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哼了一声离开了,没一会儿,他带着郑惊过来了,褚京微愣。
褚老师,艾瑞先生说你找我?郑惊笑着看他:需要帮忙吗?
不,他不像梁息。
褚京有一瞬的怔然,虽然他们的气质都很干净,但梁息像是稀薄的空气,这个少年却是灿烂的太阳。
艾瑞不知何时走到了褚京身后,他拍了下褚京的肩膀,用别人听不到的音量道:人都在这儿,你爱要不要吧,做个决定呗。
说完,艾瑞抬头,对郑惊笑道:小郑,你褚老师唱歌不怎么能找到调,你帮帮他。
郑惊莞尔,答应得很是爽快:好啊。
褚京垂眸片刻,再抬眸时,脸上已经带上了虚假却足以让人沉沦的微笑,麻烦你了。他和声道:我五音不全,比较难教。
小意思。郑惊从胸前的口袋抽出一支笔,笑得灿烂:我有个朋友,他唱歌也五音不全,您总不会比他还难教吧。
褚京脸上的笑意没挂多久,他觉得挺没意思的。
没错,这样挺没意思的。
艾瑞反倒跟少年聊上了,他问:教人很累吧?
看教谁吧。郑惊仰脸思索。
教褚老师呢?艾瑞意有所指地问
郑惊转着笔道:褚老师跟我合作一个舞台,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我不得不教。
那你那个朋友呢?你们也是利益共同体?
郑惊眸色一亮,连眉毛都飞舞起来,他讳莫如深地笑道:他嘛他是特别的。
艾瑞察觉出几分不同寻常,褚京在一旁冷静地问:你说的朋友,是你对象吧?
对的呀。少年笑得开怀,他端着脸,眼睛笑成了月牙儿:您怎么看出来的?
你也没有刻意隐瞒。
艾瑞无语道:你事业上升期,谈什么恋爱啊?
事业是一座座的山,过了一个还有一个,对的人只有一个,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郑惊认真道。
褚京看他一副情圣的模样,没忍住呛道:你才多大?谈过几个?也是没见过世面。
感情怎么能用几个来衡量呢?谈的多就是见的世面广吗?郑惊严肃道:你思想不正确,我喜欢谁,是要和他一起看世界的。
褚京纳了闷儿了,他怎么走到哪儿,哪儿就是成双入对的?他竟然有着红娘体质?
但褚京还是想问,他很认真地问:如果有天她不喜欢你了呢?
郑惊不假思索道:那不会,他是棵树,我是个坑。
啊?
郑惊眉眼弯弯:栽我这里了呗。
褚京被他的笑容感染笑了,他极其缓慢地点了下头,又问:你怎么确定你有能力给她幸福?
为什么一定要给他幸福?生活不止幸福啊,他只是想跟我在一起,我也想跟他在一起,只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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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难兄难弟
褚京忙完节目回剧组的途中,翻看着剧本,因为季节的原因,导演打算最后几场戏最近拍,所以褚京让艾瑞把最后几场戏的剧本打印下来。
在进组之前,褚京把剧本粗略地翻过一遍,但没有细看,往往是第二天拍什么,他头天晚上才会把台词默一遍。
但这最后几场戏,褚京越看心情越复杂。
故事的结局,元和感化了一部分非常人,他们跟着元和去了别的地方,建立了正常人的过渡,女主在感化大boss未果时,意外身死,尽管如此,大boss并没有被感化。
谈霎固执地坚持着自己所认为的,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宫殿。
故事的结局并非完美,正义并没有战胜邪恶,他们往往势均力敌。
非常人可选择回归正常,也可坚守着自己的非常。
让褚京心情复杂的是,他发现谈霎身边始终有一个人,一个很容易让人忽视的人。
是谈霎囚禁的一个智者,这个智者曾指点元和点破谈霎的自私虚伪,元和曾经想救他,但是失败。
所有人都觉得智者是被迫留在谈霎身边的。
但在故事的结尾,谈霎只身一人时,智者却选择陪他留在了宫殿里,在那棵树下,谈霎曾虚伪地问他:怎么才能让这个国度变得更好?
谈霎也曾冠冕堂皇地对他说: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好。
智者始终冷静又睿智地看着他。
智者看穿了谈霎的自私虚伪,胆怯懦弱,但他在最后却用行动向谈霎表示:我依然会陪着你。
智者的名字叫西凉。
我早已明白你的自私懦弱,卑劣不堪,甚至虚伪至极,但我仍然会陪着你。
这是梁息想告诉他的。
他却以为梁息是在故意戳他的痛点,但梁息只是想说,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介意。
褚京沉默了,他指尖发白地攥着纸张,如果如果他认真地看过剧本,是不是就能早些明白是不是
他闷声笑了一声,但是,他这种只顾自己享乐的人,怎么会安安稳稳地细读一个剧本?
虽然是梁息写的,但那又怎么样。
他做事的最高准则就是我乐意。
所以,他可以买一件奢侈品去讨人欢心,却不会为了了解一个人去耗费心神。
可是梁息说他不在乎,他不在乎他的自私,不在乎他的虚伪,不在乎他的胆怯,他甚至在已经遍体鳞伤的情况下试着安抚他。
储藏室那天的最后,梁息脸上挂着泪痕,却看着因为直视内心后而恐慌不已的褚京,颤抖着声音安慰他:褚哥,别怕。
褚京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艾瑞吓了一跳,你干啥呢?
褚京只觉得眼睛酸涩,他将手背搭在眼睛上,头微仰地靠在车椅上,我错了他低声喃喃,他错的离谱,他都做了什么。
他曾凭着一时兴起去撩拨了一朵小白花,后来因为自卑胆怯逃跑了。
他一边对小白花念念不忘,还一边跟别的鲜花打太极。
在小白花再找上来后,他卑劣又自私地跟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关系,他知道小白花的心意,但却不愿相信。
他不仅自己不相信,还不让梁息相信。
然后在梁息戳破他的面具后,他把怒气发泄在了梁息身上。
艾瑞不明所以道:什么错了?
褚京再也不吭声了,只是他那双潋滟生波的眸子突然黯淡了下来。
他想,梁息又做错了什么?
他凭什么这样对梁息?
只因为他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吗?那梁息呢?
梁息没有思考过爱不爱,在他孤苦无依的那些年,他首先想的是生存,直到遇到褚京,他才觉得自己腐朽生锈的八音盒重新转动了起来。
褚京拥有着别人一生都不曾拥有的,但他却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因为毫无感情的父母,因为从小被要求逢场作戏,他一边厌恶着束缚着他的东西,还一边纵情沉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