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不得?郑飞居高临下地扯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恋爱脑也他妈也要有个限度吧?你亲哥和爸妈落到这个地步,可都是拜他所赐。
亲哥
郑绮越几不可闻地重复了一遍,眼神里带着几分苦涩的讥讽:要是他不会上当呢?
上不上当他都得死。郑飞冷哼一声松开郑绮越,朝空荡荡的门外喊了一声。猎豹应声进来,身后跟着一言不发、脸色苍白的刘旭。
先带她走,晚点我会跟你们汇合,一起去坐专机去加拿大。
是。刘旭应了一声,上前架住郑绮越往外走,没多久就消失在一片泛着湿气和霉味的黑暗之中。
恒江码头说是江,其实是南城周边一座靠海的码头,曾经和古井码头一南一北、在清末民初并称为两大商埠。但随着大型新式码头的开发,这两座码头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海边的礁石上是林立的废弃房屋,日复一日地在海水、海风和日光的侵蚀下变得朽烂,变成某些贝类生物的天堂。
姓梁的你他妈最好现在就给我一个交代,苏乐生究竟在哪!
梁颂到这里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冷得像冰棱子一样的残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中。尹嘉澍的怒骂从电话那头传来,和着一阵高似一阵的海潮听着有些不真切,要是不给老子把人救出来,你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坟掀了!
他不会有事的。
梁颂的声音镇定得像海边岿然不动的巨石。尹嘉澍听得愣了一下:你确定?
我确定。梁颂话音刚落就挂断了电话。环顾四周,寂静的码头空无一人。海面上只有一艘快艇,不见半条货船的影子。
可这股寂静里又隐隐带着一种危险的味道。梁颂迎着扑面的咸腥气往前走,太阳穴忽然被一样冰凉坚硬的东西抵住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猜透少爷的计划的?猎豹的声音在梁颂耳边响起。不久前他刚收到消息,自己的父母已经被警方控制,手下那些人为了脱罪也纷纷对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供认不讳。绝望和愤怒让他恨不得一枪崩了眼前这个姓梁的,偏偏郑飞说要亲自解决他,妈的。
不管怎么样,我赌对了不是吗?
梁颂不会告诉猎豹和郑飞,郑绮越绝对不可能管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叫亲人的。最危险的命门明明被枪口顶着,他唇角却绽开笑容。
太好了,他就要见到他的乐生了。
好想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他来了他来了!我们小梁下章终于可以见到老婆了
第97章 全都是泡沫
妈的, 你个神经,死到临头还笑!
猎豹被梁颂的笑容惹怒了,一枪托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抬脚把人踹倒在凹凸不平的礁石地上。
梁颂没反抗, 胸口的伤口这么一扯又迸开了。殷红的鲜血在纯白T恤上染开一朵艳丽的花。
住手。
郑飞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旧楼下传来。猎豹骂了句脏话, 扯着梁颂的后领让他站起来, 继续用枪顶着他:少爷,我查过了,他没带警察来。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你和你的小姘头都以为自己能当深入虎穴的救世主, 只可惜郑飞踩着咔咔作响的贝类和碎石走到梁颂面前, 点亮打火机,就着那点微光观察他脸上的新伤,我该说你们有勇气还是傻呢?你这样出生入死的,上头给你多少钱?还是会在你死后给你发一枚金光闪闪的勋章, 和你的骨灰埋在一起?
那你呢?你挣了这么多钱, 就没一天晚上睡不安稳吗?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只有活人受罪,哪见死鬼戴枷?活人自己没用才盼着鬼神给他们伸冤, 这种幼稚的传说对我来说就他妈跟灰姑娘小红帽一样可笑。
郑飞说着一拳砸在梁颂颧骨上, 瘆人的声响和硝烟味在一片海腥气中弥漫。梁颂偏过头,轻蔑地笑了。
是啊, 不过更可笑的是你将会被押上法庭一遍遍重复自己的罪行,你会在监狱里被关到发疯, 狱警会让你做你过去最看不起的所有事情, 踩缝纫机、用手一圈圈盘电缆。要是你敢寻衅滋事他们就会合法地摘掉你的腺体, 就像你对那些Omega和Beta做的一样, 也许你还会被更年轻更强壮的Alpha
闭嘴!
梁颂描述的景象现实到了恐怖的地步。郑飞恼羞成怒地从口袋里抽出枪,梁颂的动作却比他快了一拍。
等郑飞反应过来的时候,猎豹的枪已经到了梁颂手里。他退到一栋废弃小楼前,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郑飞的眉心,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通往码头的泥泞小道。
大少爷,我劝你还是别狗急跳墙。
谁急还不一定呢。
郑飞神色里的慌乱转瞬即逝。他也往小路上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像是认真又好奇地询问:在等警察?看来他们路上出了点状况啊。
稀疏的棕榈树掩映深处是死一样的寂静,每延□□都让梁颂的心往下沉一分。
他扣紧扳机,从瞄准线上看见郑飞满是讥诮的眼神。
你难道不好奇吗?警察都堵上门来了,我为什么还能逃到这里?郑飞甚至狂妄地把手里的枪放了下来,步步逼近梁颂,声音忽然一低,像是在分享恶作剧成功的秘诀,当然是因为有人帮我啊,傻小子。
你不是爱逞英雄吗?真正的英雄哪有忠爱两全的?
郑飞转头示意,猎豹一招手,四个身影就从他们身后黑漆漆的破楼里走了出来。
乐生!
梁颂难以克制地朝其中一个被打手押着的身影喊了一声。苏乐生神智昏沉地抬起伤痕累累的脸看了他一眼,空气中的白桃茉香味浓到发苦。梁颂知道,那代表他的心上人正在经受折磨。
乐生,你一定要挺住,我会救你出来的梁颂不假思索地释出无形的信息素笼罩住苏乐生,强忍着胸口加剧的疼痛转头看向对方身边,被押着的另一个人。
江医生。
他的状况比苏乐生更糟,几乎已经不省人事了。左边裤管浸满了鲜血,绷在肿大变形的腿上,那条腿软绵绵地杵在地上像是没有知觉的死物。
他的腿断了。
失去姐姐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你说我现在要是让你再失去男朋友和老领导,你是不是得疯啊?郑飞说着一抬手,两个手下立刻举起手里的枪,对准苏乐生和江医生的太阳穴,先解决哪一个好呢不然你给我点建议?
你敢!
梁颂大步上前把枪顶上郑飞的额头。与此同时,那两个手下的枪也瞄准了梁颂。
我为什么不敢?我甚至能把自己手上的枪也交给你。生命被悬在一颗随时可能射出来的子弹上,郑飞非但不恐惧,还笑出了声,不过你信不信,我和你同归于尽的瞬间他们俩也活不了。你猜回头到了地下,他们会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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