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鼻子嘴巴都随了那家恶魔,除了眼睛哪里都不像她。
她生下孩子才几天,婆婆便让她去干活,她怀着满腹怨气,看到哇哇大哭的女儿,她忽然伸出手去,死死捂住女儿的口鼻......最终,她还是没能狠下心来。
女儿一天天长大,会拽着她的衣角叫阿娘,会在她挨打时跪着求男人不要打,她心情好的时候,会用烧焦的树枝,在地上教女儿写字认字,女儿的聪慧令她吃惊,也令她更加痛苦。
直到那一天,男人把她关进柴房,让几个债主污辱了她......
男人和几个债主勾肩搭背地出去喝酒,她昏昏噩噩地躺在地上,身无寸缕。
那个小小的女孩儿悄悄进来,把一张破棉被盖在她身上......
她能忍受畜牲们的凌辱,可她却无法面对女儿的眼睛。
她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映在小小女孩的眼里、心里,随着年龄的增长,不但没有忘却,反而刻在了记忆深处。
陶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想通了。
识红不想面对她,而她也不想面对识红。
她们母女之间,有太多的屈辱与不堪。
陶氏伸手轻抚着女儿梳得一丝不乱的秀发,尽可能地用欢悦的声音说道:有空时写信给我,要成亲时也要告诉我,王妃虽然年轻,但是非常通透,你跟在王妃身边,要多听多看多学本事,无论到什么时候,有本事的人都是不同的,女人也一样。
识红轻轻握住陶氏的另一只手:谢谢阿娘,是您当年教会我写字认字。
你比阿娘有本事,阿娘的书都白读了。陶氏感慨。
阿娘教了我,就没有白读。识红宽慰。
陶氏笑了,这一次是真的笑,笑容直达眼底。
次日,陶氏来向颜雪怀辞行,颜雪怀见她的神情里已经没有了郁色,便知道横亘在母女心中的纠结已经没有了。
你再多留一人,我安排人送你回去。颜雪怀笑着说道。
陶氏没有推辞,若是没有人送她,她还真的回不去。
颜雪怀挑了暖暖的爹娘,也就是宋二和宋二媳妇,连同两名护卫一起送陶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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