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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可是他平複不了。
师巽从未拒绝他,可是也从未接受他。每每他心死时又能收到他的好。
可是,他不甘啊。
几千年来日日夜夜陪伴从未落下,事事亲为,事事了解之后都安慰自己没事的。
亲吻拥抱,甚至和别人在一起过他都可以当作是假的,师巽总会看到他的。
但是,师巽把骨灰给他了。给了那个魔族。
鬼都是一样的,骨灰是鬼的弱点。即便师巽是鬼王,可还是避免不了这个弱点。
妘弋曾寻来宝物为师巽筑造一个笼子,将骨灰放入其中,可在灵力上升的同时,将骨灰炼入体内,再无弱点。
可是他将骨灰给别人了。
那个笼子,还在师巽身上。
他的腰间一直挂着,那个小巧的,看起来很像富贵人家佩戴的笼子,可以锁住一颗丹药大小的圆形笼子。
妘弋用那个小巧的笼子锁住了自己,他以为他可以等下去的。
他挂起笑容,“那个笼子,你用不到了。其实可以丢掉的。”
就像是他一样,用不到了,其实可以丢掉的。不用一直放着,核心会生鏽的。
完整的骨灰,才是他想要的。完整的时候都舍不得融合,分给别人一半了,怎麽还会融合呢?
他只是希望,在师巽再次遇到能送剩下那一半骨灰的人之前。他可以被丢掉。
就像那个笼子一般,毫无用处,就要丢掉。
每天都在他身边,但没有看到出路,还要继续坚持。很难。
微风拂过,师巽的长发飘到妘弋眼前,他擡起手去抚摸。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师巽从来不会回答,但他会生气,他一生气。妘弋就觉得自己错了。
他确实错了,他错在一直坚持的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以为自己是可以的。
妘弋将笼子拿下来,“我还要去鬼界,你先回去吧。”
转身的时候他其实期待过师巽出声,但是耳边一直都是风声,伴随着微凉的雨。
鬼界的界在地底下,进入的时候需要渡过一片河,妘弋从来不会注意到底下阴河是如何的翻腾的。
可这次,他看着底下翻滚的鬼魂,觉得自己也应该下去试试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很痛。
眼前出现一片衣角,妘弋擡眼看见师巽,他拿着一盏灯站在妘弋跟前。
“你很难过,为什麽?”
“明明是你把我的东西拿走了,你却要反过来可怜巴巴的惹我。”
“你很在意我给那个魔族骨灰的事情?”师巽弯腰靠近妘弋,双眼之中只有对方。
好似没有什麽可以阻挡师巽的蛮横,在妘弋这里,他一直都可以不讲理。
“我送的又不是我的骨灰,你伤心什麽?”
妘弋猛然一惊,师巽才不管他如何,自顾自的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只会伤心。我不喜欢你挂着笑的样子。太假了。”
师巽说得颠三倒四的,好似说出这些才能让他心中舒畅。
“好吧,其实很可爱。但是你是不是总以为你在上面?可我才是上面的那个。”
这句话才是师巽一直想说的,他明明谁都不喜欢的,可是妘弋偏偏要来招惹他,招惹便罢,他照常的游戏人间。
可是每次都会看到妘弋伤心的身影,他下意识的收敛,认识妘弋之后只接触了一个魔族。
他尝试着让人伺候他,但是完全不一样,亲吻都觉得有些烦。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之前他都不会在意这些的。他摘下那个小笼子几百年,觉得自己忘记了,寻了魔族,寻了欢乐,可还是不行。
回到仙界之后,妘弋又来了,小心翼翼的问他魔族的事情,又开始独自伤心。
开始一个人在角落发霉。
师巽本来不想管的,但是妘弋的样子太扎眼了。他总是想去看他,想看他笑的模样。
但是最近妘弋都不笑了。他觉得自己错了,小笼子还被妘弋拿走了,他更加生气了。
追上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妘弋要回小笼子。送出去的东西怎麽可以再拿回去?
妘弋呆愣在原地,师巽可不管这个。他将小笼子从妘弋手中拿过来。
“给我丢下去了,你可没好果子吃。”
“不是你的骨灰?”妘弋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师巽摸摸鼻子,“别个鬼的骨灰,不就是一半的寿命嘛。输给我的当然是我的。”
他说的都没有错,是他的,但又不是他的。说的话只是为了让妘弋生气。
明明眼睛都红了,却不肯跟他诉苦,还想着自己一个人扛着。肯定会在角落悄悄的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