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抑制贴是郑飞让私人医生和家里的药厂临时研制的,里面特意加了几种能让Omega痛苦又对身体没什么实质性伤害的成分。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
郑总。
包厢的门忽然被人礼貌地敲了两下,打断郑飞的思绪。
扫兴。郑飞骂了一声叫苏乐生站到一边,让门外的人进来,什么事?
原定上午十点要送出去的那批货已经处理好了,很干净。
梁颂走进来,低着头站在郑飞面前,没看地上的人一眼。
苏乐生也没看梁颂。他安静地站在一边,全身的感官好像骤然退化了,除了后颈上愈发加剧的痛苦之外,就只剩下梁颂和郑飞说的话。
哦。
郑飞又开始咔咔地把玩打火机。冲鼻的烟味在包厢沉闷的空气里弥漫起来,他漫不经心地问了梁颂一声:受伤了?
小伤而已。
小伤也是伤啊。不知道是不是梁颂的事情办得不错,郑飞的心情好像还可以,回去的时候找任平领你的奖金。
谢谢郑总,还是把我这份分给一起的兄弟们吧,他们比我更辛苦。
梁颂啊。
郑飞掸掸手里的香烟,刘旭立刻很有眼力见儿地把烟灰缸递过来,让苏乐生捧着:我喜欢忠诚的人,但没来由的忠诚是很危险的,你明白吗?
我不是没来由地对您忠诚。
郑飞的话里暗藏着一触即发的危险,梁颂却没有半点慌张:您肯让我跟在您身边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我哪里还看得上这点钱?
算你会说话。郑飞不带感情地笑了一声,只要你好自为之,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是。
梁颂说完就离开了,眼神自始至终都没落到苏乐生身上过。他站在原地捧着沉甸甸的烟灰缸,心却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因为梁颂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既不像其他人那样对郑飞抱着谄媚、卑躬屈膝的态度,也不急功近利地想要从郑飞身上谋取什么。
那他究竟想做什么?
苏乐生猛地想起在蛋糕店偶遇梁颂那天,他手机屏幕上的那张汽车照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也许是在拍那辆车的车牌号。
郑绮越本是梁颂该放弃一切好好巴结的人,可他为什么要在和她约会的时候撇下她去拍一辆车的车牌号?
无数种疑问和猜测潮水一样纷乱地涌上苏乐生心头。忽然他听见郑飞接了个电话,挂掉的时候骂了一声:今天玩儿不成了。
像达成了某种默契,陪酒的侍应生们自觉地起身鱼贯而出。路过苏乐生身边时一个女孩好心地伸手搀了他一把,站起来的时候他眼前猛地一黑。
晕眩的感觉伴随着强烈到钻心的灼热瘙痒,让苏乐生几近窒息。他强撑着跑进卫生间,甚至都来不及找一个隔间,在洗手台前就把抑制贴撕了下来。
瘆人的刺啦声让苏乐生的心剧烈收缩了一下。可怕的奇痒顿时消退了不少,他咬着牙伸手碰了一下后颈,发现自己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起疹子。
却比那更糟。
他后颈上敏感的皮肤破了,血液沾在指尖,看起来触目惊心。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他的紊乱症没有发作。苏乐生自我安慰地想着,从洗手台边上扯了几张纸巾,忍着恶心把后颈上的血迹擦了擦就躲进Omega厕所最里面的隔间,坐在马桶上戴上耳机。
刚才跪在地上的时候,他趁没人注意在茶几底下放了一个窃听器。现在郑飞和那几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来,真切得仿佛近在咫尺。
任平。有人走进包厢,郑飞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下次来货你不用盯着了,让梁颂去就行。
少爷。任平顿了一下,听起来心有不甘,码头的生意那么重要,最近海关查得又紧,他才来没多久
他是才来没多久,可在你手下做了多少事?
这任平被郑飞问住了,他帮忙协调国外那边来的人,还有避开海关的检查,几次都
都什么?
都让我们躲过了海关的检查,没造成什么损失。任平说话的底气一下子低了不少,可是少爷
我不想听可是,只看结果。郑飞说完就不再理任平了,转头叫了声刘旭的名字,对了,这几天实验室那边怎么样了?
没别的,就是王洪德他妹妹,那个臭□□还不老实。刘旭骂了一声,一个Beta,还是个女的,对自己下手比Alpha都狠,腺体刚安进去就自己用碎瓷片挖出来
多派几个人看着她,别让她这么容易就去和她哥哥见面。郑飞轻蔑地哼了一声,王洪德他爸那个老畜生还没找到?
没呢,这老家伙精得很。刘旭恨恨地说,哥你放心,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他们的话题没两下就渐渐扯远了,又落回酒色财气上。苏乐生摘下一边耳机失神地靠着身后的水箱,只觉得本来就紊乱的心跳得更快,像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王洪德的妹妹被他们关进了实验室,那是什么地方?
他们这么费尽心机地找王洪德的父亲,是不是因为他手里掌握着什么东西?苏乐生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环球大厦后巷见到他和老八的时候,王洪德的父亲正在怒骂着要郑飞给钱,如果他是在借手上的东西向郑飞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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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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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我们扯平了
苏乐生思索着走出隔间, 没留神在拐角处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淡淡的木质香气在鼻端撩动,苏乐生抬起头,从梁颂漆黑深邃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梁颂比上次在教室里见到的时候更瘦了, 右边肩膀处的衣料被包扎伤口的纱布微微撑起。他的目光落在苏乐生戴着一边耳机的耳朵上, 紧接着滑向蔓延到颈侧的那片伤痕, 所过之处像有一团温热的火焰, 让苏乐生觉得一阵发烫。
你究竟在做什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乐生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挑衅【还是说,你准备拿我邀功?】
你怎么会这么想。
梁颂的眼神颤了一下:东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什么地方是我该去的?】
苏乐生明知故问,抬头看着梁颂笑了一下【你现在又是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这句话, 郑飞的小弟?】
我
梁颂嘴唇无力地翕动了几下, 像是想要辩解却辩无可辩。他警惕地往门外看了一眼,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克制不住的心疼: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要是发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