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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风牵着温辞的手,举着伞,一步一步走上泥泞的山坡,远处的山水朦胧水色,山脚下他们的背影如此渺小。
台阶的石缝的花朵杂草被打湿得蔫了,布满湿滑的青苔,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
温辞问:“你都不準备点礼物吗?”
“我妈备了点,带点酒就行,他喜欢喝。”
温辞说话时喷着白雾,吸的全是冷空气,让他有些呼吸不顺畅,捂着口鼻,声音闷闷的:“你不要伤心。”
江聿风:“我没有伤心。”
温辞明白,时间能淡化一切,只是看着江聿风的侧脸,总是下意识的代入自己的身上。
江聿风侧着脸看他,对他浅浅剖白:“你是对我没信心吗,我不是那样的人。”
温辞淡淡的笑了:“哪样的人,我还什麽都没说呢。”
“不说也知道,你从梅心远或者云安和那里听过不少,三分钟热度,没什麽耐心,你是担心我会对你这样。”
江聿风将人拉近些,暖意在他们两人之间围绕着:“我可没带过第三个人来见我爸。”
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温辞还是很不争气的心动了。
“我待会儿说话的时候你不能偷听。”
“哦。”
江聿风对待感情的态度非常的平和尊重,他没想过自己会接触到,温辞对他来说是一个特殊的人物,那是他离感情最近的一次,曾经甚至,比肩他爱好巅峰的存在,那种狂热的爱恋与占有欲。
江聿风曾经理智的假设过一个可能性,如果是家人的话,他不会因为温辞交朋友而紧张,也不会因为别人喜欢温辞而难耐,更不会因为温辞对谁好而吃醋,这不是家人行为。他渴望跟温辞结合,与他成为恋人,需要法律的证明,需要各方的承认,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恋人,彼此忠诚,彼此深爱。
他们登上台阶,看着一排排树木,一直到第八排的位置,温辞在江聿风的带领下看到他爸爸的墓。
江越。
温辞喉咙发紧,抓着江聿风的手微微松开,江聿风疑惑的看着他。
温辞低着头:“害羞……”
江聿风忍不住微微扬唇,数不清今天第几次笑了。
下雨天扫墓是最麻烦的,地面湿润,泥土泥泞黏成一团。他们花了点时间,才把这一方空间弄得整齐干净。
江聿风按照惯例先给他爸介绍了温辞,听到自己的名字,温辞顿时跟站军姿似的,笔直僵硬。
江聿风绷不住笑,拉着他:“放松,我是来带你见人的,不是军训。”
温辞觉得他太贫了,推他的脸,让他不要在他爸爸面前这麽无礼。
江聿风背手:“我爸见我笑得这麽开心,高兴还来不及。”
“这是应该的……”
“你要是不信的话,等我以后下去问问他。”
“……”温辞直接投降,“我信我信。”
江聿风站在他身侧,看温辞拿出小纸条看了眼,然后又眼巴巴的看着江聿风。
“我在台阶下面等你。”江聿风猜他害羞,不想被他听见,转身下去。
温辞看着人走远了,那股脸红的劲儿反而更严重,一点消下去的迹象都没有。
小纸条啥也没写,跟列了大纲差不多,温辞不是怕忘记,他是太紧张。
在江聿风父亲面前,他不想作弊,把小纸条匆匆忙忙的收进兜里。
“叔叔你好,虽然小玉,小玉就是江聿风……”温辞继续说,“小玉跟你介绍了我,不过我觉得还是要跟你再介绍一遍。”
温辞把自己的身世说明了一下,还是用那种高兴欣慰的表情,因为很多人听说他的身世后,都会觉得他可怜,或者委屈。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
他过得很好,爸爸妈妈把最好的都给了他。
温辞看着江越的照片,眉眼间熟悉的很,他天天能在江聿风的脸上看到,所以温辞倍感亲切。
“小玉在叔叔走了之后貌似过得不太好,我都是听他身边人说的,不过现在他比以前情绪稳定很多了,叔叔在下面也不用太担心,阿姨说我可以管管他,所以我会认真管他,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然后暂时也没别的了,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我不好说太沉重的话。”温辞腼腆一笑,“我以后年年都跟小玉一起来看叔叔。”
江聿风环胸在远处看着温辞的背影,立在一片柔和朦胧的雾霭当中,离得远,看不清,只知道温辞站得笔直,眼睛看得很深远。
下一秒,温辞忽然转过身,面对着江聿风的方向,然后招了招手。
江聿风走过去:“说完了?”
温辞难得羞涩了一下:“说完啦。” ', ' ')