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让这些族老动摇了她是水鬼的念头,冯芷霜见自己的成果三言两语就被沅昭又打回原形,气得头晕脑胀。
坑了一把二房三房,又将杀手三丫的坏心思摁灭,沅昭见此行的目的达到,放下最后一句话,族长大人,各位族老,里正大人,神药珍贵,本是河神的恩赐,无奈被水鬼三丫独占。众所周知,水鬼三丫莫名对我冯沅昭恨意丛生。为避免水鬼三丫因嫉恨于我而在神药中做手脚连累诸位族人,我仅代表我们一家在此发誓,放弃服用神药!
在族人们震惊的眼神中,沅昭与柳氏和冯大山离开这条街。
三人一离开,人群顿时爆发出一场更大的哄闹声。
沅昭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水鬼兴许会在神药里面用上邪术?
听见这话的村邻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老天爷啊!那这到底是神药啊还是毒药啊?!
太吓人了,幸亏沅昭提醒了咱们,要不然大家可都要中了那水鬼的邪术了!
那这神药咱还能不能服用了?
耳边是冯氏族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冯芷霜想到沅昭最后这句话的后果,顿时气得绝倒,再也坚持不住,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厥过去。
族老们个个都皱起眉头,视线在吵闹的人群和晕过去的冯芷霜身上来回。
一场本该喜庆热闹的神药大会最后没头没尾的收场。
回到冯家,沅昭继续处理她的草药,后天又是去镇上的日子,她得及早整理出来。
散会之后,冯芷霜被重新关在了柴房里,冯氏的族老们和里正围在大堂内,脸上的神情皆是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一个较为年轻的族老,大哥,咱可都用了那神药,万一三丫在里面动了手脚,那咱岂不是早就中了邪术?
是的,昨个晚上他们就服下了神药。
冯芷霜试图利用神药收买人心,但计划刚开始就夭折,因为神药而向她这边移动的天平瞬间又回到了沅昭那边。
族长捋着胡须,拧眉回想沅昭今天那番话,竟依旧找不到半点可以反驳的地方。
而且沅昭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实在让人难受。
神药是神药没错,可掺杂了邪术的神药,试问谁还敢服用?
可偏偏他们这几把老骨头早先一步服下神药,如今连后悔都没法。
一位年纪最长的族老长叹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咱们几把老骨头都怕死得很,着不住诱惑,连神药毒药都没分清楚就一股脑吞下去。
里正沉吟半晌道:往好处想。那水鬼兴许法力不高,也就没办法对这么多人使用邪术。
这天之后,一连几日,青山村的气氛都非常低迷。
冯家老宅这边还是该咋样咋样,唯一一件不大好的事情是关于春草的婚事,上次过来提亲的秀才家回话了,说是同春草两人的命格不大相和。
大王氏嘴上说着没关系没关系,这个没了下家更好,但是转过天出去一趟回来就拉起了长脸。
柳氏一问才晓得,原是那童生家推了春草这边,转而去了二房提亲。
没错,是提亲。
第20章
秦家村的童生到冯友宗家上门提亲不是小事情。
大王氏气哄哄地拍桌子,咬牙切齿怒骂:真晦气!老二家的脸皮子都不要了,说咱们春草被秦童生退婚,不是身有恶疾就是品行不端,这是要绝了春草的婚事啊!
春草正在院里帮着沅昭晒草药,乍一听闻这事脸色瞬间白了白,叫柳氏瞧见踢了一脚大王氏,说什么呢?
大王氏顺着婆婆柳氏的视线看过去,正对上春草无措的神情,顿时心疼得不行,瞧我这没遮拦的嘴,没那回事儿!是那童生有眼无珠,我家春草模样好又能干,恁的她小王氏嘴里胡说!
春草垂眸继续挑拣草药,低低应了一声,嗯。
大王氏哆嗦着两手,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春草,只道:春草啊,你别将这事放在心上。咱家跟那秦童生家一没过来往二也没订过亲,那媒婆也是晓得的。
柳氏扯着大嗓门也道:你娘说得对。春草你是什么性子咱整个青山村的族人都明白,小王氏一张嘴管不了用。
春草抬头,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晓得的。
大王氏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春草你的婚事别担心,我跟你爹正在寻摸着,非得是本分能干的才行,定不叫你受了委屈。
沅昭托腮听了半晌,视线在春草紧绷着的小脸上转了一圈,心说这桩婚事到底不成,不过这时伤心总归比之后要强些。
怎么也是自己的后辈,这段日子对自己孝顺良多,沅昭宽慰了春草几句,一桩婚事而已,算不得什么。这里头的波折你也知道,那书生弄错身份在先,可见眼珠子早就被黄鼠狼叼走了。
被长辈安慰时春草还不觉有什么,但是看到比自己小了许多、如今就连婴儿肥还没褪去的沅昭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话,春草憋不住笑出声,我知道。我没放在心上,就是担心二婶那些话污了咱家的名声。
家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要嫁娶,春草自己倒还好,就是怕后头的弟妹和小姑姑受了影响。
大王氏一听这话就瞪直了眼睛,咱家的名声可好着呢!现在村里谁不知道沅昭慧眼识恶,先是将认出了三丫的真身助族里将恶鬼关在罪室,后又识破了水鬼企图在神药中下邪术的把戏,一个个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倒是实话。反正感激不感激的沅昭不知道,但村里确实消停了几天,神药大会也没继续下去。而且这些天村邻过来老宅这边串门的明显变多,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把野菜干蘑菇啥的,都没空着手。
正说着呢,隔壁李婶子上门了,一进门就直直冲沅昭过去,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红果子塞到沅昭的兜里,我家虎子搁山上摘的,酸溜溜的尝个鲜。
谢谢婶子!沅昭捏出一个红果子来瞅了瞅,这好像是山楂,医书有了反应解锁相应的页面,却是山楂无疑,可以入药也可以当零嘴吃。
山楂裹上糖衣就是冰糖葫芦,想到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沅昭忍不住口水泛滥,然后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顿时被这野生山楂冲天的酸味酸得天灵盖都有些晃悠。
捂着半边麻了的腮帮子,沅昭口齿不清,太酸了!
李婶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哟我的傻昭昭哦,就是尝个味,你咬这老大口别把牙给酸倒了!
还好春草及时端来茶水,沅昭灌了半碗才稍微觉得好受。
柳氏冲李婶子招手,瞅你这嘴咧的,又是听着啥好消息了?
李婶子闻言一脸神秘兮兮过去,扭头四下瞅了瞅,压低脑袋但声音却是没点下去,我跟你们说,那大丫当真是个不要脸皮子的,舍了清白也要勾搭那秦童生!
真的?!大王氏一个激动起身,险些没绊倒桌子。
李婶子也是知道这冯家几房的关系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直白的说二房的闲话。
真的。李婶子兴致勃勃道来:就前个开大会的时候,二房的大丫二丫不是没去么?后来等咱散了以后,有族人去河边,你猜瞧见了什么?
柳氏竖着耳朵,直觉有大事,着急地问,瞧见了啥?
李婶子撇撇嘴,放轻了声音,瞧见了,那秦家村的童生和大丫俩人浑身湿透,正抱在一起嘴对嘴亲热呢?!
好家伙!大王氏干张了张嘴,震惊地不知道该说啥。
柳氏更是瞪直了眼睛,怒火中烧,我的老天爷诶!这这这这这不要脸的贱皮子!
李婶子颇为赞同地点头,幸亏看到的人少,秦家村的童生动作又快,隔天就上门去提了亲,只说是救人一命以身相许。
大王氏一拍桌子,我说呢!这要是让族长晓得了,还不得将大丫浸猪笼啊!
李婶子深以为然,那可不咋地!不过这浸不浸猪笼还得看自家的意思,要是冯友宗和小王氏立不起来,大丫十有八成就没个好下场。
不过这婚事都说是大丫高攀了,但我瞧着那小王氏并不大高兴的样子,也是奇了怪了。
大王氏想到今天她一听说有热闹就凑了过去,结果一看是前些日子拒了她家春草婚事的童生去二房提亲,险些没气得鼻子歪了。小王氏瞅见了她,还阴阳怪气了好一番,哪有什么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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