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他受不了了,身体里翻涌的欲/望岩浆一样冲散最后一点理智。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自己抛到两公里开外的高耸入云的东城大厦,用最后一点力气按动了藏在裤子内袋里的呼叫器。
因为离得近的缘故,这次的救护车和担架来得比上一次快得多,苏乐生模糊的视线里倒映出研究所的白色大门时还艰难地保持着一丝意识。他听见医护人员焦急地说些什么,也知道自己被送进封闭的诊疗室里独自等待他的Alpha志愿者。几分钟后,他恍惚地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身影走了进来。
强烈的羞耻感让苏乐生闭上眼睛,却又因为某种难以言说的冲动睁开。可还没等看清那人的眉眼,他的理智就彻底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哥哥。
一直等苏乐生闭上了眼睛,梁颂才敢扯下口罩,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来轻抚他汗湿的柔软发丝,替他用沾着碘伏的棉签处理身上的伤口,在上面贴上干净的纱布。
苏乐生身上全是让人厌恶的硝烟味,刚进来的时候梁颂就闻到了。即便把苏乐生的检查报告篡改得严重了十倍、又窃听了私人医生和郑飞通话的梁颂知道郑飞没真的对苏乐生做什么,作为Alpha的本能还是让他觉得自己的领地和伴侣受到了侵/犯。
这是一种最严重的挑衅,足以让任何一个成年Alpha失去自控力,梁颂落到苏乐生身旁替他驱赶硝烟味的信息素却极尽温柔。
他不是不想质问苏乐生为什么要主动接近郑飞、不是不想现在就把郑飞给杀了,千言万语最终却都变成一句无奈的喟叹: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江医生始终杳无音讯,这段时间梁颂一直在调查喷泉边那个男人和他背后的人的身份、忙着取得郑飞的信任,稍不注意,苏乐生竟然就混到了郑飞身边。
我会替你查到真相的,你等等我好不好,别再自己
梁颂心疼得说不下去,沉溺在欲/望里的苏乐生却什么都听不见,也不在乎。
他只要一样东西,只有梁颂能给的东西。梁颂喟叹着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他眼角的酡红和滚烫的生理泪,再低头把那些液体抿去。
别着急。梁颂几乎是用气声在和苏乐生说话。温热的气息钻进苏乐生耳朵里,带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痒意。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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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牙印
梁颂的脚步一顿。
他转过头拢住苏乐生的手, 想让他把手松开,却不知怎的反而在对方的纠缠下又变成交握的姿势。
他们不知道有多久没握过手了。
高/潮的余韵还未完全消褪,苏乐生连紧扣着梁颂手背的指节和指尖都还带着诱人的粉色。空气里的茉莉花的味道淡下去了, 不再带着甜腻的欲/望, 却像艳阳下的游丝一样, 不舍地勾着他的Alpha。
乖, 我该走了。
最舍不得分别的其实是梁颂。他就着和苏乐生十指相扣的姿势单膝跪下来,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和轻扇着的浓密羽睫,心软得一塌糊涂。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把我忘了。
梁颂温柔地拨开苏乐生额前还带着点湿意的碎发, 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吻。
这是一个计划外的吻, 就像几个月前梁颂第一次站在破旧的筒子楼208室门外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后来会如此不可自拔地爱上屋里的人。
结束了?
又待了十几分钟后,梁颂从外面关上治疗室的门。医生出现在他身后, 轻声问了一句。
结束了。
这句话像是某种不祥的双关, 让梁颂的心往下沉了一下:这次标记的时候有点重,出血了。
这是正常现象,我会跟他说休养两天就好了的。医生说着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麻烦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第一次标记之后他来找过我。
拖椅子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医生坐到办公桌前: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反复做一个梦。
什么梦?
他梦见自己在和一个Alpha但那个人的脸又不是不认识的志愿者, 而是他认识的一个人我想你肯定能猜到那个人是谁吧?
是我。梁颂沙哑地应了一声。这次的假性易感期比之前来得猛烈得多,刚离开茉香满溢的房间, 他心头就不可抑制地腾起一股燥火, 直接从口袋里拿出药瓶, 倒了两片药生生嚼碎, 苦涩的药味在舌间弥漫。
我跟他说梦是现实的投射,既然会梦到说明你还爱着那个人。看得出来他为了这件事很纠结,也很痛苦。
医生起身给梁颂倒了杯水,他没接:按理来说我不应该透露患者的隐私,可我不希望看他继续痛苦下去。再强调一遍,这对你和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明白吗?
我明白。
可梁颂偏偏做不了那个解铃人。
更不敢想象得知自己还爱着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无赖混混,是一件多痛苦的事。
他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回想起几天前,自己针对喷泉边那个男人的调查线索忽然中断了,只查到那人的一个假身份。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江医生的确不知所踪,上面重新部署了新的卧底。而之前一直在和江医生单线联系的梁颂等于是一颗被弃的棋子,本该不会有任何人再联系他。
除非是郑飞想要把江医生之前的下线一网打尽。
对于郑飞能掌握到自己的联系方式,梁颂倒是一点也不惊讶。这么多年来郑飞能够始终逍遥法外,肯定是警方内部有人在包庇他。至于那个保护伞是谁
梁颂跟着任平在码头办事的时候,经常听见一个叫猎豹的代号。那个人听起来无所不能,却从没在众人面前露过面,连任平这种郑飞的亲信都只见过他几次。
眼看局势越来越危险,苏乐生却偏偏在这时候被卷入乱局。
必须想办法阻止他,这件事一刻都拖不得。
第二次在治疗室洁白的床上醒来之后,苏乐生体内躁/动的欲/望像上回一样消弭无踪。他失神地坐着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晚霞,近乎麻木地强迫自己接受了他再次和一个陌生Alpha在一起了的事实。
嗓子里火辣辣的一片沙哑,胸前也莫名的难受。苏乐生把衣服翻起来一看才发现肿了,被衣服的布料轻轻一磨就遍生酥麻的感觉,让他咬着嘴唇差点低/口今出声。
身体上的变化仿佛某种讯号,提醒他平时有多抗拒这种治疗,发病的时候就有多不知廉耻。他羞耻地放下衣摆,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差点跌倒。
这次标记的Alpha依旧没在苏乐生身上留下任何气味,只是不小心在他后颈上留了牙印。医生给他开了祛疤的药膏,除了抹后颈还能治脸上的伤疤,新鲜的疤痕不深,不到一星期就能完全愈合。
他攥着药膏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先拍一张后颈的照片看看究竟咬成什么样了。看到照片上牙印的那一刻,呼吸忽地一窒。
苏乐生动作有点不稳地把相册里的照片往前滑,找到一个多月前梁颂家里给自己做完临时标记后,他偷偷给自己拍的后颈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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