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灵力,没法反抗塔加动手,只能千方百计想办法躲开,再想办法碰上几个路人,让塔加有所顾忌。
然而南乾家这地方别说人,连狗都没一只。
就在塔加一掌挥向他的头顶时,徐斯量叹了口气,下意识闭上了眼。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要折在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1章
徐斯量失去自我意识后时候,大脑就像被侵蚀了一样,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仿佛有人想鸠占鹊巢。
他猜,那应该是塔加的记忆。
他从塔加的眼睛里看见了南家的别墅、花园,以及幼时的南乾、南妄
还有半透明的自己。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阳光正好,正在上初中的南乾写完作业后,就坐在二楼书房的窗边,趴在窗台上往楼下的花园看。
小塔加站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他一起看向窗外。
楼下,四岁的小南妄正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荡啊荡。
七岁的徐斯量站在他身后轻轻推着他。
小南妄晃了几下玩够了,便回过头看向小斯量。
那时候的小南妄说话都跟撒糖一样,甜得人牙都快掉了。他弯起眼睛笑着看向小斯量,奶声奶气地邀请道:小舅舅也来玩,我可以推你的。
不用。小时候的徐斯量性格像是个小酷哥,总是不爱说话,即便开口了,哪怕是关心人,语气也是冷冷淡淡:待会儿你的幼儿园同学路过看见你推空秋千,他们又要说你是怪物了。
闻声,小南妄噘了噘嘴,晃着小短腿从秋千上跳下来,非得拉着小斯量坐到秋千上,你玩嘛,他们说我我就揍他们。
小斯量:
他抿了抿唇,偏过头道:那随便你。
小斯量嘴硬得很,表面上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最后还是坐在了秋千上。
小南妄笑意盈盈地站在秋千后面,乖巧地推着小斯量荡秋千。
时不时小斯量还得回头看他一眼,免得他一时没稳住被晃回来的秋千撞得厥过去。
而南乾就这样趴在楼上窗边看着他们。
塔加看了一眼南乾,问道:你羡慕啊?
没有。南乾淡淡地收回视线,转动轮椅离开了窗边,幼稚。
羡慕就说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塔加不屑地笑了笑。
他觉得南乾这人可真能装。
明明羡慕他弟弟有健康的身体、有漂亮的鬼陪他玩,甚至还羡慕午后的阳光都洒在弟弟脸上,但他就是不说。
仿佛说出来就低人一等似的。
哎,南乾。塔加走到南乾的书桌前,提议道:跟我结灵契吧,我可以帮你。
闻言,南乾淡漠的眸光缓缓落在他的脸上。
半晌过后,他拒绝了塔加的提议:不用了谢谢。
你在犹豫吧?塔加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心里明明很想,但你为什么不答应?
心事被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南乾开始变得有些恼怒:跟你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塔加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像是引诱一样,将充满蛊惑力的字字句句砸在南乾心上:我可以让你拥有健康的身体,不用再坐轮椅,也可以帮你考出优异的成绩,不用再绞尽脑汁地做题,所有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大概是他的话太能勾起南乾内心深处的欲.望,南乾听完后忽然不说话了。
他沉默了许久,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而塔加也不急着催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决定。
就在他正考虑着塔加的提议时,一道哭声忽然划破了这份无尽的沉默
小南妄似乎是被秋千上的藤条划破了手,见了点血之后开始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小斯量听见哭声后连忙从秋千上下来检查他的伤口,眉心轻蹙地问道:是不是很疼?
疼呜呜哇小南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不忘把受伤的手伸给小斯量:你吹吹,妈妈说吹吹就不疼了
小斯量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创可贴,为了哄小南妄别哭了,只能按他说的帮着吹了两下伤口:还疼吗?
疼,它还在流血呢。小南妄瞄了一眼自己的手,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再次抬手想让小斯量吹一吹。
结果这一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小斯量没能躲开,这小手直接怼到他脸上,还不小心挥到了他的嘴。
小斯量被这一巴掌怼得愣了愣,下意识舔了一下嘴,结果舔完了才想起来要把刚才一不留神蹭到的血擦掉。
只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
当他的舌尖触碰到血迹的那一刻,脖颈处忽然有道冰凉的触感划过。
灵契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颈间。
在二楼看完了全过程的塔加忽地一怔,回过头看向南乾,嘴角噙着笑提醒道:徐斯量和你弟弟都结灵契了,你想好了吗?
话音一落,整间书房的气氛忽然凝固。
良久,南乾才缓缓抬起头,从双唇中挤出了一个字:好。
就在徐斯量想继续窥探塔加的记忆时,一杯水忽然泼到了他的脸上。
冰凉的水顺着脸颊滑落,缓缓流进他的颈间。
徐斯量的意识骤然恢复,但大脑深处依旧一片混沌。
像是他的记忆和塔加的记忆交织了起来,难以解开。
他缓了一会儿神才微微睁开眼。
屋内的光线有些刺眼,刚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他有些难以适应,只能半睁半闭着,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环境倒是有点眼熟。
别看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语气冷得令人发颤:你再不从徐斯量身上下来,我迟早要你不得好死。
闻声,徐斯量怔了怔,默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南妄的声音。
他正想回答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口了:你除了把我捆在这泼几杯水,你拿我还有什么办法?
你敢打徐斯量吗?你不敢,你连让我受皮肉之苦都做不到,你凭什么觉得随便两三句威胁就能让我出来?
徐斯量诧异了一会儿,动了动酸痛的身体,才渐渐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
大概是塔加想夺舍他的时候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没完全成功,所以他们两个的灵体处在了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
徐斯量镇静下来后,硬撑着自己动了动唇,试图夺回主动权:阿妄。
这么亲昵的称呼是你叫的么?少给我装。说着,南妄又去接了杯水,凉凉道:徐斯量现在没有记忆根本不知道我叫什么,你连装都不会装?
徐斯量:
我他妈
徐斯量简直要被自己气笑了。
他这失忆装得把自己装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