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李晏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唇和声音都有在发抖,他几乎无法想象身边如此温柔的人,曾经竟然会是她自己所诉说的那般模样。
“然后我遇到了师父。”梁玉笙转向李晏,她微微一笑;“他收我为徒,教导我如何做一个好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体上就是这样,所以师傅对于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人。”梁玉笙一甩手中的花枝,表示对于往事的追忆到此结束。
天边的花灯已渐渐远到不能目视,可灯会大约还要进行到深夜。梁玉笙并未有在山下客栈留宿的打算,她牵了李晏的手,想在离开之前带他去买红豆点心,却在回头看见他的面孔时微微皱眉:“你哭了?”她看着李晏微红的眼眶,心中满是不解。
是她做错了什么?或是他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受了伤?“怎么了?不喜欢灯会吗?”
李晏慌乱的摇头:“不是,奴并非不喜欢。”难得主人带他下山游玩,又被天灯勾起回忆,愿意同他讲述往事,他怎会不喜欢,只是……
“那又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梁玉笙不解的问,说着她以指腹揩掉李晏眼角的泪:“是哪里不舒服吗?淫纹?还是……”
李晏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是不断的摇头,然后很小声的开口:“奴不知道,主人曾经也过的那么苦。”他确实心痛,但那是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就连李晏自己都没法好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是为她的往事而感到心痛。
梁玉笙挑了挑眉毛:“我说的都是过去的事,那时我便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了,事到如今更加无足轻重。”李晏模样让她疑惑也让她心乱,梁玉笙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却知道自己被他同情了。
知晓梁玉笙过去的人,除却师傅毫不在意,其他人要么恐惧要么嫌恶,就算心有同情之人,也多会因她本身对那些灰暗往事毫不在意的态度而心怀芥蒂,可李晏却是另一副出人意料的反应。
分明在寻常人看来,他们两人之间李晏才是更加凄惨的那个,但此时此刻,她的炉鼎,眼前这个执拗的坚持着要做她奴隶的人,因她的往事伤心的红了眼角。
这模样让她的心躁动不已……
梁玉笙沾了眼泪的手指,鬼使神差的挪到李晏嘴角,她摩挲着他微凉的唇瓣,目光专注、动作认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李晏因她突然的动作绷紧了身体,他们贴的太近,近到他的侧颈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主人温热的呼吸。
两人早就走到了远离人群的下游,灯火和喧闹声此时都变得渺远,可主人却与他挨得很近。梁玉笙认真描摹着李晏的唇线,直到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可她却良久不再有进一步动作,这份不合时宜的懵懂让李晏无奈又心动。
她总是这样过分,撩拨他却不自知。李晏眉心微蹙,他不敢对她不满,只是大着胆子一口咬上她的指尖,然后以柔软的舌头舔舐着那点淡淡的牙印。李晏就是在调情,晚风拂起两人的长发,他眨了眨带了水雾的眼睛看着梁玉笙:“主人不要奴吗?”他在诱惑,又或者诱惑只是他的本能。
这大约不是合适的地方,但也从未有人告诉过梁玉笙不可以在外面这么做。
梁玉笙将李晏抵在了树上,踮脚去吻他的耳垂,并将红缬草胡乱塞入他手中。同时她以双手解开他的衣带,让李晏白皙光洁的胸膛裸露出来,月色中能够看见他起伏的胸口泛出细汗和潮红。
梁玉笙很冷静,即便她正准备在林中操弄李晏,她也依旧表现的平静淡漠,仿佛这并非一次离经叛道的野合,只是……她只是想要李晏罢了。她想要听见他的声音染上哭腔,她想看要看见他的眸子盈满泪光,她想要触摸到他发烫的皮肤。
在做这一切之前,梁玉笙以法术在周围立起闭目塞听的屏障,然后她圈住李晏的腰,让他啜泣着咽下引诱她的后果。
李晏碍事的底裤已经落到了地上,他光裸着两条细瘦的腿虽并未觉得冷,双膝却在不停的打颤。刚开始他有些担心明霜替他准备的新衣沾到草叶上的夜露尘土,可当梁玉笙抚着他的侧肋啃咬他的喉结时,李晏除了顺从的扬起脖子,已不再记得其他的事情:“呜……”他在梁玉笙头顶小声呜咽着,捏着花枝的手却垂下来,指尖在发抖却丝毫不敢松开。
一根高热的性器抵入李晏的双腿之间,皮肉紧贴的亲昵蹭动让他腿根的淫纹发烫,李晏颤着双腿去夹,却被梁玉笙抵住了会阴不断磨蹭。她仿佛是在玩弄他一般,只在那一片敏感柔软的地方不断厮磨,却故意忽略了他主动张合着求欢的穴口,久久没有要插入的意思。
很快李晏的声音便染上难耐的哭腔,不止是后穴,就连他前面那根不太灵光的阴茎都开始流水,他扭着腰臀引诱她快些进来,然而梁玉笙却只是将李晏的腿根磨出一片红痕。然后梁玉笙捧着他的脸,认真看着李晏的眸子:“下一次不许再因为我的事哭。”她郑重的说,仿佛这是件十分重要的事似的。
李晏微微睁大眼睛,他根本想不到主人介意的是这种事:“主人?呜……”看上去梁玉笙并未给他说“不”的选项,她用硬挺的阴茎抵上不断骤缩的软穴,一副若他不答应便不进去的架势,丝毫不顾惜现在他有多渴望,也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她有多过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奴……奴知道了……不会再哭……主人想要……”李晏发出染满欲求的呻吟,他挺了腰胯去迎梁玉笙的肉棒,并在她整根没入的深顶时身子倚着树不断往下滑。“主人……奴站不住了……”李晏的声音听上去好似撒娇,话音还未落便被梁玉笙扣着大腿抱起来。
这样的姿势让李晏诧异紧张,他还没来得及认清自己被梁玉笙抱起的事实,双脚都已离了地,膝弯被卡在她看上去柔软白嫩的手臂上。这姿势让李晏的身子半点着力的地方都没有,可他是不敢去攀梁玉笙的肩膀的,于是只能用背紧紧抵着身后粗粝的树干,让自己尽量少加些重量到她手上。
然而很快李晏就变得没法在注意自己的姿势了,被情欲熏染的身子摇摇欲坠挂在梁玉笙怀中,李晏眼睁睁看着抱住他的女人将尺寸可观的肉柱送进身体深处,挤出后穴黏糊糊的淫液。悬空的身体像是被钉在结合处的凶器上。梁玉笙的每一次插入都准确无比的碾过李晏肠腔内的腺体,不断溢出的肠液甚至沿着臀缝滴落到草地上,除却哽咽呻吟,李晏已经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随着梁玉笙的抽插,李晏的双腿不停摇晃,过度的快感让他蜷曲起脚趾,他眼眸半阖,眼泪不停在眼眶打转,微微张开的嘴唇露出一点点柔软的舌尖,看上去一副快要失神的模样。梁玉笙塞给李晏的那株红缬草早被他揉坏,折断的花枝被他紧紧攥在掌心,淡红的汁水流出来沾了他满手。
他总是这般,让她挪不开视线。梁玉笙看着李晏绯红的眼角心想。她并未失控,却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那是自她记事以来从未感受过的悸动,因为怀中的这个人。
多奇怪啊,他们相识不过一个春天,李晏皮相漂亮,性格奇怪,行为总让人无法理解,他让她疑惑重重,但与此同时他却又对她全然信任,无论她做过什么,无论她想对他做什么。
“死鬼,出来放个天灯都不老实。”
“娘子这里没人,让我摸两下就摸两下。”
“滚……”
树林尽头传来陌生的对话,梁玉笙循声看一眼远处灌木,一对男女同他们一样,在此处行交合之事。男人开头说是只摸两下,但不多时便林中便尽是男女的喘息了,只是天色昏暗,又有树林遮掩,梁玉笙并不能看清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可身边李晏却满是不安。他惊恐的睁大眼睛,以空着的那只手掩住自己的嘴,过分的紧张让他连小腹都绷紧了。
“别怕。”梁玉笙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手背轻轻安慰:“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说着她托着李晏光洁的双腿往上又顶了顶,他呼吸一窒,胸腔一阵起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我,叫的大声些你便注意不到他们了。”梁玉笙说的这话尽是歪理,但不知为何李晏就是没法摇头或是反驳,他只大着胆子瞪她一眼,便松了手细细哼吟出来。
其实李晏是不该害怕自己被人看见,他在合欢教中浸淫那么久,怎么可能还会知道羞耻,他是惯于在人前淫态尽显的。可是虽然那些嘲笑和凌辱他早已习惯,他还是在心底暗自期望梁玉笙是不会那样对待他的。毕竟她是那么温柔的主人,温柔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李晏并不总是能够记得他的身份和过往。他只想贪恋片刻她出于本心的体贴和疼爱,为此无论让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啊……嗯嗯……还要……”李晏听话又乖顺,他按着梁玉笙的意思开始叫,只是放下的那只手悄悄勾了梁玉笙的衣袖。
在梁玉笙正经开始操弄他的时候,李晏便没法好好思考了。后穴被热乎乎的肉棒挤胀的满满当当,每一次抽插顶弄都因为这样夸张的姿势变得触感无比清晰。李晏起先后背抵着树被磨擦的有些发疼,但很快他就连那点疼痛也感受不到了,也不知是因为从小腹一直升上灵台的快感让他模糊了五感,还是因为在不知不觉间,梁玉笙托了他的屁股让他整个人挂在了她身上。
李晏不知道周围是何时安静下来的,他甚至无法分辨周围究竟是真的没了人,还是梁玉笙的法术替他圈出一片安宁的空间。他只是能感受到汹涌的情欲,他神志涣散意识模糊,却偏记得用双腿勾紧抱着他的人,让她往深处肏他。
“主人……快到了……”李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俨然是一副撒娇的语气,他交叠了双腿勾住梁玉笙的腰,近乎任性的用半勃的阴茎蹭了蹭她的长裙。透明的水渍黏在梁玉笙腰封的玉石上,而她却只是笑,并无一丝一毫责备之意。李晏知道只有被人疼爱的时候,这些调情和任性才能这么心安理得。
高潮突然降临,李晏浑身颤栗的将头抵靠在梁玉笙肩头,半勃的阴茎淌出许多半透明的水液。他趴在梁玉笙身上,尽情嗅着那些他熟悉的味道,紫竹,草木,道观淡雅的熏香,每一种都与此刻淫靡的气氛不太相称,却又每一种都让他贪恋。
李晏的视线一片水雾,欢愉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他抬起头视线越过梁玉笙的头顶,看见莹莹闪闪的天灯飘向远方。主人说过,那是带着寻常百姓乞求姻缘顺遂的祈愿。李晏知道那是与他全然无关的美好心意,但那么一个瞬间,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泪,不是因为让人失神的高潮,而是心口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痛。
“李晏喜欢今晚的灯会吗?”梁玉笙轻笑着问,她将李晏放了下来,并且扶着他的腰,防止他因为腿软跌到地上。她眼底闪着光彩,比头顶的星空和天灯更加夺目。
李晏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奴喜欢的,只要是同主人一起,无论做什么奴都是喜欢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梁玉笙以法术清理了情事的后留下的各种淫液,重新套上衣袍后外人几乎觉察不出李晏被操过的痕迹,两人按照原来的计划去了糕点铺子,可却错过了最后一盒红豆酥。李晏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不介意,可出城之后梁玉笙还是将他横抱起来飞上半空,说是作为补偿。
这是梁玉笙第一次真正带李晏御剑飞行,她升的很高速度也快,但即便抱着李晏她的身形也依旧很稳,不一会儿村落便在两人脚下变成闪烁的光点。强风吹得两人衣袂纷飞,李晏的散发被梁玉笙拨到耳后,皓月就挂在他们头顶,星辰好似触手可及,他不由自主张大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喜欢吗?”梁玉笙笑着问。
回过神李晏用力颔首,然后他四下望了望,吞咽下口水附到梁玉笙耳边小声提醒:“主人……主人您教过奴怎么飞,要不放奴下来……”
“是吗?”她歪了歪头,然后理所当然的回他:“可是李晏你飞的没有我快,让你自己回去能认得路吗?”
她就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想要与他并飞什么的,亏她刚刚才要过他,李晏瞪了梁玉笙一眼闷闷的想。如今他妥帖的衣衫之下尽是欢爱后的痕迹,腰肢酸软的厉害,穴口也微微泛着红肿,但她却像是已经把方才的事忘了一般正经看着他。可转念李晏又想到如今这羞人的姿势,全是他自己不中用追不上她的缘故,于是他垂下头鼓了腮帮,表情郁闷的不行。
梁玉笙在这种时候总是会错意的,她紧了紧李晏的腰:“没买到红豆糕是我的错,改日……”她原想说改日下山一定帮他带,可又突然想起今日的红豆糕似乎是灯会之夜的特供,便有些愧疚的闭了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李晏见状抱了她的脖子:“奴不是介意这个,而是……而是奴好歹也是男子,成日被主人您这么抱来抱去,显得好没用……”这话说出口时,他羞的耳根殷红软烫,倒有几分像是软糯的红豆糕了,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不过梁玉笙还记得两人在天上,并未做那么出格的事,她收紧手臂:“我喜欢抱着你,而且李晏你很轻,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沉。”她只是简单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怀中人耳后的红潮却瞬间蔓延至双颊。
李晏双肩一缩,他欲盖弥彰的将脸埋入梁玉笙的肩窝,意图掩饰自己快要烧起来的面孔。若非他知道梁玉笙薄情冷性,心窍不开,这番话听上去简直像是“她喜欢他”似的。他抖了抖双腿,说话时往梁玉笙脖子上吹着温热的吐息:“主人……喜欢什么的,别这么随便说出来啊……”
“是吗?”这些对于梁玉笙而言一直都是难以理解的心情。
“是的……”李晏确定的点头。
是的,请不要那么轻易给他希望,李晏默默的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他呢,他不过是个卑贱的炉鼎罢了,何况迄今为止就算是梁玉笙,也仅仅只见到过他顺从柔软的那一面,真正的他那么脏,身心都染满污秽,是不可能会有人喜欢的……
梁玉笙飞的很快,他们回到青城山时明霜和明雨还在屋里亮着灯,她在院落中将李晏发现,休息那么久他的腿倒也不再打软,可他没想到院中除却明霜和明雨之外还有旁人,双脚着地后被吓到,险些又跌回主人怀中。
“咳咳,梁堂主……”来人不似明霜和明雨,他们姐弟早已习惯了堂主和李公子的亲昵,可他确实头一遭撞见这个,青年面皮薄的紧,假意可了几声掩饰住自己险些失态。
“孟云倾?”梁玉笙看着夜访的青年挑了挑眉,她知道他是师叔的弟子,沈越的友人,但除此之外他几乎就只是同一门派的陌生人而已,他为何会挑此时来见她,梁玉笙百思不得其解。
门中晚间多数时候是没有安排的,因为有些弟子还需要睡眠,不需要的那些大都留在房内潜心修炼,也有那么几个静不下心的喜欢夜游青城山,但只要能准时出现在早课上便没人会管。可孟云倾不曾提前知会过任何人,加之刑堂之中也无人与他关系亲近,于是他今夜的来访就显得突兀又不自然。
梁玉笙让明霜明雨带着李晏先回了后屋,孟云倾比梁玉笙年长,在门派内又算是平辈,所以虽然他在门派内并未认领职务,她还是礼貌的奉上了茶水。
“孟师兄这么晚来找我作甚?”梁玉笙开门见山的问。
孟云倾看了她一眼,他知道现在并不是绕弯子的时候,于是捧着茶杯直言:“我想请梁堂主帮忙调差沈越的死因。”
“……”梁玉笙虽没发出疑惑的惊叹,却挑了挑眉神色凝重。青城山之中无人不知,沈越是被因不敌小师兄炼化的尸傀,被肉身被噬咬撕裂以致惨死,尸体虽是经她勘验,结果兴许让人不信服,可后来发生那一切足以证明沈越死因并不疑窦。“为何要我调查沈越的死因?你觉得有什么地方异常?”
孟云倾老实回答了梁玉笙的话:“梁堂主,为何你和代掌门都从未疑惑过沈越为何会带着李公子去紫竹林深处。”
梁玉笙沉默片刻,当初先是要照顾李晏,后要寻找门中尸傀,她确实是没有时间认真思考过这件事,现在想来当初翻开李晏记忆之时,沈越带他进紫竹林,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的……
“我认识的沈越,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以自身功力欺凌弱小的人。他不会因为李公子曾经是……过去在合欢教中待过,便毫无道理的为难他。况且还有一事……”孟云倾顿了顿,表情看上去十分犹豫,梁玉笙也没有催他,只是平静的等待他定下心思。在将一整杯茶灌下肚后,孟云倾深深吸了口子:“我觉得从沈越自山外回来后他便很不对劲,我不知道代掌门派他出去是要调查些什么他也绝口不提,但从山下回来之后他整日似乎都是战战兢兢的,好似在害怕什么。我与沈越虽不是同门同辈,但因入山之前便是同乡,又只相隔一年被收入门下,所以关系一直都好。”说到此处孟云倾声音有些沙哑:“我将他视为亲友,不想他连死都那么不明不白,所以梁堂主你能否帮我这个忙。”
梁玉笙知道,过几日师叔那里便有一批新的药材会到,从处理到炼制丹药,大约孟云倾需得在丹房忙碌一两年,师叔对待自己的弟子总是严厉,大抵是不会允许他们因私事下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虽然梁玉笙知道这些,她还是有其他的疑惑:“为什么是我?”她问孟云倾,她是想不明白为何他会来拜托她的。
孟云倾勉强笑了笑:“因为梁堂主无论发生何事,都是这青城山之中最无私公正的人啊,而且如今青城山中只有你和余师姐下山,不用向代掌门交代。”
“下山?”梁玉笙眉头紧锁。
孟云倾点了点头:“我知道沈越被派去了哪里,想劳梁堂主亲自去查探,代掌门派他调查的事情,是否真同他的死因有关。”
“主人……”送走了孟云倾后,梁玉笙回到房中,李晏果然还没睡,他虽已经困顿的眯起了眼睛,却执拗的等着她回房。她坐到床边,脑海中还想着方才孟云倾说的话,并未回应李晏。
他努力睁开眼睛,手伸出被褥勾了她的衣袖,当他看见梁玉笙神情凝重的时候,便也硬撑起精神坐了起来:“主人有心事?”他一眼便看得出来,只是他不确定她是否愿意告诉她,所以才用询问的语气。
梁玉笙看了李晏一眼,他身上只套了件月白色的薄纱,情潮褪尽之后他四肢寒凉肤色苍白,整个人仿佛稍微用点力气,便能轻易折断似的。若是按照孟云倾的说法,当日沈越带他进紫竹林并非仅仅因为厌恶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他,而是还有另外的什么人,要沈越将李晏带给他……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遭遇尸傀有是否真是单纯的不幸?而且如果那个人的想要的人一开始便是李晏,又为何尸傀被处理掉之后,李晏身边平静了那么久?太多的疑惑搅成一团,而大师兄又恰巧不愿告诉她,沈越死前他派他下山究竟是要做什么。
“李晏,过两日我要下山办事,会带你一起。”梁玉笙抚着李晏的额角,替他压下睡乱的散发。
“嗯,奴会等主人……”他老实的点点头,却在反应过来她说要带他一起后睁大了眼睛:“主人要带奴一起?”
梁玉笙松开手点了点头,她此番下山不知道究竟会查出什么,会耽误多久,若那个人还留在青城山之中,李晏不一定会是安全的:“只是这次你得小心些,我们要去的地方据说最近闹鬼闹得很厉害。”
“唉?”听了这话,李晏的身子抖了抖,但他随后又牙齿打颤的逞强道:“奴不怕的,和主人在一起就不怕……”
“是吗?”梁玉笙笑着握着他发凉的手,展开他的五指与他交扣:“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于太阳落山之前到达目的地——邕州郁水城,一路上梁玉笙飞得极快,李晏紧紧闭着嘴生怕开口说话时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现在也差不多快要习惯被她这么抱着了,倒是适应的很快,虽然他站到地上时耳尖还是红的,但也并不再沮丧或是拒绝了,主人对他好他理应开心才是。
“我们到了。”到达城镇口的碑界时,梁玉笙落了地,李晏站在她身边环顾四周,这座城镇与青城山山脚下那些实在相去甚远。那里的城镇多是青山绿水,有因有着道教熏陶的缘故,城镇中清净宜人,街头巷尾也总是热闹的,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可郁水城则完全不同,倒不是说它看上去有多落魄,多不像样,只是这里充满了让人背脊发寒森然的气氛。从入城开始李晏便没见到什么人面上是带着笑的,多数人在经过石板道时板着面孔,就连客栈老板都一副精神恹恹的模样。
“打尖儿还是住店……”老板抬头看了梁玉笙和李晏一眼微微挑了挑眉。因为是私自下山,所以两人都穿着旅人的便服,但梁玉笙倒也罢了,李晏的容色是轻易无法掩饰的,于是便让店家看不透两人的关系。这对男女仪态皆得体端正,看上去出自大户人家,可却并未带上下人,难道是私奔?他心中有了这计较,算盘珠子一晃:“我们这儿的价格啊比别处是稍贵些的……”
“梁道长?”一名女子从二楼探出头,她看见梁玉笙后喊道,然后目光一转落在她身边的李晏身上,捂着鼻子退后两步:“你怎么带着这种东西……”
在老板误以为两人皆是道长后,他便殷勤的将梁玉笙和李晏迎入店中,食宿费用全免,态度转变之快,看着就有些可疑。可当梁玉笙问到孟云倾向她提及的“闹鬼”一事时,老板又欲言又止,俨然一副明明知道些什么但又不能说的架势,只叫他们没事多往州府附近转转。
梁玉笙没兴趣与人纠缠,她直接拉了李晏上到二楼,堵着方才认出她那人的屋子,手在门板上一拍:“白宥璃开门,我有话问你。”
里头的女人发出尖叫:“不要,别让那东西进来,臭死了。”奇怪的是那声音分明尖锐刺耳,楼下柜台的老板就跟没听见似的,眼皮都没抬。
“白宥璃,他是我的人。”梁玉笙一挑眉,她手按在门环上竟迸出零星苍蓝色的火光。
“……主人……”李晏在身后拉了拉她的袖子:“奴,奴就在外面等着好了,您进去……”
梁玉笙摇了摇头:“我将你带在身边,自然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委屈。”
她话音刚落门啪的一下被打开,女人捂着鼻子瞪着梁玉笙:“你怎么和你师傅一样喜欢乱捡东西,他身上那种淫靡腐烂的味道都透到骨头里了。”
这番话让李晏登时脸上褪了血色,他面上就连连平素那种柔软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
“白宥璃!”梁玉笙挑了眉,面上隐约有怒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气了?”女人眨了眨眼睛夸张的叹道:“梁道长你居然生气了?因为他?”
白宥璃大着胆子凑近李晏,盯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按照你们的标准,他长得是挺好看的。”说着她有贴上李晏嗅了嗅:“他身上有你的味道,啧,还真的是你的人……梁玉笙你的品味真是糟糕透顶。”说着她翻了个白眼:“就算是你的人也不可以进我房间,有话就在门口说,反正楼下那些人也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老规矩,想向我打听什么消息?”说着她抬起手腕纤细的五指伸出来,这好像是个要钱的手势。
李晏莫名觉得自己从白宥璃身后,看见了不停甩动着的狐狸尾巴。
“她就是只狐狸,虽然是半妖。”梁玉笙和李晏自然是睡在同一间房的,两人大部分的行李都在梁玉笙袖中,所以安顿下来并不太费工夫。“师傅曾受人所托照顾过她一段时间,在这之前看顾她的人是谁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到处在寻那个人。如今她在中原各地四处打探消息,也靠贩卖消息为生,大约算是个情报贩子。总是她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留在城中应该也不会妨碍我们,就不用管她了。”
李晏一面收拾床面被褥,一面点头,然后他小声附上一句:“主人和她的关系不怎么好吗?”
“……”这个问题让梁玉笙沉默一瞬,说句实话她和大多数人的关系都不会太好,但和白宥璃确实更加恶劣:“她讨厌我。”梁玉笙斟酌着回答:“因为在她想和我做朋友的时候,我拒绝了她。”
听起来……这好像是主人的错呢,李晏眨了眨眼睛心想,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按照白宥璃的说法,郁水城确实有问题,且多半不是人祸。
从今年春末开始,州府便陆续接到命案,被害人男女老少皆有,死因虽简单,但调查起来却发现里头蹊跷的紧。所有人都是溺死的,不论是死在自家宅院,还是倒在街道正中的泥地里,哪怕离着水源数丈远,这些没有外伤的人通通都是溺死的。
“已经死了八个人了,州府的衙役却完全没有头绪。”而方才梁玉笙向客栈老板询问此时事,他之所以讳莫如深,是因为就快到秋季政令考核了,县令不准此案对外泄露。”看上去此事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大约在县令眼中都不及他头上那顶乌纱帽重要。
说到这里,梁玉笙看了一眼李晏。他收拾好了床铺,乖乖坐在床尾,这一路他都听话,她说什么便做什么。他明明见过人性最肮脏残忍的一面,如今却依旧心思单纯,大抵这些人心丑陋之处,往日里他不曾在意过……
“主人?”李晏见梁玉笙的视线落在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继续道:“此事很有可能并非人为,而是妖邪作祟。”只是连白宥璃都看不穿害人的为何物,事情便有些麻烦了。
白宥璃的修为确实不高,但她半人半妖,对于气味和声息比人敏感,对于咒法和念力的感知又高于一般的妖物,能让她完全寻不出端倪的东西,必然是棘手的,可偏偏白宥璃又绝不可能主动帮助她调查。而且按照她的说法,这些溺死的人大约是在沈越回到青城山后才出现的,这其中有没有关联她目前也完全没有头绪。
梁玉笙原先只是来调查大师兄派沈越来此地究竟为何,没想到如今又被危险的命案绊住了脚,前方一片晦暗的迷雾,让她一瞬竟感到有些无力。
“主人……”李晏看着她轻轻开口:“奴不知道能帮上您什么忙,但如果有用的上奴的地方……”说着他像是下定什么心思一般用力握紧自己的手指:“奴什么都可以做,原先那些魅惑人的法子奴也……”
他还未说完,便被梁玉笙掩上嘴:“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她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手:“我不会让你做那些事的。”
“主人?”那带他出来是为什么呢?李晏心底泛着疑惑,若是带他出来并不是要让他派上用场的话,难道只是想让他留在身边吗?这荒唐的念头将李晏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摇头清空自己的脑袋。
“总之我们明天去县衙问问。”梁玉笙和衣将李晏拉到床上:“今天赶了一天的路,睡吧,明天我们要早起。”今晚是不适合做些什么的,至少她是这么觉得,李晏只好不情不愿的躺下,看着梁玉笙弹指熄灭了房内的烛火。
当新月升到夜空最高处的时候,白宥璃打开客栈的窗户翻上屋顶,她看了一眼梁玉笙和李晏的房间,随手扔过去一个消音的法术:“真是的,你没事干跑这里来做什么,还带了另一个麻烦。”她轻声抱怨到,然后一个纵越踩过数家的屋顶,跳往灯火通明的夜市。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花楼中踉踉跄跄的走出来,家仆围在他身边,白宥璃知道那人家中第三房妾室已近临盆,可他却还在外头鬼混。拐入暗巷的时候,他大约是酒喝得太多将要方便,便让仆从们在巷子口等着,自己一人拐了进去。但仆人们等了半晌没见人出来,有人大着胆子进去探问,却发现自家主人倒在自己的尿上恶心的紧,仆人忍了干呕去摇他家主人,可手一碰过去才惊觉人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
“第九个……”白宥璃在墙角的阴影处冷眼旁观这一切,下面的尖叫哭闹与她并无多大干系。她并未对梁玉笙说出她所知道的全部,但道长给她的钱也只够她知道那么多,所以白宥璃严格意义上并未对她说谎。至于什么时候梁玉笙能够调查出这件事的真实,那就不关她的事了,只是在此之前:“希望你们的动作能够在快一点啊,那个女人虽然没什么人性却能干的过分,我是希望你们的心愿能够全部实现的。”白宥璃对着晚风呢喃,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
她脚下是惊慌失措的人群,地上那具尸体看上去明明狰狞可怖,可周围却一丝一毫的邪气都感受不到,一切都被掩饰在皎洁的月色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晨梁玉笙带着李晏来到州府的时候,里头忙成了一团。据说是昨晚又死了人,和前几个查不出线索的尸体一样,都是在离水源有些距离的地方溺死的。
死的人叫严有阆,是城中一个出了名的富商,只是他出名并非因为他经商的手腕高明,而是因为他胆子大没良心。严老板从江南低价收购有瑕疵的劣质丝绸,再通过海运高价出售到到沿海的藩国,在不识货的异族发现不对之前,他早已骗的盆满钵满,带着数箱金叶子回了家。他每年都能给各个海防关隘的兵士还有管事的官吏塞不少钱,于是对他在外做的那些腌臜事上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郁水城发现这样的尸体,但严有阆的死动静闹得格外大,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他死的时候家财万贯,却未留下一字交代后事,他妻妾一共四房,加上各路外族亲戚,都挤在衙门里状告自家人害了严老板,场面一度十分热闹,一时间好像严府上下是个人都有害死严老板的嫌疑。
“主……主人……”李晏第一次见到这阵仗,他虽不似梁玉笙在道观长大,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不食人间烟火。他紧紧拉着梁玉笙的手,缩着肩膀一副不安样子,他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挤在衙门口吵嚷,死掉的人看上去也并非地位尊贵道姓高深:“主人为什么他们吵得那么凶?”他贴着梁玉笙的耳朵小声问道,她早便按礼递上拜帖,州府的人却迟迟腾不出手处理,让主人和他在外头看着这群人吵吵嚷嚷。
官府对待道士的态度则因人而异,青城山下的人受门人照顾良多,官府对他们多是尊敬亲善,但郁水城便是另外一种态度了,怠慢又敷衍,既不尊敬或许还将他们视为麻烦。对此李晏虽然没说什么,但他蹙着眉难得表现出不满。
梁玉笙倒是习惯了,她并不觉得官老爷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妥,不过她不想为无谓的事情耽误时间,何况还要李晏陪她一起折腾。她顺手拉住一个衙差:“停尸房在哪边?”她小声问,说着又将一贯钱塞入那人手中,那人立刻指了个方向,显然一张青城山的拜帖在这里远不如沉甸甸的铜钱好使。
从小门绕进停尸房便是一股腐朽的气味,梁玉笙松开李晏的手:“你可以在门口等我。”她说。
李晏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奴要待在主人身边,再说了,奴不怕这些的。”李晏说的是实话,他见过的死人多到不可计数,在合欢教那种吃人的魔窟中,他甚至见过许多人在他眼前被活生生凌虐至死,死状可怖,他从来都不是在那种安稳又充满温情的环境中长大的,何况主人愿意将他带在身边,他又还能有什么不乐意的。
“来领尸?哪家哪户?看着挺面生的啊。”管事的走过来上下打量两人几眼,看着他们的穿着皆不很贵重便语气不善。
“听闻衙门接连数月都有莫名溺死的人,似不像是人为,我是来查明原因的。”梁玉笙语气虽淡,但礼节倒是十足的。
说起这事,管事的便警惕的看着他们:“……谁……谁让你们过来的?”
“青城山,沈越沈道长。”梁玉笙报出意料之外的名号:“县太爷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让我看一眼尸体。”
“……”这是李晏第一次见到梁玉笙面不改色的糊弄人,她是和县官打过招呼了没错,可人家根本没有给回复,何况为何要报出沈越的名号,先不说在青城山中主人的位置在他之上,他已经去世了三个多月,说出他来又能有什么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眼前的管事和李晏想的大约不很一样,他听到沈越的名字反应很大:“沈道长……也就是说这些死人果然是和他当初调查的事有关?”他额上发了汗,看上去十分紧张,只随手指了指堆放在墙角的草席:“都在那边了,道长你可要快点把那害人的东西处理掉,我可不想再看见这些莫名其妙的死人了。”说着他背一抖,摇了摇头退到了一边。
“主人……”李晏惊了,他没想到明明这里的人并不待见主人,一切却也可以进行的那么顺利。他们本是不知道沈越来此地是为了调查什么的,但现在却得知了他与如今这里正在发生的命案有关。
“他们心虚。”梁玉笙简单解释了李晏的疑惑,她蹲下身掀开草席。夏季本就腐化的速度很快,衙差又不上心思,迎面扑来的恶臭就让人一时有些不适,早些时候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干瘪的尸体苍白可怖,蛆虫从空洞的眼窝中爬出来,但无论是梁玉笙还是李晏看到这些,表情都没什么大变化。
“不是人为。”梁玉笙并未触碰尸体,紧紧以两指虚点上印堂,她笃定这些死人并非人为:“虽然很浅,但却是又怨灵的残留,只是……”说到这里她轻轻皱眉,像是陷入某种疑惑。
这些尸体确确实实都是普通的死于溺毙,梁玉笙将前八具尸体都查看一番后确定,至于水是从哪里来,那便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大抵是怨灵索命。而让人奇怪的便在这里,分明是已经杀了九个人的怨灵,它理应是怨念相当深重的,可它在城中藏匿的如此完美,梁玉笙人在城中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不对。能够藏匿的如此之好的东西,咒力自然不可小觑,它想让人在死前感受到多大的恐惧绝望,应当都能轻易做到,那么它又何要坚持以“溺死”的方式杀人呢?线索就像是断在此处一般,让梁玉笙一筹莫展。
恰在这时,墙角的管事幽幽开了口:“要我说,这些死人就和那个疯婆子脱不了干系。”
“哦?”梁玉笙听了转头回来看那管事:“大人可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府衙的人发现他们是私自闯入停尸房之前,梁玉笙已经带着李晏离开了,两人走时门口的人还未散,哭闹声传了很远,半条街之外都听的见。
“主人,接下来我们要去找管事说的那个人吗?”李晏问道,方才在停尸房他一点忙都没有帮上,虽然主人完全不在意,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
梁玉笙点了点头:“整个郁水城除却白宥璃,我感受不到其他异类的气息,眼前也只能先去那边看一看了。”
“主人……”李晏张了口却欲言又止。
“你有话想问?”梁玉笙示意他说下去。
“奴知道现在这些死人和沈越来此地调查的事必然是有联系的,可主人您若想知道清楚,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李晏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看了李晏一眼,其实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那些官吏的想法,从他们记忆中得到有用的消息对于她而言很容易,但凡仙山道观与官府都有不成为的规矩,滥用术法是被禁止的,世间凡俗有其自身的道法,像梁玉笙这样出脱尘世的人并非凌驾于他们之上的。
“门规不许我们对山下之人滥用术法,而我执掌山上刑罚,自然不可以随意越界。”她简单解释:“所以在郁水城里许多事我也得是按着山下的规矩来的,当然师傅也教过我许多不用法术便能取巧的法子,往后我都会教给你的。”说着她对李晏一笑:“只是今天大约要你陪我在城中走转上一整天了。”
李晏没有半点为难,他牵了梁玉笙的手:“和主人在一起奴便不累。”
管事说的那个人很容易找,而且光听着她的身份,便能让人觉得她与这些人命案有某种联系。疯婆子最早不是疯的,她叫黄蔓,原是严有阆的一个通房的妾,据说刚进门时她既会唱,又会跳,得了宠爱,很快便有了身孕,可不幸的是她产下的是死胎,她受不住打击便疯了,严有阆是个一年在海上十个月的生意人,她便被老主母扔出了家门,现在就在城郊破旧的山神庙里,不分晴天雨季的给孩子唱着摇篮曲,还搞了个稻草扎成的人偶搂在怀中,过路的人偶有看到都觉得渗得慌。
两人走到破庙时还未到午后,让梁玉笙有些惊讶的是,破庙中不止管事提到的女人白宥璃也在。
“你怎么在这里?”梁玉笙微微皱眉,她对面前这只狐狸起了疑心。
白宥璃见到李晏便皱起了鼻子:“我现在、马上就走。”她一面说着一面往后退去,像是要避开李晏似的,却被梁玉笙眼疾手快的一把拉回来。
“你站住,我有话要问你。”她才不信白宥璃出现在这里只是某种巧合,她这人梁玉笙是知道的,妖的本性便让她对仙人没多少敬畏心,何况她也不是那种乐善好施的菩萨心肠。
被一把揪住衣领,白宥璃当然不乐意,她晃了晃手脚嚷着:“你放开我……”
趁着两人吵嚷的当儿,李晏大着胆子凑近石像后面的女人,他蹲下身顶着那张清俊又有几分妖冶的脸庞对她笑道:“你别介意她们,主人和白小姐的关系不太好。”
可女人连眼皮都没抬一眼,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李晏的话一般,她只是抱紧手中的草人,口中轻轻呢喃:“乖孩子,好好安睡,娘亲在这里,没人会带走你……”她像是完全看不见面前三人似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栖身在破道观中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虽然此刻她面容憔悴衣衫褴褛,但眉目间多少能看出些昔日貌美的影子,一旁梁玉笙同白宥璃纠缠不休,这边无论李晏如何发问女人都没半点反应,只在他伸手想碰她怀中的草人时凶狠的瞪他。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只是偶然路过?”梁玉笙揪着狐狸的领子:“你收了我的钱却没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说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并拢两指,凝了一道咒点向白宥璃,山下的禁制和约束只适用于普通人,而白宥璃是个半妖。
“你想知道什么?”白宥璃见自己走不了了,反倒不慌张了,她眼珠子转了两圈笑道:“梁道长上次付给我的钱也只够知道那么些,余下的消息可贵着呢。”
梁玉笙闻言皱眉,她多少了解这只狐狸,她手中的消息确实由她定价,但若想靠这个谋生,也是不能漫天要价的,虽说狐妖本就狡黠,但白宥璃只占了一半,倒也懂得与人相处的规矩:“你究竟知道多少?关于郁水城的命案,还有它同青城山的联系。”梁玉笙沉声问:“事关人命,白宥璃你不要……”
可梁玉笙话还未说完,便被白宥璃挥开手:“死去那些人与我有何干系?他们甚至非我同族。”说着她吐了口气:“但看在你师父曾经照顾过我的份上,我开个价,我要他陪我一个晚上。”说着狐狸指了指蹲在女人身边哄开口她说话的李晏,他听见她们提到自己,后背一耸,转头望着梁玉笙
“你明明不喜欢他。”梁玉笙用力皱眉,她本就不擅体会人情世故,这只狐狸的行为心性她便更加没法理解。
“是,可梁道长稀罕他不是吗?”看见梁玉笙犹豫,白宥璃嘴角翘得更高了:“我又岂会那么轻易便让你知道了全部因果,若是不愿,你大可自己去查。”说着她又看一眼李晏:“你会将什么人放在心上,还真是难得一见,我倒是对这男人有几分好奇了。”说完她的脚下便升起一团烟雾,梁玉笙后退半步,白宥璃便泥鳅似的脱了手,只留下一句话:“你若不想费那调查的功夫,便拿身边那个男人来换我知道的消息。”
梁玉笙没有回答她,只是狠狠瞪着眼前的白雾,却在白宥璃消失之前,听见她在耳边小声呢喃:“我很好奇,你对这么污秽的东西究竟了解多少呢?居然对他动了心……”
“主人……”李晏跑到梁玉笙身前:“您没事吧。”白雾散去,白宥璃已不知所踪。
梁玉笙拍了拍李晏的手:“我没事,障眼法而已。”说完她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神思恍惚的女人身上。
她看上去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感觉不到邪秽之气,认真说起来倒是比李晏还要干净许多。只是她的脸和手都沾满尘土,看上去许久没能好好吃饭,整个人消瘦的厉害。
“你就是被严家逐出门的黄姑娘?”梁玉笙试探着问了问,但就同方才李晏尝试的那样,女人就像是未听见她的话一般,眼睛只是落在怀中的草人身上,眉目间竟透着些许疼爱之意,好像真将这没生命的东西看做了自己死去的孩子。
李晏伸手在女人眼前晃了晃:“主人没有用,奴方才试了,她什么话都不回,就只不让人碰手中的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吗……”梁玉笙看着黄蔓,她对周遭几乎完全没有反应,她并不擅医术,但周围人都说她是真的疯了,而且算算时间,黄蔓被弃流落此地是在发现第三具尸体之后,一切看上去都似与这个可怜的女人无关。只是若真的无关,白宥璃便不会出现在这里……梁玉笙垂眸思忖一番开口道:“严有阆死了,你原先的官人,他溺死了。”
“溺死……”这个词让原本安静的女人有了反应,她虽没将视线转向梁玉笙,可嘴角却勾出一抹笑意:“太好了……太好了,都死了!死了,就没人会再要害我的宝宝了。”她的笑声虽不大,但声音阴恻恻的让人背后发凉。
“主人……”那诡异的笑容让李晏看着不禁后退两步,他扯了梁玉笙的衣袖躲在她身后。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梁玉笙神色凝重的问,但令她失望的是,短促的笑声过后,黄蔓又低下了头,不再理睬两人。
若她不是个普通的女人,梁玉笙有数十种方法撬开她的嘴……
但是师父说过,一切修行之法术不可对凡人滥用,哪怕是有罪之人,都有世间的道理约束,修行之人切忌将自己视为人上之人,这种傲慢只会让人偏离正道。
梁玉笙鲜少有这种无奈感,明明线索就在眼前,可她却问不出有用的消息,唯一能够好好对话的知情人是那只狡猾的臭狐狸。
“主人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一旁李晏拉了拉她的衣袖,梁玉笙看了一眼抱着草人的女人:“黄姑娘和我们一起走吧,这间破道观总不是能够住人的地方。”
然而就连善意的关心,女人也只如同听不见一般,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最终他们还是没能将黄蔓带回客栈,梁玉笙只给女人留了些铜钱和吃食,顺便告诉了她他们现在的落脚地,只告诉黄蔓若是想起什么能告诉她必有答谢。
两人忙碌大半天,回到客栈已是傍晚,问过客栈老板确认,白宥璃虽未退宿,但整整一日没有回来。她应当是还留在城中的,梁玉笙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只是她如今有心躲着她,人便不那么好找了。
尸体上寻不出新的线索,知道事情的半妖不开口,有干系的人无法交流,梁玉笙在来之前从未考虑过,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您不吃些东西吗?”客栈送来的晚餐在桌上冒着热气,虽然只是很普通的肉汤挂面和两碟小菜,但对于随着梁玉笙奔波大半日的李晏而言依旧让他馋的不停吞咽口水,只是在主人开口之前,他照例是不会碰食物的。他总是这副模样,即便已经离开了合欢教那么久,骨子里还是透着奴性。梁玉笙虽并不在意他的这些表现,但到底也是不希望,李晏一直被那已经消失的恶教一直约束下去。
“我说过许多次了,你不用每件事都征得我的同意。”说着她坐到桌边拿起汤勺,将冒着几个肉丸混着汤汁盛入他碗中。
李晏摇了摇头,他浅浅一笑:“从您收留我的那个时候开始,奴便是您的了,做您的炉鼎李晏是心甘情愿的。”
是的,最初相遇的时候,李晏想要活下去,于是紧紧抓住了一个不会被他的血毒所影响的正派弟子,只是碰巧那个人是梁玉笙。可如今他们已经相处了那么久,她关心他,照顾他,疼爱他,而他也早不是那时走投无路的李晏,但他仍然没法学会如何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活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多脏,有多堕落,他厌恶自己于是没法安然接受梁玉笙的好意。选择留在她身边,将她奉为主人,这样扭曲的关系对李晏而言反倒是一种安慰,他没有一丝一毫是被强迫的,即便他知道,即便不做梁玉笙的“奴”她也不会不开心。
梁玉笙看着李晏,轻轻叹了口气,常人的心思她都没法好好理解,李晏对她而言便更是难懂,但奇异的是,即便她无法与李晏心意相通,也没有一丝一毫觉得,他对自己而言是个麻烦。
“主人还在为人命案发愁吗?”李晏会错了意,他正经了表情提议道:“您既然为这件事那么操心的话,将奴给白姑娘不就好了,只是一晚上而已,无论是什么奴都可以忍耐。”他说的好似理所当然,这让梁玉笙的手微微一抖。
这是梁玉笙从未考虑过的事,她从一开始就没将李晏视为某种可以交易的东西,又怎会认真思考白宥璃恶意的要求?梁玉笙在桌边坐下,她轻轻皱眉,仿佛李晏太过平常的态度让她感到不悦似的。
可李晏垂下眼眸,错过了她面上的表情:“可是奴能够做到的便只有这些了。”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奴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做不到,一路上不曾帮得上主人的忙。”他抬起眼来看着梁玉笙:“奴明明说过什么都可以为主人做,但是……”
“李晏!”梁玉笙开口打断了他:“别把自己当作物品。”她认真的说,同时伸手过去,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我从没将你视作过我的东西,你同这周围的所有人都一样,是活生生的人。”
“……”听了这话,李晏非但没有感到安慰,反而微微张大眼睛,不知为何他的指尖有些发抖。片刻后他开始用力摇头:“不是的,奴并不是,并不是‘人’……”他凄凄惨惨的嗫嚅着,像是陷入某种恐慌的情绪:“主人您说的这些,奴听不明白,不明白的……”
“李晏?”梁玉笙不知李晏的恐惧从何而来,她握紧他的手,愣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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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经是一次精心计划好的逃脱,李晏乘着教主外出的机会杀掉了看守,又将自己与尸体易容调换,然后随着无数尸骨一起被从教派处理掉。他顺着河床游到下游,被好心的村民收留。李晏慌称自己不记得往事,周围人只当他是在山中遭遇了盗贼,落入河中摔坏了脑袋。
那是一个平静又安宁的村落,他们接受了李晏,照顾他接纳他,在无人知晓他究竟是谁的情况下,李晏度过了安稳又平静的半月。就连淫纹发作都能咬牙忍耐的自己,天真的觉得只要自己藏匿的足够好,不被合欢教找到,他还可以有新的开始。
然而就在在李晏以为自己已经逃脱的时候,教主大人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并不是成功逃跑了,从头到尾都只是教主大人的无聊时的“游戏”,他放松了看守让李晏逃出领地,想看看这个满身淫纹的孩子在外面究竟能演出怎样一场闹剧。可让他感到不悦的是,被刻上了三道淫咒的李晏,在朔夜到来之际非但没有成为他人的玩物,反而在天明时备受村民的照顾和爱护。
于是教主恼火的出现,毁掉了一切。他焚烧了村庄,杀尽了不相干的人,并笑着告诉他们,就是因为他们照顾过这个孩子,才会招致如此结局。乞求和咒骂混杂在一起,那些曾经将李晏视为“人”的村民看着男孩的身子在野兽的浸淫下泛出诡异的媚色,眼中的恶心和愤怒几乎让李晏窒息。
李晏当然不是人,不能再作为一个人活下去,将他视为同类只会给周围人招致不幸……
“李晏?李晏!”梁玉笙的声音让李晏回过神,他不知道自己的手从何时开始发抖,一点点关于往事的回忆便让他胃里泛着恶心,但再他开口之前,主人牢牢握住了他的手:“有什么事吗?”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眉心微蹙看上去像是在担心他。
“奴……”李晏是该摇头的,他该告诉梁玉笙自己没事,可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梁玉笙没有勉强他,她只是向他推了推碗筷:“先吃饭吧。”她说。
这一顿晚饭两人吃的沉默,梁玉笙虽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担心或者不悦,但李晏却总动几下筷子便窥探一下她的脸色,明明饿着的人是他,但一顿饭下来他却没吃出什么味道。待到梁玉笙将桌子收拾了,将碗筷都送到楼下后,她回来发现李晏已经坐在了床边。他总是这样,讨人开心的方法简单又直接,不过这一次梁玉笙却没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将方才的事搪塞过去。
梁玉笙坐到李晏身边:“你方才想起了什么?”她没碰他,只是柔声问。李晏的过往之事梁玉笙不介意,她也不会强迫他告诉她,但他今晚应激的反应这样明显,多少令她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很直接的摇头:“说出来只会污了主人的耳朵。”他缩起双肩,犹豫着开口。
梁玉笙苦笑,合欢教教主是个怎样的人,正派人士多少都知道,否则也不会联合多个教派合力围剿。李晏在他手中挨下这么多年,回忆里大约尽是苦痛。“李晏,过来。”说着梁玉笙的手搭上李晏的腰。
让他说话时他犹犹豫豫,让他宽衣解带的时候,他却配合着没有半点含糊。入夏身的衣衫本就轻薄,拆了腰带褪了外衫,李晏便没多少遮掩了,衣衫不整,美人在怀,在这凉风习习的夜晚倒是别有一番风景。李晏被梁玉笙将养了一整个春天,腰上揉捏起来有了些肉感,梁玉笙的手一路摸下去,他侧过身子发出咯咯的笑声。
“主人,别这样……奴怕痒。”他嘴上虽这么说,却又一面将身子往她怀里送,半点说服力都没有。他脸颊泛着红潮,圆润的双肩不停在她眼前晃,两人在床上似是嬉闹,气氛却渐渐染上情事旖旎的热度。
蜻蜓点水的那一吻来的猝不及防,梁玉笙柔软的唇瓣没有任何征兆的贴上来,轻轻印在李晏肩头,令他嘤咛一声便不再乱晃了,只是颤着手环上主人的背,指尖胡乱扯皱她的道袍,任由那个吻沿着肩胛骨往正中滑,最终落在他的锁骨。其实梁玉笙的爱抚总是缺乏技巧的,她自然学不会那些挑弄人的淫巧手段,她的亲吻像是刚生出乳齿的幼兽在身上肆意舔舐啃咬,没有章法可寻,也总是只有那么些力道,酥痒和星星点点的痛感揉在一起,这种最纯粹原始的亲昵轻易便让李晏的心砰砰乱跳。
“主人……”李晏的声音腻得厉害,他软了腰要往床上倒去,却被她兜住后腰拉到腿上。
“今晚我们不急。”在他开口询问之前,梁玉笙以食指抵上李晏的嘴唇,然后一手褪下他的底裤,将那根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肉柱握在了手中。
李晏不明白她的心思,他挪了挪身子,安分的跪坐在她膝上:“主人今晚是想要玩弄奴吗?”他小心翼翼的问,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认真思考着接下来该怎样取悦她。
梁玉笙摇了摇头,她以食指磨蹭着李晏肉粉的龟头,一点点透明的水液流出来沾在她的指尖,她直白的问:“这个为什么会坏掉?”
李晏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垂下头将脸埋入梁玉笙的颈项:“主人想知道吗?”其实她大约更想知道他方才回想起的事,李晏缓缓阖上眼睛,他皱眉任由主人的手在他腿间作乱。
“……”梁玉笙没有说话,她一边替他手淫,一边等待李晏的答复。柔软的指尖自上而下仔细搓揉着李晏绵软的性器,那本该是男子最能得趣的敏感之一,如今却被折磨的只能可怜兮兮的往外吐着清液,半点要立起来的迹象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手段……”李晏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发烫的气息拂上主人的侧颈,但梁玉笙觉得他身体的颤抖应该不单单是因为情欲。“开始是一直锁上了的……”他缓缓开口,声音抖得厉害:“没有办法纾解……很疼……带了锁还能硬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笑……”最开始的时候,好像无论做什么都会勃起,玉势、异兽、到后来甚至只是被绑起来挨鞭子也硬的起来,淫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每天都浑浑噩噩的等着教主大人的赏赐,不知不觉间为了能让他将锁解开片刻,做什么都可以。
梁玉笙没有出言安慰,她只是沿着柱身不停的搓弄,和平时一样安静的听着李晏诉说往事:“后来呢?”
“……奴逃跑了,不止一次……”说着李晏哆嗦着吐出些气音:“主人……呜……”
就像梁玉笙很容易便猜到的那样,李晏被残酷对待的原因来自他的反抗,过去那个模糊的影子与现在的李晏相去甚远,但梁玉笙突然对想象之中那个坚强又勇敢的少年,生出想要了解的心思:“那个人已经死了,李晏你可以活成任何你想要成为的样子。”
就算胯间的什物真的坏掉了,被如此悉心对待李晏也还是会起反应的,梁玉笙能够感觉到手中的性器开始发烫,怀中的人的抖个不停,只是她没停下,任由铃口流出的腺液沾湿她的手,这坚持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抚。
梁玉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李晏睁大了眼睛:“奴……没有资格的……”他的声线染上喑哑的泣音,两条修长的腿挂在她的后腰,脚趾因为快感蜷曲起来。“奴害死过很多人……”李晏轻声说。
这句话让梁玉笙的手停了下来,可片刻后她又恢复平静。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着,没有因为好奇而追问,没有对于未知感到厌恶,一丝一毫推开他的念头都没有。
李晏深深吸了气,鼻息间满是主人的味道:“奴逃到下游的村子,周围人不知道奴是谁……他们待奴都很好,给奴吃的,还有睡的地方,却不要求奴拿身体去换。”越是说下去,李晏的背便越是躬的厉害,他几乎想要蜷缩进梁玉笙怀中,寻求能够让他安心的庇护。
“李晏,别紧张、也别怕,你现在在我身边呢。”梁玉笙柔声安慰,手中已经被揉捏发红的阴茎颤巍巍的有了抬头的趋势,她将手滑向根部搓揉着下面两颗温热的肉球,李晏呜咽一声,落在梁玉笙背后的手指倏地扯了她的衣衫,整个人些微痉挛。
“……后来他们都死了,主人……教主大人说,若不是因为他们对奴好,便都不用死……奴不是故意要害死他们的……可是……”李晏感到主人的掌心很烫,而自己被她握在手中,随着她的动作逐渐变得无法思考,只是下意识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带回合欢教,回到了教主大人身边,周围人无不艳羡嫉妒。他忤逆教主的次数如此之多却还活着,甚至重新回到教中后,教主非但没有惩罚他,反而送给他一整套金雕的饰物,那些尖锐的乳环和铆钉锲入李晏的身子,在琉璃灯下那些饰品混着他的血熠熠生辉,从那之后好像不用扣上锁他也没法在用前面了。
“教主大人说过,对奴好的人都得死,因为奴不配被当做人对待……”李晏本能的吐出这句话。
是的,他不配。畜生一样对着任何东西都能发情的李晏,根本不值得被珍惜,明明知道这点,还幻想着能够好好活下去,很只会害死对他好的人。唯一能够让他栖身的地方只是合欢教,只是教主身侧,做一个乖巧的奴隶,努力讨主人开心,这样便能够少受到些折磨。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晏的身边发生了变化,他找到了新的“主人”,眼前的这个女人,同教主大人是完全不同的。
她说她从未将他当做物品,她照顾他,疼惜他,给他奖励的时候不需要理由,床笫间也并不迫他分毫。若非此时此刻李晏与她交颈相拥,李晏几乎要以为梁玉笙只是他的一个梦。
李晏不自觉扭动着腰身,原本坏的彻底的阴茎胀大泛红,表面浮出几条清晰可见的青筋,他太久没尝到过这番滋味,手足无措的胡乱扭着腰:“主人……停下……别……”下体开始胀痛,腹中的血液向着被主人握住的地方涌去,李晏迷茫又恐惧的抬高了声音,他夹了双腿也不知是想躲避还是磨蹭着想要更多。
“李晏往后你留在我身边,我想你将那些不好的事都忘掉,你可以重新开始。”梁玉笙贴着李晏的耳骨呢喃,让他不自觉贴着她蹭了蹭,无意识的撒娇。
近乎陌生的快感令李晏迷糊了神志,他脸颊上挂了泪,腰身不停的痉挛:“主人……奴害怕……”他啜泣着求她,却被梁玉笙握了最脆弱的地方往高潮推,直到泪水彻底模糊了视线,食髓知味的快感令他浑身震颤不已。
粘腻的白浊沾染了梁玉笙的手指,她看着怀中陷在顺当高潮的余韵中迷迷糊糊的人,浅浅勾起嘴角:“好好睡吧。”说着她替他清理了身子,将酥软了骨头的人放到床褥上。窗外的月光映下来,再李晏的脸庞落下朦胧的光晕,梁玉笙盯他绯红的眼角看了两眼,竟挪不开视线了。她以指腹揩去他眼角的泪,轻轻在他眼尾落下一吻。回过神来,只觉心跳比以往快出许多,她过去从未对他人有过这样的心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几丝冷风透过窗户印在眼皮上时,李晏睁开了眼睛,他的手臂微动了动却扑了个空,他模糊记得自己昏睡过去之前该是在梁玉笙怀中,但当他睁开眼睛时,侧空无一人只剩下身边的床褥上还有些微余温。李晏慌忙起身,但还没穿好鞋便看见了她在桌上留下的字条:“州府有异动,我去查探情况,晚归,勿要乱跑。”
李晏看了留信坐回桌边,他放下字条舒了口气,这是昨夜情事的反应才一齐涌上身子。李晏的腰腹一片酸胀软麻,让他几乎直不起身子,他用手按着自己的侧腰,蹙眉盯着干净的床褥,渐渐回想起昨夜那场旖旎又温柔的梦境。他以为自己早便坏掉了,却没想到被折辱凌虐数年的身子竟还能体会到鱼水之欢,而且居然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缺乏技巧的安抚,和荒唐又天真的言语,这事实简直讽刺的让人想笑。
“李晏往后你留在我身边,我想你将那些不好的事都忘掉,你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耳畔猝然回响起昨夜梁玉笙温柔的低语,李晏吸了口气,他眯起双目望向远处州府的方向。夏季的暴雨将至,厚重的阴云笼罩在城镇上空,天色昏暗压得人喘不过气,似乎预示着晦暗不明的前路。李晏以薄唇勾勒出冰冷的笑容,他从指尖凭空燃起火焰,那张字条在他手中燃为灰烬,昨夜的一切温情和眷恋随着那些黑色的纸灰消逝无踪。
他哪里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如今这一切不过是他达成目的之前,无聊的消遣罢了。
…………
虽然天色看上去随时都可能降下暴雨,但官府门口却被围的水泄不通,门口的衙役只说是逮到了做法害人的罪魁祸首,而被抓紧去的人自然是黄姑娘。白宥璃天还未亮时便匆忙来找梁玉笙,说是严老板家中那几房为着遗产争吵不休的妾室,一齐指证了黄姑娘,也不知那帮人抽得什么疯,平日里恨不得将对方都大卸八块,偏在弄死黄姑娘这件事上心齐得很。
这案子在城里很是受关注,于是附近乡邻都聚集到了府衙,众人人挤着人踮着脚往里头张望,看着堂下跪着的女人有人害怕有人嫌恶,还有人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面上眉飞色舞的。首座的官老爷将惊堂木一拍,众人安静下来,唯独黄姑娘被差役按着,嘴里不停念着她的孩子,仔细看过去她平日里不离身的那个稻草娃娃如今正在主簿的书案上。
“你得想帮法救她。”白宥璃一撇嘴,她拽着梁玉笙挤在凑热闹的人群中,闭了嘴用传音入密直接在她脑袋里狠狠的说。这群人让她厌烦的紧,若不是梁玉笙此时也在城中,她失手杀掉那么一两个都不足为奇。
梁玉笙明白她说到“救”自然不是简单将黄姑娘弄出官府这么简单,而是帮她洗清冤屈。白宥璃竟会对一个普通的女人如此上心,这让她更加好奇这只狐狸没告诉她的究竟是什么。只是在她询问之前,审讯便开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犯人黄氏你可知罪!”知府大人厉声喝道。
然而黄蔓却他的话充耳不闻,她神经质似的叨念着:“我……我的女儿,我的孩子……在哪?在哪!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大人这女人一定是在装疯,你快些让她还我夫君命来。”开口的是严有阆临盆在即的妾室,她挺着个大肚子,被一众家丁搀扶着,指着黄蔓声音尖锐,不知为何她望着那个可怜的疯女人时神色隐约带着恐惧。
门口有人小声附和:“这黄氏的女儿不是出生便死了,死胎!这么不吉利的东西她还宝贝着一定有古怪,我看最近城里的死人与她脱不开关系。”
“我听说了更不可怕的传言。”旁边有人神神秘秘的开口:“我听说那孩子不是死产,是被严家人拿去做了活祭,你看严家都生了五个女儿了,一个男孩都没有……”
“你在胡说什么,这等恶毒的巫蛊之术早便被官府严令禁止了。”有人在旁边堵住说话人的嘴,但梁玉笙却将这番话听进了耳朵里。
“他们说的活祭是怎么回事?”梁玉笙以心音问白宥璃,她盯着不远处哭闹尖叫的严府女眷们,神情很是严肃。
白宥璃却只白了她一眼嗤笑道:“我以为你就是为了这事才来的郁水城,这里以人为活祭的仪式可是屡禁不止,从内乱之时到如今都是如此,前阵子你门派中的人不就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吗。”
“……”梁玉笙沉下面色,若是沈越活着,这些事她在来之前确实是该知道的,但来此地调查的弟子却死在青城山之中,大师兄拒绝告诉她这些事。夏日暴雨前的空气潮湿又压抑,不安的预感在梁玉笙心中散开,但眼下她得想办法帮助那个无辜的女人。
只是在梁玉笙相处办法之前,身边的狐狸却先她一步有了动作:“大人,我身边这位是青城山的坤道,她能解决这段时间城中妖邪作祟的问题,她就是为此而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一众人都回头盯着梁玉笙的时候,她只想堵住身边这只臭狐狸的嘴。
…………
梁玉笙回到客栈的时候是三个人,准确说是两人一半妖一起的。在衙门里耽误了太久,瓢泼大雨落下来让三人的衣服湿了个彻底,不过也就那么一瞬。进门之后李晏还未来得及递上毛巾,梁玉笙便以法术弄将三人都弄干了。
“主人她们?”李晏对着不算陌生的女人们眨了眨眼睛,并且不着痕迹的与白宥璃站开一点距离:“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半妖的狐狸和破庙中的疯女人,这样的组合太过奇怪,让他一时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哟,你果然闻起来还是很恶心,我收回上次的提议了,梁道长你若是想跟我换消息得拿别的……”白宥璃倒是十分自热的对李晏说出刺耳的话,只是这一次她还未说完便被梁玉笙用咒堵了口。
“闭嘴,他叫李晏,他有名字,也不是那种可以让你随意诋毁的人。”梁玉笙严肃的纠正她。
白宥璃瞪大眼睛看着梁,仿佛瞧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似的:“你居然维护他?这世上除了你师傅,你居然还会帮什么人说话?”不知为何就算她的两片嘴唇都被黏上了,屋子里依旧能够听见她的声音。
李晏听了声音一哽:“主人……”
“这家伙居然脸红了?”白宥璃噗嗤一笑:“看来能入梁道长眼睛的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她像是话中有话,又像是意有所指,但李晏并不知晓两人认识的过往,所以并不清楚从一开始她对主人和自己若有若无的敌意究竟为何,但主人并不觉得她有危险,那么他便不会有任何异议。
“所以言归正传,你答应了知府大人五日内将案件调查清楚。”那咒术被白宥璃自行解开,她咂了下嘴:“你有头绪了?”她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恨不得眼刀子扎死她,分明是眼前这只狐狸以她的名义答应了官府的人,才能让黄氏免于被诬陷的堂审,至于为何官府会放任她们将人带出来,别以为她没看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迷神之术。而且这只狐狸的行为也反常的紧,她一方面咬定黄氏无辜,极力想要救助她,另一方面却又拒绝告诉梁玉笙她究竟知晓什么,如此肯定眼前的疯女人与此事无关,况且就像梁玉笙对李晏的关心十分稀罕一样,这是狐狸对于这个陌生的女人投注的精力和心思也足以让人觉得异样。
“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梁玉笙吐了口气,这个人和这件事她是要管的,但她拒绝被一只狡猾的狐狸牵着鼻子走:“不然我就将你们两个人都赶出去,她由你照顾。”
“你可是个修道之人,该有一颗仁慈之心,你忍心把这么可怜的一个女人丢给我照顾?”白宥璃装模作样的嚷着:“要是你那个老好人师傅,就算知道我实在给他下套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跳进来的。”
梁玉笙不说话,只是看着狐狸夸张的演技。她知道一开始白宥璃是半点都不想让她得到关于真相的消息的,但她也许是又知道了什么事,或是事情变化的太快,让她不得不将黄蔓交托给她。
白宥璃一串话像是对着空气再说,梁玉笙半点反应都没有,倒是李晏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主人的袖子,梁玉笙叹了口气:“我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女人,还有在官府你同我说过的活祭。”
白宥璃收敛起夸张的表情,她看了一眼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女人,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今日雨下的太大了,活祭的地方等放晴之后我带你去。”说完她便走到门口推门出了去,将黄蔓留在了房间里。
“哎,主人您不让她留下吗?”李晏看着人消失在门口提醒梁玉笙。
梁玉笙摇了摇头:“她想去哪里是我不该管。”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雷雨云遮蔽了天空,明明是白天看上去也同日暮一般。事情发展至此,原先来到这里的问题非但没有解决,反而疑点越来越多,而目前为止掌握了所有经过的女人,却和昨日一样心无旁骛的哄着怀中的破娃娃,对于周围的人和事充耳不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场雨奇怪的紧,往年城中夏季的雨虽然急,但大都是阵雨,几个时辰便会停,给炎热的夏季带来几分凉爽,可这场雨不仅一连下了三日,而且狂风大作阴云密布,几乎让人没法出门。城中已经许久没在白天里见到太阳了,外间的道路上雨水积到了脚踝,客栈的老板看着阴沉的天色显得惶惑不安,不仅仅是因为雨天没有客人的缘故。
梁玉笙倒是没被恶劣的天气阻拦,她将每位死者的宅邸都造访一遍,但事情进展并不顺利。所有人都拒绝她的询问调查,甚至更为蹊跷的是,当她提及沈越的名字时,甚至有人厉声指责这些人的死都是因为沈道长多管闲事。这样的说辞真真让她摸不着头脑,就算第一位死者确实是从沈越离开之后才出现的,但梁玉笙不信已经死去的沈越会作出什么促成恶鬼害人的事情。她已至城中数日,可不仅原本来此地想要调查的事没有丝毫头绪,甚至还被困在新的谜团之中找不到出路,一切都糟糕透了。
雨久久不停,于是白宥璃从上次离开之后便再没出现过,梁玉笙并不关心她去了哪里,反正到以她对那只狐狸的了解,到了约好的时候她自然会出现,在那之前刻意寻找只会让她隐藏的更彻底。
梁玉笙不在客栈的时候,李晏则负责照顾黄姑娘,虽然疯症让人几乎没法同她交流,但李晏却日日同她说话,或是闲聊天气,或是问她关于严家的事,但无论他如何尝试,黄姑娘俱都是一言不发的,只有在李晏故意提起她失去的孩子时,空壳子似的人才会有那么一点点反应,但也只是抱紧了手中的娃娃而已,再没别的动作或言语。
如果梁玉笙能够无视青城山中的那些规矩,直接去攫取她的记忆的话,眼下一切事情大约都会变得简单许多,但是师傅当初定下的那些条条框框,就是为了告诫和约束青城山之中的每一位弟子不可滥用法术操控和左右百姓,无论如何梁玉笙是不会违背师傅的意思的,就算他此刻不在她身边。
“主人。”当梁玉笙在傍晚时分回到客栈时,李晏总是以笑脸迎接她,他会摆好碗筷,一定等她回来一起吃饭。不知为何,他似乎总能让她烦闷的心情在这时候变得开朗些。
过去虽有师傅诸多照拂,但梁玉笙是独行惯了的人,她习惯于旁观他人喜怒哀乐,却从未遇见过像李晏这样的人,他不似明霜和明雨那样同她保持着下属的距离,也不像同门师兄妹那样对她不苟言笑,他更不是师傅那样教导照顾她的人,他的每个举动都小心翼翼,故意讨好,每句话都顺着她的心思,一颦一笑都像是为了她。李晏仅仅只是陪伴在她身边而已,却让人觉得有什么地方同过去不太一样了……
“黄姑娘还是什么都不说,不过今日老板来了一次……”李晏皱眉轻声说:“他……他说主人您让不吉利的人住了进来要加钱的,不然就将黄姑娘赶出去……”
梁玉笙苦笑一下,说白了这老板就是贪财,他要真是胆小怕鬼,早便把人赶出去了,怎会有心情提条件。这样的人她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她断然不会凭他坐地起价,但多住了一个人,多给些房费也是应该。而且李晏的话倒是提醒了梁玉笙,这客栈的老板虽与那些死掉的人都没什么关联,但几个月前他应当是见过活着的沈越的,也许能够问出些有用的消息。
梁玉笙去见老板的时候,他正在柜台后面盯着账本,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她问的人让他难以启齿似的。梁玉笙将一贯铜钱放在桌上:“黄姑娘在这里居住的费用。”
老板一见到钱便立刻眼睛一亮,他手里忙不迭的将钱往柜子里塞,面上却还端着:“梁道长,你看我这是做小本生意的,你放这么不吉利的人在我客栈里,也不知道要耽误我几天的生意……”他刻意拉长了尾音,是要钱的意思却又不开口明说。
小时候梁玉笙不懂这些,她总纳闷为何人总喜欢将话说一半留一半,师父告诉她,说不出的话便是不想说,或是因为腆不下脸面,或是因为想要隐瞒。其实这些话并不需要追根究底,她若是不能完全理解也没有关系,只要顺其自然的应对便好了。
梁玉笙又从袖中掏出一贯钱:“这些是我想向老板问一个人,关于前一个来这里的道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道长?”老板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半圈,他看上去确实是知道点什么,在心里默默估计着这些消息的价值。
梁玉笙却作势要将钱收回:“若是您不知道便算了。”
“哎哎等下,沈道长在我这里住的店,他的事我多少还是知道些的。”老板忙不迭的摆手。
梁玉笙瞥了老板一眼,将钱放回桌上,不说栓铜板的绳子还在她手里:“沈道长来这里时,可说过问过城里哪些事?可有奇怪的地方。”沈越当然不可能对一个客栈的老板说出他来此目的,但他去过哪里,可否见过什么人,又在城里打听过什么消息,这些从老板嘴里大约是能问出些的。
“沈道长他来城里打听了些奇怪的事……”说着老板煞有介事的摸了摸胡子:“他问前些年城里有多少死掉的幼儿,前些年可是内乱,郁水城虽经历战祸但夏季旱灾冬季霜冻,上头一个管事的人都没,别说幼儿,就连健壮的成人也经不住世道折腾,死了多少人都不稀奇。”
梁玉笙眯起眼睛。
“我同他说州府有将人口造册,但寻常百姓家里未满月的孩子是不会记入的,我让他去问问管事的人,能问出来更好,问不出也没法子。我也不知道他问出来了没有,不过……”老板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梁玉笙将钱塞入他手中,他便继续道:“奇怪的是他去了州府之后便出城去了,后来便再没回我这里来。”
话到此处,大约老板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梁玉笙了,她点了点头,恰逢天上一道惊雷劈下,室内忽的一闪,老板缩了缩脖子:“往年夏季只有旱地,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雨,真是奇了怪了。”他絮絮叨叨的抱怨一句,将账本收起往后头去了。
死去的幼童,疯掉的女人,活祭,被溺死的人,奇怪的雨……这一切的线索搅成一团,真相藏匿在这其中呼之欲出,但梁玉笙还是却少了关键的线索,让她没法知晓一切真相。
梁玉笙思索着走回房间,却在门口听见异样的声音。
“还给我!我的孩子!”那听上去像是黄蔓歇斯底里的叫喊。
“呜……黄……黄姑娘……”李晏的声音不知为何断断续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猛地推开门,看见黄姑娘正掐着李晏的脖子,将他抵在窗口,窗户大开外面的雨灌进来把两个人都淋的湿透。那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的力道,她双手将李晏整个人拎起,申请扭曲、眼底泛着凶光。
“李晏!”梁玉笙挥手将黄蔓弹开,她扶着李晏的肩,看他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着,侧颈有一排红色的指印:“你没事吧,怎么回事?”
“孩子!孩子!”一旁摔在地上的黄蔓疯狂的叫着,她又一次想要袭击李晏,被梁玉笙以看不见的屏障挡住。
“主人……奴问她能不能看一下那个草人,她没出声我便拿了……结果她扑过来……”李晏断断续续的解释:“对不起,奴做了错事……”
梁玉笙拍了拍李晏的肩膀:“别说傻话了,那个娃娃呢?”
“她扑过来的时候奴……吓得松了手,外面……”李晏低下头,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梁玉笙便感到了一阵令人背脊发凉的气氛。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梁玉笙来不及反应,原本的大雨顷刻间变得像是决堤的海潮一般,从天上往下面灌水,虚空之中传来刺耳的哭泣声,那是复数的婴孩撕心裂肺的哭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在梁玉笙开始处理之前,黄蔓捂住了耳朵失声尖叫。
“啧,我本来以为梁玉笙那家伙能够处理好,现在看起来是最糟糕的事态啊。”州府的房梁上,白宥璃冷眼看着因为天空传来的泣音而面色惨白的一众官吏,她嗤笑一声退了出去。她本以为那个叫做李晏的男人会帮助他们再多拖延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他只是想让这场悲剧演变得无法挽回罢了,真是糟糕透顶的兴味。
是的,那些死去的怨灵本就寄宿在那个破陋又不祥的稻草娃娃上,不止是黄蔓的孩子,而是复数的集合,至于为何这么久梁玉笙都没能发觉,按白宥璃的推测,大约只能是她身边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炉鼎的,使用了某种手段。白宥璃并不知道他的目的,并且看上去那个梁玉笙那个没什么人情味的缺心眼,至今都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
外头的雨大到让人觉得不祥,像是天河被捅破了一个窟窿,很快积水便漫过了各家各院的门槛,加上耳边尖锐的哭泣,这个郁水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尖叫声的源头就在梁玉笙入住的那间普通的客栈门口,本该被水淹没的破娃娃浮在半空,从眼睛的位置不断流出漆黑的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便窗外的暴雨遮蔽了视线让人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那个娃娃的存在感也异样到让人无法忽略,梁玉笙并不明白为何不净之物一直在自己身边她却无知无觉,但她也清楚眼下并非纠结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因为这场雨如果马上停下来的话,必然会招致灾祸。
“主人……”李晏睁大眼睛望着窗外的雨,满脸惶惑不安:“是奴做错了什么吗?”
虽然依附在娃娃上的“东西”发狂也许同和黄蔓分开有关,但这么深重的怨恨绝不是李晏的缘故。梁玉笙拍了拍他的手,她晕了黄蔓,又将避水从脖子上取下塞到李晏手中:“去找老板,让他召集客栈其他人,避水能够暂时保护你们……”
“不!”她的话还未说完,李晏便摇头拒绝:“奴要和主人一起,奴可以派上用场的。”他没有接过避水,反而抓紧梁玉笙的衣袖。
“怨魂只是依附在了娃娃上而言,这些东西的真身大约是没有实质的,你的血不一定会有作用。且你若跟着我,我还得分神保护你。”说着她将避水塞给李晏:“处理完之后我就回来,很快。”说着她便一个纵越从窗户翻出,未曾留意到原本温凉的玉佩竟在李晏掌中泛出荧光,将他的掌心灼出一块焦痕。
雨太大了,她都看不清城镇现下的状况了,这是梁玉笙落入雨幕中的第一个念头。
这不是普通的雨水,水中夹杂着怨气,落在身上让人皮肤发疼,让梁玉笙不得不以真气在周身护起屏障。她并不后悔将避水交给李晏,只是现在看来要靠近那东西,她可能会受些伤。
“哟,你来了。”不远处白宥璃的声音穿过雨水,响在她耳畔。
梁玉笙循声望过去,看见了一只落汤鸡似的狐狸。
“你从一开始就并不想帮我解决这件事。”梁玉笙从袖中拔出自己的剑,不过现在并不是找这只狐狸算账的时候,眼前的问题更加棘手。
“哎呀被发现了。”白宥璃吐了吐舌头,她看上去没有丝毫反省的意思:“我只是想你帮忙照顾一下黄姑娘而已,毕竟若是将人放在梁道长身边,便没人敢再欺负那些孩子们的‘娘亲’了。”
这句话让梁玉笙动了动眉毛:“所以那些有违人道的祭祀就是真的,刚出生便被迫献祭出生命的孩子,他们的怨恨凝成了这个……”说到这里,地上漫过膝盖的水突然卷起水蛇,向两人一同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哟!”白宥璃险些的避开:“就算我什么都没告诉你,你也对于事情把握到这个地步了吗?”说着她手中幻化出一只软鞭,看上去细软的鞭子却抽散了冲向梁玉笙的水柱。
梁玉笙没有要道谢的意思,她只是继续道:“你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本相,你同情那些孩子,所以你放任他们夺取人命,对我隐瞒真相。”
“被爹娘舍弃的孩子,想要向害死他们的至亲索命不是他们自找。”说着白宥璃眼底泛出一丝冷芒:“语言都没能学会,甚至连看一眼这世间都做不到,他们的怨恨若不能得到报偿,这世间还有何天道?”
梁玉笙没有回答,即便看见白宥璃失控的情绪,她的眼底也没有丝毫波澜。狐狸狠狠吐了口气:“你根本体会不到这种情绪,不同你白说这些了。”
“他们确实值得同情……”梁玉笙却开口接下白宥璃的话:“但是现在这样,整个城镇都会被他们毁掉。”说着她看向白宥璃:“我虽不是来执行公义,但对可眼下这情况不能放任不管,你得帮我。”
梁玉笙一席话说的真诚坦然,倒让白宥璃无所适从起来,她头一歪别开视线:“你真是变了许多,不要用这种恶心的口气同我说话,我可以帮你,等事情结束之后我要吃了那些不配为人爹娘的畜生,不许拦着我。”说着她率先往前一个纵越,手中的软鞭凌厉的划开雨幕,甩向又一条水蛇。
“不可以吃人。”梁玉笙却没松口,她追着白宥璃靠近暴雨的中心,狂风吹散了她的发髻,长发被雨水湿了彻底。
要处理那个娃娃其实并不难,它不过是许多为有人识的孩子怨念凝聚而成,只才夺取过几条人命,也并没修炼过多长时间,那些滂沱的雨水与其说是咒力,不如说是他们死前景象的再现。被沉入水底渐渐无法呼吸,被本该保护他们的至亲溺死。与其说是恨,更多的是对于“死亡”的不解和控诉。虽然梁玉笙并不知道为何它在自己身边时,她没有觉察出异样,但现在看来这东西并不很难对付。
只白宥璃一人便足以破开那些从八方袭来的水蛇,梁玉笙只是端肃着面孔往前,狂风骤雨完全没能阻碍她半分。只是越是靠近娃娃,孩童的哭叫声便越是清晰,那本该是这世上最纯粹无邪的哭音,此刻那些声音却像是钢针一般刺破耳膜灌入脑髓,但即便如此梁玉笙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我会查明一切,你们的怨恨、你们的悲剧我都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梁玉笙对着虚空之中轻声诉说,她知道那些怨灵虽然是人,却无法理解人言,也分辨不出是非善恶,维持着他们的只有几乎本能的怨憎与想要活下去的意念,但是她仍然想将这些话告诉他们,因为她将要做的事,也许可以称之为残酷。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梁玉笙在距离娃娃只有五步的地方收起了剑,她左右两手指掌交结掐了一个复杂的手诀,口中轻声念出咒文,全然不顾那些看上去几乎将她吞噬的汹涌水流。奇异的是她明明手无寸铁,那些水蛇却在离她周身三寸之处被看不见的壁障弹开。
“净天地咒?”白宥璃听清了梁玉笙口中的咒文,她想做的居然是“净化”而非“消灭”,这可同她所熟悉的梁玉笙差别太大了,以至于她手腕一抖手中的软鞭险些挥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望着不停哭泣的娃娃,面容平静无波,她虽自幼便不知晓爹娘是谁,但对于他们的怨恨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但是呢:“如果一直这么怨恨下去的话,你们会脱离人道,再不能入轮回的。”梁玉笙的手中泛出光晕,她没有丝毫踌躇的划下:“净!”她轻斥道,然后一缕在暴雨之中也能够燃起的青蓝色火焰从她的指尖落入娃娃的眉心。火焰无声燃烧着那个破旧的稻草娃娃,而空中哭泣尖叫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娃娃眼眶中流出的血泪不知何时起变成了晶莹的泪珠。
“愿你们往生后能够平安富足。”随着梁玉笙的话音落下,雨势渐渐弱了下来,而那个稻草娃娃在越来越炽烈的火焰中上下翻飞,最终化为飞灰消失不见。
“他们太容易对付了,不是吗?”两人落地之后,白宥璃甩了甩自己头发上的水:“这些秽气就连灼伤人的皮肉都做不到。”
“……所以你才一直向我隐瞒他们的存在……”梁玉笙静静看着她:“你是看着他们复仇的吧,帮他们善后,隐藏气息,让他们不要太快被我发现。”
大约是梁玉笙的眼神太过清冷的缘故,白宥璃高声嚷道:“我本就不是人,我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就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快顺心如意,才帮那些小鬼。”
“但你救了黄姑娘。”梁玉笙以一个清净咒帮她弄干了身上的水。
“唔……”她果然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个让人讨厌的女人,白宥璃瞪着梁玉笙心想。
“所以,沈越的事和这些有什么关联,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了吗?”梁玉笙询问的时候并没有看向白宥璃,她抬起头,看着一连数天都暗无天日的郁水城,有阳光从云缝倾泻下来。
“主人!”梁玉笙带着白宥璃回到客栈的时候,李晏同往常一样飞快的迎了上来,他将避水交还给她,对她露出开朗的笑容:“您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白宥璃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眼前这个男人,若是没能窥见他的真面目的话,任何人都会被他此时此刻的笑容所蛊惑吧。虽然说他身上透出的那种糜烂腐朽的气息多半是因为他的血毒,但白宥璃猜测,这个男人的心大约也同这个身子一样不堪。她才没有义务告诉梁玉笙要小心身边这个男人,他的目的和心思她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果然还是好臭。”说着白宥璃掩着鼻子躲到一边。
梁玉笙没当着众人的面再同她拌起嘴来,她结果避水,看见了李晏双手被灼伤的痕迹,但她只是眼神微动,将玉佩重新带回脖子上后问:“黄姑娘呢?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李晏听到这问题垂下头;“她倒是安静了许多,但是……主人您自己看看吧。”说着他往角落里一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安静的坐在靠墙的扶椅中,她看上去并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凝望着窗外的日光,眼角虽有泪,瞳孔却黯淡无光。
“她应该还没死吧,不过这个状态……失魂?”白宥璃凑近黄蔓,她用手在黄蔓眼前晃了晃,女人就像感知不到外界一般毫无反应。
梁玉笙深深叹了口气:“她将那么多怨灵留在了此岸,成为他们的‘娘亲’,掩藏他们,保护他们。可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对于她而言这种负担她承受不起……”即便承受不起也不愿放开手,于是黄蔓渐渐也被怨灵同化,她虽还活着,但如今这具躯壳之中三魂七魄几乎损耗殆尽,肉体虽还活着,但这种情况也没法存活太久了吧。
如果是师傅或是师姐,也许还能找到挽救她的方法,但梁玉笙并不擅长这种事。
“如果放任不管,肉体很快便也会消亡的。”她对白宥璃说出事实:“我没有办法。”
“那她便由我带走好了,这事没得商量,如果你不想我在城里吃人的话。”白宥璃完全不在意周围的人面色煞白的看着她:“这个对于你来说也已经没有用了吧。”说着她抱起黄蔓,看上去丝毫不给梁玉笙拒绝的机会:“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明日午时在那间破庙见……”说着她一只脚迈上窗台:“啊,对了,州府那边你便自己去解释吧。”说着纵身一跳,即便是在白日里也立刻失去了踪影。
“主人,黄姑娘她……”李晏凑过来小声问。
梁玉笙皱了皱眉:“大约是会吃掉吧……”其实从一开始,白宥璃就对这个女人有几分不一样的执着,她并不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但白宥璃对于黄蔓的心情,一定不是向对她一样的“讨厌”“不屑”。
李晏听到梁玉笙的回答惊讶的抬高语调:“唉!主人那您就这样放她走了?”
“我开玩笑的。”梁玉笙微微一歪头,她牵起李晏的手:“连避水都认为你是邪物吗……”她轻轻低语,指尖摩挲着他手上那些灼伤的痕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来了,等了不少时间了吧。”对于白宥璃的明知故问,梁玉笙只白了她一眼,并未怼回去。她们分明约好的午时,但实际这只狐狸出现在破庙门口的时间是未时三刻,她让梁玉笙在这里等了很久。
“所以说,你要向我说明的是?”梁玉笙开门见山的问:“那些祭祀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与青城山有何联系。”
“你问的这些我怎能尽知晓,我能够告诉你的只是我看见的,从内乱……不对,或许更早之前,郁水城便有活人祭祀的传统,而祈求的对象便是这座神庙中的城隍。”说着白宥璃手一挥,主殿雕塑上的灰尘和蛛网尽数剥落,青色鬼面的城隍浮现出残损的容貌:“供奉上年幼的孩童就能获得报偿,无论是财物或者食物,人就是如此自私自利连拥有血缘的孩童也可以拿来交换。”她冷笑着望着破旧的神像,然后指了指神庙后院的井:“将孩童投入井中祈求便能得偿所愿,我下去看过,底下一共六具尸骨,都是新的,有的尸身还未完全腐烂,黄姑娘的孩子也在其中。”
“新的?”梁玉笙皱眉。
“是的,只有沈越来郁水城之后的祭祀的尸体,早年的骸骨全都不知所踪,而且明明怨灵都是在这里产生的,但这么近的距离你依旧感觉不到污秽之气吧。”说着白宥璃翘了嘴角:“剩下的梁道长要不要亲自下去看看,我就不奉陪了,我可不想再把自己弄得湿漉漉的。”
井下的空间比梁玉笙想象的更加宽广,水很凉,寒意透过皮肤渗透到骨子里,让人的关节隐隐作痛,这并非单纯的寒意而是蚀骨的怨气。水底一片漆黑,只有胸前避水的光照出井底骇人的景象,不止是被扔下来的婴孩死体,井底还沉着蛇鼠鱼等活物的尸骨,如此深重的怨恨让井下没有了活物,但在井边居然完全感受不到异样,这让梁玉笙觉得十分蹊跷。
祭祀不是从沈越到来之后才开始的,六具婴儿怎会有如此深重的怨念,那么剩下的、过去的残骸都去了哪里?如果只是尸体,白宥璃不会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怂恿她下来,那么水底一定还有些别的东西。这样想着梁玉笙在水中划出一个符咒,随着她的指尖落下,胸前的避水光华更盛,将整个井底照亮,然后眼前的景象让她睁大了眼睛。
梁玉笙从井底浮上来时面色铁青,多年不见她的表情比当初白宥璃知晓的丰富了许多,她显然是在下面发现了什么,那些新发现比起活人祭祀更加让她动摇。
“看到了吧。”白宥璃好心伸手拉了她一把,笑着想去握她冰冷的手:“底下那个有趣的东西。”
梁玉笙并没有看白宥璃,她避开她伸来的手低下头,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被毁掉的法阵,青城山的传送法阵。”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能够实现愿望的城隍,满足了城中人祈愿的是青城山的某个人,这是一笔交易,以活人为物品的交易,在沈越毁掉法阵之前,沉入井中的祭品都被传往了其他地方,只有怨恨和恐惧留在井中,而法阵的阵眼,如果她没有看错,是青城山中的紫竹。封闭井口怨气的术法梁玉笙太过熟悉,以至于一切辩驳和否认都显得苍白无力,造成这一系列悲剧的罪魁祸首就在青城山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早就知道了,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任由郁水城的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将我困在这里……”事关青城山,梁玉笙的语调里罕见的带了怒意。
白宥璃看了梁玉笙一眼,她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问道:“你知道如今战祸早已过去,巫蛊之术也被朝廷严令禁止,严有阆是为了什么不惜溺死自己的孩子也要得到吗?”
对于这个问题,梁玉笙只能摇头。
“他溺死自己的女儿,是为了求得儿子。”白宥璃看着梁玉笙的嘴巴张开又闭上,愉快的勾起嘴角:“就算郁水城的官府默许了这种行为,我也要像他这样的人不得好死。”
…………
“主人!”李晏同往常一样,在看见梁玉笙时便露出了看上去真诚又充满爱慕的笑容,只是这一次梁玉笙却没有回应他,她看上去若有所思,。李晏在距离她两步的地方停下:“主人?”他知道她已经发现了这一切都同青城山有关,但是他没有把握关于自己的事,梁玉笙到底有没有产生怀疑,于是他闭上嘴慢慢的靠近她,然后将手伸向她的衣袖。
“李晏……”梁玉笙回过神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副溢满担心的表情。李晏微蹙着眉,双手虚虚拉住她的袖口,他安静的站在她身边,就那么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主人同白姑娘出去,不是去查明真相了吗?为何回来之后更加不开心了?”他轻声问,尾音带了些颤抖。
梁玉笙摇了摇头:“让你担心了……”她的视线落回李晏身上,伸手握住他的手:“没什么,只是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罢了。”说着她拍了拍李晏的手,才发觉被避水灼出的伤他一直都没有处理,破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边缘的皮肉泛着明显的红肿:“怎么一直都这样……”她话说了一半便闭了口,李晏的血毒会融化大部分的伤药和纱布,若不是她用咒,伤口大抵只能这样露在外头。其实她早该帮他上药的,可她脑袋里挤满了要操心的事,倒是把他给疏忽了。
“主人,奴没事。”李晏的五指展开落在她手中,他松了口气对她笑道:“奴只是不想看主人不开心。”说着他凑近梁玉笙,在她耳边轻声回道:“主人您想说的事奴便都会听,想让奴做的事奴也一定尽力去做,只是别像刚才那样,脸色铁青着,看不见奴的样子也听不进奴的声音。”
由于两人的距离太近,李晏说话时温热的吐息贴在梁玉笙的耳畔。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在乎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情绪,对她百依百顺,将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梁玉笙握着他泛着凉意的手,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平静无波的心湖,像是被人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激起层层的涟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所以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主人心烦呢?”客栈的烛火下,李晏忐忑的问道。
梁玉笙没回答他,只是替李晏的伤口抹上青城山特制的药粉。他伤的并不重,再加上现在是夏季,她担心缠了绷带捂着伤口,于是只将白色的粉末细细在伤口抹匀便作罢:“总觉得……师傅闭关之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我觉得青城山的同门有些陌生。”梁玉笙思考了一下,她的语调中罕见的有了丝动摇。
三师兄豢养食人的怪物,有人在暗中作法祭祀活人,并杀掉了前来调查的沈越,而大师兄不知掌握了其中多少真相,态度却晦暗不明。梁玉笙原以为,师傅所在的地方便是这世间的真理汇聚之地,缺乏感情的她只要按照那里的标准,便能作为一个“好人”活下去。可如今就连这个曾经笃信的信念都在动摇着。
“奴虽然不知道主人过去的生活是怎样,您认识了哪些人,经历过怎样的事,但是如果遇到迷茫的话,就按照手中的线索逐个解决眼前的事便好了。”李晏歪了歪头,他以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大多数时候虽然梁玉笙并不会意识到,但事实上眼前的男人比她年长,他绝非时刻都是依附着她的存在,每次在这种时候,他都在安慰她。
梁玉笙原以为熟悉的人,一个个变得陌生,而李晏,至今都是她不熟悉的人……
“对于那些活人的祭祀,李晏有什么看法?”梁玉笙突然问道。在这件事上,白宥璃表现出了对祭祀的愤怒,对黄姑娘的同情,对她的厌恶。这些梁玉笙都知道,她知道却不清楚该如何回应,甚至连正常人应有的反应都不清楚。师傅不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问题让李晏微微张大眼睛,他从未想过梁玉笙会脆弱到向他寻求情感上的安慰与帮助,真实的他早已见惯了比这些残忍数倍的景象,这些本该让人心绪动摇的事在他眼中不过浮尘而已,但眼下他扮演的是个温和无害的炉鼎:“……奴不知道……”他脱口而出的是那敷衍又虚伪的“正确答案”:“奴很早便没有亲人了,背叛的痛楚,濒死的恐惧,想要报复的怨憎,这些大约都是理所应当的感情吧,但奴将那些都舍弃掉了,如今奴只想为了主人而活。”他抬眼望向梁玉笙,对她露出一如既往那种柔软又温和的笑容。
梁玉笙并不知晓两人的一切都是他精心编织的陷阱,也分辨不出他话中的真假。几个月的相处让她越来越信任他。李晏本该在内心嘲笑她的愚蠢,但双手交握感受到的暖意让他的心微微抽动,就好像被这场骗局迷惑的人不止她一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晏你为何又瞒着我?”梁玉笙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李晏手足一僵,他抬头看见她同平时无二的淡定神色,一时竟无法从她的表情中分辨出她这么问是在关心他,还是他在哪里露了破绽。
李晏本能的摇头:“奴……”他的手还被她握着,掌心是她悉心涂抹的药油,指尖则微微泛着凉意。是他那里出错了吗?他以为面前的少女,他称为“主人”的这个人虽并非心思单纯,但因天生心窍未开,无法共情也不通人性,她比他过去曾遇见过的任何人都简单,容易欺骗也容易操控,他本可以彻底的利用她,就如同过去那些被他魅惑的人一样,但明灭的烛光下,望着那双通透的眸子,李晏竟一时有些无措。
在他编出模棱两可的理由之前,梁玉笙捏了捏他的手:“这些伤口,避水灼伤你的事,我若没看见你便打算瞒到底了?”
他没有暴露任何事,她也没有怀疑任何事,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那样,这位干净纯洁的主人仍然将他当作柔弱无害的玩物……
“主人……”李晏含住了梁玉笙的手指,温热湿润的舌头不顾那些药草的苦涩味道,轻轻舔舐她的指尖:“奴想要您了……”他用拙劣的方式打断了她的问题,但当他感到梁玉笙用手指在他口中翻弄时,李晏知道自己又一次迷惑了她的眼睛。
她也是一样的,和过去操过他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沉迷于他淫靡堕落的肉体,一切温情和爱慕都是假象,他只是在利用她欺骗她罢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抱他变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呢?
当两人坐上床榻,李晏拉着她湿润的指尖探入他的襟口时,梁玉笙默默的疑惑着。李晏的身子摸起来总是带着凉意,即便夏季也一样,柔软的皮肤贴着她的指腹微微颤抖,被她抚弄过的地方迅速泛出靡丽的绯红。梁玉笙沿着他的腰线往后摸过去,数月前的鞭伤早便愈合,除却凸起的骨节,他的背上只有一片光滑细腻的触感。这并不寻常,李晏的身子很容易留下欢爱后的红痕,可伤口结痂愈合后却不会留下半点伤疤,他被改造和调教的太过完美,让人分辨不出他真实的心意和原本的样貌。
李晏很快便软了身子,他贴上梁玉笙,双手虚抱住她的腰,脸埋入她的肩膀,任由她的手指在他身上肆意游走,在她耳边发出奶猫似的哼鸣。他大约是被她摸的极舒服的,不仅耳朵红透了,呼吸也变得又急又热。湿汗沿着他的后颈流下来,将他的长发黏在脖子上,梁玉笙伸手替他拨开,耳后那个鲜红的血痣在梁玉笙眼前晃来晃去,她像是被蛊惑一般凑近,然后张口咬了下去。
“啊……”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李晏惊叫出声,但他才吐出了一个音节,便被梁玉笙压着后颈按入她怀中,尾音没入她柔软的胸口。
“这是惩罚。”她在他头顶含糊的低语,听上去一副不确定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在向他解释还是在说服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有这么温和的惩罚……李晏失笑,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调情,就像是彼此相恋的两人见毫无间隙的亲昵,可惜他们之间绝不会是那么缱绻的关系。这般想着,李晏张开双腿勾住梁玉笙的腰:“您进来吧,肏奴……”他上挑的尾音带着明显的勾引,隔了亵裤也能感到他腿间的淫纹烫的惊人。
梁玉笙利索的扯去李晏身上的一切遮掩,衣衫被一件件剥落扔在了床尾,看着眼前的人啜泣着缠上来,她却仍旧觉得自己心底那份躁动,一定只是刚刚经历过的一切太让人烦闷的缘故。
李晏被她压倒在床上,他的长发铺散在被褥上铺散开来,眼尾沁出的红潮媚的让人挪不开视线。他的手只是轻轻搭着她的小臂,双腿却缠的很紧,他挺胯蹭动着梁玉笙纤细的腰肢,他毫无廉耻的求欢,却又因为对象是她而小心翼翼。
“呜……”柔软的指节探入不知不觉已经湿软泥泞的穴口,内里的软肉只消片刻便紧紧缠住侵入的异物,他惯于被插入的甬道分明不需要任何小心的扩张,她却每次都做的体贴又细腻:“……进来,快点……”像是想要打断她的温情一般,李晏急不可耐的催促着,他的手胡乱划过梁玉笙的手背,两条腿张开来那些诡异到让人痴迷的淫纹一览无余。
这多奇怪啊,从开始相遇之时李晏便无法掩藏他的淫荡、堕落、污秽不堪,但即便如此他也让她感到温暖,让她想要爱怜。梁玉笙抽出手指,黏腻的淫液从她的指缝中拖出银线,她盯了一阵那个不断翕合着的媚红色入口,就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她的眼底已经被欲望染上黯色。
而这自然逃不过李晏的眼睛,他支撑起上身拉过她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淫液连同热汗沿着肋骨滑落,晕开的水迹将他胸前的两颗茱萸点染的分外诱人:“主人!啊……嗯……”在梁玉笙捏住右边的小红果时,李晏细声叫着她,声音里满是被欲望和渴求扭曲的尖泣。梁玉笙松了他的手,她捞了他的双膝一口气顶到了底。
梁玉笙早便熟悉了他腺体的位置,突如其来的一记深凿和整个撑开肠腔的饱胀感让李晏一瞬间哽咽,他扑腾着双腿就连自己都说不清是想要迎合,还是想从深入骨髓的快感中逃离,他扬起脖子向后倒去,喉结随着啜泣与呻吟上下滑动,他抬起眼睛,不知是第几次对上她平静的面容和专注的视线。
在她眼中他究竟是何种模样呢?一点点疑惑自他心中升起,李晏轻启双唇,但说不出口的言语很快便被急促的哼吟搅弄的支离破碎。
梁玉笙看到了过去从未在他人身上看到过的景象。
炎炎夏季汗水濡湿床褥,情动的李晏不似平时,他皮肤各处都泛着高热,晶亮的汗珠让这场交合变得燥热潮湿,但那绝非让人反感,反而让她产生了某种隐秘的欢愉。她拉开李晏的膝弯,以自己的双腿垫在他的腰下,这样的姿势让李晏的身体毫无遮掩的呈现在她眼前,她在操他,同时也在仔仔细细的看着他。
“主人,呜……”每每在梁玉笙摩擦过腺体的时候,李晏便痉挛着轻声喊她,温柔又粗暴的对待令他无论双颊还是眼尾都一片艳红。他的手不知不觉间抓紧了颈下的软枕,腰肢随着她的顶弄上下挺动,胯间那根孱弱的小东西隐隐有抬头的预兆,顶端的孔隙不断吐出透明的水液,连同柱身都变得湿滑透亮。梁玉笙伸手抚上他的阴茎,李晏张着泪眼迷蒙的双目望着她,他胡乱扑腾两下然后按住她的手:“不要……这里不用……”可梁玉笙却没听他的,她握着他的五指同他一起搓揉着冠头,李晏只得呜咽着软了身子,用没被她抓去的那只手捂了嘴唇任由她为所欲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并非不会撒娇,羞于淫叫,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并非朔月,他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她的爱抚下逐渐失控,为何与她的情事总是显得缠绵,没有疼痛也没有凌虐,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但梁玉笙连这点思考的时间都不会给他,她倾身拉开李晏的手:“李晏,我想好好看看你,我喜欢你动情的样子。”她柔声说,仿佛不知道这句话有多撩人似的。
脑袋里像是被打翻了甜腻的蜜浆,一切算计和欺骗都糊成一团。李晏张大湿润的双眼,蓄不住的泪水不停的顺着眼角流淌,他分辨不出是因为过分的快感还是绝无可能的心动,只是此时此刻在她身下,这一切琐事似乎都不再重要。
梁玉笙掐着李晏的腰窝越来越快,李晏绷紧了身体承受着她给予的全部快感,绵密的情欲沁入骨髓,让他浑身都失了抵抗她的力气,纯粹的爱欲令李晏的眼前一片白光:“呜……啊!”同着他颤抖的呻吟一起逸散出来的还有淡淡的腥气。
梁玉笙停了下来,她看着李晏微微有些出神。他浑身都在发抖,敞开的双腿抽搐着,脚趾划皱了床单绷出淫荡的弧度。半透明的精液混着腺液积在肚脐,溢出来溅到胸口,他看上去糟糕透顶,却又艳情到让人呼吸一窒。梁玉笙俯下身,她不顾胸口那些泛着凉意的粘腻触感,嘴唇在他湿润的睫羽上落下轻柔的吻,伸出舌头替他舐去眼泪。
“唉……”李晏睁大了眼睛,因她这样意料之外的举动完全惊住。
在他有所反应之前,梁玉笙抬起了头,她从他的身体中拔了出来,软红的穴肉像是想要挽留一般轻轻收缴着,穴口发出“啵”的水音在静谧无声的内室里特别清晰:“为什么会觉得甜呢?”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疑惑的望向李晏。
李晏张了张口,饶是他再熟悉床笫之事,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而梁玉笙也并不十分追究答案,她用一手捞起李晏的腰,没有丝毫疲软迹象的性器又一次没入那片湿软的肉穴之中。
两人相拥至后半夜,床榻之上大片的湿迹分不清是汗还是淫液,梁玉笙将满脸泪痕的李晏抱到桌边的木椅上,然后在她施咒清理之前,窗外飞入一只纸鸢,那是青城山传令的信物。李晏伏在桌边,他看着那只纸鸢若有所思。
梁玉笙熟练的拆开信,她借着窗外的月光一扫里头的内容,读到信末是罕见的脸上绽出笑容:“李晏,师父要出关了。”说罢她心情极好的转身去收拾床褥,却没有发现她身后,李晏眯起狭长的双目眼底一片寒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着师父即将出关的缘故,一路上李晏都能感到梁玉笙愉快期待的心思。回程时她飞得极快,他被她抱在怀中话都说不出,一开口便被强风灌得喘不过气。出来时他们花了七天,回去时竟只用了不到三日,两人在青城山脚下落地之时,李晏只觉得头晕目眩,脚底下地面不断抖动旋转。
“你没事吧?”看着李晏两条打着抖儿的腿,梁玉笙扶着他的胳膊问道。
“……没事……”李晏摇了摇头,他白着脸对梁玉笙笑一下。
“抱歉。”梁玉笙皱眉,她心急见到师父,便没照顾到他。
“是奴自己身子太差,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李晏扶着膝盖喘了两口气:“主人可以先上去,奴这回认得路的。”其实若非他这个累赘被结界所拒,梁玉笙大可直接飞回门派内,他倒不是真为此事对她感到愧疚,但在她面前人畜无害的样子总要装上一装。
可是话还未说完,李晏便觉得自己视线一晃,梁玉笙将他背到了背上。
“主人!”他确实有几分吃惊,叫她时拔高了声调。
“我带你一起去见师父。”说着她便用两手扣了李晏的膝盖,将他牢牢背上:“再说李晏你其实很轻。”这是实话,先不说她的气力如今本就比常人大出不止数倍,李晏的身子骨相较常人也委实太过细受,他分明已经跟在她身边将养了近五个月,可身上仍然没能多出多少肉,除了屁股哪里都膈得慌。“李晏,等见了师父让他帮你看看身上的咒和毒能否解开,你若是能慢慢恢复常人的体质,大约体力也能锻炼的比现在好些。”
“……谢主人。”李晏趴在她背上轻声说,有时候他都不太分辨得清,她究竟是真的蠢还是太过纯粹,心中根本没有阴暗。
两人还未到半山腰,便觉得山麓上的气氛便明显不对,笼罩着后山的结界显出肉眼可见的形貌,边缘每间隔几丈便又一人驻守,石阶上方也多出两名执剑的弟子。
梁玉笙看到两人向他们走来,她放下李晏迎上去:“出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站到路边,他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抖出些碾碎的黑末,指尖微动几下,黑影便幻为蛇形没入草丛中,他动作极快,梁玉笙正同门中弟子交谈并未注意。
“梁堂主!”两人先是抱臂行礼,然后才回答了梁玉笙的问题:“昨夜掌门人遇刺,现场留下痕迹似是合欢教残党所为,我等奉林师兄之命在此等候梁堂主,也请李公子……”
“掌门现在如何?”两人话还未说完,便被梁玉笙担心的打断。
“回堂主掌门人无碍,只是事关合欢派残党,林师兄吩咐李公子得交由他看管。”弟子们老实回答。
“我拒绝。”梁玉笙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这半月李晏与我同行,并未在山中,行刺一事与他又有何干系。”而且她才从郁水城归来,得知门派中有从二十年前国内祸乱时起,便私自从山下掠取人牲,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暴露身份,而调查出这一事件的沈越,不久前便惨死在紫竹林内。除却师父,如今梁玉笙没法确定门派之中何人可信。
“梁堂主……”两名弟子露出为难的神色。
“让开吧。”梁玉笙拉着李晏的手直径往上走:“我会带李晏去见师父,到时自会安排他的去处。”说着便绕开了两人加快了步子。
…………
这是李晏第一次来到玄恒真人所在的中殿,殿宇外侧看上去同一路过来的那些肃穆庄重的建筑并未有什么不同,但进去之后却发觉里面简单又洁净,没有符咒也没有神像,只有一张小桌和地上的几张坐垫,月白色的窗帘被风卷起,窗台上吊兰随着风轻轻摇晃着,这里看上去就只是一间单纯的小茶室,充满让人惬意安宁的气氛。
“玉笙。”内室里传来柔和沉稳的男声,梁玉笙的师父玄恒真人虽然已是三百岁有余,但声音听上去并不年迈苍老,只像是寻常的长辈。
“师父!”听到声音时梁玉笙便笑了,她的嘴角虽翘的不高,眼底却泛出光彩,她急切的朝帘后跑去,虽然没像小姑娘似的朝着来人扑上去,但她停在他身边对他笑道:“师父您闭关这么久,玉笙好想您。”那是李晏从未见过的的梁玉笙,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敬爱与信赖令他陌生,也让他的心口感到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厅里出现的这位,是青城山掌门人,近乎以修成仙体,但他看上去却只像是个和蔼的中年人。他没有带冠,只将长发歪斜的盘成一髻箍在脑后,大约为了方便行动,广袖竟用束带绑在肩后,通身看不出与寻常人的不同之处,甚至让人觉得太过闲散。
“这段时间门派内的事务一直交由你们师兄妹几个打理,也是辛苦了。”说着玄恒真人慈爱的摸了摸梁玉笙的头。
“师父玉笙不辛苦。”梁玉笙没有拨开他,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沈越和简松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去过水牢,有人将简松知道的事和他的性命绑在一起,为师解开咒还需要些时日。”他缓缓对梁玉笙道出他所知的一切,不像是在同徒弟交谈,倒是是在安抚她的情绪。“刺客的事是你大师兄他小题大做了,明明我哪里都没伤到,他非要把防卫和搜查弄得那么兴师动众。”他嘴上抱怨着,手上轻轻挥动两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小桌上浮现出一套完整的茶具和一壶泛着香味的茶水,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李晏身上:“这就是玉笙你带回来的人啊。”
视线相触的那个瞬间,李晏感到手足泛着凉意,玄恒真人明明连神色都无分毫变化,但他的视线却像是穿过了李晏的皮肉,透入他的骨髓之中,将他里外看了通透,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晏才发觉自己的指尖在发抖,他极快的将手缩回袖中,只能侥幸的希望他一时的动摇不要被面前的两人觉察。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啊。”师父在桌边坐下,他朝李晏招了招手,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吃了那么多苦,一定很不容易吧。”
李晏愣了一瞬,他在脑海中无数次预想过他同玄恒真人见面是会是怎样一副场景,可眼下这样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从师父的反应看来,李晏应当是没有让他产生怀疑的,可不知为何看着玄恒真人温和的笑容和平静的眸光,李晏恍惚有一种一切都被他看透的恐惧。
只是错觉而已,他怎么可能仅凭一眼,便洞悉他这二十年所经历的一切……
“李晏,师父给的茶。”梁玉笙的话适时在李晏耳边响起,她将温热的瓷杯递到他手上,李晏抿了一口,他品不出茶叶的好坏,但能尝到醇绵的茶香味在口中散开。
“谢真人。”他堆砌出虚假的笑容望向玄恒真人,对方从他身上收回了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你知道吧,他很危险。”玄恒真人将话转向自己的幼徒,从眼神到语气都透着慈爱。
“徒儿明白。”梁玉笙垂下头:“但是师父这段时间徒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他并未有什么可疑的举动。”
“没有吗?”师父的手指在桌上敲出一段没有规律音节,梁玉笙知道那是他在思考问题时的习惯:“一切变故都是从他来到这里之后开始的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晏的面孔瞬间变得惨白,对于玄恒真人而言,只要他不放心李晏,出去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疑虑和顾忌,而梁玉笙那么敬重他,经由他之口说出的话,分量同他人是完全不同的。
李晏慌忙跪到地上,他动作匆忙衣袖扫翻了茶杯,茶水沿着桌面流下来全都浇到李晏手上,把他的手背烫的红肿:“求真人……”他将头贴在地上,看似卑怯恐惧,实际上他的手掌之下却捏着一道摄人心魄的咒令,他并不需要制服他们两个人,只要别让梁玉笙知晓他的伪装便足够。
“快起来,起来,这孩子做什么呢。”李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玄恒真人打断:“第一次遭遇尸傀你也险些遇害,刺客进入我门中时你又不在,我怀疑你作甚。”师父的口气听上去似是无奈:“只是你以炉鼎之体接近玉笙,还利用她纾解你欲念之厄,这一点为师是要多说几句的。”
李晏本已做好了生变的准备,却被玄恒真人这番听上去语重心长的长辈之言弄的有些糊涂。
“师父……”梁玉笙:“是徒儿不忍见他受淫刑之苦才出此下策。”
“我当然知道。”说着师父走到李晏身边,他一手按在他的天灵盖上,让他浑身一震:“但你毕竟不懂双修之法,所为只是帮他纾解情欲而已,这不仅治标不治本,稍有不慎还可能被他身上的恶咒反噬。”
师父说道这里,李晏默默抿紧了自己的嘴唇。五个月以来,梁玉笙碰过他那么多次,若哪怕有一次她受他引诱,沉浸欲海对他产生一丁点儿歪念,如今她便早已是他的傀儡,但偏偏她丝毫都没有动摇过。她没能看穿他的伪装,却也没有被他蛊惑,也因此她对他的心思是全然的“善意”,他从不曾遇到过向她这样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能够帮李晏吗?”梁玉笙对于师父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说的这些她早便知道,只是因为门派中无人可请教,她才用这番下策拖延至今。
师父放开李晏,他望向梁玉笙笑道:“你真想救他?”
“是。”梁玉笙点了点头。
师父并未多说什么,他耸了耸肩:“去书库,亥库第三层的典籍大约有你用的上的。”
“谢师父。”梁玉笙微微颔首。
“孩子你还跪在地上做什么?”师父推了推李晏的肩膀问。
“奴……谢真人……”李晏片刻之前还是紧张的浑身紧绷,这番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去,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去磕头。
“谢我做什么。”玄恒真人拦住他:“是玉笙想留下你,贫道为人师长,相信爱徒的判断罢了。”说着他翻手拂过桌面,一杯新茶落在李晏面前:“无论怎样的过往都可以有新的开始,别辜负她的信任。”
“……”李晏捧着茶,只是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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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才几月,门派之中竟变得如此人心惶惶。”看着往来步履匆匆的弟子们,梁玉笙轻轻叹了口气。她自被师父捡回后便一直居住在这里,这里虽不是家,却是她唯一的归处,眼下变成这样,她多少也会感到不适。
“主人……”李晏在一旁窥视着梁玉笙的脸色,玄恒真人先不提,她应当是没有怀疑他的,可是不知为何看见她紧蹙的眉心,他会觉得胸口像是被蛊虫啃噬一般感到烦乱。
“李晏,师父方才说的那番话……”在转过主厅边的石林后,梁玉笙突然开口。
“主人?”李晏的脚步顿住,他侧头看向她,视线中划过一丝警惕。
“青城山之中发生的这些事,是否真与你无关。”她对上李晏的视线直白的发问。她并非确实发现李晏身上有什么让人怀疑的事,让她感到异样的是师父对待李晏的态度。
梁玉笙或许不曾真正知晓李晏是什么样的人,但她被师父抚养十多年,对他老人家的事不可能不了解。他并不信任李晏,这点梁玉笙确信。他怀疑李晏,这无可厚非,毕竟他过去是合欢教的炉鼎,门派之中也他上山时日最短。可怪就怪在师父分明对李晏有所顾虑,却不让梁玉笙对他仔细调查、严加审问,反而只交托她看顾好他。
这不像师父,他虽看上去和蔼可亲,但梁玉笙知道他是最看重青城山的人,师父从被师尊收为弟子时起,以在山中修行超过百年,执掌门派之后大小事务他无一不是细心处置,可眼下他却这桩行刺之事,他却处理的似是而非,像是笃定合欢教残党侵入门派之中,只是为难他一人似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其中关窍,才想开口询问李晏。
“你同师父,过去见过吗?”这话才说出口,连梁玉笙自己都觉得荒诞,昔年合欢教被师父逐出中原时,李晏大约才刚出生,他俩之间怎会有什么联系。
“奴和玄恒真人如何见过,今日是奴第一次见他。”李晏看了她一眼:“主人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梁玉笙摇了摇头,她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李晏在袖中将指甲掐入掌心肉中,面上却只乖顺的跟着并不在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如今门派之中纷乱不断,不免有人怀疑同你有关。”说这句话时梁玉笙并未看着李晏,所以他没法猜测她脸上的表情,虽然她听上去并没有怀疑或是恼火,但太过平静的语调反倒让李晏心底没有着落。
李晏毫不犹豫的说出虚伪的谎言:“从主人收下奴那时起,奴便只是主人的,奴也只有主人……”他的步子迈开时虽比梁玉笙的大,但他却始终落后于她半个身位,跟随在她身后。
梁玉笙伸手扯了他的衣袖,李晏被她拉的上前一步,便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你是我的人,只要你没有骗我,我便一定会保护你。”
“……”但如果从一开始他便骗了她呢?想着这个问题,李晏的眼眸中流出讥讽的笑意。在知晓真相的那个时候,她会如何对他呢?抛弃他吗?怨恨他吗?或是干脆一剑杀了他呢?他不知道答案,可他觉得既然她是玄恒真人一手抚养长大的,那么这个答案便也不是那么难以猜测。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师父出关了的缘故,从梁玉笙回到青城山之后,每日门派中都十分平静,四方的结界修复完毕,山麓上没有可疑人的行踪,大师兄将门派内巡逻的诸多事务安排的仅仅有条,好像什么都不用她再操心,但又好像一切都只是风雨欲来前短暂的平静而已。
梁玉笙抽空去见了三师兄,几个月没见日光,他看上去苍白又疲惫,原本故作轻松的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早就不见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他不会死在牢狱中,但也只剩下寒冷孤寂。过去同三师兄同处时,他都是健谈的那个,如今他不开口了,梁玉笙也不知该用什么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师父遇刺的事二师姐已经来告诉过他了,而她在郁水城调查出的一切他确实知道些什么,可每每开口想要解释时,三师兄都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面色青紫的噤了声。好像在师父破咒之前一切都无计可施,这种无力感笼罩着梁玉笙,让她没法平静下来。
“三师兄,你后悔吗?”梁玉笙突然开口,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水牢中,她的视线对上三师兄,如今那双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好像习惯了黑暗后无论什么都没法在其中引起波澜。
祁简松缓缓抬头,他望着梁玉笙久久没有回答。
“三师兄,你后悔吗。”梁玉笙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她犯了倔,急于从现下迷雾般的情况中寻找出某些端倪,而三师兄如今是唯一的突破口。
“小师妹……”他尝试着动了动嘴唇,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他的声音喑哑难续:“有些人、有些执念是不能够放弃的。”他并没有好好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出某些听上去不相干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明白。”梁玉笙困惑的摇头:“师父教导我们,无论能够修得正果,都应行正道,做善事,师兄你错的太过,你不该不后悔。”
“呵……”听了这话祁简松只是笑:“这倒像是小师妹你能说出口的话,许多时候……你都让人觉得你不太像是人……”从师父将她捡回来的那时候起,她便一直是这样,无法理解人情世故,只是按照师父告诉她的“正确”的目标行动,从不会犹豫也从不会动摇。她从不曾想到过,即便是“错误”的事,也有它的原因,也有必须错下去的理由。
青城山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小师妹是修行天赋最高的那个,不单是她对道法武学的悟性极高,还因她天生薄凉不会为情所扰。
“小师妹,你从未怀疑过,为何我能在师父眼下养简竹那么久吗?”看着她困惑的表情,干净的眼神,祁简松的心中溢满黑泥,他吐出毫无根据的话只是想让梁玉笙的表情有所动摇。
然而他失败了,梁玉笙冷静的摇了摇头:“若师父是幕后主使,依照咒令你甚至不可能将这番猜测说出口。”
祁简松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她过分的纯直让他像是被她的视线被剥开皮肉一般,心中狭隘龌龊的念头无所遁形。
“你早该让小师兄走的,从一开始,无论是愧疚或是执念,你试图留下他的那些想法和情绪都是错的。”梁玉笙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从你违背师父教诲那一刻起你便陷入泥潭中了,可在水牢面壁思过这么久,你却半分悔改的心思都没有……”
“够了!”祁简松猛地一晃,束缚他的铁链被他拉扯出刺耳的声响:“小师妹,你若是来对我说教便不必了。”他开口便被水牢的寒气激得咳嗽,好容易气喘匀了,看见小师妹依旧平静的站在牢外。
“你用活人血肉喂养尸傀,一双本该悬壶济世的手沾满杀业,真的是小师兄想要看到的吗?小师兄是个十分温柔的人,而你养着的那个食人血肉的怪物并不是他。”她耐心的同他解释,那表情仿佛从一开始就没能理解他出错的地方。
梁玉笙的态度只让祁简松感到自己的可悲,他朝她挥了挥手:“该说的,能够说的我都说过了,若是没有其他想问的,小师妹你走吧。”
…………
太阳已经落山,梁玉笙却还未回来,明霜和明雨都安排了巡逻,现下院子里没有其他人。李晏一人呆在屋中,指尖随性的撩着桌上的烛火,烛芯理应灼痛他的手指,但他的神色却无分毫变化。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火舌轻轻摇晃影子诡异的越来越长,直到覆盖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梁玉笙同你一起回来了!”凭空响起的吼声让李晏皱眉哂笑。
“这么大声是怕旁人听不见吗?她没查出是你,你又何必如此惊慌?倒是我将梁玉笙带离的这么久,祁简松却还活着。”说到这里他收起嘴角表情冷漠,没有半点人前怯懦的模样。
“你……”李晏的反问让黑影一顿,可他旋即又怒道:“她在郁水城查出这么多事,你还让她活着回来,她与玄恒真人最是亲近,若是……”
“我怎会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李晏打断那人咄咄不休的话:“你该感谢我替你处理掉了法阵,没人知道那里原本直接通向你的丹房。”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还是说,我去将一切都告诉玄恒真人会比较好?”
“你威胁我?”黑影凭空伸出一只手覆上了李晏的脖子。
李晏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我同你只是合作,我可不是你在青城山中养的那些没了脑子的傀儡,你若再质疑我行事,对我这般无礼,我倒是很感兴趣你能在玄恒剑下走几招。”
黑影不说话了,那只丝毫没有生气的冰冷的影爪就这么掐着李晏的脖子,可他终究还是不敢用力,只得悻悻松开:“记着我们的交易。”黑影沉声提醒。
“你要的是青城山,我要的是玄恒,我们各取所需罢了。”李晏眯起眼睛,窗外传来脚步声,是明霜和明雨回来了。
“呜,外头下了好大的雨,李公子我们回来了!”明雨进门抱怨着,他分明用术符隔开了雨幕,却还在进门时拧了拧自己的长袖,他看见李晏便笑着向他打招呼,随后步入室内的明霜也对他点了点头。姐弟早不再对李晏存有芥蒂,两个人脸上的笑容俱都是和善真诚的。
“嗯。”李晏回应着两人的善意抬起嘴角,这对单纯的姐弟谁都没能发现他的眼底没有半分笑意——弟子和堂主一样蠢,徒弟又和师父一样虚伪,这个名门正派、道家圣地,他真是打从心里感到恶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城山的府库坐落在龙隐峡的瀑布下,从外看上去只是间邻水的草庐,泛黄的顶棚上停驻着几只鸟雀,看上去十分不起眼,但进去之后才会发现,府库内里却是别有洞天。贴墙放置的书架一眼望不到顶,各部典籍按类堆放在上头。陈年的油墨泛出淡淡的清香,一盏盏挂在架边的铜灯给室内添了些暖。
“你又来了。”守门的乔婆婆看见梁玉笙,笑眯眯的给她递上一盏长明灯。乔婆婆外貌虽是位和蔼可亲的老妪,但事实上她并非人,而是府库之中照明的铜鹤化灵而成。她比师父还年长,但因着无法离开府库的缘故,青城山中少有弟子与她相熟,因而能准确知晓她的年岁的人寥寥无几。门中传闻她由开山祖师爷罗浮真人点化,却不知为何距祖师爷飞升已有数百年,她却仍留在府库之中。她在门中资历算是极老,这件事她本人不说,众人也不便发问了。
这几日梁玉笙每日都来,师父说的那几卷书都在架子深处,且因为是禁书,为防弟子擅阅府库中一排排木架之间是有障眼法的,于是每次梁玉笙都得让乔婆婆给她带路,一来二去两人自然变得熟络。
“像你这种日日来府库的孩子,老身我也有几十年没见了,只是为何你玄恒竟让你读这些?”虽然梁玉笙已将道路熟记于胸,但乔婆婆还是照例走在前头带路。她虽是几百岁的高龄了,步履却带着风,半点不像年迈的长者。因是铜鹤化灵的缘故,凡人的年岁于她并没有太大意义,事实上这副似人的皮相也不过是法术而已,她当然能幻化成年轻貌美的女子,只是她本人喜欢这副符合她年纪的模样。
梁玉笙稍稍垂下眼角,她性子虽冷淡,但在门中前辈面前态度也是恭敬的:“您虽不常出这府库,但我带回炉鼎的事多少也该有所听闻了,我想早日寻出治好他的方法。”
“那孩子的事老身听说了,自从你带他来山上后发生了不少事啊。”正说着两人转过一处书架,乔婆婆挥了挥手,墙壁两侧的萤石发出暖色的微光。
她虽是随口一说,但话的内容细细听来却让梁玉笙皱眉:“不是李晏的过错。”她轻声反驳。
乔婆婆停了脚步,她看了如今掌门坐下最年轻的弟子一眼:“老身虽常年未离开府库,但门中之事大抵还是都知道,山上已经有几百年没这么乱过了,你就不怀疑你带回来的那个炉鼎?你如今掌管刑堂,想要探出他的底细也不难……”
乔婆婆的话并未说完,梁玉笙便接过了话:“李晏身上的淫纹是真的,被合欢教折磨多年的事也是,我曾无意窥探过他的记忆,他本是欲向我求救才跟在我身边,若没有任何证据我便疑他、审他、甚至折磨他,这不该是刑堂该有的秉公执正的态度,师父也不希望我如此行事。但倘若我真发现他与这一切有关,也定不会轻饶他。”
听到这里乔婆婆轻笑道:“难怪玄恒最喜欢你,你同他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唉?师父?”梁玉笙纳闷的看着乔婆婆,她虽由师父亲手养大,但记忆中他总是温和慈柔的长者,且因着玄恒是当代掌门人的缘故,门中鲜少有人会同梁玉笙提及师父年轻时青涩懵懂的故事。梁玉笙只知师父修行天赋极佳,年纪轻轻便得先代掌门器重,他降妖除魔的事迹她听得不算少,但若说师父同她相似,梁玉笙却感觉不出。
“老身我说像就是像,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能怀疑老身。”乔婆婆抖了抖书卷上的落灰,将书摆到梁玉笙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中人都知道府库的乔婆婆已经是好几百虽的精怪了,她的性子是这山上山下捉摸不透的,梁玉笙原本嘴也就不伶俐,便不再驳她什么了。她接过书向她道了谢,便坐在角落里翻阅起来。
…………
这一整天依旧没有收获,梁玉笙抬头看了一眼桌案边的水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她其实并不擅长繁复的咒法,师兄妹之中最擅这些的明明是二师姐,可因为李晏已经成了梁玉笙的责任,所以如何能解咒,理所当然该由她来想办法。可几天看下来,这些禁书中的内容虽全与那些恶蛊毒咒相关,但制法很多,解法却少,梁玉笙从中能够窥见的只是着者是轻贱人命的残忍罢了。她皱眉翻过一页用银针撑开人的眼皮,引蛊虫爬入眼球筑巢的图谱,只是看着都会让人感到不适。
这些书当然不会是代代先师留下的着作,它们大多来自被青城山清缴的邪门外道,留下这些典籍的目的绝不是为了让本门弟子研习,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也因此这些书大部分没有被分门别类,各类异术和诅咒混在一起,异族的文字更是这些咒法变得难上加难……
“还是没查到?”乔婆婆见梁玉笙抬头,她走过来替她收拾桌案。
梁玉笙点了点头:“乔婆婆您先别将这几卷收回去,我明日还来。”这几本禁书都是不得外借的,想要研读只能在府库里。
乔婆婆点了点头:“老身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真是越看越觉得你同你师父相像,我看他不止宠你、信任你……。”她整理好那些书页泛黄的卷册,看着年轻女孩的侧脸说道:“在他心里怕掌门继任者的位置也是你的。”
这话让梁玉笙愣了一瞬:“……论资历我比不上大师兄,他如今已经是代掌门了。”她回神之后几乎是立刻答道,如今大师兄将代掌门做得很好,乔婆婆说的这些话梁玉笙一个字都未曾考虑过。
“青城山中向来只有‘能者居上’,哪会有‘论资排辈’这种事?”乔婆婆笑了笑:“你个小娃娃就算没亲眼见过,也该听说过你师父玄恒的那些事吧,他明明只是先代掌门末徒,却最终继承掌门之位。”
“那是因为师父曾立下大功。”梁玉笙不明白为何乔婆婆要同她提起这些,她老老实实回答。
“是的,二十年前玄恒率众剿灭合欢教,为天下除一大害……”乔婆婆补充道,她说的这件事,梁玉笙是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合欢教兴于苗疆腹地,以上古巫神为尊,与中原个派皆不同源,原本以雷公山为界与中原互不相干,可二十年前教主保达蒙继位,因其炼成了能够操控活人的噬心蛊,他以此邪法进犯中原,各道门虽与之竭力与之相抗,但无奈蛊虫入体后便随血流侵入颅内无法拔除,他以此控制各派弟子相互残杀,搅起腥风血雨,是师父最终寻到了破蛊之法,才让各道门能够救出被操控的同门,一举攻破最盛时的合欢教。
“你师父玄恒将合欢教逐出中原,救百姓苍生于危难。保达蒙死后合欢教四分五裂,大部分退回南疆瘴林,却留有一部分贼心不死之徒潜伏中原,这些年他命你们这些弟子四处搜寻残党,你数月前终于将最后一处据点剿灭,此事本该算是完结。”乔婆婆缓缓说道:“却不料你才回来,青城山中便发生了这么许多事,这其中是否真的只是巧合?亦或是冥冥之中的因果最终报偿……”
“乔婆婆?”梁玉笙虽也是修道之人,可她重武艺而轻文饰,心窍不开,哪能参悟这上百岁的铜鹤之灵说的话?她将疑惑的神色写在脸上,完全不明白乔婆婆所说的因果究竟是何,她又为何要突然同她说这些话?
“没什么,老身看着你这样用心,那些回忆愈发清晰了起来,生出些感慨罢了。”乔婆婆拍了拍手中那一摞禁书:“二十年前你师父也是像这样,他日日在府库之中研读,脑袋里想的也并非苍生,而是和现在的你一样,只想救一个人。”
“一个人?”梁玉笙重复道。
“对啊,一个人,一个对于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呢。”乔婆婆笑道:“二十多年前玄恒还年轻,他也就像是你这样,除了修行相关的事旁的一窍不通。因为遇到了在意的人,才像是变了个模样似的,原本不关心的事都放在心上了。”
“唉?”梁玉笙听到这句话回头看向乔婆婆,她跟随师父,被他养大却从见过师父身边有这么个人。师父德高望重,道友遍布中原,甚至从南洋漂泊而来的异族也同师父有书信往来,但到底都是君子之交罢了,她从未见过任何人能改变师父的心意或决定,一次都没见过,乔婆婆口中这人又从何说起呢?“您说的那个人现在如何了?”梁玉笙问。
“她早便故去了,为合欢教所害,”乔婆婆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她垂下双目叹道:“是个很好的姑娘,若是还活着玄恒大约已经同她结为道侣了吧。”
“……”梁玉笙张了张口,第一次听到这些故事,她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乔婆婆误以为她还要继续问下去:“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你师父,老婆婆我可是不该背着他告诉你这些的。”她狡黠的神色和她苍老的脸看上去完全不符合,每当这种时候梁玉笙就觉得她还不如显出本相比较好,毕竟非人的精怪无论如何模仿,终究都不会是任何人的同类。
“我知道了。”梁玉笙点了点头,她从书案边起身:“天色不早了,今日我先回去了。”她恭敬的对乔婆婆行礼,从她已经恢复冷清的面孔上,外人也看不出梁玉笙究竟有没有生出好奇心,会不会去探寻那些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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