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跟着小厮急匆匆而来,到了这里也顾不得许多,慌忙替陆景砚看诊。
搭在陆景砚腕上许久,秦大夫拧着眉头,收回手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秦大夫,我大哥如何?陆雯晴焦急问询。
这病来的十分蹊跷。秦大夫神色凝重,语气低沉,白日的时候我来看诊过,不过就是寻常的风寒咳嗽,仔细养上几日,照着方子服用,也就大好了。
可这会儿看陆少爷的脉象,虚浮无力,五脏皆有受损迹象,这般下去的话,只怕不大好
秦大夫的医术,在整个县城,是顶尖的。
眼下看秦大夫都说这样的话,陆雯晴只觉得如晴天霹雳一般,人有些站不稳,晃了两下,被旁边的连翘扶住。
咬了下唇,陆雯晴许久才稳了心神,秦大夫可有医治之法?
只能试上一试。秦大夫道,待老夫施针之后,再看看状况,不过老夫也是把话说到前头,陆小姐还是心里头要有个底儿为好。
老夫医术浅薄,陆小姐还是要早早地去寻了名医给陆少爷看诊为好。
也就是说,几乎没什么把握。
秦大夫可有知道的大夫?我这就派人去请。陆雯晴急忙道。
府城回春堂的孟大夫,医术精湛,专治疑难杂症,陆小姐还是早早去请为好。秦大夫说罢,从药匣子拿了一个木牌出来,递给陆雯晴,这是我们回春堂里的信物,去时将这个东西拿了出来,孟大夫便知道此事十分紧急。
多谢秦大夫。陆雯晴接了牌子,急忙唤了青衫过来。
第799章 胆小
青衫在陆景砚身边多年,大大小小的事儿也办过不少,也时常出门,这样的事儿,交给他最为合适。
保险起见,又让青衫多带了几个小厮,略收拾了下,便赶了家中的马车前往府城。
县城入夜关城门,实施宵禁,若有紧急事务,需去衙门说明缘由,领了牌子,城门方可放行。
但这般一来一去的,实在耽误时间的很。
陆雯晴便派了其他人去衙门那领牌子,而青衫这里先往城门那走,到城门那跟看守说一说,若是能通融,他们便先走,等回头去送牌子,若是不能,便略等上一等,等牌子送到了赶紧出城门。
青衫等小厮得了吩咐,急忙分头行动。
陆雯晴这边,则是看秦大夫在这里施针,开方子,吩咐人去回春堂拿药,煎药。
青衫一行人,着急忙慌的到了城门处,被看守拦了下来。
差爷辛苦,我们是陆家的下人青衫急忙说明了缘由。
城门守备是见过青衫的,知道他是县太爷未来夫人,陆雯晴家的下人,这会儿又听青衫等人是为了陆景砚的病去府城请大夫才要着急出城,且那边已有人去衙门领牌子去了,略想了想后,吩咐人开城门。
多谢差爷。青衫见守卫这般通融,连连道谢,更是将陆雯晴给他们准备的一小袋银子拿了出来,往为首的那人手中塞,差爷们辛苦,天寒地冻的,这些钱拿去差爷们喝口热茶。
客气了,陆少爷既是性命攸关,我们理应通融的。差爷哪里敢收陆家的银子,急忙往外推,这些也就别客气了,陆少爷的病要紧,你们还要不要耽搁,赶快出城吧。
青衫这会儿也顾不得跟守卫们多说话,只连声道谢,赶了马车要往外走。
结果马车刚走了两步,从城门外忽的蹿出来一个黑影,挡在了马车前头。
马匹受惊,嘶鸣一声,高高抬起了前蹄。
这马还真是胆小。黑暗中传来一声粗犷之音,接着那黑影嗖地一下蹿到了马背身上,伸手抱住了马首。
青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更是死命抓住了马车两边,防止马匹发起性后将他们甩出去。
但见这马却是突然安稳了下来,乖巧的站在那里,摇了摇尾巴,甚至打了个喷嚏,一副十分悠闲的模样,青衫顿感好奇。
那黑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掌,将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一边撇撇嘴,你这马往后还是得多跑跑,胆子这么小,遇着什么事儿了,容易伤人,不过你这马品种不行,估摸着再跑也是不成,若是能的话,就换上一匹。
青衫惊魂未定,这会儿听对方这么说,含含糊糊地应了,接着便要扬鞭赶马车走人,可那黑影却是一把拽了马匹的缰绳,往城门里头拖,更是冲着守卫们嚷嚷起来。
不是说没有县衙的牌子,这城门不能开么,凭啥他们能出去,我们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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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明天开始,连续做三天核酸的消息人都麻了
第800章 人不可貌相
你也别想着蒙我,我可是听了个清楚,这些人没有牌子,你们就给通融了,我们没牌子说尽了好话也不好用,只能再外头等着,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到底。
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守卫看着眼前这个个头矮,身形瘦,看起来有些尖嘴猴腮,微驼着背的中年男子有些头疼。
方才这人便到了,且拍了城门,守卫们见他没有牌子,便劝说他先去寻地方住上一晚,等天亮了再进城。
后来见城外没了动静,就着灯光也瞧不见外头的人影,只当这人已经走了,没曾想竟是还在外头待着。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男子气鼓鼓地鼓起了腮帮子,原本就有些突出的猴腮,这会儿越发有些猴子的模样了。
守卫有些不耐,既是你听着话了,也应该知道,人家家是性命攸关的事儿,虽说国有国法,县有县规的,可到底事关人命,人家中也有人去县衙拿牌子了,总不能因为这些规矩,耽误了人家救命的事儿。
说词罢了。男子撇撇嘴,啥病啊,还得出去请大夫?县城里难不成就没有什么大夫能瞧不成?既然病重了,就该早早去寻了大夫,为何半夜才去请?
简直是漏洞百出!
刚刚我们所说全都属实,我家少爷原不过得了风寒,大夫也说没多大事,吃上两副药便能好,结果今儿个半夜忽的吐了血,连回春堂的大夫都说人快不成了,让我们赶紧去府城回春堂请孟大夫来。
我家少爷性命攸关,我们这是要去请人回来救命,劳烦尊驾让一让,我们给尊驾磕头,等下辈子做牛做马的,报答您可好?
青衫说话时,带了哭腔,顺势就要给人跪下。
男子摸了摸下巴,你这奴仆到是忠义,不过既是能让你做到这个份上,想来你这主家也是良善的。
也罢,既然这会儿遇着了,也算是有缘分,我也就费回神,去上一趟,给你家少爷瞧一瞧。
尊驾的意思是青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个不太像是个好人的男子,您是大夫?
怎的,我长得不像?男子叉了腰,冲青衫嚷嚷了起来,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连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都不懂?
实话告诉你们,我可是谢广白,大名鼎鼎的鬼医就是我,在这儿世上,我也就是排个第二,不过第一那老小子多少年没有出过山了,我说自己现在是天下第一,也没啥毛病。
也不是我吹,这人一只脚迈进阎罗殿,我也能给拽回来,所以说,今儿个碰着我,只能说你家少爷命不该绝,祖坟冒青烟了
听这谢广白在这口沫横飞,滔滔不绝的说道,青衫的一张脸,皱成了包子。
这不是祖坟冒青烟了,是上辈子不知道干啥坏事了,去请大夫的路上,碰到这么个傻子,在这儿胡搅蛮缠的。
不,不对,自己家少爷那么好,上辈子肯定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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