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行,不打扰了,祝你们顺利。”
……
电话挂断了。
谢箐一抬头,就见檀易也刚刚收起了电话,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随即和杨局、褚队一起朝山脚走了过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幸灾乐祸,还是同病相怜?
她耸了耸肩,电话放回包里,和李骥、黎可一起往上走。
这是座野山,山下山上都没有路。
大家沿着县局标记出来的路线往前走,所到之处杂草丛生,走不过百米,鞋子和裤腿上就布满了白白的一层灰尘。
黎可道:“说嘴打嘴,昨儿说爬山,今天就真爬山了。”
谢箐道:“要都像你这么想,咱们警察干脆做哑巴好了,保管哪儿哪儿都不出事。”
“哈哈哈哈……”李骥刘丰等人一起笑了起来。
杜准道:“你们小年轻跟我学学,话说多了,忌讳就少了,咱油盐不进。”
傅达毫不客气在他的大屁股上拍了一掌,“跟你学还能有好,一个个都成碎嘴子了。”
“哎呀,流氓!”杜准捂着屁股紧着往前赶了两步,右脚绊在石头上,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这下连县局的人都笑了。
檀易道:“杨局、褚队见笑了,来得匆忙,还未来得及和大家通报具体案情。”
杨局懂他的意思,“这里没外人,檀队不必过意不去,一会儿看到现场,大家就是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檀易点点头,他也不过是说句场面话罢了。
没见到现场,没见到家属,仅凭一句死者众多、案情重大,就让刑警们一直保持为死者默哀的状态未免太不近人情。
山里空阔,前面说话,后面也听得见。
大家不再玩笑,规规矩矩赶路。
大约三十分钟后,一行人绕到了山背后。
杨局喘着粗气,右手往前指了指,“快到了,就在这片林子里。”
进林子之前,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往四周看了看。
这里山连着山,看不到没有人烟。
从这片野林地穿过去,是另一座山更险峻的山。
黎可小声道:“这么远,尸体是怎么搬进来的呢?”
李骥道:“如果你杀了人,就不觉这点路得远了。”
黎可想了想,“是这个道理。”
李骥道:“小谢,把勘察箱给我吧,你都拎一路了。”
黎可也道:“箐箐,你把这个箱子护得这么紧,是因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吗?”
谢箐迈步进了林子,“如果一个法医连勘察箱都拎不动,你觉得她还能做尸检吗?”
这是她作为一个女法医的坚持。
黎可也明白了,“有道理,如果一个刑警抓不了罪犯,那她还做刑警干嘛呢?”
李骥道:“其实,陈法医和曹科长出来的时候,我们也是帮忙的。”
谢箐道:“换做他俩,大家会自动理解成我师父腰不好,陈法医年纪大了。但到我这里就不一样了,大家会说女法医就是累赘,连勘察箱都提不动,还做什么法医呢?”
李骥无话可说。
他固然不会那么想,但不能否认很多男刑警就是会这么想。
……
六七分钟后,大家总算看到了一条黄色警戒带。
过去后,再走几步路就到了。
这是林子里相对空阔的一个地带,腐殖质土层较厚,土质松软。
八具骸骨陈列在两棵松柏之间,稀疏的阳光从浓密的松针间洒落下来,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七八名县刑警队的人还在用铁锹到处挖掘着,林子里到处都是浅且长的坑,这意味着“八”可能不是最终数字。
市局的干警看到这么多尸骨,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檀易惊讶道:“这么多。”
严局道:“可不嘛,不但多,而且一件衣服一个物品没有,具具都是无名尸,死因不明。”
檀易对傅达说道:“你们配合褚队,扩大搜索范围,凶手持续作案,年头可能很长,大家务必仔细,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