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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这个你就来气。”桂兰虽气,但确实不再提这赚不赚钱的事了。
郁雾一脸尴尬,拿着筷子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夹菜。
反观谷垚跟没那回事似的,还能抽出空来给郁雾夹菜,对于面前的场景见怪不怪了。
“还没问娃娃叫啥名呢”桂兰秒变慈爱的脸。
魏河也看过来。
郁雾咽下嘴里的饭。
“郁...谷......”
说完也不看他们,低头扒拉饭,现在倒是表现的对食物积极的样子。
谷垚眉头一挑,含笑着又给郁雾夹了一筷子竹笋。
“多吃点”
郁雾可一点都不敢看他,红着耳朵埋头苦吃。年夜饭都没见他吃过这么认真。
“郁谷啊,那你平时想去画画什么的可以跟着魏发,”桂兰看谷垚的眼神完全是自家儿子的样子,“这小子可自来熟了,闵庄他都熟,也不怕你放不开”
“嗯,谢谢桂兰姨”郁雾含糊着说,嘴里的饭噎的他难受。
而眼前适时的出现一杯水。
郁雾接过谷垚给他倒的水,一边喝一边瞄着看他。见谷垚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还在和魏叔他们闲聊,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还挺开心。
今天从见到谷垚开始,他心里就满当当的填了东西,涨涨的。现在终于品出甜来。
魏叔家的房子从外面看只是个普通的平房,里面的结构倒是够独特的。总在郁雾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一道门。
比如现在,郁雾被安排和谷垚一间房。进门的时候右边有一间亮着的卧房,那应该是魏叔两口住的。左拐就是刚才他们吃饭的房间。除了院子里那间杂物间,郁雾没想出来还哪有另一间。
就眼睁睁看见桂兰姨推开了她身后的......墙。
说是墙,只是那门被烟熏时间太长,染的和墙一个颜色,屋里的灯也不亮,所以他没看清。
门被推开,眼见的也不是房间。而是一条长走廊。
走廊里只有一盏灯,挂在棚顶,缠着蜘蛛网。
走几步右侧就是个屋子,郁雾闻到了油烟味,估计是厨房。
又走了几步,推开门,郁雾以为就是他俩要住的屋子,结果依然不是。
这间屋子里装了很多袋子,堆放的整齐。
有一扇没有窗帘的窗户,夜里的光照到那些袋子上,渐渐可怖。
并没有给郁雾多久的停留时间,又开了一扇门。
郁雾直觉应该还不是卧房。
是一个只能堪堪站两个人的狭窄空地,左右各一扇门。
郁雾犯嘀咕,这是门里装了个房子?
“这是阿连的”桂兰指着左边的门解释。
谷垚已经把右边的门打开了,灯光一瞬间照亮了这个拥挤的通道。
“明天见,兰姨!”
郁雾闻言侧身给桂兰让地方。
桂兰矮身挤过来,“明天见!”
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郁雾,满意的离开了。
郁雾站在门口,门内跟门外是两个光景。
门外四面都是墙,但凡有点幽闭的人都得直接发病。门内倒是宽敞的,两扇大窗户,一张床,一个衣柜。
屋内没有其他摆设,让这间屋子又多了一些呼吸的空间。
“不进来?”
谷垚很顺手的接过郁雾的包,放到床上。
郁雾挠挠后脑勺,走进来,带上门。
“这床怎么......”郁雾发现这床怎么大的离谱,从一面墙开到另一面墙,占了整一面墙的大小。
谷垚掀起床铺,“竹板搭的”
郁雾了然,还有点新奇。
谷垚笑:“这地方在低处,又潮又湿。房子是不能改了,这儿人就想用竹板的床隔潮”
打开衣柜,里面拿出毛巾和洗漱的用品,又掏出一个盆。
“洗漱呢,就在院子里的井”
郁雾有点抗拒道:“还得重新走迷宫似的门?”
“对”
谷垚走到窗边,回头朝郁雾狡黠道:“不过我一般走窗户”
郁雾像个小偷似的跟着跳出去。
见着谷垚却是大摇大摆,胯个盆有点像村口卖鸡蛋的。
这么想着,郁雾就笑出来。
“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谷垚倒着走回来,歪头看他。
郁雾正色,“你像,卖鸡蛋的”
谷垚:“哦——”
郁雾也想看他吃瘪,正得意着,谷垚就凑过来。
“那我俩谁好看?”声音低低的,像夜半的狐狸仙引诱过路的老实书生。
两人是视线在月色交汇,噼里啪啦烧着了郁雾血。脑袋热烘烘的。
“你”
在郁雾直勾勾的眼神中,谷垚先败下阵来,落荒而逃。
“好冷!赶紧洗完赶紧睡觉”
郁雾的视线始终黏着那道英挺的背影,呼之欲出。
最终还是,泄气的跟上去了。
作者有话说:
虽然,能准时看到这章的人应该在少数中的少数,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节日快乐!
当然,不止节日要快乐。
希望不论何时看到这里的你,都能心愿长久。
祝好!
第27章 又入届了
房间的床很宽,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这就不得不去考虑两人睡觉的距离。
对于郁雾来说睡觉本身就是一件很私密的事,那代表着人的潜意识里最原始的领土意识。
虽然郁雾总干狗狗搜搜去谷垚房间睡觉的事,但在一个床上,从来没有过。
只有一次,是谷垚守在郁雾的床边。
那时候是郁雾刚开始学习修道术,他急功近利导致身体吃不消被邪祟冲了身体。
他在床上瘫了七天,谷垚就守了七天。
说白了,凡人学习修道术本就是违背本通,就算天赋异禀也得讲求循序渐进,不然很容易遭到反噬。
郁雾就是,他太着急了。
谷垚稀里糊涂的从散人榜消失,几十年第一的传说就此陨落。郁雾不明白,不甘心,他想变强,他想替谷垚守着第一的位置。
他甚至偏颇的认为,那本该是属于谷垚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他花了四年的时间才顶了上去,并且现在摇摇欲坠,后面的人紧追不舍。他不知道他能站稳多久。
那个被邪祟缠身的七天里,他梦魇不断。刚开始是舍弃他的母亲,被他克死的父亲,那条没送出去的他亲手织的围巾。是每一个他低着头不肯接受现实的日日夜夜。
再后来是谷垚。
占了他整七天的梦魇,是他的心魔。
“我只是随手帮了你,没想到你会追到这来”
“摇尾乞怜的狗...”
“我只把你当朋友,你在做什么?春梦的对象吗?”
“你居然喜欢男人。恶心的东西!”
“就凭你也想效仿我?看看你努力的样子,多可笑...”
“郁雾,你太让我失望了”
“太让我失望了......”
一帧帧画面都是那张熟悉的脸,表情却是郁雾从没见过的冷漠与嘲讽。
厌恶。那是郁雾最怕从谷垚脸上看到的表情。
而那里的谷垚,对自己只有厌恶。
怕极了,也恨极了。
恨自己为什么如此破败无能,恨自己没有资格喜欢那样优秀的人,恨自己可耻的对唯一对自己施以援手的的人抱有不堪的想法。
夹缝里,更细弱的声音。
“郁雾,别害怕”
“我在呢......”
“得先吃药...还有啊...三更说......”
“......哥还想带你去城文庙呢,你不是说上天欠你百八十个愿望——”
听不清楚,模糊的。
那好像才是真实的,温暖的,他一直追求靠近的光的方向。
“......外头堵车呢,快点醒咱们才能快点去”
“别怕,别怕,哥不会让你有事”
......
“别怕”
听到了。
他哥跟他说,别怕。
不怕了,他不怕了。他哥不会厌恶他的,谷垚说过很多话,就是没讲过讨厌他。
谷垚说,只要是他想做的,都可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