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动摇(2 / 2)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晏的面孔瞬间变得惨白,对于玄恒真人而言,只要他不放心李晏,出去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疑虑和顾忌,而梁玉笙那么敬重他,经由他之口说出的话,分量同他人是完全不同的。

李晏慌忙跪到地上,他动作匆忙衣袖扫翻了茶杯,茶水沿着桌面流下来全都浇到李晏手上,把他的手背烫的红肿:“求真人……”他将头贴在地上,看似卑怯恐惧,实际上他的手掌之下却捏着一道摄人心魄的咒令,他并不需要制服他们两个人,只要别让梁玉笙知晓他的伪装便足够。

“快起来,起来,这孩子做什么呢。”李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玄恒真人打断:“第一次遭遇尸傀你也险些遇害,刺客进入我门中时你又不在,我怀疑你作甚。”师父的口气听上去似是无奈:“只是你以炉鼎之体接近玉笙,还利用她纾解你欲念之厄,这一点为师是要多说几句的。”

李晏本已做好了生变的准备,却被玄恒真人这番听上去语重心长的长辈之言弄的有些糊涂。

“师父……”梁玉笙:“是徒儿不忍见他受淫刑之苦才出此下策。”

“我当然知道。”说着师父走到李晏身边,他一手按在他的天灵盖上,让他浑身一震:“但你毕竟不懂双修之法,所为只是帮他纾解情欲而已,这不仅治标不治本,稍有不慎还可能被他身上的恶咒反噬。”

师父说道这里,李晏默默抿紧了自己的嘴唇。五个月以来,梁玉笙碰过他那么多次,若哪怕有一次她受他引诱,沉浸欲海对他产生一丁点儿歪念,如今她便早已是他的傀儡,但偏偏她丝毫都没有动摇过。她没能看穿他的伪装,却也没有被他蛊惑,也因此她对他的心思是全然的“善意”,他从不曾遇到过向她这样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能够帮李晏吗?”梁玉笙对于师父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说的这些她早便知道,只是因为门派中无人可请教,她才用这番下策拖延至今。

师父放开李晏,他望向梁玉笙笑道:“你真想救他?”

“是。”梁玉笙点了点头。

师父并未多说什么,他耸了耸肩:“去书库,亥库第三层的典籍大约有你用的上的。”

“谢师父。”梁玉笙微微颔首。

“孩子你还跪在地上做什么?”师父推了推李晏的肩膀问。

“奴……谢真人……”李晏片刻之前还是紧张的浑身紧绷,这番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去,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去磕头。

“谢我做什么。”玄恒真人拦住他:“是玉笙想留下你,贫道为人师长,相信爱徒的判断罢了。”说着他翻手拂过桌面,一杯新茶落在李晏面前:“无论怎样的过往都可以有新的开始,别辜负她的信任。”

“……”李晏捧着茶,只是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向师父汇报了郁水城调查的结果后,梁玉笙便带着李晏回刑堂,她沿路看见门派之中不复往日的安宁,弟子们皆都神色焦虑,让人隐隐有风雨欲来之感,偏师父怜她才从郁水城回来,又经历过与怨灵斗法,让她只需看顾好水牢中的三师兄和身边带着的李晏,轮值巡逻等事一概不用她管。

“没想到这才几月,门派之中竟变得如此人心惶惶。”看着往来步履匆匆的弟子们,梁玉笙轻轻叹了口气。她自被师父捡回后便一直居住在这里,这里虽不是家,却是她唯一的归处,眼下变成这样,她多少也会感到不适。

“主人……”李晏在一旁窥视着梁玉笙的脸色,玄恒真人先不提,她应当是没有怀疑他的,可是不知为何看见她紧蹙的眉心,他会觉得胸口像是被蛊虫啃噬一般感到烦乱。

“李晏,师父方才说的那番话……”在转过主厅边的石林后,梁玉笙突然开口。

“主人?”李晏的脚步顿住,他侧头看向她,视线中划过一丝警惕。

“青城山之中发生的这些事,是否真与你无关。”她对上李晏的视线直白的发问。她并非确实发现李晏身上有什么让人怀疑的事,让她感到异样的是师父对待李晏的态度。

梁玉笙或许不曾真正知晓李晏是什么样的人,但她被师父抚养十多年,对他老人家的事不可能不了解。他并不信任李晏,这点梁玉笙确信。他怀疑李晏,这无可厚非,毕竟他过去是合欢教的炉鼎,门派之中也他上山时日最短。可怪就怪在师父分明对李晏有所顾虑,却不让梁玉笙对他仔细调查、严加审问,反而只交托她看顾好他。

这不像师父,他虽看上去和蔼可亲,但梁玉笙知道他是最看重青城山的人,师父从被师尊收为弟子时起,以在山中修行超过百年,执掌门派之后大小事务他无一不是细心处置,可眼下他却这桩行刺之事,他却处理的似是而非,像是笃定合欢教残党侵入门派之中,只是为难他一人似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其中关窍,才想开口询问李晏。

“你同师父,过去见过吗?”这话才说出口,连梁玉笙自己都觉得荒诞,昔年合欢教被师父逐出中原时,李晏大约才刚出生,他俩之间怎会有什么联系。

“奴和玄恒真人如何见过,今日是奴第一次见他。”李晏看了她一眼:“主人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梁玉笙摇了摇头,她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李晏在袖中将指甲掐入掌心肉中,面上却只乖顺的跟着并不在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如今门派之中纷乱不断,不免有人怀疑同你有关。”说这句话时梁玉笙并未看着李晏,所以他没法猜测她脸上的表情,虽然她听上去并没有怀疑或是恼火,但太过平静的语调反倒让李晏心底没有着落。

李晏毫不犹豫的说出虚伪的谎言:“从主人收下奴那时起,奴便只是主人的,奴也只有主人……”他的步子迈开时虽比梁玉笙的大,但他却始终落后于她半个身位,跟随在她身后。

梁玉笙伸手扯了他的衣袖,李晏被她拉的上前一步,便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你是我的人,只要你没有骗我,我便一定会保护你。”

“……”但如果从一开始他便骗了她呢?想着这个问题,李晏的眼眸中流出讥讽的笑意。在知晓真相的那个时候,她会如何对他呢?抛弃他吗?怨恨他吗?或是干脆一剑杀了他呢?他不知道答案,可他觉得既然她是玄恒真人一手抚养长大的,那么这个答案便也不是那么难以猜测。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师父出关了的缘故,从梁玉笙回到青城山之后,每日门派中都十分平静,四方的结界修复完毕,山麓上没有可疑人的行踪,大师兄将门派内巡逻的诸多事务安排的仅仅有条,好像什么都不用她再操心,但又好像一切都只是风雨欲来前短暂的平静而已。

梁玉笙抽空去见了三师兄,几个月没见日光,他看上去苍白又疲惫,原本故作轻松的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早就不见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他不会死在牢狱中,但也只剩下寒冷孤寂。过去同三师兄同处时,他都是健谈的那个,如今他不开口了,梁玉笙也不知该用什么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师父遇刺的事二师姐已经来告诉过他了,而她在郁水城调查出的一切他确实知道些什么,可每每开口想要解释时,三师兄都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面色青紫的噤了声。好像在师父破咒之前一切都无计可施,这种无力感笼罩着梁玉笙,让她没法平静下来。

“三师兄,你后悔吗?”梁玉笙突然开口,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水牢中,她的视线对上三师兄,如今那双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好像习惯了黑暗后无论什么都没法在其中引起波澜。

祁简松缓缓抬头,他望着梁玉笙久久没有回答。

“三师兄,你后悔吗。”梁玉笙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她犯了倔,急于从现下迷雾般的情况中寻找出某些端倪,而三师兄如今是唯一的突破口。

“小师妹……”他尝试着动了动嘴唇,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他的声音喑哑难续:“有些人、有些执念是不能够放弃的。”他并没有好好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出某些听上去不相干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明白。”梁玉笙困惑的摇头:“师父教导我们,无论能够修得正果,都应行正道,做善事,师兄你错的太过,你不该不后悔。”

“呵……”听了这话祁简松只是笑:“这倒像是小师妹你能说出口的话,许多时候……你都让人觉得你不太像是人……”从师父将她捡回来的那时候起,她便一直是这样,无法理解人情世故,只是按照师父告诉她的“正确”的目标行动,从不会犹豫也从不会动摇。她从不曾想到过,即便是“错误”的事,也有它的原因,也有必须错下去的理由。

青城山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小师妹是修行天赋最高的那个,不单是她对道法武学的悟性极高,还因她天生薄凉不会为情所扰。

“小师妹,你从未怀疑过,为何我能在师父眼下养简竹那么久吗?”看着她困惑的表情,干净的眼神,祁简松的心中溢满黑泥,他吐出毫无根据的话只是想让梁玉笙的表情有所动摇。

然而他失败了,梁玉笙冷静的摇了摇头:“若师父是幕后主使,依照咒令你甚至不可能将这番猜测说出口。”

祁简松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她过分的纯直让他像是被她的视线被剥开皮肉一般,心中狭隘龌龊的念头无所遁形。

“你早该让小师兄走的,从一开始,无论是愧疚或是执念,你试图留下他的那些想法和情绪都是错的。”梁玉笙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从你违背师父教诲那一刻起你便陷入泥潭中了,可在水牢面壁思过这么久,你却半分悔改的心思都没有……”

“够了!”祁简松猛地一晃,束缚他的铁链被他拉扯出刺耳的声响:“小师妹,你若是来对我说教便不必了。”他开口便被水牢的寒气激得咳嗽,好容易气喘匀了,看见小师妹依旧平静的站在牢外。

“你用活人血肉喂养尸傀,一双本该悬壶济世的手沾满杀业,真的是小师兄想要看到的吗?小师兄是个十分温柔的人,而你养着的那个食人血肉的怪物并不是他。”她耐心的同他解释,那表情仿佛从一开始就没能理解他出错的地方。

梁玉笙的态度只让祁简松感到自己的可悲,他朝她挥了挥手:“该说的,能够说的我都说过了,若是没有其他想问的,小师妹你走吧。”

…………

太阳已经落山,梁玉笙却还未回来,明霜和明雨都安排了巡逻,现下院子里没有其他人。李晏一人呆在屋中,指尖随性的撩着桌上的烛火,烛芯理应灼痛他的手指,但他的神色却无分毫变化。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火舌轻轻摇晃影子诡异的越来越长,直到覆盖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梁玉笙同你一起回来了!”凭空响起的吼声让李晏皱眉哂笑。

“这么大声是怕旁人听不见吗?她没查出是你,你又何必如此惊慌?倒是我将梁玉笙带离的这么久,祁简松却还活着。”说到这里他收起嘴角表情冷漠,没有半点人前怯懦的模样。

“你……”李晏的反问让黑影一顿,可他旋即又怒道:“她在郁水城查出这么多事,你还让她活着回来,她与玄恒真人最是亲近,若是……”

“我怎会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李晏打断那人咄咄不休的话:“你该感谢我替你处理掉了法阵,没人知道那里原本直接通向你的丹房。”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还是说,我去将一切都告诉玄恒真人会比较好?”

“你威胁我?”黑影凭空伸出一只手覆上了李晏的脖子。

李晏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我同你只是合作,我可不是你在青城山中养的那些没了脑子的傀儡,你若再质疑我行事,对我这般无礼,我倒是很感兴趣你能在玄恒剑下走几招。”

黑影不说话了,那只丝毫没有生气的冰冷的影爪就这么掐着李晏的脖子,可他终究还是不敢用力,只得悻悻松开:“记着我们的交易。”黑影沉声提醒。

“你要的是青城山,我要的是玄恒,我们各取所需罢了。”李晏眯起眼睛,窗外传来脚步声,是明霜和明雨回来了。

“呜,外头下了好大的雨,李公子我们回来了!”明雨进门抱怨着,他分明用术符隔开了雨幕,却还在进门时拧了拧自己的长袖,他看见李晏便笑着向他打招呼,随后步入室内的明霜也对他点了点头。姐弟早不再对李晏存有芥蒂,两个人脸上的笑容俱都是和善真诚的。

“嗯。”李晏回应着两人的善意抬起嘴角,这对单纯的姐弟谁都没能发现他的眼底没有半分笑意——弟子和堂主一样蠢,徒弟又和师父一样虚伪,这个名门正派、道家圣地,他真是打从心里感到恶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城山的府库坐落在龙隐峡的瀑布下,从外看上去只是间邻水的草庐,泛黄的顶棚上停驻着几只鸟雀,看上去十分不起眼,但进去之后才会发现,府库内里却是别有洞天。贴墙放置的书架一眼望不到顶,各部典籍按类堆放在上头。陈年的油墨泛出淡淡的清香,一盏盏挂在架边的铜灯给室内添了些暖。

“你又来了。”守门的乔婆婆看见梁玉笙,笑眯眯的给她递上一盏长明灯。乔婆婆外貌虽是位和蔼可亲的老妪,但事实上她并非人,而是府库之中照明的铜鹤化灵而成。她比师父还年长,但因着无法离开府库的缘故,青城山中少有弟子与她相熟,因而能准确知晓她的年岁的人寥寥无几。门中传闻她由开山祖师爷罗浮真人点化,却不知为何距祖师爷飞升已有数百年,她却仍留在府库之中。她在门中资历算是极老,这件事她本人不说,众人也不便发问了。

这几日梁玉笙每日都来,师父说的那几卷书都在架子深处,且因为是禁书,为防弟子擅阅府库中一排排木架之间是有障眼法的,于是每次梁玉笙都得让乔婆婆给她带路,一来二去两人自然变得熟络。

“像你这种日日来府库的孩子,老身我也有几十年没见了,只是为何你玄恒竟让你读这些?”虽然梁玉笙已将道路熟记于胸,但乔婆婆还是照例走在前头带路。她虽是几百岁的高龄了,步履却带着风,半点不像年迈的长者。因是铜鹤化灵的缘故,凡人的年岁于她并没有太大意义,事实上这副似人的皮相也不过是法术而已,她当然能幻化成年轻貌美的女子,只是她本人喜欢这副符合她年纪的模样。

梁玉笙稍稍垂下眼角,她性子虽冷淡,但在门中前辈面前态度也是恭敬的:“您虽不常出这府库,但我带回炉鼎的事多少也该有所听闻了,我想早日寻出治好他的方法。”

“那孩子的事老身听说了,自从你带他来山上后发生了不少事啊。”正说着两人转过一处书架,乔婆婆挥了挥手,墙壁两侧的萤石发出暖色的微光。

她虽是随口一说,但话的内容细细听来却让梁玉笙皱眉:“不是李晏的过错。”她轻声反驳。

乔婆婆停了脚步,她看了如今掌门坐下最年轻的弟子一眼:“老身虽常年未离开府库,但门中之事大抵还是都知道,山上已经有几百年没这么乱过了,你就不怀疑你带回来的那个炉鼎?你如今掌管刑堂,想要探出他的底细也不难……”

乔婆婆的话并未说完,梁玉笙便接过了话:“李晏身上的淫纹是真的,被合欢教折磨多年的事也是,我曾无意窥探过他的记忆,他本是欲向我求救才跟在我身边,若没有任何证据我便疑他、审他、甚至折磨他,这不该是刑堂该有的秉公执正的态度,师父也不希望我如此行事。但倘若我真发现他与这一切有关,也定不会轻饶他。”

听到这里乔婆婆轻笑道:“难怪玄恒最喜欢你,你同他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唉?师父?”梁玉笙纳闷的看着乔婆婆,她虽由师父亲手养大,但记忆中他总是温和慈柔的长者,且因着玄恒是当代掌门人的缘故,门中鲜少有人会同梁玉笙提及师父年轻时青涩懵懂的故事。梁玉笙只知师父修行天赋极佳,年纪轻轻便得先代掌门器重,他降妖除魔的事迹她听得不算少,但若说师父同她相似,梁玉笙却感觉不出。

“老身我说像就是像,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能怀疑老身。”乔婆婆抖了抖书卷上的落灰,将书摆到梁玉笙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中人都知道府库的乔婆婆已经是好几百虽的精怪了,她的性子是这山上山下捉摸不透的,梁玉笙原本嘴也就不伶俐,便不再驳她什么了。她接过书向她道了谢,便坐在角落里翻阅起来。

…………

这一整天依旧没有收获,梁玉笙抬头看了一眼桌案边的水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她其实并不擅长繁复的咒法,师兄妹之中最擅这些的明明是二师姐,可因为李晏已经成了梁玉笙的责任,所以如何能解咒,理所当然该由她来想办法。可几天看下来,这些禁书中的内容虽全与那些恶蛊毒咒相关,但制法很多,解法却少,梁玉笙从中能够窥见的只是着者是轻贱人命的残忍罢了。她皱眉翻过一页用银针撑开人的眼皮,引蛊虫爬入眼球筑巢的图谱,只是看着都会让人感到不适。

这些书当然不会是代代先师留下的着作,它们大多来自被青城山清缴的邪门外道,留下这些典籍的目的绝不是为了让本门弟子研习,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也因此这些书大部分没有被分门别类,各类异术和诅咒混在一起,异族的文字更是这些咒法变得难上加难……

“还是没查到?”乔婆婆见梁玉笙抬头,她走过来替她收拾桌案。

梁玉笙点了点头:“乔婆婆您先别将这几卷收回去,我明日还来。”这几本禁书都是不得外借的,想要研读只能在府库里。

乔婆婆点了点头:“老身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真是越看越觉得你同你师父相像,我看他不止宠你、信任你……。”她整理好那些书页泛黄的卷册,看着年轻女孩的侧脸说道:“在他心里怕掌门继任者的位置也是你的。”

这话让梁玉笙愣了一瞬:“……论资历我比不上大师兄,他如今已经是代掌门了。”她回神之后几乎是立刻答道,如今大师兄将代掌门做得很好,乔婆婆说的这些话梁玉笙一个字都未曾考虑过。

“青城山中向来只有‘能者居上’,哪会有‘论资排辈’这种事?”乔婆婆笑了笑:“你个小娃娃就算没亲眼见过,也该听说过你师父玄恒的那些事吧,他明明只是先代掌门末徒,却最终继承掌门之位。”

“那是因为师父曾立下大功。”梁玉笙不明白为何乔婆婆要同她提起这些,她老老实实回答。

“是的,二十年前玄恒率众剿灭合欢教,为天下除一大害……”乔婆婆补充道,她说的这件事,梁玉笙是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合欢教兴于苗疆腹地,以上古巫神为尊,与中原个派皆不同源,原本以雷公山为界与中原互不相干,可二十年前教主保达蒙继位,因其炼成了能够操控活人的噬心蛊,他以此邪法进犯中原,各道门虽与之竭力与之相抗,但无奈蛊虫入体后便随血流侵入颅内无法拔除,他以此控制各派弟子相互残杀,搅起腥风血雨,是师父最终寻到了破蛊之法,才让各道门能够救出被操控的同门,一举攻破最盛时的合欢教。

“你师父玄恒将合欢教逐出中原,救百姓苍生于危难。保达蒙死后合欢教四分五裂,大部分退回南疆瘴林,却留有一部分贼心不死之徒潜伏中原,这些年他命你们这些弟子四处搜寻残党,你数月前终于将最后一处据点剿灭,此事本该算是完结。”乔婆婆缓缓说道:“却不料你才回来,青城山中便发生了这么许多事,这其中是否真的只是巧合?亦或是冥冥之中的因果最终报偿……”

“乔婆婆?”梁玉笙虽也是修道之人,可她重武艺而轻文饰,心窍不开,哪能参悟这上百岁的铜鹤之灵说的话?她将疑惑的神色写在脸上,完全不明白乔婆婆所说的因果究竟是何,她又为何要突然同她说这些话?

“没什么,老身看着你这样用心,那些回忆愈发清晰了起来,生出些感慨罢了。”乔婆婆拍了拍手中那一摞禁书:“二十年前你师父也是像这样,他日日在府库之中研读,脑袋里想的也并非苍生,而是和现在的你一样,只想救一个人。”

“一个人?”梁玉笙重复道。

“对啊,一个人,一个对于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呢。”乔婆婆笑道:“二十多年前玄恒还年轻,他也就像是你这样,除了修行相关的事旁的一窍不通。因为遇到了在意的人,才像是变了个模样似的,原本不关心的事都放在心上了。”

“唉?”梁玉笙听到这句话回头看向乔婆婆,她跟随师父,被他养大却从见过师父身边有这么个人。师父德高望重,道友遍布中原,甚至从南洋漂泊而来的异族也同师父有书信往来,但到底都是君子之交罢了,她从未见过任何人能改变师父的心意或决定,一次都没见过,乔婆婆口中这人又从何说起呢?“您说的那个人现在如何了?”梁玉笙问。

“她早便故去了,为合欢教所害,”乔婆婆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她垂下双目叹道:“是个很好的姑娘,若是还活着玄恒大约已经同她结为道侣了吧。”

“……”梁玉笙张了张口,第一次听到这些故事,她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乔婆婆误以为她还要继续问下去:“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你师父,老婆婆我可是不该背着他告诉你这些的。”她狡黠的神色和她苍老的脸看上去完全不符合,每当这种时候梁玉笙就觉得她还不如显出本相比较好,毕竟非人的精怪无论如何模仿,终究都不会是任何人的同类。

“我知道了。”梁玉笙点了点头,她从书案边起身:“天色不早了,今日我先回去了。”她恭敬的对乔婆婆行礼,从她已经恢复冷清的面孔上,外人也看不出梁玉笙究竟有没有生出好奇心,会不会去探寻那些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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