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李晏的声音腻得厉害,他软了腰要往床上倒去,却被她兜住后腰拉到腿上。
“今晚我们不急。”在他开口询问之前,梁玉笙以食指抵上李晏的嘴唇,然后一手褪下他的底裤,将那根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肉柱握在了手中。
李晏不明白她的心思,他挪了挪身子,安分的跪坐在她膝上:“主人今晚是想要玩弄奴吗?”他小心翼翼的问,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认真思考着接下来该怎样取悦她。
梁玉笙摇了摇头,她以食指磨蹭着李晏肉粉的龟头,一点点透明的水液流出来沾在她的指尖,她直白的问:“这个为什么会坏掉?”
李晏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垂下头将脸埋入梁玉笙的颈项:“主人想知道吗?”其实她大约更想知道他方才回想起的事,李晏缓缓阖上眼睛,他皱眉任由主人的手在他腿间作乱。
“……”梁玉笙没有说话,她一边替他手淫,一边等待李晏的答复。柔软的指尖自上而下仔细搓揉着李晏绵软的性器,那本该是男子最能得趣的敏感之一,如今却被折磨的只能可怜兮兮的往外吐着清液,半点要立起来的迹象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手段……”李晏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发烫的气息拂上主人的侧颈,但梁玉笙觉得他身体的颤抖应该不单单是因为情欲。“开始是一直锁上了的……”他缓缓开口,声音抖得厉害:“没有办法纾解……很疼……带了锁还能硬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笑……”最开始的时候,好像无论做什么都会勃起,玉势、异兽、到后来甚至只是被绑起来挨鞭子也硬的起来,淫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每天都浑浑噩噩的等着教主大人的赏赐,不知不觉间为了能让他将锁解开片刻,做什么都可以。
梁玉笙没有出言安慰,她只是沿着柱身不停的搓弄,和平时一样安静的听着李晏诉说往事:“后来呢?”
“……奴逃跑了,不止一次……”说着李晏哆嗦着吐出些气音:“主人……呜……”
就像梁玉笙很容易便猜到的那样,李晏被残酷对待的原因来自他的反抗,过去那个模糊的影子与现在的李晏相去甚远,但梁玉笙突然对想象之中那个坚强又勇敢的少年,生出想要了解的心思:“那个人已经死了,李晏你可以活成任何你想要成为的样子。”
就算胯间的什物真的坏掉了,被如此悉心对待李晏也还是会起反应的,梁玉笙能够感觉到手中的性器开始发烫,怀中的人的抖个不停,只是她没停下,任由铃口流出的腺液沾湿她的手,这坚持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抚。
梁玉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李晏睁大了眼睛:“奴……没有资格的……”他的声线染上喑哑的泣音,两条修长的腿挂在她的后腰,脚趾因为快感蜷曲起来。“奴害死过很多人……”李晏轻声说。
这句话让梁玉笙的手停了下来,可片刻后她又恢复平静。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着,没有因为好奇而追问,没有对于未知感到厌恶,一丝一毫推开他的念头都没有。
李晏深深吸了气,鼻息间满是主人的味道:“奴逃到下游的村子,周围人不知道奴是谁……他们待奴都很好,给奴吃的,还有睡的地方,却不要求奴拿身体去换。”越是说下去,李晏的背便越是躬的厉害,他几乎想要蜷缩进梁玉笙怀中,寻求能够让他安心的庇护。
“李晏,别紧张、也别怕,你现在在我身边呢。”梁玉笙柔声安慰,手中已经被揉捏发红的阴茎颤巍巍的有了抬头的趋势,她将手滑向根部搓揉着下面两颗温热的肉球,李晏呜咽一声,落在梁玉笙背后的手指倏地扯了她的衣衫,整个人些微痉挛。
“……后来他们都死了,主人……教主大人说,若不是因为他们对奴好,便都不用死……奴不是故意要害死他们的……可是……”李晏感到主人的掌心很烫,而自己被她握在手中,随着她的动作逐渐变得无法思考,只是下意识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带回合欢教,回到了教主大人身边,周围人无不艳羡嫉妒。他忤逆教主的次数如此之多却还活着,甚至重新回到教中后,教主非但没有惩罚他,反而送给他一整套金雕的饰物,那些尖锐的乳环和铆钉锲入李晏的身子,在琉璃灯下那些饰品混着他的血熠熠生辉,从那之后好像不用扣上锁他也没法在用前面了。
“教主大人说过,对奴好的人都得死,因为奴不配被当做人对待……”李晏本能的吐出这句话。
是的,他不配。畜生一样对着任何东西都能发情的李晏,根本不值得被珍惜,明明知道这点,还幻想着能够好好活下去,很只会害死对他好的人。唯一能够让他栖身的地方只是合欢教,只是教主身侧,做一个乖巧的奴隶,努力讨主人开心,这样便能够少受到些折磨。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晏的身边发生了变化,他找到了新的“主人”,眼前的这个女人,同教主大人是完全不同的。
她说她从未将他当做物品,她照顾他,疼惜他,给他奖励的时候不需要理由,床笫间也并不迫他分毫。若非此时此刻李晏与她交颈相拥,李晏几乎要以为梁玉笙只是他的一个梦。
李晏不自觉扭动着腰身,原本坏的彻底的阴茎胀大泛红,表面浮出几条清晰可见的青筋,他太久没尝到过这番滋味,手足无措的胡乱扭着腰:“主人……停下……别……”下体开始胀痛,腹中的血液向着被主人握住的地方涌去,李晏迷茫又恐惧的抬高了声音,他夹了双腿也不知是想躲避还是磨蹭着想要更多。
“李晏往后你留在我身边,我想你将那些不好的事都忘掉,你可以重新开始。”梁玉笙贴着李晏的耳骨呢喃,让他不自觉贴着她蹭了蹭,无意识的撒娇。
近乎陌生的快感令李晏迷糊了神志,他脸颊上挂了泪,腰身不停的痉挛:“主人……奴害怕……”他啜泣着求她,却被梁玉笙握了最脆弱的地方往高潮推,直到泪水彻底模糊了视线,食髓知味的快感令他浑身震颤不已。
粘腻的白浊沾染了梁玉笙的手指,她看着怀中陷在顺当高潮的余韵中迷迷糊糊的人,浅浅勾起嘴角:“好好睡吧。”说着她替他清理了身子,将酥软了骨头的人放到床褥上。窗外的月光映下来,再李晏的脸庞落下朦胧的光晕,梁玉笙盯他绯红的眼角看了两眼,竟挪不开视线了。她以指腹揩去他眼角的泪,轻轻在他眼尾落下一吻。回过神来,只觉心跳比以往快出许多,她过去从未对他人有过这样的心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几丝冷风透过窗户印在眼皮上时,李晏睁开了眼睛,他的手臂微动了动却扑了个空,他模糊记得自己昏睡过去之前该是在梁玉笙怀中,但当他睁开眼睛时,侧空无一人只剩下身边的床褥上还有些微余温。李晏慌忙起身,但还没穿好鞋便看见了她在桌上留下的字条:“州府有异动,我去查探情况,晚归,勿要乱跑。”
李晏看了留信坐回桌边,他放下字条舒了口气,这是昨夜情事的反应才一齐涌上身子。李晏的腰腹一片酸胀软麻,让他几乎直不起身子,他用手按着自己的侧腰,蹙眉盯着干净的床褥,渐渐回想起昨夜那场旖旎又温柔的梦境。他以为自己早便坏掉了,却没想到被折辱凌虐数年的身子竟还能体会到鱼水之欢,而且居然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缺乏技巧的安抚,和荒唐又天真的言语,这事实简直讽刺的让人想笑。
“李晏往后你留在我身边,我想你将那些不好的事都忘掉,你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耳畔猝然回响起昨夜梁玉笙温柔的低语,李晏吸了口气,他眯起双目望向远处州府的方向。夏季的暴雨将至,厚重的阴云笼罩在城镇上空,天色昏暗压得人喘不过气,似乎预示着晦暗不明的前路。李晏以薄唇勾勒出冰冷的笑容,他从指尖凭空燃起火焰,那张字条在他手中燃为灰烬,昨夜的一切温情和眷恋随着那些黑色的纸灰消逝无踪。
他哪里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如今这一切不过是他达成目的之前,无聊的消遣罢了。
…………
虽然天色看上去随时都可能降下暴雨,但官府门口却被围的水泄不通,门口的衙役只说是逮到了做法害人的罪魁祸首,而被抓紧去的人自然是黄姑娘。白宥璃天还未亮时便匆忙来找梁玉笙,说是严老板家中那几房为着遗产争吵不休的妾室,一齐指证了黄姑娘,也不知那帮人抽得什么疯,平日里恨不得将对方都大卸八块,偏在弄死黄姑娘这件事上心齐得很。
这案子在城里很是受关注,于是附近乡邻都聚集到了府衙,众人人挤着人踮着脚往里头张望,看着堂下跪着的女人有人害怕有人嫌恶,还有人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面上眉飞色舞的。首座的官老爷将惊堂木一拍,众人安静下来,唯独黄姑娘被差役按着,嘴里不停念着她的孩子,仔细看过去她平日里不离身的那个稻草娃娃如今正在主簿的书案上。
“你得想帮法救她。”白宥璃一撇嘴,她拽着梁玉笙挤在凑热闹的人群中,闭了嘴用传音入密直接在她脑袋里狠狠的说。这群人让她厌烦的紧,若不是梁玉笙此时也在城中,她失手杀掉那么一两个都不足为奇。
梁玉笙明白她说到“救”自然不是简单将黄姑娘弄出官府这么简单,而是帮她洗清冤屈。白宥璃竟会对一个普通的女人如此上心,这让她更加好奇这只狐狸没告诉她的究竟是什么。只是在她询问之前,审讯便开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犯人黄氏你可知罪!”知府大人厉声喝道。
然而黄蔓却他的话充耳不闻,她神经质似的叨念着:“我……我的女儿,我的孩子……在哪?在哪!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大人这女人一定是在装疯,你快些让她还我夫君命来。”开口的是严有阆临盆在即的妾室,她挺着个大肚子,被一众家丁搀扶着,指着黄蔓声音尖锐,不知为何她望着那个可怜的疯女人时神色隐约带着恐惧。
门口有人小声附和:“这黄氏的女儿不是出生便死了,死胎!这么不吉利的东西她还宝贝着一定有古怪,我看最近城里的死人与她脱不开关系。”
“我听说了更不可怕的传言。”旁边有人神神秘秘的开口:“我听说那孩子不是死产,是被严家人拿去做了活祭,你看严家都生了五个女儿了,一个男孩都没有……”
“你在胡说什么,这等恶毒的巫蛊之术早便被官府严令禁止了。”有人在旁边堵住说话人的嘴,但梁玉笙却将这番话听进了耳朵里。
“他们说的活祭是怎么回事?”梁玉笙以心音问白宥璃,她盯着不远处哭闹尖叫的严府女眷们,神情很是严肃。
白宥璃却只白了她一眼嗤笑道:“我以为你就是为了这事才来的郁水城,这里以人为活祭的仪式可是屡禁不止,从内乱之时到如今都是如此,前阵子你门派中的人不就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吗。”
“……”梁玉笙沉下面色,若是沈越活着,这些事她在来之前确实是该知道的,但来此地调查的弟子却死在青城山之中,大师兄拒绝告诉她这些事。夏日暴雨前的空气潮湿又压抑,不安的预感在梁玉笙心中散开,但眼下她得想办法帮助那个无辜的女人。
只是在梁玉笙相处办法之前,身边的狐狸却先她一步有了动作:“大人,我身边这位是青城山的坤道,她能解决这段时间城中妖邪作祟的问题,她就是为此而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一众人都回头盯着梁玉笙的时候,她只想堵住身边这只臭狐狸的嘴。
…………
梁玉笙回到客栈的时候是三个人,准确说是两人一半妖一起的。在衙门里耽误了太久,瓢泼大雨落下来让三人的衣服湿了个彻底,不过也就那么一瞬。进门之后李晏还未来得及递上毛巾,梁玉笙便以法术弄将三人都弄干了。
“主人她们?”李晏对着不算陌生的女人们眨了眨眼睛,并且不着痕迹的与白宥璃站开一点距离:“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半妖的狐狸和破庙中的疯女人,这样的组合太过奇怪,让他一时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哟,你果然闻起来还是很恶心,我收回上次的提议了,梁道长你若是想跟我换消息得拿别的……”白宥璃倒是十分自热的对李晏说出刺耳的话,只是这一次她还未说完便被梁玉笙用咒堵了口。
“闭嘴,他叫李晏,他有名字,也不是那种可以让你随意诋毁的人。”梁玉笙严肃的纠正她。
白宥璃瞪大眼睛看着梁,仿佛瞧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似的:“你居然维护他?这世上除了你师傅,你居然还会帮什么人说话?”不知为何就算她的两片嘴唇都被黏上了,屋子里依旧能够听见她的声音。
李晏听了声音一哽:“主人……”
“这家伙居然脸红了?”白宥璃噗嗤一笑:“看来能入梁道长眼睛的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她像是话中有话,又像是意有所指,但李晏并不知晓两人认识的过往,所以并不清楚从一开始她对主人和自己若有若无的敌意究竟为何,但主人并不觉得她有危险,那么他便不会有任何异议。
“所以言归正传,你答应了知府大人五日内将案件调查清楚。”那咒术被白宥璃自行解开,她咂了下嘴:“你有头绪了?”她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恨不得眼刀子扎死她,分明是眼前这只狐狸以她的名义答应了官府的人,才能让黄氏免于被诬陷的堂审,至于为何官府会放任她们将人带出来,别以为她没看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迷神之术。而且这只狐狸的行为也反常的紧,她一方面咬定黄氏无辜,极力想要救助她,另一方面却又拒绝告诉梁玉笙她究竟知晓什么,如此肯定眼前的疯女人与此事无关,况且就像梁玉笙对李晏的关心十分稀罕一样,这是狐狸对于这个陌生的女人投注的精力和心思也足以让人觉得异样。
“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梁玉笙吐了口气,这个人和这件事她是要管的,但她拒绝被一只狡猾的狐狸牵着鼻子走:“不然我就将你们两个人都赶出去,她由你照顾。”
“你可是个修道之人,该有一颗仁慈之心,你忍心把这么可怜的一个女人丢给我照顾?”白宥璃装模作样的嚷着:“要是你那个老好人师傅,就算知道我实在给他下套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跳进来的。”
梁玉笙不说话,只是看着狐狸夸张的演技。她知道一开始白宥璃是半点都不想让她得到关于真相的消息的,但她也许是又知道了什么事,或是事情变化的太快,让她不得不将黄蔓交托给她。
白宥璃一串话像是对着空气再说,梁玉笙半点反应都没有,倒是李晏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主人的袖子,梁玉笙叹了口气:“我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女人,还有在官府你同我说过的活祭。”
白宥璃收敛起夸张的表情,她看了一眼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女人,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今日雨下的太大了,活祭的地方等放晴之后我带你去。”说完她便走到门口推门出了去,将黄蔓留在了房间里。
“哎,主人您不让她留下吗?”李晏看着人消失在门口提醒梁玉笙。
梁玉笙摇了摇头:“她想去哪里是我不该管。”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雷雨云遮蔽了天空,明明是白天看上去也同日暮一般。事情发展至此,原先来到这里的问题非但没有解决,反而疑点越来越多,而目前为止掌握了所有经过的女人,却和昨日一样心无旁骛的哄着怀中的破娃娃,对于周围的人和事充耳不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场雨奇怪的紧,往年城中夏季的雨虽然急,但大都是阵雨,几个时辰便会停,给炎热的夏季带来几分凉爽,可这场雨不仅一连下了三日,而且狂风大作阴云密布,几乎让人没法出门。城中已经许久没在白天里见到太阳了,外间的道路上雨水积到了脚踝,客栈的老板看着阴沉的天色显得惶惑不安,不仅仅是因为雨天没有客人的缘故。
梁玉笙倒是没被恶劣的天气阻拦,她将每位死者的宅邸都造访一遍,但事情进展并不顺利。所有人都拒绝她的询问调查,甚至更为蹊跷的是,当她提及沈越的名字时,甚至有人厉声指责这些人的死都是因为沈道长多管闲事。这样的说辞真真让她摸不着头脑,就算第一位死者确实是从沈越离开之后才出现的,但梁玉笙不信已经死去的沈越会作出什么促成恶鬼害人的事情。她已至城中数日,可不仅原本来此地想要调查的事没有丝毫头绪,甚至还被困在新的谜团之中找不到出路,一切都糟糕透了。
雨久久不停,于是白宥璃从上次离开之后便再没出现过,梁玉笙并不关心她去了哪里,反正到以她对那只狐狸的了解,到了约好的时候她自然会出现,在那之前刻意寻找只会让她隐藏的更彻底。
梁玉笙不在客栈的时候,李晏则负责照顾黄姑娘,虽然疯症让人几乎没法同她交流,但李晏却日日同她说话,或是闲聊天气,或是问她关于严家的事,但无论他如何尝试,黄姑娘俱都是一言不发的,只有在李晏故意提起她失去的孩子时,空壳子似的人才会有那么一点点反应,但也只是抱紧了手中的娃娃而已,再没别的动作或言语。
如果梁玉笙能够无视青城山中的那些规矩,直接去攫取她的记忆的话,眼下一切事情大约都会变得简单许多,但是师傅当初定下的那些条条框框,就是为了告诫和约束青城山之中的每一位弟子不可滥用法术操控和左右百姓,无论如何梁玉笙是不会违背师傅的意思的,就算他此刻不在她身边。
“主人。”当梁玉笙在傍晚时分回到客栈时,李晏总是以笑脸迎接她,他会摆好碗筷,一定等她回来一起吃饭。不知为何,他似乎总能让她烦闷的心情在这时候变得开朗些。
过去虽有师傅诸多照拂,但梁玉笙是独行惯了的人,她习惯于旁观他人喜怒哀乐,却从未遇见过像李晏这样的人,他不似明霜和明雨那样同她保持着下属的距离,也不像同门师兄妹那样对她不苟言笑,他更不是师傅那样教导照顾她的人,他的每个举动都小心翼翼,故意讨好,每句话都顺着她的心思,一颦一笑都像是为了她。李晏仅仅只是陪伴在她身边而已,却让人觉得有什么地方同过去不太一样了……
“黄姑娘还是什么都不说,不过今日老板来了一次……”李晏皱眉轻声说:“他……他说主人您让不吉利的人住了进来要加钱的,不然就将黄姑娘赶出去……”
梁玉笙苦笑一下,说白了这老板就是贪财,他要真是胆小怕鬼,早便把人赶出去了,怎会有心情提条件。这样的人她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她断然不会凭他坐地起价,但多住了一个人,多给些房费也是应该。而且李晏的话倒是提醒了梁玉笙,这客栈的老板虽与那些死掉的人都没什么关联,但几个月前他应当是见过活着的沈越的,也许能够问出些有用的消息。
梁玉笙去见老板的时候,他正在柜台后面盯着账本,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她问的人让他难以启齿似的。梁玉笙将一贯铜钱放在桌上:“黄姑娘在这里居住的费用。”
老板一见到钱便立刻眼睛一亮,他手里忙不迭的将钱往柜子里塞,面上却还端着:“梁道长,你看我这是做小本生意的,你放这么不吉利的人在我客栈里,也不知道要耽误我几天的生意……”他刻意拉长了尾音,是要钱的意思却又不开口明说。
小时候梁玉笙不懂这些,她总纳闷为何人总喜欢将话说一半留一半,师父告诉她,说不出的话便是不想说,或是因为腆不下脸面,或是因为想要隐瞒。其实这些话并不需要追根究底,她若是不能完全理解也没有关系,只要顺其自然的应对便好了。
梁玉笙又从袖中掏出一贯钱:“这些是我想向老板问一个人,关于前一个来这里的道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道长?”老板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半圈,他看上去确实是知道点什么,在心里默默估计着这些消息的价值。
梁玉笙却作势要将钱收回:“若是您不知道便算了。”
“哎哎等下,沈道长在我这里住的店,他的事我多少还是知道些的。”老板忙不迭的摆手。
梁玉笙瞥了老板一眼,将钱放回桌上,不说栓铜板的绳子还在她手里:“沈道长来这里时,可说过问过城里哪些事?可有奇怪的地方。”沈越当然不可能对一个客栈的老板说出他来此目的,但他去过哪里,可否见过什么人,又在城里打听过什么消息,这些从老板嘴里大约是能问出些的。
“沈道长他来城里打听了些奇怪的事……”说着老板煞有介事的摸了摸胡子:“他问前些年城里有多少死掉的幼儿,前些年可是内乱,郁水城虽经历战祸但夏季旱灾冬季霜冻,上头一个管事的人都没,别说幼儿,就连健壮的成人也经不住世道折腾,死了多少人都不稀奇。”
梁玉笙眯起眼睛。
“我同他说州府有将人口造册,但寻常百姓家里未满月的孩子是不会记入的,我让他去问问管事的人,能问出来更好,问不出也没法子。我也不知道他问出来了没有,不过……”老板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梁玉笙将钱塞入他手中,他便继续道:“奇怪的是他去了州府之后便出城去了,后来便再没回我这里来。”
话到此处,大约老板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梁玉笙了,她点了点头,恰逢天上一道惊雷劈下,室内忽的一闪,老板缩了缩脖子:“往年夏季只有旱地,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雨,真是奇了怪了。”他絮絮叨叨的抱怨一句,将账本收起往后头去了。
死去的幼童,疯掉的女人,活祭,被溺死的人,奇怪的雨……这一切的线索搅成一团,真相藏匿在这其中呼之欲出,但梁玉笙还是却少了关键的线索,让她没法知晓一切真相。
梁玉笙思索着走回房间,却在门口听见异样的声音。
“还给我!我的孩子!”那听上去像是黄蔓歇斯底里的叫喊。
“呜……黄……黄姑娘……”李晏的声音不知为何断断续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猛地推开门,看见黄姑娘正掐着李晏的脖子,将他抵在窗口,窗户大开外面的雨灌进来把两个人都淋的湿透。那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的力道,她双手将李晏整个人拎起,申请扭曲、眼底泛着凶光。
“李晏!”梁玉笙挥手将黄蔓弹开,她扶着李晏的肩,看他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着,侧颈有一排红色的指印:“你没事吧,怎么回事?”
“孩子!孩子!”一旁摔在地上的黄蔓疯狂的叫着,她又一次想要袭击李晏,被梁玉笙以看不见的屏障挡住。
“主人……奴问她能不能看一下那个草人,她没出声我便拿了……结果她扑过来……”李晏断断续续的解释:“对不起,奴做了错事……”
梁玉笙拍了拍李晏的肩膀:“别说傻话了,那个娃娃呢?”
“她扑过来的时候奴……吓得松了手,外面……”李晏低下头,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梁玉笙便感到了一阵令人背脊发凉的气氛。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梁玉笙来不及反应,原本的大雨顷刻间变得像是决堤的海潮一般,从天上往下面灌水,虚空之中传来刺耳的哭泣声,那是复数的婴孩撕心裂肺的哭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在梁玉笙开始处理之前,黄蔓捂住了耳朵失声尖叫。
“啧,我本来以为梁玉笙那家伙能够处理好,现在看起来是最糟糕的事态啊。”州府的房梁上,白宥璃冷眼看着因为天空传来的泣音而面色惨白的一众官吏,她嗤笑一声退了出去。她本以为那个叫做李晏的男人会帮助他们再多拖延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他只是想让这场悲剧演变得无法挽回罢了,真是糟糕透顶的兴味。
是的,那些死去的怨灵本就寄宿在那个破陋又不祥的稻草娃娃上,不止是黄蔓的孩子,而是复数的集合,至于为何这么久梁玉笙都没能发觉,按白宥璃的推测,大约只能是她身边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炉鼎的,使用了某种手段。白宥璃并不知道他的目的,并且看上去那个梁玉笙那个没什么人情味的缺心眼,至今都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
外头的雨大到让人觉得不祥,像是天河被捅破了一个窟窿,很快积水便漫过了各家各院的门槛,加上耳边尖锐的哭泣,这个郁水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尖叫声的源头就在梁玉笙入住的那间普通的客栈门口,本该被水淹没的破娃娃浮在半空,从眼睛的位置不断流出漆黑的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便窗外的暴雨遮蔽了视线让人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那个娃娃的存在感也异样到让人无法忽略,梁玉笙并不明白为何不净之物一直在自己身边她却无知无觉,但她也清楚眼下并非纠结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因为这场雨如果马上停下来的话,必然会招致灾祸。
“主人……”李晏睁大眼睛望着窗外的雨,满脸惶惑不安:“是奴做错了什么吗?”
虽然依附在娃娃上的“东西”发狂也许同和黄蔓分开有关,但这么深重的怨恨绝不是李晏的缘故。梁玉笙拍了拍他的手,她晕了黄蔓,又将避水从脖子上取下塞到李晏手中:“去找老板,让他召集客栈其他人,避水能够暂时保护你们……”
“不!”她的话还未说完,李晏便摇头拒绝:“奴要和主人一起,奴可以派上用场的。”他没有接过避水,反而抓紧梁玉笙的衣袖。
“怨魂只是依附在了娃娃上而言,这些东西的真身大约是没有实质的,你的血不一定会有作用。且你若跟着我,我还得分神保护你。”说着她将避水塞给李晏:“处理完之后我就回来,很快。”说着她便一个纵越从窗户翻出,未曾留意到原本温凉的玉佩竟在李晏掌中泛出荧光,将他的掌心灼出一块焦痕。
雨太大了,她都看不清城镇现下的状况了,这是梁玉笙落入雨幕中的第一个念头。
这不是普通的雨水,水中夹杂着怨气,落在身上让人皮肤发疼,让梁玉笙不得不以真气在周身护起屏障。她并不后悔将避水交给李晏,只是现在看来要靠近那东西,她可能会受些伤。
“哟,你来了。”不远处白宥璃的声音穿过雨水,响在她耳畔。
梁玉笙循声望过去,看见了一只落汤鸡似的狐狸。
“你从一开始就并不想帮我解决这件事。”梁玉笙从袖中拔出自己的剑,不过现在并不是找这只狐狸算账的时候,眼前的问题更加棘手。
“哎呀被发现了。”白宥璃吐了吐舌头,她看上去没有丝毫反省的意思:“我只是想你帮忙照顾一下黄姑娘而已,毕竟若是将人放在梁道长身边,便没人敢再欺负那些孩子们的‘娘亲’了。”
这句话让梁玉笙动了动眉毛:“所以那些有违人道的祭祀就是真的,刚出生便被迫献祭出生命的孩子,他们的怨恨凝成了这个……”说到这里,地上漫过膝盖的水突然卷起水蛇,向两人一同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哟!”白宥璃险些的避开:“就算我什么都没告诉你,你也对于事情把握到这个地步了吗?”说着她手中幻化出一只软鞭,看上去细软的鞭子却抽散了冲向梁玉笙的水柱。
梁玉笙没有要道谢的意思,她只是继续道:“你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本相,你同情那些孩子,所以你放任他们夺取人命,对我隐瞒真相。”
“被爹娘舍弃的孩子,想要向害死他们的至亲索命不是他们自找。”说着白宥璃眼底泛出一丝冷芒:“语言都没能学会,甚至连看一眼这世间都做不到,他们的怨恨若不能得到报偿,这世间还有何天道?”
梁玉笙没有回答,即便看见白宥璃失控的情绪,她的眼底也没有丝毫波澜。狐狸狠狠吐了口气:“你根本体会不到这种情绪,不同你白说这些了。”
“他们确实值得同情……”梁玉笙却开口接下白宥璃的话:“但是现在这样,整个城镇都会被他们毁掉。”说着她看向白宥璃:“我虽不是来执行公义,但对可眼下这情况不能放任不管,你得帮我。”
梁玉笙一席话说的真诚坦然,倒让白宥璃无所适从起来,她头一歪别开视线:“你真是变了许多,不要用这种恶心的口气同我说话,我可以帮你,等事情结束之后我要吃了那些不配为人爹娘的畜生,不许拦着我。”说着她率先往前一个纵越,手中的软鞭凌厉的划开雨幕,甩向又一条水蛇。
“不可以吃人。”梁玉笙却没松口,她追着白宥璃靠近暴雨的中心,狂风吹散了她的发髻,长发被雨水湿了彻底。
要处理那个娃娃其实并不难,它不过是许多为有人识的孩子怨念凝聚而成,只才夺取过几条人命,也并没修炼过多长时间,那些滂沱的雨水与其说是咒力,不如说是他们死前景象的再现。被沉入水底渐渐无法呼吸,被本该保护他们的至亲溺死。与其说是恨,更多的是对于“死亡”的不解和控诉。虽然梁玉笙并不知道为何它在自己身边时,她没有觉察出异样,但现在看来这东西并不很难对付。
只白宥璃一人便足以破开那些从八方袭来的水蛇,梁玉笙只是端肃着面孔往前,狂风骤雨完全没能阻碍她半分。只是越是靠近娃娃,孩童的哭叫声便越是清晰,那本该是这世上最纯粹无邪的哭音,此刻那些声音却像是钢针一般刺破耳膜灌入脑髓,但即便如此梁玉笙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我会查明一切,你们的怨恨、你们的悲剧我都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梁玉笙对着虚空之中轻声诉说,她知道那些怨灵虽然是人,却无法理解人言,也分辨不出是非善恶,维持着他们的只有几乎本能的怨憎与想要活下去的意念,但是她仍然想将这些话告诉他们,因为她将要做的事,也许可以称之为残酷。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梁玉笙在距离娃娃只有五步的地方收起了剑,她左右两手指掌交结掐了一个复杂的手诀,口中轻声念出咒文,全然不顾那些看上去几乎将她吞噬的汹涌水流。奇异的是她明明手无寸铁,那些水蛇却在离她周身三寸之处被看不见的壁障弹开。
“净天地咒?”白宥璃听清了梁玉笙口中的咒文,她想做的居然是“净化”而非“消灭”,这可同她所熟悉的梁玉笙差别太大了,以至于她手腕一抖手中的软鞭险些挥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望着不停哭泣的娃娃,面容平静无波,她虽自幼便不知晓爹娘是谁,但对于他们的怨恨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但是呢:“如果一直这么怨恨下去的话,你们会脱离人道,再不能入轮回的。”梁玉笙的手中泛出光晕,她没有丝毫踌躇的划下:“净!”她轻斥道,然后一缕在暴雨之中也能够燃起的青蓝色火焰从她的指尖落入娃娃的眉心。火焰无声燃烧着那个破旧的稻草娃娃,而空中哭泣尖叫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娃娃眼眶中流出的血泪不知何时起变成了晶莹的泪珠。
“愿你们往生后能够平安富足。”随着梁玉笙的话音落下,雨势渐渐弱了下来,而那个稻草娃娃在越来越炽烈的火焰中上下翻飞,最终化为飞灰消失不见。
“他们太容易对付了,不是吗?”两人落地之后,白宥璃甩了甩自己头发上的水:“这些秽气就连灼伤人的皮肉都做不到。”
“……所以你才一直向我隐瞒他们的存在……”梁玉笙静静看着她:“你是看着他们复仇的吧,帮他们善后,隐藏气息,让他们不要太快被我发现。”
大约是梁玉笙的眼神太过清冷的缘故,白宥璃高声嚷道:“我本就不是人,我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就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快顺心如意,才帮那些小鬼。”
“但你救了黄姑娘。”梁玉笙以一个清净咒帮她弄干了身上的水。
“唔……”她果然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个让人讨厌的女人,白宥璃瞪着梁玉笙心想。
“所以,沈越的事和这些有什么关联,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了吗?”梁玉笙询问的时候并没有看向白宥璃,她抬起头,看着一连数天都暗无天日的郁水城,有阳光从云缝倾泻下来。
“主人!”梁玉笙带着白宥璃回到客栈的时候,李晏同往常一样飞快的迎了上来,他将避水交还给她,对她露出开朗的笑容:“您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白宥璃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眼前这个男人,若是没能窥见他的真面目的话,任何人都会被他此时此刻的笑容所蛊惑吧。虽然说他身上透出的那种糜烂腐朽的气息多半是因为他的血毒,但白宥璃猜测,这个男人的心大约也同这个身子一样不堪。她才没有义务告诉梁玉笙要小心身边这个男人,他的目的和心思她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果然还是好臭。”说着白宥璃掩着鼻子躲到一边。
梁玉笙没当着众人的面再同她拌起嘴来,她结果避水,看见了李晏双手被灼伤的痕迹,但她只是眼神微动,将玉佩重新带回脖子上后问:“黄姑娘呢?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李晏听到这问题垂下头;“她倒是安静了许多,但是……主人您自己看看吧。”说着他往角落里一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安静的坐在靠墙的扶椅中,她看上去并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凝望着窗外的日光,眼角虽有泪,瞳孔却黯淡无光。
“她应该还没死吧,不过这个状态……失魂?”白宥璃凑近黄蔓,她用手在黄蔓眼前晃了晃,女人就像感知不到外界一般毫无反应。
梁玉笙深深叹了口气:“她将那么多怨灵留在了此岸,成为他们的‘娘亲’,掩藏他们,保护他们。可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对于她而言这种负担她承受不起……”即便承受不起也不愿放开手,于是黄蔓渐渐也被怨灵同化,她虽还活着,但如今这具躯壳之中三魂七魄几乎损耗殆尽,肉体虽还活着,但这种情况也没法存活太久了吧。
如果是师傅或是师姐,也许还能找到挽救她的方法,但梁玉笙并不擅长这种事。
“如果放任不管,肉体很快便也会消亡的。”她对白宥璃说出事实:“我没有办法。”
“那她便由我带走好了,这事没得商量,如果你不想我在城里吃人的话。”白宥璃完全不在意周围的人面色煞白的看着她:“这个对于你来说也已经没有用了吧。”说着她抱起黄蔓,看上去丝毫不给梁玉笙拒绝的机会:“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明日午时在那间破庙见……”说着她一只脚迈上窗台:“啊,对了,州府那边你便自己去解释吧。”说着纵身一跳,即便是在白日里也立刻失去了踪影。
“主人,黄姑娘她……”李晏凑过来小声问。
梁玉笙皱了皱眉:“大约是会吃掉吧……”其实从一开始,白宥璃就对这个女人有几分不一样的执着,她并不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但白宥璃对于黄蔓的心情,一定不是向对她一样的“讨厌”“不屑”。
李晏听到梁玉笙的回答惊讶的抬高语调:“唉!主人那您就这样放她走了?”
“我开玩笑的。”梁玉笙微微一歪头,她牵起李晏的手:“连避水都认为你是邪物吗……”她轻轻低语,指尖摩挲着他手上那些灼伤的痕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来了,等了不少时间了吧。”对于白宥璃的明知故问,梁玉笙只白了她一眼,并未怼回去。她们分明约好的午时,但实际这只狐狸出现在破庙门口的时间是未时三刻,她让梁玉笙在这里等了很久。
“所以说,你要向我说明的是?”梁玉笙开门见山的问:“那些祭祀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与青城山有何联系。”
“你问的这些我怎能尽知晓,我能够告诉你的只是我看见的,从内乱……不对,或许更早之前,郁水城便有活人祭祀的传统,而祈求的对象便是这座神庙中的城隍。”说着白宥璃手一挥,主殿雕塑上的灰尘和蛛网尽数剥落,青色鬼面的城隍浮现出残损的容貌:“供奉上年幼的孩童就能获得报偿,无论是财物或者食物,人就是如此自私自利连拥有血缘的孩童也可以拿来交换。”她冷笑着望着破旧的神像,然后指了指神庙后院的井:“将孩童投入井中祈求便能得偿所愿,我下去看过,底下一共六具尸骨,都是新的,有的尸身还未完全腐烂,黄姑娘的孩子也在其中。”
“新的?”梁玉笙皱眉。
“是的,只有沈越来郁水城之后的祭祀的尸体,早年的骸骨全都不知所踪,而且明明怨灵都是在这里产生的,但这么近的距离你依旧感觉不到污秽之气吧。”说着白宥璃翘了嘴角:“剩下的梁道长要不要亲自下去看看,我就不奉陪了,我可不想再把自己弄得湿漉漉的。”
井下的空间比梁玉笙想象的更加宽广,水很凉,寒意透过皮肤渗透到骨子里,让人的关节隐隐作痛,这并非单纯的寒意而是蚀骨的怨气。水底一片漆黑,只有胸前避水的光照出井底骇人的景象,不止是被扔下来的婴孩死体,井底还沉着蛇鼠鱼等活物的尸骨,如此深重的怨恨让井下没有了活物,但在井边居然完全感受不到异样,这让梁玉笙觉得十分蹊跷。
祭祀不是从沈越到来之后才开始的,六具婴儿怎会有如此深重的怨念,那么剩下的、过去的残骸都去了哪里?如果只是尸体,白宥璃不会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怂恿她下来,那么水底一定还有些别的东西。这样想着梁玉笙在水中划出一个符咒,随着她的指尖落下,胸前的避水光华更盛,将整个井底照亮,然后眼前的景象让她睁大了眼睛。
梁玉笙从井底浮上来时面色铁青,多年不见她的表情比当初白宥璃知晓的丰富了许多,她显然是在下面发现了什么,那些新发现比起活人祭祀更加让她动摇。
“看到了吧。”白宥璃好心伸手拉了她一把,笑着想去握她冰冷的手:“底下那个有趣的东西。”
梁玉笙并没有看白宥璃,她避开她伸来的手低下头,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被毁掉的法阵,青城山的传送法阵。”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能够实现愿望的城隍,满足了城中人祈愿的是青城山的某个人,这是一笔交易,以活人为物品的交易,在沈越毁掉法阵之前,沉入井中的祭品都被传往了其他地方,只有怨恨和恐惧留在井中,而法阵的阵眼,如果她没有看错,是青城山中的紫竹。封闭井口怨气的术法梁玉笙太过熟悉,以至于一切辩驳和否认都显得苍白无力,造成这一系列悲剧的罪魁祸首就在青城山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早就知道了,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任由郁水城的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将我困在这里……”事关青城山,梁玉笙的语调里罕见的带了怒意。
白宥璃看了梁玉笙一眼,她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问道:“你知道如今战祸早已过去,巫蛊之术也被朝廷严令禁止,严有阆是为了什么不惜溺死自己的孩子也要得到吗?”
对于这个问题,梁玉笙只能摇头。
“他溺死自己的女儿,是为了求得儿子。”白宥璃看着梁玉笙的嘴巴张开又闭上,愉快的勾起嘴角:“就算郁水城的官府默许了这种行为,我也要像他这样的人不得好死。”
…………
“主人!”李晏同往常一样,在看见梁玉笙时便露出了看上去真诚又充满爱慕的笑容,只是这一次梁玉笙却没有回应他,她看上去若有所思,。李晏在距离她两步的地方停下:“主人?”他知道她已经发现了这一切都同青城山有关,但是他没有把握关于自己的事,梁玉笙到底有没有产生怀疑,于是他闭上嘴慢慢的靠近她,然后将手伸向她的衣袖。
“李晏……”梁玉笙回过神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副溢满担心的表情。李晏微蹙着眉,双手虚虚拉住她的袖口,他安静的站在她身边,就那么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主人同白姑娘出去,不是去查明真相了吗?为何回来之后更加不开心了?”他轻声问,尾音带了些颤抖。
梁玉笙摇了摇头:“让你担心了……”她的视线落回李晏身上,伸手握住他的手:“没什么,只是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罢了。”说着她拍了拍李晏的手,才发觉被避水灼出的伤他一直都没有处理,破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边缘的皮肉泛着明显的红肿:“怎么一直都这样……”她话说了一半便闭了口,李晏的血毒会融化大部分的伤药和纱布,若不是她用咒,伤口大抵只能这样露在外头。其实她早该帮他上药的,可她脑袋里挤满了要操心的事,倒是把他给疏忽了。
“主人,奴没事。”李晏的五指展开落在她手中,他松了口气对她笑道:“奴只是不想看主人不开心。”说着他凑近梁玉笙,在她耳边轻声回道:“主人您想说的事奴便都会听,想让奴做的事奴也一定尽力去做,只是别像刚才那样,脸色铁青着,看不见奴的样子也听不进奴的声音。”
由于两人的距离太近,李晏说话时温热的吐息贴在梁玉笙的耳畔。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在乎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情绪,对她百依百顺,将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梁玉笙握着他泛着凉意的手,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平静无波的心湖,像是被人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激起层层的涟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所以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主人心烦呢?”客栈的烛火下,李晏忐忑的问道。
梁玉笙没回答他,只是替李晏的伤口抹上青城山特制的药粉。他伤的并不重,再加上现在是夏季,她担心缠了绷带捂着伤口,于是只将白色的粉末细细在伤口抹匀便作罢:“总觉得……师傅闭关之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我觉得青城山的同门有些陌生。”梁玉笙思考了一下,她的语调中罕见的有了丝动摇。
三师兄豢养食人的怪物,有人在暗中作法祭祀活人,并杀掉了前来调查的沈越,而大师兄不知掌握了其中多少真相,态度却晦暗不明。梁玉笙原以为,师傅所在的地方便是这世间的真理汇聚之地,缺乏感情的她只要按照那里的标准,便能作为一个“好人”活下去。可如今就连这个曾经笃信的信念都在动摇着。
“奴虽然不知道主人过去的生活是怎样,您认识了哪些人,经历过怎样的事,但是如果遇到迷茫的话,就按照手中的线索逐个解决眼前的事便好了。”李晏歪了歪头,他以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大多数时候虽然梁玉笙并不会意识到,但事实上眼前的男人比她年长,他绝非时刻都是依附着她的存在,每次在这种时候,他都在安慰她。
梁玉笙原以为熟悉的人,一个个变得陌生,而李晏,至今都是她不熟悉的人……
“对于那些活人的祭祀,李晏有什么看法?”梁玉笙突然问道。在这件事上,白宥璃表现出了对祭祀的愤怒,对黄姑娘的同情,对她的厌恶。这些梁玉笙都知道,她知道却不清楚该如何回应,甚至连正常人应有的反应都不清楚。师傅不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问题让李晏微微张大眼睛,他从未想过梁玉笙会脆弱到向他寻求情感上的安慰与帮助,真实的他早已见惯了比这些残忍数倍的景象,这些本该让人心绪动摇的事在他眼中不过浮尘而已,但眼下他扮演的是个温和无害的炉鼎:“……奴不知道……”他脱口而出的是那敷衍又虚伪的“正确答案”:“奴很早便没有亲人了,背叛的痛楚,濒死的恐惧,想要报复的怨憎,这些大约都是理所应当的感情吧,但奴将那些都舍弃掉了,如今奴只想为了主人而活。”他抬眼望向梁玉笙,对她露出一如既往那种柔软又温和的笑容。
梁玉笙并不知晓两人的一切都是他精心编织的陷阱,也分辨不出他话中的真假。几个月的相处让她越来越信任他。李晏本该在内心嘲笑她的愚蠢,但双手交握感受到的暖意让他的心微微抽动,就好像被这场骗局迷惑的人不止她一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晏你为何又瞒着我?”梁玉笙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李晏手足一僵,他抬头看见她同平时无二的淡定神色,一时竟无法从她的表情中分辨出她这么问是在关心他,还是他在哪里露了破绽。
李晏本能的摇头:“奴……”他的手还被她握着,掌心是她悉心涂抹的药油,指尖则微微泛着凉意。是他那里出错了吗?他以为面前的少女,他称为“主人”的这个人虽并非心思单纯,但因天生心窍未开,无法共情也不通人性,她比他过去曾遇见过的任何人都简单,容易欺骗也容易操控,他本可以彻底的利用她,就如同过去那些被他魅惑的人一样,但明灭的烛光下,望着那双通透的眸子,李晏竟一时有些无措。
在他编出模棱两可的理由之前,梁玉笙捏了捏他的手:“这些伤口,避水灼伤你的事,我若没看见你便打算瞒到底了?”
他没有暴露任何事,她也没有怀疑任何事,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那样,这位干净纯洁的主人仍然将他当作柔弱无害的玩物……
“主人……”李晏含住了梁玉笙的手指,温热湿润的舌头不顾那些药草的苦涩味道,轻轻舔舐她的指尖:“奴想要您了……”他用拙劣的方式打断了她的问题,但当他感到梁玉笙用手指在他口中翻弄时,李晏知道自己又一次迷惑了她的眼睛。
她也是一样的,和过去操过他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沉迷于他淫靡堕落的肉体,一切温情和爱慕都是假象,他只是在利用她欺骗她罢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抱他变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呢?
当两人坐上床榻,李晏拉着她湿润的指尖探入他的襟口时,梁玉笙默默的疑惑着。李晏的身子摸起来总是带着凉意,即便夏季也一样,柔软的皮肤贴着她的指腹微微颤抖,被她抚弄过的地方迅速泛出靡丽的绯红。梁玉笙沿着他的腰线往后摸过去,数月前的鞭伤早便愈合,除却凸起的骨节,他的背上只有一片光滑细腻的触感。这并不寻常,李晏的身子很容易留下欢爱后的红痕,可伤口结痂愈合后却不会留下半点伤疤,他被改造和调教的太过完美,让人分辨不出他真实的心意和原本的样貌。
李晏很快便软了身子,他贴上梁玉笙,双手虚抱住她的腰,脸埋入她的肩膀,任由她的手指在他身上肆意游走,在她耳边发出奶猫似的哼鸣。他大约是被她摸的极舒服的,不仅耳朵红透了,呼吸也变得又急又热。湿汗沿着他的后颈流下来,将他的长发黏在脖子上,梁玉笙伸手替他拨开,耳后那个鲜红的血痣在梁玉笙眼前晃来晃去,她像是被蛊惑一般凑近,然后张口咬了下去。
“啊……”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李晏惊叫出声,但他才吐出了一个音节,便被梁玉笙压着后颈按入她怀中,尾音没入她柔软的胸口。
“这是惩罚。”她在他头顶含糊的低语,听上去一副不确定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在向他解释还是在说服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有这么温和的惩罚……李晏失笑,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调情,就像是彼此相恋的两人见毫无间隙的亲昵,可惜他们之间绝不会是那么缱绻的关系。这般想着,李晏张开双腿勾住梁玉笙的腰:“您进来吧,肏奴……”他上挑的尾音带着明显的勾引,隔了亵裤也能感到他腿间的淫纹烫的惊人。
梁玉笙利索的扯去李晏身上的一切遮掩,衣衫被一件件剥落扔在了床尾,看着眼前的人啜泣着缠上来,她却仍旧觉得自己心底那份躁动,一定只是刚刚经历过的一切太让人烦闷的缘故。
李晏被她压倒在床上,他的长发铺散在被褥上铺散开来,眼尾沁出的红潮媚的让人挪不开视线。他的手只是轻轻搭着她的小臂,双腿却缠的很紧,他挺胯蹭动着梁玉笙纤细的腰肢,他毫无廉耻的求欢,却又因为对象是她而小心翼翼。
“呜……”柔软的指节探入不知不觉已经湿软泥泞的穴口,内里的软肉只消片刻便紧紧缠住侵入的异物,他惯于被插入的甬道分明不需要任何小心的扩张,她却每次都做的体贴又细腻:“……进来,快点……”像是想要打断她的温情一般,李晏急不可耐的催促着,他的手胡乱划过梁玉笙的手背,两条腿张开来那些诡异到让人痴迷的淫纹一览无余。
这多奇怪啊,从开始相遇之时李晏便无法掩藏他的淫荡、堕落、污秽不堪,但即便如此他也让她感到温暖,让她想要爱怜。梁玉笙抽出手指,黏腻的淫液从她的指缝中拖出银线,她盯了一阵那个不断翕合着的媚红色入口,就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她的眼底已经被欲望染上黯色。
而这自然逃不过李晏的眼睛,他支撑起上身拉过她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淫液连同热汗沿着肋骨滑落,晕开的水迹将他胸前的两颗茱萸点染的分外诱人:“主人!啊……嗯……”在梁玉笙捏住右边的小红果时,李晏细声叫着她,声音里满是被欲望和渴求扭曲的尖泣。梁玉笙松了他的手,她捞了他的双膝一口气顶到了底。
梁玉笙早便熟悉了他腺体的位置,突如其来的一记深凿和整个撑开肠腔的饱胀感让李晏一瞬间哽咽,他扑腾着双腿就连自己都说不清是想要迎合,还是想从深入骨髓的快感中逃离,他扬起脖子向后倒去,喉结随着啜泣与呻吟上下滑动,他抬起眼睛,不知是第几次对上她平静的面容和专注的视线。
在她眼中他究竟是何种模样呢?一点点疑惑自他心中升起,李晏轻启双唇,但说不出口的言语很快便被急促的哼吟搅弄的支离破碎。
梁玉笙看到了过去从未在他人身上看到过的景象。
炎炎夏季汗水濡湿床褥,情动的李晏不似平时,他皮肤各处都泛着高热,晶亮的汗珠让这场交合变得燥热潮湿,但那绝非让人反感,反而让她产生了某种隐秘的欢愉。她拉开李晏的膝弯,以自己的双腿垫在他的腰下,这样的姿势让李晏的身体毫无遮掩的呈现在她眼前,她在操他,同时也在仔仔细细的看着他。
“主人,呜……”每每在梁玉笙摩擦过腺体的时候,李晏便痉挛着轻声喊她,温柔又粗暴的对待令他无论双颊还是眼尾都一片艳红。他的手不知不觉间抓紧了颈下的软枕,腰肢随着她的顶弄上下挺动,胯间那根孱弱的小东西隐隐有抬头的预兆,顶端的孔隙不断吐出透明的水液,连同柱身都变得湿滑透亮。梁玉笙伸手抚上他的阴茎,李晏张着泪眼迷蒙的双目望着她,他胡乱扑腾两下然后按住她的手:“不要……这里不用……”可梁玉笙却没听他的,她握着他的五指同他一起搓揉着冠头,李晏只得呜咽着软了身子,用没被她抓去的那只手捂了嘴唇任由她为所欲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并非不会撒娇,羞于淫叫,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并非朔月,他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她的爱抚下逐渐失控,为何与她的情事总是显得缠绵,没有疼痛也没有凌虐,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但梁玉笙连这点思考的时间都不会给他,她倾身拉开李晏的手:“李晏,我想好好看看你,我喜欢你动情的样子。”她柔声说,仿佛不知道这句话有多撩人似的。
脑袋里像是被打翻了甜腻的蜜浆,一切算计和欺骗都糊成一团。李晏张大湿润的双眼,蓄不住的泪水不停的顺着眼角流淌,他分辨不出是因为过分的快感还是绝无可能的心动,只是此时此刻在她身下,这一切琐事似乎都不再重要。
梁玉笙掐着李晏的腰窝越来越快,李晏绷紧了身体承受着她给予的全部快感,绵密的情欲沁入骨髓,让他浑身都失了抵抗她的力气,纯粹的爱欲令李晏的眼前一片白光:“呜……啊!”同着他颤抖的呻吟一起逸散出来的还有淡淡的腥气。
梁玉笙停了下来,她看着李晏微微有些出神。他浑身都在发抖,敞开的双腿抽搐着,脚趾划皱了床单绷出淫荡的弧度。半透明的精液混着腺液积在肚脐,溢出来溅到胸口,他看上去糟糕透顶,却又艳情到让人呼吸一窒。梁玉笙俯下身,她不顾胸口那些泛着凉意的粘腻触感,嘴唇在他湿润的睫羽上落下轻柔的吻,伸出舌头替他舐去眼泪。
“唉……”李晏睁大了眼睛,因她这样意料之外的举动完全惊住。
在他有所反应之前,梁玉笙抬起了头,她从他的身体中拔了出来,软红的穴肉像是想要挽留一般轻轻收缴着,穴口发出“啵”的水音在静谧无声的内室里特别清晰:“为什么会觉得甜呢?”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疑惑的望向李晏。
李晏张了张口,饶是他再熟悉床笫之事,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而梁玉笙也并不十分追究答案,她用一手捞起李晏的腰,没有丝毫疲软迹象的性器又一次没入那片湿软的肉穴之中。
两人相拥至后半夜,床榻之上大片的湿迹分不清是汗还是淫液,梁玉笙将满脸泪痕的李晏抱到桌边的木椅上,然后在她施咒清理之前,窗外飞入一只纸鸢,那是青城山传令的信物。李晏伏在桌边,他看着那只纸鸢若有所思。
梁玉笙熟练的拆开信,她借着窗外的月光一扫里头的内容,读到信末是罕见的脸上绽出笑容:“李晏,师父要出关了。”说罢她心情极好的转身去收拾床褥,却没有发现她身后,李晏眯起狭长的双目眼底一片寒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着师父即将出关的缘故,一路上李晏都能感到梁玉笙愉快期待的心思。回程时她飞得极快,他被她抱在怀中话都说不出,一开口便被强风灌得喘不过气。出来时他们花了七天,回去时竟只用了不到三日,两人在青城山脚下落地之时,李晏只觉得头晕目眩,脚底下地面不断抖动旋转。
“你没事吧?”看着李晏两条打着抖儿的腿,梁玉笙扶着他的胳膊问道。
“……没事……”李晏摇了摇头,他白着脸对梁玉笙笑一下。
“抱歉。”梁玉笙皱眉,她心急见到师父,便没照顾到他。
“是奴自己身子太差,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李晏扶着膝盖喘了两口气:“主人可以先上去,奴这回认得路的。”其实若非他这个累赘被结界所拒,梁玉笙大可直接飞回门派内,他倒不是真为此事对她感到愧疚,但在她面前人畜无害的样子总要装上一装。
可是话还未说完,李晏便觉得自己视线一晃,梁玉笙将他背到了背上。
“主人!”他确实有几分吃惊,叫她时拔高了声调。
“我带你一起去见师父。”说着她便用两手扣了李晏的膝盖,将他牢牢背上:“再说李晏你其实很轻。”这是实话,先不说她的气力如今本就比常人大出不止数倍,李晏的身子骨相较常人也委实太过细受,他分明已经跟在她身边将养了近五个月,可身上仍然没能多出多少肉,除了屁股哪里都膈得慌。“李晏,等见了师父让他帮你看看身上的咒和毒能否解开,你若是能慢慢恢复常人的体质,大约体力也能锻炼的比现在好些。”
“……谢主人。”李晏趴在她背上轻声说,有时候他都不太分辨得清,她究竟是真的蠢还是太过纯粹,心中根本没有阴暗。
两人还未到半山腰,便觉得山麓上的气氛便明显不对,笼罩着后山的结界显出肉眼可见的形貌,边缘每间隔几丈便又一人驻守,石阶上方也多出两名执剑的弟子。
梁玉笙看到两人向他们走来,她放下李晏迎上去:“出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站到路边,他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抖出些碾碎的黑末,指尖微动几下,黑影便幻为蛇形没入草丛中,他动作极快,梁玉笙正同门中弟子交谈并未注意。
“梁堂主!”两人先是抱臂行礼,然后才回答了梁玉笙的问题:“昨夜掌门人遇刺,现场留下痕迹似是合欢教残党所为,我等奉林师兄之命在此等候梁堂主,也请李公子……”
“掌门现在如何?”两人话还未说完,便被梁玉笙担心的打断。
“回堂主掌门人无碍,只是事关合欢派残党,林师兄吩咐李公子得交由他看管。”弟子们老实回答。
“我拒绝。”梁玉笙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这半月李晏与我同行,并未在山中,行刺一事与他又有何干系。”而且她才从郁水城归来,得知门派中有从二十年前国内祸乱时起,便私自从山下掠取人牲,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暴露身份,而调查出这一事件的沈越,不久前便惨死在紫竹林内。除却师父,如今梁玉笙没法确定门派之中何人可信。
“梁堂主……”两名弟子露出为难的神色。
“让开吧。”梁玉笙拉着李晏的手直径往上走:“我会带李晏去见师父,到时自会安排他的去处。”说着便绕开了两人加快了步子。
…………
这是李晏第一次来到玄恒真人所在的中殿,殿宇外侧看上去同一路过来的那些肃穆庄重的建筑并未有什么不同,但进去之后却发觉里面简单又洁净,没有符咒也没有神像,只有一张小桌和地上的几张坐垫,月白色的窗帘被风卷起,窗台上吊兰随着风轻轻摇晃着,这里看上去就只是一间单纯的小茶室,充满让人惬意安宁的气氛。
“玉笙。”内室里传来柔和沉稳的男声,梁玉笙的师父玄恒真人虽然已是三百岁有余,但声音听上去并不年迈苍老,只像是寻常的长辈。
“师父!”听到声音时梁玉笙便笑了,她的嘴角虽翘的不高,眼底却泛出光彩,她急切的朝帘后跑去,虽然没像小姑娘似的朝着来人扑上去,但她停在他身边对他笑道:“师父您闭关这么久,玉笙好想您。”那是李晏从未见过的的梁玉笙,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敬爱与信赖令他陌生,也让他的心口感到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厅里出现的这位,是青城山掌门人,近乎以修成仙体,但他看上去却只像是个和蔼的中年人。他没有带冠,只将长发歪斜的盘成一髻箍在脑后,大约为了方便行动,广袖竟用束带绑在肩后,通身看不出与寻常人的不同之处,甚至让人觉得太过闲散。
“这段时间门派内的事务一直交由你们师兄妹几个打理,也是辛苦了。”说着玄恒真人慈爱的摸了摸梁玉笙的头。
“师父玉笙不辛苦。”梁玉笙没有拨开他,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沈越和简松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去过水牢,有人将简松知道的事和他的性命绑在一起,为师解开咒还需要些时日。”他缓缓对梁玉笙道出他所知的一切,不像是在同徒弟交谈,倒是是在安抚她的情绪。“刺客的事是你大师兄他小题大做了,明明我哪里都没伤到,他非要把防卫和搜查弄得那么兴师动众。”他嘴上抱怨着,手上轻轻挥动两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小桌上浮现出一套完整的茶具和一壶泛着香味的茶水,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李晏身上:“这就是玉笙你带回来的人啊。”
视线相触的那个瞬间,李晏感到手足泛着凉意,玄恒真人明明连神色都无分毫变化,但他的视线却像是穿过了李晏的皮肉,透入他的骨髓之中,将他里外看了通透,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晏才发觉自己的指尖在发抖,他极快的将手缩回袖中,只能侥幸的希望他一时的动摇不要被面前的两人觉察。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啊。”师父在桌边坐下,他朝李晏招了招手,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吃了那么多苦,一定很不容易吧。”
李晏愣了一瞬,他在脑海中无数次预想过他同玄恒真人见面是会是怎样一副场景,可眼下这样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从师父的反应看来,李晏应当是没有让他产生怀疑的,可不知为何看着玄恒真人温和的笑容和平静的眸光,李晏恍惚有一种一切都被他看透的恐惧。
只是错觉而已,他怎么可能仅凭一眼,便洞悉他这二十年所经历的一切……
“李晏,师父给的茶。”梁玉笙的话适时在李晏耳边响起,她将温热的瓷杯递到他手上,李晏抿了一口,他品不出茶叶的好坏,但能尝到醇绵的茶香味在口中散开。
“谢真人。”他堆砌出虚假的笑容望向玄恒真人,对方从他身上收回了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你知道吧,他很危险。”玄恒真人将话转向自己的幼徒,从眼神到语气都透着慈爱。
“徒儿明白。”梁玉笙垂下头:“但是师父这段时间徒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他并未有什么可疑的举动。”
“没有吗?”师父的手指在桌上敲出一段没有规律音节,梁玉笙知道那是他在思考问题时的习惯:“一切变故都是从他来到这里之后开始的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晏的面孔瞬间变得惨白,对于玄恒真人而言,只要他不放心李晏,出去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疑虑和顾忌,而梁玉笙那么敬重他,经由他之口说出的话,分量同他人是完全不同的。
李晏慌忙跪到地上,他动作匆忙衣袖扫翻了茶杯,茶水沿着桌面流下来全都浇到李晏手上,把他的手背烫的红肿:“求真人……”他将头贴在地上,看似卑怯恐惧,实际上他的手掌之下却捏着一道摄人心魄的咒令,他并不需要制服他们两个人,只要别让梁玉笙知晓他的伪装便足够。
“快起来,起来,这孩子做什么呢。”李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玄恒真人打断:“第一次遭遇尸傀你也险些遇害,刺客进入我门中时你又不在,我怀疑你作甚。”师父的口气听上去似是无奈:“只是你以炉鼎之体接近玉笙,还利用她纾解你欲念之厄,这一点为师是要多说几句的。”
李晏本已做好了生变的准备,却被玄恒真人这番听上去语重心长的长辈之言弄的有些糊涂。
“师父……”梁玉笙:“是徒儿不忍见他受淫刑之苦才出此下策。”
“我当然知道。”说着师父走到李晏身边,他一手按在他的天灵盖上,让他浑身一震:“但你毕竟不懂双修之法,所为只是帮他纾解情欲而已,这不仅治标不治本,稍有不慎还可能被他身上的恶咒反噬。”
师父说道这里,李晏默默抿紧了自己的嘴唇。五个月以来,梁玉笙碰过他那么多次,若哪怕有一次她受他引诱,沉浸欲海对他产生一丁点儿歪念,如今她便早已是他的傀儡,但偏偏她丝毫都没有动摇过。她没能看穿他的伪装,却也没有被他蛊惑,也因此她对他的心思是全然的“善意”,他从不曾遇到过向她这样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能够帮李晏吗?”梁玉笙对于师父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说的这些她早便知道,只是因为门派中无人可请教,她才用这番下策拖延至今。
师父放开李晏,他望向梁玉笙笑道:“你真想救他?”
“是。”梁玉笙点了点头。
师父并未多说什么,他耸了耸肩:“去书库,亥库第三层的典籍大约有你用的上的。”
“谢师父。”梁玉笙微微颔首。
“孩子你还跪在地上做什么?”师父推了推李晏的肩膀问。
“奴……谢真人……”李晏片刻之前还是紧张的浑身紧绷,这番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去,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去磕头。
“谢我做什么。”玄恒真人拦住他:“是玉笙想留下你,贫道为人师长,相信爱徒的判断罢了。”说着他翻手拂过桌面,一杯新茶落在李晏面前:“无论怎样的过往都可以有新的开始,别辜负她的信任。”
“……”李晏捧着茶,只是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向师父汇报了郁水城调查的结果后,梁玉笙便带着李晏回刑堂,她沿路看见门派之中不复往日的安宁,弟子们皆都神色焦虑,让人隐隐有风雨欲来之感,偏师父怜她才从郁水城回来,又经历过与怨灵斗法,让她只需看顾好水牢中的三师兄和身边带着的李晏,轮值巡逻等事一概不用她管。
“没想到这才几月,门派之中竟变得如此人心惶惶。”看着往来步履匆匆的弟子们,梁玉笙轻轻叹了口气。她自被师父捡回后便一直居住在这里,这里虽不是家,却是她唯一的归处,眼下变成这样,她多少也会感到不适。
“主人……”李晏在一旁窥视着梁玉笙的脸色,玄恒真人先不提,她应当是没有怀疑他的,可是不知为何看见她紧蹙的眉心,他会觉得胸口像是被蛊虫啃噬一般感到烦乱。
“李晏,师父方才说的那番话……”在转过主厅边的石林后,梁玉笙突然开口。
“主人?”李晏的脚步顿住,他侧头看向她,视线中划过一丝警惕。
“青城山之中发生的这些事,是否真与你无关。”她对上李晏的视线直白的发问。她并非确实发现李晏身上有什么让人怀疑的事,让她感到异样的是师父对待李晏的态度。
梁玉笙或许不曾真正知晓李晏是什么样的人,但她被师父抚养十多年,对他老人家的事不可能不了解。他并不信任李晏,这点梁玉笙确信。他怀疑李晏,这无可厚非,毕竟他过去是合欢教的炉鼎,门派之中也他上山时日最短。可怪就怪在师父分明对李晏有所顾虑,却不让梁玉笙对他仔细调查、严加审问,反而只交托她看顾好他。
这不像师父,他虽看上去和蔼可亲,但梁玉笙知道他是最看重青城山的人,师父从被师尊收为弟子时起,以在山中修行超过百年,执掌门派之后大小事务他无一不是细心处置,可眼下他却这桩行刺之事,他却处理的似是而非,像是笃定合欢教残党侵入门派之中,只是为难他一人似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其中关窍,才想开口询问李晏。
“你同师父,过去见过吗?”这话才说出口,连梁玉笙自己都觉得荒诞,昔年合欢教被师父逐出中原时,李晏大约才刚出生,他俩之间怎会有什么联系。
“奴和玄恒真人如何见过,今日是奴第一次见他。”李晏看了她一眼:“主人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梁玉笙摇了摇头,她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李晏在袖中将指甲掐入掌心肉中,面上却只乖顺的跟着并不在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如今门派之中纷乱不断,不免有人怀疑同你有关。”说这句话时梁玉笙并未看着李晏,所以他没法猜测她脸上的表情,虽然她听上去并没有怀疑或是恼火,但太过平静的语调反倒让李晏心底没有着落。
李晏毫不犹豫的说出虚伪的谎言:“从主人收下奴那时起,奴便只是主人的,奴也只有主人……”他的步子迈开时虽比梁玉笙的大,但他却始终落后于她半个身位,跟随在她身后。
梁玉笙伸手扯了他的衣袖,李晏被她拉的上前一步,便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你是我的人,只要你没有骗我,我便一定会保护你。”
“……”但如果从一开始他便骗了她呢?想着这个问题,李晏的眼眸中流出讥讽的笑意。在知晓真相的那个时候,她会如何对他呢?抛弃他吗?怨恨他吗?或是干脆一剑杀了他呢?他不知道答案,可他觉得既然她是玄恒真人一手抚养长大的,那么这个答案便也不是那么难以猜测。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师父出关了的缘故,从梁玉笙回到青城山之后,每日门派中都十分平静,四方的结界修复完毕,山麓上没有可疑人的行踪,大师兄将门派内巡逻的诸多事务安排的仅仅有条,好像什么都不用她再操心,但又好像一切都只是风雨欲来前短暂的平静而已。
梁玉笙抽空去见了三师兄,几个月没见日光,他看上去苍白又疲惫,原本故作轻松的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早就不见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他不会死在牢狱中,但也只剩下寒冷孤寂。过去同三师兄同处时,他都是健谈的那个,如今他不开口了,梁玉笙也不知该用什么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师父遇刺的事二师姐已经来告诉过他了,而她在郁水城调查出的一切他确实知道些什么,可每每开口想要解释时,三师兄都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面色青紫的噤了声。好像在师父破咒之前一切都无计可施,这种无力感笼罩着梁玉笙,让她没法平静下来。
“三师兄,你后悔吗?”梁玉笙突然开口,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水牢中,她的视线对上三师兄,如今那双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好像习惯了黑暗后无论什么都没法在其中引起波澜。
祁简松缓缓抬头,他望着梁玉笙久久没有回答。
“三师兄,你后悔吗。”梁玉笙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她犯了倔,急于从现下迷雾般的情况中寻找出某些端倪,而三师兄如今是唯一的突破口。
“小师妹……”他尝试着动了动嘴唇,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他的声音喑哑难续:“有些人、有些执念是不能够放弃的。”他并没有好好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出某些听上去不相干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明白。”梁玉笙困惑的摇头:“师父教导我们,无论能够修得正果,都应行正道,做善事,师兄你错的太过,你不该不后悔。”
“呵……”听了这话祁简松只是笑:“这倒像是小师妹你能说出口的话,许多时候……你都让人觉得你不太像是人……”从师父将她捡回来的那时候起,她便一直是这样,无法理解人情世故,只是按照师父告诉她的“正确”的目标行动,从不会犹豫也从不会动摇。她从不曾想到过,即便是“错误”的事,也有它的原因,也有必须错下去的理由。
青城山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小师妹是修行天赋最高的那个,不单是她对道法武学的悟性极高,还因她天生薄凉不会为情所扰。
“小师妹,你从未怀疑过,为何我能在师父眼下养简竹那么久吗?”看着她困惑的表情,干净的眼神,祁简松的心中溢满黑泥,他吐出毫无根据的话只是想让梁玉笙的表情有所动摇。
然而他失败了,梁玉笙冷静的摇了摇头:“若师父是幕后主使,依照咒令你甚至不可能将这番猜测说出口。”
祁简松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她过分的纯直让他像是被她的视线被剥开皮肉一般,心中狭隘龌龊的念头无所遁形。
“你早该让小师兄走的,从一开始,无论是愧疚或是执念,你试图留下他的那些想法和情绪都是错的。”梁玉笙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从你违背师父教诲那一刻起你便陷入泥潭中了,可在水牢面壁思过这么久,你却半分悔改的心思都没有……”
“够了!”祁简松猛地一晃,束缚他的铁链被他拉扯出刺耳的声响:“小师妹,你若是来对我说教便不必了。”他开口便被水牢的寒气激得咳嗽,好容易气喘匀了,看见小师妹依旧平静的站在牢外。
“你用活人血肉喂养尸傀,一双本该悬壶济世的手沾满杀业,真的是小师兄想要看到的吗?小师兄是个十分温柔的人,而你养着的那个食人血肉的怪物并不是他。”她耐心的同他解释,那表情仿佛从一开始就没能理解他出错的地方。
梁玉笙的态度只让祁简松感到自己的可悲,他朝她挥了挥手:“该说的,能够说的我都说过了,若是没有其他想问的,小师妹你走吧。”
…………
太阳已经落山,梁玉笙却还未回来,明霜和明雨都安排了巡逻,现下院子里没有其他人。李晏一人呆在屋中,指尖随性的撩着桌上的烛火,烛芯理应灼痛他的手指,但他的神色却无分毫变化。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火舌轻轻摇晃影子诡异的越来越长,直到覆盖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梁玉笙同你一起回来了!”凭空响起的吼声让李晏皱眉哂笑。
“这么大声是怕旁人听不见吗?她没查出是你,你又何必如此惊慌?倒是我将梁玉笙带离的这么久,祁简松却还活着。”说到这里他收起嘴角表情冷漠,没有半点人前怯懦的模样。
“你……”李晏的反问让黑影一顿,可他旋即又怒道:“她在郁水城查出这么多事,你还让她活着回来,她与玄恒真人最是亲近,若是……”
“我怎会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李晏打断那人咄咄不休的话:“你该感谢我替你处理掉了法阵,没人知道那里原本直接通向你的丹房。”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还是说,我去将一切都告诉玄恒真人会比较好?”
“你威胁我?”黑影凭空伸出一只手覆上了李晏的脖子。
李晏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我同你只是合作,我可不是你在青城山中养的那些没了脑子的傀儡,你若再质疑我行事,对我这般无礼,我倒是很感兴趣你能在玄恒剑下走几招。”
黑影不说话了,那只丝毫没有生气的冰冷的影爪就这么掐着李晏的脖子,可他终究还是不敢用力,只得悻悻松开:“记着我们的交易。”黑影沉声提醒。
“你要的是青城山,我要的是玄恒,我们各取所需罢了。”李晏眯起眼睛,窗外传来脚步声,是明霜和明雨回来了。
“呜,外头下了好大的雨,李公子我们回来了!”明雨进门抱怨着,他分明用术符隔开了雨幕,却还在进门时拧了拧自己的长袖,他看见李晏便笑着向他打招呼,随后步入室内的明霜也对他点了点头。姐弟早不再对李晏存有芥蒂,两个人脸上的笑容俱都是和善真诚的。
“嗯。”李晏回应着两人的善意抬起嘴角,这对单纯的姐弟谁都没能发现他的眼底没有半分笑意——弟子和堂主一样蠢,徒弟又和师父一样虚伪,这个名门正派、道家圣地,他真是打从心里感到恶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城山的府库坐落在龙隐峡的瀑布下,从外看上去只是间邻水的草庐,泛黄的顶棚上停驻着几只鸟雀,看上去十分不起眼,但进去之后才会发现,府库内里却是别有洞天。贴墙放置的书架一眼望不到顶,各部典籍按类堆放在上头。陈年的油墨泛出淡淡的清香,一盏盏挂在架边的铜灯给室内添了些暖。
“你又来了。”守门的乔婆婆看见梁玉笙,笑眯眯的给她递上一盏长明灯。乔婆婆外貌虽是位和蔼可亲的老妪,但事实上她并非人,而是府库之中照明的铜鹤化灵而成。她比师父还年长,但因着无法离开府库的缘故,青城山中少有弟子与她相熟,因而能准确知晓她的年岁的人寥寥无几。门中传闻她由开山祖师爷罗浮真人点化,却不知为何距祖师爷飞升已有数百年,她却仍留在府库之中。她在门中资历算是极老,这件事她本人不说,众人也不便发问了。
这几日梁玉笙每日都来,师父说的那几卷书都在架子深处,且因为是禁书,为防弟子擅阅府库中一排排木架之间是有障眼法的,于是每次梁玉笙都得让乔婆婆给她带路,一来二去两人自然变得熟络。
“像你这种日日来府库的孩子,老身我也有几十年没见了,只是为何你玄恒竟让你读这些?”虽然梁玉笙已将道路熟记于胸,但乔婆婆还是照例走在前头带路。她虽是几百岁的高龄了,步履却带着风,半点不像年迈的长者。因是铜鹤化灵的缘故,凡人的年岁于她并没有太大意义,事实上这副似人的皮相也不过是法术而已,她当然能幻化成年轻貌美的女子,只是她本人喜欢这副符合她年纪的模样。
梁玉笙稍稍垂下眼角,她性子虽冷淡,但在门中前辈面前态度也是恭敬的:“您虽不常出这府库,但我带回炉鼎的事多少也该有所听闻了,我想早日寻出治好他的方法。”
“那孩子的事老身听说了,自从你带他来山上后发生了不少事啊。”正说着两人转过一处书架,乔婆婆挥了挥手,墙壁两侧的萤石发出暖色的微光。
她虽是随口一说,但话的内容细细听来却让梁玉笙皱眉:“不是李晏的过错。”她轻声反驳。
乔婆婆停了脚步,她看了如今掌门坐下最年轻的弟子一眼:“老身虽常年未离开府库,但门中之事大抵还是都知道,山上已经有几百年没这么乱过了,你就不怀疑你带回来的那个炉鼎?你如今掌管刑堂,想要探出他的底细也不难……”
乔婆婆的话并未说完,梁玉笙便接过了话:“李晏身上的淫纹是真的,被合欢教折磨多年的事也是,我曾无意窥探过他的记忆,他本是欲向我求救才跟在我身边,若没有任何证据我便疑他、审他、甚至折磨他,这不该是刑堂该有的秉公执正的态度,师父也不希望我如此行事。但倘若我真发现他与这一切有关,也定不会轻饶他。”
听到这里乔婆婆轻笑道:“难怪玄恒最喜欢你,你同他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唉?师父?”梁玉笙纳闷的看着乔婆婆,她虽由师父亲手养大,但记忆中他总是温和慈柔的长者,且因着玄恒是当代掌门人的缘故,门中鲜少有人会同梁玉笙提及师父年轻时青涩懵懂的故事。梁玉笙只知师父修行天赋极佳,年纪轻轻便得先代掌门器重,他降妖除魔的事迹她听得不算少,但若说师父同她相似,梁玉笙却感觉不出。
“老身我说像就是像,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能怀疑老身。”乔婆婆抖了抖书卷上的落灰,将书摆到梁玉笙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中人都知道府库的乔婆婆已经是好几百虽的精怪了,她的性子是这山上山下捉摸不透的,梁玉笙原本嘴也就不伶俐,便不再驳她什么了。她接过书向她道了谢,便坐在角落里翻阅起来。
…………
这一整天依旧没有收获,梁玉笙抬头看了一眼桌案边的水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她其实并不擅长繁复的咒法,师兄妹之中最擅这些的明明是二师姐,可因为李晏已经成了梁玉笙的责任,所以如何能解咒,理所当然该由她来想办法。可几天看下来,这些禁书中的内容虽全与那些恶蛊毒咒相关,但制法很多,解法却少,梁玉笙从中能够窥见的只是着者是轻贱人命的残忍罢了。她皱眉翻过一页用银针撑开人的眼皮,引蛊虫爬入眼球筑巢的图谱,只是看着都会让人感到不适。
这些书当然不会是代代先师留下的着作,它们大多来自被青城山清缴的邪门外道,留下这些典籍的目的绝不是为了让本门弟子研习,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也因此这些书大部分没有被分门别类,各类异术和诅咒混在一起,异族的文字更是这些咒法变得难上加难……
“还是没查到?”乔婆婆见梁玉笙抬头,她走过来替她收拾桌案。
梁玉笙点了点头:“乔婆婆您先别将这几卷收回去,我明日还来。”这几本禁书都是不得外借的,想要研读只能在府库里。
乔婆婆点了点头:“老身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真是越看越觉得你同你师父相像,我看他不止宠你、信任你……。”她整理好那些书页泛黄的卷册,看着年轻女孩的侧脸说道:“在他心里怕掌门继任者的位置也是你的。”
这话让梁玉笙愣了一瞬:“……论资历我比不上大师兄,他如今已经是代掌门了。”她回神之后几乎是立刻答道,如今大师兄将代掌门做得很好,乔婆婆说的这些话梁玉笙一个字都未曾考虑过。
“青城山中向来只有‘能者居上’,哪会有‘论资排辈’这种事?”乔婆婆笑了笑:“你个小娃娃就算没亲眼见过,也该听说过你师父玄恒的那些事吧,他明明只是先代掌门末徒,却最终继承掌门之位。”
“那是因为师父曾立下大功。”梁玉笙不明白为何乔婆婆要同她提起这些,她老老实实回答。
“是的,二十年前玄恒率众剿灭合欢教,为天下除一大害……”乔婆婆补充道,她说的这件事,梁玉笙是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合欢教兴于苗疆腹地,以上古巫神为尊,与中原个派皆不同源,原本以雷公山为界与中原互不相干,可二十年前教主保达蒙继位,因其炼成了能够操控活人的噬心蛊,他以此邪法进犯中原,各道门虽与之竭力与之相抗,但无奈蛊虫入体后便随血流侵入颅内无法拔除,他以此控制各派弟子相互残杀,搅起腥风血雨,是师父最终寻到了破蛊之法,才让各道门能够救出被操控的同门,一举攻破最盛时的合欢教。
“你师父玄恒将合欢教逐出中原,救百姓苍生于危难。保达蒙死后合欢教四分五裂,大部分退回南疆瘴林,却留有一部分贼心不死之徒潜伏中原,这些年他命你们这些弟子四处搜寻残党,你数月前终于将最后一处据点剿灭,此事本该算是完结。”乔婆婆缓缓说道:“却不料你才回来,青城山中便发生了这么许多事,这其中是否真的只是巧合?亦或是冥冥之中的因果最终报偿……”
“乔婆婆?”梁玉笙虽也是修道之人,可她重武艺而轻文饰,心窍不开,哪能参悟这上百岁的铜鹤之灵说的话?她将疑惑的神色写在脸上,完全不明白乔婆婆所说的因果究竟是何,她又为何要突然同她说这些话?
“没什么,老身看着你这样用心,那些回忆愈发清晰了起来,生出些感慨罢了。”乔婆婆拍了拍手中那一摞禁书:“二十年前你师父也是像这样,他日日在府库之中研读,脑袋里想的也并非苍生,而是和现在的你一样,只想救一个人。”
“一个人?”梁玉笙重复道。
“对啊,一个人,一个对于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呢。”乔婆婆笑道:“二十多年前玄恒还年轻,他也就像是你这样,除了修行相关的事旁的一窍不通。因为遇到了在意的人,才像是变了个模样似的,原本不关心的事都放在心上了。”
“唉?”梁玉笙听到这句话回头看向乔婆婆,她跟随师父,被他养大却从见过师父身边有这么个人。师父德高望重,道友遍布中原,甚至从南洋漂泊而来的异族也同师父有书信往来,但到底都是君子之交罢了,她从未见过任何人能改变师父的心意或决定,一次都没见过,乔婆婆口中这人又从何说起呢?“您说的那个人现在如何了?”梁玉笙问。
“她早便故去了,为合欢教所害,”乔婆婆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她垂下双目叹道:“是个很好的姑娘,若是还活着玄恒大约已经同她结为道侣了吧。”
“……”梁玉笙张了张口,第一次听到这些故事,她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乔婆婆误以为她还要继续问下去:“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你师父,老婆婆我可是不该背着他告诉你这些的。”她狡黠的神色和她苍老的脸看上去完全不符合,每当这种时候梁玉笙就觉得她还不如显出本相比较好,毕竟非人的精怪无论如何模仿,终究都不会是任何人的同类。
“我知道了。”梁玉笙点了点头,她从书案边起身:“天色不早了,今日我先回去了。”她恭敬的对乔婆婆行礼,从她已经恢复冷清的面孔上,外人也看不出梁玉笙究竟有没有生出好奇心,会不会去探寻那些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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