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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他求仁得仁,却哭泣不已。(1 / 2)

('这场雨来得遂然,去得也快。

沈观醒来时听到窗外蛐蛐儿鸣叫,后背有些发痒,他回头望去,见徐梅询借着月光在替他上药。

徐梅询脱了那身帝王长袍,散着头发,只穿一身素衣坐在床尾,手指上的墨绿扳指被月光照得莹润,衬得他整个人不像是皇帝,倒像是哪家轻贵门庭的长公子。

见他醒了,徐梅询盖上瓷瓶,摸了摸他单薄的背脊,指腹干燥又温暖,沈观被摸得舒服,眯了眯眼睛,就听他问:

“这处疤是怎么来的。”

蝴蝶骨下两寸有一处已经愈合了的深色疤痕,沈观顿了顿,说:“那人喜欢饮酒,没钱,就叫我去赊。”

床头的流苏穗子被攥在手里,沈观如今提起这件事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赊不来,那人就将我推到了地上……冬天割完的庄稼地里只剩一截带着尖刺的短根,被冻得硬了,我倒下去差点将我整个人刺穿。”

“是母亲救的我,陛下,你知道她是怎么救的吗?”

徐梅询看着沈观,在他的视线里,能清楚看到他原本还平静的脸上忽然带了一抹笑:

“哪有银子救命啊,母亲找到村上的赤脚大夫那儿,用自己的身子换了我一条命。”

“陷入绝境不可怕,可怕的是陷进去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有张漂亮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观嘴角带着笑,牵着徐梅询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陛下,我长得漂亮吗?”

沈观意识不到,他一次次地诉说自己的境地有多不堪,将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其实只是无意识的向徐梅询求救。

他太渴望有个人能拉他出泥潭。

掌下面颊手感温润,徐梅询用指腹摸了摸他,随后俯身以额头相对。

沈观被他陌生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睛微微瞪圆,就听徐梅询道:

“我救你。”

先是怔愣,随后是不信,茫然。

沈观许久没动,保持着这个姿势徒劳地睁大眼睛,在心里来回反复的咀嚼这三个字。

瞳孔渐渐聚焦,徐梅询看他嘴唇张合,似乎在无声的说着什么,仔细去分辨才能看出来他一直在重复那三个字:

“我救你。”

如同溺水之人拼尽全力去抓那根漂浮在水面上的稻草,沈观紧紧抓着徐梅询,献祭一般将自己送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救救我吧……”压抑的声音响在耳边,这声音仅仅是听着就让人难过,沈观哭着用泪水浸湿了他肩膀上的衣襟,徐梅询抱着他,听到沈观一句句神经质般地重复:

“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他最开始只想救杨大河的命,后来他想过得好一点。

他求仁得仁,却哭泣不已。

……

九月授衣一过,天气愈发寒凉。

种在长离殿小院里的几颗黄金急雨掉光了花,没过几天叶子也黄了,被拨来侍奉他的宫人里有个稍稍年长的,几个宫人都叫她太阴姑姑。

这日沈观出门,见太阴正叫几个宫人将院子扫清,见到他称了声公子,没有多问他要去哪,只是说:

“奴婢叫个人随侍您左右吧。”

虽说众人都叫她姑姑,可太阴却并不年迈,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纪,绾了个成熟的堕云髻,上面只斜插了根珍珠发簪。

沈观在那上面停留一瞬,道:“不用了,我去去就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此行是要回小院一趟,许久没和江浔州碰面,不知道杨大河怎么样了。

曾经的住处与皇宫隔了条水渠,春夏有宫人栽种荷花,供贵人们乘船采荷花玩乐。

秋日一来就只剩下枯黄残荷,半点没有雅趣,连船夫也不见踪影,沈观只得自己摇船渡河。

小院依旧,没了人照看,那棵原本快活过来的海棠树枯败得彻底,落了满地黄叶子。

沈观蹬着石桌上树,从上面取下来挂着同心结的信笺。

打开信纸时手有些抖,他迅速掠过两行,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江浔舟在信里写,杨大河的病一般医馆治不好,他带着辗转几家,被骗了好些钱才放弃。

眼见病症越来越严重,他只能豁出脸带着他去山上找师父,还不忘告诉沈观,那老头性子古怪,和他又不亲,只能将剩下的银子都带着,以防万一。

沈观瞄了眼院墙角,见那里果然有挖过的痕迹。

信只有这一张,江浔舟的字不好看,跟鬼画符似的,他来回看了几遍才确定没有遗漏,将信纸揣入了怀中。

说是来拿东西,可他入宫十年要带走的寥寥无几,如今一应吃穿用度都在长明宫,不需要他自己置办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转身要走,却碰上几个宫人鬼鬼祟祟地猫在月洞门后,见沈观看过来才犹豫的走出,几个人低着头你看我,我看你,行了个别扭的礼。

“大公子。”一个小太监被戳了两下,被迫开口:

“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奴婢们从前,从前对您……”

沈观不动声色地将同心结压在手掌下,见那小太监的话被打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宫人开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公子再怎么说也是奴婢们看着长大的,殷勤侍奉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有过要记,大公子也一定不会怪罪的……”

开口这人柳叶眉掉梢眼,穿着一身暗绿衣裳,眼角眉梢都透露出精明算计,只见她搓着手走上前,难免有些心虚地抬眼看了一眼沈观。

“舅甥哪有隔夜仇,奴婢就说大公子绝非池中鲤,这不,苦尽甘来,苦尽甘来……”

在这侍奉的宫人,大多是没权没势新净身的小宦官和年纪大了的宫人,既没混出头来也没钱上下打点,只能被分来伺候着老太妃们,算着日子打发余生。

沈观刚来时长公主的病情还没有太严重,虽说不允他面见,也时常有赏赐送过来,这些宫人们对他殷勤了一阵子,每日变着法讨赏。

可随着长公主疯的越来越严重,有时连徐梅询也不记得了,更何况他这个被刻意遗忘的儿子。

这些人眼见着没有油水可捞了,态度转变,克扣用度算是小事,夏日里只给棉被,菜是馊的,冬天往他床榻上泼水,饭也只给冻硬了的馒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沈观靠着这些年从泥潭里爬出来的能耐,恐怕都活不到这么大。

他冷眼看着这些人急切剖白,目光扫到那绿衣宫人身上。

刚进宫时,这宫人也不过二十几岁,有时头上还别着花戴,手腕上也有两只明晃晃的翠绿玉镯。

可如今来看,那身绿衣还是大几年前的款式,发上,手腕上没有一丝装饰。

看着这宫人眼角层层叠叠的皱纹,他忽然想到了长公主。

沈观长到四岁大的时候那鳏夫时常打骂他,他那时还小,挨了打不会跑,被打的受不了了,就偷偷猫在柴垛后面哭。

后来他被打习惯了,也就知道要跑了。可有一日,长公主忽然找到他,偷偷往他手里塞了一根镶着珍珠的金簪。

那时长公主才被打得流了个孩子,连床都爬不下来,鳏夫觉得她跑不走,看管也松懈,硬是让她爬着找到了沈观。

塞在他手里的金簪满是划痕,只有上头那颗明珠熠熠生辉,也不知道长公主是怎么背着鳏夫把它留下来的。

“小官儿,带着他跑……”

徐汝蘅衣袍上全是未洗净的血,看着沈观,像看着自己唯一的希望:“我走不了了,即使回去又能怎么办,失了贞洁,父皇也会将我绞死,母后又会天天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幼的沈观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仓皇地替她擦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带着他出去找你舅舅,扔了也好,卖了也好,他查到这根簪子就能找到我们了,你拿了银子就躲出去,别再回来!”

徐汝蘅将金簪塞到他手里,死死地握了一下,随后把沈观推了出去。

沈观重重跌坐在土路上,又被催促着爬起来往村外跑,跑出好远还能听到身后声嘶力竭地叫喊:

“跑啊!别回来了,快跑,跑……”

一声声催得他心跳得厉害,连头也不敢回,就这么凭着本能往外跑。

什么父皇,舅舅,是沈观听也没听说过的人。

他攥着金簪走到城里,想着母亲的吩咐进了一家当铺。

当铺老板一开始见他是个小孩,身上穿得也破破烂烂,把他误认成了小乞丐,举着扫帚往外轰,直到沈观从怀中掏出那根金簪,老板才捋了捋胡子,一脸挑剔地接过。

“这么旧了……啧啧,成色也不好,上头那个珠子勉强还能看,但上面怎么还雕了什么花样……”

沈观抬头紧张地看着他,好半晌,当铺老板将金簪揣入袖中:“我见你年纪小,出来当东西兴许也是家里遇上了难事,这么着吧,琥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诶!”穿着粉袄的妇人走过来,掌柜说:“给这小孩儿拿两吊钱来。”

妇人拧着腰去拿钱,掌柜的眼神在腰臀处流连,笑着评一句:“骚货。”

两吊钱沉甸甸的,沈观连忙捧住,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也不知道金簪的价值,以为这已经很多了,临走前给掌柜鞠了一躬。

长公主让他不要再回去了,可沈观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临了去了趟药房,给母亲抓了两剂补血的汤药,然后站在街上,不知何去何从。

京都繁华,来往华贵的马车上吊着精致的镂空铃铛,一走便有清脆响声。他看得呆了,一时不察和一个牵着小孩的妇人撞上。

妇人体态丰腴,掐着绢帕打量了沈观一眼,随即将小孩往自己身后拽了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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