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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知统带荣富给这位管文犊的宋先生月俸多少。
当然,李玉翎也知道这位“神武营”的统带不是个简单人物,只是那也用不着这位宋先生在他面前这么宣扬呀!
李玉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这我知道,我听井馆主说过。”
“看,是不是。”
宋天行眼一瞪,脖子一直,道:“这不是有皆碑,任谁都挑拇指么……”
李玉翎道:“能跟着统带,这是我的福气。”
宋天行咧嘴一笑道:“老弟,我要直说一句,只怕这真是你老弟的福气,凡是跟了统带的人,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只要你行,只要你肯干,不愁没个出头的日子。”
李玉翎道:“谢谢宋老指教,我会的!”
宋天行还待再说,李玉翎在他说话之前又开了:“宋老,这位龚桐是……”
宋天行“哦”地一声道:“龚老是东营的大领班。”
李玉翎试探着问道:“这位龚大领班也是由‘天威牧场’来的?”
“不!”宋天行摇头笑道:“这位龚老是统带从家里‘神机营’带过来的,西营大领班黄和黄老也是,不瞒你老弟说,我也是统带‘神机营’带过来的,我三个跟统带都有了不少年了……”
李玉翎道:“原来龚老、黄老跟宋老都是统带的老人。”
宋天行道:“老部属,老部属,老弟该知道,带人这种事不属的不要紧,上属的用新人是不好办事的。”
李玉翎点头说道:“那是,想必龚老跟黄老都出身江湖。”
“那当然。”宋天行一点头道:“龚老出身北六省绿林,不瞒老弟说,当年他是个响马头,胡子王,生平无他好,唯爱杯中物,三杯下肚,你听他吧!英雄当年滔滔不绝,我是最爱听他说了,一听就是大半夜,让我不睡都行,其实也没一点困意,越听越有精神,不过那得掏腰包请他喝两杯,没酒他是一个字儿也不吐的……”
他自己笑了,李玉翎也为之忍俊不住。
笑了笑之后,宋天行接着说道:“黄老这个人就不同了,他跟龚老的性情脾气完全相反,连长像也是个黑敬德,一个瘦秦琼,龚老这个人为人豪爽,可是脾气刚烈暴燥,而且也狠一点儿。
黄老不是这样儿,黄老这个人性情平和,为人诚实稳重,一步一个脚印儿,他出身南七省武林,你老弟可不知道,他当年还是‘金陵镖局’的总镖头呢!跟龚老一样,都是江湖上纵横半生,叱咤一时的响当当人物……”
“那是!”李玉翎道:“差一点的又岂能让统带倚为左右手,只是,宋老,以他二位的出身,可以说都是有一手的人物,也都称雄一方,为什么投身官家……”
宋天行两眼一翻道:“投身官家有什么不对,官家是个用人的地方,也求才若渴,唯有投身官家,效力朝廷才有飞黄腾达的日子,才能光宗耀祖,也才英雄有用武之地,光在江湖上混,就算混一辈子又能有多少出息,到头来又能落着什么?
你老弟又为什么投身官家,不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不也为不辜负一身所学,找个能一展才能的地方么?”
李玉翎道:“是,是,是,多谢宋老指教,多谢宋老指教,宋老说的一点不错,我就是怕在江湖上混不出个名堂来,纵然成为头一号的人物,江湖上响当当的大英雄,诚如宋老所说,那又有多大出息,到头来又能落着什么……”
宋天行道:“这不就是了么!”
李玉翎话锋忽地一转,道:“他二位在这儿都有家吧!”
“不!”宋天行摇头说道:“我三个都是老光棍儿,至今仍是一个人儿,他二位因为一身功夫,没办法成家,我则是一心向公,也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给耽误了,这一耽误了,这一耽误不要紧,别说孙子了,连儿子也没指望了,只怕我宋家……唉,不孝有三,大后为大,我……”
摇摇头,住不言。
老光棍儿的心里话,老光棍儿的叹息。
李玉翎想找一句适当的话说说,刚要开,只听一个话声从前面传了过来:“宋老,今儿个怎么有空到营房里来,这是什么风啊!”
宋天行立即转眼向前冲着那人道:“我有事儿,我有事儿,龚老在营里么?”
李玉翎看得清楚,说话那人就在眼前,眼前也到了东营房,说话这人就站在东营房把头间门。
这个人卅多岁,穿一件袍子,身材瘦瘦的,肤色有点黝黑,深眼眶,高鼻梁,眼神挺足,一望可知是一位富心机,具心智人物,而且功夫也不弱。
这瘦高中年汉子一边说,在一边拿眼打量李玉翎道:“这位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