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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宁渡,他真的快乐吗?
如果快乐,为什么他的病没有好呢?为什么会越来越严重呢?
数千个日日夜夜,为什么忘不掉呢?为什么他跪在上帝面前,忏悔他的罪过的时候,脑子里却是和宁渡在黑色大床抵死的缠绵。
纠缠的发丝,痛苦的呻/吟。
为什么只敢在白天扮演情绪稳定,冷淡在上,喜欢享乐的人。
为什么不敢承认,他在夜晚无数缩起自己,害怕白天的到来。
他隐藏真正的自己隐藏了一生,甚至从未说过一句我爱你。
蓝辞,你的一生,值得吗?
你为你自己活过吗?
眼泪无声落下,一滴一滴,连成细线,蓝辞终于知道什么是后悔和失去。
林舟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情绪的人,垂下眼睛,尽量把自己当成不存在的人。
时间流逝,太阳缓缓西沉,最后一丝光线恋恋不舍从蓝辞身上退去。林舟站起身,递给蓝辞两张纸巾和一杯水。
蓝辞无力地推开林舟的手。
“要宁渡.....”蓝辞抬起通红的双目,乌黑的睫毛被泪水沾湿,一簇一簇挂着,他可怜破碎地看着林舟,又重复了一遍,“——宁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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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的夜星光熠熠,上层名利场的社交晚宴还未开始。
一辆辆车驶进宴会场,礼宾拉开车门,鞠躬问候:“晚上好,思嘉小姐。”
思嘉下车,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礼服,抬起眼眸,礼貌一笑,“晚上好。”
礼宾同时又朝另一边鞠躬:“宁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宁渡从另一边下车,他等待思嘉整理仪表。
思嘉长发披散,妆容精致,蓝色深V高开叉礼服长裙,裙子上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性感妩媚,看似大家闺秀,红唇间却流过背叛道德的反骨之色。
“宁渡,你会帮我摆平这群老家伙的,对吗? ”
思嘉挽上宁渡的胳膊,由礼宾引着进入晚宴。两个人走在一起,远远看去,端庄又不失亲密,宛如爱人密语。
宁渡一笑:“能为思嘉小姐效忠,是我的荣幸。”
思嘉不置可否。
思嘉家族的掌权人刚刚去世,思嘉是指定的唯一继承人,老爷子和几房姨太生的儿子虎视眈眈的盯着思嘉,思嘉想要坐稳集团的位置,需要有人帮她。思嘉很年轻,还在成长,有些事也不方便出手,而宁渡的手段,刚刚好。
整场宴会就是一场社交,拉拢人脉,含沙射影,话里有话。思嘉跟在宁渡身边,回答的滴水不露。宴会到中场,宁渡手机响起。
“你接电话,我去应付。”
思嘉松开宁渡,端着酒杯朝走来的人热情地喊了声沈夫人。
宁渡把酒杯随手放在托盘,走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
旧日下属难得打来电话,用的依旧是曾经的称呼。
“执行官,有个人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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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习习,天空星光点点。高楼开了一扇窗,夜风涌进,吹起白色的月影纱。一道江水穿过,高楼之上,月光冰冷。
宁渡推开门,夜风哗然。
皎皎孤月悬在天幕,洒落满地银辉,躺在床上的人睡在月华里,和以前一样,蜷着身体。
宁渡捡起地上乱扔的睡裙,目光定格在白色地上散落的药片。
他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丝绸,许久,他收回目光,站起身,清出一条通向床的道路。
忘得掉吗?
宁渡曾经问自己,他是要么得到,要么断的一干二净的人。所以他当初走的干脆,没想过和蓝辞再见面。他的心狠,从来都不对别人,而是对自己。
沉没成本他已经不想在计,感情也会被理智压下。他只想离开蓝辞,感情到了一定程度,只想要摆脱和逃离。
可他没想到他以为忘得掉的,却把他困住。
学佛的第一步是“降伏其心”,他用一年时间,让自己的心念止住,可他发现,他止不住,他还是会想起蓝辞。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和蓝辞再见。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他和蓝辞,还是在明月映照的高楼重逢了,只是相逢的第一面,蓝辞就让他疼。
蓝辞像是被汲取所有营养,丧失芬芳,即将枯死的玫瑰,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不是离开会快乐吗?
现在呢?
蓝辞,你就是准备靠着这些药物去地狱见我吗?
宁渡坐在床边,仔细描摹蓝辞的每一个五官和细节,许是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皎洁的银辉洒在他乌黑的长睫,浅棕色的瞳孔映照在月光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