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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存了给他下马威的意思。
上次一见,印象实在不好。
滑头,还居然妄图拿捏主子。
现在不把他这股气焰打压下去,只恐日后,得翻了天。
她恼怒地看向李雁,意外地,李雁的眼中没有任何小人得志的得意。
她悻悻地放下刀:“来人,把身娇体弱的李公子‘请’上马。”
主子来时,特意吩咐多带一匹马,原以为是用来驮东西的。
现在看来,果然是驮“东西”的!
立刻有一个人站出来,把李雁往一匹空着的马背后面一丢。李雁的胃又顶到马背上,一激动,吐出两口水。
幸好这两天滴水未进,要不然又得出丑。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来什么样的人。
和蒋子文一样,白眼看人。
“诶诶诶,我那盒子。”李雁手舞足蹈,想着要调整自己姿势。一柄刀又将他按了回去。
这下可惹了众怒,邓通道:“让你‘请’,你就是如此?”
说着,策马,一掌打掉了那柄刀。
哐当一声,刀落到了地上。
李雁终于能翻了个身,对那个掉了刀的人说:“烦劳兄台自己捡一下了。”
那人看了一眼姑娘,姑娘脸色更加难看,挥了挥手。
那人翻身下面,去捡自己的刀。
“等等,那盒子就由你来扛了。”李雁指着地上那盒子说,“都已经下马了,就顺带捡一捡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唯一站在地上的人身上。
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捧起了玉盒子。
“这可是你主子要的东西。”李雁狐假虎威,“可千万别摔坏了,到时候你我都不好交代。”
那姑娘深吸了好几口气,显然是在压火:“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回走,邓通他们被夹在中间。
那姑娘盯着李雁,就跟在他旁边。
李雁尤嫌不够。
“你主子是个强盗。”李雁稍一用力,凑到在她身边,小声道,“跟你一样,就喜欢扛人麻袋!”
那姑娘怒目而视,下意识勒住缰绳,后退了半个身位。
李雁露出了得意的笑:小丫头,跟你李雁爷爷斗法,还嫩了点。
蒋子文手底下小爷都能遛两个回合。
一行人浩浩荡荡,天上还飞了两只鹰,看不见的地方,似乎还有什么人跟着。一路没什么阻碍,顺利回城了。
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上阳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走近了,那姑娘和城门的守卫打了声招呼,队伍里也有不少人,和城门上的人来回打着招呼。
邓通想要走,那姑娘依旧不放行,他们又意识到了不妙。
难不成上阳城主想要扣人?
强龙不压地头蛇。
何况他们连龙都不是。
这会儿只能被安排。
那姑娘带着他们,沿着主路,到了添乐坊,下马,裹挟着几人进了揽月楼。
本来这儿是一个让人快乐的地方,这会儿就像一个绝大的陷阱,静静地等着有人踏入,再一口吞掉。
这会儿天还早,楼里很安静。
——太安静了些,就好像是特地为他们空下来整个楼。
“诸位羽林卫的少年郎,在山里的两日辛苦了,这边请。”那姑娘拍了拍手,“先行休息,一会儿我家主人会来见你们。”
立刻一群穿粉带银的侍女跟了上来,簇拥着他们就要往楼上的房间走。
她说的是“我家主人”。
而不是“小侯爷”或者“上阳城主”,甚至不是任何上阳城大小官职的名称。
邓通的脑子里写满了问号,到底是谁,居然能越过上阳城的人,去动上阳城的兵?
来时,祖父说这里水很深,他不信。
他看向李雁,他似乎知道一切,毫不意外。
“我不问你,是什么人。”邓通看着那姑娘的手下,将玉盒子带走,低声问,“你在和他们合作?”
合作?
自然是不算。
蒋子文单方面的胁迫,怎么能算是合作?
李雁不点头,也不要投,邓通就当他是默认了:“你不怕是与虎谋皮?”
“怎么不怕,自然是怕的。”李雁无所谓地笑笑,“不过,风浪越大鱼越贵嘛。”
第79章 低头
两人的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自然是被“所有”人看到了。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在那姑娘耳边说了什么话, 她立刻走到李雁身边:“李公子,我们主子有请,这边。”
李雁知道揽月楼是蒋子文的私产,便跟着她过去。
“你们要带他到哪去?!”卫阶眼尖, 立刻发现李雁和他们走的方向不一样。
所有的羽林卫立刻不走了。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姑娘不客气地说。
李雁回头, 比了一个“嘘”,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随即, 被那姑娘带到一扇门前。
李雁看着眼前陌生的门, 摸着下巴思忖,揽月楼里居然有这么一个房间?
他之前为何毫无印象?
算了, 他来的次数也不多, 许是记岔了。
整个揽月楼的样式在他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确认那后面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房间。
那姑娘见他半天没有推门, 以为他是等着自己敲门, 只得敲了两声。
顿了顿, 推开门, 退到一边。
迎着门, 是一张大桌,桌上突兀地放着一个玉盒子。
屋里空空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李雁迈进去, 只听碰地一声, 身后的门狠狠关上。
李雁恐有诈, 回头拍门——
“吵死了。”
一个声音从内屋传来。
哦, 蒋子文。
李雁缩回手, 窜到那桌子边,看到上面有个瓜果碟,顺手捞了过来。
蒋子文从里屋出来,就看到李雁在嗑瓜子。
李雁见被抓了个正着,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蒋教主这儿的瓜子,就是比别人的香。”
“那是上个客人剩下来的。”蒋子文道。
怎么可能,这房间一看,就是他的私人房间,怎么可能还有上个客人。
李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扒拉瓜子的手更快了些:“赶紧吃掉,免得他回来找!”
蒋子文:“能上这揽月楼的,稀罕你这么小捧瓜子?”
李雁忒地一声,瓜子壳蹦了老远:“我这都来了许多次了,还是稀罕。”
“可不是,回回都是蹭别人的。”蒋子文毫不客气揭穿他。
李雁叹气:“这不是我穷么,上哪找那么多银子?若蒋教主能有什么挣银子的法子,告诉我一声,在下感激涕零!”
“你可以出卖色相。”蒋子文说。
李雁点头,嗯,嗯?
什么叫我可以出卖色相?
头两天晚上的事儿,他不会当真了吧。
李雁狐疑,他以为蒋子文只是想捉弄调戏下他,应该不会是想真的吧……
等等,难不成他在那皇帝那儿被酱酱酿酿,心里窝火憋出病来了?
完了,本来就有病,这会儿好像更奇怪了。
李雁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长相,好像真的有点危险。
蒋子文听着他心中的嘀咕,捏了捏他的脸,皮厚肉薄,一拉多长——
“疼……”李雁眼泪汪汪,跟路边被遗弃的小狗。
“我说过,你要是进宫,绝对是个宠妃。”
李雁摇头晃脑,像个老学究:“错,错,错,所谓的爱,便是独占,你若是真爱那皇帝,一定不愿跟我‘共享’他。”
说的好听。蒋子文想。
“你劝人一套一套的,怕不是碰着自己,头一扭,就把心上人换了银子来喝酒!”
李雁嘿嘿一笑:“要是我的心上人是蒋教主,绝不用来换酒!”
听听这话,说的多好听。
“如果我的心上人是蒋教主”。蒋子文冷笑,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心上人可不是“蒋教主”!
“怎么,你是打算拿邓通来换酒?”
李雁满头问号:这关邓通什么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