手朝着身后的几个保镖一扬手,“老甘以前总提你能打,我这个人又刚好喜欢看拳。这有几个小兄弟,陪你过过。你要是死了,我厚葬你。”

“你活得下来,我给你介绍一份正经工作。”

翌日上午,水城阳光明媚,天湛蓝湛蓝的,没有一条云丝儿。

段景行把干了的T恤从晾衣架上摘下来,摸了摸衣摆上的洞,将一旁的丝巾穿上去。

系了好几次,都不满意,不知道秦晚怎么系的,看着也挺简单,随手一扥,就比他系的这一坨好看一百倍。

掏手机瞄了眼时间,九点二十——十点要到他以前的大学同学住处去,他同学大四了,要回老家实习,没法继续帮他养猫,正好段景行不做那种工,能天天回家,自己也有时间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领猫时,他怎么看怎么不对。

英短这品种是容易胖没错,但他这只黑猫肚子都快着地了。

他抱起猫掂了掂,又看他同学躲躲闪闪的目光,还有她家里的两只原住民——未绝育的公猫。

“黑妞儿是不是怀孕了?”

女孩急忙摆手:“可不是我们家的猫干的,我就是有一天忘关窗了!”

她家安装了专门看宠物的监控摄像头,调出录像一看,一只缺耳朵的大橘在黑妞身上这一通拱。

“……”

女孩怕段景行责难她没看管好黑妞,心里正忐忑,谁知道他盯着猫片儿看得津津有味,还笑了。

“我能把监控拷走吗?”段景行问。

把监控拷到手机上,段景行给自己留了一千块,剩下的一万块全转给了他这个同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孩瞄了眼金额,吓了一跳:“不用不用,就照顾黑妞而一年,也用不着这么多……”

段景行:“你拿着,我心里踏实。”

当晚,他兴冲冲地跑到秦晚家。

敲半天门,没人在,屋里的强奸犯猫倒是发着嗲回应了他几声。

干站着等了半个来点儿,这层的电梯门忽然开了。

一看来人,段景行挺意外,是那位东秀的大少爷李展诚。

李展诚可能没寻思楼道还有人,冷不丁一抬头看见段景行,吓得跳了几步踢踏舞。

片刻后,这人清清嗓子,从手机垂下的链子上掰出一条弯弯曲曲的铁丝,伸进锁孔里,绕啊绕,最后放下来,拐弯抹角地掏出来一把钥匙,把门打开了。

段景行:“……”

李展诚发觉被看,歪头看回来:“你瞅啥?我告诉你,是铁丝不够长,不是我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组织了一下语言,看向李展诚手里的钥匙,问:“你是秦晚的朋友吧?”

“秦晚?”李展诚瞪大眼睛,反应简直有些夸张:“他告诉你的?”

段景行点了头,这位就一脸深沉地不说话了。

进了屋,见不着人憋坏的大橘用野马奔腾的姿势,弓腰一跃一跃地跳过来。李展诚熟练地给猫添粮换水,扭头瞄了他一眼,忽然起身把钥匙往桌上一撂:“你给他喂金百万吧。我挺忙的。”

说完,李展诚就真如他所说的,头也不回地‘忙’去了。

秦晚家里只剩下段景行跟一只橘。

房里的东西比他那儿还少,猫砂、罐头、猫粮、毛梳、电动大耗子……人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他把屋子给人打扫一遍,去了超市把他空荡荡的冰箱塞满了吃的,然后抱起大橘,晃着人家两只前爪:“你知不知道你爸去哪儿了?”

话一出口,他才冷不丁反应过来——刚才管李展诚要秦晚的手机号好了。

他没想到秦晚整整一个月杳无音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情从失落、到平缓、再失落,然后现在已经有点麻木了。

反正鸟巢小区离他住的地方不远,他养成了习惯,回家前先去喂喂大橘,有一次太困,还在秦晚那儿的沙发上睡了一宿。

以前一起组队比过赛的朋友给他打电话,找他重新去比赛。比赛就是他那朋友办的,冠军有五万块奖金。

没对秦晚能碰巧回来抱多大希望,但还是要了一张第一排的观众席票券,把它放在了秦晚家的桌上。

秦晚家冰箱里的蔬菜水果又烂了一波,他习以为常地拿出来全部丢了,擦净冰箱,又去了超市,这回手欠多买了瓶润滑剂,挑秦晚家不起眼的地方塞好,想了想,还是揣回自己家去了。

街舞本就不算太主流,再细分成传统街舞、震感舞、狂派舞、甩手舞、锁舞,从表现形式还能划出城市编舞和爵士。

段景行主跳锁舞,其他的一样还会一点。

小规格锁舞比赛,来的多数是爱好者。

追光灯照亮了观众席第一排,段景行站在台上,看见他给秦晚留的位置上坐了个姑娘。

一股无名火噌的窜上来,给秦晚留的座位,要么空着,要么他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颁奖时,全场的大灯亮起,他再次看向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姑娘,两条麻花辫,一双小鹿似的的大眼睛——主持人在他耳边高亢地说着套话,他终于看清了姑娘的脸,那是小媛,他以前的客人。

结束之后,没等段景行找她,小媛直接冲到了化妆间,朝着他甜甜一笑:“收工了?我请你吃饭吧?”

段景行也跟着笑笑:“我请吧。”

附近一家面条铺子,露天的棚子里,小媛一边吹着冒热气的面条,一边说:“之前说找你的,但我现在已经不做我干爹的生意了,没那么多钱了。”

“……我给我妈在城里买了房,找了份一个月三千块的工作。”

段景行静静听她说,等着她吃完,从纸巾盒抽了纸递向她。

小媛接过纸巾蹭蹭嘴巴:“你妹妹死……”停顿了下,改口,“去世了,你也不做那个了,那我们交往试试行吗?”

段景行还是温和地说:“不行。”

“你是不是嫌我……”

“不是,”他打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媛缩起脖子掩着嘴笑笑,而后定定地看着段景行,两秒后,她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你谈恋爱了。”

段景行:“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下了出租车,沿着人行道走,和他并肩的小媛忽然拽了拽他T恤下摆的渐变蓝丝巾:“这牌子出过这样的衣服吗?限量款?”

“不是,改的。”段景行随口问,“你怎么想起来看街舞比赛?”

小媛又说:“刚好看到海报上有你的名字,我自己买的票,买的晚,抢不到前排,不过我运气好,有个酷哥主动跟我换的!”

段景行的心脏蓦然加快了跳动节奏,站住脚步看着小媛:“他长什么样?”

小媛伸手在自己头上捋了捋:“这儿挑染了两缕银色。”

走到小媛家楼下,她噌的转过来面向段景行,两手背到身后:“能接吻么?”

段景行:“不能。”

她撅了下嘴,突然横手臂指向左边:“那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下意识去看,什么都没有——小媛轻飘飘地亲在他嘴唇上。

小媛亲完,面对着他跳开一步,朝着他挥挥手:“我上楼了,明天还要起早上班。”

段景行把溜到嘴边的‘有事给我打电话’咽回去,看着她上楼,然后才转过身。

穿过两栋居民楼,暗处倏地闪出一个人影停在他面前。

声控路灯在这人背后亮起来。

秦晚。

段进行的眼睛先看清了是他,可脑袋迟钝了许久才认同了讯号。

夏蝉吱吱鸣叫,飞蛾噗噗地撞在路灯灯罩上。

秦晚先开了口:“那丫头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人就站在他眼前,段景行不觉着心里踏实了,反而觉着那股火又烧上来,灼得他体无完肤。

他回答道:“一个朋友。”

秦晚皱起眉,目光垂下,又重新抬起来看着他:“以前的客人吧?”

他不说话,默认,男人忽然抓着他往旁边的墙壁上一推。

段景行后背磕上墙,紧接着,对方抬手在他脸侧的墙壁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还联系!你他妈怎么想的?”

他本能地闭眼偏过了头,舒出一口气,他看了眼秦晚,伸手扒拉开他的手臂。二人擦肩而过,走出没两步,手腕蓦地被赶上来的人一把捉住,那只温热的手牢牢攥住他,攥得他有些痛。

情绪在这一刻攒到了临界值,他甩开那条手臂,转过身看向对方:“你管我联系谁!”

“一个月!”

“我有时想你是不是被抓进去了,又想那样也挺好……至少没横死大街上!”

秦晚脸上闪过错愕,视线垂下,握他手腕的力道也松了。

段景行的心更堵了,他掉过头,一路走到马路边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的脚步声也一直紧跟。

“别跟着我。”

说完,手边儿刚好停下一辆出租,拉开车门上了副驾,司机师傅半点儿不卡壳一脚油门开走了。

段景行看着倒车镜里不断变小的人影,又想跳下车把人捡回来。

——这师傅也是,看不出来什么情况吗,走那么快?

他狠狠跺了下脚,吓得旁边师傅眼眶都大了一圈。

进小区,上电梯。

电梯门打开,有个男人贴在他家防盗门上,表情像偷了糖的小孩儿。

什么脾气都被折腾的没后劲儿了。他走过去,触亮密码锁,放慢了摁密码的速度,然后回过头来看秦晚:“记得住么?”

“刚没看。”秦晚讪讪站在一旁。

段景行关上锁,重新点亮荧光屏,再次摁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开了门,跟进来的秦晚杵在玄关,咳了一声,说:“是我刚刚态度不好。”

段景行没搭理他,倒是黑妞儿慢吞吞挪过去,探着脑瓜儿去嗅秦晚的裤腿。

秦晚蹲下来挠着它的脖子:“之前怎么没见它?”

段景行:“刚接回来。”

瞄了眼猫肚子,秦晚抬头看他:“怀崽了吧?”

段景行把手机里那段监控挑出来,竖在秦晚眼前播放:“你家猫干的。”

秦晚就手接过来,神色疑惑地看了会儿猫片,放下手机,微微挑高眉梢儿看他:“宝贝儿,这只缺的是左耳,金百万坏的是右耳。”

这事儿段景行看第三遍时就发现了,没诓住秦晚,他自然而然地又走过去朝人手里塞了个瓶子:“宝贝儿个腿,我是你爸爸。”

瓶子上满满的英文——关键单词信息翻译过来是‘水溶性人体润滑剂’,秦晚看半天才撩起眼皮:“爸爸,你想好了么?”

段景行已经脱了上衣,走向浴室,目光掠过他:“不用有负担,你就当被骗炮了。”

真枪实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完全没段景行想的那么顺利。

不适应秦晚的手指在他身体里搅,索性让人直接换真家伙上。

捣鼓了半天,终于楔进来最宽的头部,之后那东西试探着开始抽送,像棱刀一样刮得他里边的肉疼得不成,他拍了拍秦晚手背:“轻……”

“还轻?”秦晚抓着他的手往下,“你讲讲道理……”

“我还有一半没进去。”

手指地摸到了的确还晾在外头的一小半阴茎,裹着层凉凉的润滑剂,茎身却热烘烘的。

毫无预兆的,那根东西擦着他的手指,火车一样轰隆隆地往里行进,指腹上残余着青筋鼓动的触感,最终摸到了充盈的囊袋。

尾椎骨都被顶得酸疼,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秦晚就这么昏头昏脑地全进去了。

张开嘴喘息着放松穴口那一匝肌肉,身上一沉,秦晚压下来开始舔他的脖子,像湿漉漉的羽毛刮搔他的皮肤。

卧室的门半开,只有客厅的灯亮着。

屋里足够暗,但又不至于看不清眼前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什么品种的鸟儿大半夜不睡觉,“咕咕”的发出几声短促的啼叫。

快感多数是心理上来的,源源不断,像走遍了整个沙漠,濒临绝望,一抬眼,忽然看见绿洲。

“晚哥。”他叹息着,伸手摸了摸他的绿洲,手指绕上去,拨弄了下那绺微微反光的银色挑染。

秦晚低下头啃他的嘴唇、脖子、胸口的乳点,一边咬一边有力地挺腰律动。

段景行的手指胡乱地镶进那头硬邦邦的头发丝里,轻轻抓着。

秦晚的动作和温柔不沾边,但他却挺受用,每一下都能感受到这人对自己的强烈需求。

没过几分钟,秦晚喘着粗气贴上他的耳朵:“商量个事儿。我有点不成……”

“射了能再来一次么?”

“嗯。”他尽可能张着腿,打开自己,迎合上方的男人。

第二次比第一次的时间久了一倍。秦晚补润滑剂的时候挤多了,透明的黏液从他指缝滴滴答答漏在床单上,和他的腿上。

秦晚连润滑剂盖子都没扣,随手照着床头一放,盯着他的腿,掰到近乎呈一条直线,挺腰再次充满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第三次,秦晚终于想起来把他翻个面儿。

他趴在床上,肉体撞击声和床腿蹭地的吱呀声混一起,一下下的响,秦晚专心地开凿着他后面那个洞,那玩意儿蹭过肉壁上某个地带时磨出了一小串电流,可这根东西的主人大概根本没意识到这点,偶尔碰一下,再就是一通狂轰乱撞。

来回几次,每回都是刚觉着爽,就被撞散了,搅得段景行不上不下,只能出声:“顶我那儿……”

秦晚在兴头上,没明白,呼哧带喘的:“哪儿?”

羞耻心涌上来,段景行拧紧眉,不乐意再搭理他:“自己找。”

另一位终于琢磨过味儿来,放慢速度开始调角度,小心翼翼地寻找那处腺体。

顶到对的地方时,段景行张开了唇瓣,眼睑微微往下阖,遮盖掉一小半乌黑的眼珠。再顶两下,他忽然轻轻“啊”了一声。

像抻懒腰发出的那种哼音,不过带了更多撩人的吐气。

为了多听几声,秦晚每一下都朝那个地方凿,飞快地插入拔出,没多大一会儿,就从段景行口中听到了“慢点”的要求——听是听见了,实在腾不出空理会。

他拔了出来,把段景行的身体侧过来往下一抻,抬起人家一条腿,举到几乎对折,进去之前,先低头看了一眼。

段景行冷白底儿的皮肤稍微有了点血色,乳头红艳艳地挺立着,腰那段收成瘦窄一条,覆着一层充满弹性的肌肉,随着呼吸,绷紧时凹陷出腹肌漂亮的线条,放松时线条变浅,腰侧的人鱼线则深刻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俯下去啃咬对方身上的肉,撒欢了好一阵,瞄见自己牙齿给人家嗑出来的血丝,才收敛着放轻咬下去的力度。

秦晚的性经验不算少,十八岁前就交了第一个女朋友,后来又陆续相处过两个,该干的都干过。

却没有过这种血管都快爆开了的冲动,明明在人家身上忙活着,却怎么着都觉不够。

痉挛的甬道裹着他,一吸一吮的,相接处的润滑剂被磨成了乳白色,起出一层水沫儿。

段景行的脸侧着陷在枕头上,一只手把枕角拧成了麻花。

秦晚低下去,贴着对方泛起艳色的耳朵:“叫老公……”

话出口,才反应过来冲动出口的是什么玩意儿,他简直有些手足无措。

段景行侧过头,维持着这种紧密连接的姿势,转身转得有些费劲,那双缀着水光的眼睛看了他,迟些才开口:“你连我男朋友都不是……”

秦晚想起来在观众席跟那丫头换的那张票——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只能站在黑乎乎的角落偷瞄他。

“老公。”

怅然若失的矫情被迫中止,他睁大眼睛看着段景行:“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你让叫么。”

段景行的腿从他手上落下去,慢慢勾上他的腰,就那么缠着,然后手肘撑起上半身贴近他:“老公……”

喊得秦晚鼻腔一酸,眼泪差点飙出来。

折腾到快天亮,他差不多是浸在汗里了。洗了澡,身上筋疲力竭,却还是不舍得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梦。一阵心悸让他猝然惊醒,深呼吸两口,胸腔传一阵阵传来窒息感,旁边忽然摸过来一只手,搭在他手臂拍了拍,又拍了拍,哄小孩似的。

他掀开窗帘撩了眼外头,天际才刚刚翻起鱼肚白,回身把段景行刨到自己怀里,在对方头发上蹭了蹭脸:“吵着你了?”

“没。”

段景行的声音哑得像患了重感冒,秦晚怀疑他压根一直没睡,伸手扳开了挨着床的开关,屋里亮起来。

外头的猫“喵”了一声,嗞嗞用爪子刨卧室的木头门。

段景行抬手遮了下眼睛:“怎么了?”

“你是不是……疼?”秦晚说得有点别扭,他伸手掀开盖在段景行身上的被子,“让我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缀着好几道红指印的长腿顺从地分开,他小心地掰开那对臀瓣,看见臀缝间的肉花肿得都隆起来了。

“疼你怎么不说?”秦晚抓起床尾的裤子,背对着他套上,“我下楼去买外涂的消炎药。”

白炽灯照亮了秦晚后背一大片紫色血点子,这是淤青快好时的印记。

段景行想象了一下这片痕迹原本会有多么狰狞,视线再往下,看见秦晚腰上横七竖八的几道红色疤痕,还有缝合的手术线留下的痕迹,像几只蜈蚣,横在那里。

一看就是刀伤。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赤身裸体地侧过身,手撑起脑袋:“楼下有药店?”

“有个24小时药店,出门右拐,遇岔口向南。”

段景行:“我不分东南西北。”

秦晚已经开始穿上衣了:“手机有指南针。”

段景行:“渣男一般不这么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回过头看他:“那渣男怎么说?”

“渣男会说,”段景行清清嗓子,“没事儿,老公会分东南西北,以后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出门。”

秦晚走回床边,提着被角盖到他的腰:“都被扎坏了还有劲儿贫。”

说完,他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段景行慢悠悠地趴回床上,他感觉自己屁股里像是安了个钻头,一气不歇地钻,疼得手指头都软绵绵的。

在床单上拍了拍,攒了口气朝着门外喊:“黑妞儿!”

秦晚出去时没把卧室的门关死,黑妞顶开虚掩的门,乖巧地蹲在床下。

他把手伸下去,黑妞便屈着两只前腿站起来,用脑瓜儿挨了挨他的手指。

摸了摸柔软的绒毛,他开始想秦晚。

眼睛看到了那人身上的伤,脑袋便不由自主地开始猜测他这一个月怎么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么阖眼瞌睡着,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回来了,黑妞被踩尾巴似的一顿叫,那人说你别吵,我媳妇儿睡着了。

身上的被子被轻手轻脚地掀开,冰凉的手指给他涂了药,想把他翻成仰面,他才哼哼着出声:“别动我……后边疼。”

这回结结实实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本来还能继续睡,但黑妞大概饿了,叫得特别惨。

他挣扎着睁眼,毫无准备地对视上秦晚的眼睛。

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确认没流口水,清了清嗓子,又有种自己肺里正着火的错觉,嗓子都烟熏火燎的。

“早。”秦晚看着他弯起唇。

后边儿还是疼,他趴着改跪着,姿势纠结地下了床。

一站起来,有东西瞬间沿着臀缝流出来,溜得极快,一趟一趟的,缩都缩不住。

身后的秦晚大惊小怪地“哎”了一声。

他伸手摸了下自己腿间的液体,乳白色,带着精液特有的浓烈腥膻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子里近乎三秒是空白的,然后他回过头,盯着同样呆滞着坐直的秦晚:“你全射在里面了?”

秦晚:“……你不知道吗?”

“天黑,没注意。”段景行伸手掐了掐鼻梁,“我以为你最起码会戴个套。”

眼前这人动了动嘴唇,那缕银发不服帖地翘起来,耳朵还有点红,前言不搭后语地憋出一句:“你饿了么?”

段景行存了心逗他:“我被喂得很饱。”

秦晚咳了一声,跳下床,刚去客厅,被入侵地盘的黑妞就骂骂咧咧地叫唤起来。

段景行跟出屋,秦晚正打开冰箱门往里看:“把我那儿的冰箱装那么满,你这儿空着?”

本来想定外卖,秦晚非得一件件给他套上衣服,拖他去超市。路上还不停嘱咐“外卖用地沟油怎么办”、“菜叶万一没洗干净得吃坏肚子”、“你胃不好少吃外卖”之类的。

段景行走得很不舒服,又不能叉着腿避开摩擦那个地方,加上秦晚还在他耳边叨叨的没完,他只能出声:“妈,说那么多话,累不累,我给你买瓶水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快到超市,不知道秦晚琢磨着什么,朝着他勾勾手:“你手机给我一下。”摁了几下,把手机还到他面前,“定位我给你打开了,不要关。遇着危险先报警。”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怪。”

段景行直接把手机揣回兜里——他是个电子盲,连手机定位怎么关都不知道。

到了超市,屁股疼,蹲不下,撅着挑零食,站起来时,从货架的缝隙看见秦晚的眼睛。

“你左手边,那个牌子的水果罐头好吃。”

段景行朝左一看,水果罐头分黄桃、草莓、杨梅三种,一罐一罐把黄桃罐头掏到了底儿,全放进了购物车。

秦晚在货架那边问:“喜欢桃子?”

他点了下头:“桃子喜欢那种毛茸茸的。就是皮不好剥。”

秦晚马上接道:“以后老公给你剥。”

段景行一怔,也不管有人没人,绕过货架凑到秦晚脸上啄了一口:“学得挺快。”

秦晚搂住他不肯让他撤回去,咬了下他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没有留意到不远处有个年轻女人,举起手机对准他们飞快地拍了张照片。

那女人低下头,打开微信对话框,把照片先发送过去,然后摁下一行字:“菲菲姐,这不是你未婚夫吗?”

甘菲菲收到这条微信时正在美容院做脸。

文字先接收到的,图片转悠着后到。

等看清了照片上接吻的两个男人,她猛地坐起来,脸上的面膜脱落一半,画皮似的挂着。

美容师含着胸小心翼翼地问:“甘小姐,怎么了?”

甘菲菲怀着一口恶气,狠狠瞪了美容师一眼,一甩胳膊摔了自己的手机。

——给人家美容工作室砸了个稀巴烂,甘菲菲没消气,但理智多少是回来了一点儿,她捡回地上碎了屏的手机,想了想,先是给甘耀明拨了过去——她爸关机。

这样的事情之前也有,但这次最久,估计是出货去了还没回国,居然一个月没跟她联系。

老爸帮不上忙,她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阿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毕恭毕敬地回话:“菲菲姐,有事?”

甘菲菲:“就是想你了。”

跟符小钟约在了一家酒店,云雨之后,符小钟讪讪地开口问道:“菲菲姐,你跟乌哥结婚以后,还会找我么?”

“当然会,”她偏过头,深情脉脉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那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符小钟点点头:“要没有菲菲姐,我早在村子里饿死了。”

甘菲菲跟他一起出了酒店,在大堂站住脚,叫符小钟把车开过来。

等着的功夫,她打了段景行的电话——琢磨先把人骗出来,没想到段景行直接拒绝她,说已经不做了。

甘菲菲也不管这还是酒店大堂,直接朝着话筒尖叫:“多少钱随便你开,马上给我过来!”

她喊完,那边鸦雀无声,觉出不对,把手机拿下来,碎裂的屏幕显示着通话已结束——她居然被挂断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卡着痰的搭话:“您刚刚是不是喊‘段景行’?”

甘菲菲回过头,发现和她搭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皱巴巴的保安服,身上有一股酸臭味,脑袋上的头发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洗,油亮油亮的,甘菲菲嫌弃地噤了噤鼻子:“一边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年男人赔着笑,往旁边退开小半步,朝着甘菲菲点头哈腰:“别生气别生气。你要找的段景行,”他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是做男公关的,没错吧?”

甘菲菲愣了下,稍微缓了态度:“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他嘿嘿笑了一声,“我儿子!”

甘菲菲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半圈,片刻之后,变脸似的堆起笑:“哎呀,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实话跟您说吧,我和景行处对象呢,早就不想让他干了,话说得可能有点过,惹他生气了,现在就想赶紧见他一面跟他谈清楚……”

说着,从鳄鱼皮的手提袋里摸出钱包,抽了几张百元钞票递过去:“叔,您给他打电话,帮我把他叫出来?”

男人探着眼睛溜她钱包里剩下的几张,她索性都拿出来,一沓儿全塞对方手里:“帮帮忙、帮帮忙……”

甘菲菲刚刚在电话里喊那两嗓子让段景行头疼了好一会儿。

他伸手揉着太阳穴,看着眼前饭桌上的菜。

秦晚给他做好菜之后,一口都没吃,接个电话就走人了。

这人总干这样事儿,他现在想生气都培养不出情绪了。

头疼,屁股更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着一不留神就能牵扯到那地方,他端着碗站起来,夹了一筷子排骨,送到嘴里,牙齿咬下去,浓香的糖醋汁在舌尖蔓延,排骨肉绵糯,又不至于烂,还不柴——猪知道自己被做得这么好吃,都得挺高兴。

咽下了肉,伸筷子去夹那个鸡腿,没等戳上,桌边放着的手机震起来。

视线扫过去,打电话的是段平顺。

段景行拧起眉。

响了三遍。

他拿起手机,划向了接通。

段平顺虚弱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景行,刚过完年,我不想这么混下去了。我……想去戒毒所,办手续得要家属签字,这世上我只剩你这么个儿子了,能帮帮老爸吗?”

他妈的遗照被他挪了出来,挂在客厅墙壁上,此刻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脚边儿蹲着的黑妞“咪”了一声,他犹豫着,终是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哪儿?”

水城,北海湾海鲜排档。

谭潘占着一张能坐十人的圆桌,手套也不戴地剥着皮皮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走到他桌子对面,他抬头看了一眼,把手里刚剥好的一整条肉放进空碗里,递到秦晚面前:“这季节最肥,尝尝?”

秦晚瞥了眼面前的碗,两手揣兜,往后靠在椅背儿上,半阖眼皮看桌对面的谭潘:“找我吃虾?”

谭潘低头剥第二只,煎炸过的虾皮剥落,发出嘎巴嘎巴的清脆声响,他放虾肉进嘴,咽下去才答非所问地开口:“你可真难请,叫人找你多少回了,都被你打进医院。”

“别,”秦晚说,他扫了眼邻桌,那里坐着谭潘的几个保镖,一个月前在甘耀明的KTV,这些人曾经合力试图杀了他。

“我也被你的人打进过医院,你要论这个,那就没完没了。”

“年轻人,总这么急,”谭潘抽了张湿纸巾擦手,抬起头看着秦晚,“我不是跟你说过,给你找份正经工么?”

秦晚:“我要是看不上呢?”

谭潘沉默了片刻,掰手指算着:“KTV、洗车行、收高利贷,你就看得上这些?”

秦晚吊儿郎当地低着头,笑了一声,突然抬腿踹向眼前的圆桌,桌板忽悠翻过去,桌上花花绿绿的蘸料准准地翻到谭潘身上。

他一跃踩上圆桌,笔直地扑向谭潘,一拳揍在他下颚:“你当我的面我做了明哥,还想让我给你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谭潘那几个保镖反应过来,一齐冲上来把他拖走。

地上的谭潘下颚一片通红,就那么坐着,半晌,忽然醉酒似的开始大笑,一边笑一边抬手招呼架着秦晚的手下:“放开放开。”

他笑够了才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肩头沾上的黄灯笼辣椒,走到秦晚面前,噗嗤又笑了,可以说是神采奕奕地盯着秦晚:“我跟你说,我老爸都没打过我,我可是第一次挨打。”

下午六点。

隔着眼皮,夕阳仍渗进一层血红的光。

段景行的侧脸贴着地,被细小的沙砾磨得一阵阵刺痛。

甘菲菲的香水味浓得熏人,围上来几个打手在他身上不停地踢踹,其中一个老大做派的青年上前拦了一把,所有人停下来,那青年转过头说:“菲菲姐,昏过去了,你还要再打几下出气么?”

“拖他上车。”甘菲菲道。

他被那青年扔在了后座上。

车开得很急,本来就绞痛的胃翻江倒海,差点直接吐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闭着眼睛装昏,顺着颠簸的惯性,从座椅跌到车底儿,动静儿不小,副驾的甘菲菲骂了一句,车仍保持高速行驶。

一百多迈的车速,跳车肯定没命。

他睁开眼睛,确认前头两人的角度看不见他手里动作,于是把手伸进裤兜,摸到自己的手机。

想找秦晚。

但秦晚从来没给过他手机号。

车在海边停下,后边跟着的另一辆也发出了踩急刹的刺耳声响。

甘菲菲甩上车门,打开了车后备箱:“阿钟,那箱酒放哪儿了?”

“压在烟底下,”领头的青年也下了车,“菲菲姐,我帮你找。”

车速一百迈往上,一百迈等于一百六十千米每小时,开了五分钟,一共是八公里。

从段平顺报的那个酒店为起点,往出走八公里左右,只有禁止下海游泳的水城湾深海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拨下报警电话,想破釜沉舟地快速说个地名,接线声还在响,阿钟突然跃过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机,摁断电话。

“怎么了?”甘菲菲拎着高度数洋酒走过来。

“他想报警。”阿钟说完,面向海水,一扬手直接把他的手机抛进海。

然后,他和带来的七八个手下围住了段景行。甘菲菲站在这些人前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段景行,捏着细细的酒瓶颈项晃了晃:“以前我让你喝过的,记不记得?”

脑袋上的口子不停淌血,血流进眼睛里,段景行抬手抹了一把:“记得。”

甘菲菲一对上扬眼线瞪得要飞起来:“乌哥以前为了救我不要命的,你知不知道我跟他感情多深?”

听到这儿,段景行可算确定了,自己和秦晚的事儿被她知道了。

他咳了两声,吐掉一口血沫,抹了抹嘴,扬起头看她:“那你还花钱找男人?”

甘菲菲手里的酒瓶开始剧烈颤抖,她一扬手,把酒瓶递给她身边的阿钟:“给他灌进去!灌醉了扔进海!”甘耀明做过好几次这样的事儿,她有样学样,躬下腰贴近段景行,“条子捞上来也只能认你是醉酒失足坠海!敢跟我抢,我让你没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展诚下了班,开车从单位拐出来,准备奔赴今晚的相亲局。

路口的交通灯变红,他停下车,从储物盒的一大堆纸团,还有喝一半的矿泉水瓶里掏出一瓶香水,举着香水瓶绕到脑袋后,对准自己后脖颈刚要喷,手机忽然惊天动地唱起来。

差点摔了香水瓶,定定神,拿起手机。

结果收到的是一个位置坐标,文字紧跟着传进来:

“SOS自动联络,我从此位置进行了紧急呼叫,您被我列为紧急联系人,因此会收到这条信息。”

又仔细看了一遍传位置的手机号——两个月前,秦晚曾用这个号码给他打过电话,说了什么残障青少年画展展位的事儿。

他立即坐直了,辨认出位置所在辖区,直接给最近的辖区派出所打了电话。

避开秦晚身份,简短地说明情况紧急,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撂下电话,看了眼路况,其他车都在乖乖等红灯,他直接压着实线掉了头,踩死油门朝水城湾方向狂飙。

水城湾。

天已经基本黑下来了。

段景行觉得呛水的滋味相当不好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会游泳,烈酒又烧得食管针扎似的阵阵刺痛,本能的求生欲让他一次次从海水里挣扎着露出脑袋,影影绰绰地看见甘菲菲站那儿,两手抱臂,瞪着他的眼睛里简直装不下过剩的恨意。

手臂实在发软,使不上力,一个浪头盖过来,身体忽悠一下,骤然下沉。

他尽可能仰着头向上,看见雾蒙蒙的海水,一晃一晃地随风荡漾。

想喘气,张开嘴,苦咸的海水灌进来,耳鸣眼胀,忽然听见若隐若现的“喂乌喂乌”。

警笛。

海水水面投射出红蓝闪烁的光芒,身体先于了大脑,再度挣扎出一股力量往上扑腾,没等冒出头,他感到强有力的两只手拽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拖到岸上。

——耳边的警笛声一下子清晰起来。

“你怎么样?”

段景行的眼睛被海水泡得涩痛,模糊地看见救他的是个穿制服的陌生警察,酒水混着海水在胃里巨浪滔天,他偏过头,猛地呕出来,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就地吐了个好歹。

胃里空涝涝,可算舒坦些了,他回答道:“还好。”

“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循着声源看过去——

甘菲菲被另一个警察戴上了手铐,那警察钳着她的胳膊,她仍在耍横,“别他妈碰我,信不信我告你强奸!”

“担待吧,”警察架着她往旁边警车那儿走,“我们所里没有女警。”

口腔里又酸又苦,嗓子疼得说话都张不开嘴,旁边警察搀着他站起来,递来了一瓶矿泉水。

“谢谢。”

一瓶水漱了漱口,嗓子稍微好受些了。

段景行被扶上警车,送去了医院。

清了创,拍了片子,看清楚内脏没有损坏,才进病房躺下。

护士给他扎上一瓶消炎针,来做笔录的民警又问了半天。

这间是六人病房,空着四张床,段景行自己选的靠窗,闲着没事,手上又挂着消炎针,他只能看窗外的景儿。

路灯旁停着一辆灰色的揽胜,还是加长款的,又高又大,一个车位差点圈不下它,旁边停的小轿车被它衬托得像小玩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正盯着人家三百多万的豪车打量,车灯突然闪烁了下,接着,车主步履匆匆地拉开车门跳上车。

段景行惊讶地发现他认识这个车主,画展上见过一次,秦晚家门口见过一次,好像叫……李展诚。

李展诚并不知道就这么寸,住院病房的窗户刚好能看见停车场。

他着急忙慌地赶去同秦晚约碰头那个小巷子,到地儿一看,秦晚已经靠着墙那儿站着了,戴着个黑色鸭舌帽,地上围了一圈烟头。

“那小子没事,”李展诚开门见山,“连道需要缝口子的伤都没有。我要是伤成那样,领导都不带给我批假条的。”

秦晚从鸭舌帽底下露出眼睛瞟他:“他能跟我们一样么,我们皮糙肉厚的。”

顿了顿,又问,“你没在景行跟前露面吧?”

“我傻么,交给那些派出所民警了,我要是在这个节骨眼闪亮登场,你家小宝贝不是一下子就知道我是警察了,再一联想,你不就也露馅了。”

说到这,李展诚皱起眉,“甘菲菲交代,是段平顺把段景行叫出来的。他骗他儿子说自己要去戒毒所,让帮他办手续。”

一阵风吹过来,小巷墙壁上的高压电箱铁皮盖吱呀作响。

秦晚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帮个忙,直接尿检走个流程,把段平顺关强戒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李展诚点了下头,“还有那个甘菲菲,帮他爸出过几次散货,划拉划拉够吃十年牢饭的了。”

秦晚:“甘耀明的尸体找到了没?”

“找到了,离那KTV不远的林子里,都他妈被蛇吃的就剩下渣子了。”

李展诚伸手管秦晚要烟,点上之后,才接着说:“你花了三年才搭上谭潘,一个甘菲菲都能扑腾成这样,谭潘那人滴水不漏,你跟那小子还是先断了吧?”

秦晚:“我要是没数儿,就奔医院守着他去了,还在这儿等你?”

李展诚陪着他干站了一会儿,忽然抬起胳膊肘儿怼怼他手臂:“怎么说弯就弯了,以前也没有这迹象啊……再说,那小子也没多好看,就一般般帅?”

“是,”秦晚说,“就你最好看。”

李展诚没听出来是骂自己:“我是挺好看。”

水城市中心医院。

段景行招呼来护士,一问,人家说还有几瓶水没挂完,全挂完得后半夜,他家里有猫,猫还快生崽子了,索性开药直接回家了。

家里饭桌上还摆着秦晚上次做的菜,好几盘都没动,他拿了双筷子,挨个尝了一口——天热,这些菜没撑住,都已经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还行,脸上没有太明显的伤,还出得去门。

手机被甘菲菲带去的人扔海里了,得买新的。

第二天上午,去了附近专营店,一看,最便宜的还一千多块,拐出来直接在维修手机的小店买了部便宜的二手手机。

黑妞生了三只小崽。

都长得比较像他们的野猫爹,其中两只是纯橘色的,还有一只脚掌是黑的,像穿着四只靴子。

黑妞生崽的当天晚上,段景行蹲在小帐篷支出来的猫产房前,把一只笨的找不到奶头的猫崽挪到黑妞肚皮底下,看了会儿小崽喝奶,又抬头扫了眼窗外,月亮圆圆的,混沌沌的。

秦晚又没影了。

也不知道这时候在不在家。

一想到秦晚,就好比一个火苗掉上地毯,呲溜就烧成一大片。

他觉得该跟他谈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这么等通知的感觉太操蛋了。

到了秦晚家门口,先敲了两下门。和他预想的一样,没人开。以为他不在家,直接掏出上回李展诚给他的钥匙,拧开门锁。

卧室的门紧闭着,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过堂风从楼道吹向后背,段景行回手关上门,一转回来,看见从卧室走出来的女人。

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身上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裙,就那么点布料,胸大腰细的好身材一览无余,一举一动也全带着这个年纪的风情。

她不慌不忙地看着段景行,目光从上到下把他撩了一遍,婀娜地走回卧室,再出来时披上了件秦晚的T恤。

秦晚本人就跟在她身后,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那绺银色挑染翘着,双眼皮好几道褶儿,上半身光着,从脖子一直到小腹,零零星星点着好几处暗红色的吻痕。

“怎么……”如同被什么东西噎住一样,秦晚看见了他。

那女人转回头看着秦晚,平和地开口:“这帅哥有你家的钥匙。”

秦晚看起来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段景行吸了一口气,把钥匙就手放在门口的鞋柜上,翻出自己的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也放上了鞋柜:“密码是六个0,你借给我那30万,我按月还你。”

防盗门从外关上。

马上又传来电梯门合上的声响,女人才开口:“看着没,这样都不摔你家的门,这小孩多讨喜欢。”

秦晚觉着这话有套儿,要是接了就得没完没了,于是走回卧室。床头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代表段景行位置的红色坐标点,他关上定位系统,扣上笔记本电脑,低头扫了眼自己这身‘吻痕’,伸手在小腹最红的那枚上搓了搓,发现一点儿没搓下来,歪头朝门外喊:“萍姐,你这玩意儿擦不掉啊?”

“防水的,”朱萍在客厅回他,“等姨给你找个卸妆油。”

段景行走过了自己住的地方两公里,又折回去的。

到了家,抓起水杯咕咚咕咚喝干了水,有冲动想把水杯往地上砸,垂眼看见喂奶的黑妞儿和它的三个孩子,又把水杯原样放回桌上。

去冲了个冰凉的澡,从淋浴间出来牙齿都打颤,可算是冷静下来了。

楼上又开始“动次打次”地大声放音乐。

楼上这礼拜刚搬过来的,经常大声放歌,有时候到半夜也不停。段景行从来没和这位‘音响’碰见过面,上去找过几次,从来没成功敲开过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机发出短暂的提示音,只剩余电,马上要自动关机了。

他盯着屏幕上幽蓝的亮光,忽然想起来秦晚让他不要关手机定位,遇着危险就报警。

——报警电话没打出去,但警察还是马上就赶到了他出事的地方。

世上没那么巧的事,他虽然是个电子盲,也能明白这事儿和手机的什么定位脱不了干系。

琢磨了半天,脑海中突然跳出来和秦晚刚认识时的场景,他在天台上酩酊大醉,差点跌下楼顶,秦晚救了他,但把他送去了派出所。

一个流氓头子,脑子里第一时间反应到的会是派出所?

还有那个李展诚。

为什么那么巧就出现在他被送去的市中心医院?

清晨五点。天都还没要亮的意思,段景行腾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睁着一双炯然的眼睛,给黑妞儿换了身下的垫子,添水换食。咬着指甲盖熬到了上午八点,穿好衣服,飞奔出了家门。

八点是水城公务员上班打卡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招个辆出租,跑遍了全市所有的派出所、刑警总队,防爆支队,连药品监察局和国土环境资源局的大院都溜进去看了一遍。

下午2点半,他终于找到了李展诚那辆5.0T的巅峰创世加长版揽胜。

这单位的牌子没在外面,挂在里头的办公楼上,正方形的牌子不大,上面写着:水城市公安局城北分局禁毒支队。

半个月后。

富贵洗车行。

白色SUV车上满是泡沫,秦晚换了水枪,拎起来冲干净车上的泡沫,冲到轮胎时愣了神儿——他曾经开着这台车带段景行回云中村。

刀疤刘扒拉了下他的胳膊:“乌哥,我车轮胎一会儿让你呲歪歪了。”

秦晚看了他一眼,朝他驱了驱手。刀疤刘人如其名,鼻梁上横着一道一指长的增生疤痕,虽然面相不怎么好惹,可这人实打实是个怕事儿的怂货。

等着他站到一边儿,秦晚把车顶棚余下的泡沫一并冲干净,旁边等着的洗车工拎着毛巾上来擦车。

刀疤刘再次凑到他身边儿:“乌哥,6点多了,咱去吃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裤腿被水枪溅湿了一大片,低头扫眼,随口应道:“吃什么?”

“都行啊,乌哥你想吃什么?”

他想了想,看了眼门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带你去吃西餐。”

月光广场写字楼四层,西餐厅。

四层洗手间出来的墙角位置摆着个垃圾桶,是这一层心照不宣的吸烟角。

他算好了西餐厅对面健身房下课的时间,站到垃圾桶旁边抽烟。

等了约么十分钟,段景行出来了。

身边还跟着个穿一身荧光绿的健身房学员,头上没毛儿,看起来五十来岁。

段景行穿着运动裤配白半袖,汗浸了胸口一大片,衣服就跟透明的似的,里面啥样全能看得清——秦晚顿时气坏了。

他观察着段景行跟那光头学院有说有笑,还接过对方的烟,大概准备挨到窗户边儿再点,一抬头,和秦晚对视个正着,整个人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光头看他停下,问:“段老师,怎么啦?”

段景行摇摇头,走到走廊尽头,回手把窗户推得更开了些。

秦晚朝另一边挪挪,给这两位抽烟的腾出地方。

光头理所当然地站在了秦晚和段景行中间,朝着段景行贴了贴:“段老师啊,你……有对象没有?”

段景行有意无意瞄了眼秦晚,还是一贯的温雅口吻:“我单身。”

光头把腰背挺直,掏出手机,翻到相册,亮出几张美颜过度的大头照到段景行面前:“这是我侄女,22岁,刚毕业,现在在一家国企做会计,性格特好!”

秦晚探脖子瞄人家手机,动作大概是有点刻意,光头瞅了他一眼,拢上自己手机,又朝段景行那边凑了凑。

“段老师,我跟你上课这几个月,发现你人特好,又有耐心,你这样的少有喽!现在的小年轻,脾气那都可大了!”

“是,”段景行接着光头的话往下聊,“动不动失踪什么的,一点儿不像个成年人。”

“所以啊,我就觉着,你和我侄女肯定合得特别来!”光头把照片划向下一张,“看看,我侄女还会弹钢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晚又悄默默挪了半步,偷窥人家手机屏。

光头有点恼了,皱起眉直勾勾看他。

段景行也放低上半身,隔着光头,看向秦晚。

秦晚恶狠狠喷了口烟,也隔着光头看向段景行:“你看什么?我烟没抽完,还能去哪儿?”

那两绺银色挑染大概让光头判定秦晚不是好人,他摇摇头,眼尾重新堆起鹰爪纹笑道:“段老师,我知道你脸皮薄,那明晚七点,对面的那家西餐厅,你们先见见,行不?”

段景行还没答话,秦晚从嘴边捏下还剩半截的烟,一个抛物线稳稳抛进另一头的垃圾桶开口,他迈开腿绕过光头,伸手一把攥住了段景行的手腕:“他明晚有事,去不了。”

一气呵成地拉段景行进了电梯,到地下车库,上车,用土匪绑人的手法给人系上了安全带。

车不带减速地从陡坡冲出了车库出口,遇着广场大门的升降杆,等着放行的功夫,段景行问:“请问我明晚有什么事?”

秦晚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你他妈要张开腿给我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车再次蹦出去,秦晚的手机欢快地响起广场舞舞曲,他扫了眼屏幕,看见打电话的是刀疤刘。

划向接通,刀疤刘先说了话:“乌哥,正吃饭呢,你哪儿去了?”

“你自己吃,回头给你报销,我手头有急事儿,开你车走了。”说完,挂断电话。

副驾上的段景行安静了一会儿:“抱歉,刚才你说的那个,我不愿意。”他半点儿没有生气的意思,语气斯斯文文,“去找那个胸大的姐姐吧。”

秦晚看了他一眼,没搭茬,抓紧方向盘,差点把人家皮套撕了,一路绷着,可算是开到了鸟巢小区地下车库。

连拖带拽把人拐回家,咣一声关上门,像给藏着全部家当的保险箱落好锁,他心里的焦灼终于稍稍平息。

段景行微微喘着靠在他家墙壁上,半湿的前襟透出一对粉红色的乳点,往下是薄薄一层腹肌,被两条斜劈下来的人鱼线束着。

秦晚条件反射地想给他扒了换件不这么透的,手指压上去,才觉出自己是抽了鬼风。

但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指腹像是被万能胶水黏住了,隔着层布料,轻微地搓了搓。记忆排山倒海地灌进脑子。

他的手指记得段景行摸起来的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耳朵记得段景行被折腾狠了是怎样咬着嘴唇叫的,还喊过他“老公”。

想到那声“老公”,秦晚的小兄弟受不了刺激,立即开练站军姿。

段景行往他腰以下扫了眼,墨黑的眼仁转上来,定定注视着他的眼睛:“现在是什么意思?”

秦晚往前迈了一步,呼吸交错在一处,热腾腾的汗味儿扑鼻,他凑过去要吻,段景行偏开了头。

他的手腕朝上,手指往下直接拢住段景行裤子里的器官。

这人还要往后躲,但紧贴着墙,躲不开。

秦晚兴奋地觉察到那团器官在他手里勃起,段景行像被暴徒逼的无路逃窜的小媳妇,被困在墙角,偏着头,连名带姓地喊他:“秦晚,我说了不愿意,你要是硬来就是强奸……”

“那叫强制猥亵。”秦晚说。

段景行一怔,眼中掠过意味不明的笑意:“你懂的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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