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县主拉紧披帛,语气祥和:“月余收到府上请柬,怎么今日?”
黄维德罕见的有些羞涩,说:“阿爷请柬是请您和建宁侯的,我这张请柬是专门请二郎的做傧相。县主莫担忧,全是因二郎好面貌为我充场面,绝不让旁人闹他!原本定下堂弟,只是他不巧......”黄维德低声说了个什么,一脸讨好。
“二郎日后成婚了,我黄六郎绝对冲在头一个!”他拍着胸脯保证。
寿春县主犹豫了。
大巫即日就到,花卿很快就会离开上京。再者她关在府中许久,心中难免不愉。花卿对东宫本就模模糊糊,若是她强硬不让见面,万一孩子想明了,岂不是起了反作用?那日东宫知晓订婚事,想来他是要脸面的,应当不会纠缠......
想了许多,寿春县主下了决心,说:“好吧,你们这些少年郎君,到时候就叫大郎同花卿一道。”
黄维德连连抱拳点头,口中不住:“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三月十六,大吉,利婚事。
天麻麻黑,卓枝就起了,她是要做傧相的,特意挑选穿了件鲜亮的衣衫。这里面也有些学问,既不能穿的太红抢了新郎风头,也不能穿的太素不喜庆。
好在寿春县主乐意为她做衫,春日天还冷时,便要布庄做好十二套春衫早早送过来。
她挑了件杏红缂丝宽袖袍,腰间配着条织金彤带。她往水银镜前一站,只觉光彩照人,寿春县主也很满意,又去看了卓泉新衫,这才催促着他们快快起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他们是第一波到的,寿春县主和建宁侯自然是随着寻常客人的时间。他们在黄府休憩片刻,简单用过扁食。
吉时一到,一行人浩浩荡荡随着黄维德向平宁坊赶去,迎新娘子的队伍极长,人数众多,各位傧相打扮的五颜六色,非常热闹有趣。卓枝细细一看,还有不少熟人也在期间。
很快便到了平宁坊,才走过巷口大杨树,就有一群孩子欢呼雀跃:来接新娘子咯!
黄九郎骑在马上,喊了声:“六哥,有小子去报信了,这下嫂子家该准备好打你了!”
黄维德闹了个大红脸,他不理九郎调侃,一群人反而嘻嘻哈哈乐起来了。平宁坊道路宽阔,很快迎亲队伍到了王府门口,只见门前高悬红绸,喜气洋洋,但大门却紧锁。
黄九郎上前砸门,高声叫道:“亲迎佳妇,姑嫂相看!”
门内顿时一阵笑,有个温和女声笑问:“谁人君子,可是英才,家门相报?”
黄九郎再上前大声对答,就这样热热闹闹终于叫开了大门。
卓枝感慨,怪不得结婚要带许多傧相,人少了嗓子也受不了。她以为这就算亲迎结束,没想到“弄新郎”才拉开序幕。先是姑嫂赶婿,好不容易挨完了打。接下来又是跨一道门,便题一首催妆诗。见应道奇,宋秀文挨着来,卓枝略略一数竟然题了将近百首诗。
看来没文化是娶不到新娘子的。
然后进入正题,奠雁,亲迎,终于迎到新娘子,这才一行人浩浩荡荡回转黄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妇坐在车上手里举着一柄扇遮面,黄维德站在一旁,引着新娘子下来。
气氛又热闹起来,众人簇拥着新人走进正堂。
就听见门外内侍唱喏:圣旨到!东宫驾到!
东宫......
卓枝向门外望去,却见东宫今日穿了件朱红袍,手捧圣旨,跨步而来。众人行礼,听东宫念完圣旨,流水的赏赐便由门外搬进黄府。
有人唱道:“吉时到!”
新人行三叩九拜之礼,众人乐呵呵的围至一旁观礼。
卓泉跟在卓枝左右,这几日他心中积郁难安,但见此情此景竟也觉得开心羡慕。他正欲同卓枝说上几句,却感到有一道视线牢牢地盯住他。
他看过去,心中惊异万分,那人竟然是肃王。
肃王像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卓泉想起前几日的见面,心瞬间变冷了,低声对卓枝说:“花卿,我离开一阵。”
卓枝傻乐着点头,完全没察觉这里面的暗波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礼成,卓枝跟着众人鼓掌拍手,掌心都拍红了,她呼呼吹了几下。这时门前又放起了大红鞭炮,噼里啪啦,震耳欲聋,卓枝想要捂上耳朵,却有人先她一步捂住她的耳朵。
鼻端顿时浮现一阵檀香气,还伴随着丝丝缕缕青草味道,她不用回头,就知道东宫来了。
大红鞭炮齐响,周遭一片白烟,众人只关心新娘子,没人注意他们。东宫俯身在她耳边问:“孤问过黄维德,你在关中曾说婚事并无打算,怎么转头便有了自小订婚的范娘子?”
“婚事是假的,对吗?”
卓枝被他揽在怀里,她想挣扎,却害怕引起别人注意。东宫消息好灵通,怎么范娘子人还未到,他就知道这事了?看东宫这执拗劲,她要是不回复,今天就别走了。
但是阿娘才说圣人忌讳大巫,她也不好直说范娘子是个幌子。
犹豫了片刻,东宫竟放开她了。
卓枝转头去看,却被东宫拉着手,七拐八拐的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终于,东宫停下了,他们站在一片幽幽竹林间。四周无人,不远处有一小片池塘,水声潺潺,时而红灿灿的锦鲤跃于水面。
东宫见他颈上挂着夔龙玉,心中担忧去了几分。方才看他犹豫便知婚事是假,花卿不会说谎,一看他的眼睛就知晓。
婚事不过是寿春县主搪塞他假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起什么,温声说:“夔龙玉取下来。”
卓枝抬手取下玉佩,因今日穿的是大袖袍,一抬臂袖子自动下滑,露出小臂来。卓枝不在意,因为那日后,她时时都记得抹膏子遮掩。
东宫则是想起,黄维德说花卿竟不知应道奇的小字......他便想也许那日只是误会,这下取玉佩是假,想看那字还在不在是真。
花卿小臂一片莹白,半个字都无。
东宫目的达成心情良好,他接过玉佩,似模似样看了看,又重新为他挂在颈上。
惊蛰已过,万物萌生,这会林中也响起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卓枝眼前一花,就见东宫不知从哪里摸出个草编菱形小筐,柔声问:“花卿,花卉匣子带了吗?”
卓枝一怔,那个当日就被阿娘拿走了......总不能照实话说,她赶忙说:“忘在家里了,殿下要吗?等回去取出来.....”
东宫不语,沉默得将菱形草筐放在掌心,示意她打开。
卓枝依言行事,手指轻轻拨开小纽,草框盖子翻开,一只金色蝶悄然飞出,扑闪着翅膀,乖乖巧巧落在掌心。
竹林幽暗,金色蝶翅膀闪烁不定,闪着细碎的金光,仿佛周身披上一层朦胧金纱。竟有如此美丽的生灵,卓枝伸手触碰,那金色蝶却并不飞走,不避不闪,忽闪着翅膀不断叩首,像是乞求她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思议!
东宫低声说:“前几日在终南山中无意间遇见的......你喜欢吗?”
卓枝点头,太神奇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乖巧的蝴蝶。
——“却扇宴!看新妇咯!”
不知何处起了喧哗声,东宫忽的打开菱形草筐,将金色蝶收回去。
卓枝诧异。
却见东宫垂眸,捏起她腰间彤带,十指翻转,很快系出一个精巧同心结,将菱形草筐巧妙地挂在正中央。他松手,织金彤带顿时垂落衣摆,碧色的筐与杏红的锦袍正相衬。
东宫拉起她的手,柔声问:“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第47章花卿更喜欢那朵美人羞?……
卓枝如坐针毡。
她左顾右盼,生怕引起周围注目。眼瞧众人重心仍在新郎官身上,这才揉了揉跪累的膝盖,手上却不停歇,挪动席子,抽出袖子,行动一派小心,终于将同心结掩在袖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长舒一口气,抬头却撞上双含笑的眼睛。
兀的,她的脸烫起来了。
卓枝忙将目光转向案几,却因心绪不宁,手足无措,“哗啦”一声碰倒了茶盏。
寿春县主正同身边人寒暄,闻到动静惊得回头,却发觉女儿浑身僵硬,她关怀的问:“花卿,可是累了?”
卓枝摇头,嘴上却说:“我有点头晕......”
寿春县主怔了瞬,本能看向上席,却见东宫低眉,一脸正色与身边人说话。她压下心头怀疑,摸了摸卓枝额头,担忧道:“是有点热......难道是吹了檐下风?”
婚宴已经进行到末尾,他们现在离席并不算失礼。
简单地向主家道别,卓枝随着母亲离席。
黄维德敬了几圈酒,人已经有点晕晕乎乎,他站在一旁,像是自言自语:“方才瞧见花卿腰间系了同心结......还打趣了他几句,难道是害羞离席了?这小子也害羞,看来是好事将近啊!”
东宫状似不经意举起茶盏,掩住满眼笑意。
建宁侯府,影壁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下了马车,就见管家早已经等候在影壁前,他恭声:“禀县主娘娘,海宁远来的客人已到府中,照您的吩咐已将客人安排在泰和园......”
怎么会这么快!
寿春县主显然比她更激动,既是因女儿身体,也是因许久未见家人心中难抑,她说:“花卿,先回清和堂躺着,晚膳在正堂用。”她又对管家吩咐几句医官的事。
这厢交代完毕,她起身回房换衣,命蔓芸引客人前来。
寿春县主站在绿野堂外,心焦难耐,左右踱步,最终停在廊下,望眼欲穿看着月亮门。
终于客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只见一个面容清丽,眉眼英气的女郎走在当前,她身后随着位墨衣妇人。女郎一身蓝绸胡服,腰佩双刀,她大步而来,见着寿春县主叉手行礼,亲昵万分:“范二娘拜见姑母。”
这女郎正是范姝行二,寿春县主扶起她,拍了拍她的手,看向不语的墨衣妇人,温声说:“想必您就是家兄受托请来的密族大巫,请上座。”
墨衣妇人行礼,连连摇头,她抬手比划......竟然不会说话。
范姝挽住寿春县主的胳膊,轻声说:“姑母,此事容我慢慢说。”
原来海宁王与密族关系密切,代代联姻,因而两家关系密不可分。这也是海宁王统治边疆多年的原因,密族之中择大巫,圣女则从海宁王子嗣后代中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岁,上一代圣女回归天命,理所当然范姝继承圣女之职。
范姝大马金刀坐在堂中,将这些年的家事娓娓道来。见到仿若将军般的坐姿,寿春县主忍俊不禁,温声说:“二娘子,一路辛苦,可累了?此次是假做花卿的未婚妻......”
她有些犹豫,毕竟圣女掌密族祭祀大权,终身不得成婚。原本没有料到事情发生变化,才假借未婚妻做幌子,如今是否不太妥当?
范姝朗声笑道:“入乡随俗,姑母无需担忧!见过花卿之后,那‘蛊’的事便可水落石出。这位是蛊夫人,我幼时由夫人教导......密族之中论‘蛊’,夫人堪称独一无二,姑母大可放心!”她指着身边的墨衣女子说。
寿春县主面上宽慰,她说:“旅途劳累,先请休憩片刻,其余的事晚膳之后再说。”
再说卓枝,她回到清和堂,心下稍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甫一坐下,她就吩咐左右不得打扰。独自一人专心解同心结,不知东宫是怎么系的......这般难解,她想到竹林里那一幕,脸颊再度烧了起来。
若说单是金蝴蝶,她还不甚明白。但见到同心结那一刻,她心中即欢喜又害怕。霎时她脑中一片空白,那时她想的不是东宫的问题,反而是些旁枝末节。书中杂乱内容浮现在她脑海,她失声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东宫等不到她回答,并不生气,反而摸了摸她的发......
卓枝不禁停下手,心中生涩。她的指尖轻柔拂过织金彤带,终于还是舍不得解开,她取下彤带,珍而重之放在玉枕畔。她的身份尚且不能直言,东宫的问题她又怎么回答呢?
她对着水银镜,勉强勾起嘴角。
——“郎君,县主娘娘请您去正房用晚膳。”
卓枝看向窗外,暮色将至,远处的天际染上了层温柔的橙色。绿野堂用膳完毕,范娘子看着她,冷不丁的说了句:“二哥哥,你身上可佩戴了什么?”
二哥哥......
卓枝后知后觉,“二哥哥”叫的是她。
佩戴了什么?
她不假思索将腰间香囊解下来,范娘子不语;她又将碧玉竹簪取下,范娘子却还是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
那块玉佩!
她从颈上取下玉佩,范娘子终于点头,说:“正是这块宝贝,压制了‘蛊’,也遮掩了它的气息。”范娘子看向“蛊”夫人。“蛊”夫人取出个巴掌大小的紫金葫芦。范娘子适时上前,捂住她的眼睛,声音飘渺轻灵:“莫怕,莫看......”
好一阵,她才松开了手,卓枝茫然看向四周,却什么也没瞧出。
寿春县主急切问:“如何?”
“蛊”夫人手中比划不停,范娘子点头说:“玉压制太久,‘蛊’萎靡不振。不如先拿下玉佩,一待‘蛊’生异变,便可动手。”
寿春县主迟疑道:“......不会影响花卿身体吧?”
范姝点头说:“姑母放心,我会一直陪她左右。”讲完了蛊的事,许是见气氛紧张,她又说起听闻上京夜晚开市,有女郎丽水踏青集会......
寿春县主笑道:“正好清明节休沐,就让花卿陪你逛一逛上京。”
先前寿春县主决心不许她擅自出门,如今有了范姝,出门玩竟是畅通无阻了。
到清明节休沐日约莫还有十来天,这些天范姝日夜陪着卓枝。可奇怪的是系统仍无动静,不声不响不发布任务。要不是系统功能仍可使用,她都要怀疑系统只是她的臆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姝性格爽朗,不拘小节,见多识广讲起故事来很有意思,不仅如此,她还很会饲养蝴蝶。东宫送她的金蝴蝶,便由范姝教她饲养法子。
这几日范姝已经逛过了东市,崔南桐县以及太平峪等地。每日游玩,时间过得很快,仿佛转瞬间便到了清明节气。大昭逢年过节,不少闺中女儿都会在亲人陪伴下出行。
因而逢节气,丽水,浊溪这些地总是拥挤不堪。范姝不愿意人挤人去逛丽水,她想逛上京夜市。
终于等到圣人下了恩旨,准许开宵禁,允万民昼夜欢庆。这不天还不黑,范姝便已等在清和堂前,她一身上京女郎装扮,同她平日胡服短靴的模样,大不相同。
卓枝听着她声声催促,不免失笑。
月牙弯弯悬在天边,金市依旧热闹非凡,人潮如织。挑灯的、卖吃食的商贩,乘花担的歌伎,甚至还有不少贵族女郎列身期间。
范姝只觉十分新奇,眼见不少女郎发间簪着各色花,她心中纳罕,小声对卓枝说:“花卿,我们也买牡丹花簪吧!”
卓枝无奈,现下牡丹不到季节,不少女郎发上簪的牡丹,大都是家中温室所养。他们身处街上又是夜晚,哪有新鲜的牡丹花卖呢?
她正要解释,范姝却惊喜指向前方,雀跃道:“那里不就有许多牡丹吗?”话落范姝拉起她的手,努力挤进人群中。
卓枝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正是万年楼。楼前厅堂摆出一架时令鲜花,她心觉奇怪,万年楼是上京第一楼,平白无故怎么会开始卖花生意?
但是见到范姝跃跃欲试的眼神,卓枝还是陪着她上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姝一时挑花了眼:“花卿,这个粉的好?还是红的好?”
粉的是粉妆楼,红的是状元红......她看了半晌,心想范姝千里迢迢赴上京,只怕不再有机会来此,便说:“你若喜欢都买下,重云,绿珠还有白玉板......”卓枝轻声介绍。
范姝喜爱簪花,簪了满头,还余下数朵。范姝两手全被花占着,只好示意卓枝帮她将花系在裙带上。卓枝手笨并不会系复杂的,干脆系了个蝴蝶结。
正欲绑另一朵时,范姝摇了摇手中花,认真道:“花卿,这朵美人羞赠你......”
——“美人羞不适合他。”
卓枝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泥金六扇屏风一转,其后露出个隔间,席上端坐着位气度高华的年轻郎君。
卓枝:......
东宫怎么会在这里?
她心中喜悦,正欲上前,待看到范姝还是停下了。
此情此景,卓枝不知说什么好。
范姝好似没察觉到气氛变化般,她眼波一闪,轻声问:“依阁下看,二哥哥适合什么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见之后,范姝从来只称她花卿,怎么突然就呼二哥哥了.......
卓枝轻声提醒东宫身份尊贵,却不知哪个角落冒出个冷面女郎,她一身青衣,快步上前使巧劲“扶起”范姝,裙摆一甩,两人进了万年楼隔间。
卓枝无措:“殿下,范娘子她......”
东宫低眉不语,手掌翻转凭空变出一朵并蒂莲。他折下半枝,簪在卓枝发间,温声说:“花卿可喜欢?”他垂眸,眼中认真不容错辨。
“殿下,我......”
忽的,她被东宫揽进怀中,又不知怎的一转,霎时就置身于泥金屏风后的隔间里了。金市繁华喧闹好似一下子变远,她耳边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怎么不说话,还是说花卿更喜欢美人羞?”
第48章孤按约前来补充……
范姝自幼随大巫修行,善使双刀,若单论起身手,她不见得比不上宫中禁卫。是已那青衣女郎现身刹那,范姝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她本要寻机避开,如此倒也不许多费工夫。她收起警惕,放软身段,只随着青衣人的动作,翩然入了隔间。
当日探查过卓枝身上“奇蛊”,她便察觉其间不妙。
只是这话自是不可当着卓枝的面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夜不眠,她同‘蛊’夫人思虑一宿,列出各种法子,可到底也找不出彻底解决的办法。照密族六行推演,卓枝已非生魂。若非这味‘蛊’,她根本活不到现在。去‘蛊’,她的性命难保;可若不去蛊,‘蛊’依附她,也在消耗她。
夔龙玉能保神魂不灭,同‘蛊’达成微妙的平衡。只要‘蛊’不发动,卓枝命数暂保,可这绝非长久之计。如果能找出契机,以同命蛊牵制‘蛊’,卓枝还可一救。
寿春县主听闻,当即要以身种蛊。范姝劝下姑母,心甘情愿只是其一,契机妙不可言,全凭天意。见不得姑母垂泪,她使六行推演之术,头一次算出月相。月相是反相,是警告,意味着此卦终结,不宜再算。
范姝只能择日卜卦,不料又是月相。她此次前来正是为解决此事,她不顾警告,重新起卦,终于成卦,却算出水火既济。三阴三阳得之其位,先吉后凶,此之谓:上京险象环生,福祸相依。
这也算是勉强指明方向了,一卦终了。范姝头痛欲裂,本命蛊震颤不安,休息许久才缓过劲来,既然上京福祸相依,她就不信找不到出路。是已,她日日陪着卓枝游玩,希望能碰到转折点。
这些日子,她也没见到契机转折,难道说她的卦象有误?
范姝取出那卦,耐心参详,水为利,六行之中司夜;离火盛,光明繁华,意指节庆亦指花。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此山中,她竟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这卦象清晰分明,指明了地点清明节夜,繁华且有花之处。
是已,她生怕圣人不允开夜市,昼夜欢庆。她不好明说,只得借游玩的幌子,果然花卿相信了。
更妙的是,她在繁花盛开处真的见到了契机。看样子两人竟然颇为熟识......范姝坐在席上,轻轻缀一口富平石冻春,入口甘甜,却也不失辛辣。这酒不错,符合她的口味。
范姝半点不着急,她坐在席上,悠闲地饮酒,时不时侧耳听旁边的布衣老汉算命。老汉一双绿豆眼,精光四射,他说的头头是道,看来有些本事。
她正听得津津有味,却听那老头突然一声怪叫:“你!你这小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姝起身望去,见那老汉手指颤颤指着的人,竟然是花卿?
万年楼,里间。
并蒂莲......她心中慌乱,还不明白如何对待东宫。
她的感情毋庸置疑,只是她的身份始终是隐忧。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不能为了情爱,枉顾全家性命。欺君之罪,圣人绝不会放过建宁侯府。
是已,这些日子她见不到东宫,心中反而平静。
可是眼下卓枝被堵在隔间里,不得不直面东宫。她正欲开口申辩,抬眼却见东宫深深望着她,黑黝黝的眸,似蕴含千万种情绪,沉甸甸,一晃就会洒出来。她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刻,她几乎就要和盘托出。
但很快,理智阻止了她。
卓枝深吸一口气,低声说起了此事的来龙去脉。言明范娘子真表妹假未婚妻。又再三重申两人头次见面,毫不相熟。
东宫才算勉强满意,他心情大好,甚至连簪花的事也不纠结了。方才的失落仿若一页书,轻易翻过,他温文尔雅:“想来范娘子赴上京,独身在外等的焦急,不妨请她上来同席观灯。”
还不是你将范表妹留在外面的?
卓枝心中嘀咕,正欲前行,却被东宫自身后一拦,说:“忘了这个。”话落,他手指灵巧捏起卓枝肩上纽子,将余下那半面并蒂莲插进纽孔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将其余的并蒂莲给她了?
东宫心思莫测,卓枝一时猜不透,索性不去细想了。两人一前一后迈出里间,将要走近范娘子时,听见一个耳熟聒噪的声音:“你你!你这小子!搅得我在崔南的生意做不成,居然还尾随我来上京!有没有天理啊!”
卓枝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布衣老汉,绿豆眼,不正是崔南的那个算命老汉吗?
布衣老汉又是一跳,他颤声:“你这郎君怎么也在,结伙作案?”
循声望去,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应道奇。
人多眼杂,自然不能放任老汉在此处喧闹。应道奇施以一礼,将老汉引进里间,温声问:“老汉的生意可出什么事了?”
布衣老汉坐在席上,长叹一声:“米记被封,老汉的生意摊子不就没了?”
卓枝心道米记被封还真与他们有关,心中信了三分,说:“这些日子上京生意如何?”
布衣老汉斜眼看过来,气哼哼的说:“总少不了被纨绔子弟戏弄......但也比不得你这小子,竟敢胡说起东宫闲话......”他抱拳向上示意。
卓枝:......
她怎么就忘了这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闭上眼睛,等待迎接命运的鞭挞。今天总算明白千百年流传的真理,饭可以随便吃,话千万不能乱说。
果不其然,就听东宫好奇问:“望老汉不吝赐教,什么趣话?”
布衣老汉话一出口,顿时心生悔意。
天子脚下,尊贵之人又非坊间戏子,怎能随意拿来取笑。可是紫袍郎君低眉看来,他一瞧就知其身份尊贵。话赶话至此,他颇感压力,遂小声:“我观这位小郎君身负凤命......难不成东宫还要娶一位男娘娘不成?”
应道奇斥责:“放肆!快快退下!”他看向左右,禁卫躬身将老汉请了出去。
卓枝担忧东宫恼怒,躬身行礼:“殿下恕罪,全是臣之过,还望殿下宽恕无知老儿。”
东宫放下茶盏,不显分毫怒色,淡声说:“无妨,下不为例。”
放下茶盏,正是委婉送客之意。应道奇见此起身,直言与友人相约,适时告辞。东宫不留他,里间徒余他们两人。卓枝生怕秋后算账,心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低声建议:“殿下,臣先行告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东宫却不准:“不妨请范娘子前来,共揽花灯。”
门外禁卫恭声应诺。
方才还因范娘子吃味,怎么这会非要请范姝前来?
卓枝实在猜不透他的脑回路,轻啜一口茶,却见东宫目不转睛看过来,他刻意的摸过鬓发,眸中期待溢于言表。
卓枝满目迷惘:“殿下?”
东宫虚虚一指,温声提示:“你看,孤缺什么?”
缺什么?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卓枝呆愣愣看着东宫。
东宫见她不解风情的模样,哑然失笑,心道方才还知为人簪花。换做他,怎么待遇就不一样......算了,求人不如求己。他倾身取下那半面并蒂莲,俯身靠过来,干脆挑明道:“还不快快为孤簪上。”
同心结芙蓉,花开并成双。想来那范娘子也是通透人,一瞧见这双并蒂莲怕是什么都明白了。东宫面上端方君子,心里深沉的想兵法谓之: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
可惜天不遂人愿,没等来范娘子,却等来了一纸调令。青衣禁卫躬身低语几句,东宫面无异色,眉头却深深蹙起。他挫败的看向泥金六扇屏,眼中一闪,温声说:“花卿,等会明天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卓枝点头,东宫起身迈步离去。
看来是宫中有要事,卓枝反而松了口气,她实在担忧范娘子和东宫会面。万一范娘子看出什么,再要寿春县主知晓,又是一桩官司。
说曹操曹操就到,范娘子推开泥金屏,好奇张望:“那位紫袍郎君走了?”
卓枝点点头,想到范娘子游兴未尽,积极建议道:“想不想去看歌伎乐舞?”
“在哪里?”
卓枝掀开小窗,遥遥一指景龙湖,只见湖上灯火璀璨,不少游船张灯结彩,隐隐有丝竹喧闹声,分外热闹。她说:“今天应该会有歌伎比舞,可要去看?”
范姝眼见那处繁华异常,心下一动,便要结伴而行。
两人一路挤进人群中,其中艰难种种不提,费时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景龙湖畔。岸边,桥上,甚至临近的树上都坐满了人。
只见游船画舫之上,一个身穿宝蓝鲜绿彩绸的异域女子登台献艺。她面上戴着金纱,但卓枝一眼就认出这不正是王嫣然吗?
她何时从淮南回来的?
这时音乐声起,旋转一跳跃,我闭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姝看的津津有味,直到人潮退却,她还依依不舍:“我喜欢方才那跳舞娘的女子......”竟然又是个身负大气运之人。
上京不一般,气运满地跑。
范姝想到方才眼中有敌意的郎君,心念微转:“花卿,方才万年楼里的紫袍郎君,是你的情郎吗?”
卓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连连摆手:“不可胡说......他不知我是,”卓枝不好明说,在范姝掌心写了个“女郎”,而后窘迫说:“我们只是朋友关系,男子之间,没有什么的。”
范姝语重心长:“花卿,他对你......”
卓枝不愿意纠缠危险问题,将她送回泰和园,匆匆告别。
游乐半夜,月挂中天,竟已过了子时。
卓枝来到耳房,仔细梳洗。晚上终于能去掉裹胸,一时只觉腰背生疼。她草草揉过,系好锦色里衣,慢吞吞回到里间。
春意渐暖,前几日新换了单薄锦被。
她靠在迎枕上,怀抱锦被,心里想起白日的事......没等她想出个子丑寅卯来,烛光昏暗,阴影绰绰耀到窗,露出个人影。
卓枝惊愕失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叩门声响起,那人很是礼貌:“花卿开门,孤按约前来。”
第49章你作甚脱衣服
按约前来?
什么约定她怎么不知道?
卓枝惊讶太过,脑中空白了一瞬。春夜凉风吹起幔帐,影纱如水波泛起涟漪,忽的散开。卓枝在冷风中打了个颤,瞬间冷静下来,她不吱声裹紧锦被,打算装作睡着糊弄过去。
扣门声再度响起,不轻不重,极有规律。
卓枝知晓依东宫为人,定不会翻窗而来。但她心脏仍砰砰跳动不停,卓枝依着微弱烛火,良久直到外面的人影消失不见,她才松开紧握的双手,指尖犹自颤个不停。
——“郎君歇下了,怎也不关窗......”
这道声音是瓶儿,她就睡在耳房中,想来到了起夜检查房间的时辰了。她这会睡意全无,正好同瓶儿吃过茶点再睡,小厨房好似做了道白玉牡丹......
“什么人!竟敢擅闯郎君闺阁......殿下?”
大事不妙,场面失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瓶儿起夜撞见东宫了,他不是走了吗?不行决不能引来旁人。
卓枝跳下床,慌忙间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小跑几步绕过白玉屏,无意间瞥到水银镜,她一身单薄里衣,长发披散,胸前微微起伏......她快步跑回去,披起锦被打开门,就见东宫负手站在石榴树前,紫袍玉带,侧脸向她看来。
月光照耀下,他的面容温柔清俊。
瓶儿坐在台阶前,大张双臂,像个护小鸡的老母鸡一般。
卓枝裹紧葱绿锦被,微微一咳:“瓶儿退下吧......殿下亲至,可有什么要紧事?”
瓶儿咬了咬嘴巴,蹲到廊下美人倚处。她不肯回房,目光乱飞,嘴上嗫嚅:“郎君,我有点睡不着......”
东宫目光逡巡一圈,似有不满,温声问:“不请孤进去?”
卓枝捏紧被角,扯开一个尴尬的笑,忙说:“臣惊讶过甚,殿下请。”
若不是怕这边动静过大,引来巡园侍卫,她才不愿请东宫进来。清和堂是寿春县主特意关注之地,巡逻的侍卫也是建宁侯自河西带回来的亲兵。若是他们发现端倪,定会立即惊动寿春县主,到时候只怕有口说不清。
只能说东宫运气不错,竟没被发现......或许应该说东宫功夫上佳,毕竟那次落水,他护着她躲避追杀,一路进山,身手绝对称得上一个好字。
卓枝不去管瓶儿,披着锦被垂头丧气走进里间。只见东宫已经坐在罗汉榻上了,她将自己裹得像个花卷,一步一步挪过去,轻声问:“殿下,怎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宫不语,眼中疑惑,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行吧,你说了算。
卓枝走近几步,打算再问一遍,赶紧完事散伙。
东宫皱着眉看她:“怎么不穿鞋?”
卓枝低头一眼,不禁缩了缩脚,找补说:“方才出来的太急了,顾不上穿鞋。”她也坐在罗汉榻上,低声说:“殿下可有什么事?等下殿下离开,我就回去睡觉了,这一会不用专门穿鞋了。”
东宫忽的起身,绕到白玉屏风后:“看你冷的瑟瑟,你干脆躺回床上,我随你说几句话,无需多礼不碍事。”其实也不必这么体贴,卓枝腹诽,她随着东宫身后,亦步亦趋。
她走了两步,忽然想到白玉屏后是床,床上还有她新换的裹胸......卓枝浑身一颤,快步赶上,顾不上形象守礼。她三两步跳回床,恰在东宫来前,锦被一展将床遮的严严实实:“臣......实在太冷了。”
东宫:......
东宫总觉得其中有异,想起今天的事,还是说:“无妨,”他搬了个春凳坐下,就见卓枝一床锦被遮住了整张床,他失笑,忍不住开玩笑:“怎么这样盖着,难道被下藏人了?”
卓枝将裹胸团进锦被,背靠迎枕慢慢坐起身,将被子卷紧,说:“你看,没有什么。”
东宫只见花卿窝在锦被中,小小一团,分外纤弱......建宁侯府也待郎君太不精心,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怎么会这般羸弱。他又想到,方才园子里那场风波,竟只留个小丫头侍奉左右,再无其他仆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如就随他身边......
圣人云于子女前,不言父母不是,他默念。
卓枝见东宫不言不语,她心中焦急,胡乱问道:“殿下,何时有约的?”
东宫收敛神色,食指微动,轻敲紫檀床边,咚咚几下,说:“只记得玩,万年楼孤不是邀你明日见吗?现下可是第二日了。”
卓枝小声:“臣以为是白日......”
东宫却微微摇头,“明日正午起程赴万佛寺,福颐公主送嫁规矩繁杂。孤得前行送嫁,至明日一去,再回来一路行程,快也要三四月。若路上不顺,等回京怕是会赶上中秋佳节。”
东宫凝眸,专注的看着他:“方才见你睡了,便想略等一等,未成想惊动留门的小丫头,幸好你醒了......孤看你这丫头倒是忠心护主,可惜年纪小了些。”
难道瓶儿不出来,东宫还会继续等在门外吗?
春寒露冷,东宫至少等了半个时辰,她心中酸涩,但是这事她已经下定决心,决不能放之任之,任由两人暧昧情态,至少现在不能。
她只觉指尖冰凉,她用力握住手,像是这样能为她增添几分勇气一般。卓枝缓声说:“承蒙殿下厚爱,臣......并不好南风。”终于她还是违背心意,全都说出来了,这好似用尽了她的勇气。
空气中极静,春夜冷风拂过她的发丝,吹到紫檀床帐悬着的金木兰铃,木兰铃摆动,发出阵阵清脆声响。卓枝屏住呼吸,垂眸看着锦被流苏,静静等待东宫转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料,东宫也无声无息。
她抬眸望去,月光明亮,恰巧照在东宫脸侧。
东宫耳朵红的似滴血,他见卓枝看来,脸红似火烧,害羞的偏过脸。但很快,他又强迫自己看过来,直视卓枝,一字一顿轻声说:“孤知晓......孤,我在追求你呀。”
卓枝被这一记直球打蒙了。
她本能抱紧锦被,将自己团团裹住,就这样她仍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一声重过一声,她嘴唇发颤,也不知是喜悦还是其他,只觉什么也说不出。
东宫怎么不按剧本来!
她整个人卷缩一团,不断向着床脚缩。她身上卷着锦被后退,好在理智尚存,怀里不忘紧紧抱着裹胸,却忘了其他猫腻。
很快锦被一翻,露出玉枕,也露出前几日放在枕边的织金彤带。那是东宫系的同心结,她舍不得拆开,一度放在枕边陪她入睡。
见微知著,花卿若完全对他无意,怎么会将同心结放在枕畔呢?
东宫眼眸弯弯,想打趣几句,又怕花卿害羞,得不偿失。
干脆不语,他抬手拾起,烛光下打量片刻,摇头谦逊道:“这个没系好,孤现下会系更多花样。”说着,他方才忆起所来为何,花卿为范娘子系了花,他也想要一个。毕竟送嫁也是出远门,俗话说行船走马三分险,他要个花结不过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系在外面,不留神弄散了怎么办。
东宫放下织金彤带,将同心结抻平,好端端摆在枕畔。而后起身,他抬手解开肩旁珠纽,叩开玉带,正要除开外袍时。
——“你作甚脱衣服?”
东宫意识回笼,他这一番行为确实容易遭人误会,他解释说:“花卿,方才万年楼你为范娘子打结束花......孤此番远行,你为孤也束个同心结吧。”
卓枝见他没说其他,心下稍安,掩耳盗铃解释说:“随手放在枕边,便忘了。”
东宫不置可否,除掉外袍只着中衣,单膝跪在床上。东宫侧过身,只见他肩膀宽阔,腰背挺直,身形已然接近青年男子,他说:“系在此处,要一摸一样的。”
卓枝欲哭无泪,想要拒绝,可是她又怕东宫捡着同心结的事不放。
罢了,赶紧打个蝴蝶结,送走这尊祖宗。
她不知为何手发颤,又加之中衣布料极光滑,原本两秒钟的事,她手抖足足浪费了两三分钟,终于打好蝴蝶结。卓枝赶人,她怕说话无用,赶紧搬出寿春县主:“殿下天色已晚......烛灯不灭,一会阿娘就会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东宫慢斯条理穿好紫袍玉带,见她战战兢兢,一幅害怕模样。心中难免不愉,他难道是孟浪之徒吗?又忆起话本子里说,檀卿相亲,昵称彼此。可那远道而来的范娘子都声声花卿,小声吃醋:“孤很快就走,只是旁人都称你花卿,孤很不喜欢。”
还不是你天天花卿长花卿短,弄得世人皆知,这还能怪她吗?
卓枝一阵无语。
她神经紧绷半天,心直口快说:“从前只有阿娘称我花卿,还是殿下要旁人知晓了......”
东宫系好珠纽,垂眸听卓枝埋怨,却觉两人比方才亲近。他眸中不自觉盈满笑意,轻声说:“阿枝。”
第50章官居一品系统:您有新的……
夜里忽然起了雾,不知哪里飘来一片云,将月亮遮的严严实实。很快雾色蒙蒙,细雨如织,竟然开始落雨了。
卓枝顺着半合的窗,望向园子,夜雨密织似是雾气,吹不散摸不着。真是诗里说的那样,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卓枝本是困倦至极,却一点也睡不着。东宫临走前说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东宫低声说:“阿枝,此去千里,通信不便。肃王狼子野心,手段上不得台面......孤委实忧心,方道长是孤启蒙之师,你若有事可去寻他。”
她反复回想这句话,并非是单纯的离别愁绪作祟。而是,东宫说起肃王手段低劣时,分明有些欲言又止,他定然有所隐瞒。她总觉得那未说出口的话,与她切实相关。毕竟肃王争权夺利,与她这个纨绔子弟有何干系?
何必多提一句,又何必暗示她多加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灯火如豆,细雨顺着夜风刮入青窗,只听“噗呲”一声,灯苗跳闪,顿时屋内昏暗下来。
她也睡不着,正要下床点灯,就听见廊下传来踏踏脚步声。
——“郎君,我能进来吗?”
大半夜了,瓶儿没睡还守在外面?
卓枝哑然,想也不想唤道:“瓶儿?”
瓶儿提着黄铜壶,壶底依稀看得见红色,看来是炉火上温着的。她小心翼翼推开雕花门扇,探头探脑:“郎君,我进来了?”
卓枝披衣下床,单手拂开幔帐,疑问:“怎么?还不快快进来,仔细夜雨浸湿衣衫。”瓶儿低眉垂眼,放下黄铜壶便要轻手轻脚退出。
她这般异样,卓枝怎么会看不出来?
卓枝叫住她:“怎么端了水来?”
瓶儿悄悄看她,小声说:“殿下吩咐的,郎君恐怕要用水......”
用水就用水,干嘛小心翼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一凉,察觉微弱的湿气,难道也在外面守了许久?她温柔低声说:“快回去睡吧,好好休息,明天就当放假了。”
瓶儿期期艾艾:“郎君.....当心身体。”
卓枝见她回到耳房,才安下心来,瓶儿有些奇怪,她也说不上来。折腾这么一会,她总算有了些许困意,就着热水擦过手便睡下了。
清晨空气中还带着三分雨气,范姝晨起练过刀,路过墙边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听卖花贩吆喝,他们走街串巷,声声清脆:千瓣桃红白碧桃,垂丝春桃洒金桃花嘞!
她微微笑,海宁长年如春,鲜花遍地,从未听过卖花贩叫卖,如今一听却觉得稀罕有趣。
蔓芸福身:“范娘子,县主娘娘请您去书斋叙话。”
范姝将双刀递给‘蛊’夫人,一整衣衫,抬步向书斋走去。园里泥土湿润,鹅卵石拼花小径,沾了水湿滑无比,纵是蔓芸这等家生婢女,走惯了小径,万分小心仍然时不时打滑。
可这位远道而来的范娘子,丝毫不看脚下,步子却轻快且稳,不见有半分不适。绕过手掌粗的垂丝碧桃,没走几步便到了书斋之中。
书斋门扇大开,依稀能看见寿春县主嫣红大袖,范姝快走几步,问候:“姑母,范姝拜见。”寿春县主坐在案几后,素手提笔,闻言抬眼望来,温声说:“二娘子,快快进来!”
寿春县主眼下青影颇重,就连脂粉也遮不住浑身疲态。信正好写到末尾,她并不避人,将信纸折叠封好,温声问:“可用过早膳了?用的可好,不习惯便吩咐蔓芸,都是自家人,无需讲究虚礼。”
范姝点头称是,她问:“姑母可有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寿春县主将信递给她,说:“明日起程,将送花卿去海宁。还需劳烦你,一路上陪伴花卿左右,我实在忧心她的身体。”
范姝默了一阵,建议道:“上京可解花卿之危,虽说姑母不愿意同燕家打交道......可我观那位郎君爵位心思诡谲之徒,花卿身体要紧,”她话未说完,就被寿春县主冷声打断。
“不必!”寿春县主虚弱扯开一个笑,她没有解释说:“还请二娘子送她去海宁吧。”
到底是亲生母女,想来姑母必定有她的考量。
范姝压下心底疑惑,便回泰和居打点行装。她想不通,便问‘蛊’夫人,寿春县主爱女如命,听闻同命或许可解‘蛊’,竟不惜己身,分明异常心疼孩子,怎么会因为政见不和枉顾生机?
‘蛊’夫人见她疑惑,比划手势,意思是她远在海宁其上无人,堪称海宁至尊至贵。可是上京律法不同,欺君之罪为十恶之首,不是玩笑。
范姝恍然大悟,竟是她不了解大昭律,差点闹出笑话来。
她没带什么行礼,简单收拾一番,便抬步去清和堂。泰和居距离清和堂不近,但不难找,因为只消站在高处一望,满园春色花枝烂漫处,那便是清和堂了。
真是奇怪,到了这个点卓枝还睡着。
难道是昨天西市游玩太累了?她扣门几下,就听门里一道迷迷瞪瞪的声音应道:“谁?我就起了。”
这分明是没睡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平日她定然不能扰人清梦,只是今天不行。明日一早起程,今天若是睡过去大半天,岂不是浪费时间,万一花卿不知晓行程,误了事怎么办?
她继续扣门,朗声叫到:“花卿,是我范二!”
脚步声起,门扇大开,花卿披着床葱绿锦被,困得睁不开眼睛。春风含凉,她轻轻一颤,秀气的打了个哈欠:“范娘子,可要去哪里?容我稍微梳洗一下,很快就好。”
范姝毫不废话,简单的说了明日启程的事,还着重说建宁侯会亲自送她们俩去海宁。
卓枝手一颤,茶盏晃出几滴残茶,她说:“多亏范娘子提醒,正巧有位朋友留了点东西在我这,今天还给她。范娘子,想不想去东市吃月牙饼水盆?”
范姝听她描述,便觉胃口大开,连连点头:“蛊夫人不吃荤腥,可能给她带些什么?”
卓枝用木簪挽了个髻,介绍:“来个面脆油香的胡麻饼,桃花蜜糕......若是再晚一个月槐叶冷淘就当季......”
王嫣然住在东市桐木头巷,今天也不知在家不在。她当时去淮南治水,将翠翘和二十两银子托付给她,这次正好一并还给她。
圣人去岁下令整修东市道路,如今新路方才修建完毕,宽阔平整。新路不许百姓骑马通行,百姓包含皇亲国戚。除非宫中十二卫政事需要外,所有人都得乖乖的下马走路。
卓枝早有经验,她将马寄存在坊门外,引着范娘子步行进东市。
桐木头巷紧邻繁华大街,范姝留在街上排队等月牙饼。她自街后寻王嫣然居所,很快找到,她敲门。就听王嫣然怒声说:“你还好意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应该不是跟她说吧。
王嫣然打开门,见是她脸红了红,一番解释前几天才回到上京。见到翠翘,两人泪眼婆娑,互诉感情,王嫣然揉了揉眼睛,说:“钱数目不对,分明是三十两,多了十两,我一掂就知。”
卓枝笑说:“算你的分红,前几月斗鸡挣得。”
“我明日起身远行,再见你都不知什么时候,别客气收下吧。”
王嫣然小脸一垮,嘴里喃喃我cp不真了。
卓枝:......
王嫣然惊觉失态,羞窘道:“我们山不见水见,你到了好玩地可别忘了给我写信啊!”又说起此次治水,她见到不少名医奇方,日后打算四处行医,也好长长见识。
卓枝要她注意安全,约好日后写信的事,她告别王嫣然,回到前街去找范姝。
时间如白驹过隙,倏忽间卓枝已到海宁一个多月了。
她住在海宁王府,大舅舅母待她温柔可亲,正如家人一般。舅母将她安排在锁春堂,听闻她喜好花草,特意为她寻来不少名品海棠。海宁四季如春,如今已到秋日,垂丝海棠仍旧繁花盛开,美不胜收。
自打到了海宁,她就换上了女子装扮,对镜梳妆,她竟然有些不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宁王府对外只说她是远嫁江南三姑娘的女儿,这边与上京几乎不通有无。没人知道上京事,按府里女儿排行,府中干脆称她一声:七娘。
那块夔龙玉,她一直戴在身上,系统也竟真的不见踪影。范姝这个圣女不务正业,不怎么管族里事,反倒一到傍晚便来寻她泡温泉。
她坐在温泉边,就见范姝面有喜色,匆匆而来:“七娘,福颐公主送嫁遭袭,幸得东宫......如今东宫率兵反杀突破重围......鞑子不安分,近些年战事平息,时不时骚扰边城,谁能想到竟敢劫掠公主仪驾?“
“若不是东宫,福颐公主怕是性命难保,何况她远嫁联姻。定远侯明为范阳节度使,实则盘踞一方,若闹出事,这二十多年年安稳付之一旦。”
卓枝抚了抚心脏,心道书中东宫被派去平乱,出于战略目的,孤身率军深入千余里,活捉汗王爱子,这才暂时阻却汗王南下之势。后来他领命守边城,足足三年多,才回到上京。
所以,卓枝根本不担心东宫发现她离京。
卓枝心绪平复,她取下夔龙玉,忽然头晕目眩,头疼欲裂,脑中似有火钩搅动,她滑进温泉水,耳边传来熟悉的电子音。
“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您有新的任务!”
“叮咚,维护社稷,千里赠药。”
第51章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泉热烫,鼻端尽是硫磺味道。
卓枝落进水中,剧痛之下,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范姝的呼喊声远在云端之上。唯有脑中剧痛翻腾,耳边电子音嘈杂重复:“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您有新的任务。”
“叮咚,您的任务:维护社稷,千里赠药!任务完成则奖励玩家:全部技能升级一级;任务失败副本重置,天道重新确立天命之子。届时玩家名誉值,技能点将全部恢复初始状态。惩罚玩家霹雷之怒三天,持续无间断。请玩家努力完成任务!”
“叮咚,任务提示:营中染疫症,庸医且无为,此中有三昧,神人定生死。”
玩家基本信息:
玩家姓名:卓枝
年龄:15?/15
性别:女?
智力:49100/49
体力:60100/6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值:89100/89
声望:60
官职:东宫詹事府属官,东宫伴读。
点数:100注:玩家可将点数用于基本能力加点,兑换比例2:1。一经兑换不得改变。
能力:口若悬河二级、过目不忘一级、知人善用一级、权臣威势一级。
范姝反应极快,瞬间躬身自水中一把揽起卓枝,担忧道:“七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枝捂着头,睁着眼睛,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突然如此?难道是蛊发作了?范姝眼神一厉,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又以刀柄勾起夔龙玉,单手戴在卓枝颈上,未果被卓枝无力推开,她喃喃:“二娘,先,先不要......”
她口中含混不清,但是范姝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抱起卓枝放在藤床上,低声问:“可要叫蛊夫人前来?你这样定是不行,我留下欧金照看你。”密族装扮的侍女做了个礼,警惕地守在卓枝身边。范姝大步离开,一路奔跑至‘蛊’夫人处。
卓枝昏昏沉沉,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她之所以制止范姝为她戴上夔龙玉,完全是因为系统的缘故。夔龙玉还没接近她,系统已经开始发出滋滋杂音,卓枝依稀听见。
“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夔龙玉与系统磁场相悖,如果玩家长时间携带夔龙玉,将会削弱系统与玩家的联结。玩家到时将不能使用系统技能,但仍需完成任务,届时不当使用工具所产生的后果,皆由玩家自负。”
卓枝心中默问:“系统会影响我的生命吗?”
“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玩家本是已死之身,系统通过玩家吸取气运,玩家通过系统维持生命,何来影响,分明是互取所需。”
“夔龙玉切断联结,并不能提供能量维持玩家生命。玩家没有感觉到近日疲惫易病吗?正是玩家这具身体生机断绝的后遗症,若无系统能量滋养,恐怕命不久矣。”
如此竟是再无选择了?
卓枝低眉,面上平平也不知信了没信,反而问起了任务的事:“任务时限为何没有标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叮咚,此任务虽无时限,可是晚一秒便少一分生机。若不能及时遏制疫症蔓延,只恐大昭颠覆。届时系统将会再重新确立秩序之后,继续发布任务,为玩家提供优质服务。”
——此中有三昧,神人定生死。
许是脱离夔龙玉影响,她这会头疼症状已经完全消失,除却神经时不时抽动外,竟与寻常无异。她默念几句系统提示,一时也摸不准这提示是何意。
神人是谁?
总不能说的是神仙吧?若指的是神仙,方外之人,不同与本世之人,那唯有王嫣然符合要求了。可是王嫣然自己也说过,她是骨科医生。她真能解决疫症吗?
卓枝点开系统查询功能:“查询好友列表王嫣然,现处何处?”
“叮咚,查询中:您的好友王嫣然位于三塔斯草原,以玩家为中心点,王嫣然所在地坐标:87643.1876.73。”
那不正是定远侯所属范阳节度使管辖之地吗?王嫣然在战场上,若是神人指的是她,疫症早就解决了。目前仍然爆发疫症,可见她并非提示中的神人。
卓枝凝神,细弱的眉头紧锁,她心中思绪万千,瞬间将这两句话拆开字词,分门别类,一个个挨着细细思索。可是半晌过去了,她依旧没有半点思绪。
三昧,神人。
她好似隐隐抓住了什么,但是却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种感觉如鲠在喉。她仔细回忆起书中内容,可是书中并没有发生疫症。只是刺客行刺,女主舍身挡暗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疫症分明是新的内容......她提神将经历琐事全都顺了一遍,竟意外发觉许多事都和书里不一样。可能是蝴蝶效应,蝴蝶煽动翅膀即可引发飓风。那么好端端的剧情加入了她,穿书女主,甚至别的什么......
剧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不是不可能。
三昧,此中有三昧,此中三昧......奢摩他、三摩钵提、禅那,佛偈,涅槃。
忽而,门外风声大起。
——“七娘,‘蛊’夫人来了!”
卓枝抵着额头,复又望去,只见范姝并‘蛊’夫人,还有一干密族巫皆至门前。
她拖着病体起身,虽然她自觉良好,一身轻松。可她这副面色惨白,唇色发青的模样,范姝心下微沉,她虽不是巫医,但也能看出一二。范姝不动声色进屋,小臂适时一挡,将卓枝揽住,轻声说:“你歇下吧,莫要惊了风。”
范姝捂住她的眼,‘蛊’夫人取出紫金葫芦,她口中默念,不多时一个五颜六色的王蛊爬了出来,王蛊俯在卓枝脉搏处,将背刺扎进皮肤,瞬时王蛊颜色变作灰白间色。
‘蛊’夫人将王蛊收回紫金葫芦,抬手比划,意思是蛊奇异,不能剥除,寻找饲蛊之法,好生养着蛊,再寻生机。
范姝松开手,示意众人退下,而后轻声安慰:“你可知蛊如何饲养?你俩如今一体同命,互供生机,不能轻易剥除蛊。”
卓枝心道如此简单,只需多做任务即可。她将卷起的袖子放下,看到“居一”二字,眼神一凝,刹那间豁然开朗,这枚印子原是为了慧同之约。这世间不出世,且名望极高的神人不正是慧同和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昧指的是佛教,神人指的自然是万佛寺慧同和尚。
原来最开始,这一切早已注定。
她无声微笑,心中感慨万千,自是不提。卓枝起身穿好外衫,细睫上沾惹了水汽,她说:“二娘子,我即刻起身去河北道玄缺州,切莫担心。”
范姝惊诧,眼中闪过了悟之色,她苦笑:“你都知晓了?疫症的事?原先想着瞒过你没成想......你打算如何去呢?疫症爆发,关心则乱,你孤身独去也解不了这番劫难,何必罔顾性命冒险呢?”
卓枝胸有成竹,狡黠一笑:“别人或许不能,但我可以”说着,她从怀中箱笼中取出个雕刻精美的碧玉匣,她素手一翻,只见那匣中摆着一方印子。
范姝本就是见多识广之辈,她不可置信:“这是?这是慧同印?”
卓枝微笑颔首,说:“我必须走这一遭。”
范姝将双刀别在腰后,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节:“卓小侯爷,可否容许鄙人护送前行?”
卓枝大笑出声,她这一番江湖作态委实有趣,离别愁绪瞬间消失尽殆。
两人当即启程,这件事并非人多有用的。卓枝对这地图计划路线,两人应该先去幽州万佛寺请慧同和尚出山,而后一路向北长途奔袭至玄缺州,将慧同和尚送到军中,这就算使命完成。毕竟,其余的事,她也插不上手。
系统纵使算得上万能,可惜也没有传送服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只能老老实实换乘出行。自苍蓝江一路东行,翻越十万大山,好在顺流向东,借好风送力。路上十来天的路程,水中不过一日便到。他们换千里快马,一路向北。
多亏了东宫令牌,她可凭借令牌于各地车马司任意借用马匹。其中方便不言自明,他们一路走官道,沿着系统规划最近路线前行。途中艰辛日夜赶路,种种不提,终于第九日抵达幽州。
万佛寺修筑在燕山之上,山并不险峻。可惜燕山孤立重山之间,它孤零零修筑在山顶,四周赤沢河昏黄河水暗波涌动。无路不通行,唯有山头一链铁索连同外界。
卓枝犯了难,铁索长约数百米,粗细不过手腕。寻常杂技能手,也不敢冒然尝试。何况铁链两端高地差不离,纵是通过高低差回荡过去,也是不能的。
极有可能挂在中间,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卓枝收起印,她念及系统伪装术,瞬间灵感大发。她拿出牛皮麻绳交错绑在手腕处,扬眉一笑:“范娘子先赶去玄缺州,我来拜访慧同。”
范姝不肯,卓枝笑道:“不只密族有秘法,我也会些特殊本事。你且放心就是了,我不是莽撞胡来之辈。”
“叮咚,玩家主动使用伪装术:鸟。”
话落,卓枝跃起。一瞬间,她只觉身子轻盈,竟果真如一只鸟般。她踩着锁链一路直行,观她行动间稳重异常,如履平地,那锁链更是半分也不晃动。
燕山雾气浓郁,不多时便看不到卓枝的影子了。
范姝按捺心中担忧,她翻身上马,鞭子轻扬孤身赶往玄阙州。一路上出奇顺利,虽然两方皆属于战争状态,可到底没有开打,是已路过城镇百姓仍属安居乐业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2章大事不妙,贺栾正随殿下……
天清气朗,雾气尽散,不远处巍峨山巅伫立着一座金顶宝殿。
卓枝站在栈道之上,栈道以木板铺就而成,拼接的严丝合缝,许是浸了水,踩上去有些哗啦哗啦的声响。她垂眸细观,见那木板边缘有细微的破损,露出铁一般的颜色,毕竟栈道经年日久染上侵蚀的痕迹。
她心中升起一丝疑惑,抬步缓缓走向万佛寺宝殿。
殿前站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他腰深深弓着,指着卓枝问:“你身上有东西,这世上无人可解,但老衲可解。施主,我佛慈悲,你可要自救?”
卓枝轻笑出声,她问:“您正是慧同大师?”
老和尚不答反问:“施主请我出山,只此一次。若是浪费这等机遇为救他人奔波,累得自身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施主选择自救,这世间也无第二人知晓。”
他见卓枝不为所动,继续蛊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卓枝身子一晃,差点行错踏空。
她努力稳住,只见她人仍站在铁锁链上,不过才走了半程,脚下昏黄的赤沢河奔流不息。瞬间,卓枝浑身起了层白毛汗,眼前雾气浓郁,暴露在外的皮肤感到微微刺痛。呼吸之间,仿佛进入鼻腔的不是空气,而是固体渣子。
难道灰雾不是雾气,而是瘴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将手腕上棉布抽出,缠在口鼻之上,凝神定气继续走向孤山。许是没有瘴气干扰,后半程她走得出奇顺利,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她便来到燕山。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卓枝才心觉后怕,她的手指控制不住微微发颤。
与想象完全不同,燕山之上没有什么金顶宝殿,只有座石头混合木头搭建的寺庙。
卓枝连连掐自己好几下,确定的确不是幻觉,这才抬步向那庙中走去。庙中无人,唯有一只黄狗,那狗见了她不吠叫,兀自枕着台阶睡的正香。
院中有狗,看狗的情况分明是人喂养的,想来庙中僧侣很快就会回来。
见此,卓枝也坐在台阶上等着。
天色渐晚,灰雾中锁链上依稀透出个人影。
卓枝忙站起身,她踮脚眺望,怎么这人影还不及她的肩高。万佛寺真在此处吗?难免她对此产生了怀疑。
那人影越来越近,卓枝目瞪口呆看着蹦蹦跳跳的猴子。
那里是人影,分明是猴影。
那猴子背着一筐米粮,身穿小褂,头上戴着顶赤红小帽。怎么感觉像是走错片场了?这真的不是西游记吗?
这时锁链声响,卓枝回首望去,这下终于看到人类了。只见一身灰色僧袍的和尚走下锁链,他背着筐,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贫僧慧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就是慧同和尚?虽然看得出并非青年人,但是年纪应该不超过五十,按道理慧同历经三代,怎么着也得八/九十岁了,卓枝漫无天际想着。
慧同放下筐,一拍猴头,那猴子连拖带拽将筐子拖进院内。
慧同和尚说:“施主可是为了玄缺城疫症之事而来?若是为此,施主请回吧。贫僧已是方外人,不理俗间事。”
卓枝愣愣点头,她手忙脚乱从袖中拿出那方印子,说:“慧同大师,我曾无意获得此印鉴......小子斗胆请大师赴玄缺城治疗疫症。”
慧同接过那方印,微微颔首,以手结印吹了几声长短不一口哨。猴子从树上窜下来,“哐当”一声,石头庙门应声合上了。
卓枝紧随慧通和尚,再度踩上铁索回到来时路。
慧同见她以棉布遮掩口鼻,端详她片刻说:“此为天然迷障,施主可曾坠入幻象?皆是因施主大病未愈,身体虚弱,又遇风邪入侵缘故。”
卓枝深以为然,怪不得她在幻象中觉得不对,仔细回想幻想中的慧通和尚长着西游记里盗袈裟和尚的脸......
燕山距离玄缺城直线距离约莫五百里,自下了山,他们路途顺畅。卓枝每遇过车马司,便换一匹快马。慧同大师精神头尚好,不仅不需休息,甚至提出可与她一道日夜兼程赶路。
快马加鞭,不过一天的功夫,他们两人已到了玄缺城外。
自海宁一路赶往玄缺城,横跨大昭南北,她已是疲惫不堪。玄缺城已进入备战状态,寻常百姓不得出城进城,好在卓枝身怀令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守城将士见到令牌,下令开城。
甫一进城,几个灰衣士兵持戟上前,将他们俩团团围住。只见那城头将士大步走来,他一身蓝袍铁甲,腰佩长剑,虎虎生风而来,一抱拳:“大人恕罪,特殊情况进城诸人,须得搜身。无论身份高低,还望大人海涵。”
城头将士挥手,士兵近身走来。
她怎么能被搜身?
卓枝脑袋都要想破了,她套近乎:“将军好生面熟,不知将军家住何方?鄙人姓卓行二,家父是建宁侯......”
闻言,蓝袍将军胡子抖了抖,他谨慎的说:“京城公子哥到玄缺为何?你是说你就是那什么卓二郎?”他虎目一瞪,颇具威仪,目光满是警惕疑惑。
她的纨绔之名应该没有传播到边疆这么远吧......
蓝袍将军以剑尖指着她,又说:“管你老子是玉皇大帝,也不过搜身罢了。既不是贼人何必畏惧搜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那副表情就差将“怀疑”二字写在脑门上了。
若真的要搜身,卓枝只剩下奋力逃跑一条路了,使用技能太过冒险,毕竟技能有使用次数限制,若贸然浪费掉。她又身处边城,周遭危机四伏,真正遇上麻烦该如何是好。
气氛紧张,这时一到熟悉的声音传来,犹如天籁之音。
——“大哥!又是可疑人等......卓二郎?你怎生在此!”
来人竟是冯十五郎,正是崔南借住的冯家人。难道这蓝袍将军也是冯家人?
无巧不成书。
卓枝引荐了慧同大师,蓝袍将军听说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忙恭恭敬敬将他请进城里。冯十五郎一抱拳:“实非家兄谨慎,而是短短几日城里已经捉住多个可疑之人......”
鞑子近日连连骚扰,小动作不断,东宫禀明圣人调大同屯兵五万众,约莫在五天后大军方能赶到。可这几日鞑子正像知晓城中无兵一般,日夜骚扰边城,再加之玄缺五城突发疫症,真可谓雪上加霜。
卓枝低声问:“那殿下呢?”
冯十五郎左右四顾,在她耳边轻声说:“此为机密,殿下天未亮即带兵出城......”
府衙前突然起了喧闹声,冯十五郎快步走去,片刻间他面色变的极为难堪。卓枝随在她身边,茫然的问:“怎么?疫症易于染上,但十五郎放心,妇人不会有事,慧同大师定能妙手回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十五郎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她是贺栾的夫人,贺栾此刻正随殿下左右......”
大事不妙。
玄缺城府衙,议事处。
卓枝凭着东宫伴读的身份成功混进议事堂,只见堂内诸人皆愁云惨淡。众人围坐,唯有冯将军起身来回踱步,他斟酌着说:“贺栾媳妇今日方起高热,慧同神医说贺栾极有可能已经染病,只是男子身体强健,许是发病时晚些......”
众人本就为此事揪心,未成想这个消息比诸人预料的还要差。
“只等殿下归来,慧同大师神医妙手。”
“昨我与贺栾一道,今朝也没甚反应,诸君可别杞人忧天。”
堂内议论纷纷,卓枝却想东宫此次秘密出行,并未是冯十五郎告诉她的照例巡查。众人亦被蒙在鼓里,堂内众臣忧心东宫可能染疫。可她用系统查看过东宫所在方位,距离玄缺城三百里开外,这种距离,想也知绝非巡查。
难道剧情中孤军直入千余里,俘获汗王幼子,火烧粮营就是此次?
冯十五郎说鞑子似是知晓城中无人,大军压境,又逢疫症横行......自河东调兵,速度最快也要五日之后才能抵达。玄缺遵令同达雅换防,正是兵力匮乏时......玄缺城守不住,城墙残破,四周无援,城内无粮,若城破数十万百姓沦落铁蹄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风声忽紧,不过片刻间风卷乌云,一时只觉冷的渗骨。卓枝向门外看去,很快空中洒落雪片子,耳边风声怒号嘶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黑风暴!”
有人一屁股坐到地上,颤声说。
冯将军掩上门扉,抽出长剑用力掷在地上,剑鸣声嗡嗡,似是惊醒了惴惴不安的众人。冯将军肃声说:“我率兵前去接应殿下,玄缺城一干防务全部交由明将军和苏少师。”
冯十五郎率先请命:“大哥,我与你共进退。”
卓枝只觉心中沉甸甸,她知道东宫必定不在巡防途中,可是她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她想了想还是上前阐明此事,只说东宫惯爱剑走偏锋,说不得另有打算。
冯将军驱散众人,眼神炯炯盯着她:“你怎么知晓?”
卓枝诧异抬眸,冯将军此言不正是说东宫谋划他知一二吗?
为防止秘密泄露,冯将军不顾众人劝谏,强行令明将军将她囚于府衙。临行前,冯将军用剑指着她,厉声说:“若非你与殿下相识,老子非得宰了你不可!”
早知不多嘴,看来冯将军当她是间谍了。
草原宽广没有标示,又有黑风暴来袭,冯将军纵是事先了解线路,两边也难以迅速接头。
卓枝被看守在后厢,满腹心思,却听一声:“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目标人物高热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3章喂药
疾风高高扬起黄沙,忽而倾倒于三塔斯草原上,片刻间沙粒和着雪片子席卷而来。寒风呼啸,金乌隐落,沙点子盈满视线,远方岩石筑成的玄缺城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纵使是身经百战的战马见了此等场面也不住嘶鸣,身穿明光甲的莽汉急急拽住缰绳,他凝眉望天,向着身边玄袍青年,大声喊道:“殿下,这是雪风暴,我们必须找地方掩蔽,待风暴过去,再图玄缺。”
玄袍青年抬手起势,掉转马头,众人且跟随明光甲莽汉一路急行。那莽汉姓贺名栾,正是玄缺城土生土长的兵士。他了解草原气候,尤其是九月飞雪天。因而他带着大部沿着石堆子飞驰而去,石堆子是当地人的土话,意思就是石窟或石洞。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众人连带战马齐齐掩身于石窟之中,洞外寒风凌冽,风疾迅猛仿佛要掀翻天地。遽然天地齐暗,众人眼前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贺栾低声说:“雪风暴终于来了。”他低声说完话,便咳嗽不止,像是喘不上气一般,大口大口呼吸。东宫眼中闪过震惊,他抬手一探,只觉贺栾额头滚烫。
东宫沉声吩咐:“冯十七,贺栾高热,扶他躺远些,将药灌下去。”
高热,药这两个关键词一出,众人只觉心惊胆战,难道说贺栾染了时疫。一时间,人心惶惶,毕竟当前这疫症无药可医。染疫几乎等同于死亡通知书,这怎能叫人不心乱。
东宫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他心中低叹,却知这事必须直言相告,如若隐瞒致使众人心生猜忌,疑心易生暗鬼,到时难以挽回......他思绪万千,却不过一瞬而已。
东宫沉声说:“诸将,时疫扩散虽快,无需忧心城内家眷。圣人已下旨请方济大师坐镇玄缺,他人已到燕山脚下,不到半日就可直抵玄缺......若明日之内赶回玄缺,贺栾定然无碍。”
这一番话虽然简单,却为围困此处的众人带来信心和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呜呜......放了我!”
窝在角落里的汗王幼子托木儿悠然转醒,他被人以刀背砸晕,一直混混沌沌尚不知发生何事。虽然年方十七,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但论起脏心眼可是一个顶俩。他是汗王大阏氏所生养,大阏氏属穆汉部落公主,两厢强强联姻诞下唯一子。
众人的目光瞬间望向角落,冯十七阔步走去,大脚踹上托木尔,叱骂:“畜生种子,若不是你向伊智逐建议抛洒部落染疫尸体,玄阙怎么会......”他声音悲戚。
旧恨未灭新恨又起,众人义愤填膺,眼中充斥着复仇的火焰。
串脸胡汉子俯身挡住众人视线,轻声提醒:“这家伙是要留给汗王伊智逐的,切莫冲动脚下留人......”
雪风暴咆哮未止,大自然展现毁天灭地的力量,众人无能为力,只能唏嘘焦灼遥望着玄缺的方向。
到了后半夜,贺栾高热渐渐退了下来。冯十七兴高采烈,想来是他年轻底子好,撑过这一波高热。待回到玄缺,很快便可得救。
夜半人困马疲,众人沉沉睡去,他轻手轻脚走过来,低声说:“殿下,贺大哥退热了......”他话未说完,衬着微弱烛火看见东宫眼底布满血丝,额间冷汗淋漓,牙齿紧咬对他说:“孤许是染上时疫,切莫声张,以免军心动摇。”
冯十七关怀:“殿下!”
东宫玄袍衣领已被冷汗浸湿,他淡声说:“将药拿来,孤观雪风暴有停止之势,待风暴方歇,由你与十二郎带队返回玄缺,看好托木尔。孤尚可支撑一二,不可泄露风声。”
很快,雪风暴渐息,雪花却缓缓飘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上挂着一轮秋月,月光明亮甚至有些刺眼,黑色沙土很快被层白雪覆盖。冯十七探望路况,却忽然一愣。他凝眉望去,只见前方依稀可见单人单骑遥遥而来,耸然一惊,他搭手再望,只见那人明显是直直冲着这个方向。
难道说是伊智逐派骑兵探查?
他不自觉握紧手中角弓,身子俯得极低,警惕道:“恐有敌袭!”
单人单骑越来越近,月光皎洁,映衬他的面容也愈发清晰。只见他一袭大昭士子装扮,可背负长弓,腰间挂短剑,面容形貌绝非鞑子。
雪风暴中走出这样一个人,怎么看怎么奇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若此人是伊智逐探查骑兵,全军危矣。
五百步,三百步,一百五十步,就是现在!冯十七张弓搭箭,弯弓如满月,尖锐冰冷的箭尖直指那人头颅,只待松手,忽然斜出一只手牢牢握住箭。冯十七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却见东宫嗓音嘶哑制止道:“建宁侯幼子卓枝,不可妄动。”
冯十七顾不得反应,东宫话落心悸万分,顿时昏厥过去。
就这犹豫的片刻,待冯十七再度拾起长弓,那人已身在五十步之内了。他手微微发颤,东宫昏厥,无人辨识真假,若他一箭射死此人......
那人挥动双手,喊道:“冯秋月剑下留人!”
冯十七郎出生前,全家人请了大夫请脉,都认定他是个女郎,特意请算命先生取了个娟秀的名字,冯秋月。可谁知他一出生,大家傻眼了,这哪里是女郎,分明又是个臭小子。
冯秋月这名除却冯家人自己,无人知晓,冯十七郎这一愣神,可让卓枝找到机会更近几步。她下了马,抛下长弓短剑,双手举起示意无兵器,慢慢向这边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一面举起手来,一面暗暗发动系统技能。
“叮咚,玩家主动适用技能口若悬河二级。”
“叮咚,玩家主动适用技能正道的光一级。”
“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多重技能叠加,耗费精神力,请玩家妥善处理!”
这下由不得冯十七不信,卓枝慢慢走过来,向众人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甚至拿出了东宫令牌以证清白。为了取信,她简述了玄缺城情况,还对冯十二,冯十七将东宫计划略略一提。
费了好些功夫,终于取信众人。
卓枝打开随身包裹,取出药粉药丸若干,深吸一口气说:“诸位莫怕,慧同大师亲至玄缺城,这便是慧同大师亲自制的药丸,若诸位认为不妥,我先饮下以证清白。”说罢,她不等旁人反映,一口咽下。
因为技能的加持之下,众人也不再怀疑,眼见贺栾服下药后,体温很快恢复平稳,不在咳嗽难抑,众人眼中已然带了崇敬信任之色。
卓枝按照旧法炮制,将药丸喂给东宫。可是东宫远不如贺栾那般配合,他牙齿紧咬,卓枝努力了半天都没喂进去。没办法,她只能用手掐住东宫下巴,硬让他张口,这才将药丸塞进嘴里,不想卓枝还未来得及收回手,却被东宫咬了个正着。
卓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秋月悄悄笑了,卓枝冷眼看过去,默默揉了揉见血的手指,心道东宫牙口真不错。她见东宫呼吸渐渐平稳,面上红晕散开,这才试探问道说:“殿下可交代了日后如何?眼见风雪停息......”
也不知东宫有没有交代,若是没有。她又该如何暗示速速赶路呢?毕竟系统提示队伍中有鞑子间谍,是已紧要事,她方才特意只挑了冯家人细讲。其余诸事,她都模模糊糊一笔带过。
冯秋月正色,对众人道:“殿下令冯十二郎率众返回玄缺,如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卓枝虽然自证身份,但她似乎并不被信任。她骑着马跟在队伍中间,身前是清醒的贺栾,身边是冯十七郎和若干个魁梧骑兵。至于她为何获得此种待遇,花团锦簇的被围在中间......卓枝无奈的看了眼身前的东宫,他的手紧紧揽住卓枝的腰。
赶路要紧,东宫紧紧抱着她,打了结一般,怎么也不肯松手。
冯十七郎黑着脸,令她在队伍中间,以便监视。
三塔斯草原石堆子距离玄缺城快四百里,月光明亮,虽然能看到玄缺城,可是望山跑死马,路程并不短暂。卓枝想起系统提示的间谍之事,她似是不经意的转动眼睛,四面探看。却看不出谁是有异样。
更关键的是,她就算知道谁是间谍,她说了众人也不一定信。
毕竟军队之中众人都是多年战友,袍泽之情深厚,其是他人一言两语可以动摇的。那么她只能小心提防,观察谁有异样异心......若东宫清醒过来就好了。
明月高挂,卓枝一看天,便知这会已经过了夜半时分。要不了多久就会迎来旭日东升,天若亮了,东宫一行人的行动更难以隐蔽。若是间谍趁机发作,可就大为不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查看系统,此时已经赶路近百里,想来很快就会进入玄缺地盘,说不得还会偶遇冯将军一行人。卓枝提着的心,微微放下,却听电子音提示道。
“叮咚,伊智逐率领骑兵近万正在接近的路上,请玩家妥善保护任务目标!”
怎么会?
她分明没见到任何人有异样。
第54章她干脆抽出刀削去袍角……
卓枝勒马,环视四周,只见远方地平线晨星隐现,这是天光即白的征兆。卓枝眉目间瞬时蒙上警惕,她不自觉用手紧紧挽住缰绳,战马长颈后仰,不住昂头嘶鸣。
这点微末动静,霎时引起了冯秋月的注目。
他口中轻吁,迫使身下马减速,他驱使马儿与卓枝并排而行,皱眉低声问:“你若累了,将殿下交给我......”旋即他眼中兴起狐疑,声音轻而快:“贺栾都已经醒来,殿下怎么还昏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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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药的药效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疗效?慧同大师将药交给她的时候,并未提及此事。何况那时她走的急,根本没时间多问。卓枝方才也吃了颗,只觉嘴里酸苦发麻,异常反应一点也无。
卓枝伸手一探,只觉微热,看来东宫高热已退,只是人昏迷不醒。
思及目前情况,卓枝委婉提示,装作不经意道:“天就要亮了,不知何时才能赶回玄缺......”
冯秋月横眉警觉,谨慎低声说:“凡事有十二哥指挥负责,你问这么多干嘛?”观他满眼不信任,卓枝心中低叹,冒然使用技能的后果,时效一过便会引起反弹。不知技能等级提升后会怎样?
卓枝小声说:“殿下交予你。”东宫在她身边并不安全。其一她虽然练武射箭,可并无实战经历,恐不能对敌;其二,她若处于队伍中心,很难观察四周情况,更别提找出藏身队中的奸细了。
东宫双手环抱她,掌中更是紧紧攥着她的衣袍。卓枝尝试掰开他的手指未果,她总不能脱了衣服......算了,卓枝干脆抽出短刀削去那片袍子,腰一弯,从他怀中钻了出来。冯秋月极力正色接过东宫,眼神却不断瞟过来......
卓枝:......
“叮咚,恭喜玩家取得成就:断衫之情已完成”
“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醒您:成功搜集剧情碎片2/10,随机奖励符纸:真言符贴肤使用,一经触碰产生效果,效果时间约为十分钟左右,注意可中断!。已发送至您的包裹,请您查收!”
这又是什么成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她试图开地图查看敌袭情况,系统不言不语一心装死,只用距离太远权限不够搪塞她。这个时候它又莫名其妙蹦出来了,真是无语。
断衫,断袖,断......难怪冯秋月表情异样......
不等她辩白,大地震颤,齐齐马蹄声自远方而来。卓枝脸色大变,很快她飞快察觉,听声音对方虽然人数不少,可绝非是万骑之军,撑死不过百十人。难道说还有其他流散队伍?这么明显的动静,众人皆注意到了,队伍只是慌乱片刻,很快便听令摆阵。
趁乱卓枝引马缓缓退到队伍外围,她点开地图查看,东南方约莫数百蓝色点迅速向他们这边移动。顿然,她眼神凝滞,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在本方密集一片绿中,看到了个突兀鲜明的蓝点。
这就是奸细吗?
难道这个奸细一度隐藏众人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将消息传递出去了?
敌方不过数百人,冯十二郎带着三四百人,完全可以简单解决对方。可是伊智逐的万骑军队在何处?百人骑兵是探查小队吗?难道敌方大部正驻扎等待,见机趁虚而入。
卓枝脑中思绪万千,她想知道这一切是否如她所料。
“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使用技能洞若观火,目前地图所负载人数超过五百,据判断玩家精神力等级过低,难以使用技能。”
精神力过低?
这可如何是好,事不宜迟,她大脑飞快的转动,忽然想起面板内容。她令系统展示面板,只见智力,体力,声望值等系数,并没有见到精神力这一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叮咚,精神力属于智力范围,开展五百人以上地图,玩家智力需要达成六十以上,请玩家妥善安排。”
目前智力值是四十九点......卓枝汗颜,她还拥有任务积攒的百点成就点。依照二比一的比例,她只需要花费二十二点即可兑换十一点智力。她点击兑换,只见智力值瞬间达到六十点。基于混战的需要,她又为自己增加了十点体力。
洞若观火这个技能的作用范围是五十米以内,也就说,她不能呆在原地不动,而是应当引马横穿战场之间,如此她不仅可以抓到奸细,更可以知晓敌方骑兵唱的哪出戏。
“叮咚,玩家主动使用技能:洞若观火一级。”
刹那,卓枝好似变成了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一百种声音一万个思维,霎时包围了她的大脑。卓枝的倏忽变得苍白,她不敢等待,技能时间稍纵即逝。此时双方已经短兵相接,战争逐渐进入白热化。
卓枝沉眸驱动战马,手握长刀,直直冲进混战的人群中。刀枪剑戟,各种武器在她眼前身后飞舞击打。卓枝矮身尽量贴近马颈,从左至右穿插过去,一圈,两圈。两遍下来,左右这条线思维心里基本弄明白。
这些大都是听命行事,也不知所来为何,不过在众多思维中,她发觉了个重复出现的名字:伊先。伊先是谁?卓枝将这人的名字暗暗记在心里,这批人马极有可能听伊先命令而来。
卓枝故技重施,再度引马冲进人群中,这次她是按照由上至下的线路行进的。鞑子带兵将领同冯十二郎缠斗在此,观周围人衣饰皆属于身披银甲,看起建制绝非寻常兵士。
果然这次她还没有行进五分之一,便被人围住,卓枝并不惊慌。眼前一杆银色长锵直指她,所话说一寸短一寸险,骑兵最为趁手的武器莫过于长锵。不少成名战将都是以锵为兵器,卓枝随身只有一柄剑。
决不能躲避,若是她转身逃跑,便将身后一片破绽卖给对方。对方只消打马上前,一锵挑断她的喉咙轻而易举。无妨,消除对方距离优势,她自能找机会调转优势。
卓枝俯身,快速引马上前,直直逼近那人身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那人主动攻击,长锵斜刺而来,卓枝心道等的就是你。
她丝毫不减马速,抽出长刀,以刀抵住锵扁头方楞,恰好恰在方楞之间,使对方一时难以摆脱控制。同时马速不减,重力加速度,只见那锵杆越来越弯,几乎弯成一弯新月。
这时,卓枝忽然抽出长刀,矮身一躲,锵在弹性作用下回弹回去。就在此时,卓枝出其不意一刀斩下,那人瞬间掉落马下。周围几人试探围上,卓枝以刀柄重击无主马儿,那马瞬间踩踏着草坪,向对方横冲直撞而去。
卓枝一拍马臀,战马高高跃起,瞬间她便到了五步之外。
轻松摆脱包围圈,卓枝并未掉以轻心,方才那出露面,使得敌方一时不敢冒然前来。她不愿与人缠斗,这可便宜了她。卓枝转圈的目的并非杀敌伤人,而是聆听心理活动。
她一看时间,距离洞若观火的技能时间已经过去了8分多。这一片情况她算是弄清了,现在只要专心观察奸细即可。
点开地图,卓枝向着蓝点前进。
实在是出乎她所料,她一直分神关心东宫左右。生怕那人依葫芦画瓢,掳走东宫玩交换人质那一套,没想到蓝点一直守在西南方,根本没有离开半步。
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还有一分钟。
卓枝纵马飞奔,时不时抬起长刀削断飞射的箭枝,间隙抬眼望去,只见西南角留下不少人等,他们全都是在保护托木尔安危。奸细也在此处,难道他一直暗中保护托木尔?这才不敢离开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三十秒。
近了,近了,战马似乎也知她心里焦虑,高高跃起,速度如飞。终于她在人群中锁定了那个奸细,竟是个面貌憨厚的汉子,他串脸胡遮住大半张脸。卓枝凝神记住他的面貌,专门在地图上为他下标记。
“叮咚,十分钟已到,洞若观火技能效果消失。”
卓枝微微觉得晕眩欲呕,她猛地咬破舌尖,铁锈般的味道在她口中蔓延开来,刺痛使她冷静清醒。敌方约莫近百个骑兵,此时基本消灭过半。
卓枝缓过神,慢慢靠近那人。
她不动声色隐与人群之中,目光炯炯时刻注视奸细,静心等待他发作。奸细隐藏托木尔附近,必有所图,现在战斗已经分出胜负,只有个别人还在负隅顽抗。奸细再不出手,待人群齐聚,他可就错失良机了。
吃一堑长一智,她可不会傻乎乎直说此人异常,毕竟捉贼见赃,这是任谁也不能诬赖的。
不仅卓枝在等待动手良机,奸细也在等待。
他原本想着骑兵小队横冲直撞而来,他便可借机一刀斩断托木尔的脖子,倒是诬陷给骑兵小队即可。他仍可继续隐藏在大昭之中,可惜骑兵小队竟然没有半点对敌之力。竟是楞让人拦在中间缠斗,他想不能等了,如果继续等待下去。
大汗王伊智逐率兵而来,到时大昭不过几百骑定然不敌,托木尔被救下来。他这么一番努力,好不容易使众人相信他,有能力不冲动可以照顾俘虏......全是为了主人大王子伊先的谋划可就付之东流。
他见众人忙于收拾伤员,互相照看,就是此时他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奸细自怀中摸出把弯刀,自托木尔脑后就要桶入......
将要成功之时,奸细眼前一花,有枚暗器弹射而来。他手腕酸麻,刀柄瞬间掉落地上,一声清斥响起:“住手!你要做什么!”
第55章他真是......看谁……
一丝橙弧跃出地平线,东方初晓,天光大白。东南方那座石头筑成的玄缺城,愈发清晰可见,一场战斗结束,所有人心中难免疲惫,但此时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玄缺的方向,那里是故乡,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西南角的嚎啕大哭惊破了这番平静,众人渐渐围了过来,只见王胡子似孩童般坐在托木尔身边。王胡子是灵州人,他的军籍转来玄缺已经数十年了,因而不少人都与他相识。
串脸胡汉子,即王胡子反应极快,他不去拾那弯刀,反倒一下子坐到地上,捂着脸痛苦不堪:“我真想杀了这鞑子......元平初年阿爷战死玄缺,那时我不过三五岁,同阿娘相依为命......我没法子,时时刻刻都想着报仇呜啊......”
他提起阿爷战死,这一下勾起了不少人的伤心事。毕竟玄缺城这事不少只多,已经有人上前伸出手拉起王胡子,口中安慰:“好兄弟,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卓枝眸光转暗,她默然不语,此时无需多言,众人心中自然偏向王胡子。若她多说几句,说不定还会招致反感。
不料王胡子却不甘心白白浪费此次机会,他脑中一转,眼睛通红瞪着卓枝:“你是上京公子哥,懂什么国仇家恨!”
众人本就对她心中生疑,这下方才共同打过仗培养的熟悉感,瞬间烟消云散了。卓枝垂眸不语,做出一副羞赧难堪的样子。实则掩饰面上的怀疑,她几乎就要为这个奸细的话术鼓掌了。
三言两语不仅转移了问题,还里间她与众人的关系。换做她来,肯定做不出如此天衣无缝的表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真言符在手,可是此时贸然接近不是合适时机。
符纸可以促使王胡子说心里话,但此符需要贴在皮肤上使用,王胡子从头武装到脚,连手上都戴着手套,只有额头鼻子露出来。这两个地方难以接触,何况现在王胡子对她敌意极深。
若要这王胡子继续看管托木尔,岂不是羊入虎口。
托木尔身死,东宫这一番谋划尽付东流。卓枝欲言又止看了眼托木尔,这时冯秋月过来一把揽起王胡子,将他带上前去,不着痕迹留下两个亲卫看管托木尔。
卓枝长舒一口气。
虽然耽搁了片刻,但众人迅速起程继续赶往玄缺。
快马加鞭,将近二百余里的路程,众人只用了大半天便赶回了玄缺。这一路出奇的顺利,卓枝佯装不在意,一路谨慎的观察王胡子。却完全不见其有异常之处,她不禁疑惑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传递消息的?
还有那伊智逐率万骑追踪,他们人到底去哪了?
总不能是大军迷路......
卓枝想到战场上使用洞若观火收集到信息:“伊先”到底是何方神圣?大王子,难道说王胡子是伊先的人,并不是伊智逐的人。毕竟他想杀托木尔就可看出。
破损的玄缺城,角楼之上,苏少师凝眸观察敌情,等待着将士归来。忽而远处出现了一队骑兵,约莫三五百人,他心中大定,眉间染上喜色,观其衣衫服饰正是东宫一行人,他挥手下令开城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前去接应东宫的冯将军怎么没有同路而回?
城内墙角下摆着一口大锅,里面熬着黄褐色的汤药,散发苦涩气味。苏少师指挥众人饮下,这是慧同大师吩咐的防止时疫的汤药。
众人一一饮下汤药。
苏少师前去与冯十二郎交接,冯秋月背起东宫打算送向慧同神医处检查。他这一路昏昏沉沉未醒,也不知是不是药不对症?
冯家人满门忠烈,冯秋月照看东宫自是最安全不过。卓枝藏在旗子后,认真观察,她试图跟上王胡子,观察他到底与何人往来。
不料,冯秋月不走,站在原地拿眼睛斜她:“还不快跟上!”
她跟上也没用吧......
众人在场,她不好做的过于明显。只好挪动步子跟上冯秋月,这不转瞬间王胡子就消失在人群中了。冯秋月虽然和王胡子同属军中同袍,可是冯秋月这人更忠心与东宫。此事,不妨提上一提,也好在他心间留下影子。
卓枝喃喃:“冯秋月,那个王胡子趁众人不在意袭击鞑子......”
冯秋月扭头很凶的“嘘”了一声,低声告诫:“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军中一切十二哥都看在眼里,轮不到你操心。”
见他如此,卓枝只能将希望放在东宫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希望慧同神医一针下去,东宫瞬间苏醒。
慧同神医忙于制药救人,听闻东宫在此,他也只是说:“放在炕上吧。”冯秋月急切的打转,慧同见他没事干,立刻吩咐他帮忙抬动其他病人。卓枝见此也上前帮忙,却被慧同神医制止,吩咐她前去领药材。
卓枝拿着牌子出门,慧同神医腾出手来,搭在东宫腕间,细细切脉,他顿时哭笑不得,药材制成丸药,不能比之汤药催发药性,他特意添加了烈酒配药激发药性。东宫脉象平稳,只是时疫撞上烈酒,他又是高热又是醉酒,这才一睡不醒。
慧同简单称了几种药材,热水煎服,又施之金针之术。很快东宫苏醒过来,他眼中一瞬间茫然,很快定神,判断此处地属玄缺,他下榻对慧同神医施礼。
东宫哑着嗓子,温声说:“您正是方济大师吧?”
慧同神医放下金针,双手合十:“施主有礼,贫僧慧同。”
东宫诧异,慧同自从燕山修行,定下了不救的规矩,高祖圣皇帝都请不动他下山。怎会赶来玄缺治病救人?
东宫拱手:“大师医者仁心,孤替玄缺谢过大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慧同双手合十:“施主非也,贫僧因慧同印下山,履约而来。”他说完话,便转身出了内室,继续走向病患住宿处照看病人。
东宫仍觉晕眩未止,他扶着炕站稳,看着掌间那片银蓝布料,心中微微发涩。他自嘲的想,他真是病糊涂了,怎么产生幻觉了,看谁都像是阿枝......
他脑中总是反复闪现一个画面,他昏迷前隐隐记得,月光明亮映照着大地,枯黄杂草已经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就在天色尽白,大雪洒落间,有一个人影,单人单骑向他跑来。
他的阿枝远在上京,怎么会出现在他眼前呢?
那时高热不止,他真是烧糊涂了......玄缺万事繁杂,容不得停歇半刻,他感到晕眩渐息,东宫站稳,丢掉手中银蓝布料大步走出内室,赶往玄缺城府衙。
卓枝背着一筐药材回转治疫处,她将药材放在炮制处,掀开棉布帘子,探头向内室一望,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人去哪了?
病人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玄缺众将领齐聚玄缺府衙,听到小兵来报:“殿下到!”
众人惊愕万分,毕竟方才在城楼下东宫那副昏沉不醒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不消片刻,人就自己走过来了?慧同神医真乃神人也,众将领不约而同的想到。
厚重的营帐一掀,露出东宫的身影,他面色仍然有些苍白,但很明显已经没有病气了。众人心头喜悦,苏少师上前禀告玄缺这几日的事宜,并说托木尔已着人仔细看管,请殿下勿忧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府衙内都玄缺高级将领,大家原本见到方才十六岁的东宫,心里虽是尊敬但那只是针对他的地位,而非他的个人能力。想也知道,十六岁长在金银锦绣堆里的娃娃,能经得起什么事?怎么比得上玄缺身经百战的兵士?
不料他竟率领数百骑,兵出险招,枉顾安危,孤军直入尽千里活捉了托木尔回来。
草原宽广,托木尔手不能提素来躲在深处。谁能想到竟然活捉他来?何况托木尔身份特殊,完全可以以他挑起两部落纷争。不仅如此,这更是一种武力威慑。仿佛暗示了草原部落,任你躲在草原深处,大昭也能神不知鬼不觉捉住敌人,更别提杀掉敌人。
原先众将领只以东宫照例巡查,任是谁也想不到竟会如此。
武将心思简单,心中倾尽夸赞此计堪称有勇有谋。当今圣人倡文治,不善动兵,是已鞑子百般骚扰,还以为大昭无人。如今未来可望,大昭将有一位戎马帝王。
万事皆宜,如今只等冯将军回城,其余诸事只消等待三天后大同援兵到来。
冯秋月大踏步跑进来,他拉起皮毛帘,探头望进来,他抚胸口叹道:“殿下!一回身不见您了。”
东宫摆手,众将领都适时退了出去。毕竟如今无事,东宫却是拖着病体,还是留下时间空闲以便殿下养病吧。
冯秋月却没走,他疑惑的巡视府衙大堂,目光转了一圈又一圈,似是自言自语疑惑:“怎么不见那小子了?不是留下他照顾殿下了.......”
东宫饮了口茶,闻言问:“谁?”
冯秋月抬手比了比,说:“这么高,银蓝色袍子......殿下昏迷前不是说,他是建宁侯幼子卓枝......”他话未说完,就见东宫罕见失态,丢下茶盏。一把掀开皮毛帘子,迈步出了府衙,很快他竟然大步跑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秋月痴呆,之前听说还以为黄大哥胡谝闲传的,看来是真的啊......
玄缺府衙距离治时疫处并不远,不过半茶展的功夫,东宫赶回那间内室,却没见到任何人。只孤零零摆着一筐药材,许是慧同大师放下的。
东宫上前拾起那片银蓝色布料,他心绪起伏不定,只能紧紧攥在掌中。
第56章只愿君心似我心
天色不早,暗蓝如缎的天空已经挂上了几颗寥落的星子。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如鹅毛般,轻轻缓缓落在地上。
以她浅薄的中药知识来看,不想也知药材不能沾水。
若沾了水恐怕影响药性,卓枝卷起衣摆,俯身将并排摆放的药草筐挪动到屋檐下。今天刮的是北风,北风带着雪花打着卷,纷纷扬扬无孔不入。卓枝又铺开羊毛毡盖住药筐,左右漏不进雪,才觉得收拾齐整。
方才东宫莫名失踪,她探望一圈没找见人。
正欲四处寻找,却被慧同和尚拦住,玄缺人口虽多,但大都属军中,不少百姓已转移至范阳辖下。除却不愿走的老弱,基本上没有青年人。因而卓枝领了打下手的缺。慧同和尚告诉她东宫伤愈自行离开。
既然东宫安全无虞,她自是不需担忧。
毕竟治病救人也是她此行的目的,那王胡子已经游鱼入海,遍寻不见。分明已用系统标明,可惜不是战争状态不能使用定点功能。不妨先搬运药材,看看能否寻机打听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收拾妥当,小步跑到治时疫的帐子。
她站在帐外一探,帐内简陋,正中央摆着张小木桌,桌旁堆放着镰刀,磨盘等炮制药草的工具,其余前后左右全都是无穷无尽的药草。桌上点着盏旧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慧同和尚就在那片暖光下,垂着头写方子。
大声言明身份岂不会叨扰慧同和尚?
卓枝迟疑片刻,左右为难欲转身离开,却被慧同和尚唤住。
慧同和尚放下毛笔,面容平和略显疲态,温声说:“施主,药材可全搬来了?”
闻言,卓枝谨慎的掀开毛皮帘。因怕雪飘进来,她只探身进来连连点头,认真的问:“慧同大师,还有什么我力所能及之事,请您千万不要客气,直接吩咐。”
慧同大师看着她,眼眸深邃,双手合十缓缓道:“施主,可愿随我燕山修行,自此跳出三界外,不问五行中。”
卓枝惊诧异常,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嚅嗫:“我,我......”
这要怎么回答?
慧同大师低声念了句佛号,温声说:“十月之前,贫僧返还燕山,此前施主改变主意,尽可来寻贫僧......”
难道大师说话都这样难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又是打什么机锋?
他话落便径自坐下,垂首继续写方子。
卓枝心里记挂着王胡子,至于慧同大师说的出家之事,她过耳即抛在脑后。她郑重的向慧同大师施礼,脚步轻快向府衙所在的官正街跑去。那里居民齐聚,说不得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好遇到王胡子。
雪不过下了片刻,土地已铺了层绵绵白雪。卓枝衣衫单薄,小跑赶路,无意间低头看见雪地印着脚印,直通药棚。鬼使神差她停下脚,心口慌乱突突直跳,不会有人枉顾伦理道德趁夜偷药吧?
她凝神蹑足,缓缓走进药棚。
药棚尽头除了脚印,并无他人,卓枝正欲上前仔细查看药材。耳朵一动,身后有细微动静,说时迟那时快,卓枝转身去看未果,却不料被人拦腰掐住,紧紧禁锢在怀中。
卓枝以头重重向后撞去,却听一声闷哼,那人仍死死抱着她不松手。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他委屈抱怨:“阿枝......”
——“殿下?”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东宫没有放开,将她抱了个满怀。他的呼吸炙热,温暖的气息扑向耳畔,只听他语无伦次,声音却轻柔:“阿枝,阿枝,定是有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恍惚间,卓枝被记忆瞬间带回清和堂那夜。
东宫百般扭捏,温柔又认真的表白......那时卓枝理智仍在,她知晓此事剪不断理还乱,只得违背心意沉声拒绝。
可她话还未说出口,却被东宫察觉。他以指尖抵住卓枝的唇,垂眸望过来,眼中盛满忧郁温柔,他说:“阿枝,不要直接拒绝......等下次相见,再告诉我。”
卓枝嘴唇发颤,心好似被揉皱了,她定神又欲开口拒绝。
东宫却起身就走,转瞬人就出了清和堂,门扇闭合临了听到句: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兀的一片飞雪落在颈上,将她瞬间带离回忆。卓枝凉的发抖,只觉那冰渗进骨子里,她眼睫颤颤,声音低微:“殿下,天地人伦,阴阳调和......”
她又被捂住嘴了。
不远处有相熟的军中同袍走过,人群熙攘,颇有几分热闹氛围。东宫放开她,另起话头:“此事回京再说......军中有间,你来玄缺不过一日,可看出什么了没?”
卓枝顾不得儿女情长,玄缺大战在即,容不得半点偏差。
她抬眼飞快逡巡四周,眼见无人,低声将王胡子的事说给东宫。系统太过玄妙,她不能言,只挑拣王胡子异样简要说。她想起“伊先”,此人既能将奸细安插玄缺数十年,绝非寻常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略一沉吟,知晓此事若说的详细反而不妥。于是她佯装不经意,闲谈遇袭时曾屡屡听见“伊先”二字,又装懵懂问:“殿下,伊先既是鞑子首领,缘何派人截杀人质?听闻他们是兄弟......”
东宫眸色暗沉,嘴唇紧抿似是沉思。
雪下的愈发大了,洋洋洒洒,让人不禁联想诗仙李白见到的雪景正是此般吧,正可谓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她随着东宫回转,慢慢向府衙走去,很快两人肩上落层雪,就连发间耳畔也落了雪。玄缺地处边疆,不似上京,贵人富户家中修暖阁点金丝炭,这边屋中央摆着架铁炉子,屋内连接台子烧热炕。
东宫脱靴坐在炕桌旁......他素来是一身齐整,卓枝看的生奇,偏头掩饰笑意。
她坐在炉子旁,五指大张烤手取暖。瞥见东宫面露疲态,不住揉眉心,她才意识到东宫几个时辰前还昏迷未醒。她关怀:“殿下吃了药一度昏迷,难道是药不对症?慧同大师可诊脉看过了?”
许是她的错觉,话音方落,内室瞬间变得安静。
忽而,东宫咳个不停,他饮下半盏残茶,半晌无言,似是犹豫不决。良久,他小声说:“药材以烈酒催发......孤不善饮酒......”
卓枝诧异,她根本没尝出来半点酒味。她不经思考,当即问:“殿下,我也用过药,没察觉酒味......不知慧同大师用了什么烈酒入药?”
东宫扭扭捏捏,声音低而快:“高粱大曲。”
卓枝“扑哧”笑出声,高粱酒不超过十五度,怎么能算烈酒?高度酒价格昂贵,且不适于大量生产,不可能用作药引。况且那丸药左不过几滴酒,微末剂量算不得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疲倦休憩片刻,阿枝自便。”
便是个二愣子也知东宫被嘲笑生气,圣人并不禁酒,再加之西域传来数种珍稀佳酿,大昭饮酒之风甚盛,便是五岁孩童也能饮上几盏。
卓枝收敛唇边笑意,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烤火。
良久,满室温暖,火花点燃木炭噼啪作响。
木门吱呀,有人自门外恭声禀:“殿下金安,城里百姓庆九月节......可要前去?”
卓枝听出这声音是白日见过的苏少师。东宫尚在睡眠中,她要不要叫醒......不过迟疑片刻,她转头只见东宫已一身齐整端坐榻上,他扬声:“苏将军,请进屋内说。”
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苏少师掀帘而入,他目不斜视,沉声说着九月节的事。这事与她无关,卓枝不愿意多听,忙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天幕沉沉北风止,雪由大转小,雪片子打着转缓缓落下。
她踮脚看着不远处人群聚集的空地,那里没有任何屋舍,空荡荡有点像广场。人群中央围着木头搭成的台子,耀目火光点点跳跃。人群时不时发出欢呼声,不多时卓枝嗅到了阵阵烤肉香。
难道九月节的节日食物是烤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宫掀开帘子,正好见她目不转睛,笑着打趣道:“不必在这痴痴张望,我们过去看罢。”
他们随着人群走去,只见节庆似乎进入了高/潮。慧同大师被群军中将士围绕着,又唱又跳,甚至还有玄缺女郎捧着酒盏。
出家人守五戒......慧同大师接过一饮而尽,卓枝啧啧称奇,转念想应是以茶代酒。
宾客都饮过九月酒后,军中将士围绕篝火而坐,放声唱歌,歌声苍凉嘹亮,玄缺女郎则身着滚边大褂间色裙,围绕篝火,手挽着手跳舞踏歌,树木石头上坐着不少百姓,他们吹奏各色乐器以作伴奏。
东宫没有饮酒,他以茶代酒连连喝了好几盏。蓦地他低声说话,人群喧闹卓枝听不清,她偏头问:“什么?”
东宫又说了句,卓枝摇头满脸莫名。
东宫俯身靠近,卓枝忽如其来的心慌意乱,她猛地向后仰不料却撞到了冯秋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冯秋月茫然望过来,不明所以端起酒碗递给卓枝,兴奋至极:“喝喝喝,我看你是个能喝的......玄缺歌唱的如何?舞跳得怎么样?”
卓枝连连点头,她不禁感慨万千时疫有救,劫后余生......她真心实意称赞:“这是我平生最美的一幕。轻歌曼舞,绕梁三日,不同凡响,”
冯秋月朗声大笑,乍然起身拉起卓枝向场内跑去,说:“同伴踏歌才能感受......”他说完话,却被苏少师斜了眼。他抓抓头发意识到忽略了东宫,忙回身找补:“殿下可喜欢?”
东宫微笑颔首,他起身走至两人身前,迅速抬手在她发间一抹,说:“你方才搬药.....连翘沾了满头,好了去跳舞罢。”
卓枝尴尬至极,赶紧随着冯秋月向篝火堆走去。
东宫指尖摩挲着五瓣连翘,思及冯秋月问的那句话,不禁陷入回忆。
他见过最美的舞,亦是大雪纷飞夜......篝火旁亮光灼人,他眼前好像浮现扶风城惊鸿一瞥,灯盏明光灼灼,锦缎余霞成绮,他的花卿白衣金环,拈花一笑。
第57章既如此,阿枝更要与孤同……
鼓乐齐鸣,丝竹声伴随着人群喧闹缓缓飘向远方。
范姝趁夜赶回玄缺,猛然听闻丝乐奏响,她不禁怔愣。
她比花卿早到玄缺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缺城并非如上京寻常城镇那般下属郡县,而是分由五座城池组成,共称为玄缺五城。冯将军驻守的是玄缺主城,她到主城面见苏少师,苏少师见到海宁王信笺后,只请她留下。
苏少师并不信任她,毕竟时疫事发,圣人连下三道圣旨请慧同出山。天家侍者到燕山脚下,万佛寺大门紧锁外出仙游,归期不定。
范姝没有多费口舌,转道驱马奔波于四城之间。
她只是信使,传递慧同和尚即将赴玄缺治时疫的消息,她的任务就算完成。好在苏少师还算厚道,不忘给她一枚令牌。
大战在即,玄缺五城加紧防备,范姝等待守城士兵验证令牌和脸,她无聊看天解闷。
夜观星象素来是那些道子爱干的事。她笃信六行。从前龙虎山新年烧香,那时她年纪小,特意早早上门寻事。不料长须道子看她一眼,开口就问海宁王康健否。
她索性留下来,随长须道子做了几个月的修士。今年春彗星冲太微,年中旬荧惑逆位,种种皆是兵灾之相。
难怪皇帝遣使数次赴海宁......恐怕是怀疑海宁有变,似是要将海宁翻个天翻地覆才算安心一般。
不知花卿身在何处?是否到了玄缺城?慧同和尚脾气古怪,见印鉴真的会履约吗?
两人燕山说好,待她安置好留下信号示意。可如今玄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若她随意留下信号,搞不好会被当做奸细。
她正欲前行,只感大地震动,马蹄兵甲声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姝警惕向后望去,不远处单薄骑马身影愈发靠近玄缺,夜色沉沉他并不显眼。该不会是探子吧?她心中一凛,忽而嗅到浓重的血腥气。这时,城楼上守城将士突然骚动不堪,有人大喊:是十五郎回来了!
冯十五郎精疲力竭,他不等城门打开,人已经支撑不住当即滚落马下。范姝本能上前,一把撑住他。只听他声音嘶哑:“数千鞑子徘徊洼子,冯将军忙派出数人回城报信......”
苏少师细长的眼睛猛地张大,他压低声不停的说:“大军到哪里了?何时能赶到。冯将军所在何处,殿下已平安归来,城头放烟为信,你们可看到了?”
冯十五郎疲倦地捧起水壶,大口喝下说:“约莫三十里开外石头嘴......正是看到信号,这才集体回转,想来大伯很快就会率众归来。”
苏少师拍他的肩:“好好休息,我去禀告殿下!”
范姝错身,士兵适时上位扶住冯十五郎。
范姝随着苏少师一路走向玄缺府衙,府衙旁的空地上人群围绕着篝火和一个和尚载歌载舞。范姝停下脚步张望,很快便看到了花卿。
她快步走去:“花卿!”
篝火旁,卓枝笨拙的跟着冯秋月踩点踏歌。平日里她自诩运动天才,没想到今天算是遭遇滑铁卢。莫说踩点了,她手脚都摆不对,甚至还会同手同脚,那叫一个狼狈。
冯秋月兴致高昂不肯放人,卓枝苦不堪言。
忽然听到有人唤她,卓枝惊喜的回头,果不其然正是范姝。她矮身从人群中一路小跑,到了范姝面前,她微微笑:“我进了玄缺城没见到信号,正打算托冯秋月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姝简要带过这几天的事,正说话间她感到一道目光看过来。范姝对人的目光极为敏感,她凝眉望去,只见苏少师几人围着位玄袍郎君,气质凌冽,眼如寒潭......这不正是万年楼里的紫袍郎吗?
也对,她迅速反应过来,他是东宫。竟然是东宫,对,他在此处再正常不过。
她知晓紫袍郎身负龙气,原以为他是位皇子龙孙。只是她从没想过紫袍郎君竟然正是东宫,难怪尚在海宁时花卿听到东宫的消息,顿时花容失色,都怪她多嘴。
范姝见花卿茫然不知,忙着对她细细分说鞑子战事。难免暗暗生笑,心道花卿是个不解风情的,怪不得东宫看的紧。她美滋滋看戏,忽的背后一凉。她笑容凝滞,恍惚间记起她如今还担负着花卿未婚妻的名头。
这可如何是好......
基于姑母的交代,她肯定不能主动暴露。可是早先她已经对苏少师交了底,只盼苏少师不要多嘴多舌。不然姑母苦心安排瞬间付之东流。
巫神庇佑,范姝看天默默祈祷。
冯秋月撂下酒碗,快步走来,他神色清醒没有半点醉意:“卓二郎,谈起正事就不见人了,你快来!”
卓枝怔愣,正事和她没多大干系。毕竟她只是个编外人员,怎么突然议事拉上她了?卓枝不解其意,低头跟上,回首轻声对范姝说:“就在官正街口等我,估计没什么事等会见。”
范姝不抱希望,估摸着花卿这一去肯定被东宫扣住。
听闻战事当前,篝火旁庆祝节庆的百姓缓缓散去,玄缺将士们也一一归队。很快官正街前,又变得空荡荡的,一片寂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雪已经完全停下来了,地面上积雪融水化开满是污泥。
卓枝随着冯秋月上前,一行人缓缓走进官衙议事大堂,她站在角落垂着头静静听玄缺将领们争执明日守城之事。不知过了多久,东宫终于开口了,他简要的吩咐几句,点名留下几人。其余众将领枕戈待旦,重视守城换防,防止鞑子突袭夜攻。
众人领命退下,留下的皆是玄缺不可或缺的将领。卓枝这等无足轻重的小卒,自然随着众将领退却。
——“卓二郎?”
冯秋月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袖子,疑惑:“你去哪?”
卓枝理所当然的说:“商讨要事,我当然得退下。”
冯秋月翻了个白眼,有点懒得解释,没想到卓二郎比他还不会看眼色。此时东宫正与苏少师低声谈话,他偷看了眼,趁机耳语:“你傻呀,你不是东宫伴读吗?你是殿下身边人,自然随侍左右。跑那么远干嘛?”
卓枝有些焦急望向堂外,范姝还等在街口,这还不知要安排到什么时候。她先出去交代范姝一声也好,不然这天寒地冻的......
就在这会,苏少师已然沉声回答数句,城中防务算是安排妥当。正巧侍卫上前,汇报冯将军已经回到玄缺,算得上好消息,队中虽有士兵受伤,但伤势不重。
苏少师欣慰,他正要回城墙巡查监督,却见卓枝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他难得有心情打趣,说:“卓郎君怎么如坐针毡?可是佳人相约?真是少年风流。”他话音落,大笑着饮了盏酒茶,完全没留意东宫因这话黑了脸。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心道范姝算得上佳人吧......
东宫冷哼,强行大度:“范娘子安排在何处?不妨就宿在府衙厢房,你与我同住,以免影响女郎清誉。”
苏少师诧异,怎么东宫也知道密族圣女来访?以为东宫这番安排是对他所说,忙解释道:“范娘子是密族圣女,她自有去处,只说无需玄缺安排。”
密族圣女?
范娘子不是阿枝的表妹,假定的未婚妻吗?
东宫面上罕见的显露几分茫然。
虽然他知晓范娘子是寿春县主挑出的挡箭牌,并非真有婚约,但以寿春县主的心性极有可能弄假成真。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好似独身苦海煎熬。碍于自尊,他不愿表露人前......只是忽听闻范娘子是密族圣女......
若她真是密族圣女,怎么可能是阿枝的未婚妻?
密族圣女终身不得成婚......方才见两人言笑晏晏,他心中失落发涩,疑心两人远赴边城也不舍分离。若范娘子真是圣女,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心中狂喜。
东宫掌中紧紧握着茶盏,压抑喜悦轻声问:“密族圣女?”
卓枝偏脸不看他,掩饰心慌意乱。万没想过苏少师竟然知晓范娘子身份,就这么突然漏馅了,实在是叫人始料未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少师以为东宫担忧巫族圣女身份真实与否。毕竟玄缺奸细不少,细细一算简直无孔不入。他略一沉吟,从怀中掏出封信笺。那正是海宁王的帖子,其中来龙去脉说得分明,范姝身份正是密族圣女无疑。
良久灯花爆开,惊破了满室静寂。
——“既如此,阿枝更要与孤同住,圣女清誉重于泰山。”东宫语重心长,摆出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东宫心情良好,眼睛弯弯期待的注视着卓枝,等她回答。
卓枝羞的两颊通红,磕磕绊绊拒绝了同榻共眠的提议,更是不愿继续讨论圣女成婚的问题。逃似飞一般,随着冯秋月前后脚逃出议事大堂。
玄缺城,平旦,日头将出未出,浓云布满天际。
鞑子大汗伊智逐率领数万骑兵,星夜赶至玄缺城前,他们身披银甲,手持剑/戟,气势汹汹兵临城下。
伊智逐跨/下骑着匹枣红高头大马,身后是鞑子黑铁军。他身边满头辫子的异族男子拍马上前,他手握一柄银锵,锵头直指玄缺城楼,嚣张而轻蔑叫嚣:“是哪个贱/种使阴招害死阔达台,叫他上前,看看能否自我手下走几个回合?”
冯秋月担忧的看着卓枝,因那日粗鲁挑战围攻卓枝,却意外身死的男子正是阔达台。而这男子则是伊智逐麾下号称神力无敌的王子。
第58章卓枝一脚踢翻托木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浓云密布,黑云压城城欲摧。
冯秋月手握成拳,低声说:“莫被他激怒,今日我们只消守住玄缺。”
卓枝颇有些茫然,因为辫子头说的是玄缺土话。她基本上听不懂,听闻冯秋月此言,她误会城下鞑子叫嚣之言,尽是指天骂地轻视大昭,她完全没想到竟与她相关。
眼见众将领眼中愤怒,卓枝感同身受,沉声应道:“放心,我知轻重。”
玄缺城内拢共不超过两千兵士,因而今天这场战只有死守玄缺。自然不会因为几句叫骂,轻举妄动。何况他们还握着张王牌,托木尔在手,无论如何伊智逐也不可能枉顾他的性命。
昨夜不到三个时辰内,竟有五波人潜入囚牢,试图暗杀托木尔。冯将军逮住不少,却没供出消息。并非他们嘴硬,不畏严刑。而是方进了大牢,不过一炷香,具是毒发身亡,刺客动手前竟已服毒。
城下叫骂声不停,直到托木尔被带上城楼那刻,骂声渐息。
黑铁军中明显生出骚乱,伊智逐抬手下令,示意辫子头男子继续问话。
异族男子勒住缰绳,似是询问伊智逐的意思,很快他昂头像被激怒的公牛般,他大声叫嚷:“卑贱南人,放下托木尔!”
冯将军不理会他们谩骂,示意侍卫将托木尔带回牢中,沉声说:“后退三十里,否则立即杀了托木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下不知说了什么。
冯秋月张手,比了比说:“将军,伊先要求派人确定托木尔真身......鞑子来使站在城楼之下,正好是我们射程范围之内。来使无兵器,也可确保托木尔安危。”
冯将军凝神望向城楼下,他谨慎:“黑铁军距离城楼二百步,虽说黑铁军中并无擅射能手,可若是一旦有。神射手藏于黑铁军之中,这个射程托木尔并不安全。”
双方互不信任,难以谈妥。
如果玄缺不肯允许鞑子派来使确定托木尔真身,毫无疑虑托木尔只能是个假货。
那么这张王牌的优势顿时消散,冯将军仿若被架在火上烤。他目前是玄缺主将,掌握玄缺一干事宜。圣人下旨东宫主领治时疫,公主送嫁的职。
如今这种守城对阵场面,东宫更是不便现身城楼。原先自开战起,东宫即下令护送老弱前往范阳首府暂避。可惜逢时疫,圣人敕令城池间禁止通行。
好在慧同大师神医妙手,时疫有救。加之东宫亲自去信范阳节度使,终于自昨日起城内老弱分批次,连夜赶至百里开外范阳辖下城池暂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冯将军继续托词,想法设法同鞑子斡旋,等待着冯十五郎给他信号。
这时,冯十五郎登上城楼,低声耳语,他声音又低又轻。卓枝耳朵不错,顺着风声听到他说最末一批百姓已经出城。
冯将军这才命人将托木尔提上来,托木尔小鸡似的扑腾不停,他口中呜呜不停的大喊。鞑子也派遣了来使。
来使步步向前,走进双方商量好的地方。
经过冯将军一番讨价还价,暂定托木尔远在城墙最里,距离黑铁军约莫三百步的距离。纵然是黄忠在世,臂力也绝对达不到三百步。
当然同时也允许来使更靠近一些。
冯将军示意将托木尔拎至城墙前,就在此时卓枝忽然心生慌乱。
层层乌云好似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阳光直泄,卓枝似乎看到银色光点闪烁不定。
随着托木尔缓缓靠近城墙口的刹那,早已准备就位的弓箭手隐与黑铁军中,他抬起三角弩,一支箭对准托木尔眉心。
“嗖”的一声。
冰冷的箭枝携裹万钧之力直冲城墙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早就在看到闪烁光点之时,就心生警觉。她顾不上多言,只身赶到城墙缺口,一脚踢翻了托木尔,就在此时“咚”的一声,箭枝深深地钉在城墙砖石之上,箭尾羽毛兀自发颤。
一股难掩的腥臊气传来......卓枝惊魂未定捏着鼻子,看了一眼托木尔。只见那箭自他头顶擦过,好在伤得不重,只蹭破了皮。
“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敌人发动攻击,是否将敌人纳入地图监测范围?”
卓枝同意纳入,只见她的系统地图瞬间刷新。满屏都是红点,更远处西南方,西北大部还隐藏着不少红点。
还有伏兵?
她应该怎么将着消息告诉众人?卓枝凝神细思,忽闻人群惊呼,她侧目望去只见侍卫将托木尔带离城楼,冯将军虎目一瞪,抬手张弓一箭射至来使脚下。
来使浑身发颤,连滚带爬跑回了黑铁军中,口中大喊:“是托木尔,是托木尔。”
场面顿时有些难堪,鞑子数万人全都听到了托木尔大喊求救。消息封锁的可能性为零,他们索性做戏做全套,依言后退三十里。
方才冯将军担忧此事发生,便下令去掉绳子,托木尔果然发声大喊。若不是没预料到三百步开外,也有如此能手......幸好姓卓的小子机警。
冯将军站立城楼上,卓枝随着苏少师回到议事堂,她站在议事堂外,心里还想着如何将鞑子数量的事告知冯将军。
议事堂内,苏少师将鞑子退兵尽数汇报,众人听了只觉惊险,但随之听闻鞑子后退三十里,心中又是一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宫放下茶盏,却说:“谨防夜袭,虽说据密报,伊智逐麾下约莫骑兵近万......前日烧粮草,一算即知数量不对绝非仅供万众使用,远在三万左右......”
卓枝长舒一口气,东宫竟已发现端倪。
苏少师不可置信的看向贺栾,贺栾手握成拳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一个身穿常服的兵士门外禀告:“据探查,三十里外石头嘴,西南方三塔斯屯兵数万不止......”
贺栾喃喃自语:“难不成鞑子这时前来只是虚晃一枪,等着趁夜突袭......”
众人心头都似蒙上一层阴翳,顿时愁容满面。有人劝道:“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理应由人护送至安全之处......若鞑子破城,殿下安危岂不。”
那人欲言又止,众将士面上眼中都流露出赞同的神色。毕竟如若城破,东宫身死其他人恐被圣人迁怒;若东宫被俘,那就更加......
东宫起身,倒了茶一一递来,众人起身受宠若惊接过茶盏。东宫适时说:“无需多虑,不到一日大同五万援兵即来,等玄缺局势稳定,孤自然打道回京。”他最后竟然罕见的说笑。
众人对他的豁达极有好感,一时也笑起来。
冷风呼啸,卓枝被风吹得直缩脖子。
她安静的聆听大堂内的说话声,心道玄缺满打满算不超过两千人,守城只怕也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好她昨日即劝说范姝先去范阳辖下,想来她应是随着最末一批百姓前去......想起昨夜东宫希望她随范姝离城,卓枝见他面色严肃,随口说她自然会走。
这事是他们私下说的,没什么人知道。
是已,她从早晨起,一路小心跟着冯秋月,避开东宫视线。
冯将军阔步而来,他目光炯炯瞥了眼卓枝,似是奇怪他站在大堂外意欲何为。
卓枝抱拳行礼,冯将军越过他进了大堂,他单膝跪下:“臣请殿下暂时先赴范阳......玄缺恐怕保不住,火石,滚油防御物资并不齐全,虽在城墙前布置守城陷阱,可难以抵挡万骑,殿下!”
东宫上前扶起他,很是温和:“孤意已决,将军无需多劝。”
冯将军叹气,又说:“殿下,鞑子似乎装备三角弩......那可是工部内造的弩,竟然出现在了千里之遥的鞑子手里,可见奸细本领神通广大。殿下若执意.......末将也就不学文人死谏那一套。”
东宫英挺的剑眉蹙起,他口中沉吟:“......三角弩?何时发现的?”
卓枝脊梁窜起凉意,她蹑足后退。
冯将军老脸一红,将城楼上那幕细细道来:“多亏了殿下伴读机敏,纵使老夫也未能察觉。他一脚踢开托木尔,那箭正好擦过他的发顶......”
东宫黑眸中怒气沸腾不止,昨日应下的事都是胡说八道,他又无官无衔,何必停留玄缺......东宫问:“他人呢?怎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将军回身,一把拎起卓枝进了大堂,看她那副扭捏的模样,十分不解:“躲什么!”
反正东宫总不能大庭广众对她发火,卓枝这样想反倒坦然。她状若自然,拱手行礼:“殿下金安。”东宫淡淡地瞥过来,并不理会她。干脆将她晾在一旁,同其他将领说起守城的事。
卓枝心虚站在墙角充当摆设。
却见堂外士兵时不时看过来,似是有话要说。
反正没人注意,卓枝轻手轻脚走过去,甫瞧见府衙门前站着的范姝,她瞬间傻眼。范姝眼睛亮晶晶看过来,她背着筐药材,连连摆手示意。
范姝笑着献宝:“慧同和尚写了几个奇方,这药方堪称绝妙......名曰千日醉,我们只消在点燃草药,就能轻易放到一片啦!”
范姝说:“......我们再想想法子,毕竟若是成功,那可就是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取得领先呀。”
卓枝脑中灵光微闪,她似乎还有一张符纸。
真言符......
有些鸡肋,这张符纸怎么用才能发挥最大效用呢?
“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战争状态开启,您所在小地图出现敌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垂眸看地图,大惊失色,只见城中突然出现了几个分散的红点。
第59章准备就绪
天色放晴,金乌高悬,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身上,不禁让人感觉周身暖和。
可卓枝只觉得浑身冰凉。
地图上拢共出现四五个点,红色暗芒闪烁不定。他们似乎正在朝着同个方向移动。玄缺城满打满算不超过两千余人,竟然就有四五个奸细,这如何不使人心惊。
范姝背着筐,打算去找慧同和尚商量千日醉剂量。卓枝正好趁机跟随红点,她对守门的侍卫打了个招呼,转身向着距离她最近的红点跑去。
玄缺城内几乎没有闲人,卓枝也无需伪装,径直朝那红点走去。若是陌生人,她无需过多言语。若是熟人,那问题可就大了。因为战时情况,众人只能步行。
卓枝盯着地图,观察红点前行路线,推断他接下来去往何处。而后抄小巷,走近路,领先一步站在巷口。
卓枝躲在墙后,顺着缝隙仔细打量。那人越走越近,他身穿玄缺军制的灰袍子,应当不是玄缺高级将领。终于他的面目清晰可辨,卓枝怔愣。
面熟。
这是卓枝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嘴角长个痦子,总觉得前不久还见过。但他是谁一时也难以确定。贸然出现说不得会引发此人警觉。卓枝躲到屋后,等他出巷口拐向小道。这才上前准备继续跟着,忽的她揉揉鼻尖,似有若无的,好似嗅到奇异的芳香。
玄缺鲁男子用香?
不可能,此事有蹊跷。
她心觉这事万分重要,心间暗暗记下,只待继续观察。
“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您的小地图发生了新的变化!”
地图之上数个红点逐渐靠拢,缓缓靠近千米外屋舍处。
地图全貌也由玄缺城图变为居民小区示意图。她不再多想,连忙跟上。未免惊动奸细,她只不紧不慢的跟。幸好有小地图,她不至于跟丢,很快便随着那人来到处陌生房舍。
她没来过这里。
眼瞧那几个红点都进了院子,卓枝分神打量院子,只见它四面砖头墙,白杨光秃秃杈上落满了雪,树干处还绑着半截破旧的红带子,迎风飘舞。
要不要上去听他们说了什么?
卓枝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主动上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轻手轻脚,做起了梁上君子,先围绕着院子转了几圈,打量地势。地图显示红点都在房子里,她仔细挑了面没窗的墙。她助跑几步,手按砖墙,轻盈翻过去。
房舍是砖石结构,比较隔音。卓枝贴着墙却听不到,她心念微转,脑中灵光乍现。
“叮咚,玩家使用技能伪装术:犬。”
她挪步靠近墙边,侧耳聆听屋内声响,此时倒是清楚。
忽的,她鼻端再度浮现那阵奇异又熟悉的味道......
卓枝一凛,凝神听屋内说话,只听其中人说:“按照计划进行”“已经将消息传递”“老方法联络”。
那声音熟悉至极,卓枝耳朵微动,她可以断定说话人定是王胡子无疑。不过简单几句,就听屋门“哐当”一响,木门大开。
卓枝只觉声响巨大,脑中嗡的一声。她捂住耳朵,迅速解除了伪装术。门前几人道别,渐渐走远离开院子。
瞬间,卓枝脑中转过许多念头。
五个人,她定是不能包圆。若是放跑一两个,若他们向鞑子再传递别的消息,可就不好办。何况奸细夜游奸细的妙用。她观察一圈,选择合适方向翻出,就近躲进院旁的大缸里。
冬日缸中无水,她静静等待红点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等到他们四散,卓枝再度潜进院子。锁自是不能破坏的,省得奸细生疑。她抽出匕首将耳朵贴在锁上,手指灵巧小心撬动,“砰”的一声锁开了。
甫一进屋,香气扑面而来愈发浓郁。
卓枝终于想起,这味道熟悉是从何而来。似兰非兰,这不正是端午洗香兰浴时的味道吗?寿春县主将数滴兰花香露滴进木盆......后来利用蝴蝶寻找到了她的踪迹。听闻兰花露从西域商道传来,鞑子距离商道更近。
难道说那日她观察王胡子不见其异动,正是因为寻香蝴蝶的缘故?才引来了鞑子骑兵......
她四处扫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嫌疑纸笔。顾不上讲究,她直接扯下截里袍,指尖摸了摸锅底,沾着炉灰简要画了草图。
时不我待,应该迅速将此事告知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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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门前的侍卫见到他,主动招呼:“卓小哥,你转回来啦。”
想起那面熟的奸细,卓枝灵机一动,佯装不在意的问道:“咱们府衙里长痦子的大哥姓什么来着?我记不清了。”
侍卫愣住,笑道:“不是咱们府衙的,那是明将军身边的侍卫,唤作张刘强。他脾气很怪,原先是朔方的兵......不知怎的调到玄缺,叫他一声老张就对了。”
朔方?
卓枝打着哈哈,掩饰道:“你可别跟人说啊,让人知道了笑话......连身边人都认不清。”
卓枝迈进议事大堂,堂内空空无人,只有东宫凝神盯着沙盘。忆起她糊弄东宫的事,卓枝难免心虚,小声禀告:“殿下金安。”
东宫将书册放在沙盘旁,回身看他:“怎么?”
神态不辨喜怒,看来已是风平浪静。
卓枝心中微松,将方才跟踪,草原遇袭等事全部告知东宫,末了她说:“我听那人说话声,正是王胡子无疑,房舍就位于......”她自袖中摸出半片布料,上面简单描画房舍位置,还特意点出其他奸细初始位置。
卓枝低声说:“我跟着明将军身边侍卫找到院子,又见其他人一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宫看着熟悉的锅灰,突然想起应道奇崔南回来,呈上的那张草图......看来他估计的不差,正是阿枝的手笔,他沉声吩咐冯将军亲自负责此事。
又听阿枝提起朔方,他心中隐隐有个答案。
早年朔方西南部属肃王封地,玄缺奸细不约而同皆与朔方有关。这里面定有肃王干系,恐怕难以撇干净。就连明将军也是长平年间入伍,观他军籍也属朔方......同鞑子密谋,肃王其心可诛。
东宫淡声吩咐四个字“因势利导”。
冯将军意会,为了将消息透出去,还特意召人开小会。
在席诸人就包括王胡子一干人等,这几人虽不是身居要职,可大都从军多年,深得军中同袍信任。他放出夜晚主守南门北门,东宫坐镇南门的消息便散会。随之派出可靠人跟随奸细,等待他们传递消息结束,立即将人一网打尽。
为防自尽,冯将军亲自卸了他们的下巴。等到检查完毕,这几个人竟是面带毅然,显出不畏死的样子。这番作态着实惹人发笑,卓枝看的有趣。
可惜他们嘴紧,半句话也问不出。
卓枝心道轮到真言符发挥作用,她建议:“慧同和尚有一味药,称作吐真剂,将军可要试试看?”
反正没人去问慧同和尚,这事真假也无妨。
卓枝似模似样调制药水,趁人不注意捏把黑土扔进碗中。趁着灌进王胡子口中的空档,她眼疾手快将符纸贴到王胡子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将军依言询问,王胡子口不由心倒豆子般说得一清二楚。真言符可中断使用,冯将军问完王胡子,卓枝故技重施挨着贴到那几人头上。
全部问询完毕,竟然还剩下一分有余,卓枝美滋滋将那张符纸叠好装进袖口。伊先安排里应外合的战略计划,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夜,天幕暗淡。
东宫早早吩咐过,众将领枕戈待旦,马不解鞍人不卸甲。他则剑走偏锋,轻甲长剑等在玄缺东,以身做饵。
按照鞑子计划主攻东面,佯攻南北。
可是王胡子又传出新消息,不知鞑子是否依言改变计划。地图之上,数万屯兵缓缓靠近玄缺,呈包围之势。
卓枝难以判断,他们计划那边主攻。
卓枝干脆打开系统天气预报,观察风向,向冯将军建议:“范娘子乃是密族大巫,擅观天象,今夜刮东南风,城北点燃千日醉最为适宜......若将军还有疑虑,这是慧同大师配置的千日醉解药,到时我方兵士人人佩戴即可。”
冯将军白日已经看过效果,心里万分佩服,当即拍板同意了这个决定。卓枝尚且不知东宫剑出险着,她遍寻议事大堂不见人,也没有多心。
果不其然月挂中天,夜半时分。趁着雾色蒙蒙,突然间杀声震天,鞑子终于趁夜攻城了。
范姝早就准备好火石,只是千日醉埋伏在城外。需要弓/弩手以火箭枝催发,那距离有些远约莫一百五十步开外。善射好手不多,范姝正要借人,却被卓枝拦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论起射箭,她不吹嘘算得上个中好手。卓枝站在角楼抬手张弓,弯弓似满月,箭弦松,闪烁着火光的箭头瞬间点燃了千日醉。
顿时弥烟四起,混合着雾气蒙蒙,叫人分辨不出。
不消片刻,千日醉起了作用。
城北佯攻的近千鞑子大半已昏昏沉沉。范姝见缝插针,她轻骑快马,将一框麻藤丢进火堆。顿时麻藤作用显现,只听哀声片片。
苏少师负责守城北,他们这边开了挂似的,不费一兵一族大获全胜。苏少师派出过半人马增援其他方向。
许是伊先并不完全信任奸细,他虽然得到了王胡子最新战报,可并未改变作战计划。
主战场仍是东面,卓枝和范姝暂时留在城北,仅防二度夜袭。
卓枝耳边只听金戈之声,鼻端血腥气浓郁刺鼻,直叫人反胃不适。她捂住口鼻,站在角楼,向远方眺望。此时麻藤千日醉烟气已经燃尽,若是再来波人马,恐怕就要重新布置。
念头方才浮现心头,她就看见远方一队人马奔波而来。地图没有显示,来人并不属于伊先部。
难道其他部落也来分羹?
第60章这真的不是苦肉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光照耀之下的玄缺城墙,显出某种冷酷的金属质感,攻城之战已进行个把时辰。双方具是疲累不堪,当然相比鞑子,大昭以逸待劳轻松不少。
伊先率众主攻城东,南北充作佯攻。与城南开挂般的顺利不同,玄缺各方城墙遭遇持续不断的破坏。不过众人不甚忧心,因守城相比之攻城占据极大优势,只有将领沉着应对,等待援军到来即可。
只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鞑子攻势渐歇,大昭诸人面带喜色。毕竟今日正是大同屯兵到来之日,再不出一个月玄缺将会万骑归来。到那时,玄缺作为大昭北面屏障坚不可摧。
忽有兵士前来报道:“北面出现小规模不明骑兵,苏将军派人前去追击。”
糟糕!
守城打的是守,忌讳出城追击。这道理不仅东宫知晓,就连普通将领也明白。冯将军令冯十二郎带人速去守北门。
起伏渐息,突然有个眼生士兵前来禀告:“北面遭袭,损失数众......苏将军受伤未归,卓郎君受伤失血过多。”
众人满心关怀着北面失守的事,冯将军低声吩咐防御要事,没人注意到东宫手不自觉颤抖。明将军上前一步,拱手:“东面由末将暂时看守,还请将军前去城北主持大局!”
这句话惊醒了他,东宫从震颤的麻木中恢复过来。他垂眼沉默,静待冯将军率众离开。不消片刻,冯将军一干人等终于消失在官正街口,只留下冯十五郎。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明勇突然长剑一挥,下令:“大开城门!”只见他身边兵士一拥而上冲向城门。东宫眼神淡淡,似是早有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明勇忽然揉身扑来,东宫早在他发声时,便知今夜是明勇最后机会。他若此时不反,清晨大军一到更无机会。
东宫自冯十五郎手中接过长锵,挑翻几个兵士。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明勇手握长剑,左支右拙,不消片刻便被一锵挑翻在地。冯十五郎见状上前,吩咐诸人将他绑起押送大牢。明勇手下用惯的兵士早已换了遍。
因是夜晚,东宫又刻意留明勇左右,致使他难以发觉。
明勇大喊着什么,忽然一道白影扑面而来,东宫本能侧身避开,却躲闪不及被箭枝擦过肩膀。瞬间东宫肩头染血,冯十五郎上前扶住,见血色发黑,急声说:“不好,箭上有毒。”
东宫却低声说:“简单包扎去城北。”
就在这时冯十二郎匆匆赶回来,见到东宫受伤不禁失色,沉稳吩咐左右:“速请慧同大师前来,箭上有毒。”
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补充说:“城北无事......苏将军并未下令趁夜追击,不过是误会一场。这事正是明勇那厮声东击西之计,多亏早日察觉,未能铸成大错。属下惭愧,竟没发觉明勇暗藏贼心!”
就在慧同大师治伤之时,冯十二郎滔滔不绝,满纸惭愧,简述过城北安全无虞之后。东宫略略放心,就听冯十二郎诉说他如何惭愧如何心痛,若是换成书面写信,至少也要写二十张,可是半点也不提卓枝如何。
冯十五郎打断他,贴心的问道:“卓郎君可好?不是说他受伤了?”
冯十二郎如梦方醒:“说起这小子!你可知来人是谁?说来也巧,竟然是前些日子我们提过的近年声名鹊起民间义士卓家兄弟,听闻玄缺有难,千里迢迢来救......”
月光白亮,城墙下的卓家兄弟膀大腰圆,一张黑脸显得愈发狰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这不是肃王府的刺客团吗?
卓枝眉头抽动,却见苏少师高兴至极,看着城下那队人马,吩咐手下:“卓义士来了,还不快快请进来!”
卓枝劝说:“城下人士,我似在上京见过,他们是刺客......”
苏少师拍她的肩,语重心长解释一番:“卓郎君你是不知啊。卓义士本是马贼出身,后来被发配朔方,嫌遭戕害。后来他们逃出朔方,组织马队镖局护送商队,是不是帮助玄缺扫清鞑子......声名鹊起,百姓都知道卓家兄弟的名号啊!”
“他们知恩图报,还与卓郎君是一个卓字。卓郎君从建宁侯姓卓,可卓家兄弟是从一言之师姓卓......”
卓枝心中自是不信,但她劝解未果。
只见苏少师一声令下,城门大开,刺客团骑马入城,他们约有数千人,各个兵甲齐全。就在此时,刺客团呼声渐起,只见头目驱马上前,突然直冲卓枝而来。
卓枝心下凛然,满是防备手牢牢握紧剑柄。
越发靠近,刺客头目忽的滚身下马,“咚”的一声,跪在卓枝面前,大呼:“恩公啊,竟在我有生之年又见到恩公!”
其余刺客具是齐齐下马,跪倒一片。
“愿为恩公驱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半天,刺客头目如今改名换姓称作卓卫边终于起身。他说自冲云观一别之后,心中感慨万分,将这些日子的事挑要紧的一一说明。卓枝茫然,面对着众人惊叹的目光,她更是无语至极。
她悄悄问系统:技能维持时效多长?
“叮咚,正在查询中,请稍后。”
技能等级:二级—信口开河可升级
技能触发:无使用次数限制,使用后需要等待技能冷却,时间三十分钟。
技能等级:一级—正道的光可升级
技能触发:无使用次数限制,使用后需要等待技能冷却,时间三个时辰。
距那日之后,略略一算过去快两年,系统技能作用早就消散。
难道说他们真的弃恶从善改头换面?
卓枝只觉不可置信,她正要多问几句。就见冯将军急匆匆赶来,他口中大喊:“苏少师!城北情况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将军大步而来,眼见周围安全无虞,提着的心缓缓放下。虽说他明知是计,难免担忧,此时眼见为实,他总算彻底放心。见到来人,口中称奇:“咦,老卓你们来了?是你们啊!”
众人其乐融融,卓枝仍浑身戒备,倒显得她格格不入。
冯将军寒暄几句,一拍脑袋,忙说:“既然无事,我去先去城东守着,老卓咱们白日叙话。”
——“报!太子殿下受伤,城东有变......”
那侍卫声音低弱,毕竟此等消息若是放出,极易动摇军心。
卓枝离得近,她听得清晰侍卫说东宫受伤,明勇叛乱......怎么会这样?她顿时待不住,就要跟上前去。城北留下苏少师卓家兄弟继续守城,以防鞑子伺机攻城。
卓枝随众人站在屋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慧同和尚面容沉静,站在台阶上:“右肩伤势较重,不宜多动,需静养。箭上火蒺毒性不强,剜去腐肉即可。诸位无需打扰病患休息。”他说罢便大步走出院子。
他的语气严肃认真,卓枝不免多想,东宫伤势是否极为严重?
可病患需要静养,她不知该不该进去。卓枝踮着脚张望,可惜一张皮毛帘子遮住了屋内全貌。只能嗅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气味,她心中愈发不安。
冯秋月掀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卓枝不扭捏,随着他迈入。
房间构造简单,正是上次她烤火的房子。只是这次多了张屏风,将炕遮挡的严严实实。油灯火苗微弱,只能依稀瞧出个人影坐在炕上。
冯秋月指了指矮桌上的若干杂物,说:“已上过药了......殿下右肩麻痹带伤,不可擅动,城里多是些鲁汉子,哪里懂得照顾人?慧同大师忙于治疗其他伤员,殿下交给你了。”
“殿下倔强不肯借他人之手擦洗......你是殿下伴读,自是亲近,等会擦洗干净,换上绷带!”冯秋月草草交代,便掀开帘子急匆匆跟上冯将军。
卓枝擦干净手,抱着绷带转进屋内,抬眼霎时呆愣。
她磕磕绊绊:“殿......殿下金安。”震惊太过,她甚至忘记移开眼睛。虽说心中早有准备,可是猛地瞧见这一幕她仍是骤然变色。
东宫伤在肩上,慧同和尚执刀剜去腐肉,为了方便干脆除掉亵衣,只穿下裳。他赤着上身坐在炕间,闻声乍然回首,眼眸深深专注的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苗跳跃,摇摆不定,似是为东宫镀上温柔暖光,卓枝不由自主怔怔回望。
良久,东宫轻声说:“见你无事就很好。”
他的声音低沉,轻而易举就能听出关怀深重。卓枝垂眸,心中酸涩难言,只觉眼中湿润。东宫话落,再度拾起布巾笨拙擦身,肩上伤口乌黑可怖。顿时,卓枝顾不得羞赧,放下怀中绷带,沾湿布巾小心翼翼上前帮忙。
天色方亮,好消息终于传来大同守军抵达玄缺。
时疫有救,战事暂停,范姝这等非科班人士,彻底闲了下来。天气勉强算得上温暖,她打算同花卿一道赴范阳游览玩耍。可惜花卿忙于看管病患,数十天过去,她竟然抽不出半分空闲。
东宫伤得很重吗?
此事不好过问,她干脆趁着为慧同和尚制药的空隙,询问几句。结果慧同和尚说,昨日已拆过绷带,还告诉她东宫恢复得很好,与寻常人无异。
范姝决定上门拜访,就近观察一二。却见花卿小跑过来,轻声道歉:“二娘子,今天不能陪你去范阳玩。似是有些变天,殿下肩膀又开始疼了。”
范姝:......
她心中兴起疑惑,真的不是苦肉计吗?
第61章酒是烈酒,碗是海碗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台积雪,温度骤降,远方似隐若现一线白色山脊。卓枝坐在铁炉边,望向窗外,满眼白茫茫,只消一瞥都觉得渗骨含凉。
莫说东宫因伤引发肩疼,就连她,好端端没病没痛的。掀帘一见风,霎时她风中凌乱,冻得瑟瑟发抖,只觉骨头又冷又疼。
今朝太阳罕见露脸,光芒灿烂,光辉奢侈的洒向玄缺,可城里积雪却半分不消。
她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院子,心里却想东宫身体恢复尚可。这几日东宫虽并未明说,但他已开始有条不紊安排回京行程。许是见范娘子屡次寻她出游未果,东宫歉意约她回京同游骊山。
很明显,他误会她是同路人。东宫能否回上京还是两说,但也是时候提出告别的事了。
她该怎么开口呢?
——“启禀殿下!”
门扇外传来问安声,声音熟悉正是冯秋月。听到是他,卓枝懒得起身,扬声道:“殿下不在,你若有事不妨先等着?”
冯秋月掀帘而入,他跺跺脚抖落一片雪,快步上前站在炉旁,来回搓手说:“殿下出去了?你怎么还在这?”
卓枝拎起铁钩,反复拨动炉膛,慢慢勾出只熟透的烫山芋:“殿下日夜忙碌,我闲人一个,不在这在哪?”
冯秋月眼巴巴看着,卓枝将山芋掰开,露出白沙沙的瓤......他不住咽口水,思及来此的目的,定定神问:“殿下去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垂眸吃山芋,摇头表示不清楚。
冯秋月惊诧万分:“你怎会不知道?”
卓枝慢斯条理解决了山芋,她疑惑反问:“我为什么知道?”
大伯声声警告言犹在耳,冯秋月咽下嘴边话,心里暗道你俩成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东宫恨不得将你揣进袖口随身带着。
还说不知道?说谎也要打个草稿啊。
瞅准机会,他横出一只手,从卓枝手中抢了个大山芋,边吃边说:“今天下午上京派来的钦差大臣就到了,到时钦差总得给殿下见礼,晚上还有宴席......”他烫的口中呜呜啦啦,话也说不清楚,卓枝只听了个大概。
上京来的钦差大臣?
倒是奇了,书里东宫兼任钦差守玄缺,一守就是三年多。怎么莫名其妙的圣人就派了钦差大臣来守边城?也不知这会是派遣谁来?
卓枝惆怅,转念想到那东宫起程之期不就指日可待,可她还没想出个好借口。
就听冯秋月腾地起身,磕磕巴巴抖着说:“殿下金安,微臣是为钦差之事前来,下午办宴......”他嘴里含着山芋,吐字含混,没平日半点的利落劲。
东宫颔首,并不计较失礼一事,简短吩咐了几句。冯秋月便行礼退下,不免狼狈,手里还牢牢握着半个山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忍俊不禁,心道下次还敢随便抢人山芋不?她正乐着,却见东宫撩起袍角坐在身畔,手掌朝上,语气严肃:“阿枝。”
卓枝忍痛割爱,将仅剩的小山芋递给他。
金乌西沉,周边瞬时泛上寒意。众人等在玄缺外,翘首盼望,终于见到姗姗来迟的钦差仪仗。只见马前大旗红底一个“齐”金字,卓枝缓缓皱起眉头。
范姝不识皇亲国戚,她悄声问:“齐是谁?”
卓枝正欲开口,却听身畔冯十五郎轻声答:“圣人长子齐王。”范姝懵懂点头,卓枝看了眼冯十五郎,心觉奇怪他是个不爱闲话的人。
什么时候俩人变得如此熟稔?
人群喧哗声起,很快便是高声唱喏:巡行天下,抚军慰民,圣人令:齐王替朕代行抚军,领督军之职......
众人齐齐行礼,口中呼道天恩浩荡。
新官上任三把火,齐王当即召见玄缺众将领及大同诸将。范姝本就是混进队伍凑热闹的,齐王还比不得东宫清俊,她看了眼便觉大失所望。
人群散去,范姝总算逮着卓枝,她从袖里摸出一捧板栗,递过来说:“听闻贵妃上京闻名的美人,怎么生出的孩儿如此平庸......”
卓枝赶忙捂住她的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三申辩皇家话题不易闲聊之后,范姝总算表示明白,她看四周无人,神神秘秘,小声咬耳朵:“圣人还挺目光如炬的,听说原打算为你和东宫赐婚,如此般配,一对佳偶......”
卓枝:......
卓枝无力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都是陈年八卦,范姝从何得知?她颇为迷惑:“你听谁说的?”
范姝不可思议的说:“大家都知道啊,冯十五郎说的!”见到卓枝拧起眉头,她分辨:“没说啥,捎带着说到......嗯,东宫恢复的怎么样?”
听出她在转移话题,卓枝配合道:“殿下外伤恢复差不多,好似骨头还是不对,晚上疼得睡不着。”
范姝促狭的问:“你怎么知道晚上疼的睡不着?”
卓枝看她兴奋的双眼,就知她心里在想奇怪的事,无言以对:“我睡在耳房,听得到他夜里时常走动......若非疼痛难忍,早就睡着了。”她不禁想到东宫近来积郁低落,偶尔听到叹气,难道是因钦差到来之事?
范姝微笑着点头,心道任是圣人,心上人睡在旁边也难以安枕。但她知卓枝面皮薄又是木头脑袋,故而只笑不提。
两人一同分吃了烤板栗,若干卤花生,终于晚上举办宴会的时间到了。
玄缺惯来篝火办宴,齐王不适应。
冯将军令人在议事堂举办晚宴,议事堂沙盘座椅暂时移出,堂内点满灯,明亮异常,东宫和齐王到来之后,众人行礼依座次挨着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无职在身,挑了个末端的座位坐到冯秋月身边。玄缺都是武人,开宴约莫等于开酒。没多久,众将领便开始上前敬酒。卓枝专心用小刀旋开炙羊腿,冯秋月撺掇:“上前敬酒吧?”
卓枝摇头,心想我又不在齐王手下混干嘛上前敬酒。
冯秋月说的头头是道:“快点,大家都敬了一圈。你我赶紧混在人群中走个过场,不然要人发现,就剩下你我多尴尬。”
倒也言之有理。
卓枝将炙羊腿放在盘中,说:“我们速去速回,慢了羊腿就凉了。”她想得挺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上前就没能回来。
卓枝方一露面,齐王便指着他说:“本王记得你,端午马球赛,哼。”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斜觑东宫说:“太子殿下金尊玉贵不饮酒,难道伴读也半点不称职,端着饮不得酒?”
他语气颇为不屑,面上阴阳怪气,嘴里挖苦讽刺。卓枝明面仍是东宫伴读,若是东宫不许她喝酒,齐王自可嘲东宫小气。若东宫允她饮酒,众人只会觉得齐王占上风。
卓枝上前,赶在东宫开口前,不卑不亢:“臣敬齐王殿下三杯,祝殿下旗开得胜!”她端起酒碗,连饮三碗。
碗是海碗,酒是烈酒。
甫一入腹,她便觉得阵阵晕眩。
东宫不许她下去,让她坐在身边。卓枝撑着头坐在旁边,听齐王三两句提到东宫如何如何。可惜都被东宫轻描淡写打发回去了,齐王忿忿不平,连连喝了不少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心想齐王比东宫还大两岁呢,口舌官司都打不赢。看来多出两年也只是痴长年纪,没长脑子。她饮过辣酒,胃里烧的难受,席间全是荤菜半点不见素,她实在吃不下。
东宫低声问:“还难受吗?先回去躺会。”
卓枝不肯走。
不过风平浪静片刻,齐王又起话头:“圣人已为本王赐下婚事,太子殿下身在玄缺想必还不知道,指的是英国公嫡女......”
英国公嫡女杨氏,原本正是上京疯传的太子妃热门人选之一。
齐王得意洋洋,颇为不可一世,说罢便等着东宫发作。熟料,东宫低声吩咐侍人过后,这才抽空丢过来个眼神,敷衍恭喜:“那可是喜事。”
齐王总算觉得占了上风,心头得意饮酒,却见方才东宫吩咐的侍人端着小盅,放在卓枝案几上。似乎是一盅粥,方才东宫竟然吩咐侍人上粥空档回复他,竟敢如此藐视他。
他气急又要发作,却见东宫同伴读亲昵低言......断袖之癖,他嫌恶的移开眼,心里想这一遭还是自己赢了。
卓枝勉强喝了几口粥,头晕便喝不下了。此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少将领喝的横七竖八,躺倒一片。东宫淡声说:“诸位尽兴,孤失陪。”说罢扶起她,缓缓走出议事大堂。
玄缺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城里却寂静无人。
卓枝站不稳,走起路来歪歪斜斜。东宫扶着她,雪地光滑,他轻声建议:“孤背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自认为只是头晕,并非喝醉。她拒绝,执意走路回院。东宫只得随着她,跟在她身后,时不时伸手搀扶着她,以防她踩雪滑倒。
良久两人行至院外,东宫搀扶着醉鬼,一面分神开锁推开门扇。冷不丁的,就听醉鬼闷闷地问:“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东宫拧开锁,闻言怔愣片刻,疑惑不解:“知道什么?”
卓枝凑到他身边说:“赐婚的事。”
霎时清甜合着酒香扑面而来,东宫骤然脸热。他扶着她的肩,竭力后仰,尽量远离她,一时只觉既甜蜜又痛苦......终于他推开门扇。
——“殿下正是因为此事,才闷闷不乐的吗?”
明月高悬,星子却寥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范姝捏起炙羊腿卷饼,一口一个,她看着篝火低声问:“冯十五,宴会快要结束了吧?”
冯十五郎凝神望着火上羊腿,旋转着羊腿撒调料,闻言他抬眼看向议事大堂,沉声说:“快了吧,怎么,你有什么事?”
范姝抹抹嘴,含混说等人。
冯十五郎转动羊腿,低声说:“你若是等卓郎君,他应该已经随着东宫回去了。”
回去了?
范姝有些慌张,她说:“我去看看,若是他睡了,我就回来;若是他没睡,我们俩一起过来。”
月挂中天,这会已是夜半时分。
此地距离院子有些远,范姝雪夜独行,好半天才终于来到了院门外。院中屋里灯火微弱,可见是有人在的,还没安歇,她心中一松。
院门没锁,她直接推开院门,快步走上前去,正欲俯身扣门时。却听到一道模糊的男声,他说:乖一点,仔细跌下去......
什么跌下去?
这,她好似来的时机不对,叩门勇气瞬间消散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姝心中万马奔腾而过。不能干等,她一撩袍摆,轻手轻脚退出院子。乍闻此事,她不免茫然。范姝缓缓走回篝火处,心里想若花卿成婚,是照海宁习俗,东宫嫁过来?还是依大昭礼,花卿自上京出嫁.....
花卿还同她一道回海宁吗?
范姝坐着木头桩子,愣愣接过炙羊腿,茫然咬下去。
第62章古人云酒后失德修改剧……
雪夜霜寒,万籁俱寂。
任何一点声响都好似放大无数倍。虽说卓枝的声音轻之又轻,可东宫难以装作没听见。锁头松动的声音戛然而止,东宫停手,他闭上眼睛不语。
檐下结着排冰莹剔透的冰溜子,只听“咔嚓”一声响,倏然断掉落尽厚厚的雪地里。
“孤,并非为了赐婚之事,”他压下心中战栗的紧张感,正要开口却觉肩上一重,某位醉鬼眼眸紧闭,呼吸浅浅睡过去了。
东宫心中顿觉如释重负,他自嘲一笑。
屋中炉火未起,只稍稍一坐,便冷得浑身发僵。正房仍是如此,耳房更不消说,又冷又渗。
阿枝醉倒,人本就不清醒,若遇冷则伤寒易病......东宫将她扶到炕上,脱掉短靴,就见卓枝迷迷糊糊间拽起棉被,顺势滚进去,霎时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张巴掌大小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宫心觉可爱,嘴角噙着笑意,拨弄炉火,很快室内温度渐起。
他浸湿帕子,正欲擦手,恍惚间想起中箭那日。
那日肩上中箭,慧同和尚以小刀剜去腐肉,敷上草药。草药汁混杂着污血,气味古怪刺鼻。火蒺毒性虽弱,可他中毒反应分明,晕眩昏沉,头又重又沉。
阿枝正是那时到的,他也如这般浸湿帕子......他喝过药,心神不定,眼前恍惚仿佛重新回到清和堂。
重回到那个温暖的春夜,阿枝着彤袍,簪并蒂莲,红的袍粉的花瓣,渐欲迷人眼。阿枝倚靠着碧色迎枕,她垂下眸长睫如羽,乖乖巧巧。
他心神微漾,情难自控俯身不住欲亲吻那双眼眸之时,阿枝忽的抬眸看来,似是诧异,旋即满眼平静,清凌凌的眼倒映出他的意乱/情迷。
悚然一惊,肩上刺痛更甚,提醒他这不过是场了无痕迹的梦。
帕子湿冷,水珠子连成一串,滴滴哒哒落在盆中,荡漾起层层涟漪。东宫掌心湿冷,他低眼试水温,触手冰凉,又提起黄铜大壶,将热水缓缓注入盆中。
他不得不面对,从来不肯深思的问题。
扶风那日,他忽见阿枝臂上小字。心神大震,之所以急急离去,只是为了不失态。将旁人小字印在臂上,不言自明,或许是檀卿相亲......他不愿细想,反是想到阿枝并非只爱娇娥,果真是喜欢男子的。
随后便知,居一不过是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他被满腔欢喜蒙蔽心智,不肯面对另一个可能性。阿枝或许根本对男子无意,只是他百般纠缠,阿枝碍于身份不好直言。思及梦中种种,他夙夜难眠,想问阿枝却不能开口。
一声呢喃,打破了他的心不在焉。
——“咳咳......”
卓枝裹着厚棉被,炉内火正旺,炕也烧的暖和。她越躺越热,浑身粘腻生汗,头晕乎乎,嗓子又干又疼,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低声呢喃:“茶,喝水。”
她模糊间见东宫端来一盏温茶,手上动作笨拙,将茶盏抵在她唇边。躺着怎么喝水?卓枝不愿,她眯着眼睛,只觉油灯刺眼,伸手接过茶盏,却没料到酒劲上头。
她手脚尚未恢复气力,便是连半盏茶都端不稳。她起身坐不稳,整个人倒向炕边,茶水瞬时撒了满襟。
东宫无奈俯身捡起茶盏,总算将阿枝的手放回棉被中。拾起帕子擦水渍,他的目光不经意停留在阿枝颈上。只见她颈上空荡荡,竟是什么都没带。东宫拧眉,心想夔龙玉哪去了?他低声问:“阿枝,夔龙玉可戴着?”
东宫清俊的面容近在咫尺,卓枝怔怔望着,不像平常那样移开目光,她目光清明好似半分醉意也无,她轻声说:“殿下?”她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海宁怎么会......”
东宫心神微颤,似乎有什么事发生,唯独他一人不知。“海宁”二字格外引起他的注意,他低声默念几遍问:“海宁如何?”
雪花如盐粒撒入窗内,只闻风声阵阵,灯苗随之摇摆闪烁不定。
卓枝直直盯着火苗,又要下炕,可腿脚不稳,很快裹着棉被差点摔倒。东宫连忙扶住她,按住兀自挣扎的双手,低声劝哄:“乖一点,仔细又跌下来......”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吱吱呀呀踩雪声,令人牙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范姝到访,她行至门前,乍听语气含糊,脑中却想象出一般旖旎情态。撞见此事,她走得飞快,自然不知室内徒有狼狈。
东宫起身走向推开门扇,他虽已足够小心,寒风却是无孔不入,趁机涌入,“噗呲”声响,灯苗熄灭,霎时满室黑暗一片。
突然失去了光源,卓枝脑中一瞬间的空白茫然。
耳边忽的响起电子音:“叮咚,您的任务:维护社稷,千里赠药!任务已完成。”
“叮咚,请玩家查收奖励:全部技能升级一级。”
口若悬河
技能等级:三级—口若悬河最高级
技能介绍:滔滔乎似长河泄水,玩家辩才分明,天下无人是对手。玩家使用该技能后,玩家暗示将形成长久刻印。无使用次数限制,但每次使用过后,技能需要冷却三十分钟!
权臣威势
技能等级:二级—正人君子可升级
技能介绍:匪我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技能范围辐射当前地图,佩戴该技能后,提升在场人对玩家好感度高达百分之五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目不忘
技能等级:二级—触类旁通可升级
技能介绍:《周易·系辞上》曾云: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也。玩家学习任何技能皆通一知百,短时间内迅速融会贯通。
知人善用
技能等级:二级—任人唯贤可升级
技能介绍:《尚书》云: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玩家可直接查看小地图内人物详细信息,包含技能等级,忠诚度等等。
“叮咚,请玩家妥善安排点数,生命值同精神力紧密相连,由于频频使用技能玩家生命值有所下降。倘若继续使用技能,请注意维持生命值。为保证玩家安全,系统已按照1:30天的比例,将剩余点数兑换成生命值。”
“叮咚,请玩家努力完成任务积攒生命值!玩家无需担忧,只消完成最终任务:官居一品。即可获得长达百年寿命,毕竟活得久也是名臣必备要件......”系统滔滔不绝介绍完成任务的优厚条件,仿佛美好未来触手可得。
好似这些完美的就像真的一样。
许是醉酒的缘故,她只听了前面半段,满脑子都是她要死的事。瞬间难以自控,眼睛一酸,泪珠便顺着眼角滑落,掉进浓密如云的发丝间,倏忽间消失。
月光明亮,映照出一串脚印,可院子里却空无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宫凝眉四顾,他恍惚记起方才回屋忘了锁门,因而才会有人误闯此处......他走至院门前,正欲锁门,却发现院门自外锁上了。
误闯之人锁上的?
这一切倒是令人称奇。
东宫收起钥匙回身却见屋内昏暗一片,油灯早已熄灭,他心中陡然一惊惊,脑中尽是刺客阴谋诸如此般层出不穷的念头......他快步走回内室,特意没有闭合门扇,屋内没有光源,比院子更黑暗。
屋内没察觉到半点陌生气息,东宫略略放下心来。他按照记忆走到炕边,轻声唤道:“阿枝?”
风声呜咽,一声长更一声短,伴随着门扇拍合哐哐作响,无端增添几分凄凉氛围。
东宫回来了。
不知怎的听到他的声音,卓枝心中更觉委屈万分,但她努力忍着眼泪,闷着嗓子应道:“殿下?”
“嚓”火石轻响,红色暗光一闪而过。油灯火苗微微摇曳,转瞬明亮跳跃,顿时满室光明一片。
东宫按捺心中讶然,许是听错了,阿枝好端端的缘何哭泣?他点亮油灯,将灯放在临近的案几上,这才俯身去看。卓枝霎时变颜变色,她不肯被看出什么,本能抱紧棉被裹成一团,试图躲避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枝?”
他轻声唤她,手上动作不停,打算掀开棉被。
卓枝因醉酒手脚无力,很快东宫抽出她手中被角,露出半张可怜可爱的泣容。油灯微弱,她水眸灼灼生辉,眼尾因醉酒发红,躲在被中像只哭红眼的傻兔子。
这番模样,他着实不解。
东宫的目光落在那双犹如桃花瓣般圆润的眼瞳,他一怔愣,心道怎么水汪汪的?东宫抬手摸了摸卓枝的额头,只觉掌心微微发烫,难道是受寒?
他浸湿棉帕,擦掉卓枝面上泪痕。心中不禁想起关中书院那夜,她也正是梦中哭泣不止......只是上次错过机会,没能问询清楚想到这,他单膝跪在炕上,俯身靠近她,轻声说:“怎么了?难道是想家了?”
东宫声音温柔,还带着浅浅笑意哄道:“只待赤河结冰,我们也好速速回去,最近玄缺愈发寒冷,想来不到半月就能起程回上京。”
卓枝见他没有多问,心中轻松,顺着他的话答道:“嗯......”她才哭过声音瓮声瓮气,本就因大醉头疼不止,这一哭头更是疼痛发作。
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东宫浸湿面帕帮她擦干净脸颊,将她带着被子揽进怀中,轻轻拍她的背,哄孩子一般。东宫愈温柔,卓枝却愈觉得委屈。她虽是大醉,但仍保留一份清明,系统的事,她不能对任何人告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忍着眼泪挣扎,东宫却抱得很紧。她又被棉被卷起,跟个卷饼似的,动弹不得。她只得维持原貌,头抵着他的胳膊难以挣扎。
烈酒后劲很足,她脑袋又晕乎开了,糊里糊涂的交代后事:“若我死了......”
她话一出口,就听东宫斥她:“不准胡说!你还要长命百岁呢。”
卓枝被困在棉被中,只能用头撞他表达不满,继续说:“就将白露珠送给殿下,鹦鹉活得很长,也很贵!还有.......”她念叨着计算财产。
话落她一幅“你知足吧”的模样,顿时教东宫哭笑不得。
他不同醉鬼计较,轻声应和:“莫说傻话,你不会......”他不愿意说出那个字,好似说出来就会招惹不吉,他心中一动,吐露心声:“你要活得很久,将来永远陪伴孤。”
他没说出心中隐忧,他也有害怕不能及的事。东宫沉眉惆怅又温柔看着她满头乌发,隔空印下一吻。
第63章范阳游
次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晴空蔚蓝如湖水,胖的溜圆的麻雀齐聚檐下,叽叽喳喳吵闹不停。东宫似是有事,早早便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枝趴在棉被里,欲哭无泪,恨不得长梦不醒。昨晚的事,她记得清晰分明,她哭闹不休,着实难堪,最终竟被东宫哄着睡过去,两人甚至睡在一张榻上......她恨不能回到过去,直接打晕自个。
铁炉内碳火旺盛,她裹着棉被有些生汗。很明显炉内的炭不可能烧过了夜,还有剩余,定是东宫早晨离开时新加过炭。炕边矮几摆着陶壶,似是盛满了水。
卓枝慢慢掀开被子,方坐起身便觉头晕目眩。
这就是宿醉的危害吗?
窗外枝丫上积雪簌簌而落,惊起一片麻雀。啾啾鸟鸣,生机勃勃,冬日也是如此可爱。
鸟鸣声间杂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靠近。这院子是东宫临时居所,因他平日议事皆在议事堂,是已此处人迹罕至,鲜有人到访。
定然是东宫回来了。
卓枝慢慢红了脸......她可没有勇气直面东宫,昨夜她分遗产便罢,甚至大逆不道问起东宫怎么分遗产......她心中慌乱至极,是装作无事发生起床下炕,还是干脆假装没醒?
没等她想出个子丑寅卯,就听门扇吱呀一声响,她立即卷起棉被闭紧眼睛。
东宫掀帘而入,他脚步轻快绕过屏风,却见炕上那人还未醒。他走近几步,俯身看才知阿枝在装睡。虽是眼帘紧闭,睫毛却颤个不停,他轻笑出声:“阿枝快起,范娘子找你去范阳玩,人就等在门外。”
范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倏然睁开眼睛,正对上东宫含笑眸。她脸热的快要烧起来,低眼不去看他,胡乱踩着靴子慌慌张张的跑出去。
东宫莞尔。
范姝等在门边,并非是东宫未尽主人之谊邀她进屋等候。而是她主动要待在外边,适才东宫请她进堂屋,她连连摆手:“殿下万安,我站院外晒晒太阳......冬天晒太阳好!”
东宫似笑非笑瞥过来,淡声说:“请便。”
范姝目送东宫的身影消失在门扇之后,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来。早晨随着冯十五混饭,正遇上东宫。不一会冯秋月前来传话,说今朝卓二空闲,范阳边城往返不超一日......初闻此言她一懵。东宫不许花卿离开玄缺,这又唱的哪出?
往日找她,不是遇到天气有变东宫肩伤发作;就是遇上兵乱未止,不宜出行。无论如何一句话,约不出来。正好昨夜不小心听闻暧昧事,她本就想同花卿见面,就坡下驴她跟了过来。
卯时日头温暖,她闲得无聊,反复踩平脚下积雪。
忽听慌乱的脚步声自身前传来,花卿声音乍然响起:“范娘子,你久等了......容我穿好靴子,这就启程!”
卓枝脚步慌乱,靴子半穿半踩着,单脚蹦过来。
园子里积雪厚重,因无人踩踏并不光滑。她一蹦一跳走得顺利,可是院外虚虚落雪被范姝踩的紧实,自然也变得极为光滑,正如冰面一般。卓枝靴子底方挨到冰面,霎时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前滑出去。
范姝瞳孔一缩,本能上前牢牢拦住花卿腰肢,“扑通”一声,两人齐齐跌落在厚雪中。惊起一片胖麻雀,范姝单手支地,扶着卓枝急声问:“没事吧?能起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摔的满脸茫然,她自七岁后就没摔过跤了。这也算是格外新奇,她赤着一只脚,双手撑地慢慢坐起身,闻言摇头说:“能起来,二娘子可还好?”
范姝利落起身,示意她并无大碍,卓枝举着一只脚说:“靴子掉哪去了?”
范姝眼尖,俯身从雪里刨出另只靴子,递给卓枝。见她慢吞吞穿好后,这才拉她起身,一面拍打她身上残雪,一面轻声道歉:“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踩实了雪,你也不会滑倒。”
卓枝抬手拂去她鬓上残枝,笑着说:“这怎么能怪你......不提这事了,今天打算去哪玩呀?”
范姝暗自咕哝道:“奇了,今天怎么就舍得放你出来了?”
卓枝没听清楚,凑近问:“你说什么?舍芳城?车行数百里太远。”范姝暗骂自己多嘴,她亲密的拉起卓枝,朗声说:“去范阳,今天不只我们俩,还有冯十五郎的表妹七姑......”两人说着走向城中,很快身影越来越远,拐个弯瞧不见了。
东宫静静伫立院旁,眼见人影全无,方才转身回屋,将臂上大氅重新挂到架上。阿枝亲昵的拂过范姝鬓发......他垂眸遮住神色,近乎无声的低叹。
范阳治下最近的边城距离玄缺不过几十里路。若骑快马,不到两个时辰便可来回。冯秋月的表妹刘七姑身子骨弱,骑不得马。范姝与冯七姑坐马车,卓枝在众人眼里是男子,她只能骑马在外。
这位七姑娘十分娇弱,听范姝说刘七姑家在范阳,距离玄缺约莫数百里。听闻这次前来明面是为祝寿,实则为了相看。似是为冯十五相看,冯十五面对娇滴滴姑娘家,实在没辙,就请范姝帮忙照看。
范姝乐于助人,今朝也是头次约刘七姑出门。正好碰上花卿有空闲,三人正好作伴游玩范阳。
卓枝许久没骑马,冷风吹拂,她忍不住缩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壁咚咚几声,有道陌生的声音:“卓郎君不妨坐进马车吧,风大得很。”
范姝也应和,卓枝摆手示意无事,驱马上前。大昭虽然开明,可也没未嫁娘子同陌生男子共乘一车的说法,若被人瞧见刘七姑还不知要遭受何等非议。
积雪未化,官道通畅并不泥泞。才过了个把时辰,一行人已到了边城外。边城墙高,皆由灰砖垒成,雄厚方正,安全感十足。城墙下两道门,各站着数十个守城侍卫,正在一一查看进城引。
卓枝下马拿出路引,却被一双素手拦下。
正是刘七姑,她发簪绢花,远山眉,生的娇弱秀气,只眼下发青,似有胎里不足之症。刘七姑拦下她,取下锦面荷包,从中抽出个银色令牌,只在那守城侍卫眼前一晃,马车无需检查,竟然放行。
卓枝敛眸,方才错眼看到令牌上书“刘”字。绝非冯家人的令牌,边城要塞检查严格,那守城侍卫只见牌子,便立即放行。
卓枝暗忖刘家究竟是何等人家。
进入边城,刘七姑低眉扭捏:“感谢卓郎君,范姐姐,只是我想去银楼买些要用的女儿家玩意......两位先请游玩,我们未时三刻在酒楼见面可好?”
范姝点头称是。
眼见刘七姑走远,卓枝淡声说:“也不知她什么来头,方才瞧那守城侍卫陪着小心。刘家,边城能有如此势力的唯有刘德行了。”她想起什么,不自觉拧起眉头。
原书中刘德行正是肃王聚宝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肃王支使刘家转运兵械,屯田卖盐,一手造就而成的边城豪门巨族。刘家手下掌控边城经济和数以万级的财富。如今肃王通敌卖国几成铁证,刘家又能多干净呢?
卓枝暗暗记在心上,这事需得向东宫提一句。范姝拉住她游玩,边城陌生,她有极大的好奇心。这会距离午饭还差些时候,范姝寻味而至,找到家羊汤锅子。
两人方才坐定,小二殷勤上前。
范姝频频点头,豪爽点菜。小二笑弯了腰说:“两位客是新来的,咱家小铺子,酿的一手好酒。今日送上壶小酒滋味菜。”
不多时酒菜齐全,只见桌上一尊铜火锅,一壶温酒,四五个陶碟,羊肉山鸡片成薄片,甚至还有一碟鹿子肉。
这一番行头,几乎和火锅没有区别。只是汤是白水,肉削得极薄,滚水一烫,不消半刻便熟透,沾着黄辣姜蓉,更是别有滋味。
——“江爷来了!老地方,里面请!”
卓枝不着痕迹望去,只见一个莽汉腰佩长刀,身后随着五六个大汉自店外进来,齐齐上二楼。范姝忽然说:“那领头的绝非善类。”
卓枝叹气,正欲开口。一阵清脆腰铃声响,厨房矮身出来个红衣女郎,她举个硕大托盘,旋身停在桌边,赞了句:“英雄所见略同。”话落回身上楼。
范姝朗声笑,叫来小二结账,忽的冒出个长须老汉,他瞧卓枝:“小郎君那年生人?可讨媳妇了?”卓枝惊诧。范姝丢下钱,拉起卓枝向店外跑去,老者追出来,依稀还听得到:“老夫姓白,若郎君......”
范姝笑得直不起腰,不一阵刘七姑拎着包裹自银楼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轻嗅,刘七姑周身香料味道好生熟悉,似曾相识。几人简单用过午膳,便趁着余晖迅速赶回玄缺。
终于回到城中,路上范姝同刘七姑相谈甚欢,眼下仍不舍分离。
范姝大笑说:“那算不得什么,你可知我们去的羊汤锅子......白须老汉问花卿何年生人,可曾娶妻?一连串的问,花卿都吓呆了!”
刘七姑抬眼细细看她,轻声细语:“卓郎君生的俊,边城风俗不同上京,素来是抢女婿的......若卓郎君有意,也是桩佳话。”
卓枝自诩脸皮厚,但仍忍不住脸红,她忙拎起马车中的大包小包低头赶路。
冯秋月等在楼前,他大步上前,低声对七姑说几句。七姑便引着范姝走向城里,卓枝正欲跟上,却被拦住:“殿下等你许久。”
卓枝四顾,不见东宫。
冯秋月接过包裹说:“殿下在楼里。”他犹豫半晌轻声问:“......殿下生辰你备了什么?”
啊?
第64章孤与你分食
生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宫是冬至出生的......卓枝不免汗颜,她从前只知晓东宫生辰在冬月,具体时日并不清楚。毕竟她从前与东宫并无交集,自伴读那事之后才渐渐有了来往。这么一提,她才恍然意识到两人从陌生到熟稔,也不过才一年。
去岁冬月,东宫犹身在淮南,卓枝万分感慨,她忽略备礼的问题,转而问:“殿下怎么过生辰啊?”
冯秋月掂了掂包裹,啧了一声:“都买了什么啊?轻飘飘的......大家伙都不知晓,还是齐王殿下主动提及......殿下持正慎独,有奸猾人自作聪明提出孝敬的事,好家伙当堂挨了斥责!”
卓枝随着他走进楼里,闻言诧异:“殿下厌烦这套,”她小声问:“你还问我备了什么礼?”
冯秋月理直气壮,抬眼说:“我自幼长在玄缺,没见过世面,好奇还不成?再者你是殿下身边近臣,怎么和寻常人相提并论?”
卓枝见此,也不好直说没准备的事,只含含糊糊说:“殿下地位尊贵,什么稀罕的玩意没见过呀。”
冯秋月语重心长教育道:“送礼,送的是心意,你以为送的是钱啊!”
两人正说话间,却被小二打断。
——“客官里边请!”
踏上最末的台阶,入目便是满眼素色。
三楼是一间阔间,分为六个小间,小间是由素面屏分隔而成的独立空间。他们站在楼梯口,只瞧得见六扇屏,正如一面面墙壁,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秋月示意小二退下,轻车熟路绕过屏风,引着卓枝向里面走去。
瞧他这幅熟门熟路的劲,难不成他常来此处?
冯秋月不等她疑问,便介绍开了:“今朝殿下请客,华记招牌鲤鱼绣丸烩饼那叫一个香!你我有口福了。”
七拐八绕转过最后一盏素面屏,卓枝终于瞧见熟悉的人影。东宫仍穿着晨起那件藏蓝窄袖袍,见他身形隐于屏风之后,似是并未发觉他们到来。
“殿下金安,臣将卓二郎平安带到!”
这是什么古怪说法?
卓枝斜他一眼,老老实实上前行礼,才发觉东宫临窗端坐,窗的位置极佳正对着城门。她脸一红,心想方才范姝调侃那幕,不会正好被东宫看在眼里吧?
不知怎的,卓枝心里泛起淡淡心虚。
方桌是枣木打的,桌角镶着铜色云纹,简洁古朴。东宫专心把玩手中茶盏,卓枝见茶盏中八角果子漂浮不定,微微愣神。忽听东宫笑问,范阳如何玩得可好?卓枝只觉东宫郁郁寡欢,她略一想,就以羊汤锅子挑起话头,说起玩笑话来。
东宫颇为怡然,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说起赤河传闻。她对人的情绪并不敏感,略略观察,便想约莫是她多心了的缘故。
香气四溢,小二端着铜锅上前。只见红铜锅中炖着一尾红烧鲤鱼,肉质软嫩鲜香,锅热汤开冒气咕嘟咕嘟气泡,下鱼糜绣丸,并山珍八鲜,分开盛到碗里,佐油璇饼伴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吃的肚儿溜圆,心满意足,随着东宫缓缓漫步回院子。
夜幕之下玄缺宁静安恬,月光明亮,映照在白雪上反射着淡淡的光芒。阿枝发间眉梢好似染上一层光晕......东宫仔仔细细看着她,似是要将这幕刻在心底。他噙着笑,低声叹:“孤是子时三刻出生的,花卿是何时生辰?”
卓枝骤然失色,甚至没注意东宫唤她“花卿”。不怪她惊讶,毕竟大昭生辰八字实属隐晦不言之事。东宫是大昭太子,生辰八字更是万分隐秘,恐怕除却圣人皇后再无人知晓。
他状若寻常一说,卓枝垂眸掩饰讶异,心道她生而知之,自然晓得她生辰八字。事实上这时辰,从未有人告诉她。卓枝轻声说:“五月初六,日头当中,”她说罢一乐:“巧了不是,我正是夏至生的。”
东宫轻笑,淡声说:“只是不巧从前未能赶上,明年孤为你庆生。”
卓枝想到她两手空空不说,还吃了寿星一顿饭,心中难为情:“殿下生辰,”她抬头一望,月挂中天,玄缺万家灯火暗淡......此时说不得已到了东宫生辰,她眉间轻蹙,似是沉思说:“今日已是立冬了,也不知送什么好。”
这幅表情,眉间轻蹙......他眼前浮现楼下那幕,范姝拾起两匹布料,问那个更合适?阿枝也是这般,她凝神专注看着范姝,最终指了樱草色,两人贴耳亲昵......东宫眼中晦暗不明,似是压抑,嘴角却扬起笑说:“送礼送的是心意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来楼梯间她与冯秋月一番议论,东宫都听见了。卓枝惭愧,她不经考虑,嘴快提议:“心意?我为殿下做一碗长寿面吧!”
话落忧虑瞬间浮上心头,她并不会做寿面。
东宫见微知著,笑着打量她:“说定了?阿枝可会做面?”
卓枝尴尬一笑,低声说:“殿下暂先安寝,我连夜学习做寿面,从和面开始学,想来明日应当能懂个皮毛。”
东宫推开院门,挽起袖子走向厨房,头也不回说:“将门带上,孤教你。”
将适量面粉倒在案板上,加盐压出窝,水适量,边揉边加水很快面粉变成光滑的面团。东宫将面和好,用碗扣住,分神对她说:“将袖子挽上去,”他抬起小臂,卓枝忙上前帮忙。
只是东宫今朝穿的是窄袖袍,袖子本就贴身紧窄。她万般小心,乍着手,却总是触碰到东宫赤摞的小臂。她额间生汗,分明是寻常的触碰,她却不知缘何脸红心跳。生怕东宫发觉,她索性解开袖内暗扣,手背抵着袖子挽上去。
总算挽好袖子,她悄悄抬眼觑来,发觉东宫垂眸净手,并未留意她,这才缓缓安心。
东宫净手,指着碗下光洁的面团说:“来,孤教你做面。”
好一番波折,卓枝总算在东宫手把手的教导下,完成了切剂子擀开扯面的全过程,眼瞧着锅里起起伏伏的面条,她满心成就感,笑道:“殿下竟然还会做面。”
东宫只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寿面满满当当盛了一碗,碗中只有均匀不断的一根面。皆是为了讨个好意头,民间有言寿面延展翻空浪,福禄寿喜贺意浓。
卓枝顺手递上筷子,东宫接过挑起寿面,自当中掐断。卓枝阻拦不及,叹道:“殿下,寿面要连续不断吃下去才成!”
东宫却言:“孤与你分吃,也不算辜负辛劳。”
“哪有分寿面的......”她声若蚊蚋,小声抱怨。
原本用过鲤鱼烩饼回来时,已是月挂中天。这又忙活一阵,卓枝吃过寿面已是万分困倦。她揉着眼睛,强撑着问安告退,回到耳房沉沉睡下。
门扇闭合,东宫笑意尽敛。
他仰头看着天,白月高悬,明亮皎洁却也最是......中天一片无情月,是我平生不悔心。往日幕幕浮上心头,他该知道阿枝最是讨女郎欢喜。
是他一眼断人,频生误会,怨不得旁人。今朝见他对女郎多有体贴,情态亲昵,不过是再次提醒他,阿枝年少慕艾。方才不愿触碰他半分......东宫苦笑,竟这般避之不及。此等酸楚,无人能言,只能藏在心里自行排遣。
日后阿枝定会娶妻生子......他胸腔顿起一口郁气,不上不下,憋闷万分。东宫拾起长剑,掀帘而出。他自欺欺人的想,将来阿枝仍是他的臣子,总在一眼能及之处,勉强可算作陪伴。
立冬日,天气也应景的下起了雪。雪花如沙粒,冰凉刺骨,随着寒风刮到面上,不免刺痛。
东宫不喜浮夸,万事照旧,冯将军便将议事堂简单布置一番,充作宴会大厅。可他忘了,今夜这局可是齐王攒的,这不玄缺大大小小将领携家带口的全都到齐,分外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准备的大厅根本装不下这许多人,卓枝告假,随着范娘子坐在了外头。月亮升起的时候,雪渐渐停了,众人围坐开始饮酒用餐。
庆贺生辰,此等喜事,自然有许多将领向东宫敬酒,东宫浅浅饮下聊表心意。冯秋月坐在一旁专业替喝,他酒量非比寻常,竟有种千杯不醉的架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卓枝身为东宫近臣,不上前敬酒无论如何说不过去。范姝不与她凑这份热闹,卓枝端起酒盏向大厅走去,东宫端坐正席之上,素来清明的眸子不免染上几分醉意。
她正欲上前敬酒,却被冯将军叫住。
冯将军红光满面,眼中闪着异样的慈祥:“方才还与殿下说起你!你同十七郎一般,唤冯将军太过外道!就随十七郎叫大伯......你可定下婚事了?”
这这这......最近撞了什么运,怎么到处都是为她说亲的?
直接拒绝恐伤冯将军脸面,卓枝委婉推拒道:“婚事都是爷娘做主的,小子不敢”冯将军朗声大笑,重重拍她的肩。
送走冯将军,卓枝端起酒盏道:“愿殿下千岁无忧,年年今朝。”
第65章你若是女子便好了
宴上觥筹交错,众宾客酒酣耳热,闲谈嘈杂,杯盘相击继而发出清脆声声......这些声音仿佛一下子沦为背景音,东宫抬眸看向眼前人,唯听见阿枝含笑祝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年今朝......
似有片刻恍惚,齐王见到两人对视,他心中一动,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不阴不阳挑拨道:“太子殿下不接这酒,卓二你可知敬酒也有讲究,本王大度可赐教一二......”
东宫已接过白瓷酒盏,语气淡然暗藏不悦:“孤的人,无需大哥费心。”齐王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哼了一声,自讨没趣转过身。
这句话没别的意思,但卓枝还是感到阵阵脸热。
方才东宫不愿拂了她的面子,这才接过酒盏。东宫饮不得酒,何况白瓷盏盛的是玄缺土酿“毛烧”,性烈得很。她上前欲夺过酒盏,却被东宫侧身避开,一口饮尽,浊酒辛辣呛口,他面上顿时染上酒色。
那酒盏她用过了......
卓枝浑身不对劲,她不敢看东宫,别扭的拾起酒盏回身出殿。正被透气回来的冯秋月一把拦住,他说:“你往哪去?方才出去找你,却没见人。”
“我向殿下敬酒,正要......”
冯秋月眉开眼笑,拽住她的袖子,倾身低声说:“已敬过三轮酒,这都放到一片了......好兄弟,你替我陪在殿下身旁,”他脸一红,小声说:“妹子寻我呢......反正殿下只想你陪着,”他挤眉弄眼,笑着调侃,话落迫不及待奔向厅外。
他最末的一句话说的含混不清,卓枝听得心慌,也想慌不择路掉头就跑。可眼下东宫似醉非醉,齐王虎视眈眈,却是离不开人的,万分没法她只好坐回去。
东宫依旧端坐在席子上,他深深地望过来,眼中似是数种情绪交错,复杂难懂。卓枝躲开他的眼神,百爪挠心,难道东宫听见冯秋月的话了?她掩饰般将八角果子引推到一旁,低声说:“殿下,茶解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宫神色黯淡,为她添了杯茶,淡声说:“喝茶吧。”
卓枝端起白瓷茶盏,正要去喝,猛地想起方才东宫用过这盏......“间接接吻”四个大字充斥她心间,心头小鹿将她撞得七荤八素。卓枝缓缓放下杯盏,只觉得脸上的热度一下子烧到了脖子根。
——“本王也敬你一杯,二弟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俄顷,齐王挑衅的声音再度响起。卓枝茫然望去,就见东宫淡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不止她,就连齐王也被东宫这痛快劲吓愣住。
半晌,齐王握住酒盏,说了个好字,也一饮而尽。
往日东宫沾酒就醉,头疼不止。今天,她掰着指头数,她那一盏,齐王一盏,还有早先慢慢饮下的酒......东宫今天到底喝了多少啊!
月挂中夜,油灯燃尽,今夜良宴终于到了尾声。众将领携妻带子上前问安一一告退,东宫强撑着醉意,许是酒劲没泛上来,他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
眼瞧着宾客退尽,东宫醉态渐深,缓缓如玉山倾颓,他闭目掩住神色,醉意呢喃:“阿枝,你若是女子......便好了。”他的声音轻如雪花,缓缓飘落在卓枝耳畔。
卓枝听得分明,浑身僵冷。
这好似是一个提醒,瞬间她从幻象云端跌落。
卓枝倏的攥紧掌心,收回正欲环抱东宫的手。她想现在还不能,不能,至少要等到将此事告知寿春县主后,她必须要告知阿娘。想到齐全之策前,她绝不能妄动......浯河冤案,诛十族牵连数千。她不受控制微微发颤,她不能用建宁侯府冒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可以爱东宫,但卓枝不能爱东宫。
卓枝沉眉,她起身令禁卫扶起东宫送回院子。天又开始飘起幽幽雪,雪花轻薄,打着旋缓落到东宫面上,发间,很快沾了温度便融化不见。
卓枝站在院外,令禁卫守在左右,转身退出院子。
东宫枕着一室黑暗,睁开眼睛,沉默的凝视着窗外白茫茫的雪光。
眼前着冬鱼期开始,玄缺热热闹闹庆祝冬捕丰收,鞑子终于坐不住了。
往年冬月年货往来频频,鞑子埋伏商道伺机劫掠,此事屡犯不止,是已过往商客为保安全,往往花巨资雇镖头走镖,已成风气。
卓家兄弟镖局是玄缺五城新近鹊起的镖局之一,走货快,价格公道,只是镖头当家面黑似修罗,瞧着怪吓人的。
王嫣然对姓卓的有着天然好感,她一路逃亡,半信半疑找上了卓家镖局。
逃亡之事长话短说,不过是肃王府侍妾逃亡,派人要将她抓回去。她就不明白了,没携私搜裹金玉,她跑了就跑了呗,未成想惊动肃王派刺客搜查寻找,非要将她带回王府。
她可不愿意回到那鬼地方,原以为肃王是个深情男配。后来偶然发现,肃王深情的对象根本不是她,而是书房里那张女子画像!这是什么鬼剧本,搞半天她是个白月光替身?幸好她移情别恋抽身快,没有带球跑,她翻了个白眼想。
她等在镖局大堂,摆弄着手绢,坐立不安。忽然重重的脚步声自堂后传来,王嫣然顺着声音看去,她立刻见鬼了似的跳起来,这面似修罗的莽汉不是肃王府刺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本能的回身就跑,却被卓当家一把揪住:“王姑娘,你且等着。”
他还认识自个?
这就是羊入虎口吧?王嫣然战战兢兢望过来,只见那卓当家的皱眉说:“你莫叫嚷!若非恩人吩咐,我也不愿留你,徒招惹肃王视线。”
什么恩人?
卓当家的不是话多的人,他三言两语将卓枝的事讲的清楚,又问:“恩人叮嘱我若遇到你能帮则帮,你且看看有何事寻镖局?”
王嫣然心中感动自是不提,她现下也不想找什么镖局了,直接问:“听你的意思卓郎君此时也在玄缺?我想见他。”
卓当家的嘴上没注意,露了底,懊恼万分:“家国大事......你个女娃娃参与什么!少惹争端!”说了也不听,他只得引着王嫣然径直去拜访卓枝。
近来玄缺局势紧张,颇有几分大战在前的压抑。
卓枝不是不愿回海宁,而是她久待玄缺,系统又发布了许多新任务。新任务都在玄缺地图内,若她离开,任务自然没法完成。何况这些任务简单轻巧,她碍于生命倒计时的威胁,也乐意做些简单任务积累生命值。
“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您有新的任务!”
“叮咚,拜访人之谜,解决拜访人的迷惑和困境。任务完成奖励成就十点,若任务失败扣除生命值!请玩家重视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这般零零碎碎的任务,她这几天接了不下十来个。都是些“帮助桃花解决鸽子迷路之秘”“问一问铁匠大爷的忧愁”“羊倌养羊无故大面积腹泻”诸如此类,毫无联系,莫名其妙的任务。
让她总有种在新手村玩升级任务的错觉......
任务并不困难,桃花的鸽子迷路是因为总是错误飞到五里开外的人家;铁匠大爷则是因为浇筑兵/器不顺心,铁器易脆不耐用;羊倌的羊大面积腹泻的缘由更让人无语,竟然是有人在羊圈撒了腹泻药草。
她总觉得系统不会这般简单好心为她送经验。是已。这些日子她做过的全部任务,全被都详细的记载在手札中,还特意将初始地点在城中一一标明。
为了任务保密方便,也是为了她的感情问题,她特意从东宫的院子搬出来,住在范姝家旁。范姝家是小阁楼,卓枝就在她家阁楼下的院子里。俗话说不看就不想,这句话对她来说很真实,这几日不见东宫,她心情平复许多。
东宫心性至醇,又不是傻。她本就打算择日搬出,只是那场宴上种种,教她无从选择,慌不择路当场溜号。若继续待在一处,说不得他就能发现什么......
卓枝原想写信寿春县主,可是当下局势紧张,她怕她的信遭拦截暴露信息,因而也不敢动笔。但心里已经将这事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不消说,阿娘定是不同意的。卓枝大致设想了几种情况,不禁头疼,至少圣人在这事就不成......
难呀,她低叹。
院门轻叩,“咚咚”几声,卓枝收起桌上纸张将它们小心放进抽屉中,上了锁,这才出门见客。
三间阔间青砖红瓦,卓枝租的小院构造简单,住的也舒服,是已她出了堂屋,一眼就能看见大门外的情况。
卓枝掀开帘子,整个人霎时顿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嫣然?
她恍惚了一阵,心中波澜慢慢平复。是了,她早在海宁便定位到王嫣然在三塔斯草原,未成想这都过去快两个月,她还在此处。
王嫣然万分疑心,怀疑这卓大当家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是碍于武力值威胁,她只得小媳妇状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见到农家小院,她愣神反而放下心来。肃王不可能住在此处,难道真是卓郎君?
帘子一掀,王嫣然喜形于色,高声唤道:“卓郎.....”
那个“君”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卓大当家的一把捂住了嘴,她霎时禁声。
卓枝见她满眼求救之色,无奈轻笑,挥手解救了她,王嫣然甩开卓大当家,一蹦一跳跑过来,牢牢拽住她的小臂,轻声说:“卓郎君,我有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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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大当家毫不扭捏,抱拳离去。
卓枝正欲回身,却察觉有人窥探,她倏地转身,四周并无可疑人士。只见刘七姑正巧转过巷口,巧笑嫣然拎裙路过,见到她刘七姑大方道:“卓郎君。”
她虽是刘家人可也是冯秋月表妹,应当不是她,毕竟那道目光锐利充满杀气,绝非一个养在深闺的女郎应有的目光。
卓枝按捺心中不安,微微颌首示意,回到屋内。
王嫣然背靠官帽椅,正襟危坐,神色说不上轻松,她见卓枝进来,等不及便问:“卓郎君,我不小心听到了肃王的私事......他如今非要抓我回去,我该怎么办呢?”
不等卓枝回答,她站起来,像倒豆子一般又说:“我也不隐瞒了,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她正欲开口,话到了嘴边却迟疑。
那女子相貌同她相似不说,关键是那女子身份尤为特殊,她是杨氏女。她这原身长在楼里,自小听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八卦秘闻。其中有一条正是废太子案,据说废太子造反失败,举家圈禁更是累的岳丈杨氏灭族。
她来到异世也度过两个春秋,知晓其中利害,这本是桩密闻......她还是不要全说出来的好,王嫣然心思百转千回,颓丧的坐回去:“他抓我,我便逃。五个多月,我从上京跑到大同,又从大同转道逃到玄缺......实在不成,我打算顺着商道出国躲躲。”
卓枝总算寻到说话的当口,她问:“女郎,想要我做什么呢?”
王嫣然嚅嗫,她起身来回张望,神经兮兮关好了门窗。忽的解开外衣,卓枝怔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要做什么?
王嫣然手上动作不停,抽空抬眼看他,尴尬说:“我将信纸藏得深,怕人偷走。”她扭过去,慢慢自怀中抽出一封信笺,然后将衣衫胡乱拢起,拆开信笺说:“你看看,我同这女子长得像吗?”
卓枝凝神望去,画上女子面容清雅,眉眼柔美,可不知怎的却有一股熟悉感。
她看着信笺,对着王嫣然的面容,细细观察。两人乍一看感觉不像,可细细一看,眉梢眼角,面容轮廓竟是像极了。
见到卓枝点头,王嫣然羞赧说:“我就是想找找看,这女子说不得是我失散的家人。有没有谁与她相像的......卓郎君,你是知道的我一没钱财,二没权势,找人犹如大海捞针。便想着能否托你帮忙,不是强求花费钱财的。”
“只是,”她声音极低:“卓郎君,这人身份不一般,请您千万小心切莫随意透露画像。毕竟我看肃王那股神秘劲,绝非寻常,万一牵连你就不好了。”
看来此事须得请阿娘帮助,她暗自忖度。
卓枝心念微转,定声说:“你放心,这画像你留给我一副。”
王嫣然见她面容认真的应下,心中扬起淡淡喜悦,她挠头说:“我现画就是了,你这里可有彩墨?我可以画好几张一并留给你。”
彩墨?
她可没这些东西,卓枝找出基础的笔墨纸砚放在案几上,说:“你先画吧,至于彩墨,我到隔壁借了就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嫣然低头研磨,卓枝自院后上阁楼。范姝前些日子买了不少颜料,直接问她借定是无差。她方才离开院子,大门却这时又被敲响。
有客来访。
冯秋月端着神色敲门,趁机斜觑一眼,见东宫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来。他心里默念,这卓二郎大白天的弄什么幺蛾子!约会不会挑个晚上吗?
这事闹的!
他抬手重重敲门,却不见人应门,他尴尬的笑:“可能人不在吧,殿下要不我翻进去看看?”他说完就像抽自己,方才可是亲眼看见个妙龄女子,冲进屋里,嘴里还喊着“卓郎!”
这会说人不在,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殿下,我翻进......殿下!我翻就行了!”他腹诽几句,正要提议,却见东宫撑着院墙翻进院子了。
第66章他勉强勾起一个笑,我信……
范姝横躺在藤床上,面对着窗仰着脸沉思。她脚边,案几上,矮榻春凳堆满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匣子。
咚咚敲门声响起,范姝懒洋洋的支着额,扬声道:“花卿?直接进来吧,没锁门。”
卓枝推开门扇,嘴角微抽,她小心翼翼垫着脚,以免碰到摇摇欲坠的匣子堆,终于走到藤床前:“二娘子,可有彩墨借我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姝鲤鱼打挺翻身坐起,她指着藤床上的矮桌,说:“你看我这卦,如何?”
卓枝认真看了,说:“我不懂这些。”
范姝神神叨叨,掐指装说:“今朝你有两波客人上门,第一位是女子,第二拨客人是两位男子。”
卓枝见她神色端庄,忙倾身去看卦象,疑惑:“二娘子是算出来的吗?”范姝起身拾起一方包裹,向门外走去说:“我从窗口看见的。”
卓枝:......
范姝推开门扇,示意她跟随,两人下了阁楼,范姝突然说:“咱们得快点,免得打起来。”卓枝无语忍笑说:“王姑娘一介弱女子,两个男子打......”
卓枝一凛,该不会是肃王刺客来抓人了吧!
她快步下楼,抬头张望便见东宫抿唇站在院子里,王嫣然在屋里断断续续的说:“卓,他他这会不在......”
冯秋月拍门,问:“去哪了?何时回来?”
卓枝屈起食指,轻轻一弹腰间刀柄,声音清脆将院中人的视线全都吸引过来,她行礼笑问:“殿下金安,冯秋月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冯秋月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和她身后悠悠然的范姝,清嗓说:“玄缺军务,你成天不见人影,逮都逮不到,有这样躲懒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还未回答,门扇突然被推开了,王嫣然衣衫齐整,就连半根头发丝都不乱,她出来低着脸行礼问安,然后将怀里的画卷塞到卓枝手心,语无伦次的说:“我先走了,回头来找你。”卓枝阻拦不及,眼瞧着她离开了。
范姝微微颔首,示意她放心,眼看卓枝随着东宫一行人走出院子。她面上的笑慢慢消失,眼神凝重叹了口气。方才算得那卦是真的,可是内容却不是她说的那样。
卦象显示花卿近来遭“祸”,水为阴流年不利,荧惑冲命,昭示秘密初现之相。究竟如何撞破隐秘,荧惑隐隐昭示不祥,刀兵受伤,这些意象不难叫人联想到花卿身份之谜。可那水隐含生机,暗合天象地势......
真是愁上心头,范姝循着王嫣然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向议事大厅走去,今天天气尤其寒冷,虽然没有下雪,可温度却比下雪更冷几分。玄缺城里,众人个个穿的臃肿,恨不得将脸也隐藏在袄子里。
东宫走在前面,他沉着脸不语,冯秋月绞尽脑汁聊天:“卓二郎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卓枝将画卷妥善卷起,意图寻个绳结绑起,眼下定是没有的。她干脆塞进袖口,闻言沉吟说:“王姑娘绘画技艺高超,二娘子请她帮忙画像......我正是去拿彩墨颜料的,这不正巧撞上了吗?”
王嫣然所求为何,她自然不能照实说,便也随意挑了个由头敷衍道。
冯秋月斜睨她一眼,心道撒谎也不打草稿,范娘子根本就不在屋里,王姑娘画的是什么人像,想象出来的吗?
堂堂男子揪着女郎家家的事,说个不停,实在是太没有男子气概了。他不愿继续讨论,便说起军务:“从前夜里至今朝玄缺上空一共飞过多少鸽子,你可知晓?”
“鸽子”,卓枝心头一动,她佯装茫然的问:“多少?近来与鞑子也有不少摩擦,光是商道劫掠就不计其数......眼瞧着大雪封山,冰天雪地的,鞑子越发猖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可算是说到冯秋月心底。
他重重的拍了拍卓枝的肩,叹道:“谁说不是呢,自打我记事起就没过过一个好年,越到年跟前鞑子越疯狂,咱们过年人家也过年,气得我一个倒仰。”
说话间,一行人终于行至议事大厅。
大厅内正热闹着,众将领围着沙盘不知在研究什么战术,吵吵嚷嚷的,你一言我一语,各自不服。一行人自厅小门而入,未经禀告,因而没有惊动大厅中人。
卓枝跟在东宫身后,迈步而入,抬眼见到个熟悉的人影。她愣住了,面上惊讶的神色也顾不得遮掩,冯秋月见了殷勤为她介绍:“你不认识啊,这位宋大人,听说是殿下表哥,就是皇后娘娘的侄子......”
卓枝微微摇头,轻声说:“我识的他。”上次同宋秀文见面,两人针锋相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宋秀文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断袖误国”了,这次再见面了,也知他没什么好话。
她本就不愿掺和进来,卓枝转身准备等在大厅外。不料人还未动几步,却被东宫抬臂挡住,卓枝站稳回身,低声怒道:“殿下!”
东宫面容平平,不见丝毫悔色,他轻声问:“你去哪?”
那次莫名争端,又丢脸又好笑,她不愿意告诉别人......卓枝略想了想,小声说:“等在外面不做什么,殿下有什么吩咐?”
东宫看着她,眼中尽是不信任之色,吩咐道:“就在议事厅,陪孤听着。”
她走不了,只好就这么站着听。东宫身量高挑,似是又长高了些,他站在议事厅一角,毫不费力便能看到沙盘。卓枝比不得他高,哪怕点着脚也看不见,她也不好凑上前去,等的百般无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只好四处观察,她瞥过东宫认真的侧脸,不经意间凝住目光。
东宫原先只比她高一掌,现在不过才过了两年,她站直身子竟还不到东宫的肩。他腰背挺直,只站在那里就仿若渊渟岳峙,诗书自华,也不似少年时那般清雅风貌。
东宫的耳畔慢慢红了,他自然察觉到阿枝的目光。他原以为阿枝搬出院子,种种回避,也不见踪影,是以沉默表示拒绝。可今天她的目光绝非嫌恶,东宫直视前方,不自在的问:“怎么了?”
啊?
卓枝内心怅然身高问题,闻言不假思索叹道:“殿下长高了......”
冯秋月嘴角抽搐,如果能选择他一定不站在此处。这些对话太没营养,多听无益。卓二郎这语气,乍一听还以为他是殿下长辈。冯秋月缓缓向人群靠拢,试图远离此处。
东宫侧目打量她,温声说:“外甥似舅,听闻海宁王身高八尺的伟岸丈夫,想来阿枝也会长高的。”他说完“阿枝”两个字,留心见阿枝无异样,似乎对他的亲昵并不反感。
可生日宴那日,阿枝毫不在乎同他人亲近......却连他一盏茶也不愿喝,甚至听他说出那句妄言,当即搬离院子......
东宫垂眸遮住眼中深思,他心中微弱的雀跃再度沉寂。卓枝说完那话,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日后决不能不看场合随心所欲。
虽然缘由不同,可两人不约而同的沉寂下来。
——“卓二郎,你竟然也在玄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卓枝缓缓抬眸,看向来人。她心中一紧,顿呼大事不妙。她怎么千般糊涂,连这等要紧事也忘记。她离开上京的事,并非隐秘,恐怕留在上京的人略略注意便会知晓。
东宫远离上京,根本不知道她紧随其后远赴海宁。可是宋秀文这话一问出来,卓枝便知,他定是知道她远赴海宁的事......这都叫什么事啊。
早知道她就不来这么一趟了。
东宫远不知这些弯弯绕,他迈向中央,众将领纷纷起身行礼。这会已是申时,快要下衙,东宫低声垂询,众将领作答,好一阵才纷纷退下。东宫回望,见宋秀文凝神看着阿枝,嘴巴一张一合,不知说些什么。
他走过去,就听宋秀文说:“卓二郎不是随着建宁侯赴海宁探望海宁王了吗?海宁王身体康健?怎么如今却身在玄缺?这一南一北的,横跨半个大昭,路程辛苦。”
阿枝去海宁了?
他眼前突然晃过那日片段,阿枝说“海宁也有”......
卓枝背对着东宫,并不知道东宫就站在她身后五步远。她离开上京的事,难以隐瞒,她挑要紧的讲:“劳你关怀,大舅身强体壮,能拉十石弓,我等自愧不如。”
宋秀文又问:“听闻远赴海宁是为了婚事,若是婚事定下便永居海宁,如今可是好事将近了?”
卓枝轻笑,四两拨千斤说:“传言不可尽信。”
宋秀文忽然作揖,行礼问安:“殿下金安。”卓枝回身同样行礼,东宫不变喜怒,示意他们免礼。东宫面对宋秀文自在了许多,他毫不遮掩说:“三郎若无事先收拾一番,明日事繁。”话落看着卓枝,一字一顿说:“阿枝,随孤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需要收拾院子......”卓枝小声,试图请假。
东宫身形一顿,迈步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语气平常说:“正好,孤可以帮你。”
卓枝抱着上刑场的心情,步履沉重跟上去,她心想若东宫问起婚事,随口敷衍一番就是了,反正她也没什么真的婚事。
此时天色已晚,暮色将至。
两人行至院前,范姝住的小阁楼不见灯光,应该是还没回来。她磨磨蹭蹭从袖中掏出钥匙,一不小心碰到个卷装物。
她一愣神,就在这档口东宫接过她手中钥匙,正欲上前开门。卓枝拦道:“殿下,我来,我来吧。”她拿起锁头,画卷顺着袖口骨碌碌滚了出来,那本来就没有绑好的画卷瞬时展开。
一副仕女悲春图就这样展现两人眼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枝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卷起画卷。这回她真是欲哭无泪了,大昭素有女郎赠送情郎小像的风俗,这幅仕女悲春图乍一看就是王嫣然的自画像。
王嫣然的小像,如今正在她手里。
卓枝嚅嗫,半晌才说:“殿下,我,王娘子和我,她有旁的事。”她想解释一番,又觉得不知从何说起。毕竟这事她已应下王嫣然保密,总不能随便说出口。
东宫沉眉长睫压下来,眸中有种不甚明显的难过。他深深看着卓枝,声音低沉问:“阿枝,你与她有私?”
卓枝摇头,她懵然反驳说:“王娘子与我并无......”东宫握住她的手,勉强勾起一个笑:“我信。”
第67章脱!
新春将至,城中商户张灯结彩,百姓大小人家门前皆挂上了灯笼,玄缺罕见的多了些繁华喜庆,原本大战在即的肃杀气霎时被冲散了不少。
前些日子连绵不断的大雪终于停歇,只是风一吹,呵气成冰更是冷。天色方晚,噼啪爆竹声时时响起,提醒人们过了明日就是小年夜。似这般喜气洋洋的场景不同,齐王宅里却气氛冷凝,一触即发。
齐王性子鲁直,少有犹豫不决。这厢听闻东宫布置多日,今夜就要抄了刘家......他似一头莽牛,没头没脑踱步,好半晌憋出一句:“太子殿下,逢年过节带人搜捕不合适吧,过了年再说?”
闻言,东宫根本没有理会他,起身便走。
齐王见他阔步离开,一甩袖子,恨恨叹道:“圣人令东宫暗自接下尚方宝剑,主玄缺事,可这明面上黑锅还是要本王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衣吏拱手劝道:“殿下慎言。”
“啰嗦!”
齐王负手执剑,面上愤愤然,无法只得前去大营连夜点兵。
夜里风紧吹得纸灯笼呼呼作响,烛光摇摆不定,那灯笼面上“禁卫”二字忽明忽暗,无端只觉一阵冷风灌进袄子里。齐王自玄缺大营点兵一队,身畔随行禁卫约莫二三十人,一行人浩浩荡荡连夜围了刘宅。
铜鎏金的门钉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金光,自是富贵无比。大门一开,刘德行率着一干人等站在门槛前,他身穿苎罗袍,微胖长髯,面上挂着笑,不冷不热的拱手:“齐王殿下远道而来,草民有失远迎。”
齐王不与他寒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刘家边城巨贾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蚂蚁。他挥手下令:“搜!”
刘德行直起身,眼中闪过慌色:“敢问贵使可是奉了什么旨意?”
齐王勒马回首,只见青衣禁卫腰间挎刀自两侧呈雁字排开,露出个一领灰氅的颀长身影,正是东宫无疑。东宫掀开风帽,面如寒霜,手中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他冷声:“圣人旨意。”
众人齐齐跪下,齐王跪在冰雪上,心里却想着原来东宫手里捏了圣旨,怪不得一刻钟也等不得。寒风呼啸,仿佛掐着风眼,呼呼啦啦听着教人难受。
齐王起身,旨意上说由他配合东宫,他叹气认命,指挥众人抄家。刘家盘踞边城多年,汲汲经营,刘家早已是个庞然大物,刘宅占地面积约莫两万多亩,竟比宫中禁内也小不了几分。
终于大略整理完毕,天色已然放亮,日头东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王深深的打了个哈欠,引着禁卫走到蔚然居前。见东宫端坐堂里,垂眸看册子,手边案几还摆着一盏冒着热气的茶.....他冻手冻脚跟了一夜,东宫倒是舒舒服服的......
齐王也不请安,坦然坐下,端起茶牛饮,含混的说:“刘家人都齐了,唯独缺了位女大掌柜,刘七姑娘。”他放下茶盏说:“说也奇了,偌大的刘家名义上刘德行是大家长,实则账目流通大半都经刘七姑娘的手。”
“唯她不在,可是听到风声先跑了?”
东宫面若平湖,抬起眼瞥过来,缓声说:“不会。”
“为何?”
宋秀文添了盏热茶,笑着接过话:“齐王殿下有所不知,刘家通敌卖国藏得深,之所以这次拿了证据直接拿下刘家,多亏了刘七姑娘的认罪书。”
齐王怔愣,他讷讷:“她告亲爹老子谋反通敌?”他起身看着蔚然居满室鎏金器皿,紫檀桌椅自言自语:“于国有功,可也难活。刘家满门私通鞑子,卖盐贩铁。元令三年,鞑子数次攻下玄缺左右城,近五万百姓屠戮殆尽,落下的铁器竟然是大昭制......查来查去绕不开一个刘家,却苦于没有证据,不好妄动。我还当此次禁卫暗查有功,没想到竟是她。”
青衣兽首禁卫跪在堂前,恭声禀报:“刘七姑人在玄缺,据探子报今晨她同王氏相约同游霍阔湖,此前曾见她与流匪频频会面,流匪人马现已等在霍阔,意图不明。人手齐备,只待下令。”
禁卫禀报完毕,并未起身。
宋秀文肃声问:“还有何事?”
齐王起身负手,大步迈出蔚然居,声音远远飘来:“啧,扭扭捏捏,本王还不乐意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宫放下册子,淡声道:“讲。”
“卓郎君也一道前行,只怕流匪来者不善。”
东宫心头猛地一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卓枝这几日一有空闲,便帮忙暗自打听杨氏族人的消息。毕竟杨氏乃世家大族,除却杨氏本家,其余远亲族人皆流放三千里。三千里之外,正是玄缺所辖,想来应有不少杨氏远亲居于此处。
王嫣然的事,一时间处理不完。更何况王嫣然孤身逃往玄缺,身边更是没一个人敢信。若说不理不问,她做不到。这事牵扯朝中事,她也不能对东宫解释一二。
最近东宫忙碌顾不得理她,她正好专注王嫣然所托。
昨日王嫣然说那事有眉目了,便约她一起赴约,乘车去霍阔湖。卓枝应下了,二娘子听闻去湖边,当即也要同行。
霍阔湖距离玄缺约莫三十里,据说水面壮阔,一望无际。逢冬日正是冰封万里,但却热闹,听闻不少流放罪人居住于此。王嫣然坐在马车上,左边是刘七姑,右边是二娘子。她冲着刘七姑笑笑,掀开窗看前侧骑在马上的卓枝,心中微定。
她在边城与刘七姑相识的。初次见面,刘七姑说她面善似曾相识。王嫣然拜托她仔细想想,这不她想起曾在霍阔见过类似面容的女孩......也就有了今日之约。
她不敢单刀赴会,只得拜托唯一相识的人——卓枝陪伴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轮毂压在雪上,吱吱沙沙,不绝于耳。玄缺青色城墙被抛在身后,今日太阳高照却觉不到丝毫热乎气,仿佛只是悬起盏亮灯。东风呼呼似刀,刮在面上生疼不已,卓枝脸都要冻僵了。心头再次后悔,方才应该应了刘七姑邀请坐进马车。
反正这一路上没人瞧得见。
卓枝心中默问系统:“这几日做任务奖励的五点,可以加在体质上吗?”
“叮咚,鉴于玩家身体情况,已自动转化为生命值。”
最近她可不敢像从前那样随意使用技能了。由于之前过分损耗精神力,造成精神力枯竭,但凡使用技能便头疼欲裂。系统为了修复精神力又要抽取生命值......拆东墙补西墙,总之她只能多做任务,积攒生命值,顺便好好调养。
好在原先兑换的基本能力值仍在,勉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卓枝苦中作乐的想。
一声尖锐的竹笛声响起,马车忽然停下。卓枝勒马回身,却见刘七姑掀开棉布帘子,仰起脸眼中冷意森然,她单手拉起缰绳,扬起马鞭“啪”的一声,马儿疯跑起来,迅速向着西北方前去。卓枝顾不得多想,驭马追上去。
绕过雪堆子,就见马车安然无恙的停靠在眼前。卓枝背后窜起一阵凉风,只见马车前后围绕着数十个骑马流匪,他们身负刀剑,眼神不善。
刘七姑与流匪?
她与刘七姑无冤无仇,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卓枝定神望去,只觉得那流匪头目似曾相识,仿佛曾经见过似的。电光石火,脑中猛地闪过边城种种,这男子不正是边城羊汤锅子店里见到的莽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她仍觉得......觉得刘七姑的气味熟悉,原来她沾染了莽汉身上的香料味道,看来那时两人就见过面了。
她心中警惕,闪过许多。这时刘七姑利落的跳下马车,不见半点柔弱劲,她侧目看着马车吩咐几句。就见两个流匪上前,拖出王嫣然和二娘子,她们似是昏昏沉沉。就算逢此突变,仍然萎靡不振,难道是刘七姑做了什么手脚?
流匪抽刀压着她们细弱的脖颈,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卓枝斥道:“这是何意?刘七姑,我与你无怨,她们与你无仇。”
刘七姑冷声说:“王氏与我无仇?自称是良女子,实则是肃王姬妾......至于你卓枝,你身为建宁侯之子,东宫伴读,如此出身竟做出丧心病狂外通鞑靼卖国之举,还有什么面目质问于我?”
这话她怎么听不懂,刘家是肃王扶持的傀儡,素来与鞑靼私通盐铁,贩卖军中刀器。若说通敌卖国怎么也和她扯不上干系呀。
难道说刘家卖国通敌,她便见众人都是如此?
卓枝又问:“你细细说,我一一解释就是,必是有误会。”二娘子与王嫣然应当无虞,毕竟若是中毒命不久矣,何必另派流匪看押。
刘七姑冷笑:“也罢,就教你做个明白鬼。那卓大当家的,别人不知他底细。我知晓,他是肃王府里养的暗卫,忠于肃王,旁人信什么一句之师的鬼话,我可不信。暗卫潜伏玄缺,定是与私通鞑靼有关。何况你们三人院内私聚在先,你飞鸽传书鞑靼在后。”
卓枝无语凝噎,感情是卓大当家的惹了误会。看来那日她觉得目光不善之人,应是看似偶然经过的刘七姑。
只是她何时飞鸽传书鞑靼了?
就听刘七姑继续说:“这些日子,你屡次拦截鞑靼信鸽,又与城东刘铁匠私通兵铁之事。桩桩件件,你日日都与鞑靼探子关联,若说这是都是巧合,你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枝:......
系统害我!
这不是巧合,这是任务啊!怎么做个任务,竟然都与鞑靼安插玄缺的探子有关。系统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卓枝难以解释,她看着刘七姑,心道实在不行只能使用技能,哪怕消耗生命值,这根本没法解释。
卓枝焦虑的看向人质,只见二娘子半眯着眼睛,根本不见丝毫迷蒙。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二娘子眨眼,递了个狡黠的眼神过来。
瞧王嫣然依旧颓靡,看来二娘子根本没有中招。只是装作昏沉,将计就计,二娘子身手了得,这点刘七姑定是不知。只要她摆脱流匪,制住刘七姑,便可解燃眉之急。毕竟刘七姑与那流匪头目关系匪浅,到时即可交换人质。
二娘子距离刘七姑约莫十五步远,若是再近些就好了。卓枝决定上前几步,流匪挟持人质必定移动,到时就是二娘子的机会。
卓枝默然不语,压马前行几步,果然流匪阵型有变,她问:“我是无辜的,你若不信便算了。现下你待如何?”
此时二娘子距离刘七姑约莫十步左右。
刘七姑不语,匪首腰背宽阔,他淡淡看过来,目光似有杀意说:“都杀了吧,既然尔等如此甘做卖国贼,不如就按照鞑靼处理叛徒的法子,也叫你们死得其所。”
鞑靼处理叛徒的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匪首声音如铁:“冰刑,就由她开始吧。”他抬起马鞭指着王嫣然说,只见那挟制王嫣然的流匪,抬手就要扯掉她的披风。
卓枝惊声制止:“慢着!要杀就杀,何必羞辱她!”
匪首手中把玩着长鞭,闻言笑吟吟说:“好吧,我不与女人为难。便由卓郎君以身替之,你舍身行冰刑,留你一个体面,着里衣,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可前去见阎王了。这两位小娘子,我一刀杀了她们,留着衣服蔽体。”
卓枝此时才明白,冰刑的意思竟是活活冻死。
二娘子定定的看过来,卓枝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距离刘七姑距离稍远,若再进几步,胜算更大。此时须得一招制敌,若是失手,王嫣然必死无疑。
就算冻死也有时间,不妨先拖延片刻。
可实际却不容卓枝怔愣,匪首看她迟迟不动,呵斥道:“还需兄弟们服侍不成?脱!”
第68章殿下救命
卓枝攥住大氅,心中隐隐生出焦虑。
霍阔湖冰天雪地,滴水成冰,在这种天气下脱了衣服,只着单衣恐怕要不了几分钟,便会冻坏腿脚,到时怕是神仙也难治。这会,她仔细想了流匪要她冻死,绝非单纯为照鞑靼的规矩来。只因她身份特殊,就这么无缘无故被人杀了,少不了要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时万一留下点痕迹,他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若是冻死她,身上不见痕迹,到时便可推说她外出游玩出了意外。
脱是要脱的,只是如何想法子使范姝更靠近些......
就这犹豫的当口,流匪的手再度伸到王嫣然的颈间,作势便要扯下......就在这时,王嫣然似是缓过了药性,她睁大了眼睛,短促的“啊”了一声,拼命挣扎开来。
她这一动,二娘子也佯装醒了的模样。王嫣然挣扎的更狠,却见那流匪不耐烦抬掌就要抽过去。
卓枝连忙制止:“住手!”
那流匪停下动作,迟疑地看着匪首。匪首居高临下看过来,唇角带着嘲意,他虽未言语但意思很明显。卓枝解开大氅,随意扔到脚边,这才看着他慢慢说:“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按你说的做,不要羞辱她们。”
匪首支着马鞭,指向她脚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枝顺从俯身,缓缓脱靴,余光却瞟见范姝对她比了个手势,示意行动在即,拖延片刻。看来范姝已经找准时机,即刻便能废了挟制,控制住刘七姑。
卓枝踢开靴子,赤着脚踩在冰面上,一时间只觉得冷意渗透五脏六肺。她哆哆嗦嗦的想,系统数据里她的体力值到了七十点,也不知有没御寒的作用。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只见范姝身后的流匪带着她,缓缓向刘七姑靠过去。只三五步远的时候,范姝回身一撞,自人群空隙中捉住刘七姑,兔起鹘落,急急后退十步外。而原本挟持她的流匪,早已宛如破布般,倒在一旁气绝身亡。
不过瞬间而已,匪首反应虽也快。可惜被动防御到底失了先机,只能眼睁睁看着刘七姑被一把抓去,却无能为力。
他拧紧刀柄反身驱马上前,卓枝早在范姝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她抓起大氅,三两下穿好,翻身上马,抽出长刀,握住缰绳缓缓拉开距离。
匪首一鞭子抽到王嫣然身上,狠声说:“杀了她。”他说的是玄缺口音十足的官话,卓枝只能勉勉强强的听个大概。
可范姝却是会说玄缺土话的,她直接说起了方言:“你再动她一根指头,我就剥刘七姑一件衣裳,你看看是你杀人快,还是我的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