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学生苏乐生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家长抓早恋是一种什么感受。
他不光是被苏桂目击到了最尴尬的一幕,从电玩城出来以后,他尴尬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没事找事做地想把它重新扎一下,发圈却啪一声断了。
苏乐生:
他看着手里松散无力的发圈,觉得空气里的尴尬又浓了几分。
先用这个应应急。梁颂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苏乐生定睛一看,是他给自己买的那个毛绒猫咪头发圈。
哎哟小梁,你一个Beta怎么还随身带着发圈啊?苏桂转头问道。很奇怪,她对梁颂的态度并没像苏乐生想象中那么排斥,甚至友善得过分,苏乐生却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没有,这就是乐生的。梁颂淡淡地说,习惯性地从身后拢了把苏乐生柔顺的头发,替他把发圈挽上。
苏乐生阻止都来不及,气得横了梁颂一眼,心跳却是失常的,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哦,是乐生的啊。苏桂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乐生,又看看梁颂。
*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爱和不爱真的很明显。
第50章 抓早恋
苏乐生快熟了。他抱紧皮卡丘把头埋得很低, 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地面上被太阳晒裂的缝为什么不再大点?
那样他就能带着梁颂一起钻进去了。
苏乐生家离公交车站不远,下车以后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自己盖的平房没多少装饰,但胜在干净结实。
进来进来, 小梁没事你不用脱鞋, 这都水泥地不怕脏。
苏桂擦着汗推门进屋, 一边扭开角落里的风扇一边说:渴了吧?这儿有
谢谢阿姨。梁颂礼貌地应了一声, 转头小声问苏乐生,哥哥,我喝了啊?
【让你喝你就喝。】
苏乐生走到苏桂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
【你没生气?】苏乐生把手机朝里, 没让梁颂看见。
我生什么气?苏桂拿胳膊肘顶了顶苏乐生, 笑了。她心脏不好,连走十几分钟有点喘,是你自己把我想得太小心眼,以为我生气了, 一路上都不跟我说话。
苏乐生:
他好像没法反驳。
小梁来, 你坐。苏桂从桌子底下把椅子拖出来,用抹布打了两下。
谢谢阿姨。
哎哟,来这么一会说多少句谢谢了?对了你刚才说你和乐生是同学对吧?你俩关系挺好的哈?苏桂一下子忙活了太多事有点站不住, 坐到梁颂对面, 边说话边打量他。
他长得是比张林好看多了啊,难怪你看不上人家。苏桂的声音不大, 很明显是说给身边的苏乐生听的。
【不是,我和他没有】
什么没有?苏桂摆摆手, 一脸不管苏乐生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表情, 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让大人操心的孩子, 面上不说, 其实背地里都给自己安排好了。
苏乐生:
他也是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把自己给安排好了,懒得再辩解,索性破罐破摔地任苏桂去猜。
反正这样总比她又给自己介绍什么李林王林来得好。
对了,你吃过饭了吗?
苏桂拉着苏乐生在自己身边坐下,端起盛着高碎的不锈钢杯子喝了一大口。
梁颂没回答,往苏乐生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你也要问他呀?苏桂忍不住笑了,又不是考试对答案,自己吃没吃过还不知道?
梁颂也笑了,笑容里流露出少年的温柔腼腆:还没有。
那正好在家里吃。
苏桂转头,把椅子都还没坐热的苏乐生拍起来: 厨房里养着花蛤,冰箱里还有茄子什么的,你看着炒两个菜,再弄个鸡蛋汤。
【怎么突然买这么多菜?】苏乐生下意识问。
咳,本来不是打算招待你张阿姨吗?苏桂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这下好,便宜你俩了。
【她没生气吧?】
张阿姨这两天帮了自己挺多忙的,苏乐生想起这事就有点过意不去。
生什么气?我回头给她道个歉就行了
苏桂宽慰地拍拍苏乐生的后背,眯起眼睛笑:再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你不喜欢张林,她难道还能把你抢到他们家去?对吧小梁?
啊,对。梁颂附和。
对什么对,还嫌现在的情况不够乱?苏乐生路过梁颂身边的时候本来想警告地看他一眼,没想到他径自站了起来,跟着苏乐生走进厨房。
你用不着跟着,他自己能行。苏桂坐在饭桌边喊,对了乐生,那个花蛤你炒之前看看沙子吐干净了没啊。
没事阿姨,我帮帮他。
梁颂替苏乐生打开冰箱,看见空荡荡的隔层上躺着两条茄子,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乐生说他听见了,花蛤的沙子都吐干净了。
他把茄子拿出来,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小声问苏乐生:怎么切?
【滚刀块,别切太细。】
既然梁颂自己要进来帮忙,苏乐生也不跟他客气,指了指灶台边的刀架。
哎哟。苏桂在外面叹着气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走过来,靠着厨房门框看梁颂切菜、苏乐生点燃灶火热锅下油,做饭这种小事有什么可帮的,你还能帮一辈子啊?
梁颂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用不大、但足够清晰的声音说:只要他愿意。
滋啦一声伴随着白烟从铁锅里冒出来,苏乐生慌里慌张地抄起锅铲翻锅里的花蛤,一不小心扬了几个出来。
哎哟你这孩子!
苏桂看着沾着油星落在地上的花蛤,心疼地连啧好几声:好东西买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快捡起来洗洗
饭菜的香气从厨房半掩的窗户飘散出去,太阳好像也吃饱了,懒洋洋地一寸寸从天际落下去,最后只剩一点金红色的光芒拖在靛蓝色的天幕后面。
傍晚七点,苏乐生靠在自己卧室窗边,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天色,没注意膝盖上的物理练习册已经被风翻过了好几页。
他在想下午的事。吃过午饭后梁颂去菲菲宾馆拿行李,他借口替小姨买米,去了趟天海药厂。
大约是因为污染的影响还没完全消退,这么多年也没人收购这片地盘,废弃厂房边的野草长了半人多高,随风摇曳。
被风吹日晒到褪色的警戒线七歪八倒地绕在厂房外围,隔几步的树上就钉一块写着严重污染危险字样的警示牌。苏乐生盯着牌子上黑白相间的骷髅头看了一会儿,一咬牙钻进了警戒线。
经过多年的治理,泥土里绿荧荧的东西已经少了很多,但踩在上面还是会让人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踩在了滑腻腻的一堆海草上,连保持平衡都很困难。
苏乐生不得不抓着那些杂草往前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连草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听起来都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