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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他主动靠近的样子宛若一只讨食的猫。
陆约自然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撚了撚,在骆京书完全没心理準备的时候,擡起手来,轻轻搭在骆京书的发顶,力道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两位,面条好咯!”老板端着两碗食材一模一样的手擀面过来,碗底“砰”落桌,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同频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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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心照不宣地谁也不提那完全不应该也不正常的一次暧昧。
一个是为了工作。
另一个,可能,也是为了工作。
隔了几日,喻梦爱的助理来电通知了骆京书面试的酒店。
骆京书跟何风雪说了声后,搭车赶去酒店。
喻梦爱已经看了十几个人的戏,电影里女主儿子的角色还挺重要,得帅,得年轻,演技得好。
但看的这十几个人里边,没一个让她满意的,她看得直打哈欠。
“我要求也不高啊,我知道小年轻的演技肯定不如那帮老的,所以我就要求他们能把台词说清楚,别给我呲牙咧嘴,情绪表达到位,这很难?”
助理张绫收拾着桌子上的物品,“不难不难。”
副导玩着手机,“陆重山推的那个孩子来了没有?”
“还没有,我通知他的时候他还在学校,应该快到了......”
“什麽陆重山推的,陆约推的。”喻梦爱拍的最多的就是爱情片,比谁都懂。
“叩叩。”
张绫探着头,“请进。”
门把手被拧了半圈。
跑得气喘吁吁,头发也乱了的男生探着上身望进来,“请问《我看见明天》试戏是不......”
短暂的惊豔过后,张绫将人认了出来,“骆京书?”
“是的。”
“进来吧。”张绫走过去,握着门把手将门彻底拉开,待男生进了房间后,她重新推上门。
副导的眼前一亮又一亮,在看见脸的时候第一亮,在看见整个人的时候第二亮,他倾身靠在了桌子上,“嗬!不错!”
喻梦爱明显也满意,但她得控场。
她从手肘下边抽了一张纸条给张绫,张绫转递给了骆京书,“试试。”
骆京书把书包放在了椅子上,他从公交车上下来后一路跑进酒店,乘了电梯又一路狂奔到房间门口,心跳快到耳鸣,他没听清张绫的话,但大概了解意思,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好。”
纸条上只写了两句话。
“当你的母亲告诉你,她决定再给你父亲一次机会。”
这两句话指的当然是喻梦爱已经开始準备的新电影,骆京书却一愣。
喻梦爱指了桌子上一瓶水让骆京书拿着喝几口先润润嗓子。
那天跟陆约通话时,陆约语气跟以前没什麽两样,但话里话外,分明都是把眼前这孩子当心肝在疼,她可不能给人嚯嚯坏了。
“开始吧。”喻梦爱一脸慈祥。
张绫会给他一些提示。
但张绫只是助理,不是演员,她将女主的台词念得毫无感情,跟旁白似的。
“我昨晚与你父亲,还有你的奶奶以及姥姥坐下来谈过了,他们说你正处于高中,是人生最关键的时刻,说你妹妹还小,你们不能没有父亲。如果离婚,不仅起诉成功需要漫长的时间,我也只能在你跟你妹妹之间二择其一,我不能抛下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但你也千万别认为我是完全为了你们,我不希望你们因此感到愧疚,认为是自己拖累了我,是妈妈拖累了你们,是妈妈看错了人。”
男生眉头微蹙,他怔然地看着眼前,眼睛慢慢红了,但倔强地没落下一滴泪来。
“我不需要那样的父亲。”他因为奔跑而导致的嘶哑腔调在这时候恰到好处。
“你带走妹妹吧,留下我,我已经长大了,他打我我可以还手,我没关系,等我考上了大学,我可以离开这里,你跟妹妹可以一起去我上大学的城市,我们一起生活,让他再也找不到你。”
男生眼泪始终都没掉下来,哪怕仓皇无助又生气,为自己只能成为母亲的拖累,而无法成为母亲的靠山。
结束后,张绫眼神惊喜,“戏很好耶!”
副导看向喻梦爱,“喻导怎麽说?”
喻梦爱托着腮,不停抖着腿,“不错。”细听,她声音都在颤。
她就说陆约怎麽能那————麽有底气呢。
还“他的实力”~
确实是个大宝贝,有悟性有想法,年轻,也不缺灵气和天赋,简直天生就该是吃这碗饭的。
骆京书感谢了喻梦爱,“谢谢喻老师。”
喻梦爱收了桌子上的钢笔,喝了口水,擦了擦桌子,做了一堆假动作,拉长了让骆京书等待的时间,“回去等通知吧,张绫,记得把车费给他报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