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还是很疼的,黎多阳说,我打得很重,自己拳头都疼了,他只会更疼。
谁知说完,对方立马蹙起眉来,脸色微沉,顿时把他手拿起来看了看:刚刚打疼了吗?
黎多阳:
所以,那一拳还是把你打疼了是吧?!
裴时屹的眼角到底疼不疼这事很难搞清楚,不过裴时屹已经认定他那一拳把自己手打疼了,二话不说,垂首便将那只手的手背亲了亲。
动作倒是很绅士有礼,如果没有接连在他每个指骨上都吻一下的话
前面恰好有几个行人走过,看到这一幕,连忙别过头嬉笑,小声说着什么。
黎多阳好不容易找回正常体温的脸蛋又要变熟了,但被这样贴心亲了手,他也不好意思占便宜,过了会儿看附近没人,立马拱身过去,在青年锋利的眼眸边角啵了一口!
礼尚往来。
裴时屹原本要搂他手微僵。
过山车那边的人似乎少了一些,黎多阳笑眯眯地把人拽起:去坐过山车啦!
天边晚霞如锦,园区少了大半的人。
黎多阳几乎把里面所有的刺激项目都玩了个遍,兴奋下整个脸都红润润的,相比之下,一旁的裴时屹却脸色发青,全身紧绷。
等玩过海盗船下来后,裴时屹直接趴在垃圾桶前吐了。
黎多阳傻了眼。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等裴时屹彻底好些了,他递水过去:你害怕这种项目啊?
对方漱口的动作一顿,坚决否认:没?这会儿胃里有点儿不舒服而已,已经好了。
黎多阳:
眼见他还要带自己去玩跳楼机,黎多阳死活不愿去了。
裴时屹以为他累了,路上也见过几个女生累得脱下鞋揉脚或直接让男朋友老公背一段裴时屹一句话不说,蹲下去就要帮他脱鞋。
黎多阳大惊失色,阻挠间,鞋子已经到了对方手里,翘着一只脚东倒西歪,连忙抱着青年维持平衡:你干嘛?
那一抱,对方原本紧绷的身体松动些许,望他一眼,弯腰将人抱起,放到一旁的秋千上,然后便把他另一只鞋也脱下来,捏着他的脚踝轻轻揉着。
黎多阳起初还有些难为情,没一会儿,被揉舒坦了,还享受地往前荡了荡:好吧,那我们就先休息一会儿。
揉好了脚踝,裴时屹重新给他穿上鞋,坐到一旁的秋千上侧脸看他:那等会儿再去跳楼机。
黎多阳:
为什么对一个害怕的项目这么坚持啊!
还没吐够吗?
他其实觉得挺奇怪的,原书里从没写过男主害怕这种刺激项目,在书里遭遇家庭巨变后也飚过车,先前爬山的时候也不见恐高,因此来之前他是完全没想过裴时屹会害怕,真上场了,身旁的人也全程镇静自若。
直到下了海盗船,实在忍不住吐了
想来想去,黎多阳只能想到男主小时候被裴佑平骗出国,在异国的游乐园玩了一天后,父亲消失的那段剧情。
原书剧情里,裴时屹就是在玩儿童版跳楼机时找不到裴佑平的,在人群里四处寻找,可只有异国的管家和保姆微笑着问他还想玩什么之后无论打过多少电话,那头的父亲一句道歉都没有,只满口不耐烦地让他好好待着。
或许就是那时候有了阴影。
休息好后,裴时屹要背他去跳楼机的方向。
黎多阳怎么都不愿意了,圈着对方的脖子说:我想回家了。
裴时屹一顿,好一会儿问:真的?
黎多阳圈得更紧了:嗯,玩得累了,我们回家吧。
裴时屹回头看他一眼。
黎多阳:以后还要去很多游乐场,国内外的都去,我不会再走了。
五光十色的霞光里,裴时屹看向地面,抬步时嗯了声,背着他往园区出口的方向走去。
路上是成群结队的游客,两人并未注意到远处往这边看的红毛青年。
小吃店前,女生问:薛之海,你看什么呢?
另一个男生看过去,嘀咕道:那人怎么有点儿像之海手机相册里一个同学啊?
薛之海静静望了半晌,笑道:别看了,走吧。
那男生却挤眉弄眼地起哄道:不会真是吧?你上次生日不就遇到了,可能假期也在这里玩呢?要不去打个招呼?要个微信呗!
薛之海微微挑眉,若有所思道:他身边有个难缠的,以后再说。
*
上了车,黎多阳就一直摸着游乐园买来的纪念品不说话,裴时屹准备开车时,他忽然歪过去,脑袋在对方肩膀上蹭了蹭。
裴时屹微愣,看向他:怎么了?
黎多阳终于正儿八经说起不久前的事来:以后,我不要你这样了。
裴时屹不动了,似乎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神色略微紧张起来,薄唇一动,正要问,黎多阳已经仰起头,额头在他鼻梁上碰触着,亲亲密密地小声说:裴时屹,你不喜欢的事要告诉我,以后不可以像今天这样了。
将近五分钟的时间,车内无人说话。
裴时屹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他,本能驱使,没半分迟疑,将亲手系上的安全带迅速解开,猛地把人扣入怀里。
青年的手很大,轻易将他一侧的腰钳住,低头极快地贴上那双温热的嘴唇,起先是浅浅地碰触,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下,用力啃咬起来。
黎多阳被困在裴时屹宽大的肩膀前,逼仄的空间让他想起了上午缩在鬼屋衣柜里的别样体验,以及裴时屹叫他宝贝的事
他的耳朵这才红了,红色慢慢向脸颊蔓延,想往后退一点儿,这个动作却导致对方完全失去控制,径直咬上他的下巴。
黎多阳完全不动了,裴时屹咬他下巴的力道很轻,可又明显不想这样轻,那一瞬间,他觉得裴时屹异常疯狂,腰间的那双手徒然收紧,几乎要把他掐疼了,可也只那一瞬间,随后那双手恢复先前的力道,而下巴皮肉上的牙关也微微颤了下,牙齿在那一块的皮肤上小心磨了半晌,终于,还是放开了。
裴时屹难以琢磨的视线盯着他下巴那里浅浅的红印,伸手揉了揉,什么话都没说。
青年轮廓深邃,五官利刃雕琢般英俊,面无表情时总是显得格外不易靠近,尤其长大后,或许是这两年的经历造就,原本盛气凌人的少年变成了另一幅模样,仅仅两年,却像是长大了至少五六岁,做事狠厉不计后果,能与大自己几轮的业内人士谈笑,也能转眼翻脸,可偶尔又会有些格外小孩子气的举动和话语
外人总说他行事诡谲,不可深交。
黎多阳仰头看他,慢慢说:你刚才,是不是因为病
裴时屹倏地蹙眉:才不是!
黎多阳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那会儿的气氛始终萦绕在心里,他笑着哦了声,说: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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