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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翎低下了头,一句话没说。
芸姑也没说话,半晌之后才听她开了,语气已显着柔和了不少:“她愿意跟着你么?”
似乎多此一问。
李玉翎低着头道:“愿意。”
芸姑道:“把头抬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干什么这么畏畏缩缩的?”
李玉翎只觉一股热血往上一冲,猛然抬头。
芸姑道:“还不如小时候呢!小时候你做错了事,眼一瞪,胸脯一挺,蛮像回事儿的,怎么越来越窝囊!”
李玉翎毅然说道:“你错了,芸姑,我并不是怕什么,我只是愧……”
芸姑像没听见,道:“你愿意要她么?”
李玉翎道:“我原不敢接受她这份情意,无如事到如今,我不能不负起责任。”
芸姑道:“她知道你真正身份么?”
李玉翎道:“不知道,我还没告诉她。”
芸姑道:“万一她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之后,她不再跟你了,而且把你给出卖了,你怎么办?”
李玉翎道:“她或许会不跟我,但绝不会出卖我。”
芸姑道:“那可是很难说的啊!可别忘了,人家是皇族的亲贵呀!胳膊肘儿还有往外弯的么?”
李玉翎道:“不会的,她绝不会出卖我。”
芸姑看了他一眼,道:“你挺有把握的,要是她不跟你了,你怎么办?”
“那也不要紧。”李玉翎道:“等我事毕之后,我自会对她有所报偿。”
“说得好。”芸姑道:“我怎么办啊!还要不要?”
李玉翎一怔,刹时无言以对,尽管无言以对,他心里可踏实了一大半,这种气只要不是一等傻子谁都听得出来。
芸姑道:“你要报偿她也可以,先把咱们俩的婚约解除了。”
李玉翎苦笑一声道:“芸姑,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办?”
芸姑看了他一眼,道:“我能教你怎么办呀!祸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当然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突然之间,李玉翎福至心灵,他道:“芸姑,事情已到了这地步,好歹咱们俩总是未婚夫妻,你总该教我个法子。”
芸姑冷笑一声道:“什么时候你变得机灵起来,你倒会说话啊!你心里要是还有我,就不该背着我惹这麻烦。”
李玉翎苦笑一声道:“芸姑,你这是何苦,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
芸姑道:“就是因为知道当时的情形,我才不计较了呢!要不然哪!哼!看我还理你……”
顿了一顿,冷笑一声接道:“这才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笑话呢!你背我惹上这种麻烦,我还得面授机宜,教你法子消灾解祸……”
李玉翎苦笑一声,没说话。
芸姑目光一凝道:“你跪过人么?”
李玉翎怔了一怔道:“你问这……”
芸姑道:“别管我问什么,你只告诉我,你跪过人没有?”
李玉翎道:“跪过老人家。”
芸姑道:“那不算,别人呢?”
李玉翎道:“没有。”
芸姑道:“那好,到时候就跪一回试试。”
李玉翎一怔皱眉,道:“芸姑,你这是……”
芸姑道:“怎么,不肯?男儿膝下有黄金?”
李玉翎道:“那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芸姑道:“人家让你欺负了,到时候你还能跟人挺不成,为今之计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人家一旦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有个难处这是必然的,原也无可厚非,你既然欺负了人家,就应该对人家作软求,人心是肉做的,人都给了你,还有什么好争的,只你一软求,她一定不忍会点头,我只有这么一个法子,听不听还在你,你要是不听我的,两下里弄僵了,这辈子的内疚够你受的。”
站起来就要走。
李玉翎忙伸手抓住了芸姑的皓腕,叫道:“芸姑。”
芸姑回过身,娇靥酡红,嗔道:“放手,让人家看见成什么样子!”
李玉翎心头一震,忙松了手。
芸姑娇靥上酡红未退道:“往后别跟人动手动脚的,还没到耳鬓厮磨那时候呢!”
这话,带着不少酸味儿。
李玉翎听得出,他那有听不出的道理,他没敢说话。
芸姑道:“你拦住我,不让我走,还有什么事呀?”
李玉翎迟疑了一下,道:“芸姑,咱们是一块儿长大的,这情感应比跟任何人来得深厚,咱们俩多少日子不见了……”
芸姑道:“怎么样?”
李玉翎道:“难道见面就为谈这件事吗?”
芸姑倏地一声道:“这才是稀奇事儿呢!你不是要告诉我这件事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