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尧低头看向自己被弄脏的裤子,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冷。
唐一臣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故意要躲开祁尧,也不是不喜欢祁尧摸他的头发。发现祁尧在这里时他开心极了,他们有半个多月没见面,唐一臣真的很想他,有很多话想跟他讲,又或者什么都不说也行,能朝他讨个拥抱就心满意足。
可他确实躲开了,躲得那么快,仿佛是打心眼里厌恶那人的碰触
我
唐一臣无措地垂下眼睛,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祁尧却转身看向了屋里觥筹交错的众人,冲唐一臣晃了晃杯子,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公事公办地用英语问道:好久不见,唐先生怎么有兴致过来?
就好像时间仍然停留在两年前,他们根本就没有过私交。
家里的事处理好了,我就顺便过来看一下。
唐一臣拿中文回答了他,又讨好着上前半步。可祁尧马上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大步,继续用英文回应:我也是,正好这周末本来的行程作废了,我过来散散心。
这周末原本的行程是什么,唐一臣心里很清楚。
这是摆明了在配合他保持距离,然而唐一臣知道,祁尧生气了。
那个人今天明显心情不佳,唐一臣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了。虽然他伪装得很好,可唐一臣就是能隐约感觉到。大概是跟工作有关,可能是因为前两天输掉的那个官司,也可能是因为别的,或者只是因为唐一臣疏离的态度,总之祁尧周身的气压很低,唐一臣抬起眼睛看他时,莫名觉得心虚。
Theo,唐一臣叫了他的名字,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问,去隔壁酒店开个房间,行吗?
这次行程的住宿是主办方统一安排的,唐一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间酒店和祁尧上床。按理说去别的酒店也没有那么稳妥,可是祁尧不开心了,唐一臣不想他们就一直这样别扭到回去。
为什么?唐先生不喜欢这里吗?
祁尧装傻装到底,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一向心思活络,不管问题多严重都总能想到解决方案的人,此刻突然就词穷了,他愣愣地看向祁尧,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这时有其它人也走上露台,外面气氛变得热闹起来,祁尧没再继续这段对话,转身走过去跟那边的人打了声招呼,随意寒暄几句后才发现,唐一臣还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手里端着个空杯子,眼神有些茫然。
祁尧裤脚湿淋淋的,心情更是差劲,可唐一臣那副样子,突然让他的心软下来片刻。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想到上次他说Sharon是他爸的人。
连个能使唤的助理都没有,唐一臣总不能自己去开房。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混得这么惨。祁尧不耐烦地皱了眉,从路过的侍者那里端起两杯新的酒,才走过去,语速飞快地对唐一臣说,房间号发我微信,一会儿找人把房卡送过去,等我消息。
后半程的酒会,唐一臣有点心不在焉。
宴会厅很大,来宾足有一两百人,祁尧有意不想理他,唐一臣连那人在哪儿都找不到。
早在那起并购案之前,唐一臣就已然因为家世而备受瞩目,现在更是人人都想来认识这位能力卓越,出身显赫的中方代表。形形色色的人见缝插针地过来和唐一臣聊天,唐一臣也礼数周全地一一回应。他一整晚其实只拿了香槟,但到后来,酒越喝越快,隐约已经有点上头。唐一臣不敢再喝,趁人不注意时赶紧溜出会场,回房间洗澡换衣服,等着祁尧的消息。
祁尧来的本意的确只是散心,但酒会上还是有很多值得认识的人。作为那起并购案的法律顾问,当年祁律配合得尽心尽力,之后这两年里也没少提供法律方向的咨询,业务上实在挑不出错处,今晚自然会有潜在的金主上前咨询。
早几年凭借出身的优势,祁尧和亚洲公司打交道比较多,后来名气越来越大,也就没必要只盯着这一块蛋糕。反正都是为了赚钱,祁律不在乎飞行时间的长短。如果这次能多认识几位客户,他也算不虚此行。
毕竟祁尧难得在工作上栽跟头,他心里憋着火,势必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所以等唐一臣收到信息时,已经接近凌晨了。
装在信封里的房卡早就被送过来了,祁尧在微信里说自己刚回酒店,让他再等半小时过去。
祁尧要赶在周一之前回去工作,他明天一早要先飞伦敦转机,满打满算也没剩几个小时,唐一臣趁着等待的空档给自己做好了润滑,一切准备就绪,还能帮祁律省下一次前戏。
可唐一臣确实低估了祁尧今天到底有多心情不佳,他才刚打开房门,眼睛尚未适应屋里漆黑一片的环境,祁尧已然冲上来,把他抵在门边吻住了他。
唐一臣的脑袋结结实实地磕在坚硬的门框上,眼前直冒金星,他还没来得及叫疼,祁尧因为摸到他湿软一片的后庭更加来劲,二话没说,直接抱起唐一臣回到了卧室
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当唐一臣的理智渐渐回笼时,人已然躺在了另一间卧室干净柔软的大床上。祁尧摸着黑从浴室里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看到他醒了,好脾气地商量道:我可以开床头灯吗?
语气温柔又宠溺,和刚刚那副禽兽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唐一臣懒得回答,只是拉过被子盖好后,伸手帮他打开了灯。
祁尧胸前和后背上全是抓痕,唐一臣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胸口几处吻痕隐隐发紫,腰上被掐出了好几道红印。如果只是这些常规操作也就算了,祁尧今天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做到一半非要用领带把唐一臣的脚绑在床尾的柱子上。
唐一臣现在回想起那个画面还是觉得既暴力又色情。他跪在床上,根本挣不开束缚,逃无可逃。而祁尧站在床边,一只手按在他被绑住的脚踝上,另一只手箍住他垂在腰间的双手。唐一臣根本没办法抚慰自己的分身,连碰都碰不到,最后却硬是被祁尧给操射了。
那一瞬倒确实是爽的,可现在就只觉得脚腕疼得厉害。唐一臣刚想抬腿,后面又扯得发疼,他使劲探过头也看不到,不太高兴地小声嘟囔:我的脚好疼,是不是磨破了啊。
然而等了几秒,祁尧都没有回音。唐一臣费力地撑起身子看过去,却发现祁尧正靠坐在床上,面色铁青地飞速翻看着手机。
怎么了
唐一臣嗓子哑得厉害,声音里还带着藏不住的餍足,可整个人却紧张了起来。
没事儿。祁尧没看他,只是拉过唐一臣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又顺手揽住唐一臣赤裸的后背,让他趴得更舒服点。
紧接着,祁尧开始打电话,在等待接听的几秒钟里,他垂下眼睛和唐一臣对视,伸出手摸着他剪短的头发,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
然而电话刚接通,祁尧立马变了脸色,没等那边的人打招呼,他就直接开口讲了一大串德语。语速飞快,音调冷硬,唐一臣仔细分辨着那些单词,除了脏话别的什么都没听懂。
等祁尧说完,对面的人终于开口。祁尧压根就没想回避,唐一臣离得这么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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