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心事想出神,听见后头开门的动静,他下意识回头。
就这样,和易玖清凌凌的眼神对上,那本就不安心思被彻底扰乱。
怎么还不睡
话音未落,猝不及防间,柔软的触感擦着他的侧脸而过,又像挠痒痒,令他的心痒得要命。
借着夜色,易玖的耳朵和脸颊肆无忌惮地红成一片。
她抿着唇,声音软糯似娇嗔:今天先这样,别的下次再说。你少抽一点,小心抽死。晚安呀梁肆延!
说完,她不给梁肆延任何反应的机会,急匆匆地跑进房间,那门被她摔得震天响。
梁肆延呆滞地看着那扇门,半晌之后,不敢置信地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被易玖吻过的地方像是灼烧过一般,发着烫,又昭示着它的真实。
蛰伏一整年的蝉鸣声终于响起,搅扰了他所有的心绪。
虚无终于变成了真实。
妄想终于成为触手可得。
刚刚的画面不是他臆想出来的,是真真实实发生了的。
下次......
他开始贪婪地想着,那什么时候才能到下次啊......
不是吧易玖!全他妈你主动的啊!电话那头,从毓晗和钱添的声音震天响,震得楼下两条老黄狗都快醒了。
伴随着那个令人悸动的吻,易玖的瞌睡早就跑没了,精神得仿佛都能绕着京北跑一圈。
凌晨一点,姐妹三人不知疲惫,一齐开着语音通话,两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分贝太大。
易玖不自主地把手机拿得远了些,她开了免提,一边整理邬林涛的采访稿一边轻轻回话:我觉得我主动也没关系呀,其实谁主动都没关系。
钱添叹了口气:虽然这个姓梁的芸芸众生很帅,但是你还是太好哄了吧宝贝。
从毓晗沉默片刻:所以,易玖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易玖想了想:嗯!
钱添满脑子黄色废料,脑回路异常的很,她真诚发问:阔别七年,此情此景,不来一炮?
易玖:......我先退了,你们慢慢聊。
钱添:别别别,我撤回!
从毓晗:别走啊小九,姐妹们的夜间聚会还没开始呢。
她再次叹了口气:不过我们小九是真的好哄啊,钱添添同学,你是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分开的。
钱添好奇:怎么分开的?
易玖趴在床上,就听着从毓晗一五一十甚至带着点私人恩怨地将那段尘封已久的过往告诉钱添,她也像从未听过那段故事的旁观者一般认真地聆听着。
钱添听到后面,给出评价:哦,那他这人还行。
从毓晗:还行?
易玖终于插上了话,她慢悠悠地补充:我觉得他很好呀。
真的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人了。
喜欢就像微弱烛火,虽然微小,可是一旦点燃就永远不灭。
她的这根烛,从遇见梁肆延的那一刻就炽热燃烧着,永远不会有熄灭的那一天。
从毓晗调侃:小九,认识这么多年我还真没发现你是个恋爱脑。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自顾自说道,不过也是,这么多年你也没谈过恋爱,我就是想发现都没机会。
对了,既然说到梁肆延了,那你哥有没有女朋友呀?钱添再自然不过地问。
易玖蹙眉,说到梁肆延了,又和沈邵闻有什么关系。
喂,钱添添,你要不要这么明显啊。从毓晗语气里透着无语。
钱添故作娇俏地哎呀了一声:被你发现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催促道,那他到底有没有嘛!
从毓晗面不改色心不跳,都没用犹豫一下,谎话信手拈来:没有,沈邵闻,京北城赫赫有名的脏黄瓜了,遍地炮友。
钱添啊了声:这么夸张啊,居然不是处男了?她顿了顿,有点惋惜,像是自我催眠着,不是处男也行,不然还得我教,想玩点大的还要纠结一会儿。
玩点大的,是多大啊?
易玖稿子是彻底写不进去了,她没明白两人的话题怎么就这样扯到了这个上面,但她又忍不住好奇,听得比谁都认真。
只是下一秒,钱添下一个问题就指向了自己。
易玖,你要处男吗?
易玖觉得眼前刚打好的字都变成了处男处男处男处男。
小九,你要不要呀?没等到易玖的回答,从毓晗也好奇地问。
易玖咬着唇,在无人的空间里,耳朵弥漫着一片红。她低着头,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又闷又羞嗒嗒:我我我我......我要的,我要处男的......
即使熬了个大夜,易玖的工作日生物钟还是在八点响起。
易玖不知道警方会在何时联系她,她正在纠结要不要请假就接到了警察的联系电话。
易玖挂断电话后立刻向卢佳佳和程雯请假,并表示自己会在今晚下班之前把邬林涛的稿子赶完。
走出房间的时候,梁肆延已经和杨桃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了。
易玖看到梁肆延,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做的一切,又想到最后和从毓晗、钱添那通电话,掩埋了一整晚的害羞终于在这个时候涌上来,她的面色白里透着红,耳尖不住发烫。
傻站着?梁肆延叩了叩桌面,整个人吊儿郎当,眉眼全然舒展开,看着倒是心情愉悦得很,仿佛昨晚和易玖在那从诗词歌赋谈到风花雪月的人不是他。
杨桃也回头:姐姐,叔叔特地为你买的早饭。
梁肆延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妹妹。梁肆延耐心地提点杨桃,现在是白天,你要不要再好好看看我的脸。
杨桃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易玖。
易玖走到她旁边坐下,摸摸她的脑袋:别管他。
梁肆延眼巴巴地望着易玖。
易玖不解。
梁肆延:我也想要。
易玖疑惑:要什么?
和易玖一样不理解的还有杨桃,面对眼前俩姑娘齐齐澄澈又透着疑惑的眼神,梁肆延闭上了嘴。
杨桃没有直系亲属,只有一个远房表姑,警察已经联系过她了,表姑也在赶来京北的路上。
在调取完录像后,回警局的路上,杨桃窝在易玖怀里,紧张地拉住她的手。
易玖低头柔声问:怎么了?
杨桃用力咬着唇,有些干涸发白: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吗?
她说得含糊隐晦,但车上的人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事情并未尘埃落定,一切都是未知,但这些证据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坐在副驾驶的警官转过身,笑容温柔,语气坚定,不容置喙:对。
易玖没有想到上午就结束了这件事,走出警局的时候,梁肆延不出意外还是等在那里。
他把杨桃送去了京园二中后,车里只剩他和易玖。
送你回家?
易玖摇头:我想去公司。
不是请了一天的假吗?
在家办公的话我根本没心思工作。易玖叹了口气,她倒是没有这么热爱工作,只是的确在家办公效率会降低。
梁肆延嘴角翘了翘,送她到阅丽门口。
下班了来接你。梁肆延说。
易玖点点头,走到阅丽门口又折回来,敲了敲他的车玻璃。
梁肆延把车窗降下:怎么?
易玖柔软的手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语气温柔似水:摸摸头。
光天化日肇事之后,这位肇事者慌乱而逃,根本不管受害者在后面是什么反应。
所以,她没有看见梁大少爷滞愣的眼神和红透了的耳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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