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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晩意指了指门口守着的那两个侍卫,压低了声音问道:“二位官爷可否让我进入卷宗库一趟?那二人我看着面生,怕是会将我拦住。”
两人面面相视,异口同声道:“好。”
宋晩意心中欣喜,立刻取下手上的金镯递给那两人:“这是我请二位官爷吃酒的,日后还请二位官爷多多关照。”
两人欢喜地将那金镯接了去,将宋晩意带到门口守着的侍卫面前。
“兄弟,这是宋仵作,让她进去吧。”
其中一人诧异,细细打量了宋晩意一番,低声对两人笑道:“她就是叶大人新得的小跟班?果然是国色天香。”
两人拽了拽那两侍卫,又严肃地嘱咐道:“你俩可得恭敬些,万一哪天便成了叶夫人,到时候你俩可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面面相视,认真地点了点头。
宋晩意正疑惑着打量着几人,忽见那四人停止了耳语,齐齐向她走来。
“宋仵作里面请。”
其中一人给她推开了门,又走进去给她点亮了屋内的烛灯。
宋晩意有些受宠若惊,急忙道谢:“多谢二位官爷。”
待大门终于又合上,目光顿时变得淩厉,飞快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奔去。果然没费几番功夫便找到了。
她兴高采烈地将那卷宗快速地抽了出来,仔细地扫视着上面的每一个文字。
啓元五年七月初一,江南宋氏宋松山登记户籍入住京城。
啓元五年八月初一,江南宋氏宋松山再次登记。
……
啓元六年四月初一,江南宋氏宋松山再次登记。
宋晩意皱起眉,反複翻页确认了好几次,这时间记载最后确实是停留在四月初一这天,可爹爹是八月初二被送到宅邸门口的。
整整相隔了四个月,爹爹在京城到底发生了什麽,他又去了什麽地方,又为何一直与他们断了联系?
话说发现爹爹那日,倒也发生得突然。
门口守着的小厮按照惯例于清晨开了门,便看见门口停着辆破旧的牛车,牛车上盖着些许茅草,掀开一看,只见面色苍白的宋松山静静地躺在里面。
那守门的小厮吓了个半死,跌跌撞撞地去寻了哥哥宋宇安来。
一探鼻摸脉,才发现人早就没了气息,怕是已经死了许多天了。
现在想想,倒是蹊跷得很,也许他并不是在京城死去的。
宋晩意只觉得头疼,好不容易来了京城,如今好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仅仅留存的一丝线索也如那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得无影无蹤。
“你在干什麽?”
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将她吓了一跳,她慌慌张张得转过头来,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叶南风支支吾吾地慌乱编了个理由:“我对这京城的案子好奇,閑来无事过来看看。”
话刚落音,她便后悔了,这番胡话鬼都不信,简直毫无逻辑可言。
“好。”叶南风自顾自走到屋内唯一的一张案几旁坐了下来,低着头似乎在写着什麽。
两人之间有些距离,又加上夜晚的昏暗,宋晩意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什麽?!他居然信了?!宋晩意又庆幸又诧异,如此心思缜密的叶大人竟然相信了她的鬼话!
他何时来的?她竟无半分觉察,许是她方才看得太入迷了罢。
不过想想,从她赖上他到现在,他似乎对她的来历并不感兴趣,丝毫都没有怀疑过她,真是蹊跷。想着,宋晩意更加心绪不宁。
“过来。”清冽的声音突然吓了她一跳,她立刻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去。
昏暗的烛光下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硬朗而立体,空气中又陷入一片沉静。
宋晩意决定先发制人,鼓起勇气试探道:“大人不好奇我是谁吗?”
叶南风似是来了兴趣,他勾起唇,擡头眼含笑意看着宋晩意说道:“你是谁?”
深邃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的心底掏出来,宋晩意倒吸了口凉气,收起眼底的慌乱答道:“我叫宋晩意,从江南来的……”
话戛然而止,她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回複。
“好。”
好?就一个好字?宋晩意神情木然地看着前方低头认真写字的人。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罢了罢了,或许他真的不在意这些,她又立刻安抚自己,吊起的心髒又放了下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过来磨墨。”
擡起头又看见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宋晩意不情愿地坐在他身旁坐下,轻手捏起墨条,缓慢均匀地在砚面打磨,又将磨好的墨汁推入砚池。
如今还是得好好查查爹爹到底在京城发生了何事,以至于他离开时也没有给家里通书信,只是这卷宗数量如此庞大,宛如大海捞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