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徐斯量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悄悄弯了弯唇角。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也确实没什么舍不得的。
说不定等南妄恢复了记忆,再想想他自己说的这些废话,就恼羞成怒地把这些车全提走了。
听徐斯量一点都不含糊地答应了,南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只可惜,这刚燃起的好心情在南乾一通破电话打来的时候,顿时被浇灭了。
徐斯量正在开车没手接电话,也没带蓝牙耳机,只能放免提。
所以一旁的南妄听得清清楚楚。
喂?斯量?南乾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我听袁叔说你半夜就走了?我本来还想请你吃顿早饭再送你回去的,什么事这么急?
一听见他的声音,南妄立刻就不爽了。
他坐在副驾驶阴阳怪气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自己不会吃饭啊非得找人陪着吃。
闻声,徐斯量无奈地瞟了他一眼,回答道:抱歉,家里养的小猫出了点事,就急着走了,实在不好意思。
谁小猫啊。南妄嘟嘟囔囔道。
这样啊,那确实得回去。南乾倒是听不见南妄的吐槽,只顾着善解人意地应和徐斯量的话。
说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了个话头道:对了,我这打电话来,主要是昨天有件事忘记问你了。
嗯?什么事?徐斯量下意识问道。
就是南乾顿了顿,开口道:上次你说要把阿妄的骨灰重新下葬,我能问问葬在哪儿了吗?
话音一落,瞧见前方恰好是红灯的徐斯量猛地刹了车。
坐在副驾驶的南妄也倏地一愣,脸色僵了僵。
他没吭声,只是静待徐斯量的回答。
啊,那个啊。徐斯量迅速调整好表情,漫不经心地答道:他暂时还没托梦给我,我还没想好位置。
这样啊。南乾温和地应声道,那等你确定了再告诉我吧,我也想去看看。
徐斯量客套地笑了笑,一口答应道:那是一定。
虽然通话时间不长,但短短三两句话,莫名改变了本来和谐的车内氛围。
南妄从头到尾除了嘀咕了一句外没再说别的,徐斯量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南妄不问,徐斯量自然不会主动去提,不然多少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是他不提,南妄就一直绷着个脸,跟别人欠了他几个亿似的。
徐斯量一时半会儿居然有些难以招架。
等车开到了雾里街,南妄也没跟他说一个标点符号。
你在生气?下了车,徐斯量回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生气?
然而南妄听见他的话后,却只是轻飘飘地回答了一串话,语速极快:生气?什么是生气?我不生气,我一点儿也不生气,你哪里看见我在生气?你凭什么觉得我在生气?我不生气。
徐斯量:
嗯,这不是生气,这是发疯。
虽然他心知南妄是因为刚才电话里提到的事生气,但是他还得想想怎么和他解释骨灰这个问题。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徐斯量想哄他也无从开口,只能先晾着,等回家再说。
他们两个轻车熟路地来到雾里街的古玩店。
古玩店营业中的小牌子倒是挂着,但店里却空无一人。
倒是有零星几只孤魂野鬼,在看见南妄的时候愣了愣,识趣地蹿了出去。
南妄虽然心里憋着气,但好歹没忘记正事,到了这地方后问道:你认识这家店老板?
这古玩店原本是他们这群鬼的根据地,他从来没发现老板有什么异常。
嗯,他带我进的鬼灵监管局。徐斯量如实答道。
南妄:?
那他不是能看见这满屋子的鬼?南妄意识到这一点时多少有些错愕。
他们这群鬼整天在人家老板眼皮子底下嘻嘻哈哈,结果这老板眼都没抬一下,直接把他们无视得彻彻底底。
这股淡定劲确实让人佩服。
那是肯定看得见。徐斯量笃定道:徐大伯挺厉害的,当时就是他帮我开了灵窍,我才顺利进了监管局。
那他原本是干什么的?南妄依稀记得这些有灵力的人要么进了鬼灵监管局,要么就去当了鬼贩子。
而这个徐舍青两样全不占,跟退休养老似的开起了店。
被他这么一问,徐斯量也怔住了:我倒是没打听这些。
正说着,店铺角落的一面镜子忽然颤了颤,镜面泛起一阵涟漪。
接着那位徐老板便从镜子里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那位红衣女鬼差。
他俩出来的时候,明显没想到南妄和徐斯量会在这,两人皆是一愣。
你们这是?徐斯量和南妄异口同声道。
徐斯量是惊讶于这镜子居然可以钻人进去,南妄是惊讶于徐老板这个大活人能钻进去。
南妄记得这面镜子是鬼门关,按理说大活人进不去,只有冥婚的人才能进去。
怎么这个徐老板进去了?
而这位徐老板显然也很有眼力见,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疑惑什么,连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卡了个BUG才进去的,和宜姐没关系。
徐斯量:?
南妄:?
我们好像也没说什么。徐斯量莫名其妙道。
徐舍青:
见徐舍青没话说了,他身后那位叫宜姐的女鬼差忽然笑出声,替他解释道:他以前有一位冥婚的妻子,只不过人家去投胎转世了,现在虽然孤家寡人但还是能进鬼门关。
哦,这样啊。南妄十分理解地点点头。
一旁的徐斯量见南妄一副和这位叫宜姐的女鬼十分熟稔的样子,愣了一瞬后压低声音问道:你认识她?
嗯?认识。南妄下意识应道。
然而说完后,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向徐斯量:你不认识?
他一直以为这位女鬼差和徐斯量是互相认识的。
不然她怎么会称呼徐斯量是斯量而不是徐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